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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陌剑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向阳花落定

    士兵叹道:“来不及了,羽将军已兵分数路,假借泰山大会引蛇出洞,将各派首领引至泰山绝顶,好伺机将他们一举歼灭。有几支铁骑军队,已分布到了各门各派,意欲将各大派灭门绝户,现在各大派掌门为争夺武林头衔,皆已齐聚泰山,势必都还不知,各自的门户皆已惨遭灭顶之灾!”

    穿封狂顿时气冲斗牛,冷冷地道:“好一个引蛇出洞,斩尽杀绝,你一个兵卒,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你莫非是在骗我”

    那士兵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差点没被吓得尿裤子,急道:“英雄有所不知,楚军里的英布将军乃是我的同乡,是他告诉我这一切的,我发誓,句句属实!”

    穿封狂瞠了瞠目,冷声说道:“原来如此,念你是英布将军的同乡,就暂且饶你不死,不过,还有两个问题,你须得如实回答!”

    士兵战战巍巍地道:“多谢英雄不杀之恩,小的定当知无不言!”

    穿封狂严肃地道:“我想知道,当日刘邦兵败彭城之后,生死如何,他的余部又逃向了何处还有,这次楚军雷霆动作,倾巢而出,项羽是否也来了”

    其实他是想打听到张良的下落,也不知那士兵是否知情另外,更想知道项羽是否也在大营之内,若在,定要伺机一搏,若能成功,便可除去诸多人的心头之患,也可为那些已逝之人报仇雪恨!

    那士兵忙道:“刘邦兵败后,好像是会同几个部下,带着其妻子吕雉生的一双儿女,逃回了丰沛老家,其余的将士,除几个侥幸在逃之外,几乎都已全军覆没,战死沙场!”

    听他这么一说,穿封狂顿时明白了,他根本不知道张良的下落,且还生死未卜,为免多生事端,他不由举起指头,猝不及防地在那士兵劲部戳了一下,那士兵顿时便昏倒了过去!

    穿封狂猫腰着身子,向四周望了望,见没被人发现,便悄悄然向外撤了出去!

    他方撤到营帐外的安全地带,突见一黑衣蒙面人从远处有如弹丸般弹射而过,且腋下还夹着一个似已昏迷的小孩,直朝营帐而去!

    看着那黑衣人,他顿觉蹊跷不已,此人正是那日,自己跟踪易笑邪时所见过的黑衣人,他的言行举止、体貌特征,他仍是觉得似曾相识,亲切无比!

    他似乎不敢相信,心目中神圣的他,会在楚军帐营里进出自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

    天下间,神貌相似的人不计其数,即便一两个如出一辙,那也不足为奇,便又打消那个怀疑的念头!

    出于好奇,他顿时灵机一动,便有了主意,返身于那被他打晕的士兵身边,迅速换上那士兵的衣服,便混进了大帐之中!

    紧随着黑衣人身后,穿封狂跟随着来到了一个最大的营帐之外,想必这里就是楚营的中军帐了!

    穿封狂几个闪跃,躲过了大帐外士兵的巡逻,轻轻起剑,迅速在帐篷的后方开了个洞,里面的一切,顿时尽收眼中!

    只见军帐之中,正上方坐着一个长髯皓须的老头,童颜鹤发,温文儒雅,此人应该就是那士兵所说的项羽的谋士范增了!

    其正堂之中,左右共坐着五人,右边三位他都识得,坐最前的是龙且,其次是钟离眛,后面那位是英布!

    左边的二位他虽不识,但也不难猜到,项羽手下有五将,左边的那两位,定是季布和虞子期无疑!

    在正堂之中,那黑衣人正缓缓将腋下的小孩放在地上,对着正上方坐着的老头道:“主人,各大门派的首领,皆已纷纷来到了泰山赴会,各家留着看守门户的,都是些虾兵蟹将,已被我带的铁骑逐个击破,斩杀殆尽。”

    他双目略转,继又说道:“除坐守天下第一庙的药翀和叫花在逃之外,其余周边的村落,都已被我付之一炬,药翀的即慕仙山也被我一炬尽毁,只在燃尽的花家村外,抓到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孩,临近村落的人,已尽数死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穿封狂听到他的陈述,差点没气得吐出血来,好在两位师傅没事,东郭大哥大恙初愈,却没有听他提及,也不知其吉凶祸福!

