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妖事录

原本是想护着那老猫去梓荫山也是一样，反正也可以边做好事，边看看大好山河。
但是现在，我不想再看见他了，我自然要好好的潇潇洒洒走一回。这繁华的长安城我尚且没好好见识，现在，反而可以游的尽兴了。”
戚小梦也是边吃边说之间，忽然就设定了新的人生目标，发现自己还真是长安城都没来得及看就陪着猫妖当逃犯，实在是太冤。
舞蹈专业出身，素闻，盛名的隋唐音乐歌舞酝酿于南北朝时期的多民族歌舞伎乐。
多元并置的局面使得西域诸国的龟兹乐、天竺乐、疏勒乐、安国乐等在中原流行，胡人的舞蹈更是风靡一时。
下一步，正好去进修一下自己的专业。
万一哪天回了现代，在古代深造过的舞艺肯定是各家卫视，各个综艺节目争相聘请的民族舞达人。作为看电视长大的戚小梦多少还是个有点明星梦的菇凉。
她就这么在一笼包子间冲破谜团，给自己指点了迷津，包子脸重又挂上了神采。
紫蔷却是微微摇头：“戚姑娘，我想你还是慎重。青墨不是乱来之人，他今早吻——”
“不要和我说今早的事！”戚小梦蓦地截住紫蔷的话茬，包子脸还是有点煞白，刚刚修补好了早上的伤疤，这又被她提起来。
毕竟他们有百年的交情，又是妖族。
“紫蔷姑娘，今早的事情我已经忘记了。你照顾好自己让我放心，如此，小梦便告辞。”
“戚姑娘——”紫蔷大着肚子走不快一时没追上她，戚小梦已经打开大铁门走到了街上。
“唉，这姑娘总是没头没脑，没心没肺的。”紫蔷摇头，青墨并不是乱来的人啊。都已经亲吻了，怎么又闹的彼此不想见的。
走出戚家老宅的戚小梦，心里的阴霾，不久便被长安城四月喧嚣热闹的街市给洗涤的清亮了。
长安城自然比夏县的镇集要大气繁华的多。
街道规整，商贩的铺面也华丽。
不说别的就单说一顶顶缎面的豪华大轿就能看出逛街人的身份和这里的消水平。
戚小梦虽是看的新鲜眼花缭乱，并且眼尖的发现，这时代的女人并非裹着小脚，街市上健步如飞，或者灵活走动做活计高声谈笑的中年妇女很多。
不过，她并没有过多的流连于此，还是有自己的目标的。
专挑南风馆。
哪一位现代女文青内心里头没有一个逛南风馆的梦！
不过眼下自己身上这套衣服，是个问题。
戚小梦踌躇着，忽然瞥见对面一个挑担子卖胡饼的小倌，眉眼之间甚是机灵。#####





琉璃妖事录 第七十章挑美男箫玉琴风
“小娘子，来几块烧并不？早晨刚出锅的，香着呢。”小倌见戚小梦视线一直往自己这边看，迅速挑着挑子走过来。
“小郎倌，你的胡饼几文钱一个？”
“这位姐姐，胡饼本是五文钱一个，不过可以十文钱卖你三个。”小倌热切的掀开箩筐蒙着的布。露出一排排米色的烤面饼，香味立时扑鼻。
“我只买一个，不过可以给你一两银子如何？”
“额，呀，这——”小倌抬头惊愕的盯着戚小梦，半晌摇了摇脑袋。
“阿父叫我莫贪便宜。贪便宜惹祸灾。”说着挑起担子就要走。
“小郎倌多心了，只是想请你去斜对面富贵兴铺子替我买两套男子的薄衫束冠汗巾。要上好的丝帛。一两银子算是你跑腿所得。”
小倌愣愣的不可置信的看着戚小梦的表情，这姐姐的样子挺认真的，不像是逗他玩，随即露出一排小白牙，兴奋的点头。
戚小梦交给他一锭银子。小郎倌把担子往戚小梦身边一推：“帮我看下。”转身跑过马路进了富贵兴。
长安城的‘箫玉琴风’是著名的南风馆。
俗话说富不富看梁柱，强不强，看院墙。
有钱人造房子即使家里金银满库，就是石崇王恺那样的主儿，也是致力于花园美景，室内奢华，院墙也就是青砖灰瓦糟砌，弥缝儿。
而眼下这南风馆，不但清墙灰顶，竟然用当时难得珍贵的色琉璃的镶嵌墙檐。打扮的犹如一个清雅妩媚的瑰丽佳人坐落在并不繁华的长安城边。
