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师兄成为炮灰[穿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楼北望
平台上整出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是几间房子,再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全是灰。
“啊嚏——怎么这么多灰、灰……啊嚏!”
“为师三年没、没回来……啊嚏!”
师徒两人赶紧蹲去外面揉鼻子。
揉着揉着,谢蕴昭觉得不大对:“师父您不是用灵田里的作物做糖葫芦吗?怎么会三年没回来?”
“为师三年前做好的糖葫芦啊。”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
谢蕴昭捂着肚子,冷静地问:“师父,我会拉肚子到死吗?”
“那可是灵植!那当然不会……吧?”
冯延康默然片刻,用求知的眼神看向一边。有个人一直在边上默默看着他俩,就是那名被他抓包了征用飞剑,送他们师徒俩回洞府的弟子。
“……冯师叔多虑了。师叔仙人之躯,灵植在您身边自然没有腐朽之虞。”
那人略一迟疑,就微微笑着回答,又补充一句:“即便是凡人,既然拥有灵根,也应无碍。”
眼神自然而然地落到谢蕴昭身上。他唇边的微笑扩大了,涟漪一般,只多了一点深长的意味。
“几日不见,小郎君可安好?”他一挥衣袖,身旁半透明的金色长剑化为流光没入他体内。
“今后就该叫师妹了。”他施施然说道。
云纹白衣,长发以一顶半透明的翡翠小冠半盘在脑后,只一些束不住的碎发落在额头上,越发显得他额间火焰似的红痕鲜红夺目。
简直能当个奥特曼光线用了。谢蕴昭心想,或者水兵月?
“郎君……不不不,师兄好,师兄早,师兄吃了吗?”她挤出一个真诚的假笑,“果然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么快就又能见到郎君,我真是万分荣幸、激动不已、手足无措、心中狂跳……”
哈哈,在师门重地……应该不会被灭口吧?不过,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仙家子弟被人窥见自己堕魔,怎么想都是痛下杀手将人灭口的结局。
谢蕴昭试图观察师兄的表情,却一无所获。
反而师父有点吃味,嘟哝说:“阿昭,你见到为师也没这么激动啊。”
谢蕴昭顿了顿,微笑:“因为师兄特别好看?”
“为师年轻的时候也英俊潇洒,便是喝醉酒也有人称赞为师是玉山将倾之姿!”
“冯师叔。”
师兄出声,打断了这师徒两人的斗嘴。这落汤鸡似的师徒二人蹲在小院门口,竟然也能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旁若无人,倒也令人钦佩。
冯延康耍赖:“卫师侄——枕流!你说,你说说你师叔我年轻时是不是风姿特秀,男男女女都倾倒于师叔我的道袍之下?”
“……是,冯师叔说得是。”
卫枕流终于有些无奈了。其实他也没见过这位冯师叔年轻时的模样。自他来北斗仙宗,这位冯师叔就已经……闻名全师门了。
“冯师叔,师妹初来乍到,想必有许多疑问。”他心思内敛,面上不显,只笑着说,“正巧新弟子也有些杂事要处理。不若接下来由我带师妹去登记造册、领取必备品,顺便也介绍一下师门情况,您意下如何?”
声音清越和润,徐徐如寒泉琴音。
谢蕴昭一直在偷偷观察他,见他眉目舒展、唇边含笑,不像她想象里的潇洒剑仙,只像个世家风流名士——气度不凡,却是那种很有规矩的气度。
没有那晚山林里的狂乱嗜血,也没有花灯节上的清冷孤寂。和儿时的记忆对比……和那个有点毒舌却生机勃勃的少年就更不一样了。就好像要么是她认错了人,要么所有印象都是她的错觉。
“卫师侄?”冯延康有些惊讶。随后他眼珠一转,露出几分狡黠之色,表情一整,变为卖糖葫芦时那种嘿嘿嘿的笑。
“嘿嘿嘿,卫师侄啊,你这么尊老爱幼,师叔我真是很欣慰啊。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冯延康站起身,捶了捶自己挺不直的老腰,两眼放光地打量着卫枕流,活像饿汉打量着一整条烤鹿腿。
“咳咳,既然你要带你师妹去登记,那就将法袍、法器、功法心得、丹药给一齐领了吧,还有全套的床褥被套枕头,最新款的餐具茶具……哦对,你师妹是女孩儿家,自然还需要一些首饰。”
他滔滔不绝地说。
“另外还有你师叔我的份例灵石,过去三年的一起领回来就好。新到的灵茶拿些,补气丹……不,聚灵玄丹多拿几瓶。还有师叔的法袍和飞行器都该换新的了,你也顺便一起帮师叔领了吧!”
