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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那人高大英挺,一头波浪式的深s头发,白s毛巾底下是一张结实的棕s面孔。他的一只手臂垂向地毯,一根香烟吊在两指之间,冒出一缕细细的白烟。
金发女孩利落地换了毛巾,沙发上的男人呻吟了一声。斯平克说:“人在这里,谢里。叫马洛。”
沙发上的男人又呻吟一声。“他想g吗?”
斯平克说:“p都不放一个。”
沙发上的男人说:“那你带他进来g吗?我很累。”
斯平克说:“哎,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谢里,有时候你得自已来。”
沙发上的男人说:“你说他叫什么好听的名字来着?”
斯平克转身向我。“你想怎么样就现在说吧,要快,马洛。”
我没说话。
一会儿之后,沙发上的男人慢慢抬起他那只夹着香烟的手,懒洋洋地把香烟放进嘴里。他吸那口烟时显得异常疲累,就像一个破败的城堡里的没落贵族一样。
“我在跟你说话,伙计,”斯平克粗声道。金发女孩又换了一次毛巾,目不斜视。房间里静默的气氛就像香烟喷出的烟雾一样让人觉得不自在。“有p快放,浑球,别磨蹭。”
我把我的骆驼牌拿出来,点上一根,挑张椅子坐下。我伸出我的手细看着,大拇指每隔几秒就慢慢地抽动一下。
斯平克愤怒的声音冒了出来。“谢里可没一整天的时间陪你玩,小子。”
“今天剩下的时间他打算怎么过?”我听到我自己在问,“坐到白s缎面沙发上,让人往他的脚趾甲上镀金吗?”
金发女孩陡地扭头瞪着我看。斯平克的嘴巴撇开,他眨眨眼。沙发上的男人缓缓把手举到他眼睛上的毛巾的一角,他稍稍移开毛巾,露出他海豹棕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又把毛巾轻轻盖回去。
“这儿由不得你撒野。”斯平克扯着喉咙说。
我站起来。我说:“我忘了带祈祷书带来,我这还是头一回发现上帝也有索求。”
有一会儿没人讲话。金发女孩再换一次毛巾。
男人平静的声音从那底下传来:“通通给我滚,亲爱的,除了我们这位新朋友。”
斯平克眯着眼恨恨地看了我一眼,金发女孩默默走开。
斯平克说:“我把这狗娘养的扔出去不就行了?”
毛巾下那疲惫的声音说:“他妈的这问题我已经想得太久了,现在没有半点兴趣了。出去。”
“是,老板。”斯平克说。他不情不愿地退开出去,在门口又停下,龇牙咧嘴地朝我怒视了一眼,然后消失了。
沙发上的男人听着门关上的声音,然后说:“要多少?”
“你不会想买的。”
他把毛巾推开,朝旁边一扔,然后缓缓坐起。他套上地毯上的那双卵石纹路翻毛皮鞋,一手搭在额头上。他看起来很累,但还没有垮掉。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香烟点上,y郁地透过烟雾瞪着地板。
“说下去。”他说。
“我不明白你g吗要浪费精力,跟我装模作样,”我说,“我想你不至于那么笨,应该知道你什么都买不到,但不买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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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18(2)
巴娄拿起斯平克放在他身旁一张长矮桌上的照片,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剪掉的那一角想必就是精华。”他说。
我把信封掏出口袋,j给他剪下的那一角,看着他把两部分凑在一起。“头条标题用放大镜可以看得到。”我说。
“我的书桌上有一个,帮个忙吧。”
我走过去,替他拿了放大镜。“你很习惯什么都有人伺候是吧,巴娄先生?”
“用钱换来的。”他透过放大镜细看那张照片,然后叹了口气,“我好像看过那场拳击赛,他们真的应该好好照顾这些孩子的。”
“就像你照顾你的客户一样。”我说。
他放下放大镜,往后靠,冷静的眼睛盯着我看。
“这家伙是舞者餐厅的老板,叫斯蒂尔格雷夫。女的是我的一个客户,当然。”他指指了一张椅子,我坐下去,“你开价多少,马洛先生?”
“什么东西?”
“所有的照片跟那张底片——你要卖的货。”
“一万。”我看着他的嘴巴说道。那嘴巴带着笑,很愉快的样子。
“得附上一点说明,对不对?我看到的只是两个在公共场合进餐的人,对我客户的声誉没有半点威胁x——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对吧?”
