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妖事录

权衡再三：“姐姐倒是嘴巧伶俐，说的我心服口服了，只是到皇上身边谈何容易？姐姐莫要诳我，既然如你所说我们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妹妹若是被算计了，姐姐的秘密也是保不住的。谁在宫里还没有个亲近的人呢。”
婉红还是闲闲的语气，说的话却柔中带钢。
司园监也不傻，都是万物之中灵过人才能修成的妖谁听不懂谁是话呢。
其实司园监是真的给问了，对她来说这不算什么难事，在宫里几十年，人脉还是有的。再说毕竟自己的把柄在这奴才手里攥着，她不敢不办事。
而且一听这无情草有可能在皇上那，司园监内心里很乐，把这小蹄子整走至少眼不见心不烦，再有皇上是那么好伺候的吗？一点不周到就进宫人狱了，尤其最近听说皇上心不顺，要是把这新去的小蹄子当出气筒，那就可以拍手大笑了。





琉璃妖事录 第五百一十八章司园监的馊主意
司园监腹诽归腹诽，实际上还得解决问题，大胖手一挥道：“妹妹进御书房的事情，姐姐倒是有一计。不知道妹妹听否？”
“嗯嗯，姐姐是这宫里的聪明人，妹妹怎么会不听呢。”婉红杵起下巴，认真状。
“妹妹这两天也看见了，皇家的小王爷可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王子，只是小王子生性贪玩不喜读书，但是当今皇上可是博览群书，雨妃也是个妙语如珠的贵妃，自然对小王子的期望是极大的。所以，如果妹妹能让小王子读进去书，皇上自然会惊喜诧异，到时候问起来自然知道是妹妹你的功劳，到时候我再托适当的宫人推荐妹妹，对了，恰巧御书房里掌灯的职位缺个宫女，原来掌灯的宫女突然病的不轻，这真是妹妹运气好，恰巧得了这些时机。”
司园监侃侃而谈貌似早就有了计划。
这早就有了计划的感觉让婉红心里又起了疑心，但是转念一想，也没有其他办法。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没准在御书房能伺候皇上能有机会去藏书阁或者听皇上说话知道点啥线索呢。
想到此觉得司园监的办法倒是可以一试，反正她情人的灵筋宅子手上，自己一天没拿到无情草一天不会给她这个把柄。
司园监看这小蹄子面露犹豫之色，心道你这一道道摆布我的奴才，也有为难的时候，不过这事倒是有谱，再次喋喋不休的把成破厉害都给婉红说了一番。
“可是，姐姐，要说读书，小梦肚子里也没多少诗书可教——”婉红有点为难道。
这句是大实话，她出身小康之家，家里不穷但是也不大富，仅有的银钱读书功名资源啥的肯定是给那些修成男身的族人用了，像她们女身，模样好的就是进宫或者给富人家做妾，以给家族带来荣光，模样差的就卖去当丫鬟仆役，更是难有出头之日。
“这个，哎，妹妹，《小妖训》，《百妖规》，这些你肯定会吧——”
这你要不会也真是个贱种了，一般的家庭不分男女也都要教导这些，除非是在家族里极不受待见的。
“这些，会。还有人界讲究的《四书五经》君臣纲常多少知道点。”
司园监一拍大腿：“这不就结了嘛，这些就够教小王爷一阵子，至于怎么教会，你再想想办法。”
“呵呵，姐姐的计划想的周全，不过，如果行不通，这根灵筋，姐姐也是拿不到的，还是那句话，在这宫里谁没有个耳目呢，我也不想姐姐的好事，传出去。所以其他的，姐姐你懂的——”
“切——还不能好好的谈事儿了——”司园监恨恨的一甩袖子，踏踏踏先走了。
剩下婉红没动。
她在琢磨司园监的主意倒是确实可以试一试，今天小王爷倒是乖，一直没出现，不过，现在，轮到她去找小王爷了。
怎么找？她想到几个地方。
第一个地点，百草园通往皇宫西边瑶王宫的路上。
第一次遇见就是陪小王爷在哪抓湖碟跑了大半天。
第二个地点，昨天 的湖边。