别看地理位置不好，客流量却超级好。门口已经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据说箫玉琴风的后台很硬。来往之流也是不凡。
戚小梦为了更容易混进去，来之前也经过了简单的化妆，用炭灰将细眉描粗，杏核眼描上眼线拉长，变成眼尾高挑狭长的丹凤眼。黑发高挽，镂空雕花的银冠别致的嵌在发顶。
一身青白色滚银色云纹的圆领长袍，腰束银白细丝祥云纹窄带上面只缀了一块质地尚好的羊脂黄玉形状细腻古雅。袍下踏足时露出青色薄皮矮履。举手投足间透露出尘气度，尊贵优雅，
雇了辆豪华马车驶到‘箫玉琴风’，美中有不足，身边没个小厮啥的显得单薄了些，但是没关系，人不够，钱来凑。
马车缓停，戚小梦刚露头——
“呦，贵公子，一身好风度，看着面生的很，您是稀客啊，里面请，里面请——”
门口迎客的小倌粉嫩年轻说话却老道的甜腻油滑。
戚小梦打量这迎宾的小茶壶倒是五官端正带着环境熏染的几丝风流气质。
边看边抬步迈进门槛。
视线顿时被里面美轮美奂的布景吸睛：
大殿金碧辉煌，墙壁镶嵌金箔，流云形型转梯直转到三楼。金丝绣的屏风，金丝楠木的案椅，金色的香炉。到处都透着一个金字。
大厅几扇窗户边，随着敞开的雕花窗棂吹进的晚风飘飞舞动的帘帷也是浅浅的金色徐徐缓缓地将纱影卷进窗边或站或坐的美男身上……
果然是京城重地，藏龙卧虎大手笔。此处敢如此用金色系列，没准儿是宫里人开的呢。
戚小梦暗自思量已经被几个桌边坐着的少年围拢起来。
第一次逛馆子，心里还有几分不适应。戚小梦眼角余光迅速扫了一圈儿主动贴过来的少年。
木有美男！
眼光掠过整个大厅，楼下有颜值的少年不少，但并无气质极为出色之男倌。
戚小梦坚信气质和琴艺舞艺是直接息息相关的，试想一个满脸流俗的人怎么能把握音乐的空灵和舞蹈的神韵。
“贵公子，您选这大堂的还是楼上的，我们这里有郎倌的画像？这几位，您看中没呀？”
代替迎宾的小茶壶接待戚小梦的是个妖娆美艳的少妇，猜想就是这家南风馆的老鸨吧。
实话说，戚小梦也不知道这种场合该怎么表现，但水平不足表情来补，板着脸，气势上却要做足。
转头倨傲的问老鸨。
“本公子对看画像什么的都不感兴趣，可有对舞艺超群，异于其他男馆的奇货来与本公子抚琴调味一番？”
“贵公子眼力好，若说貌不赢人技不压众，平平常常的小倌，‘箫玉琴风’那才是稀缺，但如果要选身怀绝技，出凡脱俗，美艳不可方物般的美男子——呵呵，不是鸨子我夸海口，我们家的郎倌儿都是宫廷教坊里的师傅调教出来的，保管公子您呐，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宠一个，流连忘返不想释手。”
老鸨颇为得意。
“哦？那姑且先由您给本公子推荐一个会跳会弹，尤擅舞的，伺候爷高兴高兴。若是不能取悦本公子的话——后果可是不愉快的。”
“肯定有贵公子满意的，您先楼上请。月桂，伺候着——”
戚小梦手里的折扇‘刷’地打开，扭腰摇胯有意整成纨绔子弟的架势提袍缓缓上楼。
没注意窗外一双血红的眼眸，眨了一下迅速消失。
“公子，您这厢里请哦。”
楼上负责接待的郎倌应该是领班大茶壶的身份，殷勤的笑颜弓身带路。
把戚小梦一直领到三流，给开的是一间一大一小两厢包，即一间客室听曲，一间小寝卧休息。
戚小梦的脸色立刻变了。
回声愠怒的挑眉，瞪着接待的郎倌儿：“嫌弃爷钱少，还是品位不足？这样的厅堂能跳开舞吗？”
刻意摆着公子的派头撩袖子掏出一锭金块在郎倌儿眼前晃悠一下。
“速去给本公子开间敞室，再泡一壶尚好的龙井春。”
大茶壶久在这风月场中，都是因为长的差些，但是机灵才被派做迎来送往的大茶壶职位的，跟大酒店大堂经理，夜总会的领班位置差不多，一看戚小梦的态度，立时知道了这是一位家底儿厚不差钱儿的主儿。