我咧嘴笑笑。“你什么也买不到,巴娄先生。我可以拿洗出的照片再做一张底片,如果这张照片真的是什么证物的话。你永远都无法确定你已经毁掉证据。”
“这种勒索方法能要到钱吗?”他说,还是带着笑。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愿意付钱给勒索者。其实什么也买不到,可他们还是照样付钱,有时候甚至一付再付,到头来还不是白搭。”
“眼前的恐惧,”他说,“永远大过将来的恐惧。就像看戏的人,感情永远会战胜理智。如果你在银幕上看到大明星处境危险,你会用你心智的某一部分——感x的那部分——为她担心,虽然你的理x告诉你:她是这部电影里的大明星,一定可以化险为夷的。如果悬疑和紧张胜不了理智的话,恐怕拍戏的就没饭吃了。”
我说:“有道理。”然后把我的骆驼牌香烟的烟雾往周围喷了几下。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至于说到真的能买到什么——如果我付了你一笔不小的钱却又没有得到回报,你就有苦头吃了,我会让人把你打成r酱。等你出院以后,如果你还有精力没用完的话,可以报警抓我。”
“这种事我遇到过,”我说,“我是私家侦探,我知道你的意思。跟我说这些g吗?”
他笑起来,他的笑声响亮、愉悦、轻松。“我是经纪人,伙计,按照我的经验,卖主手上总少不了有一张王牌。不过我们不谈什么一万,她没这个钱。她现在一个星期只赚一千,不过我承认她离金矿已经不远了。”
“这可会让她心里凉半截哪,”我指着照片说,“金矿没有了,有水底灯光的游泳池没有了,上等貂皮大衣没有了,霓虹灯招牌打出来的名字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全像尘土一样给吹跑了。”
他不屑地笑起来。
“如果我拿给城中的警察看,你觉得怎么样?”我说。
他止住笑,眼睛眯起来然后不动声s地问:
“他们为什么会有兴趣?”
我站起来。“我看我们是没办法做生意了,巴娄先生。你很忙,我自己会出去。”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六英尺二英寸的身子全部舒展开来。他是个挺有魅力的男人。他走过来,紧靠着我站着,海豹棕的眼睛闪着亮光。“让我瞧瞧你是哪种角s,伙计。”
他摊开手掌,我把我打开的钱包放上去。他瞄瞄我的执照,从钱包里抽出几样东西翻看,然后把钱包还给我。
“如果你把这张小照片j给警察的话,又会怎么样?”
“首先我会把照片跟他们目前办的案子联系到一块——昨天下午在凡努斯旅馆发生的命案。这当中女孩是关键——她不肯跟我谈——所以我才跑来找你谈。”
《小妹妹》18(3)
“她昨晚跟我说过这件事。”他叹了口气。
“说了多少?”我问。
“她说一个叫马洛的私家侦探想她雇他,因为有人看到她出现在城中一家旅馆里的一桩命案发生地点的附近。”
“多近?”我问。
“她没说。”
“鬼才相信她没说。”
他从我的身旁走向角落里一个高高的圆柱形玻璃筒,从里头数目甚多的马六甲棕榈杖中挑出一根来。他开始在地毯上走来走去,手杖轻巧地在他的右脚边挥动。
我又坐下来,捻熄香烟,深吸一口气。“只有在好莱坞才看得到。”我嘟哝道。
他轻巧地向后转身看着我。“你说什么?”
“明明正常的人要拿着根猴杖耍,游街似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他点点头。“这毛病是米高梅和一个制片人传染给我的。很迷人的家伙,据说。”他停住脚步,手杖指着我,“你真他妈的太逗了,马洛。你很容易看穿。你把我当成一把铲子,可以帮你铲掉麻烦?”