如果这两地方都没有的话，只能撞大运看哪里能吸引顽皮孩子的视线去哪里，反正，百草园的通行证她是有的走到哪儿都有正当理由。没想到昨天凌晨不睡觉倒是有这么大的获。
皇宫腹地的御花园里，暮色渐渐加深，灵狸今天没有翻任何妃子的牌子。一个人负手在园子里走。
身后远远的跟着两个太监两个宫女儿。
最近胡狼族在梓荫山妖界西北地带闹事，搅合的灵狸十分闹心。
本来西北胡狼族是个小部落，一直归附于京都，怎么突然强大了，派兵剿灭两次均是大败而回。照此发展自己不亲自出征是得不到胜算。
自从他在前朝危机中找到机会执掌帝印以来，开始为了立威，打过几场小仗，也享了许久的和平。
看来又要御驾亲征才能立威信于朝堂和妖界。
在御书房坐的一天困乏便出来走走。
繁华掩映之中灵狸金冠白珠，七线绣金龙袍。面色白净如玉，粗狂的五官如刀刻般轮廓分明严峻入眼。
眉宇间的狭长眼尾略斜吊起更显几分尊贵。
出来时她特意命太监总管喝退了众人和一般求见的妃嫔，往日身边围绕了太多涂脂抹粉淫声浪语的莺莺燕燕令他蓦地感觉到玩物丧志，静不下心。
昨儿早朝散后特意安抚打发了一向宠爱的雨妃，想给自己一番清静。
灵狸是最架不住雨妃的娇缠的。他自知这点，雨妃妩媚柔婉，又做得一手好菜。
一颦一笑一嗔一痴在众多妃嫔中脱颖而出拽住了他的心。俗话说百炼钢难敌绕指柔，便是如此。
只惜，和雨妃多年只有一子瑶儿，且太愚蛮，随着瑶儿渐渐长大，雨妃也开始在他耳边吹枕头风，想立瑶儿为太子。
他就是想立他为太子爷难掩悠悠众口呀。
忽然身后一阵小跑之声，一名小太监递给总管一封信件又匆匆退回。
灵狸不禁恼怒：“什么事就急不得了，连朕散会步都不得清静。”
“嘿嘿，回万岁爷，是您早朝后要的那封回件，刚到怕耽误了皇上御览。”总管太监躬身近前双手呈上漆了火漆的信函。
“呈上来。拆开。”
“是，万岁。”
灵狸看着太监手脚麻利的拆信，蓦地脑子里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不利的消息。
和平久了，歌舞升平久了，就怕遇上什么事情军队操练的不到位，近来需要极大的鼓舞斗志。
急忙审阅。
“皇上万岁，老臣的部落位置偏远，荒凉，修成的男身年年递减，兵马稀少粮草不足，难以应皇上之召进京御敌，还望皇上再给老臣些时间。若在领地周围协同围剿，老臣可行。沙狐部落，奇，敬上。”
下面还附有沙狐族首领沙奇的一张纸是一表达有心无力的血手印。开元太子百里轩逸的一封辞别信。
灵狸看完，蓝眼珠瞪大，大手用力。




琉璃妖事录 第五百一十九章妖皇的小烦恼
“咔擦——刺啦——”
两张纸接连撕碎扬手化成粉末。
灵狸紧皱眉峰，狭长的眼眸愣愣地撇着那零落满地的灰片。
混蛋沙狐族！这是要造反了！
支持不动还成什么藩王，明明就是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
“暴龙，命暗卫派人混进沙狐族看看沙狐族的动静。必要时发动政变重新立一个亲信为王。”
“是。皇上。奴才马上就去暗卫营安排。”
“恩，你去吧，朕在这静静。”灵狸道。
此时月朗星稀，微风拂面，包裹在他内心的怒气就像一团火散不出去。
“父王——父王，儿臣见过父王——”
静怡中响起哒哒哒孩童的跑步声人未到，稚气莽撞的童音先到。
灵狸听出是瑶儿。不禁怒气更盛。
这孩子好不懂事，吃啥啥没够玩啥啥不累叫啥啥不会，这功夫又跑来作甚。
雨妃性子柔，真是太娇惯他了。
不悦之间，一阵香风已经袭来。
艳粉色薄纱的华衣小袄罩着一副曲线玲珑的身段，生育过的身子没有小女孩的单薄而多了几分丰腴，女人味呼之欲出。
因为晚上微凉，女人的身上外披了一件镶嵌镂空薄薄花边的月白色薄锦披风，拽地三尺。
弟弟的领口露出她肉肉的柔美香氛的颈项和一串绿水晶石珠链。
腰下是水蓝色薄如蝉翼却密密交织着无数皱褶的百褶长裙，随着碎步褶褶闪动如湖面水花，忽隐忽现面料上的白色玉兰花隐现流动，使得身姿她的不同于青涩女孩的干瘪愈加雍容柔美。
