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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竹马是渣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三娘
陈又涵带着他的手感受自己的蓄势待发,悠悠地说:“我不喜欢被人冤枉。”
叶开:“?”
娴熟的手法越来越让人脸红心跳,他轻喘,听到陈又涵在耳边说:“……与其被冤枉, 不如先坐实一下。”
不知道被摸到了哪里,叶开一下子被刺激得瞳孔涣散,腰和声音都软了下去。纯白亚麻被单被掀过头顶, 眼看被浪翻滚,乳胶床垫都被折腾得震颤,佳佳兴奋地“汪”了一声跳上床头,接着便听到一声“……我操!”
被单一掀,露出陈又涵光着的上半身,肌理曲线都随着喘息声性感起伏,但眼神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佳佳呜咽一声,刚还兴高采烈的黑眼珠立刻蔫得不敢看他,缩着爪子往后退了又退,陈又涵警告性地指着它,“下去!”
低沉磁性的嗓音听着吓人,佳佳能屈能伸,闭着嘴耷拉着脑袋乖乖在地上重新趴好。
黑溜溜的眼睛没停止观察。
听到叶开被折腾得哭了,随即又被陈又涵捂住。声音都碎了,怪招狗心疼的。
床垫摇得吓人,楼下花园里有谁说话听得一清二楚,接着就看到连人带被子滚到了地板上。床单在腰上缠成一团,春光遮不住,叶开湿漉漉的眼神和狗对上,崩溃了:“……佳佳、佳佳还在……让它出去……”
陈又涵伏在他耳边:“大姑娘也到了该配种的时候,慌什么?你教它……”
佳佳终于给他臊到了另一边,眼睛闭着,蔫头耷脑的,觉得整个狗生都脏了。
半个小时后。
一切偃旗息鼓,罪名是坐实了,估计在兰曼那儿的分也扣光了。明亮的光线中,棕色实木门被拉开一道缝隙,陈又涵神色如常地闪身出去,随即被佳佳扒拉住了裤腿。傻狗以为他忙完了要跟他玩儿,叶开抱着抱枕在床上笑得直不起腰,被陈又涵宠溺而无奈地地指了指。
整个二楼中庭都溢满了阳光,屋子里听不到人声,或许都在忙各自的事情。陈又涵心里松了一口气,沿着楼梯转上三楼,mary正在帮他整理床铺。
mary训练有素,绝不会对他的去向多问一句,只简单打了招呼。陈又涵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时mary已经离开,飘窗拉着,涌进的风带着花园里洁净的花香。他换好衣服,刚好mary在楼下喊吃brunch。
下二楼,碰到叶开也正好出门,一件潮牌白t穿得干净,就是脖子上贴了个创口贴怪突兀的。陈又涵用指腹摸了摸:“怎么了?”
还有脸问。叶开拍开他手,冷酷地回:“被狗挠的。”
陈又涵眸光晦暗,嘴角牵起一抹笑,附耳用气息深沉地说:“外婆会心疼的。”
到了客厅,瞿仲礼牵着佳佳进来,兰曼正在插花。她只是斜了他们一眼,叶开若无其事的样子便立刻土崩瓦解了。刚好佳佳来撒娇,他牵起狗绳临阵脱逃,剩下瞿仲礼伸长了脖子在身后喊:“哎——我刚溜回来!你让它歇歇!”
陈又涵没忍住笑,从花篮里捡起一支长茎淡紫色月季递给兰曼。兰曼睨他一眼,默不作声地接过,在中段斜切剪下后插入玻璃瓶中。
陈又涵随即只手插兜在沙发扶手上坐下,看着兰曼插花,过了一会儿,温柔而自然地闲聊道:“几年前从温哥华回去,心里头最惦记的就是这片花园。昨天夜里在阳台上打电话,觉得吹过来的风都是香的。”
瞿仲礼笑道:“一园子几百朵花,你觉得香,我都已经闻不出了!”
兰曼哼了一声,嘴角翘了翘,但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又涵顺势问:“这是迪奥还是蓝色阴雨?听说蓝紫色的月季都容易开散。”
月季何止几百种品种,陈又涵能问出这种问题,连瞿仲礼都肃然起敬:“不错,你也养花?”
陈又涵谦恭地自嘲:“看外婆花园打理得这么漂亮,之前也异想天开地买过一些,不过都没活过一个月。养月季是门学问,可惜我是一没时间二没耐心,比外婆差远了。”
兰曼终于说:“月季娇贵,你对它好,它就漂亮,你要是带回家又怠慢它,那就是辜负,浪,不如不要养!”