“这话也不是完全不对。不过我的麻烦比起你的客户有可能惹上的麻烦——假设我没做那件让我惹上麻烦的事——相比,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他纹丝不动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甩开手杖,走到酒柜前打开柜门,往两只大肚杯里倒了点东西,捧着其中一只走向我,然后踱步回去拿了他的那杯坐到沙发上。
“雅文邑白兰地,”他说,“如果你了解我的话,就应该知道我很看得起你。这酒是珍品,德国佬搜走了一大半,剩下的归我们的美国大兵。我敬你。”
他举起杯子,闻一闻后啜了一小口。我把我那杯猛灌下肚,味道像上好的法国白兰地。
巴娄看起来一脸惊吓。“天啊,这玩意你得啜,不能整杯吞下去。”
“我习惯整杯吞下去,”我说,“抱歉。她跟你说过了吧——如果不找人堵住我的嘴,她就完了。”
他点点头。
“她有没有提议该怎么堵我的嘴?”
“我记得她是希望下手狠一些。所以我就威胁和贿赂双管齐下。我们这条街上有家店,专门负责保护影剧圈的人士,显然他们没有吓住你,贿赂的钱也不够多。”
“他们吓着我了,”我说,“我他妈的差点就抽出我的鲁格枪毙了他们。那条毒虫拿把点四五狠狠地比划了两下。至于说钱不够多嘛,其实主要是送上门的方式不对。”
他又啜了点雅文邑,然后指着他面前那两片拼在一起的照片。
“我们刚才说你要把照片j给警察,然后呢?”
“我看我们还没谈到那么远,我们只说到这事她为什么只跟你讲,没跟她的男友提。昨天我离开的时候他刚好到那里,手里拿着她的钥匙。”
“她就是不想说啊。”他皱皱眉,低头看着他的雅文邑。
“很好,”我说,“如果那家伙没有她公寓钥匙的话,就更好了。”
他忧愁地抬起眼来。“我也有同感。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愿望。不过演艺圈就是这么回事——不管什么样的演和艺。如果这些人的r子不能过得紧张刺激和混乱,如果他们的情绪不能保持亢奋——呃,他们就没办法把稍纵即逝的情绪录到几英尺长的胶片上,或者反映到水银灯下。”
“我讲的不是她的恋爱生活,”我说,“她有必要跟通缉犯混在一起吗?”
“说这话你没有证据,马洛。”
我指指照片。“拍下这个的人已经失踪,没法找到。他可能死了。另外两个住过同一个地址的人也死了,其中一个死前不久还想兜售这些照片。她亲自到他住的旅馆拿货,杀他的人也是。她没拿到,凶手也没有。他们不知道该搜哪里。”
“而你知道?”
“我比较走运,我见过他没戴假发的模样。这些或许都算不上证据,你要提出一套反驳也可以,不过何必呢?有两个人给杀了,也许三个。她冒了很大的风险,为什么?她想要那张照片,照片值得她冒很大的险。原因何在?那上头只不过拍了两个人在某天共进午餐。那天桑尼·莫·斯坦在富兰克林大道上被杀。那天一个叫斯蒂尔格雷夫的家伙被关进牢里——因为警方接获密报说他是克利夫兰通缉的威皮·莫耶,官方记录是这么写的,不过照片指出他已经出狱。这张拿来勒索的照片不但指出他不在牢里,而且还指明了r期,这就等于明说了他的真实身份。这一点她很清楚,而他现在还有她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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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18(4)
我停了下来,我们对视了一会儿。
我说:“你总不会真的让警察拿到照片吧?不管是输是赢或者平手,他们都会断了她的后路。不管调查结果如何,她都是死路一条;不管斯蒂尔格雷夫到底是不是莫耶,或者莫耶到底有没有杀掉斯坦,或者找人把他杀掉,或者只是在他被杀的那天刚好溜出监狱。如果他逃过了这一劫,总是会有人怀疑其中有诈。她绝对逃不过这个劫数的。如果真的搞到那个地步,她在公众的眼里就是歹徒的女友,以后也别想再在演艺圈里混饭吃了。”
巴娄沉默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瞪着我。“你到这儿来的目的何在?”他轻声问道。
“这就要看你了,巴娄先生。”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
“我一直想跟她要,可又要不到的东西。我有权为她服务——在我





小妹妹 第 5 部分
“我一直想跟她要,可又要不到的东西。我有权为她服务——在我认为适度的范围之内,当然。”
“方式是隐瞒证据?”他绷着声音问。
“如果那算是证据的话。由警察调查,韦尔德小姐一定会名誉受损,也许我可以想点办法。他们根本懒得去试,他们不在乎,而我在乎。”
“为什么?”
