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妖事录

“啊，对呀，人都死光多少年了。你看看那边的骨头都碎成渣渣喽——”
老头脾气还挺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随手往那边一指。
面对青墨的有意拦截，眉头也不皱一下，躲过青墨还是弯腰取水。
因为这老头的淡定，怪异，青墨更加起疑，围着这处水草，走了一圈儿，眼望之处，竟是这城墟的荒凉。
暗自思忖，若是废城，没有人烟，怎么连动物虫子甚至天上的秃鹫苍鹰也不见一个。
这老头奇怪，出现在这一定奇怪。复又来到老者身边。
这老头长的也怪，胡子白透了，长到胸前，脸上的皱纹也多到像核桃纹，可是这神头，不比他差。
如果说人之老迈造化好的话返老还童可也，也只能是长出牙齿，返黑些毛发罢了，如何会在神态上气神上完胜妖尊？
边琢磨边冷眸看他依旧取水，一饮而尽，再次取水——
蓦地，心头一慌！脸色便刷白起来。担心，他担心啊。
呆瓜是否由此路过？若是的话，就这老者的怪癖，会不会令呆瓜受到了什么伤害？遭遇？或者——
不敢去想不吉利的状况。青墨知道现在呆瓜的能耐也是不小。
再次拦在老者面前，音调凌厉：“此处荒废已久，因何你在这里？”
“这有什么奇怪，大风刮来的呀。你不也是吗，大风刮来的——”老者慢悠悠的扒拉着荩草的草稞。
“......”青墨下句问话当即被噎住了，说的也是，没毛病。
这老头说的倒也没毛病，大风刮来的。
只是，我这妖身可以刮来且不受损，你这——
非妖——
一介凡人，青墨绝对不信。
况且，什么人要有什么气度和本事才能在被大风刮来这怪异孤绝之处如此淡然？
事出非常必有幺蛾子。
青墨正要使出些手段震住这老头，忽然这老头哎呀一声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呀，小伙子，你是不是找一个姑不相信老朽的话？这沙漠的大风啊，想刮走谁就刮走谁，前些天和我一起刮来的还有位姑娘呢。”





琉璃妖事录 第五百二十七章呆瓜的去向已定
恩？青墨对这句话格外注意。
老者继续说道：“要不是那姑娘使出些手段让我续命，就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交代在这里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青墨心头一动，这老头说的姑娘，可是呆瓜？
“哎呦，小伙子你把老朽的手腕子都要抓掉了。我没说啥呀，我就说这风太大，把老朽刮到这沙地废墟里了，你不也是被刮来的吗，相煎何太急哟，看看，我这又没得罪你，不就是取点水喝吗，你要是相中这片荩草啊，我就走，给你到地方行不行？我不和你争。”
老头抖落着手腕，露出一副苦瓜脸，直起腰迈步就要走：“哎呦，这疼啊。年轻人和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哟，看看人家姑娘，还给老朽我疗伤续命呢，哎呦——”
“站住！你且说说那姑娘的样貌，特点，如何与你治疗续命？现在何处？去往了何处？说的实诚，本尊也给你续命，包你活到五百岁。如何？”
“真的假的？我老头子活了很久喽，遇到的好人多，骗子也不少。你的话我得掂量掂量。再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你又不给我水喝。”
“......”青墨眼前一阵乌鸦乱飞。
感情这老头还很孩子脾气。
青墨没心情和他废话，二话不说，捡起老头丢掉的罐子，走到荩草丛，就弯腰取水。
按照之前他的经验，在草丛取水不是难事。
长臂变长伸到草根下方，一米，两米，三米——
这不对劲儿。这么深的沙层既然上面有荩草，下面绝对应该有水，至少土层应该是湿润的。
不过这次，很意外，一层一层砂砾，不见湿土更不见水源。
可是刚才这老头明明伸手取水相当容易，仿佛伸手可及一般。
青墨不知不觉冒出了汗，眼角余光看见老者在偷偷笑。
明白了！
憋了一肚子气。为了找呆瓜忍下。
