朝鲜万古一逆贼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秽多非人
大拇指和食指往舌头上沾了沾唾沫,金斗吉开始点起兑票。一五一十,一张一张数过去。果然钱这东西,可能不仅是在洪大守的脚丫子里呆过,还有可能被金斗吉的口水喷过。
好脏!
五十张兑票,韩三石也点了一遍。确认无误,用一张绵纸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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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殿上因纸起争斗
时间很快推进到1802年,文安武靖大王二年,嘉庆七年,厚雪层层,忽而进入二月。
韩五石从全罗道康津兵营回来,顺路还带回了一封回信。丁若镛只因当初的路边一面,居然还留有对洪大守的印象。
虽然生活上并没有什么问题,可由于如今朝廷的局势波云诡谲。对于他这样流放远州的罪人,其他人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是故在收到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士人的书信图纸书籍时,丁若镛极其惊异。等观览之后,才发现是他以前就见过的蒸汽机资料。
只不过洪大守送来的材料更加完整,而且还是改良版的。
至于洪大守写给丁若镛的信则不过只是略表敬意,对于他这样的实干学者却被流放表示惋惜。最后提了一句说这个蒸汽机是英国最新式的蒸汽机,已经应用在汉阳的磨坊了,拜托他看看还有哪里可以改进吗
总之话里话外就透露出一个意思。
常联系哦!
毕竟不管什么年头,认识一个有真本领的带科学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加上丁若镛还在发配流放之中,不趁此机会烧烧冷灶,等他平反以后,想找的话人家还不一定愿意见呢。
安排风尘仆仆的韩五石去休息之后,闵廷爀突然召唤洪大守去见他。
略一猜,掐算一下日子,洪大守就大致心里有数了。按照三月初科举考试来算,朝廷应该做出决定。安排主考与同考,进行锁院并开始出题。
闵廷爀既然还能召唤洪大守去谈话,那肯定是没轮上主考。至于同考,又不需要他这么高级别的官员去担任。
不知道是哪位大监担任主考要是金祖淳干的话,那洪大守就稳了。
儿女亲家闵廷爀统共就通榜了洪大守这一个人,三十三个名额,给驪兴闵氏占一个并不过分。就算金祖淳也不会拂了闵廷爀的面子,指不定还能给洪大守混个二十来名,不做垫底。
到了闵府,门子很热情的给洪大守开门。虽然闵家的仆人不收红包,但闵廷爀并没有限制他们出去吃饭。
三顿酒下来,洪大守早就和闵府里得用的仆人们混的精熟。统共也花不了几两银子,谁叫李朝的席面更不值钱。
“令监今日下值好早啊!”看了看天色,顶多一点半,闵廷爀平时三点才下班的。
“是的,不过今天老爷回来时脸色不大好,似乎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嗯你们有听到消息吗”
“没有,听给老爷抬轿子的德七说,今天宫里去了好几位大监。”
“这么说是因为有政事上的争执”
“不知。”那门子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消息可以透露。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洪大守这下已经心里有数了。既然提前知道闵廷爀在宫里遇见糟心事,那起码能有个情感准备。
打开房门,轻轻走了进去。闵廷爀确实看来有点心烦,平时来,他总归在写写画画,或者翻看书籍之类的。这次居然一只手支着,另一只手漫无目的的敲击着矮桌。
“大守来了坐下吧。”脚步虽轻,但能听见。
“大监唤我何事”
“最近朝中有件事儿,不知道你听说没有这回科举的纸张征购价钱涨了一倍多,差点让科举延期。”
洪大守能不知道吗
幕后黑手就是他姓洪的,一肚子坏水,坑了纯宗大王好一笔银子。
“知道,之前差家人去购纸,听说了纸张溢价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利欲熏心之辈,居然在国家的抡才大典上动手脚!真该死!”闵廷爀重重的一砸矮桌。
生气了!真是令人害怕!
还好洪大守之前就筹划过了,各项准备都很足,他就没有想过要下场,甚至都不准备沾上这件事。全程都是韩三石出面,洪大守别说登场了,整一个在
19.身在局中却无力
洪大守的心情根本无法掩饰,或者说他还没有到连这种事都能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
这算啥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挖坑给自己跳还添把土。
老天爷咋这么爱跟自己开玩笑!
