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明1561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嗷世巅锋
下意识回头望去,就见自家老汉正狐疑的打量着自己那些‘作品’。
“嗐!”
王守业忙讪笑道:“我这不是当官儿了么,总不能老让红玉帮着识文断字。”
老汉闻言又盯着那些鬼画符看了半晌,最后摇头叹息道:“要早知道有这一天,我当初真该把你送到老李秀才开的私塾里,读上几年书的。”
看老汉那自责的样子,显然是觉得自己把字写成这样,都是小时候没上过学的缘故。
王守业有些无语,又不好解释什么,只得劝道:“您老赶紧睡下吧,我再写两篇也就歇了。”
老汉点点头,倒背着手往里间走去。
不过到了门口,忽又停了下来,回头道:“以后让红玉手把手的教,你自个这么胡琢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知道了。”
王守业无奈的应了,目送老汉回了屋里,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那些‘作品’,果然一多半都是惨不忍睹。
唉~
主要还是这年头的炭笔质量太差,多用些力道就会断掉,少用些力道又写不清楚,而且只要被手掌蹭到,立刻就模糊一片。
尤其自己还是盲描,就更不好掌握了。
照着这进展,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把罗汉树上的符文抄录下来。
邦邦、邦邦……
耳听的外面已是二更天了,王守业干脆连床几带那些草稿一起放到了角落里,然后在罗汉床上和衣而卧。
第140章 火纹 (4/5)
还真让李高给说准了。
第二天一早,外面果然又是银装素裹。
王守业穿着一身便服,围了件毛领披风——这也是离开沧州时,当时士绅送的别敬——骑着马走出不到半条街,就冻的涕流满面。
怪不得这年头人有些身份的,都喜欢坐轿子而不是骑马。
这风雪一刮,当真是寒彻骨!
因昨儿给沈长福铺排了任务,王守业也就没回东跨院,让四名外卫在门岗上随时候命,然后便领着赵奎直奔西跨院里。
约莫是被风雪所阻,勾管杨同书的值房里空无一人。
王守业当仁不让的占了他的位置,命沈长福把昨儿拟定好的审讯计划,拿给自己过目。
这厮倒还算勤勉,竟超额完成任务,搞了两套方案出来。
不过内容么……
“狗屁不通!”
将那两份审问方案掷在地上,王守业没好气的骂道:“我是让你们借装神弄鬼诱供,你这把东西直接用到他身上,和严刑拷打又有什么区别?”
“卑职愚钝!”
沈长福忙身子撅成了九十度,同时趁机拿眼去剜身后的钱启。
“罢了。”
王守业起身道:“我原本也没指望你真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这样吧,你先去把炼丹的道士找来,让他配合着演一出好戏。”
等沈长福领命去了,王守业又吩咐钱启,在后院随便寻个合适的地方,把雷劫青砖埋进去。
当然,并不是整个卖起来,而是要和原本的地面齐平,看上去就好像从来没动过一样。
这个要求听起来简单,但真要操作起来,却颇有些麻烦。
所以王守业也没指望钱启能马上办好,只要傍晚之前搞定就可以了。
正好趁着这段时间,还可以和那临时客串的道士,商量一下演出的种种细节。
可谁承想钱启一去不复返,沈长福请个人而已,竟也是迟迟未归。
就在王守业按捺不住,想要去专门开辟出来,让那些道士炼丹的后院寻他时,沈长福这才大呼小叫着赶了回来。
“大人、大人!”
只见这厮不待帘子完全挑起,就闷头往里面冲,撕拉一声便把那棉帘子扯脱了大半,他却理也不理,亢奋的叫道:“可了不得了,张道长练出仙丹了!”
“什么?!”
王守业难以置信的霍然起身,虽说眼下已经是灵气复苏群魔乱舞的时代了,可这冷不丁就练出了仙丹,是不是有点太过超纲了?
他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仙丹?”
