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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绘春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
吴先生把扇子一,这故事就止了。故事到此,听者还是摸不着头脑,急嘴问吴先生:“那到底是不是官老爷浇的水呢。”
吴先生道:“是的,是官老爷浇的水,只不过是场意外。官老爷当年只是在怪柳下小眠,谁知腰间水壶自碎了。”
听者点点头,叹道:“原是如此啊,是一场奇缘。”
叹讫,有人问:“吴先生,下一回讲什么故事呢?”
吴先生眯起眼睛想了想,道:“讲一只贪财狐狸的故事吧。”
众人听到狐狸叁个字,脸上竟是鄙夷之色:“凡狐皆能祸国殃民,遇之辄死,淫物而已,有何好故事可讲?”
吴先生捋着颌下的胡子,边走边摇头说:“世人皆言妓如狐,狐如妓,狐实冤也,不过生就美貌,人见之情不可制,便起淫,这反倒将错归它们身上,其实它们性胆小,但又知正丘首,知惺惺惜惺惺……道出淫妇,客啮牙以为恨,实则乐之,悲亦淫物,诚为坐之客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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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绘春录 【有狐绥绥】01狐绥绥可是胡绥绥
那吴先生过了半个月之后才来,他今日要说狐狸的故事,今日的客官少了许多,已恭喜的男子家中妇人不许他们来,她们反倒自己来了。
妇人吃着干湿,阴阳怪气道:“当年狐狸苏妲己害得商纣王失政,先生今日要说的,可又是这等,令人厌恶的故事?”
吴先生不答此话,手中扇子一开,念了一段诗经: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
正要行一场缱绻的时候,胡绥绥把自家夫君裴焱的脖子给咬了。
小尖牙陷进裴焱的颈肉里,嘴巴里吃到了腥涩的血,忽然间情绪高涨,不小心毕露原型,在裴焱眼皮子底下变成了一只毛发白折折的狐狸。
变成了狐狸,上边的牙还陷在肉里。
狐狸的牙齿比人的牙齿尖利,仅用一掐力,裴焱的脖子上的肉再度破开。牙齿离开,血破肉而出,赤津津的看着吓人。
裴焱失了血,脸色无常,看见狐绥绥变成狐狸全然不惊讶,倒提咬人的胡绥绥,笑道:“原来绥绥是一只狐狸,我说呢怎么寝室里,还有床上总是白毛飘飘,原来是在换毛。”
凑近她毛茸茸的脸,裴焱当头吃到了几根毛。
胡绥绥嘴角上的毛都是裴焱鲜红的血,裴焱带着奸笑着凑过来,她张开嘴又要咬他的鼻子,裴焱立马闪开,撮她下颌的毛,威胁道:“你再咬,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当暖脖来用。”
想他一个上州刺史,管着四万户人的刺史,竟被一只狐狸咬了,那只狐狸还是自己的妻子,传出去他脸面没处搁。
所以他才不会说出去。
胡绥绥不甘示弱,喉咙里发出蝈蝈的怒声,荡秋千似地晃着身,露出前爪的利甲,准备掴下他一层面皮。
胡绥绥晃得厉害,裴焱一个没注意,松了手腕上的劲儿,她便摔到地上。
四梢着地,胡绥绥钻到床底最深处,然后抱着偷来的钱一溜烟似地跑了,留下了满地皮毛。
掴他面皮的事儿,过些时日再说罢。
院中扫地的婢女见一只白狐飞过,不禁掉态,抄起扫帚便打:“要死啦,遇见狐狸了,怎么会有狐狸啊。”
顿时,院子里扫帚落地的声音清脆得让人感到皮肉一疼。
屋内的裴焱拿白布随便裹了裹颈上的创口,从容出屋,只见胡绥绥在院子里东窜西跑,用两条腿利索地躲着叁四把不长眼的扫帚,小手将银子揣紧了。
