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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叔叔情人【NP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厚鸦
余恩恩正在赴约的路上,她现在只希望顾梓平不会把这事在顾清安面前说出来。
顾清安约的是一家日料店,余恩恩过去报了名字之后便被带到了包间里。她开门便与顾清安的目光撞上,对方眼里的欣赏和因为欣赏而带来的亲昵十分清晰,连叫她名字的语气都柔和了许多:“恩恩。”
于是背对着自己的顾梓平便猛地转过身来看向她,短暂的惊讶后便是皱起眉头,快快地回目光扭过头去不看她。这样的行为倒没有让余恩恩感到尴尬,只是让顾清安有些疑惑,稍稍敛起微笑招手让余恩恩坐下。
原本理应坐在顾梓平身边的余恩恩在餐桌边顿了顿,最后选择了两不相干的侧边跪坐下来,与父子俩呈叁角的位置。
顾清安大概是看出点什么了,顾梓平脸上的不悦和烦躁太过明显,而余恩恩的行为也将两人分割开,但今天的重点并不是他俩的感情。
餐食在余恩恩来之前就点好了,后面顾清安要递给余恩恩菜单让她补点时也被拒绝,菜品很快就上齐,顾清安正说了先吃吧,顾梓平却开口打断道:“爸,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顾梓平的语气十分生硬,心情不好得十分明显。于是顾清安只好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本来想着吃完饭再说的,既然你问了,那……”顾清安顿在这里,他带着些疑问神色的目光对向了余恩恩,后者被看得愣了愣,但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张开嘴正想说些什么,却又抿起嘴巴,神情便显得有些无助起来。
于是顾清安只好接下去说:“梓平,我和朱老师商量了一下,你们两人的画展还是分开办比较好。”
这个时候顾梓平才终于看了余恩恩一眼,但又飞快地,令余恩恩都没能察觉地回落到顾清安身上,在十分片刻的停顿之后,开口应道:“好。”他干脆利落极了,惹得余恩恩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难过起来,即使知道顾梓平的答应是理所当然的,甚至是自己亏欠于他的,但这样一个好字仿佛对方真真毫不留恋地斩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但余恩恩不能把这份悲伤表现出来,于是她只是低着头,比中午还要沉默还要机械般地吃着食物。她没看到父子俩一同投来的眼神,一对犹豫一对担忧,这样的情况下,顾梓平便又开口道:“……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
低着头的余恩恩不知道顾梓平是朝谁问的,但大概是他的父亲吧,这样想着她便继续保持着沉默,片刻后听到了顾清安的声音:“因为恩恩的风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已经不再适合和你一起合作了,融合不起来。”
顾清安最终也还是顾及着自己孩子的心情,并没有把话说得那么直接明白,而风格的问题早在最开始就已经被拿出来当作重点过,此时再提起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那……”顾梓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只吐出一个音节后便顿住,生硬地转折到另外的话语上,“好,我明天就去画室把画搬走。”
“不用的。”余恩恩总算开了口,也抬起眼去看顾梓平,后者的面色低沉又平淡,有些像很久之前余恩恩第一次与他正面交谈时图书馆里的他,但又有着区别,“我们可以一起画的。”
余恩恩还是忍不住说出了挽留的话语,这大概是人类共有的劣根性,无论自己是否下定决心挽留或是抛弃,但真正要离开的时候,总会升起一丝半点的不舍,大概是如果最后的挽留都没能成功的话,就代表是真正的失去了。
顾梓平望向她,心高气傲的少年陷入了短暂的迷茫,在外人看来他像是疑惑着女友的亲近,但顾梓平只觉得,余恩恩这话说得好笑又虚假。即使余恩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想起来,顾梓平一方面觉得自己傻,早知道余恩恩有性生活,却因为对方的否认和脆弱而忍不住陪伴她;一方面也觉得余恩恩虚伪,在和自己交往的时候同别人发生关系,此时却又露出受害者一样低声下气的姿态,给谁看?自己的父亲吗?
那一瞬间顾梓平几乎要忍不住揭穿余恩恩的真面目,但他忍了下来,甚至还回答道:“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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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死了忙死了





爸爸叔叔情人【NPH】 三十五顾清安的接近
叁十五 顾清安的接近
其实后悔着自己话语的余恩恩同时也对顾梓平的态度感到疑惑,对方为什么会答应?以他的自尊心,别说答应继续一起画画,就算是当场提分手也不为过吧?他在想什么?
