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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辽河之童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zhxma
「阿哥,你这是往哪走啊」姑姑悄声问道。
「芳子,放心地跟我走吧」阿叔则有成竹:「走吧,走吧,快走吧, 我知道出去的路。」
姑姑不再言语,与杨姨肩并着肩,跟着阿叔,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坑道的 深处索而去。我们穿过狭长的坑道,也不知走出有多远,渐渐地,前面现出一 道幽暗的光亮,阿叔停下脚步,将背上的林红,放到湿淋淋的红砖地上,恐惧 到了极点的林红,死死地拽着阿叔的手膊:「爸爸,我害怕」
「别怕,到出口喽」阿叔拉着林红,兴冲冲地对杨姨和姑姑说道:「到 喽,到出口喽,芳子,来,把陆陆放下来,你先上去」
「这是什么地方啊」姑姑依然背着我,一脸迷茫地走向光亮处,我倚在姑 姑的背上,抬起头来,顺着光亮向上望去,好家伙,头顶上是一块深重的下水井 盖,我的老天爷,你可真会开玩笑啊。
「嘿嘿,」看见我怔怔地望着头顶上的下水井盖,阿叔微微一笑,风趣地 说道:「这都是我们臭老九干的好事,一个一个呆头呆脑地挖啊、挖啊,挖着挖 着,嘿嘿,竟然挖到了下水井,领导一看,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干脆,歪打正 着吧,就在这里设了一个秘密出口芳子,你先上吧」
「不,」姑姑摇摇头,将我举到凉冰冰、湿漉漉的铁扶手上:「大侄子,你 先上去吧」
「哈,」我兴奋地抓住铁扶手,攀援,这可是我的怀身绝计,我将双脚蹬在 下面的铁扶手上,双臂一用力,极其灵巧地向上攀爬而去:「哈,真好玩,真好 玩」
「陆陆,」阿叔突然想起什么:「哎呀,我咋忘了,应该我先上去,把井 盖掀起来啊」
「没事,」我回答道:「阿叔,我有力气,我能把井盖掀起来」
「小心,」姑姑嘱咐道:「可别砸了手哇」
我很快便攀爬到井盖底下,我伸出只手,很轻松地将井盖推向一边,然后, 纵身一跃,跳到宽阔的石头马路上。
「哎哟,」马路上狂风大作,树叶纷飞,几个与狂风搏斗的行人,看见从下 水井里钻出来的我,登时停下了脚步:「哎哟,这小孩,你怎么钻下水井玩啊, 太危险了」
「嘻嘻,」我顺着风势,扑通一声坐到下水井盖上,冲着几个好奇的行人, 指了指井下:「还有人,还有好几个没上来呢」
「哦,」几个行人走到井口边,阿叔刚好露出头来:「嗨,瞅什么啊,有 什么好奇的啊,防空演习,防空演习」
「」
「啊,」当姑姑满身泥土地背着我,拉着姐姐走进家门时,在遥远而荒 凉的五.七干校进行着繁重而屈辱的劳动改造生活的爸爸,非常意外地站立在屋 子里,他一身地道的农民打扮,正风尘仆仆地整理着那骯脏不堪的、充溢着剌鼻 土腥味的行李卷,姑姑喜望外地惊叫起来:「哥哥」
「哦,芳子,」爸爸亲切地对姑姑说道:「你受累了,哥哥不在家的这些日 子,这个家,多亏你喽」
「哥,别说那些没用的啦,」姑姑抓起一件爸爸的脏衣服:「我的天啊,这 衣服脏的,跟逃难的差不多」
「爸爸,」我扑通一声,从姑姑的背上跳下来,跑到爸爸的身旁,好奇地盯 着他那堆纷纷、脏兮兮的衣服和物品。
「那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爸爸一面整理着乱纷纷的行李卷一面 饶有兴致地给我讲述着他在大山深处那段不同寻常的比囚犯强不了多少的生活: 「我们的宿舍就搭建在原始森林边缘的大山沟里,你看,」