他忍俊不禁地看扫帚揍狐狸的戏,虽然一次也没打着。
看了好一会儿。裴焱才轻咳几声扫开喉咙,板起脸,说:“好了,放她走吧。”
府君下的命令,婢女不得不住手,扫帚一停,胡绥绥吸地一下从壁窦里逃跑了。
裴焱走到那壁窦前观察。
壁窦有花草掩盖着,不走近坐窝儿察觉不到。
壁窦不大不小,刚好钻出钻入一只狐狸,看样子这个窦有好长一段时日了,不是新窦,也不知道是不是胡绥绥自己砸出来的。
裴焱嘴角上勾着,把脚伸进那窦中,摇头说:“找圬工,将这壁窦填上去,一丝缝隙不能有,省得那只咬人的狐狸又跑回来。”
“嘶……”转动一下脖颈,那血又流出,将白布染成鲜红色,胡绥绥咬人真当下了狠口,裴焱回腿,嘴里咈咈吹着气,摸着脖颈道:“又跑回来咬人。”
婢女好奇府君颈上的伤痕,碍于身份有别,不能开口问,听裴焱要填洞先愣了一下,大概知道府君颈上的伤从怎么来的了,她们多瞄了几眼,呐讷地按照吩咐去做。
这狐狸的牙口可真尖利。
胡绥绥慌张溜出州府,跑着跑着姿态大掉变成人的姿态,四梢在地上跑了一会儿才变成两条腿走路。
她来不及多想,一路跑到自己的狐狸洞,把偷来的钱在地底下藏好,小心翼翼的,生怕银子哪儿碎了。
她娴熟地挖洞埋银子,娴熟地把银子藏好后覆上泥土,等这些做完,汗一直从头往下滴,她微扬起头,反袖擦汗,道:“裴焱那个伪君子,竟敢欺负我胡绥绥,我要回去撕了他。”
于是卷起袖子要回州府找人算账,一路上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用粗俗言语问候了裴焱一路。
这时候有多横,后面看到自己的壁窦被人封起来了就有多委屈。
胡绥绥试着推一下新填上的泥,纹丝不动,那些新填上的泥已经干了,得动用钝器才能凿开。推不动泥,她在哪儿委屈掉泪,沁头走到州府门首。
她沁着头走,头发往前披落,操刀守门首的几个门卫没认出她,拔出利剑就架到她脖子上:“何人也?竟敢擅闯州府?”
胡绥绥抬起头,露出小半张脸,声音哽涩不清,回:“裴裴的妻子……是也。”
门卫微合起眼儿细细打量,眼前人灰头灰面,惨兮兮的,但那五官可不会骗人。
一双勾魂儿的狐狸眼,皮褶子上生就有闪闪发光金色,小巧的粉鼻,鼻头处有些褐色的小麻子,肌肤白,那小麻子在日色下十分宛然,微微上扬的嘴角。
门卫赶忙让开一条路,刀下跪:“冲突了夫人。”
他们实在想不到一向不出门的夫人为何会一人跑出府,身上脏兮兮,头发乱糟糟,整个人就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看着有点可怜。
没人阻她进府,胡绥绥又高兴起来,眉头展放,一蹦一跳进府,还唱着曲儿。
蹦跳没几步,裴焱不知打哪儿出现,脑揪住她:“胡绥绥!你还敢回来。”
因为头发被揪住,头皮上紧扎扎,麻辣辣的,胡绥绥负疼转过身,劈腰抱住裴焱,张个眼慢又咬他脖子。
裴焱不是吃素的,早看透了胡绥绥的举动,脖子一歪避开,提起她的耳朵,有些生气,道:“胡绥绥你还咬!你还咬!”
胡绥绥耳朵疼,脚跟着踮起来,这般便减少了一点疼痛:“我就是要咬死你咬死你,裴焱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想霸王硬上弓。”
“我王八蛋?”裴焱重复了最后一句话,“那你还回王八蛋府里作甚?与你成亲半年,新婚夜之后连床都不给我上,成何体统。”
“我胡绥绥就是体统!胡绥绥叁个字就是州府体统!胡绥绥是体统是也!”胡绥绥破喉大骂,“谁让你弄疼我了,我都疼死了,你还不停,在哪儿捣捣捣,你捣药呢你。”
房中的暧昧话一字一字地落入婢女耳里,裴焱脸色愠地涨红,耳垂与脸颊为一体,脸红了,耳朵也烫了,他捂住胡绥绥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儿,捉住粉臂,拖着她往房里去:“胡绥绥你闭嘴!”
