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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尽管军官们用出鞘的指挥刀指示着士兵前进的道路,尽管夜幕和烟尘遮挡了视线,但是事实上,这会完全就不需要眼睛去看路,他们的脚便可以分辨出应该朝方向前进,经爆破作业的土地是松软的。

    “嗡……”

    和身边的战友一样,在那一阵地动山摇之中陈海涛同样被震趴在地,当他回神的时候,脑海中的刺痛和耳鸣声,令他甚至都站不直身体,而周围的一切都变成无声的,借着被震倒的煤油灯的光线,他看到战友们的耳朵处都涌着血。

    回事?

    就在他不知所以的时候,掩蔽堡入口处冲来一个泥人一般的,他的浑身都是灰土,以至压根就看不清模样,他在那里张着嘴似乎是在大叫。

    “日本鬼子攻上来了”

    冲进掩蔽堡的战士大声叫喊着,显然所有人都被震聋了,没人能听到他的喊声,这时一名上士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他的脚步似乎有些不稳,但在他抓起枪朝着堡外冲去的时候,其它的战士也纷纷跟着冲了过。

    当陈海涛冲到掩蔽堡的时候,他几乎都不敢视线中的废墟是之前的阵地,战壕完全被夷为平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向右、第二排向左、第三排固守据点……”

    而直到这时,才有一些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在陈海涛的身边,几十名战士一边跑,一边抓着武器,都朝着指定的位置冲去。

    “班哉、班哉……”

    日本人的喊叫声从四面八方传出了,而在后方,几道刺目的光柱朝着日本兵照去,那是后方的探照灯,但隔着浓浓的烟尘,压根就看不清他们准确的位置。

    “手榴弹”

    伴着一道命令,几十枚手榴弹朝着日军声音传来甩去。

    在黑暗中很难分辨敌人的位置,而此时,战线不仅处于黑夜,而先前的爆炸更是进一步遮挡了视线,此时对于大多数视力受到影响,听力同样受损的战士而言,他们只能人自为战,军士或普通的士兵只能在黑暗中,依靠本能作战。

    全线一片响彻云霄的“班哉!”的叫喊声,在身上挂着神秘白十字布条的黑影的率领下,近二千名日本兵着第九连的阵地包抄。在陈海涛端起冲锋枪朝着喊声传来的方向扣动扳机时,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其中即有日军的炮击,也有迫击炮的还击,炮弹爆炸的气浪把所有的人都掀离了地面,泥土和断树枝落在了双方士兵们的身上,此时,无论是日军炮兵,或是第六营的迫击炮事实上都是在进行盲目的炮击。

    那一阵山摇地动之中,蒋志清被震的头晕的厉害,他几乎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是那,是那”

    “报告,是九连,日军用坑道爆炸炸毁了他们的战壕……”

    “第十连立即增援九连,命令九连务必阻敌至援军到达……”

    在接连几道命令下达之后,他仍然像是不放心似的,从墙上取下冲锋枪。

    “营部排,立即跟我去增援九连”

    此时在九连的阵地上,各自为战的战士们完全是依靠着本能,在日军冲上他们的阵地时,在硝烟之中同日军展开了白刃战,士兵们一个接一个的挺着步枪朝着距离最近的日军士兵冲去。

    “杀……”

    在冲锋枪子弹打空,挥着冲锋枪用同一个日本兵展开肉搏的的陈海涛大声喊叫着,在他喊话时,一个端着轻机枪的战士平端着轻机枪不顾一切的朝着周围扫射,在机枪枪口喷吐的枪焰中,十数人倒了下去,这完全是不分敌我的打法,可这会谁也顾不了。

    “……”

    在刺刀没入胸膛时,望着那神情狰狞的日本兵,陈海涛只觉气力在瞬间消失了,当他软软的跌倒时,那人抬脚朝他的身上一踏,刺刀搜离了他的身体。

    躺在松软的土地上,这时陈海涛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们的呐喊声,还有东洋人的喊叫声,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都站不起来,他隐约看到周围似乎一双双脚从他的身边经过,枪声、呐喊声似乎都是从掩蔽堡传来的,似乎那里是最后的防线了。

    挣扎着从身后摸出手榴弹,四枚手榴弹还没来得急甩出去,在耳边传来们的惨叫和呐喊声的时候,他将手榴弹抱在胸前,尽管此时硝烟已经散去,但他的视线却是模糊不清的,只看到在他的身边不停的有黑影跑过。

    朝着堡垒挺进的日本兵,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脚下的那具尸体的动静,他们的眼中只剩下那一座顽固的堡垒,只要攻下那里,他们就能……

    “班哉……”