虽然疑惑着,但余恩恩也并未问出口,她只是想着吃完饭后找顾梓平单独谈一下。然而后者却十分果断地拒绝了余恩恩的请求,简单地只说自己有事要做,便转身离开了顾清安与余恩恩两人。
好吧,顾梓平的答应看来是别有用意,他绝对是如本杰明猜想那样,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痕迹,但却不知为何地,却没有同自己当面对质。
余恩恩叹着气,坐上了顾清安的车子,他们现在要去余恩恩的酒店公寓里取那副名为漩涡的油画,她的低落情绪太过明显,惹得顾清安都开口问她:“梓平和你闹了什么别扭吗?”
副驾驶座上原本便力不振,此刻更是加了些憔悴神色的女孩看向顾清安,她与顾梓平之间的情况,如何能解释给男方的父亲听呢?虽然余恩恩知道顾梓平不会将这事宣扬出去用作对自己的攻击,但顾清安知道了会怎么想,这事若是被长辈知道了才是最难堪的。
“如果……如果我和梓平分手了……”
顾清安像是没想到自己最终的别扭竟然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程度,倒是沉默了片刻,才回应道:“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又怎么能跟顾清安说,这就是最为难的地方,而且画展……
愧疚、为难、烦闷、担忧,种种负面情绪都纠缠在她的脑子里,原本灵动的双眼也因为疲惫而变得无神而黯淡起来,褪去了年少的纯真,却反倒多了仿佛一碰即碎的脆弱。这样的脆弱令人怜惜,但有的时候,却又让人更想看见破碎时的绝望美感。
“是我的错,”余恩恩这样回答着顾清安,“是我对不起梓平。”
余恩恩将话说得明显,有过感情经历的人都猜得到这对不起该是指的什么,但这事发生在余恩恩身上倒是着实奇怪的,大家看到这张脸便不会将她往不洁的层面去想,即使是现在她承认了,多少也有种被人逼迫或是不由衷的感觉。
顾清安多少也有些这样的感觉,但对方自己都承认了,而且若不是这个原由,他们俩怎么会闹到这么僵。车主便没有再说话了,沉默地开到了酒店公寓门前,余恩恩深吸了一口气,车门锁打开的声音刚刚响起便开门跳了下去,站在路边与车子隔了两叁步地,只静静地望着。
她在想,顾清安会下车吗?自己这样对他的独子,顾清安还会对自己青睐吗?还是说最终自己还是要去找其它的场地去办期末画展?
就在余恩恩忍不住再次要叹气的时候,驾驶座的车门便被打开了来,顾清安下车走到了余恩恩面前,他略显瘦削的身形在傍晚将暗未暗的天色中显得锋利又沉稳,看不太清楚的面色便也让余恩恩猜不到他接下去要说些什么。
“走吧。”顾清安微微低下头,用依旧柔和的语气向余恩恩说道,“水目美术馆是不会拒绝这么好的作品和你这样优秀的画家的。”
余恩恩终于放下大半的心来,总算是在这疲惫又繁杂的一天里得到了一丝安慰,脚步也稍稍轻快起来,便带着顾清安去到了自己的套房里。越过短短的玄关,便能一眼望到架在阳台前的那幅油画。
亲眼去看与从照片中看自然是不同的,越是优秀的作品便越无法用生硬的摄像头去捕捉,在照片中看已然足够震撼人了,但亲眼去看时,便让顾清安顿在了原地,傍晚从阳台玻璃门外透进来的昏黄天色让那幅画更添了些许魔性意味,处在黑与白之间的光线让它镀上了一层朦胧又梦幻的色,走廊变得虚幻起来,不像是真实的建筑,而那道漩涡便更加扭曲,更加让人目眩神迷地投入这个混乱的画中世界。
即使是作为创造者的余恩恩也不由地为此驻足呆愣了小一会,才回过神来去叫身边的人:“顾老师?”
顾清安回过神来,但目光还是在那副画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去看向余恩恩:“恩恩,走近点看可以吗?”他的语气中不由地带上了些小心翼翼,这便更让余恩恩受宠若惊了,顿了顿马上回答道:“没问题的顾老师,呃……我去给你倒杯水。”
余恩恩把包放在沙发上便走向了厨房,在目光被厨房阻隔的前一刻,她正看见顾清安站在只离画架一步的地方,目不转睛且着迷地望着那副画。
正在泡乌龙茶的余恩恩的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并不是说顾梓平不重要,而且她和顾梓平之间的矛盾与分歧是无法避且注定的,在午餐时与本杰明的对话中她便接受了会分手的事实,相比起来,也许和本杰明那样的关系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既然这样,那么一切都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期末画展是否能成功举行才是余恩恩最应该担心的。
——顾清安没有因为顾梓平的事情而取消合作真是太好了!