这老头绝对不是一般战士，其功力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但是如此捉弄自己？
必是有因。
不过，既然你不点破，他也不必戳穿。
青墨回手臂放下瓦罐，唇角阴晴不明的笑，俊朗的身形往老者面前靠近，双手一摊，对老者道：“你看你看，你刚才太贪嘴，喝下了整片草丛的水，别说在下打不出来，就是这些荩草以后也无水可活。这水源的事情，还是得你老人家自己想想办法了。就算不替以后还有可能被大风刮来的路人着想，也得替这些无辜的荩草想想吧。它们可是靠水活命呢。”
“哎呦——这个，这个倒是怨老朽了？”老头挠挠后脑勺，一脸蒙圈，觉得戏没法演了。
榴木上仙记忆中的妖神青墨可是脾气暴躁蘸火就着的主儿，所以他今天故意在这难为难为他。
灵儿这丫头心疼这妖，特意恳求他告诉青墨自己的下落，担心青墨在这沙漠里无尽的没头没脑的找下去。
自己变化出这城废墟这丛草，本是为了难为这妖。可是现在被他将居儿，这戏演不下去了。
他干脆也一摊手：“那也是这些草来找我算账，不关你事喽。”
“......”青墨暗暗咬牙。这老头虽然有本事，不过好像玩心挺重，他哪有时间和闲心在这陪他玩。
“老人家，莫不如我给你续命五百年，换你一个消息，你不赔。”
老头撅起嘴，弄得白胡子一挑一挑的颤微。
“这个，我得考虑考虑，那姑娘临走时告诉我她的爱人在找他，我可不能把她的行踪随便告诉你去，你是谁呀？又不是姑娘的什么人？”
“我是，老人家，我就是。那姑娘真是这样和你说的吗？她有何样貌？”
“样貌嘛，没啥模样，瘦不拉几的，两大眼珠子，小脸也就巴掌大——”老头皱着眉还在说着怪话。青墨听不下去了，立即打断他：“这是美女的标准，老人家，您老审美跟不上年代了，我且问你姑娘的手腕是不是有个灯笼装饰？”
“有啊有啊，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不告诉你，哼！反正姑娘去了梓荫山方向了。”
青墨的心一亮，仿佛瞬间注入阳光。
梓荫山？呆瓜真的走出沙漠？青墨四处瞭望，这里无尽的沙丘黄色，呆瓜不会再次迷路吧。
哎，这老头怎么知道如此详细？
“老人家？人呢？”青墨在转回头想问，眼前哪有老人的身影，别说老人，就是那处荩草丛，周围的废城墟都了无踪影。
脚下依旧是开始越来越滚烫的沙漠。
青墨绷紧了多日的心倒一下子轻松了。严肃的轮廓有了笑纹。心里也犹如刚才的老头喝了不少地下水一样滋润。
呆瓜，他的呆瓜，终于又要相见。这一次，他一定好好的护住她，再也不要分开。
青墨的眼前又浮现出戚小梦圆嘟嘟的包子脸和一激动就瞪成斗鸡眼的大眼睛。
她是瘦，但是他喜欢，她丑也好，俊也罢，年轻也好，老去也罢，都是他的女人，注定了，不可更改。呆瓜身上哪一样都是他终生最爱。
如此说来，他相信呆瓜确实是去往了梓荫山。
这老者既然能幻化出废旧城墟，既然能有意在自己面前出现，就为了转弯抹角说这件事，必是受了呆瓜的托付在此告知自己。
至于他和呆瓜是什么渊源，眼下不是重点，只要看见呆瓜才知道，呆瓜的去向明确了才是重点。
夏日的梓荫山麓，没有中原闷热，却一片清新和煦。
青墨没有回京都自己的无涯殿。发生了和灵尾的对立之后，他不可能再回那里去住。
魔宫暂时也不能回去，他没有心思在找到呆瓜前做其他的事。
思前想后，暂时到乌金的秘密树宫是最好的选择。
一是与乌金失散多年，魔宫一战，乌金为帮助自己被沙豹打回原形不知去向。此番也好问问他的下落。
二是，呆瓜在梓荫山妖界除了乌金和乌金树宫的女人，没有其他盆友，或者她会来这里也说不定了。
树荫里驱赶了不少山间暑热。
青墨着意避开妖灵怪频繁出没的地带，远远的看见了树宫的丛林。




琉璃妖事录 第五百二十八章本宝宝就是乌金
“嗷——”一声戾叫，随即头上阴影覆盖，一只白色的老鹰劈头盖脸的冲着他扑来。
青墨反应也快，同一时间伸出通天臂刚要怼，忽然老鹰哈哈大笑。
“哈哈哈，老猫，你还知道来看我！”
这种话怎么能是他发出来的？
应该是乌金才对。
青墨飞身闪到远处，冷脸利眸，健硕的身躯摆出戒备：“你是谁？”
“噗哈哈哈，老猫，三四年了，终于想起老乌了，应该我责问你吧，你带着戚姑娘跑哪儿云游快活逍遥——重色轻友到极点了你!”