    还有鬼精灵舒灵童,和那个奇怪的衆薜老头,也不知他们生死如何

    穿封狂看着地上那昏迷的孩子,不正是那日在花家村所救的落水儿童花不染吗碍于不敢闹出什么的动静,他还是忍住了胸间的那股暴动,静静地往下看着!

    只见正堂上方的老头满面充满了智慧,一双慧眼一阵邪转,愤怒地道:“铁奴,你只能视我范增与羽将军为主,只因几大战神武功显赫,才特派你去清剿,没想到你只杀了些无关紧要的人,却把和霸王定有‘唯药翀之境不可犯之’的心头之患给放走了,你这般办事不利,留你何用”

    只见铁奴双目略转,回道:“属下罪该万死,请主人治罪!”

    此时,英布突然立身,对着范增拱手说道:“范老先生,铁奴一时失手,也罪不至死,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妨先让他戴罪立功,将功补过如何”

    范增目不正视地对着铁奴轻轻挥动手臂,无奈地道:“你先下去吧,把小孩也一并带走,你抓来的,就交由你处置吧!”

    铁奴轻轻从地上拾起小孩,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朝帐外走去!

    自那日见到黑衣人起,穿封狂就能从其眼神中确认出他并非滥杀无辜之辈,花不染交在他手里,倒是省了一番心思,如若不然,自己怎么也得设法将年幼无知的花不染救出去!

    黑衣人大踏步走出帐外后,穿封狂正欲跟去,却听到范增疾言厉色地说道:“对这铁奴,一定要加强药力控制,只能让他听命于我们,如若失控,让他倒戈,场面将不可收拾!”

    听到这里,穿封狂顿时大惊失色,原来铁奴是受了他们的控制,虽然看去和常人一模一样,但其心智,却是受到了楚军某种药物的支配,只听命于范增和项羽的驾驭,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他深感花不染濒临险境,若是铁奴失控,定会取了花不染的小命。

    况且,铁奴只受命于范增和项羽,依这二人的凶残,他们怎会轻易放过年纪尚幼的花不染

    无论如何,定要设法救出这可怜的孩子,倏地起身,已随铁奴去的方位,紧追而去,试想从其手中,救下那年小无知的花不染!

    他方起身,龙且的声音已从帐篷内传了过来,道:“范老先生请放心,此事交与我去办理便是!”

    穿封狂立即顿足未前,略一寻思,暗忖道:“这帮贼人希图万端,不妨先听听他们的合计,然后再跟踪龙且去找出铁奴的下落,再伺机救出花不染,这岂不是一举多得”

    于是他又蹲回了帐外,细听着里面的谋划!

    范增面无表情地道:“也不知各位将军,泰山大会安排得怎么样了”

    只见龙且回道:“在刑天笑的大力配合下,经过一番周密的部署,此次大会,必定万无一失,定将所有到场的人一网打尽!”

    范增甚是高兴,但仍是狐疑道:“听说泰山的后山上有两个洞口,可别让这些人钻了空子,若是让他们从后山偷偷溜走,那我们的计划,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龙且笑道:“范老先生大可放心,我们已打听好了,此二洞合名为‘玄阴洞’,在上百年前,有一对神功盖世的夫妇,坐落于泰山相隔的两端,其两端都有一个洞穴,中间仅一墙之隔,二人想打开那道屏障,使二洞互通,可想尽千方百计,最终仍是徒劳无获!”

    范增追问道:“后来怎样”

    龙且叹道:“此夫妻二人面对那堵石墙,一直苦无良策,后来又在石洞里生活了多年,那一墙之隔,实是给他们困扰不小,每次见面,都得千转百回。”

    钟离昧起身,接口说道:“在动荡的乱世,他们为求自保,又在洞内设置了许多机关,近百年来,也不乏有人闯入,可都无一生还,所以你老就放心吧,即便这群乌合之众想逃,只要进得洞中,那也是山穷水断,绝逃不过他们所设置的重重机关!”