余恩恩再次在心里感叹道,随后便端好茶水走了出去。这时顾清安又离那画远了一些,似乎是看够了,只听到余恩恩的脚步声后便转身看向她,并没有太过着迷地感知不到外界。他接过余恩恩手中的茶杯,啜饮了一口便忍不住感叹道:“这幅画真是啊!”他看着余恩恩因为夸赞而不好意思的表情,顿了顿后还是说道,“作为水目的馆长,我知道复杂的感情会为画作带来创造力,但作为梓平的父亲,我还是希望你和梓平能说清楚。”
余恩恩的笑容敛了起来,她看向神色严肃,但并没有什么责备意味的顾清安,点了点头:“我会的,梓平是个好人。”
得到回答后的顾清安才微微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余恩恩的头:“这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你放心恩恩。”
不希望顾清安把自己同顾梓平的交往看作掺杂进利益的交易,余恩恩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微微低着头,有一种顺从且退让的感觉。
她看不见,只能听得面前的人又喝了一口茶水,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艺术界就是这样,只要你足够优秀,没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你明白吗?”
这话乍一听像是来自长辈的教诲,但不知为何,余恩恩总觉得顾清安话里有话,她抬起头,略带疑惑地看向顾清安:“额……顾老师,我有点不太懂您的意思。”
顾清安将握着杯子的手放低,又朝余恩恩更走近了一步。这样一来他们之间原本维持的安全社交距离便被忽然地打破拉近,在只有他们两人的客厅里不由地散出一些紧迫又微妙的氛围。
余恩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鹿一样清澈又琉璃一样易碎的眼睛望着他,望着顾清安深沉且让她感觉到危险的双眼。
“你是以什么样的情绪和状态创作出这幅画的?”
顾清安没有在意她拉开距离的动作,只是继续定定地看着她。成熟男人的压迫感太强了,阅历与年龄上的差距使得余恩恩本身便对顾清安抱着敬畏的心态,此刻对方仿佛是毫不顾忌地展露出自己作为长辈的威压。他本身样貌便清冷又疏离,作为着名艺术家与美术馆馆长的身份更让他多了锐利与稳重,就像面对海上那艘巨大的邮轮一样,不害怕它会沉入海底,但却恐惧着对方是否会攻击自己。
“我……”余恩恩无法不去回答顾清安的问题,但同时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更觉得羞愧于回答,她只能吐出一个主语,随后便无法再说出任何话来,甚至低下头去不看对方,惴惴不安又不知所措。
于是顾清安更进一步地用空着的手轻轻捏着余恩恩的下巴,微微使力让惊愕地没能及时反应的余恩恩抬起头看向自己。与年轻而气盛的顾梓平截然不同,此刻的顾清安根本无法让余恩恩联想到顾梓平,前者深沉,目光里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却又能像天罗地网般将余恩恩罩得紧紧;他也足够锐利,目光让余恩恩无处可躲;还够暧昧,他望着余恩恩,将她没能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是因为做了对不起梓平的事情吗?”
将余恩恩越发惊慌和无措的表情入眼底,顾清安竟还笑了笑,他开始往余恩恩靠近,微笑呼吸间的吐息轻易地入侵余恩恩的私人领地,且无法反抗:“从那幅画上看,不止一个人吧,恩恩……”
顾清安将余恩恩名字的尾音拉得又长又低,与此同时脸庞便更加靠近,余恩恩只感觉自己脸上的绒毛将将要碰上对方的肌肤,已然感觉到对方的热度。
他要做什么?按理说余恩恩该再次拉开距离,但顾清安此刻给她的感觉便是不能反抗的,无法拒绝的,甚至在心理层面上,余恩恩都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掌控能力,连呼吸都不敢太过放肆地,任由对方靠近再靠近。
是被拆穿了的恐惧,还是心虚,亦或两者皆有,余恩恩的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着,感受对方此刻如此地接近,再接近,接近到几乎没有空隙……
“……”一道铃声打破如此沉寂又黏着的气氛,像是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呼吸一样,在顾清安拉开距离从口袋拿出手机的那一刻,余恩恩便连忙后退转身,几乎要缩到角落里那般地大喘着气,好一会儿才敢回头去看顾清安。
打来电话的是水目美术馆的员工,他们已经准备好来搬运这幅油画。在挂断电话后顾清安没有再上前,他的神情像是恢复正常一样地儒雅而带点疏离,茶杯也举到了胸前的位置:“麻烦恩恩让他们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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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是存稿,最近真的有点过于忙了,头晕胃疼,叹气




爸爸叔叔情人【NPH】 三十六分手
叁十六 分手
在酒店公寓楼下送走了顾清安与水目美术馆的员工,看着他们的车灯消失在霓虹的车流里,余恩恩这些才算松了一口气,方才顾清安的反常的确让她心惊胆战,反应过来之后她不由地想起在那之前顾清安在这幅画作前长久的凝视。她知道自己画的那道漩涡似乎是带有共情与迷惑的魔性,但让顾清安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有些过于反常了?