“这么说好了,这是我谋生的基本原则。我也许有其他动机,但这个理由应该够了。”
“你的价码是多少?”
“你昨晚派人送给我,当时我不肯拿,现在我愿意接受。另外请你附张签名信函——雇我调查你的客户被人勒索的案子。”
我捧着我的空杯子起身放在桌上。我弯腰时,听到轻微的咝咝声。我绕到书桌后头,啪的一下拉开抽屉,一台钢丝录音机从里头的架子上滑出来,马达在跑,钢丝正稳稳地从一个线轴移向另一个。我看看坐在对面的巴娄。
“你可以关上机器,把录音带拿走,”他说,“我出此下策你不能怪我。”
我按下回转钮,钢丝倒回去,转速很快,我根本看不清钢丝,只听到尖细的仿佛在痛哭的声音,就像娘儿们在为一条丝巾大吵大闹。钢丝到底,机器停下,我把线轴取下,丢进口袋。
“你也许还有一卷,”我说,“我只有冒这个险了。”
“对你自己很有把握啊,马洛?”
“希望如此。”
“按一下抽屉左边的钮,好吗?”
我按下去,黑s玻璃门打开,一个褐s皮肤女孩拿着速记本走进来。
巴娄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开始口述:“给菲利普·马洛先生的信,写上他的地址。亲爱的马洛先生:本经纪公司自即r起雇用你调查本公司一名客户遭人勒索的案件,细节已口头告知。你的费用是一天一百元,外加五百元聘用费,请在本信函复印件上签收。就这样,艾琳,请你马上办。”
我把我的地址告诉女孩后,她走了出去。
我从口袋里掏出钢丝轴,放回抽屉里。
巴娄翘起二郎腿,晃动着他的脚,眼睛盯着他那只鞋的鞋尖。他伸手摸摸他的深s卷发。
“总有一天,”他说,“我会犯下g我这一行最怕犯的错误。我会眼睁睁看着我自己跟一个我能信任的人做生意,但我又他妈的太精明了,知道不能信任他。哪,这个你最好留着。”他拿出那张剪成两片的照片。
五分钟后我离开那里,很多的玻璃门在我离它们三英尺远的时候自动开启。我走过那两名秘书,走进通道走过斯平克办公室敞开的门——里头没有半点声音,但我可以闻到他雪茄的味道。接待室里好像还是同一批人坐在印花棉布椅上。海伦·格雷迪小姐朝我抛了个媚劲十足的微笑,范恩小姐也对我展开笑靥。
我在老板那儿待了四十分钟,所以我变得跟推拿师墙上的人体解剖图一样艳光四s。
《小妹妹》19(1)
电影厂的警卫那个坐在有半圆形玻璃防护罩书桌前,他放下电话,在便条簿上草草写下几个字。他把那张纸撕下,从桌子与玻璃之间不足四分之三英寸宽的小缝隙中塞了出来。他的声音通过玻璃罩上的传话器传来,有刺耳的金属声。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他说,“你会看到在院子中间有一个喷泉式饮水龙头,乔治·威尔逊会那里接待你。”
我说:“谢谢。这玻璃是防弹的吗?”
“当然。怎么了?”
“只是有点纳闷,”我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会拿着枪一路杀进摄影棚。”
有人在我的后面窃笑。我一扭头,看到一个穿着长裤、耳后c着一朵红s康乃馨的女孩,她正咧嘴笑着。
“噢,老兄,如果枪能解决问题就好办了。”
我走到一扇没有门把手的橄榄绿的门前,门发出嗡嗡声,我一推就开了。进去是一条橄榄绿的走廊,两边的墙壁空空的,尽头有一扇门。这像个捕鼠器。如果你走到这里发现情况有异,他们还是可以挡住你。走廊尽头的门发出同样的嗡嗡声。不明白警卫是怎么知道我已经到了门边的,我抬起头,就看到他的眼睛在一面倾斜的镜子里瞪着我。我的手碰上门时,镜子里便什么也没有了。他们想得很周全。
外面的小院子里,鲜花在正午的烈r下绽放,院子里有几条铺了石板的小径,中间有个水池,还有大理石椅子,饮水龙头就在石椅旁边。一位衣着光鲜的老人悠闲地坐在大理石椅子上,看着三只棕s的拳狗把海棠花连根拔起。他眼神专注,面s安详,我走过去时他眼睛都没抬。有一条狗——最大的那条——往他那儿走去,在他裤腿旁的石椅上撒n。他弯下腰,拍拍那条狗长着短毛的、硬邦邦的头。
“你是威尔逊先生吗?”我问。
他抬起头,有点茫然地看着我。那只中号的狗一摇一摆地走过来嗅嗅,也跟着撒了泡n。
“威尔逊?”他的声音懒洋洋的,显得有些拖沓,“噢,不,我不叫威尔逊。应该叫威尔逊吗?”