白色老雕落在青墨对面树杈，拍动翅膀，说的是又气又笑，一激动又要往青墨身上扑。
“你是谁？”青墨闪身，眯眸细细端详这只乌脚周身白毛，根本不认识，说话却和乌金极为相似的老鵰。
对眼前这只套近乎的老鵰分外疑惑。
“因何冒充我弟乌金的口气，你把我弟怎么样了？”
“谁和你套近乎，本来就是近乎，乌金，乌金，本宝宝就是乌金，你还往哪找！老猫你这眼神儿，失联几年到现在认不出我啦，老弟可是挑理了。”
白毛老鵰也不飞腾了，落在树杈上，抱翅生气。
“你怎是乌金？乌金，毛色乌黑金亮，你是何等毛色？”倒是这块头莽撞和我兄弟挺像。青墨暗暗琢磨，就因为白毛老鵰身上有和乌金似曾相识之处，青墨才没下手。
“嗷——呜呜呜，内丹都没了，打不过那只豹子，露出了原形儿，我这不一点点在修补呢吗，这沙豹害的本尊连老婆都不敢认，连兄弟都认不出我来，估计山桃那傻姑娘看见我这造型还不得吓昏过去。”白毛老鵰捶足顿胸双翅捂脸。
青墨眼前蓦地闪回当年乌金帮助他一起抄沙豹的魔宫，双方厮打的事情，当时他被沙豹的黄雾困住，雾障锁紧，可呼吸的气体渐渐减少，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危险便如平地消失一般，再冲出雾障，只见一地鲜血，沙豹和乌金都没了踪影。
他就是奇怪呢，原来——
“乌金？真的是你？”曾经他疑惑过乌金是不是为了救他被沙豹这么样了，但是自那以后别说乌金的下落，就是沙豹，他也没寻到过。
紧接着回宁真洞疗伤，被灵尾暗中跟去，下药成亲，发现呆瓜，又被灵尾的法器罩入宝灵图，再因呆瓜的前世身份化解束缚，遇到原始部族跌落火山底——
一晃多年，原来——
“兄弟——你，真是我老鵰？”青墨的眉峰紧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何况是个天性冷血的妖男。
伸出大手迟疑片刻，青墨一把抱住白毛老鵰的脖颈，在手指触摸的一瞬间，他断定这就是自己的老鵰。
老鵰的筋骨曾经断过，某处有个结，只要知道的人稍加用力就能摸出来。
“老鵰！都是因为我，记住，哥哥一定给你抱这个仇！”大掌揉搓着白毛老鵰颈上的毛发，身子贴紧了这只胖肥的滚圆的大白毛乌金。
“嗯呐，三年多了，我可算是等到你了，呜呜呜——我那傻媳妇儿整日的以泪洗面，我都不敢暴露身份，呜呜呜——”乌金委屈的，连哭带磨叽嘟嘟囔囔像个更年期妇女。
锐利爪子摇晃着青墨的肩膀，锦缎的袍衫一抓一个窟窿。
“夫君——”忽然树丛后一个鸟悄的声音，带着哭音儿。
一个十分憔悴，瘦弱的都能被一阵风刮倒的小女子呜呜的哭。
看得出已经哭了一会儿，袖子湿了一大片。
白毛老鵰被这细声吓的顿时僵住，他知道这必是他的娘子无疑。
山桃！你可知道我多想你，度惦记你，又多么愧对你！
可此时此景他怎么面对她？
三年多了，他栖息在树宫周围能看见她的身影，知道是她，却不能相认。
一开始是他的功力尽失都不能说话，只能眼看着山桃每天都爬上树宫最高地带眺望，望到天黑在回去。
他出现过，试图令她明白眼前这只陌生的老鵰就是她那被打回原形的夫君。
但是山桃并没见过她的原身。
一直不会说话的大鸟，又怎么能让一个胆小如兔，每天本就在妖界过的胆战心惊的小女子相信他是她最亲的人？
于是，他就专门给她摘来千里内外的鲜果，给他捕捉各种野味，没事的时候试探着落在离树宫更近一点的地方。
但是山桃的警觉性极高，凡不是她亲手栽种的东西，凡不是她亲自打死的猎物，她从来不吃。
况且在妖界日久吸了不少妖气，山桃一天的食量也越来越能顶好多时日。
后来乌金功力渐渐修增，也恢复了语言，有好几次他想对山桃说实话，但是每当看见她登高眺望等待的模样，他都不忍打破自己在她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存在。
只好每天她忧伤的眺望他，他在不远处呆呆的眺望她。
两个相爱的灵，近在咫尺犹如天涯。