但让她去问也是不可能的,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且电话之后的顾清安也恢复了与她正常的相处,虽然心里的确存着怪异,但即使是虚假的和平余恩恩也不希望打破它。
这是余恩恩第一次主动找到本杰明,希望他能来公寓陪陪她,只是单纯的陪伴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即使余恩恩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太过恶劣,直白些就叫做出轨,明明还没有和顾梓平说清楚到底是分手还在继续在一起,但却始终和另一个男性保持着关系。
然而余恩恩不得不承认,在本杰明受伤回去法国的时候,她总是被充满了鲜血的那一幕如同梦魇一般地缠绕困扰着,当时的她是害怕着本杰明的,她不敢和任何人提起本杰明,甚至于会在回套间的走廊上担心遇到何成航,以至于自己再想起本杰明。
可是当本杰明真的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余恩恩却又无法阻止对方的靠近,他的健康能使得自己忘记当时的那场梦魇,即使炸弹还在那里,但是没了导火索她依旧是能自我欺骗地找回虚假的平静。如果说当时的顾梓平是努力让引绳烧得慢一些,那么本杰明就是将那引绳剪断。
她行为无比恶劣地从另一个男人的身边睡醒,还要若无其事地去到学校里,同男朋友沉默地在同一个房间里作画,甚至于他们已经不是合作关系了,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对方的父亲和老师劝说自己取消合作。余恩恩为自己的恶劣,为自己的虚伪,为自己的优秀而感到罪恶。
她有些痛苦,曾经以为自己的痛苦来源只会是过去,会是过去的亲生父母或是养父,然而当她离开了过去之后,她才发现现在和未来也一样充满着痛苦。来自于陪伴在自己无助时期的顾梓平,来自于想要疏远但又需要其帮助的顾清安,来自于曾带给自己梦魇如今又让自己心安的本杰明,来自于她自己,似乎从出生便注定得不到幸福的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导致她的作画变得无序,变得混乱,变得虚弱起来。不能说她画得不好,痛苦与折磨大多数时候是艺术家的灵感来源,但被痛苦折磨着的人是余恩恩,是看起来应该被快乐和幸福环绕的余恩恩,如果是这样的话便有些不适合了,至少在朱晨心里是不应该不允许的。
他站在余恩恩身后看着她画布上那些扭曲又浑浊的颜色,就像是余恩恩的内心,像是余恩恩的神情,像是余恩恩原本明亮而如今满是疲惫与悲伤的双眼。朱晨想这肯定与忽然与余恩恩疏远起来,甚至于带着些恶意的顾梓平有关,但大概这只是部分原因。虽然余恩恩有时会望着顾梓平的背影露出悲伤与愧疚的神情,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在画画,或是发呆地看着不知哪一处。
于是朱晨在余恩叹气的某一刻伸手安抚性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温柔而低声地询问她道:“怎么了恩恩?发生什么事了吗?”