她愿意接茬就好。
陈又涵失笑,连声说“是”,跟她真真假假地打哑谜,漫不经心又让人觉得他自然真诚,等叶开躲够了回来,发现他俩已经从新买的别墅庭院该牵什么花墙聊到了如何在面试时分辨一个园艺师是否合格。话题从客厅聊到了餐厅,叶开拉开椅子,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降到了历史最低——怎么回事,一眨眼的功夫连吃饭都不等他了!
准备的是欧陆早餐,mary把叶开的那一份端上来,兰曼顺势瞥了他一眼,问:“宝宝,你脖子怎么了?”
叶开噎了一下,“佳、佳佳挠的。”
兰曼“唔”了一声,天真——但完全不着急地说:“那要去打疫苗的呀。”
陈又涵喝橙汁喝得好好的,愣是被呛了一口。他欲盖弥彰地用餐巾擦嘴,听到叶开底气不足地说:“蚊子……”
完蛋玩意儿。
刚被哄得高高兴兴的老姑娘瞬时又变得冷若冰霜,兰曼优雅地切开煎蛋,眼皮子一掀,慢条斯理道:“没有下次了。”
那一瞬间陈又涵终于意识到,瞿嘉是她亲生的。
吃过早午餐,瞿仲礼要去公司转转。他和兰曼共同经营着一个独立设计师品牌,主要做高级成衣和高定。兰曼前几年还偶尔会去时装周转转,这一两年已经完全过成了与世隔绝的隐居模式。她最得意的学生凡妮莎接手成为设计总监,瞿仲礼依然把控着品牌经营方面的权限。
“年纪大了,偷懒上瘾,去公司的时间越来越少。”瞿仲礼打转方向盘驶出车库,笑着续道:“凡妮莎今年观察期过了后就正式升为主理人,将来你和小瑾只要当股东数钱就可以。”
叶开哄道:“让姐姐找中国娱乐圈的明星带货。”
瞿仲礼哈哈大笑:“好主意!”
实际上mxm一直不缺少在欧美名利场的曝光机会,只不过他和兰曼力有限,实在没力气去开拓中国市场了。
瞿仲礼的打算是等他们百年之后,品牌便交给姐弟俩去控股,实际的经营和设计还是交给专业的时尚圈人士去打理。或者——现在的确也有国际知名奢侈品集团有意向谈购,但兰曼不舍得卖,非要卖,那还是等她两腿一蹬闭了眼吧,清净,省得闹心。
“等下见了凡妮莎,你跟她好好聊一聊。”
叶开听瞿仲礼的意思是认真的,便也起了玩笑的神色,不过还是问道:“外婆找又涵哥哥干什么呢?”
瞿仲礼似笑非笑:“总而言之不是给他两亿让他离开你。”
陈又涵跟在兰曼身后,兰曼楼梯走得有些吃力,他上前搀住了她。到了二楼,兰曼拍了拍他的手背,带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门一打开,陈又涵了然,这是她的工作间。
兰曼戴起眼镜。她的老花镜是金丝全框的,和她银白但柔顺的及肩复古卷发很相衬。别的老太太都恨不得一月焗三次油,她是主动染了银色,配上她高挑清癯的身材,感觉可以去t台走秀。就是年纪越大越矮,她已经伤心得很久没去量身高了。
她从架子上随手取下一根白色软皮尺,“站好。”
肩宽,臂展,腕口、颈围、胸围、中腰、直档横档中裆,腰围臀围腿围……她量得事无巨细,耐心、细致、且利落。靠近时陈又涵能闻到她手腕间淡雅的香水味,雨后青苹果的尾调,很少女。
陈又涵对这套程序不陌生,他起自己的惊讶,不动声色地问:“外婆,您是要……”
兰曼把皮尺挂脖子上,看了他一眼,低头用铅笔在纸上记录数据,应道:“很久没做高定了,你们将来结婚的礼服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陈又涵一怔,心里被一股巨大的震颤冲击,甚至没来得及说什么场面话。
他没有想到兰曼是要亲自给他们做婚礼礼服,从量尺寸开始,亲自画图设计、选料、剪裁、缝订……纵使只是男士无尾礼服,一件高定也是极其耗心神的。
不,更冲击的是,他是从叶家长辈嘴里听到“结婚”这个词。印着“囍”字的红包,两人名字中相连的爱心,当亲人般的相处……陈又涵不是没有察觉,他只是不敢奢望,乃至连问都不敢问。
“我早就想好了。”兰曼淡淡道,“以前呢,我就跟小开约好了,将来遇见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一定要第一个带回来给我看。你看,你们是不是从云南直接来的温哥华?他还记得呢,要是不先带你来见我,我是会生气的。”她半真半假地板起脸,随即笑开来。这一笑如春风,带着天真柔和的光。
陈又涵在她这一笑里莫名便眼眶一热。
他真的没有想过能得到叶开家人的支持——最起码没这么快。但兰曼不仅接受了他,还准备亲自为他定制结婚礼服。眼前的沙漠荒烟忽然开出玫瑰,荆棘还在,但似乎,携手穿行过去的话,已经不会再那么疼了。
“幸好是你,否则带个姑娘回来——for god‘s sake!”兰曼把老花镜推上额头,还在絮絮叨叨地说:“我还得给她亲自做一件高定婚纱!”