带有灰褐色光泽的长发挽成高髻，用珠花束起。没有盛装，只插着一只翡翠绿的孔雀钗。
面色粉粉的莹润无比，美眸乌黑明亮像两颗黑水晶，锥鼻下的薄唇也是红润柔美的微微张着。好像是兴奋的急于表达。
雨妃心性灵巧聪敏，非常能读懂皇上的心思。
此时她明知道皇上心烦希望独处却带着儿子颠颠的赶来，嘴角洋溢着遮不住的喜悦。
灵狸看见雨妃，尤其看见雨妃兴奋的小脸，一肚子不快，消了一少半。但也没露出好脸子。
“臣妾见过皇上——”雨妃眨巴着桃花眼想看又不敢看皇上的模样俯身行礼，声音也是柔柔的细细的。
“朕不是说过，待朕有空自会去暖清宫看你，爱妃大晚上的何必急急寻来。”
此时，小王爷也迈着胖腿嘚瑟嘚瑟的赶到。
一看见灵狸便扑通跪倒抱住灵狸的大腿：“父皇父皇儿臣给你背书，先背一段国训，再背一段礼记，父皇快夸我——”
雨妃终于抿不住嘴，露齿而笑，小手的袖口掩住一半的嘴角：“皇上，臣妾冒昧来园子里寻皇上就是为着这事儿，瑶儿忽然开窍儿，会背书了呢。”
灵狸几乎以为耳朵听错。忽而哟以为是雨妃和瑶儿为了找自己编出的好听的理由。
瑶儿怎么会背书？三天前在湖边遇到，他还支支吾吾话都不敢说。
狐疑的看着雨妃：“爱妃说什么？”
“嘻，皇上，我们的瑶儿呀，今天背的礼记中的一段，可好了呢，臣妾也是欣喜所以急急来寻皇上。”雨妃嫣然一笑，笑罢又招手对小王爷道：“快来，瑶儿，给你父皇背背看。”
“好嘞！”小王爷立时双手背后，闭目摇头，咿咿呀呀背起来。
“天之所生，地之所养，无人为大。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归之，可谓孝矣。不亏其体，不辱其身，可谓孝矣......”
灵狸本是给雨妃面子应付的停驻看瑶儿表演，心想这愚蛮之儿，就是会背也不过磕磕巴巴几句罢了。不料瑶儿一背竟数百字。
灵狸本来眯着的眼眸不禁睁开，面露疑惑：“恩，不错，是礼记中的《礼记祭义》一段。”
小王爷得意的摇头晃脑，他是真得意，长这么大第一次能背下书来。
之前所有人都说他贪玩顽劣，都说他天生脑子就笨。
就连她自己也以为自己天生就笨，啥也不学啥也不会是应该的，哪晓得，就两天的时间，就两天没出去玩，安心背诵，就成了。
自己这聪明不但小梦宫女夸他，就连他自己都夸自己。天才，绝顶聪明的天才！
“哈哈，父皇，儿臣还聪明吧。”
“是啊，皇上，瑶儿还是可塑之才。”雨妃也被儿子的进步冲的心花怒放，一向矜持此刻也不矜持了。
灵狸暗笑，已经接近少年了，才会被这两段经书，就叫绝顶聪明？这要是放在其他皇子身上，肯定要被他责罚，少说也骂个狗血喷头。
但是他爱屋及乌不想弗了雨妃的欢喜。
对瑶儿他是不报什么幻想，只要他平安一生做个逍遥王爷就好了。
至于继承江山，莫说他还有几个其他皇子，就是他自己也正当壮年，岂能立那么早的太子。
他也是不想弗了雨妃的欢喜罢了。
于是微微展颜：“爱妃可是立功了，瑶儿能背出礼记都是爱妃调教有功，待朕明儿封赏爱妃。”
“不敢不敢，皇上，臣妾可不敢当，调教瑶儿的是另有其人。”雨妃捂嘴甜笑。
“哦？另有其人？还有此等高明之士，朕要聘他为瑶儿的老师。”
“不要，父皇，儿臣不要她当老师，当老师就不好好和瑶儿玩了。”小王爷一听这话不对劲儿，跳脚摆手。
早知道就不告诉母妃自己是小梦教会的背书了，就说自己做梦梦见的。
“恩——？”灵狸沉下脸，还是想着玩，朽木不可雕也。
敛了笑容道：“瑶儿放肆，能为你师者必是个灵巧之人，怎能一味陪你玩耍？”
“是啊，瑶儿，母妃不是和你说好了吗，你也该心习书练武，哪能一直玩下去，明天把教你背书的宫女给母妃找来，母妃和父皇来定夺。”
“额——这个——那个——她就是百草园一个小宫女，哪配得上父皇母妃亲自接见呀，儿臣以后认真学习就是了——”小王爷脑筋直转终于找到个推搪的理由。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玩伴戚小梦宫女和这两个老的见面。