卫枕流静静听着。只在最开始的时候,他扬了扬眉,似是略有惊讶,而后便始终泰然自若,含笑听着,最后还点头应了。
“是,师侄都记下了,稍后便将冯师叔需要的东西一并送来……还有师妹。”
他看一眼谢蕴昭,后者正捧着脸心不在焉,见他看去就赶快一笑,眼神却还飘着,一看就是神游太虚未归。
“冯师叔可需要叫个杂役弟子来打扫洞府?”他又问。
“呃?呃,倒是不必了。”冯延康干笑,有些心虚,鬼鬼祟祟看了眼谢蕴昭。
他新的徒弟茫然回看。
冯延康突然眼睛一亮。
“阿昭啊,”他越发笑得脸若菊花瓣瓣开,“你会用扫帚吗?”
谢蕴昭看一眼灰尘积了三层不止的房屋,眼角一抽,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
[【强制任务】尊师重道
任务内容: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请受托人使用扫帚外形的法器,将“微梦洞府”里里外外洒扫干净,令其一尘不染。
任务成功奖励抽奖一次、点亮星星一颗,任务失败五雷轰顶。
任务时限:3天。]
她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师父,我们这洞府叫什么?”
冯延康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愣了愣,想了想。
“叫微尘……哦不,微梦洞府。”他催促徒弟,“阿昭,你会不会用扫帚?”
谢蕴昭微笑,斩钉截铁:“会,不仅是会,还特别擅长,尤其是在打扫房间的时候!”
冯延康大喜过望,连道几声“好”,接着就从一棵高大的山楂树后拖出一把折叠躺椅,放在树荫下展开,自个儿迫不及待地躺了上去,还大大伸了个懒腰。
并拿出他那蒲扇盖在脸上。
“回来了再叫为师啊!”
话音将落,鼾声便起,看来已经是睡着了。
*
卫枕流是剑修,御剑而行也是很自然的事。
他踩着的是一把半透明的淡金色长剑,里面有许多颗粒似的碎光,还有细小的雷电纹路时隐时现。谢蕴昭想了一会儿,想起来,师兄的佩剑叫七星龙渊。
在她前世,记载欧冶子作剑三枚,曰龙渊、太阿、工布。原著应该就是用了这个设定,给师兄的是七星龙渊,给石无患的是工布,后来石无患杀了师兄,自然也取走了七星龙渊剑。
“师妹可有不适?”
像是怕她站不住,师兄一手轻轻握住她的肩,声音和阳光一同落在她头顶。和煦的热意。
谢蕴昭却感觉自己脖子后面有汗毛竖起。在外行走几年,她不大适应别人在她背后这么近的距离。
“站得稳。”她忍不住说,“师兄不用扶我。”
他“嗯”了一声,手却并未放开。
“前几日东海县的花灯节上,碰巧得了师妹一盏灯,构思颇为巧妙有趣。”他温声道,“师妹如何想到的?”