胡绥绥哪会听话,咬上裴焱的手腕:“我就是不住口,霸王硬上弓,还要抢我偷来的银子,呜呜大坏蛋。”
胡绥绥咬起人来一点不留情,裴焱一掌落到她腮臀上:“松开。”
他用的力不大,打了一掌,就在臀上乱摸,隔衣乱摸。
胡绥绥感到腮臀麻麻的,不知是被打的还是摸的,神一涣散,牙齿松开,推开裴焱伸进裙里的手,却背一武,脸红红骂道:“裴焱你个毛蛋蛋子!”




【古言】绘春录 【有狐绥绥】02这边认错那边胡来
“我说了好几遍了,只有第一回疼,往后不疼了,可你自己不信,非要天天神神叨叨的。”裴焱给自己满是齿痕的手腕上了药,坐到床上去,“过来,我看你脖子被树枝划到了,我给你上点药。”
这半年里裴焱快被胡绥绥气出病来了,也快憋出病了,新婚之夜取了她的元红后,她一个劲儿喊疼,死活不让他上床来,摸都不让摸。
他好声好气地分辩,低声下气地哄,一日一日把她当个家堂香火供着,但她见了他就挺腰子,十分傲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裴焱欠了她什么。
大半年过去,他吃了一回腥就再也没吃过腥,欲望一来只能用手解决。
第一次的欢愉之景,裴焱心头念贪恋。也说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有些陌生,看到光滑的香肌兴奋过头,胯上的物件神,力度控制不住,就不小心弄疼仍是闺体的她。
那夜她哭肿看眼睛,第二日生起了壮热,他愧入肌骨,想要弥补,所以她在府里胡来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倒也不胡来,找到乐子可以玩一日,找不到乐子就躺在床上睡一日。
裴焱溜眼色招她过来,她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带着一身泥土坐他膝上,手扯他的脸皮,道:“你第一回弄的时候也说一会儿就不疼的,可绥绥疼了一夜一昼,你撒谎,撒谎。”
脏兮兮的泥土全蹭到身上来,裴焱脸上泌着宛然的嫌弃色,道:“胡绥绥,你现在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只狐狸,现在暴露了,我若不高兴,就立刻去城门哪儿抖搂了你的身份,就可将你与你爹爹一同捉去烧,烧成两具白骨头。”
世道里出现的妖啊啊这些害人的东西,直接一把火烧了,它们耐不住火烧,一下子就能毕露原型。
然后永世不得超生,请神婆来超度放水灯也无用。
胡绥绥也不例外,最怕的东西就是火,裴焱说要捉她去烧,她立刻妥下粉面求饶,但嘴上还是不肯让步:“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捉我去烧,可是好狠的心,裴裴你没有心。”说着,一根纤指戳指他的胸口。
像听到了什么冷入肌骨里的发松话,裴焱冷笑:“胡绥绥你别叫我裴裴。你抓夫君脸皮咬夫君脖子的时候可没有念百日恩这种东西。一日夫妻白日恩这句话没错,但一日减一恩,你我成婚也有百日了,恩早已减完。”
“绥绥错了……是也。”胡绥绥连连陪罪,继续叫裴焱裴裴,这是她示好的表现。
装腔!
那声音随着脸蛋儿朝下也变得模糊,裴焱不凉不酸的再问一遍:“真知错了?”