也不是缺钱缺的要死,自己这双贱手,怎么捞了这么一笔钱。一万两五千两啥时候不能赚,可一个进士要等三年,三年后指不定主考是谁呢。
看到洪大守脸上的神情阴晴变换,闵廷爀以为洪大守是担忧此次科举中不了而烦心。毕竟原本说的好好的,四代家系,身份姓名都报上去了,就差走程序当进士了。
突然说不一定能中了,这不是玩人嘛!
“你也别急,明日廷议结果尚难预料。”
“大监有腹案”洪大守这不是急的,这是留下了悔恨的泪水,打落了牙往肚里吞。
“原本枫皋属意于礼曹金(鲁敬)参判,但明日廷议他的分量怕是不够。”
“难道是大监您”洪大守自然知道金鲁敬,前不久还在闵府碰见过,这位仁兄估计当时就是来跑这任主考的。
重点当然不是这个,如果明日廷议参与廷选的主考官是闵廷爀的话,那不就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位刚刚圆满完成陈奏请罪,使嘉庆没有动怒,维护了国体的官员。风头正劲,谁人可比
而且闵廷爀上去了,那不就等于洪大守上去了
“并非是我,枫皋准备举赵司宪(大司宪赵得永)担任主考。”
这位仁兄洪大守还是有所耳闻的,搁中国这就是御史。金祖淳的手指到哪儿,他的炮就开到哪儿。这位赵司宪是金祖淳这一派又一名得力干将,重点是他比闵廷爀会喷人!
明天廷议肯定是一番激烈的唇枪舌战,不会喷人那肯定占据不了上风。
闵廷爀是个文艺的官吏,会办事,但开炮远不如赵得永来的厉害。如今主考的文化水平已经沦为次要问题,主要问题转换到了党争上。
谁能吵出来,推举出主考,谁就获得了一场阶段性的胜利。
“不知其他人选是谁”赵德永有战斗力,可保不住别人推举的更有战斗力。
“据我所知,朴台似乎准备推举李书(叔)九。”
哦嚯!
如果说前面的赵德永是小钢炮,那这位李书久就是克虏伯大炮,甚至巴黎大炮!
李书久不是潘南朴氏的人,他不属于任何一派,算是疏远的宗亲。
所以他炮打全朝廷,从大王大妃开始喷,是个外戚当权者他就喷,死命喷。对于一切除开纯宗大王的掌权者都是一个喷字。
谁叫他姓李呢!
整一个大喷子,啥事都不会干,喷人一流。指出问题,无法解决。但偏偏这种人还名望高深,因为他敢骂当权者。
反正他不当权,不用办事,不用处理军民政务。只要喷就得了,喷的越厉害,给他点赞,夸他忧国忧民的人越多。
真让他做宰相,那用不了三个月就能被别人喷出屎来。
而潘南朴氏推举出这么一个人选,其中的意味到底如何真的难以猜测。朴凖源自己都被喷的体无完肤,当年要不是绥嫔生下纯宗大王,朴凖源极有可能就被李书九给喷出朝廷了。
洪大守在党争上面毫无经验,这种东西那是真的看不透。
“还有其他人选”当下很难判断这两位喷子的水平,毕竟消息面不够广。
“金扬州(贞纯大王大妃之弟,原任扬州府,金观柱)。”
 
20.洪氏旌表为节妇
这次的进士估计要黄!
洪大守要开始准备退路,铁山豁免一切欠税的事情已经办好了,老家应该知道洪大守在汉阳有几分薄面,洪氏在家估计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既然进士中不上,洪大守也不准备捐官,还是弄钱来得实在。
让林尚沃和韩五石带着一个工匠去五峯山,洪大守还要在汉阳等消息,暂时脱不开身。
用蒸汽机以及每年一千五百石粮食和六孙谈一桩合作,五峯山的铁矿,一人一半。洪大守用技术和粮食入股,并由林尚沃而接通湾商,进行生铁的承销。
和贼合作,说出去对洪大守有害无利,也只能让韩五石和林尚沃出面。
洪大守另外写了一封长信,让林尚沃带回去给洪氏。家里的粮食和布都交给林尚沃,都拿来招募流民和矿工。
今年免税一万四千石粮食,超过千段的军保布。这么大一笔资产,不拿来利用就是傻子。
设法在铁山湾建立一个能走船的小海港,方便产的生铁从铁山直接拉走。至于造船,还不必要太急,雇佣湾商的船队即可。
反正大部分的铁也是要走私去清国的,洪大守没有这样的关系,也没有这个渠道,不如就承包给湾商。
办下这样一桩大生意,林尚沃在湾商指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就当是洪大守助推他一把。
………
身在铁山的金进士突然接到汉阳发来的文书,铁山历年以来的所有拖欠全部豁免,而且当年的赋税减征。不由得感慨,到底是人才,这才几个月洪大守就办到了。
而后没多久,纯宗大王一封教旨明文发往平安道各郡。
“寡人之为国也,奖善褒忠。兹有铁山郡铁川县洪氏,温淑仪端,行止忠节,守贞不改,一十有五年矣。
寒素饥馑不夺其人,苦恶卑荒不改其色!