每天山桃回树宫安歇时候，乌金便开始刻苦修炼功力以求尽快变回人身。
此时他不敢回头只敢颤抖着手臂抓紧青墨的前襟，擦了把眼泪。
青墨挺直身板尽量想把紧紧贴上的乌金抖下去，乌金此时却像个不要脸的八爪鱼，爪子牢牢扑在青墨衣襟上不放。
“夫君，我才知道原来日日停在我树宫的大白雕就是夫君，原来夫君一直没有遗弃山桃一直在护着山桃——”
乌金躲着，山桃却表现出从没有过的奔放，一把将乌金从青墨怀里揪住乌金的翅膀，大翅膀扑棱几下，遮天盖地般的旋转了一个个儿。
老鵰脑袋霎时对准了泪流满面的山桃。顿时僵住了。胸腔砰砰乱撞！好像意思都不能呼吸了！
山桃，他的山桃，曾经只以为玩一玩的女人，没想到却乱了心，动了情。再也割舍不下。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的看她。
山桃瘦的简直没有人形儿，更别提当初的妩媚美好了。甚至浮现着病怏怏的样子。
“娘子——娘子——对不起，我——”话到一半便哽咽。




琉璃妖事录 第五百二十九章我知道她的下落
“夫君，什么都别说了，娘子都明白——”山桃小手捂住老鵰锐利的喙。不盈一握的身子扑进白毛老鵰那毛茸茸的毛羽。
那里真暖和啊！日里夜里梦想了多久啊！
这辈子没感觉过那么温暖柔软的地方，这里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心安，是她苦苦等了三年盼了三年以为再也不会享受到的地方。
三年的孤单影子，三年的以泪洗面，三年的不死不活——
她没白等。她等到了。羸弱的身子这一刻不再感到无力，仿佛重生了一般，又仿佛受了很多委屈，多多发抖的哭，喜极而泣的哭。
乌金也没闲着，一边给娘子擦泪一边自己也哭的这个奔放，本来他就是孩子气很重的妖，山桃又宠着他，丝毫不感到哭的难为情啊。两人抱在一起哭了笑，笑着对视又哭，真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青墨静静退到一边捡个树桩坐下，视线从这一对儿闹腾的人身上移到天空，浓密的树空隙下的天空露出斑斑点点的湛蓝色。周围都是青苔的潮湿和小虫的叽鸣。
他和他的呆瓜不知道何时也能这样相拥一起。
她的呆瓜此时不知道在哪里。
良久，等山桃抽搭够了，乌金才轻轻的将她从翅膀里拉出来，鹰眼柔润，尖喙一点一点戳着山桃苍白的嘴唇：“娘子，以前夫君不够珍惜你以后夫君再也不和你分开了。”
“夫君，你想分开娘子也不答应了——”山桃含情脉脉巨大的喜悦已经将她苍白的面颊染成绯红，说话也不喘了，走路也不晃了。
“咳，咳——”青墨终于开腔咳了几声，他看明白了自己要是不出点声，已经被乌金给忘记了，刚才还兄弟相见一副兄弟情深终于等到你的样子，现在看来远不及人家和情人喜相逢啊。
被晾晒了半天，青墨正色道：“老乌你现在到处飞整个梓荫山也不知道被你侦查了几个来回，有没有看见你嫂子——”
“嫂子？呆瓜？”乌金这才把思绪从山桃身上拉回来，转转脑袋琢磨下：“上次我看见灵尾跟踪你，于是我也跟着她，看见你们都进了在鸡公岭以北山麓的一个峭壁，而且那个节骨眼正是你喝了灵尾的忘川忘记了呆瓜的时候，凭本尊的直觉自然知道灵尾公主没好事，于是暗中跟着，看见——嘻嘻嘻嘻”乌金眨眼露出戏虐的怪笑。
“看见什么？”青墨一掌打掉他揉脑袋的爪子。
“是呀，夫君你看见什么快点说出来，奴家也是十分感激戚姑娘要不是她，估计，你已经见不到奴家了——”
“好吧，我说了啊。”乌金朝青墨扬扬脸：“我看见灵尾公主美人霸英雄，强迫和你成亲，哈哈哈哈——”
乌金作者鬼脸自己说完笑的前仰后合，笑道一半被青墨啪啪啪几下点了穴道立在那里干晃着身子嘴咧着不能动。
“臭小子取笑大哥你看见还不阻止。”青墨点了他的穴臭骂了一句又解开：“别屁了，说正事。”