胡绥绥轻轻点头:“真知错是也,裴裴你今日展样展样,别抓我去烧,再说你的肉那么硬,你受伤了,我牙齿也好疼的,咬你和咬石头一样……扛牙。”
她的粉面妥得更低,鼻头都要叩到胸腔里头了,心虚非常,浸淫汗珠的粉鼻亮亮的。
裴焱哼一声,算是原谅她的过错,亲自帮她抹药。
擦创口的药抹在肌肤上一阵凉、一阵麻,紧接着就是一阵疼。
胡绥绥未出幼的时候常在雪地或是庚泥地上翻滚,练就了外边一身厚皮,厚皮里是一具坚骨,因此从未在受伤这点小事上掉过一滴泪,树枝划过的伤口不深,仅仅擦破了皮,疼痛袭来时她哼也没哼一声。
动物的嗅觉最灵敏,沾了药的手指凉凉的,裴焱坏心思大作,在胡绥绥鼻头上抹了一点药。
药凉,擦在鼻上如有万根细针扎入鼻肉里,胡绥绥打喷嚏打得眼泪汪汪,捂住鼻头,嗡声嗡气地叫人:“裴焱你干嘛?”
“嗓门挺大……”裴焱把剩余的药擦到胡绥绥衣服上,“咬我还有那么多理由。罢了,你现在知错就行。”
得到原谅,胡绥绥松下耸起的双肩,道:“我当然知错了,嘿嘿,你看你脖子受伤了,我脖子也受伤了,裴裴咱俩扯直吧。”
“你倒是一点也不家怀,扯直?那我可是折了不少便宜。”
裴焱说。
“快把你掉的毛一根根给我拾掇干净了,往后要抖毛梳毛,就去院子里抖院子里梳头,别弄得满屋子是你的白毛,不爱干净。”
“可是去院子里有人会看到的。”胡绥绥倏忽抬起头,委屈接话,“被发现了我就要被剥皮毛了,然后别人就会发现裴裴娶了一只狐狸。”
刻下胡绥绥正在换毛,一年一回,大概在叁月时开始换,月上粉墙时分,她就从人变成一只狐狸,先抖抖碎毛,再到梳妆镜前拿梳子梳一梳,将打绺的毛梳顺。
“这……剥了狐狸皮当暖脖,不错。”裴焱佯装沉思,戏谑道:“被人发现我娶了一只狐狸又如何,死的是你,又不是我,胡绥绥是你自己害怕吧。”
心思被当面揭穿,胡绥绥大吸一口寡气,胸腔装满了气变得鼓鼓的,她被气红了脸,跳下地大骂:“裴焱!你个毛蛋蛋子,我胡绥绥死也要拖你下水!”
手脖子被捉住,胡绥绥现在只敢骂人不敢动手动脚打人了,裴焱见骂,皮不痒肉不疼,索性翘着腿,摸着颏下,落落大方看她立着两眼骂人:“骂,你接着骂。”
戏弄一只小狐狸乐趣十足。
胡绥绥骂累了,最后欲哭无泪拾掇自己的毛,东一团西一团的毛堆起来,足有一个拳头那般大。
裴焱拿过来那团毛在手上抛,道:“我听说吃海藻可以美发,我让厨子给你炖炖,得你掉毛掉到后面变成了一个丑不拉几的扫脑儿。”
裴焱记得胡绥绥额上和鼻子周遭的毛都快掉光了,露出粉色的皮肉,照这样掉下去,很快他就会得到一只粉皮肉的狐狸。
拾掇了几刻,胡绥绥倦累,满脸是香汗,她臀揾在地上,道:“好啊,我喜欢海藻里加些绿豆子,再放些冰糖,最好还要放点银耳,鲜摘的枸杞,擘开去核的红枣和龙眼干,加点糖,这样吃起来岗口儿甜……”
胡绥绥口水流了一地,迷迷地笑起来:“可我最爱吃肉了,想吃海藻炖肉,最近牙疼,不想吃有骨头的肉,记得把肉剔了。”
花里胡哨的要求,裴焱已露不耐之色,回道:“就单吃海藻,爱吃不吃,还想吃肉,你都不让我吃肉,你吃鼠肉吧你,反正你们狐狸也吃老鼠肉。”
“呸!我才不吃老鼠肉,我要吃你的肉。”胡绥绥展眼又怒,底发一股力气回话,“最好别在府里让我看到海藻,否则我就用海藻勒死你。“