爸爸从破旧的军用背包里掏出一本装帧简陋、印刷糙的画册来,我随意翻 了翻,爸爸指着一幅模糊不清的照片对我说:「这就是我们自己建造的宿舍,你 好好看看,这堵墙可是我亲手砌的,嘿嘿,我这双只会写字画图的手可是平生第 一次干泥瓦匠的活啊,虽然累点,把手都磨出了血泡,不过,挺有意思啊」
「爸爸,你们那里真不错啊,这山可真高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真的大山 呢」我的目光停滞在宿舍的背景那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山峰上,爸爸摇头表示反 对:「什么不错啊,那大山有什么好看的啊,我们那里连电都没有,一到晚上到 处是漆黑黑的一片,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看不见。」
「对啦,大山里的熊瞎子经常到我们的宿舍里来串门,那大熊啪嚓啪嚓只几 下便把我们好不容易钉起来的木板院墙给扑倒,熊瞎子在院子里大摇大摆地东游 西逛,把我们吓得浑身出冒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到了晚间啊,谁也不敢 出去解手。」
「我们除了学习马列著作和毛泽东选集之外,还要开荒种地,自力更生,丰 衣足食嘛。我的任务是喂猪,我很喜欢这项工作,我小时候帮你喂过猪,所 以现在干起这活来非常在行、得心应手,那些个小仔猪让我伺候得又肥又壮,我 的事迹还登上了干校办的报纸呢。」
说着,爸爸又掏出一份报纸递给我,我接过来扫视一番,在第一版极其醒目 的位置上印着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上面的标题则是「好猪倌」,标题旁边还有 一幅爸爸扎着白围裙、拎着大水瓢正在和颜悦色喂猪的白描画。爸爸不仅给我带 回这这张对他有着深远意义的报纸,同时还还给我和姐姐采集到许多原始森林里 的特产:黑木耳、黄蘑菇、松树籽、深棕色的大核桃。
与妈妈截然相反,爸爸是个沉稳寡言且格极其内向的人,无论心情好坏从 不随意表露出来。爸爸身材高大,方方正正的圆脸上泛着健康的淡红色,两道浓 重的眉头下面嵌着一双明晰漂亮的充满善意的大眼睛。方方正正的脑袋两侧生着 一对与众不同的大耳朵,算命先生说那是两个大谷仓,能装满一辈子也吃不完用 不尽的粮谷,因此,爸爸的名就称谓「大仓子」,预示着粮谷充足,终生可以 丰衣足食。
除却一对出色的大谷仓,与妈妈相反,爸爸一双漂亮的手,手掌宽阔,手指 秀长,十个指头九个斗,算命先生继续借题发挥:「九头一笸,到老稳坐」。 的确,爸爸的晚年生活是无比惬意的,享受着高额的养老金,医病吃药全部由党 来报销。
「我死了都不用你们管,」爸爸对我说:「我的火化费都由党给报销」。
美中不足的是,爸爸肤色较深,并且影响到姐姐和我,成为我们最为显著的 特征。青年时代,爸爸家境贫寒,爷爷常年有病,并且患有不止一种疾病,终日 与装满各种药片的药罐子为伴。爸爸上面有一位大姐姐嫁给一个技艺高超的木匠 ,同样过着清贫的生活。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二个小妹妹。
爸爸聪明好学,学习成绩相当突出,尤其是在数学方面,在班级里被冠以「 数学大王」的美誉,老师非常喜欢他,认为将来准有出息。令人遗憾的是爸爸的 文科不甚理想,书写的汉字极其差劲,实在不敢让人恭维。爷爷和以及全家 人省吃俭用、不顾一切供养着爸爸完成了学业,爸爸最终毕业于一所名牌院校, 并且被公派到苏联继续学习。
