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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有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不落不落
余书他们当年看着赵曜长大,没想到长大后真成同事了,此时多少都有点兴奋,说:“来来来,我给你讲讲行为守则。”
余书和其他几个同事夹着赵曜走的,他在其中有点不自在,长这么大也没被哪个群体这么欢迎过。
而祁休和孟极走在后面,孟极看着余书给赵曜介绍三阴府内部程序,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太彰显赵曜的存在了?”刚才的会议没有进入保密程序,今天开完会所有人会知道赵曜加入了三阴府。
“你买了一块劳力士不想炫耀下吗?”祁休道。
这个无赖,祁休是把赵曜当成什么值得炫耀的武器了,孟极压抑住脾气,问:“万一有眼线呢?”
三阴府有谢家的眼线根本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孟极到现在都以保护赵曜的安全为主。他总觉得赵曜一个混种大张旗鼓进入三阴府有点张扬。
祁休嗤笑一声,“间谍?这不已经有一个了吗?”
孟极一听就知道祁休在旧事重提,额头的青筋跳了跳,问:“处分我背了,降级我也降了,一年的奖金也没了,你这事儿有完没完?”
祁休偏头看他,“没完。”
孟极一个人留在原地,暗骂了一声,他现在只想去报个辅导班,好好钻研下怎么驾驭领导这项高难度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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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有妖 售后服务
谢笙的葬礼在七天后举行,举行的地点不是谢家本宅,至今只有谢家人找得到谢家本宅在哪儿,谢家在巫师届的地位超然,有名有姓的巫师都去了,没有任何可以值得祭奠的尸体,灵堂里的棺材是空的,而他们就要面对一口空棺表演静默。
祁休受邀参加谢笙的葬礼,葬礼的主持人是玉先生,亲儿子去世都没能让谢家家主出面,这让祁休有个猜测,谢家快不行了,家主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差。
他们急需找一股新鲜的力量注入家族内部,这个家族马上就要经受分崩离析。
最可怕的是一个这样的家族牢牢控制着三阴府,对于国家的影响强而有力,只要谢家想就能轻易发动一场战争。
叶家家主叶德胜也来了,他跟祁休寒暄,然后两个人站在古老的庭院长廊里,葬礼所在地是谢家的一处偏园。
叶德胜率先打破沉默,“你让赵曜在三阴府当了应捕人?”他曾经猜测过赵曜的各种结局,没想到他最后走了这条路,选择进了三阴府。
祁休点了根烟,今天天气很燥热一点都不像是葬礼该有的天气,答:“是啊,叶先生消息灵通。”
这是句讽刺,赵曜进入三阴府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只要叶德胜活着就不可能不知道,叶德胜说:“挺不错的一招棋。”
祁休在各大巫师势力之间左右逢源,但谁都知道他是头不好训的头狼,找准机会就要反咬一口,现在机会来了,他要利用赵曜扳倒谢家。祁休让赵曜进入三阴府已经是公开跟谢家作对。
“想清楚后果。”叶德胜说。
祁休半眯着眼看了叶德胜好一会儿,在叶连召事件之前,叶德胜只是谢家的一条狗,现在他是什么立场呢?祁休问:“你是替谢家来威胁我的吗?”