堪为士民称颂,教谕万端人庶,咸闻周知,旌表其志。
云云……”
自即位以来,第一封旌表节妇教旨!
平安道各郡俱闻,这个洪氏是谁哪家的两班妇女丈夫死了十五年,那肯定都穷的揭不开锅了。怎么能在汉阳活动到一道旌表
最近也没听说铁山郡出什么进士生员啊,怎么可能会有能上达天听的的人。
稍微一探问,就知道了铁山郡洪大守的名字。已经被乡班保举,四祖通名,送往汉阳应科去了。再一打听,洪大守还做过大殿右承旨闵廷爀的随员出使清国。
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甭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全都赶到洪大守家,恭祝洪氏守节忠贞,名扬天下。
而洪氏正蹲在院子里做大酱,七八十厘米高的陶缸她刷洗起来有些吃力。不过她一直过着相对辛苦的生活,倒也甘之如饴。
村外很快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汉阳的一名持平骑在马上,被人簇拥着来到院外。
铁山头头脸脸有些体面的人全都到了这座小院子,金进士看洪氏在刷缸,赶忙去扶起她。
“老夫人,真是寒素不改守节之志啊!”
“金老爷这是”洪氏愣住了。
“洪贤弟在汉阳出息了,为老夫人你请来了旌表教旨!”
“旌表我大守给我请来的”洪氏一时间语无伦次。
“快换身衣裳,接旨吧!”金进士说完,几个各家的媳妇婆子拥上前来,把穿着布衣,戴着木钗,即使洪大守给了她钱也不舍得多花一
21.李书久一力搅局
洪氏在家欢天喜地,满郡的大户集资为她建造贞洁牌坊,整修宅院。还采访故老,收集她十五年来住寒窑破洞,吃粗糠稗子,含辛茹苦养育洪大守的事迹。
洪大守却急的直跺脚,天还没亮,就爬了起来。听周围各家宅院里凌乱的声音,那是典洞与校洞各处可以上殿的大监们在摩拳擦掌,准备去昌庆宫大战一场的声音。
家里做早饭的厨娘已经起来了,看到洪大守披着衣服站在院子里,连忙端了一碗热粥过来。
粥还烫,可尚未退却的寒风很快就席卷它那点热度,洪大守食不知味,吃到一半,粥都凉了。
“怎么这么早起来廷议推举考官,起码也要到巳时末才有结果。”
金斗吉也披着棉袍子,出来吃早饭,他每天作息比洪大守规律。毕竟要晚上请大人们去吃酒,早上去衙门混脸熟。
“总是急,睡不着。”
“要我说,你不如回丰山洪氏续谱,那样再差一个别试总能过的。”
“别试终究不是正途,如非进士科文试出身,终究不美。”
“朴台是进士闵监是进士金判是进士除了枫皋大监是进士,谁还是进士”金斗吉掰着手指,给洪大守数了起来。
诚然,这些高官显爵大部分是通过别试这种特别考试获取功名的,也一样做官。可他们背后有庞大的家族势力,可以为他们在别试中抢夺名额。
洪大守自己光棍一个,根本没有家族势力。除非真的和金斗吉说的一样,去认丰山洪氏的家门,做丰山洪氏的子孙,那也许还真的能混一个别试中试。
“所以说啊,今年不行,明年再来。反正有门路,怕什么”
“还是老兄你看得开。”
“我这不是看得开,我这是肉不在我碗里,说话轻省。肉在我碗里的话,我比不过你,指不定已经去光化门外等消息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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