“公子，稍安勿躁，不满意我们再换一间好了。我们箫玉琴风什么都是尚好的，公子在我们这掏金花子花银子，尽管放一百个心，满一百个意。包您来了还想来。”#####




琉璃妖事录 第七十一章牵扯出神秘舞郎
大茶壶得瑟的笑。又顺着走廊一侧的楼梯将戚小梦带到连通着的后面一座小楼。
戚小梦立时眼花，这里的布置简直就是夜明珠贴墙都嫌朴素。
再次进来的厅堂足有一个百人会议室大小。
大茶壶儿请戚小梦上座，卑躬屈膝着戚小梦脱下矮帮鞋换上绣有‘箫玉琴风’标志的软底家居敞口鞋。
殷勤的问：“敢问公子，是点清倌儿，啊还是点红倌儿服伺？”
哦，还分这些啊。何谓清倌何谓红倌？这还不能问，显得自己没经验。
戚小梦沉吟片刻估计，按我们老祖宗的说话不直说喜欢暗喻的习惯，还是清倌比较像卖艺不卖身的那种。
细指弹掸袍袖，貌似不屑的道；“清倌。”
大茶壶面上一丝失落，转而便恢复平静：“那好，请公子稍候。”
转身端茶倒水去了。
戚小梦内心里做梦一样，装了半天才轻松下来，看房内四周环境。
窗外绿柳依依很是雅静。
柳树下是一条河——护城河。
河水平缓无波但却清亮不暗。有往来的民船。几张舢板载着不多的货物顺水而行冒着炊烟。烧饭的船娘们俏生生的向这边张望。
即使现代社会对普通人家靠劳碌换衣食住行的人来说，这种风月场所都令人感到神秘而好奇。何况还是男人玩男人的地方……
稍倾，戚小梦听见了走廊传来的几丛脚步声。
随即嘎吱门响郎倌先是进来，将一个放有玉壶，两个茶盏，几碟时令瓜果，蜜饯和小吃的托盘端进来，一一在戚小梦倚靠的软榻前的案子上摆好。
在他身后一道清影袭来——高瘦的个子，眉宇含笑气质轻灵，白色绢衣随身抱着一把古琴。
在门口处看见戚小梦深施一礼。
“清倌玉离见过贵公子——”
戚小梦颌首微微，面无表情，抬眼示意他进来，按着自己认为的贵公子应有的套路，素手捏起一块甜瓜送进丹唇。
“你都擅长什么风格的舞蹈？”
叫玉离的郎倌略微一愣：“离儿自小擅长江南白纻舞，也学过其他舞，不知道贵公子可喜欢哪一种。离儿既为贵公子安排就当尽全力为贵公子分烦。”
“恩。”戚小梦心道小嘴挺伶俐的适合吃开口饭，就是嗓音还在变声期，粗粗哑哑的。听的戚小梦一身鸡皮疙瘩。
这才细看，玉离儿稚嫩的脸膛，看着不大，瞬间有一种欺负中学生的感觉。有心驳回，又恐伤了他饭碗。
丹唇绽出点笑颜露出白白的虎牙向厅里的空处示意一眼。
“以你擅长的，开始吧。”
玉离儿随即向门外略略招手，几个抱着乐器的姑娘便进来，纷纷施礼在空厅的一边蒲团上抱琴坐定。手指弯矩在琴弦上一划，霎时流水鸟鸣般敞亮的声音流荡在空间，及其悦耳。
郎倌舒展宽大袖管的双臂缓缓的翩翩起舞。
戚小梦发现他的衣服非常的薄削，更适合这种舞的通透飘逸感。现代反而没有这种织造工艺。
小郎倌跳的不错，时而如在水里轻移，时而如云里婉转，步态似波如云般轻盈飘逸。
其实白纻舞她也会，戚小梦本来就是学民族舞出身。
一曲跳罢，玉离儿脚尖不动。眉梢眼角含着笑意停在那。
戚小梦微微闭目再慵懒的睁开：“你会胡舞吗？本公子更喜欢曲风激烈舞步飞旋的舞蹈。”
玉离儿有些失落，但还是细心答道：“贵公子若是喜欢胡舞，馆里会跳的也有几个，但是都没有秋词跳的好。”
“既然如此，那本公子就耽误小郎倌的时间，烦请你们老鸨与我唤来秋词。”
玉离儿迟疑一下又说道：“秋词，不住在馆里，他住在外面，只有晚上才来，秋词生意好等他的恩客都在老鸨那里排队，公子若是有耐心等，还要和老鸨预定日子。”
“哦？怎么？你们还允许花魁头牌不住馆里？不住在馆里的一个清倌儿还这么大牌？”