叶德胜笑了,拍了拍祁休的肩膀,说:“我是来提点你的,来自长辈的提醒。”
谢家接下来绝对会有大动作。
“如果你想跟家主谈话,我可以替你引荐。”叶德胜说,他骨子里希望所有事都能和谈,不要搞得那么难堪。
祁休掐灭了烟,望着一扇洞开的大门,他上次见到谢家家主是在七十年前,谢家家主谢望昇已经七十年没公开露面。这是他接近谢家核心的最近一步,但只要踏入这个门他就会成为谢家的狗。
割掉脓疮要付出流血的代价,祁休在掂量这个代价自己到底能不能承受。
·
葬礼那天赵曜没有去谢家,赵曜带着棒球帽坐在一家奶茶店,他不想回家看到蒲潇,无路可去的情况下他走进了奶茶店。周围是他的同龄人,他们正在聊班花的小腿线条很漂亮,对同龄的异性欣赏,会听着流行音乐,但赵曜的生命像是急速快进,他根本没过过几天普通学生的生活。
手机里是林宝的信息,赵曜告诉他自己跟赵付舟出国一段时间,这是唯一能解释自己离开的原因。
余书刚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让他在七点之前赶回去,有一桩凶杀案,赵曜已经开始实习了,这是他接触的第一个案子。
他看了下手表,自己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窗外一辆车驶过,街对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太太的身影,她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背心,手里举着一个“卖信息”的牌子。
谢玥说过她是六爻妖官,可以用寿命或者一百万换取前世今生。这次她没有摊位,只是孤零零地举着牌子,像是一个流浪汉,又像是一个无形的抗议者。赵曜跟那个老太太对视一眼,奇异地感觉对方可能知道些什么。
自从某一天开始他就经常做噩梦,梦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他频繁地梦到谢无悔,每天早上醒来神变得很差。
这时店门口叮咚了一下,有人推门进来,旁边的两个女生突然骚动,小声说了句:“好帅啊。”
赵曜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谢玥,他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像是直接从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谢玥每次主动来找他都像是玄幻故事里的隐者,像是要带来什么神谕,赵曜问:“你怎么来了?”
自从谢玥说要追他之后他们就有点尴尬,赵曜其实没怎么把那句话放在心上,谢玥说:“你没去葬礼?”
赵曜偏头看了一眼外面,街对面的六爻妖官已经消失了。赵曜说:“我对一口空棺没兴趣。”谢笙死于爆炸,没有留下尸骸,赵曜前去谢家祭奠毫无意义。他总是这样,好像永远都慢了一步,等他察觉到谢笙没那么讨厌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你真要跟谢家做对?”谢玥突然问。
“嗯?”赵曜转身看他,很难理解谢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谢玥在赵曜身边坐下来,他手里像模像样地端着一杯奶茶,跟赵曜并肩坐着像是两个聊天的普通人,谢玥说:“想清楚了,别总是被骗。”谢玥的说法很隐晦,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信息量,唯一的信息量透露出来的只是关心。
“蒲潇的话随便听听,他盯了你很久了。”谢玥说。
赵曜能够找到谢工集团全靠蒲潇在背后帮忙,如果没有蒲潇他根本也不会主动找到谢笙,赵曜恍然间觉得自己仿佛是蒲潇的提线木偶,九尾狐在排练一场话剧,而蒲潇本人就是那个上帝,但赵曜不想把蒲潇想得那么坏,问:“你对蒲潇好像很有意见?”
“是啊,很有意见。”谢玥从来都是这么直言不讳。
赵曜想到谢玥之前问蒲潇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想到这里他有些无奈,谢玥这是把九尾狐当成了他的假想敌。
谢玥继续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想知道谢家在哪儿我可以帮你。”
赵曜一愣,谢家那样隐秘,但谢玥绝对知道这个古老的家族最后的那张底牌,他曾经是谢家的式神。
“你……”谢玥念在谢无悔的面子上看到谢家从来都是绕道走,这么多年都没产生过什么大冲突,他们之间像是在遵守什么的默契,他现在为了赵曜竟然要打破和谢无悔之间的约定了吗?“我以为你不想跟谢家惹麻烦。”
谢玥说:“所以不是的。”
赵曜被他逗笑了,问:“你今天是特地来找我做生意的吗?”
“是啊,”谢玥歪了歪头,他即使做这个动作也没有任何柔和的意思,但赵曜总觉得他变得可爱起来,谢玥说:“要跟我走吗?”
“嗯?”
谢玥说:“售后服务。”
他说的很神秘,好像赵曜真的是他的客人。
“我等下要回三阴府。”赵曜看了下表,时间不够多了。
谢玥笑了下,“你这么早就给三阴府卖命了?我不会让你迟到。”
他说的很笃定,绝对不会迟到一秒,赵曜恍惚间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谢玥说他从不迟到。
谢玥带他来到了一个很普通的小区,这个小区的户型很小,大多数都在一百平以下,很多小情侣和刚结婚的小夫妻喜欢住在这儿。赵曜进入十五楼的时候遇到一对情侣,他们互相搂着恨不得直接腻死在彼此身上。
看到谢玥停在1503室门口,情侣其中的男人说:“你们认识这户人啊?”
