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柒

    顾云柒手紧了紧，黎芙兰拉着顾云柒。

    “来，今天你就坐我这儿吧。”

    顾云柒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

    “好。”

    黎芙兰莞尔:“云柒，我最爱你这副说“好”的模样。”

    顾云柒无言，这话……得亏黎芙兰是个女子，换成男子，她早就一针扎过去了。

    若竹在顾云柒身后偷笑。

    顾云柒回身瞪了她一眼，可巧顾云柒收回目光时正好撞见了，刚走进殿里的黎安。

    黎安似乎是没想到会撞见这一幕，一双眸子宛若三月的湖水，忽然起了波澜。

    顾云柒极快地收回了目光，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小姐，您的座位在这边。”

    负责朝阳殿中晚宴安排的婢女走到了顾云柒和黎芙兰面前，向顾云柒指了指大殿左边的一个座位。

    黎芙兰看向那宫女，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在黎王府那儿添个位置，顾小姐今晚就坐在那里了。”

    宫女垂首:“是，郡主。”

    而后宫女便转身去添置位置了。

    顾云柒在一旁看着，黎芙兰的气势转变得很自然。

    作为一个女子，黎芙兰不仅有出色的相貌，更有宽阔的胸襟与无双的才华。

    真不知，这样的女子，有什么样的人能入了她的眼

    黎芙兰带着顾云柒坐下。

    顾云柒坐在黎芙兰左侧，顾云柒坐下后，黎安也在黎芙兰的右侧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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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恩典
    “是有那么一个人。只是……”

    黎芙兰笑得有些伤感。

    “只是，或许不可能了吧。”

    顾云柒沉吟了片刻:“兰姐姐，当真欢喜可否值得”

    黎芙兰勾唇，拍了拍顾云柒的手:“我知晓你的意思，他是个不同的，若是能嫁给他，想来便不虚余生了。左右……黎家也还养得起我，哥哥也不催我，这样就够了。”

    黎芙兰说着看了黎安一眼，那种依赖与感激是顾云柒从未见过的。

    黎安察觉到黎芙兰的目光，心里一动，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出了这茬，黎芙兰也不追着顾云柒问中不中意的事了。

    两人说话间，陆续有人进来坐下，顾云柒看见了不少陌生的脸。

    “哟，顾大小姐”

    顾云柒打量大殿中人的时候，忽然有人在她旁边站住了脚。

    顾云柒抬眸，是郁落。

    郁落今日穿了一身粉色宫服，衬得她娇小可爱，只是这一出口，她身上这股可爱的气息立马就散得一干二净。

    顾云柒起身，屈身一礼。

    “云柒见过落郡主。”

    郁落眯了眯眸子，上下打量着顾云柒，语气嘲讽。

    “怎么，我容哥哥今天又不来，你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

    顾云柒动了动唇:“郡主多想了，云柒不过是出于礼节，和谁在与不在没有任何关系。”

    郁落“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笑着走开了。

    顾云柒坐下，看到郁落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郁落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那应该是郁离的位置。

    黎芙兰见到顾云柒目光一直追随着郁落，拍了拍她的手。

    “你莫要管她，她一向骄横跋扈，说出来的话也刺人的很。”

    顾云柒看着黎芙兰关切的神情，知晓黎芙兰应该是误会了，黎芙兰怕是以为她很在意刚刚郁落说的话。

    顾云柒点了点头，对着黎芙兰露出一抹浅笑。

    “放心，我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好奇，好奇落郡主旁边的位置。”

    黎芙兰闻言看过去，恍然。

    “噢……你说的是西王”

    顾云柒颔首，眸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听了很多传言，但至今未见真人。”

    黎芙兰抿了抿唇，压低了声音。

    “云柒，你最好不要招惹他，最好最好连看都不要看他。”

    顾云柒挑了挑眉:“为何”

    黎芙兰轻声道:“那人喜怒无常，动起手来也从来不会顾及身份，这么多年，我也只远远地看过他一眼。保险起见，你还是不要看他了。”

    说到郁离，黎芙兰神色中虽然没有惊恐，却有着明显的忌惮。

    顾云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郁离……

    她要亲眼看看，那日在凌山之上的人，是不是他。

    “皇上驾到！”

    尖细的嗓音在殿外响起。

    殿内的人闻声都起身跪了下来，叩行大礼。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之中陷入一股诡异的寂静。

    随即是一阵脚步声。

    顾云柒目光瞥到那明黄色的靴子在自己的桌前停了停，又继续往前走了。

    皇甫南华在上座坐定。

    “起来吧。”

    威严之声，响彻大殿。

    “谢皇上！”

    顾云柒有了上次参加冬宴的经验，虽然嘴中说着“谢皇上”，可是却没有起身。

    果然，其他人也是如此。

    紧接着，殿外又传来了通报声。

    “皇后娘娘到！”

    众人又是俯身:“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祝娉婷在数名宫女的拥护下走了进来，祝娉婷坐下的时候，殿外那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二殿下到！岚公主、妍公主、怡公主、然公主到！”

    “见过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起来吧。”