从苏联学成回国,爸爸被分配到甘肃省的九泉钢铁厂,那个地方实在是太过 遥远,爸爸向单位领导阐明贫寒的家境以及重病缠身的父亲,终于使单位领导萌 动了怜悯之心,重新把他分配回东北。
「你最终将生活在南方」算命先生非常自信地预言着爸爸的未来。「你可 拉倒吧,」爸爸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净胡说,我怎么能生活在南方呢,那里无 亲无故,我跑到那里去干什么啊」然而,命运却跟爸爸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 笑,爸爸的晚年果真就安安稳稳地生活的南方,并且是中国最南方,坐在家里的 真皮沙发上,远方蔚蓝色的海水历历在目。
每每提及此事,爸爸便无可奈何地冲着我耸耸双肩:「唉,那个早已死掉的 算命瞎子说得咋这么准呢,我的晚年果真就生活在了南方,并且不能再往南啦, 再往南就是大海啦」爸爸对妈妈那可真是百依百顺,无论妈妈所做的事情正确与 否,爸爸均事事迁就她、姑息她。爸爸之所以如此,他有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 他怕妈妈犯癫痫病。
不仅如此,爸爸还教导我们也必须以他为榜样:「你们什么事情也不要反驳 你的妈妈,她说什么你们都得听着。」
「她说蛋是树上结的,你们就附合她说:对,蛋就是树上结的,还长着 把呢」
对于爸爸这种让人哭笑不得、荒唐透顶的谬论,我始终置若罔闻,我永远坚 持着妈妈的癫痫病是故意装出来的这一坚定的观点,直至今日年愈古稀的爸爸终 于翻然悔悟,但为时已晚:「你没说错,你妈妈的癫痫病真是装出来故意吓唬我 的,我上了她的当,她用这种手段骗了我一辈子」
当姑姑不在时,所有的家务活均由爸爸一个人承担,他非常满意这种工作, 也极其胜任这种工作,并且是任劳任怨,每天下班后爸爸便一边哼哼着革命歌曲 一边扎起小围裙信走进厨房里烧火作饭,而星期天则是爸爸法定的洗涤全家人脏 衣服的日子。
爸爸不仅寡言少语,同时又极其本份,做任何事情都不敢越过雷池一步。可 是,当空前绝后的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席卷而来时,一向谨小甚微的爸爸却不假思 索地投身其中。
「就是要革他们的命」
爸爸斩钉截铁地说:「他们都是资本家、大地主出身,他们的祖辈靠剥削我 们这些穷人起了家,我们世世代代是穷人,越穷越革命」
爸爸希望能在这场台风般的政治风暴中改变自己的命运,他投下了极大的赌 注:「我家祖祖辈辈是雇农,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我怕谁啊」
这场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的确给爸爸带来好运。
他由一个小职员一步一步迁升为单位里的主要领导人。因为与一些造反派头 头产生矛盾,发生龌龊,受到他们的排挤,最后被流放到五.七干校。但是,从 干校归来后,爸爸突然时来运转,上级提升爸爸为副院长,并被告之不久以后将 会得到再次提拔,有晋升为正院长的希望。单位里面爸爸的许多亲信、死党早已 迫不急待地称呼爸爸为院长,而本不提那个「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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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辽河之童年 分章阅读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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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今天是国庆节,五年一小庆,十年一大庆,今年的国庆节逢值大庆,晚间将 燃放爆竹。