赵曜感觉有些莫名,谢玥竟然跟他聊起来了,“对,是朋友。”
男人说:“接下来不是快圣诞节了吗?我想问要不要一起过节,热闹热闹。”
“不会了,他们搬走了。”谢玥说。
“哦,那你们是新搬进来的?”男人有点失望,又问,“情侣吗?”
赵曜还没来得及说话,谢玥说:“对。”
啊?赵曜转身看着谢玥,被他这一招彻底打懵逼了,那男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以前住着的也是俩男的。”
小情侣留了谢玥的电话说以后常联系就走了,赵曜完全没看懂谢玥的售后服务是什么意思,抱臂倚着墙看他们一来一往,觉得挺有意思,他好像之前一直不太了解谢玥,也没怎么见过他这么烟火气的一面。
谢玥输了密码,门叮咚一下打开了,这房子不够整齐,也没人打扫,看着像是对邋遢情侣的住处,门口放着情侣拖鞋,沙发上随意放着一条围裙,不够整洁但很温馨。
赵曜没看懂谢玥带他来这里干什么。
“谢笙家。”谢玥说。
赵曜身体僵直了,站在玄关处不知道是不是该进去,好像踩一脚都是玷污,谢玥说的是谢笙家而不是谢家,这间屋子完完全全属于谢笙,甚至连本家都有可能不知道有这里的存在。
“进去看看?”谢玥像是一个管家站在玄关处,“我不能进去。”
赵曜捏了捏拳,小心翼翼地在谢笙家里移动,客厅窗帘是开着的,这间屋子采光很好,家里每一个角落都安装了声控灯,每一次挪动都会唤醒灯光,甚至连地板和墙壁的边缘也有,谢笙像是一个怕黑的小孩。
怕黑?
谢笙那样的人会怕黑吗?
阳台上安置着一张躺椅,对于这样狭窄的空间来说有些拥挤,但对于谢笙来说大概是很有安全感。躺椅上有一张毛毯,还有一本没看完的书,赵曜竟然能想象得到谢笙在阳台上看书的情景。
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一张符咒,甚至安保系统不如赵曜家,谢笙在这里很安全,或许是从未想过有人能找到这个家,又或者是对自己的爱人足够信任。
一室一厅的户型很小,赵曜很快就走完了,他不敢走进谢笙的卧室,衣柜里的情侣装,床上随意放置的棉麻睡衣,谢笙好像很邋遢,他不喜欢拾房间,或者故意喜欢营造出这种“巢穴”感。而谢迟总是很无奈地承担起拾房间的重任,把谢笙弄乱的东西重新归于平整。
他们曾在这里生活。
没有任何压力,不需要修炼,不需要肩负谢家的未来,他们只是在生活而已。
床头柜上堆着几条领带和没喝完的可乐罐,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赵曜看到了一副相框,他看到里面的照片时愣了许久。
谢家三姐弟,中间是十八岁的谢伶,她左手搂着十六岁的谢笙右手搂着十四岁的谢迟,三姐弟面对镜头大笑,非常纯粹没有任何杂质,那时他们很年轻,准备好了所有面对这个世界的挑战。他们不惧怕未来,因为他们无所畏惧。
赵曜没有任何一个关于他母亲的物件,这是第一次他直观地拥有一张谢伶和舅舅的照片,他们跟自己的记忆里的那么不一样,是鲜活而生动的。
自从谢笙死去之后赵曜一直避想起他,现在却有些控制不住。
他想到了谢笙身体柔软的触感,和那句一直在询问的,“你学会了吗?”