陈又涵回神,低头失笑,听兰曼数落道:“光钉珠就要累死我!”
她拉起陈又涵的手,带他推开工作室的隔间。冷气更低,灯光华美,长毛地毯纤尘不染,四面镜子映照出中间一个黑色人体模特,白色的婚纱尾摆如花瓣般层叠流曳。
“你看,这是我给小瑾准备的,”兰曼提起这事又很伤心,“这孩子主意太强,眼看着朝四十去了也不结婚,我看她是够呛。”
“宁缺毋滥,她也不是将就的人。”陈又涵宽慰道。





我的竹马是渣攻 第90节
“我们这样的家庭,女孩子结婚比男孩子难。多少婚姻名存实亡?她的确是个不将就的人,比她差的,总担心是不是图钱,比她好的,又怎么甘心居她之下?上个月她在我这儿住了几天,已经说是不打算结婚了,去国外买子直接生小孩——她是喜欢小孩子的,你看她以前把小开照顾得多好。”
兰曼拉着陈又涵的手絮絮叨叨,眼睛盯着婚纱,眼尾的皱纹紧蹙后又舒展,她的目光眷恋而惆怅,带着释然的遗憾。
陈又涵轻轻把她揽进怀里,抚了抚她打理致的银“那正好,您可以给她准备婴儿服了。”
兰曼被他逗笑,长叹一口气后抬手关上电动推拉门,笑道:“你呀,幸好是真的爱他,否则我们是万万不放心把小开交给你的。”
“他将来只会比我优秀,要是哪天辜负了我,”陈又涵顿了顿,开玩笑道:“我可是要来找您和外公主持公道的。”
“他辜负你?”兰曼翻起白眼也很优雅,“两年前他在我这里,魂都要丢了!我每天陪他喝茶种花散步遛狗,他呢,从前多会跟我们撒娇的?都不了。又涵,我那时候就站在一楼客厅的窗户前看他,披个毯子坐在花园里,黄昏太阳照着他,没有人比他更孤独。他有次跟我说,外婆,我要你那套最好看的茶具。给他沏上茶,喝两口,眼泪就这么流下来。”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随即深吸一口气道:“算啦,都过去了。你们能重新在一起我比谁都高兴。又涵,小开是一个在爱里长大的孩子,他从没有受过伤,所以才有为了爱一往无前的能力,你——”兰曼牵起他的手,重重一握,直视他郑重地问:“能够保护他这份能力吗?”
陈又涵微怔,凝视着她勾了勾唇,低声道:“外婆,我怎么舍得再让他失望?”
兰曼慢慢捂着心口,眸光里有庆幸的神采:“这就是缘分,之前有个叫lucas的追求他,就住在这个街区,为了他连工作都可以放下!我都看不过去了,可是小开就不松口。幸好他没松口,否则——”
陈又涵手劲一紧,兰曼被他捏得回神,“怎么了?”反应过来后笑道:“吃醋呀?小开没和你提过?那你就当不知道吧,否则他要来找我算账的。”
陈又涵低头玩味地看着她:“他没有追求成功?”
兰曼不明就里:“对呀,我遛狗都怕见到他妈妈!”
陈又涵没忍住笑,再确定了一遍:“一直没有在一起。”
“没有在一起过,怎么——”兰曼眯了眯眼,语气严肃起来:“又涵,你不是这么低级的人吧?”
“不是,没有,您误会了。”陈又涵半边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低咳一声欲盖弥彰地说:“我见过lucas,还不错——”
“但当然是比不上我。”
第91章
叶开和瞿仲礼在下午三点多回来, 兰曼把自己锁在工作间里画设计图,他只好径自去找陈又涵。陈又涵在三楼开视频会议,叶开没防备,一边叫着“又涵哥哥”一边猝不及防就入了镜。画面那头是陈为宇和顾岫, 两人都看到了叶开一闪而过的身影, 陈为宇没反应过来,“那不是……”顾岫咳了一声, 连忙说:“两位领导, 已经差不多半个小时了,要不来个coffeebreak吧。”陈为宇如梦初醒, 陈又涵“嗯”了一声, 抬腕看了眼表,“三点四十五继续。”
挂了视频, 叶开从背后抱住他:“为宇哥看到了,要紧吗?”