海藻柔韧似筋,可以勒死人,胡绥绥在脑海里假想裴焱被海藻勒死的画面。
“呵。”这话狠劲儿十足,裴焱皮肉上不疼不痒,听了拿起那团毛转身就走。
他嘴上是这么说,吩咐厨子的时候还是将胡绥绥所列举的东西一字不落地转述给厨子听,一碗海藻炖绿豆子、枸杞、银耳、红枣和龙眼干,一碗炖了去骨头的肉,可胡绥绥一口也没吃,闹了一天,沾床便一枕黑甜。




【古言】绘春录 【有狐绥绥】04美不美由谁说了算
话音刚落,那只母鸡就从一堆草中飞出来,在裴焱旁边悠然打转。
胡绥绥看傻子似的回看一眼裴焱,道:“没吃你那只鸡,吃的是厨子买的鸡,我知道你这只鸡是拿来下蛋的,下的蛋还要给那户人家送去,我可不是那么贪吃的人。”
裴焱以为胡绥绥废力气追鸡只是为了吃它,原来是自己误会,很快镇定下来,拿走她手上的盘子,岔开话:“说了不准吃盐吃醋吃酱,怎的还偷偷吃。”
“吃都吃了你要我吐出来吗?晚饭我吃饱了,要睡觉了。”胡绥绥没好气回道,站起身回了寝室,没迟疑地关上了门。
裴焱把盘子递给小奚奴,跟着胡绥绥的脚跟走,蛮力推开那扇刚合起的门。
门哐啷一声打开,胡绥绥人还在门后没走,额头被门给撞了一下,她捂着额头,佯装吃疼道:“呜呜……头疼死啦。”
“疼?你们狐狸早就练出铁头功了吧,就在捕猎的时候。”裴焱可不相信胡绥绥说的疼,她除了捂住额头,眼神一点变化也没有。
裴焱说的没错,胡绥绥也不好意思继续装,她自己吃饱了,就眼不转地看裴焱吃饭。
裴焱所吃之物与她吃的一样,都没有加太多的佐料,胡绥绥好奇发问:“裴裴你也是五虫之一?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走的呢?为什么也不能吃酱醋盐吗?”
裴焱?了一口白饭吃,细嚼七次吞进肚子中,淡淡道:“我喜欢。节俭。”
“伪君子……”胡绥绥嘀咕一句,自顾玩起了软塌塌的发梢,手腕上带着的翡翠镯子上下不定,溜来溜去。
春日的天一下子就暗了,胡绥绥见天上那轮明晃晃的月儿,头皮一痒,两目圆睁,一个没忍住在裴焱还在吃饭的时候变成了狐狸。
原型才露,便摇头甩尾抖落一团白毛,风蹈隙吹来,白毛全吹到裴焱饭菜里了。
白毛在眼前飘过,裴焱手背上凸露的青筋了了可见,他放下筷子,忍着怒气抱起胡绥绥去院子:“胡绥绥你怎么一点也不爱干净?都说了抖毛去院子里抖。”
胡绥绥搔首不知痒处,乖坐在裴焱臂上不做声,裴焱憋住气,胡绥绥掉毛严重,一个呼吸就会吸入许多毛。
小马扎依原在原地,裴焱把胡绥绥放在马扎上,而后退了叁四武:“快抖吧。”
“裴裴我想要把梳子梳毛。”胡绥绥毫无顾忌地抖了一通,只一下,周遭似是飘起了六花。
碰过胡绥绥的衣服全是毛,拍也掉不下一根,裴焱去拿梳子的同时也脱掉了外衣。
胡绥绥伸出前爪要梳子,裴焱蹲下身,道:“坐好你的狐狸臀,我帮你梳。”
“要从头顶梳,头顶呢是一定要梳的。”一梳一排毛下来,梳齿梳过皮肉,胡绥绥舒坦地抖了一下头,头上那两只尖厚的耳朵也在抖动。
裴焱觉得怪可爱的,不禁为一对狐狸耳如碎如狂,轻轻捻住她的耳尖,说:“胡绥绥,书中都说你们狐狸脸尖如锥,腰细如柳,我看你却是面有重颐,腰里一层膘脂,这是为何?”