第五十五章
    范增毕竟足智多谋,凡事图个周全,仍是疑窦重生地道:“照你们这般说来,当真就没人可以进得那山洞了吗如若真有人打开了两洞之间的石墙,那又如何”

    龙且也算是细心之人,在刑天笑嘴里,把什么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忙回道:“若真打开了石墙,使两端互通,那泰山便是四通八达,毫无屏障可言。”

    钟离昧也凿凿有据地道:“当年那对夫妇,堪称当时的绝世高手,天下间,几乎无人能与之抗衡,其武功,自不在当今武林魁首之下,所以,在当今世上,应该无人可以破此天荒!”

    范增立时面色舒展,哈哈笑道:“既是如此笃定泰山,那当真是天助我也,此番泰山大会,有你们五将亲自督阵围剿,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这帮乌合之众,只要铲除他们,项羽将军的天下,便唾手可得了!”

    说完,不由一阵仰天长笑!

    龙且正色道:“明日就是泰山大会了,我们也该去准备一下了。”

    范增兴奋之色,难以掩饰,雀跃地道:“好,好!你们速去准备,明日就看你们的了!”

    五将不约而同,站起身来,一起拱手回道:“我等定不负范老先生与羽将军的期望!”

    说着,便鱼贯而行,纷纷走出帐外!

    穿封狂谨小慎微,躲过了多拨巡逻的士兵,蹑手蹑脚,紧跟龙且身后,来到一个小小的帐篷外!

    他略向四周看了看,帐篷外,除了偶尔有士兵巡逻外,没有重兵看守,便轻轻举剑,将帐篷后方轻轻开了个洞,把帐内的一切,尽收眼中!

    龙且入账后,对着那正守着花不染的铁奴道:“你的膳食已备好,请自行到后帐取用,还有,明天就是泰山大会了,希望你不要让你的主人失望!”

    铁奴面无表情,略一躬身,沉声说道:“铁奴定不负众望!”

    龙且吩咐后,嘴角轻轻一咧,暗地里自得的一阵邪笑,他早吩咐好了后厨,在铁奴的饭食里下了猛药,只要铁奴吃下,便会千依百顺,任其唆使!

    龙且举步离开,只见铁奴慢慢将脸上的面纱解了下来,谆谆地看着那躺在床上,仍是昏迷不醒的花不染,眼神中满是同情,并无一点恶意!

    穿封狂看得真真切切,铁奴面上有几处疤痕,看上去面目全非,极像是烧伤,凭想象力,根本无法还原他的本来面目,这也可能是他一直蒙面不愿见人的原因之一吧!

    穿封狂根本无法确认他的身份,可见他轻轻捋着花不染的发丝,尤似一个父亲在哄着自己孩子入睡一般,极其谨小慎微,根本不像是一个十恶不赦之徒。

    如若不是受楚军贼人的药物所控制,此人,定是一位行侠仗义的侠义之士,看他一身本领,势必大有来头!

    没等穿封狂多想,铁奴已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甩开大步,向帐外走去。

    走到帐篷门口,他又不禁顿了顿足,轻轻然盖上面纱,一个斜眼回望,似已发觉了什么一般,眼中发出一阵不易察觉的冷笑,便径直走出了帐外!

    穿封狂见其直向那边正冒着炊烟的帐篷走去,想是去后厨那儿取自己的膳食去了,进了那帐篷之后,穿封狂才一跃进了铁奴所住的帐篷之中,直落于花不染睡的床前!

    他见花不染仍是昏昏而睡,不禁一把将其抱在怀中,跨步便朝帐门口走去!

    方要走出帐门处,突见一士兵倏地掀开帐帘,惊讶地望着他,面对这陌生的面孔,士兵正欲大声喊叫,声音未出,背后已然有人出手,将其重击致死!

    那士兵眼睛一瞪,身子已如干柴一般,扑倒帐内,一动也不动了!