“抱歉。”我走到饮水龙头前,按出一道水流冲了冲脸。我拿手帕擦脸时,最小的那条狗也在石椅上尽了它的责任。
不叫威尔逊的那人爱怜地说:“每回都按照顺序来,真是不可思议。”
“按照顺序g吗?”我问。
“小便,”他说,“好像是年龄问题,长幼有序。先是梅西,她是妈妈。然后是迈克,比弟弟乔克大一岁。永远是同一个顺序,在我的办公室里也一样。”
“你的办公室?”我说,没人说话的样子会比我现在更蠢了。
他对我扬扬他花白的眉毛,从嘴里拿出一支棕s的雪茄,把尾端咬掉吐进池里。
“鱼一定不喜欢。”
他抬眼看了看我。“我养拳师狗,去他妈的鱼。”
我想好莱坞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我点根烟,坐到椅子上。“在你的办公室,”我说,“呃,每天都有新花样,对不对?”
“在桌脚上,每次都一样,把我所有的秘书都气疯了。会渗进地毯里,她们说。这年头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点也无所谓,反倒挺喜欢的。爱狗的话,你连他们小便都爱看。”
有一只狗把一株长得非常茂盛的海棠拖到他脚边的石板路中间,他捡起来,扔进池里。
“园丁会不高兴的,我想,”他坐下时说,“反正嘛,他们如果不痛快的话随时可以——”他打住话头,盯着一个穿黄s长裤的纤瘦女邮差——她刻意绕路走过天井,斜睨着迅速瞄了他一眼,摇摆着臀部走开了。
“你知道我们这一行是哪里出了毛病?”他问我。
“谁都不知道。”我说。
“x泛滥,”他说,“时间和地点合适的话倒也没什么,不过我们这儿xj多得卡车都装不下,四处泛滥,都淹到脖子了,跟苍蝇纸一样黏乎乎的。”他站起来。“我们这儿苍蝇也很多。很高兴认识你,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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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19(2)
“马洛,”我说,“你大概不认得我。”
“谁都不认得,”他说,“记忆有问题,见了太多的人。我叫奥本海默。”
“朱里斯·奥本海默?”
他点点头。“对。来支雪茄。”他拿出一支雪茄给我。我给他看看我的香烟,他把雪茄丢进水池里,然后皱起眉头。“记忆有问题,”他悲伤地说,“浪费了五毛钱,不该丢的。”
“这个制片厂是你的?”我说。
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该省下那支雪茄的。省五毛等于多了多少?”
“五毛。”我说,不知道他的脑子在想什么。
“g这行可不是这样的,省五毛意味着得多花五块钱记账。”他停了一下,朝那三只狗打了个手势,他们便停下挖掘工作看着他。“要是只管赚钞票进来,”他说,“那可容易得很。来吧,孩子们,我们要回妓院啰。”他叹了口气。“一千五百家戏院。”他补充道。
我大概又现出一副蠢相了。他朝院子四周摆摆手。“只要一千五百家戏院就够了,他妈的比养纯种狗容易多了。全天下大概只有搞电影这一行可以犯尽所有的错误还能赚钱。”
“全天下一定只有这一行才能让三只狗在办公室里撒n。”我说。
“得先有一千五百家戏院才行。”
“所以开头是会有点困难。”我说。
他面露得意之s。“对,难就难在这里。”他的眼神越过修剪齐整的绿s草坪停留在竖立于院子中一幢的四层建筑。“那边所有的办公室,”他说,“我从来不去,总是装潢,他们那些人在套房里摆的鬼玩意儿我看了就反胃。全世界最贵的人才,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多少钱随他们开口。为什么?一点道理也没有,就是习惯。他们做什么、怎么做,其实都他妈的根本不重要,只是手里得有一千五百家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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