“府中日日有馨膳,食入腹中,逐月便成了膘脂。”胡绥绥半重睫回道,“可近日府中已无馨膳,这膘脂也将消失了。”
“等你掉毛期过了,馨膳亦日日有。但豆重榆瞑,往后还是不能乱吃东西。”裴焱梳讫了后背,正在梳那条蓬松的尾巴。
胡绥绥喜欢甩尾巴,梳一下她就甩一下,裴焱只好抓住尾巴来梳:“安分一点,我这般答应你,你还不安分。”
“又没让你答应,你自己答应我的,我还不能受着吗……”裴焱嘴头强硬,胡绥绥到头还是安分下来,“端着金饭碗了不起哦,小心卸顶。”【答应:伺候】
“只怕绥绥以后卸得比我快。”蓬松的尾巴梳讫,拾饭菜的厨子在院外报备一声,胡绥绥也变回了人形。
裴焱喊他们进来来拾,胡绥绥沉浸在梳齿带来的酥痒里,在院子里呆了许久才去洗身入睡。
胡绥绥不让裴焱碰却爱抱着裴焱睡,上了床脑袋往人家胸膛里一直钻,说:“裴裴你今晚心情美吗?”
“你这胆是忽儿大忽小啊。”如今知道胡绥绥是一只狐狸,裴焱对她越发感兴趣,“怎么说呢,其实不太美。”
乍听此言,胡绥绥气馁,施尽力气把裴焱抱紧,头顶一直擦着他的下颌:“裴裴的心情,日日都要美美美才行。”
晚间一到,腿间的火怎生按纳得住,早已自燃,裴焱回想初欢之乐,脆快回道:“腿间硬着心情怎美得了。”
那件熟悉的东西抵着自己,胡绥绥脸儿红又白,不敢再呲牙儿,僵了遍身良久不动。
烛火早就灭去,裴焱不喜欢入眠时有亮光,在窗子上都装上厚厚帘子,明月的光照不进来,胡绥绥没了声息,屋里瞬间又黑又静。
裴焱摸起胡绥绥泛桃红的脸,带点哄骗的口气:“俗话说合欢蠲忿,做一回,我心情便就美了,若做二回,心情则更美。”
胡绥绥默然不对,心乱成一团线,怕被抓去烧,又怕被他的物件儿给捣疼,纠结之下,内心退了一步,眇右目,出声询问:“真不疼?你喜欢骗人……那天把里头弄的满满的……很疼。”
见胡绥绥有松口的迹象,裴焱绰有余暇地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提了胡绥绥雪白的两条腿在肩上,一只罩住右乳,一只手伸进裙子,将一指控入软滑如绵的含萼之地,里头温热有趣,他细磨功夫去摸肉团儿。
肉团儿在哪儿一动一动的,裴焱表情微妙起来,跟着肉团儿忙个不停地动,往下一看,含萼张合有度,二人无意间在暗中拖拖逗逗起来。
胡绥绥满身奇痒,顿生美感的腿心,让她害怕似的将股儿夹紧。
往些时候裴焱才摸上就被胡绥绥踹下床,今日能走到这一步,心里热落时节,裴焱额上的汗颗颗乱冒,吐出舌头亲上香喷喷的粉颊,下边再控一指入,道:“弄湿点就不疼了。”




【古言】绘春录 【有狐绥绥】05合欢一度双双美哉
久未做这事儿,裴焱手上生疏,虽然也没娴熟过,跟着语子里所教的手段来做。
指尖轻轻地抚上腿间裂开的小缝以及缝顶上的小珠子,只一会儿就湿了,胡绥绥也开始气喘不匀,有一声没一声的哼吟。
新婚当夜裴焱也是这般做的,起先酥酥麻麻略有痒意,胡绥绥喜欢用额头去蹭树叶尖,叶尖与肌肤接触的时候便是这般感觉,她放松了心境去感受,可当裴焱放进那件物的时候,酥痒顿消,只剩下一阵轻一阵重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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