“那模样一瞧就不是普通的丹药可比,非但会发光,那光还会动……”
沈长福比手划脚的形容了一番,最后跺脚道:“反正您亲眼瞧见就知道了,绝对是仙丹没错!”
难道……
是搞出什么特殊的丹药了?
直接练出成仙得道的丹药,估计是不太可能,但误打误撞之下,搞出些别的特殊效果,还是有可能的。
火药不就是这么来的么?
王守业当下忙自桌后绕出,急匆匆的到了外面。
不过顺着游廊走出没几步,他忽然想起了电视剧里的某段剧情,于是又收住了脚步,回头问道:“监正大人那边儿,可派人去知会了?”
“知会了、知会了!”
正喜不自禁的沈长福随口答道:“知道张道长练出仙丹后,我就去向监正大人禀报了!”
“亲自去的?”
“亲……”
沈长福这才觉察出不对来,身子猛地矮了半截,讪讪道:“卑职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赶紧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向监正大人禀报。”
“是啊。”
王守业点点头:“监正大人多半也没你腿儿快,要不要你直接呈报给内阁,或者干脆去皇上面前说个清楚?”
“卑职不敢!”
沈长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叩首道:“卑职真的没想那么多,当是就顾着高兴了,就近先就报给了监正大人,绝没有要越过您……”
正说着,忽然发现面前已是空无一物,抬头望去,却见王守业已然大步流星的出了西跨院。
这……
这可如何是好?!
沈长福越想越后悔,忍不住反正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若是一般的上司,他这样越级禀报,只要能讨得监正欢心,对方也就奈何不得他了。
但王守备能算一般上司?
莫说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协守,便与他份数同僚的其余三名守备,哪个不是以他马首是瞻?
且不提沈长福如何悔恨。
却说王守业匆匆赶到炼丹所在,就见衙门里中高层以上的官员,几乎都已经齐聚于此,正簇拥在一处,互相传看着什么。
看到这一幕,王守业心中愈发着恼。
不过这时也已经有人瞧见了他,招手示意他赶紧上前,他自不好再露出恼意来。
忙也挤到了圈内,好奇道:“仙丹在哪儿呢?我也瞧瞧稀罕!”
话音未落,周怀恩就塞给一颗银灰色的珠子。
这就是仙丹?
分量倒是不轻,而且还闪着金属一般的光泽,怎么看怎么像是铅汞严重超标的样子。
这东西的特殊效果,该不会是让人一命呜呼吧?
王守业正在心底吐槽着,忽然就见那银灰色的‘仙丹’,骤然亮起了一道道炫目的红纹。
而且那红色的纹路,还在‘仙丹’内部缓缓舞动着。
似波浪、似怒焰。
这东西该不会真是仙丹吧?!
王守业先是悚然一惊,不过随即就又觉得这火焰似的纹路,好像有些眼熟的样子。
他下意识抬头望去,看到院中央正侧放着的火劫晶之后,顿时恍然大悟。
这仙丹上的火焰纹路,不正和那火劫晶上的一般无二么?
“伯成。”
这时就听白常启问道:“你觉得此物如何?”
王守业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少数几个之外,众人脸上貌似都没什么惊喜之意,便知道他们多半也起了疑心。
于是摇了摇头,含糊道:“不好说,这纹路和火劫晶上的纹路实在太像了,说不好是本身有什么特殊之处,还是因为这炼丹炉……”
“胡说什么!”
这是突然有人怒吼一声,紧接着就见个道人越众而出,劈手夺过王守业捧着的仙丹,亢声道:“别人也曾用这炼丹炉炼丹,怎不见他们烧出来的丹药上,有这等玄奇的纹路!”
顿了顿,又补充道:“听说就连宫里的蓝道行,也一样未能练出这等仙丹!”