琉璃妖事录 第五百二十章午后御书房测试
一旦见面了，没准父皇母后会给戚宫女交代点什么任务，然后自己身边就又少一个玩得来的。
他灵瑶是不爱学习但是可不傻不笨，之前几个玩伴都是这么不跟自己玩了的，要不能跑百草园那么远去玩吗。
但是，小王爷的小算盘很快就被果断霸道的父皇的决定打破了。
“就这样吧，雨妃先带瑶儿回去继续温习功课。明天午后，带人来御书房，朕要亲自看看调教好了瑶儿的人。”
第二天，婉红早早就在厨房单独吃过了午饭。
一早太监来吩咐，命她和小王爷午后去御书房见驾。
婉红心里机兴奋又焦躁。
喜的是，这招从小王爷身上下手好真有效，连玩带哄的小王爷还真背下来了。忧的是，今天一见妖皇，会不会耽误了自己的计话。
司园监这招。真的实用吗？似乎有点冒险啊。不是有点，是确实冒险。
和妖皇接近，盗来绝密信息无异于虎口拔牙。
婉红突然哟点清醒，自己还是年轻锻炼，中了 司园监的调虎离山之际，自己把自己推到了前台，这些不是应该她司园监解决吗。
后悔归后悔，下午的见驾已成定局想推也推不了了。
婉红吃过玩便沐浴更衣。
自从换脸之后第一次仔仔细细照了镜子。
镜子里的那张脸还是陌生，尽管自己顶着这张面孔已经好几天。
但是臂自己原先的皮肤要细腻，肤如凝脂，鼻梁没自己之前的高所以显得面部轮廓比较柔和，眼睛特别大，犹如两水汪汪的黑琉璃。这样的眼睛加上长睫毛特别适合眯起来。
半眯着，十分有韵味。再配上殷红的 小嘴儿。
婉红试着半眯起这双大眼睛，眯成各种样式，嘴也撅成各种样式，不得不感叹这张脸上最生动的就是这双大眼睛，整个云台宫里她也没看见谁的眼睛形态有这样灵动水灵过，带动的整个五官哪哪都是那么好看。
不是惊艳那种的美，比如灵尾公主，就是一见惊艳再见妖娆，但这张脸却令人看着十分舒服，不是惊艳但就是优雅动人。
原本之前自己一照镜子就会看见的自己那张脸，也算美人了，但是和此时这张脸比起来相对的冷俏妖娆了些。
好吧，既然如此，长这样就这样吧。婉红一向是个能接受现实的人，至少不会给人留下坏印象。
午时过后，雨妃在前，灵瑶在中，婉红跟在灵瑶身后，身边夹杂着不少宫娥太监。一行人来到妖皇的御书房。
门口的侍卫去通报，小王爷回手捅咕了婉红一下：“戚小梦你可不要背叛本王哦。”
“恩，怎么会了。”婉红吓的往后退缩一步应道。
这小王爷也确实太没规矩了，在皇上门口还敢捅捅咕咕的，要是被小人轴上一本，倒霉的可是她这个宫女。
灵瑶这孩子无忧无惧没心没肺这是有她母后护着，一旦失势真不是知道有多少等着点火的下石的。
雨妃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这些小动作，她的注意力都在门里，同时心里也有点小小的担忧。
昨儿皇上又没去她的宫里。一连五个晚上没去了。她知道皇上可不是吃素的禁欲的，这五个晚上没去自己那，去哪儿了？毕竟这宫里美人儿太多了，皇上还是宠自己但也不等于不宠别人，就自己的情报所知的皇上喜欢去的宫殿偏殿就有五六座。而且，她最近得知，那些妖艳贱货也学会了她妖宠的招数：烧得一手好菜。
自己又不敢问，昨晚御花园自己带着瑶儿去，一方面是想向皇上证明骂自己的皇儿还是可造之材，另一方面而已想在皇上面前刷一把存在感。回去之后雨妃就好好沐浴梳洗的一番暗自以为皇上见到自己了晚上就会去，谁知道又是空欢喜。
还好，今天有皇子做借口，现在瑶儿的学问，和这个能教他背诗文的宫女就是她雨妃的牌了。
一行人在御书房门口没停留多久既被里面的太监总管迎进去。
雨妃紧紧牵着瑶儿，命他进门便居中跪拜，否则这小家伙不知道的动态实在让人不放心。
她用眼梢瞄了下瑶儿身后的宫女。
此时婉红已经跪下，弯腰低头匍匐在地，素色的宫装令她的身子显得更加细瘦。
“陛下，臣妾带着瑶儿和戚宫女来拜见陛下。”雨妃袅袅的说。
灵狸正在品饭后茶饮。
一只手托着茶碗一只手拿着盖拂去茶碗上面的沫子。