    穿封狂正深感诧异,突见铁奴已如弹丸般弹射而至,阴森森地站在自己面前,望着他怀中的花不染道:“带着他,你是逃不出去的,我自会保护好他,你赶紧走吧!”

    穿封狂甚是奇怪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身在楚营,却为何要帮我”

    铁奴面无表情地道:“我是不想以你为敌的人,所以要帮你!”

    穿封狂有些不忿地道:“可是你火烧花家村,欲杀药翀和叫花两位师傅,就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铁奴道:“你方才跟着我,来到了楚营的中军帐外,偷听了我们的谈话,后又跟着龙且来到了我的帐下,欲救走这花家孩童,一切皆在我的掌控之中,如若我真想替楚军办事,你早死百遍千遍了。”

    微顿又道:“那日我奉范增老儿之命,带着上百铁骑前去围剿花家村,待众铁骑放火燃尽花家村的空挡,我才有机会上山暗中投纸告知药翀和叫花,这才让他们速速离去,逃过一劫,因花家村的火势太猛,连带即慕仙山的整座大山,也顿时变成了一片火海,毁于一旦,后来上百铁骑已被我尽数消灭,返程的路上,在村外无意间发现了这可怜的孩子,便把他带了回来!”

    穿封狂不禁对他暗折不已,自己的行动,自以为已经是天衣无缝,无人察觉,殊不知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不由冷冷地道:“楚军真是十恶不赦,我定要将他们斩尽杀绝,不过,你不是受了楚贼药物的控制吗怎会做出叛逆楚军之事”

    铁奴叹道:“治毒是我的强项,区区药物,又岂能将我奈何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对楚军奉命唯谨,方能钓得大鱼,完成大志!”

    穿封狂这才茅塞顿开,仍有疑虑地道:“前辈既然是自己人,可否告知你的真实身份”

    铁奴道:“瓜熟蒂落,斯时自之,你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设法打开泰山后山石洞中的石墙,这样才能救得天下群雄,如若不然,天下武林,将会遭受一场浩劫,就此陨落江湖,尽毁于泰山之巅!”

    穿封狂忙道:“当年那对神人神功盖世,天下无敌,齐力之下,尚不能破开石墙,如今凭我一己之力,岂不是挟山超海,望洋兴叹吗”

    铁奴叹道:“天下群雄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你的手中,所谓金石所致,金石为开,我相信你定会成功办毕此事的!”

    说着,便又催促道:“你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明日一早,便要开始举办英雄大会了!”

    穿封狂道:“既然这么说,这孩子我就交予你了,前辈告辞!”

    说着,已将昏睡的花不染放回了床上,向着铁奴拱了拱手,便大踏步走出帐外!

    好在他也是穿着楚军的盔甲,现在帐中正在调兵遣将,人影翻动,虽纵横交错,但仍井井有序。

    他东躲西藏,已来到了外面方才更换衣服的那个士兵跟前,见那士兵仍是横躺在地,一动不动,便忙换回自己的衣服,朝泰山的后山方向,疾驰而去……!

    这晚,朗空一碧,月明星稀。

    很多平川之地,已被月光照的亮如白昼,即便是泰山这样气魄雄伟,巍峨直耸的名山大川,也丝毫抵挡不了这玉兔的秀色,将整个山脉,照得金黄一片!

    那日,易风云与云中燕,为了赶赴泰山大会,离开刘虽夫妇后,一路施展绝学,连夜不休,不觉在这深夜时分,已来到了泰山的半山腰上!

    天明便要开始举行泰山大会了,二人趁着月色,丝毫没有缓减速度,径直朝山上狂奔不休,直到一个洞穴门口,他们才顿了顿足!

    只见洞穴口的上方,朗朗写着“太玄洞”三个大字,易风云略一思量,不由说道:“今晚虽是弓月铮亮,清莹秀澈,但毕竟是夜深人静,这泰山气势磅礴,一时还真难以断定方位,见里面略见亮光,应该有人居住,我们不妨进这山洞先歇息脚吧,等天明后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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