谢蕴昭毫不犹豫:“因为师兄好看。而且不是一般的好看,是特别好看。我这人什么都好,方方面面都十分优秀,只有一点,一看到好看的人吧,我就容易心旌摇荡、胡言乱语、随手送礼、烽火戏佳人……”
“师妹过誉了。”
他这么淡笑着回答,情绪分毫不漏,真像一团针扎也找不到着力点的棉花。
她便不说话了。多说多错,多错容易暴露,暴露就容易被灭口。
没了说话声,眼前茫茫翠色便显得有些寂寥。北斗仙宗所在的岛屿叫辰极岛,天枢峰在岛的正南,他们去的方向是西北。
云气渐散,剑光下落,眼前一座挺秀山峰,抬头望去有花云重重、亭台隐隐,比其他山峰更秀一些,也更媚一些。
谢蕴昭感叹:“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师兄应如是。”
她瞄一眼师兄,正好撞见他的目光。温润柔和,却又有如夜色中雪山的幽凉。
他望着她,意有所指道:“师妹果真饱读诗书……”
“……不似寻常人家出身。”
我不想让师兄成为炮灰[穿书] 师兄妹
谢蕴昭满脸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师兄过誉了,我家只是薄有资产,让我从小读了些杂书,连正经老师都没有呢。”
卫枕流微笑不变:“那师妹便是天生聪慧了。”
含笑夸赞的语气听上去很真诚,眉眼也极温润俊美,没有分毫差错。
也不给人丝毫窥视的余地。就算拿根针扎,估计也扎不破他脸上浅浅的、完美的微笑。
谢蕴昭呵呵两声,决定闭嘴,不再试探。这是原著里深不可测的天才剑修师兄,不是她小时候陪她玩的居家好少年。她现在在师兄眼里,估计还不够一盘菜的。
“师妹且随我来。”
卫枕流带她走上一片白玉铺就的广场。
广场四面屋舍俨然,中间立着一个日晷雕塑,质地像铜。还有些飞檐的建筑依山而建,隐在蓊郁林木中,以绳索栈道相连,远远望去也能感受到那分惊险。
“这里是天权峰,峰主称天权真人,姓楚讳宣,师妹是冯师叔真传弟子,就应称楚师叔。”
卫枕流为她介绍。
“天权峰主要负责管理杂役弟子、外门弟子,一并负责弟子名册登记变动、日常物资发放,另外还教授初入门弟子的修炼知识。”
他指了指山上一处地方。
“那里是启明学堂,也就是师妹即将进学之处。”
“进学?”谢蕴昭纳闷,“我不是跟着师父学吗?”
卫枕流停下脚步,略一沉吟:“师妹可知修炼境界划分?”
“还请师兄赐教。”她前世虽然看过,但记得七零八落,不如专心听听专业人士怎么讲解。
“修炼共有九境,分为辟谷、不动、和光、无我、神游、归真、玄德、太虚……最后的第九境只存在于上古传说里,当今修仙界无人能勘破,因而也并不知晓第九境的名称。”
卫枕流细细讲解。
“依照门规,初入门弟子在修炼突破至第三境和光境前,都要在启明学堂进学,且住宿在学堂,每六日一休沐,内门弟子及真传弟子可回去各自峰属。”
“这样啊。”谢蕴昭注意到他的措辞,“那启明学堂提供食堂吗?”
“食堂?”师兄先是诧异,继而失笑,“我辈修士吐纳灵气,不食五谷,不沾尘埃。便是第一境辟谷境时尚不能完全摆脱口腹之欲,天权峰也会发下辟谷丹。至于身上污垢,也可服用清尘丹去除。”
“毕竟,”他的笑容里似有一丝揶揄,“仙门清净之地,不设五谷轮回之所。”
说白了就是不吃饭,不洗澡,连茅房都别想,有需求就吞一颗丹药。这人生会减少多少乐趣?师父,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哇。
谢蕴昭不是很乐意。她比较向往师父那片产出美食的灵田。
“要等到第三境和光?师兄,你当时花了多久突破的?”她问。
“我么,比同门要快上一些。一月不动,七月和光。”他笑里那丝若有若无的揶揄还在,一瞬令他和十年前的影像又一模一样了,“恐怕很难供师妹参考。”
哦对,这人是天才,不仅是最好的相生双灵根,还是个天生剑心的剑修。谢蕴昭深深叹口气,说:“师兄。”
“嗯?”
“下次你可以直接说,‘愚蠢的凡人哟,你师兄我可是大天才,放弃你的痴心妄想吧’。”她摊摊手,“喏,像这样,我保证立即放弃幻想,准备长期作战。”
谢蕴昭也没想到,卫枕流听了这番话,在怔了片刻后,居然朗声笑起来。
他本如朗月照积雪,皎洁里藏着一丝幽寂,这下一笑,居然像朝阳跃出、春雪消融。
刹那吸引了四面八方的目光。
有点太高调了哥。
天权峰向来热闹。剑光起落,人来人往,而现在,这些往来的人们都纷纷将目光投来。他们用眼睛隐秘地看一看卫枕流,再仔细往谢蕴昭脸上转一圈,像要细细探究她每一个毛孔。
惊讶的情绪在暗涌。
咦,那不是天枢峰的卫师叔?他旁边那个……
呀,是卫师兄……
莫非天枢峰哪位师叔又徒了?