“爱妃过来。”他呼唤一声，旁边太监总管便已经搬好了御凳。
雨妃起身走过去接过灵狸手里的茶盏：“陛下请看，瑶儿身后便是教会瑶儿诗文的宫女，原本是百草园那边的，瑶儿这孩子也是慧眼，看得出这宫女还有点学问。”
“哦。瑶儿你也且平身，坐到你母妃那去。”灵狸把灵瑶也唤起来，眼下 御书案前跪着的只有婉红。
细瘦的身子，白净的后颈，粉里透红赤的脸，身子细瘦却十分窈窕曲折。
这身影好像见过，似乎眼熟。
灵狸注视了一会儿，想起来，是那天在湖边遇见瑶儿时他身边跟着的宫女。
“你是百草园的宫女？叫甚名字？”
“回皇上，奴婢是百草园的宫女，贱婢名为戚小梦。”婉红低头答道，在说出戚小梦这三个字时还有一点犹豫不过犹豫也说了，这是她现在必须的身份。
戚小梦？灵狸默念一句。
“你读过书？说来听听？”
这个问题私下里婉红想过，皇上或者雨妃肯定会问她。
司园监也给她出过主意，千万不能说自己没读过书就是一知半解，为此司园监还特意给她找来了十三经及妖训给她这几天充电。
基本上富贵人家的女子上过私熟的也就这水平了。
“奴婢愚钝，是读过几天诗书略知些书理，皇上和雨妃面前奴婢不敢卖弄。”婉红更加低下头，这是她在云台宫多年养成的低调低调再低调的形态反应。
“恕你无罪，你且背诵一篇祭义。”灵狸蹙眉，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琉璃妖事录 第五百二十一章戚宫女到御书房
这次之所以能接见这个宫女完全是因为雨妃重视瑶儿的意思，还是因为瑶儿的确蛮顽，已经气走了几位教书大臣，若是真有什么人能教会他也令灵狸多少有点好奇。
“好，奴婢献丑，若有错处望皇上恕罪。”婉红鼓起勇气柔婉的说道。
调整心态告诉自己别慌，便咬文嚼字背起来。
“祭不欲数，数则烦，烦则不敬。祭不欲疏，疏则怠，怠则忘。是故君子合诸天道：春禘秋尝。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凄怆之心，非其寒之谓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见之——”
婉红侃侃而背，一篇上千字竟然悉数背下来，心里暗暗祈祷，这几天现背的有效果，就熟悉这个其他还是别让我背了。
灵狸听罢，皱起的眉头，舒展了些，转头对雨妃道：“果然还是有点功底，爱妃意下如何？”
雨妃自己都不会背，现在看着宫人大段长篇的背诵下来心里十分高兴，暖色暧昧的看着灵狸：“陛下，莫不如就将这奴婢赏给瑶儿做个陪读吧，日常也有个能督促瑶儿上进的。”雨妃这样安排也有她的考量，第一，瑶儿身边有个能令他学进去的人总归是好事，第二，瑶儿也快到少年，会有男女情事的需要和懵懂，到时候这个宫女倒是适合给瑶儿做个暖床的。第三，她特意看了这宫女的面相，不是咄咄逼人野心勃勃之类，容易控制。她这个妃子在宫里势单力薄，好好培养她或许可以做个心腹，也好帮衬。
“好哇好哇——母妃说到儿臣心里去了，父皇就依了母妃和儿臣吧。”小王爷听了很是高兴。
没想到母妃能这么主动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戚宫女要是归到自己宫里，那学不学习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主要是她适合和他玩耍。玩的开心才是主要的，才是正事。
灵狸本来要同意雨妃的建议，心道，瑶儿身边有个懂事有学问的下人也好，比那些大字不识几个只能哄主子高兴的宫人要强。
但是看见瑶儿这手舞足蹈乐不可支的神态，灵狸心里一疑，这小子本就是不爱学习的主儿，就是给他身边派遣十个百个有学问的，也是奴才也要听他这个主子的，他不学宫女管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