“公子不知，这秋词本不是我们玉箫琴风的，曾经是一个恩客带过来，只因他那舞蹈跳的太好了，被老鸨看中，才答应晚上来这压场的。”
戚小梦狐疑，习惯性的揉了鼻子，但是看那玉离儿面相单纯，喜怒尽显，也不像奸狡藏计谋之人。
戚小梦点头道：“好。劳烦玉离儿去将你们的领班请来。”
“领班？”玉离儿不解。
“就是安排你们接客的——”
“哦，大茶壶，就是刚才带我来的，知道了。”
夜幕来临，戚小梦独自倚靠在贵妃榻上，气定神闲，连吃带喝，等那贿赂了大茶壶一锭银子，才排上号的秋词美少年来跳胡旋舞。
穿来快一月，此时才有点不负春光不负穿的味道。
不久，郎倌来敲门，撤下瓜果茶饮，在桌上换好一壶美酒，几盘烹炒小菜。
“贵公子，秋词已经来了，在他房里换舞衣，等会儿就来伺候爷。”
话音刚落，一阵轻落的脚步声。
戚小梦凭这步伐就能听出，这人平衡力非常好，脚步不空不实。是个舞尖上长大的人。
果然，门口一袭薄薄的木槿的香气浓淡相宜十分悦鼻。
清影袭来挨近榻边稽首——少年不高的个子，俊俏的眉宇。眼眸极为流转。
与众不同的装扮，带了冲天冠一样的头饰，着身的是极为绚丽的橙红黑交叠的舞衣，层层飘纱挽在手臂，延伸至身后飘摇。
下面穿着裤管极肥，有着艳丽的孔雀尾图案的长裤，赤足，足腕套玉镯。
乍一看，戚小梦还以为进到了敦煌壁画里。
“公子久等了。管事吩咐秋词好好照顾公子。”
一抹清嗓，温雅清润，随着少年的皂香飘进戚小梦感官。
“你就是秋词？擅跳胡旋舞？”
“是。”语气很淡，很疏离，眉目却极是妩媚，眼眸有一种很吸人的力量。
“胡旋舞跳要有很强的功底，你在中原学的吗？”
“不是。”少年淡淡的错开话题：“公子要看双人舞还是单人舞？”
戚小梦心塞，什么时代出名的人都




琉璃妖事录 第七十二章离奇案仙童浮水
“跳吧。”
这秋词也是对着门口一挥手，鱼贯进来几个人，除了笙，弦，怀里还抱着一面羊皮小鼓。
砰然鼓点鸣动，秋词随即两手合掌于头上，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摆个造型。随着弦笙和鸣鼓点齐动，秋词几个舞姿后十分优美疾如旋风的旋转。全身衣飘逸，裙摆弧旋。
随着鼓点的加快，秋词三百六十度接续旋转得看不见头脚，只见一个色的陀螺。
带飘飞带来一丝丝凉气。
戚小梦生平第一次见识如此美妙大节奏的胡旋舞。这样的舞步，速度，节奏的准确度，她一辈子也学不来。
待舞尽了，她还陷在看得投入痴呆的状态中。“公子见笑，秋词告辞了。”
冷清的一声，戚小梦才从舞美中惊醒。
“哎，告辞什么意思？本公子还没尽兴。”
戚小梦有点懵，这时代的艺人就这么清高？
不料那秋词竟落下泪来。
稽首道：“得罪公子，不是秋词本意，万望公子海涵，实在是小郎家的继父看的紧，每日必须戌时结束前必须回去，否则，秋词受苦事小，秋词心疼的还是母亲——”
说到这，刚才还高冷傲娇的秋词竟然哽咽的说不下去，继而长叹一声：“秋词别无所长，就是自小学点胡舞，公子若是喜欢，可随秋词到自家去赏，若是能为继父留下些许小钱，秋词的母亲还能换得一些不挨打骂的日子。公子喜欢看秋词跳舞，是秋词荣幸，秋词不敢要求公子，所以，公子若是不去，秋词就此别过。”
冷清的脸庞便落下一行清泪来。
戚小梦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位少年一直心事重重很是高冷的态度，但是跳舞上却是极尽全力的。
每个人都有无奈啊。
“也好，你且回去吧，明晚本公子依旧约你，如何？”
秋词用衣袖微微拭去眼泪，深施一礼：“世人看舞多是热闹，唯君看出了秋词的心事，此情此意，秋词岂敢不珍惜，公子若是相待，秋词明晚即来。”