或许……
这是因为他们练的丹药里,没有那么多重金属。
但看张道人激动不已的样子,王守业也懒得当面泼他冷水,干脆闭上了嘴巴,任由白常启出面处置此事。
同时,他也在心里将这张道士,从男主角一栏上划了去。
话说……
火劫晶真要能给所有的重金属,都渡上一层火纹的话,那倒真是大有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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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为盟主‘风雨→花香’加更(5/5)
这突然诞生的‘仙丹’,虽然受到了多方质疑,但还是被当作一等一的大事,直接由李芳奏报给了皇帝。
不久之后,其余几名与山海监签约的炼丹道人,也纷纷赶到了衙门里,对这新出炉的仙丹或褒或贬莫衷一是。
都是京城有名的高道,争论起来出了旁征博引,竟也不乏污言秽语。
等到道录司也派了人来,就更是争的面红耳赤。
直到午后不久。
嘉靖皇帝派了人来,将张道士连同他那仙丹一并接回宫中,这场混战才算是告一段落。
这些对王守业来说,其实没什么影响。
真正让他不爽的,是钦差除了接走张道士之外,还把那火劫晶给封存了,说是在仙丹事件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不许碰触。
亏自己刚想出个绝赞的好主意!
正在值房里腹诽不已,就见沈长福斜肩谄媚的从外面进来,先和麻贵、吕泰等人见了礼,然后挨挨蹭蹭的挪到了王守业面前,讪笑道:“大人,卑职已经把那龙虎山的蒋老道请来了,您看是不是……”
莫说张道士已经被带去宫里了,就算没被带走,凭他膨胀到目空一切的架势,也绝不可能再配合山海监,去装神弄鬼吓唬犯人。
所以王守业特地让沈长福,去外面请了位‘专业’人士——龙虎山【伪】蒋道爷,修的是五雷正法,干的是坑蒙拐骗。
这样的角儿才好拿捏,要是不肯卖力演出,或者不小心演砸了,直接就能送去顺天府法办。
此事听说主要演员已经到位了,王守业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起身向外便走。
沈长福急忙紧倒腾几步,抢在他前面把棉帘高高挑起。
王守业撇了他一眼,依旧没说什么,微微低头步出了门外。
之前他也曾盘算过,要不要干脆想法子,把这沈长福给撤换掉。
可这样做,一来显得自己心胸气度不足;二来么,像沈长福这样没胆量、没智商、没背景的三无人员,在山海监里其实属于稀缺资源。
要是把他换掉,甭管是换成冯佑,还是外戚出身的刘彬,貌似都未必会对自己俯首帖耳。
当然,王守业也绝不会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他。
先晾着吧。
等以后腾出空来,再想想该怎么处置他。
却说王守业到了西跨院,同那蒋道爷把事情简单说了,那原本吓到魂不附体的蒋道爷,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当下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完成官爷交代给自己的任务。
王守业又带着他实地排演了两回,发现这货倒是个不怯场的主儿——话说回来,容易怯场的人貌似也做不了骗子。
再加上是本色演出,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眼见天色也已经不早了,王守业便下令正式开始今天的审问。
临时设置的审讯室,同样是一件柴房——也不知到那位赵尚书,在家里搞这么多柴房干嘛。
而要审讯的对象,则是在之前严刑拷打时,反抗最为激烈的年轻贼人。
被蒙着眼带到柴房,绑在木桩上之后,那年轻贼人不出意外,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等到除去眼前的布条,发现屋里摆着的不是各种刑具,而是一座法坛之后,他就禁不住有些愣神。
而这时,在王守业等人的簇拥下,那蒋道爷也架势十足的登场了。
就见他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那法坛前,手掐真诀念念有词的抽出桃木剑,冲着那年轻贼人一指,喝道:“呔!你便是那冥顽不灵的逆贼么?!”
年轻贼人在莫名其妙之余,又隐隐显出些不安来,犹豫半晌,既没有开口搭话,也没有出言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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