谢笙不会伤害他姐姐的孩子,他在教会赵曜可以对抗家族的本事。
谢玥等在玄关门口,他这个妖很有分寸感,人类的礼节将他浸泡了数千年,他遵守人间的礼仪甚至远超于人类。妖怪不能贸然走进巫师的住所,这不够礼貌。
将近傍晚赵曜才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停在了玄关。他停留的时间足够久,屋内的声控灯一盏又一盏地熄灭,室内光线变得很暗,赵曜被滞留在黑暗中,只留下五官的轮廓,让人看不清表情。
谢玥记得要带赵曜回三阴府,他等下有个案子要忙。
“谢谢。”赵曜轻声说,甚至没有触发室内的灯光。
谢玥迟疑了一秒,本能地把这样的赵曜抱在怀里,大概过了一阵,赵曜像是放弃了抵抗,肩膀微微颤动,用尽全身力气捏皱了谢玥的衬衫,像是个八岁的自己一样无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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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这个角色以后就不会再出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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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有妖 犯罪
任奇闻是大学生,为了赚生活签约了某平台主播,工作内容就是在城市废墟里探险,那些废旧的学校或者下水道成为他的目标,为了节目效果他通常会表现得极为夸张,可是他实在是没什么特质,一直不温不火。
现在当网红越来越难,网友的阈值逐渐变高,不少粉丝都转向去看做“极限挑战”跑酷的频道,任奇闻比不上那些不要命的,只能把逸城翻个底朝天,想要另辟蹊径。
这次他的目的地是郊区的废旧工厂,这是八十年代的国营纸厂,后来迁徙到其他城市,原本的厂房逐渐废弃。
大多数被废弃的建筑物最后会成为流浪汉和犯罪分子的温床,但这里不一样,一个跟任奇闻相熟的乞丐告诉他,哪怕在外面冻死也没人愿意到旧厂去取暖。有人流传那边有妖怪,去了他们的地盘是要死的。
妖怪?真有意思。
任奇闻再问也对方只是语焉不详,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是嘱咐他千万别去。
这简直就是绝佳的素材。
旧厂信号不好,刚走进去手机就卡死了,任奇闻拍摄经验丰富,马上换了金主爸爸想要植入的相机上场。
“大法家的镜头就是好,这广角真绝。”任奇闻用中气十足的声音念着硬广。
“我靠!”任奇闻突然低声叫了一声,他一回头,手里的相机拍到了一片黑影,鬼一样略过去。
叫声要有水平,分贝太高会显得很假,一定要叫出那种以假乱真的效果。
任奇闻定睛一看,说:“原来是叶子啊。”
任奇闻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但其实内心活动根本不像是他表现的那么喜感。万一真遇到什么不法分子他只有被就地枪决的份儿,他曾经听一个前辈说过,他不小心撞进一个绑架犯现场,差点就一命呜呼了,做他们这行的看上去是哗众取宠,其实也是用命赚钱。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任奇闻绕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怕的,跟他去过的十大闹鬼圣地一样,都是空有个噱头。
任奇闻心想着等会儿进去之后怎么取景怎么做作地表演,起码不要让这次白来,如果能发现什么遗留下来的恐怖痕迹更好了,哪怕运气不好自己摁个血手印都行。
厂房进去要爬窗,已经有人把窗户砸了口子,任奇闻把相机放在窗台上,双手撑着窗台发力,任奇闻这两年疏于锻炼身体大不如前了,两手扒着窗台力地想要挪动自己一百八十斤的身体,就因为这个,他没看见放在窗台上的相机拍到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没有眼白也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深红,红色还在蔓延,像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从眼眶处开裂。
“真劲儿啊。”任奇闻心想着干完这票要不要考虑下退休干吃播,怎么看自己一百八十斤的肥膘也没白长,吃播不比这省事儿多了。
他刚爬上窗台,那只眼睛眨了眨便重新遁入黑暗。
厂房里很黑,手电筒能够照到的空间有限,进入厂房之后手电竟然闪了两下,任奇闻经验丰富用力甩手电筒,跟甩鼻涕似的,过了一会儿手电筒恢复运转。
“刚买来就坏,什么垃圾,回去打个差评。”任奇闻说了一句。
任奇闻环顾了一圈,能卖钱的机器早就被人拆走了,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木头,地上还有机器留下的痕迹,一眼望去没有别人。
他心里还记得要打差评这件事,下一句就是面对镜头打广告:“这相机真绝了,这么黑都没噪点。”
地上灰尘有一些脚印,任奇闻吞了下口水,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这里太安静了,连野猫也没有,好像一进来除了植物以外生命全部集体消失。
“有点吓人了,据说这里死过人,有个工人死在纸浆缸,没人发现,被打成碎末做成卫生纸。”讲鬼故事是例行的桥段,任奇闻会讲一些故事来烘托气氛,有些是网上找的真实存在过的案例,有些是瞎编的,比如他今天讲的这个。
“还有人说这里有人上吊自杀过,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任奇闻讲话很僵硬,刚拐过一个弯,他把摄像机对准外面。
任奇闻突然愣在了原地。
这时候光线有些黑,他眼前的走廊被废旧的桌椅板凳堵住了,从地上一直垒到天花板,好像是专门有人堵住了入口,或者是出口,要么防止里面的人出来,要么就是防止外面的人进去。
任奇闻手心开始冒汗,后脖子发冷,直觉告诉他应该离这里远点。
可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声音不大,小猫似地叫唤。
任奇闻全身汗毛都炸了,转身就想跑,他大叫了一声:“卧槽?”