戚小梦点头，眼看着绚丽的衣袍消失在门边，看了看时间，更漏才戍时三刻，睡意还无，索性系上披风下楼转转。
长安城虽然宵禁，路上没人，但是各个场馆里却是热闹非凡。
宵禁的极致更加使睡不着的有钱人往青楼赌场里跑。
大厅下面的座位全都满员，体态清瘦健美的小哥依偎在一个个或臃肿或龌蹉或耍酒疯的中年男子之间，把盏言欢。还笑的都挺灿烂，戚小梦差不点吐了。
好在看见了白天的玉离儿，独自坐在角落，冷冷清清的样子，戚小梦便走过去。
发现他正在拭泪。纯净的性格还不会掩饰，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怎么了？哪位恩客没给你银钱？还是被欺负？”戚小梦在他对面坐下。
玉离儿看见是戚小梦，一瞬间有点吃惊：“公子不是在楼上看秋词跳舞？”
“恩，那位秋词小郎家规严谨，不能晚归，刚才已经回去了。”
“哦，那公子需要离儿做什么吗？”玉离见戚小梦对他挺客气的，不禁惶恐的起身。
“不用。聊聊天就好。”戚小梦按下他肩膀让他坐下：“你哭什么？”
“我，哪里哭了？”玉离儿挤出干笑，声调还是没脱离悲伤：“唉，既然公子相问，玉离儿也不隐瞒，玉离儿晚饭时才得知，一向来给离儿捧场的恩客，廷尉府的六公子，昨晚——做了水上仙童了。”
“何为水上仙童?”戚小梦诧异？
玉离儿倒是奇怪瞅了戚小梦一眼：“公子不知道这是长安地方对，仙逝的人的一种称谓？”
“哦，就是死了？”
戚小梦这下懂了，古人遣词造句太过隐晦。
“也不怪公子不知，死去的太蹊跷，尸体漂在水里逆流上浮，乡下的人都叫做水上仙童。”
死去，水里，逆流。这几个字具有冲击感。
引起戚小梦好奇。
“你是因为少了捧场的悲伤难过，待本公子走时送你一锭大银好了。”戚小梦拍拍玉离儿的肩安慰。
“不是，公子不知，那廷尉府的六公子与离儿可谓是舞乐上的相知，我们——我们已经不是普通的关系，我们，心念合一，灵魂早已与乐舞合为一体？”玉离儿更加伤心，双手捧面，垂在桌面：“公子不知道，玉离儿最近不知道是不是煞星附体，数日前，我一个恩客也是这样忽然的就离我而去，好在那次我还能自持，这次真的难以承受——”
“哦，人有旦夕祸福，那你节哀吧。”戚小梦再次拍拍他肩膀安慰，看着玉离儿难受自己也不会安慰人，便起身走出去看门口的人八卦。
玉箫琴风的门口车马盈门，亮如白昼，戚小梦慢慢踱步出来，正听见白天接她进来的小倌也在和几个车老板谈论这件事。
作为现代时就是的一名八卦的朝阳群众，戚小梦立刻凑上前听下巴磕。
正好一个连腮胡子的车夫抱着鞭子在说。
“听说尸身好好的但是肚子上开个大洞，肠子肚子纠结成一团，都生了蛆虫，中间那个心，没了。整个的没了那才叫一个惨呐。夏县首富啊，那是一般人吗？这事闹的最近宵禁又提前时辰了。”
“长安府那拨人就会宵禁，宵禁了五六天凶手没抓到，昨儿廷尉府的六公子不也是遇到这儿下场了，和柱国府府的车倌儿说的一样，那尸身漂在水面，惨不忍睹——”另一个车夫道。
“啧啧，要说这事儿，我们老鸨子最难过了，又损失了俩财库。”迎宾的郎倌说道。
这几件事儿听起来还真挺悬的。死法死相都一样。
戚小梦正琢磨呢，忽然被迎宾的郎倌喊住：“哟，贵公子，您不搂着莺莺燕燕听曲儿弹琴，春宵好时候怎么出来了？”
“额，消食儿消食儿。出来走走。”戚小梦折扇打开拍拍肚子。
郎倌凑过来低声道：“公子，您要走就在这附近走走就好，太和桥那边可千万别晚上去。”
“怎么？”戚小梦已经猜到几分，有意问道。#####




琉璃妖事录 第七十三章南风馆怪事连连
“刚才小的们说的事情，公子可听到，说的事情就发生在那边。”郎倌神情严肃千叮咛万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