“为宇哥?”陈又涵微挑眉:“你跟他很熟吗?”
叶开好笑道:“这种醋也吃, 他是你堂哥,不叫哥难道叫叔?”
说完想溜, 被陈又涵拽住胳膊拉到怀里:“怎么不叫为宇哥哥?”
叶开顺势在他腿上坐下, 笑着配合道:“跟他不熟。”
书桌上放着mary准备的果盘, 昨天的葡萄陈又涵夸过一句,她今天就细心地盛了一整串。叶开摘了几颗,还没来得及送进嘴里就被陈又涵从掌心抠走,审问犯人似的问:“那你叫lucas哥哥吗?”
又来了又来了。
叶开无语:“没有,多见外啊, ”他眨眨眼睛,“我们一般都是honey、darling、sweetheart。”
陈又涵玩味地看着他,叶开被他看得脊背窜起一股酥麻, 心里莫名发虚。看够了,陈又涵勾勾唇,大发善心给他塞了颗葡萄。玫瑰的香气,蜜桃的余味,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甜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开,叶开细嚼慢咽,吃完这一颗才问:“外婆上午找你干什么了?”
陈又涵没搭理他,继续问:“你跟lucas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没完了是吧!
叶开脸一黑:“没兴趣跟你追忆前男友。”推着他的肩膀就要跑。奈何陈又涵抱得紧,两条胳膊从他背后圈得霸道有力,看样子是不给临阵脱逃的机会。
“说啊。”陈又涵玩世不恭地抬眸,轻轻诱哄。
叶开随口编道:“……去年暑假。”
“在温哥华?”
“不然呢。”
“外婆喜欢他吗?”
“……比你差点。”
这个回答估计挺让陈又涵高兴,叶开看到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右手撑着扶手支着腮,慢条斯理地问:“你不会已经见过他父母了吧?”
叶开想了想,编着合理合逻辑的谎言:“还没来得及。”
“哦,”陈又涵挑眉,“没来得及,就是有这个打算。”
这人吃起醋来怎么还抬杠呢?叶开调整措辞,严谨地说:“没这个打算,没到这种地步,可以了吧!”
陈又涵又笑意更扩大,只是他总是半边唇角笑,看着浸透了不怀好意。叶开本能地感觉到危险,又想跑,又被拦腰截住。这回陈又涵抱着他亲了亲,吮着他的唇瓣厮磨,过了会儿,嗓音染上一丝暗哑,眸色更深,凝视着叶开问:“他有没有在外婆房子里偷亲你?”
被亲得迷蒙的眼睛瞬间清醒:“……当然没有!”
“那……”陈又涵贴近他耳侧。
年轻的喉结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叶开在紊乱的心跳中听到陈又涵问:“他有没有在外婆的房子里……干你。”
明明是自己亲出了反应,却还在好整以暇地问这种问题。叶开陡然生出一种荒唐的感觉,耻感撕裂着他,光天化日,他觉得身体深处泛起涟漪。
他闭了闭眼,听到陈又涵笑了一声,回归正经地问:“他有没有送你礼物?”
“……当然又,”叶开心里一松,嘴硬地找场子,“酒啊,画啊,衣服鞋子手表,乱七八糟可多了。”
陈又涵玩味地一勾唇:“什么手表?”
叶开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也没想过自己凭什么就要一五一十地交代,总之陈又涵怎么问他就怎么绞尽脑汁地去现编,心里一慌,余光在手腕上扫过,他来不及多想,硬着头皮说:“沛纳海……”
“这块青铜?”
叶开咬牙点头。
陈又涵“啧”了一声,“真抠。”又纨绔地问:“你戴着前男友送的手表跟我做爱?”
……妈的。
彻底没招儿了,破罐子破摔地说:“你有意见?道德败坏比较爽不行吗?”