朱晨虽然触碰着她的肩膀,但完全隔着衣服布料,轻轻地仿佛也只是用手心的温度来给予一些温柔的安抚罢了。对于余恩恩来说,朱晨一如既往的温柔并没有引起她丝毫的怀疑或是不适,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行为了,然而对于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看的顾梓平而言,他们的靠近便更证实了他心中因爱生恨的猜想:仗着自己美貌而招蜂引蝶的余恩恩。
余恩恩与朱晨都不知道顾梓平心中所想,前者感谢老师的贴心询问,但却根本无法同朱晨说些什么,只能用简单的“没什么,可能昨晚没休息好”来回应;而后者并不相信,但却也不能过多询问,只好轻拍着对方肩膀,嘱咐她好好休息,照顾好自己,画展的事情不用急。
这听起来只是正常的问答在顾梓平耳里便显得有其它意味,余恩恩的不知心意在顾梓平看来已经是狼狈为奸了。他想起昨晚从余恩恩那回来的父亲,想起顾清安对余恩恩的夸奖,是他从未得到过的真心和赞叹,顾梓平不由地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地,但看起来明显是十分不满地放下画笔离开画室。
朱晨再一次问余恩恩道:“恩恩你……是和顾同学吵架了吗?”
余恩恩咽了咽口水,她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她只能对朱晨笑了笑,轻声回复道:“朱老师,我有点累了,我想出去走一走。”
自然不只是单纯地去走一走,余恩恩去找顾梓平了,虽然她猜不透为什么顾梓平还没有同她提分手,但是再这样下去,她就快要崩溃了。她甚至想得到顾梓平在心中是如何看待她的,因为余恩恩从小就听着那些话长大,她厌恶、恐惧那些话语,但此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即使不是她的本意,但她的确就像这些词语形容的一样。
曾经维护着自己,陪伴着自己的人如此看待自己,无意让余恩恩十二分的痛苦,所以她要向顾梓平道歉,向顾梓平提分手,至少这样顾梓平大抵能好受一些。
余恩恩来到顾梓平最常去的图书馆,她从管理员那知道顾梓平的确进了来,便为喘着气放轻脚步在书架与书架之间查看寻找着顾梓平。书架间时不时还有一两个学生在翻阅着书籍,他们并没有发现踮着脚尖的余恩恩,自然顾梓平也没有发现。
余恩恩停在书架边的走廊上,她不自主地将大半边身子藏起来,只探出半张脸看着言情小说区的书架之间,顾梓平,不只是顾梓平,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女生,披着棕色长卷发穿着连衣裙的女生,和顾梓平亲吻在一起。
余恩恩刚开始的时候还愣了愣,但随即便躲藏起身形来,她的面上有无措,有迷茫,有淡淡的伤心,但却没有愤怒。她看见顾梓平并没有拒绝与其他女生的亲吻,但却也没有主动的动作,只是那个女生踮脚搂着顾梓平的脖子,亲吻到忘我,以至于她面对着余恩恩也没有发现有人在窥视。
看到男友与其他女友亲吻的场景并没有让余恩恩感到愤怒,甚至于在看到的那一刻,余恩恩居然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或者说比起意料之中,更像是解脱与负罪感的减少,大概就是如果对方也出轨了的话,余恩恩只要原谅对方,就可以原谅自己。
于是她在亲吻快要结束的时候躲到了书架另一侧,她背靠着书架,透过书籍间的缝隙听着顾梓平与那女生的对话。
“顾梓平,我喜欢你!”
顾梓平没有回答,余恩恩听到长久的令人尴尬的沉默。但这似乎并不能给予那女生任何打击,从她的简单的话语中就能看出她与余恩恩的区别,余恩恩从不会向她一样,如此直接且勇敢地表达自己的心情,余恩恩对一切都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不敢轻易地去相信,也不敢让人真正地看透自己。这样的性格也许能很好地保护到自己,但却不能让顾梓平得到互相喜欢着的安全感与信任感。
那女生没有气馁,甚至音调都还是一样的热烈:“我会等到你和余恩恩分手的!”
说罢,余恩恩听到了那女生从走道上离开的脚步声,她靠着书架低着头,没有人发现她,那女生也没能发现自己刚刚告白的男生的女友就在旁边听着。但顾梓平发现了她,前者面色冷淡地也要从过道离开时,余光便这样瞥见了余恩恩,他猛地顿下了脚步,被发现的心虚用上了心头。但就像余恩恩从中得到大家犯了同样的错而我并不生气的饶恕感一样,顾梓平何尝没有从中得到报复的快感,心虚马上被理直气壮地取代,他转身走向余恩恩,像刚刚同那陌生女孩一样与余恩恩面对面站在书架之间。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余恩恩依旧低着头没有看他,轻轻地听不出情绪地回答道:“在你和她接吻的时候。”
对面传来一声并不算坚定的冷哼,停顿了片刻之后,才继续说:“那你想怎么样?骂我吗?还是和我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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