那是一个极为壮观的场景,一颗颗艳丽夺目的礼花被雨点般地拋向晴 朗的夜空里,绽放出形态各异、争奇斗艳的花形图案,令人赏心悦目。为了占据 一个较好的位置观赏爆竹,我很早便守候在走廓里的窗台上,随着夜幕的降临, 众多的小伙伴相继聚拢而至,紧紧地将我挤压到最下面一层:「起来一点啊,干 什么呢压死我啦,你们快压死我啦」
凭凭我喊破嗓子也是无济于事,楼梯上还有人影晃动着继续不断地向着窗台 这边聚拢过来,有一个人拎着手电筒从楼梯下面缓缓走来,那雪亮的电光直到 我的眼睛上,我按住被手电筒照得直冒金花的双眼,以为这又是哪位小伙伴在 跟我搞恶作剧,于是,我愤愤地慢骂起来:「谁啊,谁啊,这是谁啊这是谁在 照爹呢」
「好小子」拎手电筒的人闻听此言顿时破口大骂起来:「小兔崽子,你骂 谁嗯,你骂谁」
我睁开昏花的眼睛仔细一看,我的妈妈啊,我立刻被吓个半死,冒出一身凉 丝丝的冷汗,周身上下激起一层层麻酥酥的皮疙瘩。
哎呀,这不是那个凶恶的造反派头头「大蚂蚱」吗他现在已经是革命委员 会的主任,在单位里骄横拔扈、不可一世,谁见了他都直打冷颤。我今天怎么把 他给骂啦,怎么撞到了他的枪口上,我可惹下了大祸,我敢拿脑袋作赌注:我死 定啦
「你骂谁呢」
「大蚂蚱」伸出尤如蚂蚱般细长的手指恶狠狠地把我从窗台上拽到水泥地板 上:「走,走,小兔崽子,咱们找你爸爸讲理去,走,找你爸爸讲理去」
说完,「大蚂蚱」好似老鹰捉小般地拽着我的衣领不顾死活地将我拖进黑 漆漆的走廊里,啪啦一声,「大蚂蚱」气鼓鼓地推开了我家的房门,爸爸和杨姨 正坐在屋里闲聊,杨姨穿著一条淡蓝色的短裤,两条肥硕雪白的大腿在日光灯的 照耀下折着迷人的光彩。
「大蚂蚱」沉着脸,没好气地把我推搡到屋子中央:「老张,这就是你养 的好儿子,啊,他在走廊里骂,骂我是,是,是他的儿子」
「叔叔,我,我,我没看见是你啊,我还以为你是」我绝望地申辩着。
「什么你个混球,」
爸爸闻言,腾地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一把将我拽过去,另一支胳膊高高地举 起:「你叔叔比我的年纪还要大,他是你骂的吗嗯混球」
暴跳如雷的爸爸话还未说完,重重的大巴掌已经毫不留情地击打在我那稚嫩 的小脸蛋上,顿时留下一块深红色的印迹,我的耳朵仿佛被炸弹刚刚震击过,嗡 嗡作响,我的眼睛里面迸出数也数不清的、比屋外正在燃放着的焰火还要光彩 耀目的金星扬扬洒洒地飞向惨白的棚顶。
「哎呀,老张啊,你疯啦,你怎么能这么凶狠地打孩子呢」
杨姨先是纵声惊呼起来,继尔便瞪着圆鼓鼓的秀目,接紧着便不顾一切地冲 过来,死死地按住爸爸准备再次向我袭过来的大巴掌:「老张,你下手这么狠会 把孩子打坏的啊,你会把他打坏的啊」
杨姨把我从爸爸的手里夺过去,搂在她那柔软的怀抱里,一只手轻轻地抚 着我那缓缓肿胀起来的小脸蛋:「孩子,疼不疼」
「疼」
我悲惨地点点头,一滴无比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杨姨,不怨我,不怨我 啊,走廓里面太黑,他举着手电一个劲地照我,我什么也看不见,我还以为是哪 个小伙伴跟我开玩笑呢,所以就,就,就,呜呜呜,」
「不哭,不哭,好孩子,来,擦擦眼泪,一会,杨姨领里出去看焰火」