能叫卫师兄亲自带领的,莫不是……
谢蕴昭听不清每一句话,但那细细密密的碎语汇聚起来,总有只言片语往她耳朵里钻。对了,她吃了师父七串糖葫芦后,好像比以前耳聪目明许多。这下想不听也不行了。
“……师兄,你别笑了。”等了半天,没等他停,她只能叹气提醒,“你再笑下去,明天北斗仙宗的头条新闻可能就是‘新入门的凡人弟子缘何令本门天才狂笑不止?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了,你好歹注意一下自己高岭之花的形象……”
结果师兄刚略有平息的笑声又扬了起来。
谢蕴昭有点头疼。这人是身怀魔气的,就不能克制一点、低调一点吗?笑抽了,把魔气笑出来怎么办?他俩一起被北斗仙宗轰杀成渣?
“师兄,你再笑下去,我就自己走了。”
她转身欲走,却听身后笑声渐息,而后冷不丁一声——
“长乐。”
淡如流云,自然似风。像是随手扔出两枚珠玉,砸出一点不惹人防备的响。很容易就叫人回头。
她等了几秒。
“师兄?你是看见什么熟人了吗?”
回头,略有疑惑,眼神还带点随意。
卫枕流注视她片刻,面上笑容似有一瞬淡去。
再看他,又还是那么笑着,像没有任何不同。
“……不,约莫是错认了吧。”
他往前走,走到谢蕴昭身前,一袭月白法袍随风飘扬。法袍上面布满细腻云纹,得靠近了才看得到。这些花纹都绞以极细的金丝,在阳光中仿佛细密的龙鳞一般闪闪发光。
“我带你去登记处。”卫枕流说,“师妹,跟上。”
*
北斗仙宗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门内作风也相当土豪。对新入门的弟子,无论资质如何,都会发下两套基础法袍,法器则有飞行法器、防御法器和通讯玉佩,而辟谷丹和清尘丹则是每周一发。
突破第一境辟谷境之前,弟子们不分出身,统一穿着淡青色镶墨绿边的窄袖短衣,以木钗或墨绿发带束发。
第二境不动境的弟子则统一穿着淡黄的法袍。
第三境和光境开始,法袍的颜色就固定为月白,并以镶边颜□□分峰属。如天枢峰是月白镶金边的法袍,而天权峰的镶边则是石青色。
谢蕴昭跟着卫枕流去到一处二层楼高的木制建筑,顶上悬挂玉色牌匾:绣云坊。
“绣云坊负责制作师门上下所需的法袍,除了基础制式外,也有一些是不错的防御类法器。”卫枕流说,“不过,若需要更好些的法袍,就要委托玉衡峰的同门了。”
这时,门口那面绣海上日升流云屏风后,忽然传出一声轻笑。
“卫师弟,你这话我可听到了。其他暂且不论,你身上的鲛绡龙鳞缂丝纯阳道袍是谁裁制的来?”
一道人影转出来,笑着说道。
“孟师兄。”卫枕流失笑,“如果知道今日是孟师兄当值,我断不会当面说绣云坊坏话。”
被称作“孟师兄”的男子身材高大,国字脸,面白无须,双目炯炯有神。但和他粗犷的相貌相反,他言行文雅,装扮也很讲究:玉簪高冠、白衣蓝袍,还配有心搭配的饰品。
“这位是天权真人座下真传,孟彧孟师兄,也是绣云坊的首席制衣师。”卫枕流介绍说,“孟师兄,这是冯师叔新的真传弟子,谢蕴昭谢师妹。”
“冯师叔?这可真没想到……”
孟彧动了动两条粗而有型的眉毛,神色有些古怪。他忽然问:“测定资质了吗?”