陈又涵低头失笑:“行,我看你——”他拧了拧叶开挺翘的鼻尖:“是太败坏了。”
叶开终于挣脱开他的怀抱跑掉,刚好时间到了,陈又涵要继续会议。陈飞一已经处在半退休的状态,陈又涵将以常务董事的身份重返董事会,对整个gc进行实际上的管理和决议把控。他从商业集团退得漂亮,既是急流勇退,也是功成身退,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终有回来的一天。环伺的敌手没有一天放下戒备,他的心腹也从没有一天放下过对他重返gc的期待。鲜花掌声也好,质疑诘难和烂摊子也罢,白雾莽莽,静水流深,他做好准备了。
叶开也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
他握着门把平静地看着陈又涵的背影,微微勾动唇角,随即帮他轻轻带上了门。
下二楼,兰曼正巧从工作间出来,一副腰酸腿疼的样子,老花镜也忘了摘。叶开连忙迎上去帮她揉肩,乖巧又讨好地问:“外婆,你跟又涵哥哥说什么了?”
兰曼睨他一眼:“你怕我欺负他?”
“当然不是!”他在兰曼和瞿仲礼跟前要会撒娇得多,“外婆最温柔最可爱最喜欢又涵哥哥了,怎么可能会欺负他?”
兰曼细葱似的指尖点点他额头:“你少来,今晚上不许再胡闹,听见没有?”
叶开忙点头,一连声的“嗯”,挽住兰曼的肩头说:“外婆,又涵哥哥的妈妈很早就过世了,你给他换一款香好不好?他会睡不着的。”
兰曼一怔,在叶开的搀扶下下楼梯,问:“昨天怎么不说?”
“怕你失望。”
兰曼想了想,嗔怪地说:“见外!”
两人在小偏厅坐下喝茶,刚好金黄的阳光西晒过来,把古典家具和地毯都涂抹得漂亮,地中海风镂花垂纺纱帘被空调吹得晃动。兰曼随手抄起本时尚杂志,一边翻阅一边问:“什么时候回去?你妈妈今天给我打电话,她还以为你在云南。”
叶开想了想,声音很平静:“da后天吧。”
兰曼抬头看他,透过老花镜的眼神苍老却仍澄澈:“不怕?”
叶开笑了起来:“怕什么?高三毕业那年就想做的事情,耽搁两年已经很浪了。”
兰曼又低头翻阅杂志,懒懒地看一眼模特的穿搭配色和配饰,很快地扫过那些致造作的文案和词汇,从她严苛的目光和微撇的嘴角看,又是难以过关的一期。半晌,她淡淡地说:“有什么问题给外婆打电话。”
陈又涵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会议,太阳临近落山,外面没那么热了,叶开坐不住,从仓库里拖出两辆公路自行车,要跟陈又涵去环湖。他倚着白篱笆调座椅高低,白色polo衫是他从衣柜里翻出来的,不知道哪年剩在这儿,一穿上像个高中生。头上戴了顶黑色渔夫帽,帽檐不宽,没多大会儿就晒得脸红。陈又涵才不傻,抱臂挨着门廊立柱看他折腾。
过了会儿,叶开跑回来,接过mary递上的冰气泡水猛喝了半杯。
冰凉的液体顺着脖颈曲线划过滚动的喉结,没入领口。陈又涵多看了两眼,才戏谑地说:“皮诺曹同志,忘了跟你说了,我——”他顿了顿,风度翩翩地一勾唇,遗憾道:“并不会骑车。”
叶开被呛得不行,一边咳嗽一边盯着他,暂时都没来得及察觉皮诺曹是什么梗。
“你不会骑车?”他又问了一遍。
陈又涵再次确认事实。
叶开觉得匪夷所思:“你不是玩机车吗?”
陈又涵冷酷地说:“两回事。”
“我靠,”叶开震惊地看他一眼,随即与mary对视:“mary,你见过不会骑车的人吗?”mary摇头,叶开又一阵风似的跑到小客厅,声音大得陈又涵在门口这儿也听得一清二楚:“外婆!陈又涵不会骑车!”不知道兰曼应了声什么,他又忙着飞奔到二楼书房,咚咚咚的脚步感觉要把地板震塌。瞿仲礼书房窗户开着,正对着花园这一侧,隐约传出叶开的声音:“jesuschrist!外公你知道吗!又涵哥哥竟然不会骑自行车!”
陈又涵在mary好笑又复杂的目光中抚住了额,过了会儿,兰曼和瞿仲礼都到了门厅,他不得不站直身体,认真又无奈地再度承认道:“真的不会。”
叶开“啧”了一声,很得意地问:“外婆,我是不是五岁就会了?”
兰曼点头,陈又涵很给面子地鼓掌:“厉害,聪明,不愧是天才。”
兰曼一指门外那条僻静马路:“就是在那里学会的。”
陈又涵神经一凛,觉得大事不妙,果然下一秒叶开就心血来潮地说:“又涵哥哥,我教你骑自行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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