「大蚂蚱」是爸爸的顶头上司,就是他将爸爸流放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去 的,爸爸好不容易重返单位。而我,今天晚上无意之中得罪了「大蚂蚱」,爸爸 非常担忧「大蚂蚱」再次公报私仇,使之再次回到五.七干校继续当他的猪倌, 重温那段不堪回首的生活。
还有一点:杨姨仅穿著极少的内衣、内裤被「大蚂蚱」撞见,使爸爸非常难 堪,从而激怒了爸爸,如此一来,今晚我是难逃皮之苦。
「哥,你,」听到我的哭声,正在厨房里面忙碌着的姑姑不顾一切地冲进屋 子里,看到我悲惨地捂着面颊,姑姑一步跃到爸爸的面前:「哥,你这是干什么 啊,你怎么能这样打他啊,咦,」话没说完,姑姑已经涕不成声。
「芳子」
爸爸气鼓鼓地走进里屋,杨姨悄声地安慰着姑姑:「芳子,芳子,别哭了, 别哭了」
「呜,呜,我走,我走,哥,给我买票,我走,我明天就走,我告 诉我妈去,看你把陆陆给打的」
说着,姑姑冲进里屋:「哥,给我买票,明天,我就走,我要把陆陆带走, 你太也不象话了,怎么这样打孩子啊」
「他,他,」爸爸吱唔起来:「芳子,嗨,」
「唉,芳子,走」杨姨走到姑姑身后,一只手轻轻地拽扯着姑姑,另一只 手拍着我的肩膀:「芳子,走,咱们陪陆陆一起看焰火去」随即,杨姨牵着我的 手便溜出屋子,来到漆黑的走廓里。
「我不看,我不看啦」
被爸爸的一计耳光打得头晕目眩的我,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观赏焰 火啊。
「不看啦,杨姨,我真的不看啦」
「不看啦」杨姨俯下身来:「那,跟杨姨回家吧」
杨姨亲切地将我和姑姑领到她家里,林红还是老样子,嘿嘿嘿地笑道:「嘿 嘿,陆陆,惹祸了吧,让你爸爸给打了吧」
「去,」杨姨冲着林红撇了撇嘴:「你少说两句吧,人家够难堪的啦」说 着,杨姨将我拽到厨房里:「陆陆,洗洗脸,跟姑姑、杨姨和林红一起睡觉。」 洗过脸,杨姨将我抱到床上,一面给我脱鞋一面说道:「你爸爸把你打疼了吧, 唉,这也不能全怪他啊,你可千万别记他的仇哦你的爸爸也是没有办法啊,你 骂人骂得也太正道啦,骂谁不行啊,偏偏骂的是他,全单位里最狠毒的人,你知 道我们暗地里都叫他什么吗」
「大蚂蚱呗,大伙都这么叫」
「不,不对,这是明面叫的,大蚂蚱背地还有一个外号呢,我们都偷偷 地叫他秦桧,你知道秦桧是谁吗」
「知道,宋朝的大奸臣,把岳飞给害死啦」
「对,大蚂蚱比秦桧还坏,一看见女人腿就迈不动步,粘粘乎乎的,要怎么 恶心就怎么恶心啊」
「阿叔呢,他干什么去啦」
「他出差啦,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出事啦,小鬼,你猜我们单位 里出了什么事」杨姨给我盖上了厚重的棉被。
「什么事啊,有意思吗」
「有意思,那才有意思呢,杨姨慢慢地讲给你听,听完之后,你的心情一定 会好起来的,」
杨姨一边说着,一边面对着梳妆台上的大镜子,整理着一头乌黑的秀发,然 后,她极其自然地脱掉内衣,挂在衣服钩上,继尔又顺手起一支小巧玲珑的瓶 子,冲着仅剩下一条淡绿色罩以及短小白内裤的、白嫩如玉的胴体「哧哧」地 喷起来。
瞬时,房间里香气充溢,杨姨高高地抬起胳膊,冲着被刮抹得干干净净的腋 下继续喷。放下香水瓶,杨姨伸出肥美的玉手拍了拍我的脑门:「睡觉,快点 睡觉」随即,杨姨爬上床来,脱掉雪白的丝袜,露出一双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的 美脚。
她依附在我的身旁,一股成熟女人诱人的体味混合着清新的香水味立刻扑进 我的鼻息,我深深地猛吸一口,杨姨扯了被角:「来,既然你没有心情看焰火, 那咱们俩就睡觉吧」
「杨姨,你还没给我讲单位里发生的可笑事呢」