谢蕴昭才说了一声“我还”,就被师兄抢了话。
“还没有。我想先带师妹打点好需要的东西,最后再去测定资质。”卫枕流替她回答,“能被冯师叔看重的弟子,想来资质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看了眼师兄,有种前世她妈带她去医院看病的错觉。每次医生问问题,她妈就抢着回答。这么一想,师兄那端然带笑的脸竟透出几分慈爱。
噫,可怕。
“嗯?”孟彧看看他们,挑起了眉毛,“卫师弟,你对谢师妹倒是挺上心。”
“毕竟是我天枢真传。”卫枕流从容答道,“既然孟师兄在,那师妹的法袍还有乾坤袋便要麻烦孟师兄了。”
“乾坤袋……哈哈,好,我知道了,交给我就是。”孟彧微怔,而后爽快地应下来,“卫师弟,你且在厅中喝杯茶,我带谢师妹去后院裁衣。”
*
孟彧在绣云坊里极受尊敬。凡他经过之处,都是一片行礼问好之声。
看得出,绣云坊里的众人都真心仰慕这位孟师兄,更有许多手执针线、量尺的绣娘像见了偶像一般激动。这首席裁衣师的名头,应当是名副其实。
有云鬓宫装的长裙女子手捧绣品,笑道:“孟师叔可是需要入门弟子的法袍?我去库房取来。”
孟彧摆手道:“不必,我亲自为谢师妹裁两套。”
女子一怔,看一眼谢蕴昭,微微点头:“原来是谢师叔。”
谢蕴昭皮厚,笑眯眯应了声,留下身后一片压低了声音的惊呼和八卦。
她跟着孟彧到了后院一处天井。院里日光照着中间一口白玉砌成的水井,还有井边一棵高大的乔木。井中有水,微微荡着波光,折射成了叶片丛里的光斑。
“谢师妹,站好了。”
做什么?谢蕴昭张口还没出声,就见孟彧伸手一指,旁边的水井里就飞出一道清凌凌的水柱,从上往下将她浇了个通通透透。
井水微温,倒是不冷。等她伸手一抹脸,发现浑身水汽已然干透,只有头发散下来,其中凝结的海盐被冲干净了,令头皮一阵舒爽。
谢蕴昭眼睛一亮,问:“孟师兄,这是什么法术?难学吗?”
“这?这就是普通的驭水决,辟谷境初阶便能施展。”
听上去不难。谢蕴昭心想,要是学会驭水决,哪里还需要担心在启明学堂洗不了澡?不过这里井水温度适宜,不知道山上有没有温泉,淋浴还是没有泡澡舒服……
她在这头暗自琢磨,孟彧则凝神观察她的相貌和体态,最后微微一笑,显然已是胸有成竹。
“尺素剪来!”
他左手一伸,便有一把红色剪刀落入掌中;右手一挥,一匹青色布料便凌空展开。
只见孟彧双手挥舞,布料翻飞如蝶,很快就裁出几块料子;而后他抓住布料再用力一抖,右手现出粗细不一几根银针,飞在半空,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上下翻飞,绣出细密针脚和细纹饰。
谢蕴昭看得叹为观止,只遗憾此情此景却不能配上一首bgm,再弹幕提示2.5倍速播放。
“……好了!”
孟彧忽地长舒一口气,伸出右臂,便有两套青色法袍缓缓飘落在他手臂上。与此同时,旁边一扇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门口富丽的大红牡丹花鸟屏风。
“谢师妹且去换上道袍,看看是否合身?”
孟彧显然起了兴致,将道袍交给谢蕴昭,又盯着她琢磨不停。
他喃喃自语:“我得去挑一个合适你的乾坤袋来……要不要再配些首饰?嗯,我看是要的。谢师妹年纪尚小,不适宜浓妍华饰,但也要有些雅致不失活泼的饰物才好……”
饰物?谢蕴昭耳朵一动,想也不想,立刻推辞:“多谢孟师兄好意,但我刚入门,师父也穷得很,实在没钱……”
“记在卫师弟账上便是。他带你来不就是这个意思?便是没这个意思,我也会叫他认下这个意思。谁也别想破坏我的品味!”孟彧大手一挥,“我想到什么合适谢师妹了。我去去就来!”
他兴冲冲地走开了。
谢蕴昭只能对着手里的道袍干瞪眼。
“好吧,那么问题来了——我还会穿女装吗?”
事实证明她会。
孟彧做了两套不一样的款式,一套是窄身长裙,绣了红莲金鲤;一套是短衣长裤,绣夭桃小鸟。两套衣物都是符合规制的淡青色,但孟彧绣的图案生动传神,连谢蕴昭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她挑衣裤的那套穿好,束好腰带,抱着剩下那套法袍,走到房门正要伸手去推……
嘭——!
要不是她身手灵活、堪堪往后一跳,那雕花大门肯定已经正正拍在她脸上!
逆着光看不大清,谢蕴昭眯眼只见一个梳着双刀髻的白衣女子,手里还高举一根长鞭——
啪!啪啪!啪啪啪!
谢蕴昭转身就跑,在屏风后面躲起来,心想这是什么情况?
“小贼休要嚣张!”
身后鞭声竟如雷鸣!
※※※※※※※※※※※※※※※※※※※※
我数了一下,到22章的时候这俩就算相认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