他差点吓得尿裤子,定了定神才发现背后站着一个人,他穿着一件泛黄的白衬衫,下面穿着一件黑色牛仔裤,手里还提着一个公文包。
在这种情况下任奇闻更害怕看到人。
特别是悄无声息出现的人,更像是一个鬼魂。
那个鬼长得很温和,好像是很普通的下班族,“迷路了吗?”对方问。
任奇闻后退了一步,做这行就是要比其他人大胆才行,小心翼翼问:“你是?”
对方大概知道自己出现得有点贸然,他扶了下眼镜,说:“哦,我叫丁浔,我来祭奠我爸的。”
“祭奠?”
丁浔打开公文包,露出里面的纸钱,说:“我爸之前在这里自杀了,今天是他的祭日,我给他烧点纸钱。”
原来传说中那个上吊的老头是真的,任奇闻松了口气,抱歉道:“节哀。”
丁浔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带你出去吧,这里路挺难走的。”
任奇闻看了看丁浔,大概是对方长得很老实,他半信半疑地跟着丁浔走,丁浔话很少,除了最开始的对答就没说话,任奇闻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哪里出了差错,丁浔甚至都没问自己出现在旧厂是干什么。
丁浔在前面走,任奇闻在后面跟着,又一个转弯,任奇闻不小心撞到了丁浔的手,然后立马缩回了手。
是冷的。
任奇闻猛地停下了脚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丁浔的手是冷的,他听过都市传说,判断妖怪最大的准则是妖怪的体温很低,就像是冷血动物一样冰冷。
他一下子想通了很多问题,丁浔只带了纸钱,但任奇闻根本没闻到任何烧纸钱的气味。
“怎么了?”丁浔也停下了脚步,侧目回头望着他,眼镜闪出了一片反光。
任奇闻下意识地后退,道:“我,我好像知道出去的路了。”
他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着一扇门,他无路可退了。
“是吗?”丁浔没有什么表情,朝任奇闻走了一步。
听说妖魔鬼怪害怕狗血或者童子尿,任奇闻恨不得当场尿一泡,但人在极端环境里只会被吓傻,他盘算着手里的相机怎么把丁浔打退,但他后背突然一松,背后的门竟然被他顶开。
毫无预料的失重,任奇闻突然失去平衡跌倒在地,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跟一颗脑袋大眼瞪小眼,一个女人的头颅就在他脸边。
女人的胸口被破坏,里面的内脏是一片混乱,简直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
“你……”任奇闻差点咬烂了自己的舌头都没发出下一个字,房间里一共有六具女尸,有些已经高度腐烂,散发着一股恶臭。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丁浔关上了门,他的动作那么彬彬有礼,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如果不是这些尸体,任奇闻会以为他在邀请自己回家做客,丁浔说:“让你在这种情况看到我女朋友真不好意思。”他又神经质地道歉了一遍。
他越道歉任奇闻就越恐慌,女朋友,这些都是他女朋友?
任奇闻牙齿发颤,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死亡这么近,他想找准机会逃跑,又怕眼前的妖怪下一刻就要发难,“我还在上大学,我父母很不容易……”任奇闻说话颠三倒四,“求你了……”
丁浔看着他的样子很厌烦,脸上却是好有耐心的,“别害怕,我只喜欢漂亮的东西。”
任奇闻第一次觉得自己长得其貌不扬是一种优点。
“我希望你帮忙。”丁浔手里拿着任奇闻的相机。
任奇闻因为会摄影,他的生命莫名其妙延长了一截,他恐惧地看着丁浔,“帮什么?”
一个人怎么去帮妖?
“我想让人记住我。”丁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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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妖物来说控制兽//性很难,他们拿到通行证,生活在人群中,可以掩盖自己的外貌,但无法掩盖内心,当人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看着人的血管,那是看食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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