我头枕着杨姨细滑的胳膊,身体紧紧地贴附着她那一对浑圆无比的大房, 我偷偷地从罩的缝隙处向里面窥视,发觉杨姨的头又扁且小,几乎看不太清 楚,我心中暗暗嘀咕:这么小的咂咂头,林红是怎么吃的啊
「哦,对啦,你瞅我这脑袋,」杨姨可爱地笑了笑:「真是的,我这个人, 说完的话怎么转身就忘了,唉,杨姨老啦,不中用啦。来,咱们躺在被窝里,慢 慢地讲,等讲得差不多啦,你也就困啦,然后,咱们就开始睡觉」
「前天,我们设计建造的钢铁厂给单位打来电话,我们设计的厂房盖好 后,高炉却无法安装啦。」
「原来是土建科一时马虎,计算上出现错误,结果厂房的举架不够,高炉装 不进去,有人挖苦道:强行安装,把天棚开个窗让高炉伸出头去哈哈哈,你说 可笑不可笑,我们单位的脸这回可算丢尽啦,土建科所有的人,现在都在写检查 呢,上级怎么处理他们还不知道呢,弄不好统统都得下放。」
「把厂房拆了重盖不就完啦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笑话呢,就这个啊」我 不以为然地撇起嘴来。
「什么,孩子,这事还小吗拆了重盖说得可倒容易,吹气呢。那得浪费 多少钱啊,你知道建筑一个大跨度的厂房得需要多少钱吗上千万啊,我的宝贝 孩子。」
杨姨很不满意地伸出白嫩的肥手轻轻地掐拧着我的脸蛋,同时瞪着那双圆眼 睛,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很快就转变为机关枪般的上海普通话,杨姨红通通的嘴 里喷出的香气,扑在我脸上,我贪婪地呼吸着,享受着这迷人的香气:「孩子, 你知道吗」
「什么啊哎呀,好剌挠啊,」我慌称腿痒,向下面伸出手去,故意轻柔地 触碰着杨姨软嫩的腹部以及她薄丝般的内裤,我已经感觉到内裤里面的毛剌扎 着我的手背。
「我告诉你,好好听着」杨姨却是异常的认真,抱住我东瞅西瞧的脑袋, 我早已被杨姨温暖的胴体撩拨得心烦意乱,魂不守舍,哪里还有心思听她唠唠叼 叼,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什么啊,什么啊」
「土建科的科长曹利君知道大祸临头,难过此关,在家里偷偷地溜进厕所自 杀,可是他选的那把刀太也不快啦,或者是怕痛,下手太轻,胡乱砍了十多刀, 血是流了不少,人却没有死掉,现正在医院抢救呢。」
「救过来了吗」一听说又要死人,我立刻被惊呆住,关切地问道。
「现在看来死是死不了啦,可是活着更着罪,整个变成了废人。」
「他为什么要死啊,写个检查不就完了」
「哦,不,不,他是负责人,是最后把关的人,这可不是写个检查就完事的 啊。唉,本来我们已经办完了调回上海的手续,这下可好,只好等着把这件事情 圆满地解决了才能调走,这种事啊,返起工来少说也得大半年,唉,真倒霉」
「什么,杨姨,你要调走」杨姨的话令我大吃一惊。
「是啊,上周就批准啦,我和你阿叔刚要准备张罗着收拾收拾行李,没想 到,一个电话打过来,就出了这种事情。」
「那,我以后再也看不到你啦」上帝啊,你太无情啦,真让我太遗憾啦, 眼前这位天仙般的美女,即将永远地离开我。
「哈哈哈」
「孩子,你说的是什么话啊,杨姨又没死,怎么能再也看不到了呢,孩子, 以后,去上海,一定要到杨姨家作客哦,杨姨给你烧地道的上海菜,我敢保证, 绝对百分之百的上海风味。」杨姨越说越激动,这是因终于可以如愿地回归故乡 而迸发出来的喜悦之情:「祝贺我吧,孩子」说完,杨姨赠给我一个深深的香 吻,我的舌头趁机在杨姨香气四溢的红脸蛋上狠狠地舔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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