“嗷——这嘴给我点的，老猫你出手越来越凌厉了。正事我也做了啊，不是我把呆瓜找去阻止你们成亲的吗，后来忽然我眼前一阵雾气，然后院子里你和呆瓜你们都不见了，最后是灵尾走出来——我见她走后在整座院子里左右翻找也没看见你们还以为——”乌金说着脸色从嬉皮笑脸不由得严肃，似乎当初的惊恐还没结束。
“老猫你们后来到底去了哪？呆瓜没和你在一起？从那以后我没看见你也没看见她，不过，奇怪的是，从那以后也没看见灵尾在露面——老猫到底发生了什么？”乌金起刚才的嬉闹，搂着山桃一本正经问道。
“一言难尽！”青墨摇摇头，他不想多说，实在离奇。尤其当乌金提到灵尾，青墨眉峰骤然蹙紧。
关于灵尾的事情他等下也要问的，但是想知道灵尾不是为了关注，而是，他必须要报这个仇，从那天宁真洞开始，灵尾就已经不再是他当做朋友甚至当做妹妹一般的灵尾，那是个毒妇，是个不折手段的狡猾对手。
但是眼下他只关心呆瓜的下落：“就是说你一直不知道呆瓜的消息？”
“不知道？这个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一直一起——”乌金单手搂着相认的娘子，心里抑制不住的喜悦，但是也能体会青墨的失落，对青墨耸耸肩：“老猫，别损我，我只能先独自秀恩爱了。”
“我知道她在哪！”就在青墨刚要脱口而出滚一边秀去时，高树上出溜下来个影子，人到声到。
众人的视线都向他看去。
“小猿？”青墨沉如水的面部表情都露出了一点惊讶：“你怎么出现在这？”
“主人，我可找到你了！”小猿看见青墨欢喜的像个小孩完全露出急皮猴相，象征性的拜了两拜就要往身上扑。
青墨一闪躲过，低头整理下已经被乌金抓残废的绸纱：“给本尊留点遮体的布料吧，小猿知道戚姑娘的下落？”
“主人，小猿找你呀，凭我的机智就知道埋伏在老鵰这里一定能等到主人出现的一天。”他的半根尾巴在身后嘚瑟，看来修为还没到火候，但是小猿对自己的聪明才智很是得意。
“你个猴崽子将本尊金屋藏娇的秘密之处当成潜伏了，看本尊怎么修理你！”
“夫君住手！”山桃急忙拉住佯装愤怒的老鵰：“夫君不知，奴家知道小猿在这附近，还因此心安了一些，要不奴家一人在此，偶尔还看见你这个不知敌友的白毛老鵰盘旋，该多害怕呀。”
“你？我？他——”山桃娇嗔的一席话，说的乌金竟无言以对。这什么情况，自己守候娘子倒被娘子当做不明外来人员可疑分子，这给老猫看门的猴子倒成了娘子的贴心安保。
好吧，谁让自己没给娘子安全感呢，没说明白呢。
青墨干脆长臂一伸，乌金正好巨大翅膀李搂着山桃，长臂将乌金一对儿打包扔远了：“闹！”




琉璃妖事录 第五百三十章熏肉大饼来两套
青墨发飙：“带你的娘子一边恩爱去，小猿快说戚姑娘的下落！若是诳我当心你的猴尾巴！”
特码的死老鵰这时候还跟着逗，你特码现在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找到娘子了，我还在担心我的呆瓜呢！
“主人，戚姑娘，她——”小猿叽里咕噜转动着圆眼珠子，吭哧半天没说出个四五六。他不是不想说，是不敢啊，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这事儿——太难以启齿了！
“尾巴不想要了是不是？再特码吭吭唧唧母猴子似的，本尊手下用力了。”青墨脸色冷下来确实生气了。本来看见了乌金，又发现了小猿，他内心也是有点喜悦的，只是什么也比不上此时此刻迫切想知道呆瓜下落的事情。
“嗯嗯我说，小猿怎么会隐瞒主人，只是——那个——这个，主人你不要过于生气，这个，戚姑娘，她——”小猿挤出一脑门子汗，脸都急出猴屁股色儿了，他知道主人的脾气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一边支吾一边用心组织着语言：“那个，主人，你知道我们妖王下月初一要举行封后大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