    上位的祝娉婷抬了抬手，众人纷纷起身。

    顾云柒也跟着起身。

    顾云柒看向对面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不是说，那人会来参加除夕宫宴吗

    难道今年不来了

    顾云柒心里有些失望。

    “今儿除夕，坐在这里的



第一百五十章 蠢蠢欲动
    郁离走进来时，顾云柒觉得周遭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云柒觉得郁离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郁离见过皇上。”

    郁离走到大殿中央，步伐停下，向高位上的皇甫南华拱手见礼。

    男子的声音像是在冰湖中浸过一般，开口便带着一股冷意。

    顾云柒扬眉，不用见行大礼

    皇甫南华笑了笑，抬手:“西王来了，免礼，坐吧！”

    “谢皇上。”

    嘴里说着谢，可也没看出什么敬意，郁离转身姿态随意地在顾云柒对面一直空着的座位上坐下了。

    可能是因郁离的到来，大殿里沉寂了几分，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皇甫南华吩咐一旁的福公公。

    福公公颔首:“是，皇上。”

    “鸣——鼓！”

    福公公声音落下，外面就响起了击鼓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

    顾云柒在心中默默数了一下，一共二十四声。

    除夕宴以鸣鼓为始。

    鼓声停歇。

    “赐——屠苏酒！”

    两队宫女鱼贯而入，每个宫女手上的托盘中都放置了一个酒壶。宫女在每个人面前停下，斟好一杯酒，等酒杯被接下，方才放下酒壶，依次走出大殿。

    高位之上，皇甫南华携手祝娉婷起身，两人手中均拿着一个玲珑剔透的玉杯。

    “饮——酒！”

    按东凌的习俗，民间除夕饮屠苏酒，是按年岁由小至大饮酒，孩童饮酒是为长一岁，老者饮酒是为老了一岁，离死亡更近一步，是以孩童等年纪小的先饮酒，长辈老者则后饮，也有愿其长寿的意思。而在皇宫中，是其他人先饮，帝后最后饮酒。

    福公公话落，除了皇甫南华和祝娉婷以外的其他人都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顾云柒也将酒杯搁置唇边，轻轻嗅了嗅，才一饮而尽。

    屠苏酒，其实是一种药酒，里面有白术、大黄、川椒、肉桂等药材，可预防瘟疫伤寒之症。

    顾云柒饮完有些恍神，白族人有种习惯，每家每户每月月初都会饮这种药酒，用以防治病症。

    “帝后——饮酒！”

    皇甫南华和祝娉婷对视了一眼，将玉杯中的屠苏酒缓缓饮尽。

    众人齐声呼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甫南华坐下，看起来似乎心情很是愉悦:“好！都坐下吧！”

    “谢皇上！”

    顾云柒跟着众人一起坐下。

    果然，宫宴什么的，都累人得很。

    “赐——菜——肴！”

    福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

    顾云柒觉着，福公公这次的声音比前起几次的倒是悦耳了许多。

    话音刚落，两队宫女端着菜肴走进大殿。

    “燕窝八仙汤——”

    顾云柒看了桌上的菜肴一眼，蠢蠢欲动。

    这大概是除夕宴最值得让她期待的了。

    “海参烩猪筋——”

    “鲜蛏萝卜丝羹——”

    “海带猪肚丝羹——”

    “鲍鱼烩珍珠菜——”

    “淡菜虾子汤——”

    “鱼翅螃蟹羹——”

    “蘑菇煨鸡——”

    “……”

    宫女将菜肴放在每张桌子上便有序退了出去，转转回回，这第一份菜肴便上了约莫有一炷香时间。

    “今儿是除夕，诸位莫要拘束，既然是家宴，那便自然一些，轻松一些。开动吧。”

    皇甫南华挥手示意大家开动。

    “是，皇上。”

    众人应声。

    可大多数人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高位之上的皇甫南华和祝娉婷身上，直到皇甫南华动了第一道菜，大家才纷纷动了筷子。

    顾云柒努力克制住自己大快朵颐的冲动，注意到一旁的黎芙兰，即便是在这样的美食面前，她也只是挑选了离她最近的几道菜肴吃了一两口。

    顾云柒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挑了几道她最想吃的菜，尝了几口。

    抬眸，悄悄地瞄了一眼对面。

    那人只是默默地喝着酒，桌上的菜



第一百五十一章 要不就她？
    祝娉婷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大部分人都能听到。

    这算是为皇甫南华找了台阶下。

    顾云柒目光闪了闪，安儿，应该说的是黎王黎安，风儿说的是二皇子皇甫长风，至于钰宣，顾云柒想起舒王皇甫东舒似乎有一子名为皇甫钰宣，那说的应该就是他了。

    除夕宴除了皇子公主，也就只有四个王府的人，顾云柒扫了一眼席位，静王府两位，静王皇甫北静，与其嫡长女皇甫凝琼；舒王府两位，舒王皇甫东舒，与其子皇甫钰宣；黎王府两位，黎王黎安，与其妹黎芙兰；西王府，西王郁离，与其妹郁落。

    皇甫南华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