    尽管口中喊着万岁声,但小林却并不像其它人一样拼命冲锋,在那座堡垒的周围,中国士兵依然在拼命抵抗,而堡垒内的机枪不断喷吐着火舌,冲锋的人不断的倒在机枪下,就在这时,小林看到前方不远处,一个上半身完全被血染红的支那兵似乎正在摸索着,那显然是一个伤兵。

    拧开最后一个手榴弹的拧盖,怀抱着四枚手榴弹,躺在地上的陈海涛望着天空,此时原本遮挡月亮的乌云被散吹了,天空中的那弯月还有那星星和小时候他在娘怀里看过的星月没两样,在山东、在安徽看到星星没啥两样,无论如何,这都是的国家啊

    猛的用尽力气拉响手榴弹,在手榴弹弹柄喷出白的时候,望着天空的星月,陈海涛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大喊一声。

    “娘啊……”

    在爆炸中,十数个正在进攻的日本兵被炸倒在地,被冲击波冲倒的小林躺在地上,望着那爆炸中央的炸坑,他几乎不敢的眼睛,那是胆小怯懦的支那人吗?

    而此时,军官们挥着指挥刀,几百个日本兵上着刺,直向最后的堡垒冲去,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头顶上,几十名士兵扛着机枪、冲锋枪冲了,在距离日军还有两三百米距离时,看着下方几乎被日军的人潮吞没的九连阵地,蒋士清的发出了命令。

    “开火”

    三名扛着通用机枪的机枪手立即将枪架在副射手的肩膀上,朝着人潮扣动扳机。

    “兹……”

    在三挺通用机枪的扫射下,数百发子弹照真钻进了密集的进攻部队里面,扫倒了一大片,而端着冲锋枪、轻机枪的士兵同样朝着进攻部队扫射着,在堡垒前瞬间便堆满了尸体,与此同时蒋志清则拿起了步话机,呼叫炮火支援。

    “我要你们立即覆盖a35-13区”

    a35-13是九连的阵地,覆盖炮击意味着炮兵将对九连的阵地实施全方位炮弹,数秒后,第一批炮弹落了下来,数十枚炮弹完全覆盖了九连的阵地。

    尽管炮弹不时落在掩蔽堡内,但在的掩蔽堡内的郑浩然还是通过无线电上同炮兵取得了联系。

    “你们把炮弹打在刚才那个地方,所有炮弹”

    他大声的冲着电台喊叫着,在堡垒内只剩下十几个,大多数都阵亡了,现在这炮击来的正是时候,活着的都在堡垒内。

    第二轮炮弹打得太近了,以至于炮弹直接在堡垒射孔边爆炸,然而郑浩然再朝炮弹的弹着点望去的时候,他看见几名日本朝堡垒的入口冲。防御入口的立即操着冲锋枪开火,在炮火掩下,这会完全不像先前那般吃力,他们一出现就能把他们轻易扫倒。而在炮弹爆炸后听到敌人惨叫呼喊的声音,只让他们的心里感到快慰和满意。

    与此同时,增援的第十连已经到达他,他们立即投入了战斗,在第十连同日军展开白刃战的同时,营机炮连机枪排的六架通用机枪也赶到了,相比于的营部排的应急射击,他们第一架上了机枪架,随即用密集的火力扫射着残余的日军。

    “有几个喘气的?”

    终于,在击退了日军的进攻之后,在尸体堆中朝着掩蔽堡冲去的蒋志清大声喊着,借着月光,他看到的是一具具尸体,有们的,更多的是日军遗留下的尸体。

    “营长,阵地还在我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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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阵地仍在

    第268章 阵地仍在




第269章 拼死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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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要打了。*

    汽笛一声长鸣,一列军列缓缓驶出浦口车站,向北而去。

    而此时站台上大钟的指针指向10:20。

    这是民国三年9月30日的夜晚。

    摇晃的焖罐子车厢里一片沉默,士兵们疲倦地坐在昏暗中。在的十天之中,从湖南开拔的第六混成旅的官兵们,虽说一路乘船,可依然把他们累得够戗。

    此时,焖罐子车厢里的士兵们,怀抱着汉阳造、老毛瑟,大都是发出疲惫的呼噜声,从离开湖南的那一刻起,他们中的很多人就明白,这次怕真的要和东洋鬼子打仗了

    由于保守军事行动机密的原因,车厢里的士兵们并不清楚将奔赴哪条战线。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他们这回的敌手该是谁。

    东洋人

    从混成旅来了那位姓吴的新旅长后,旅长就告诉他们,他们要去保家卫国了,保家,保的是的家,保国,保的是大中国。

    徐克凡的身子斜倚在车厢壁上,望着挂在车厢中央的一盏马灯出神,怀抱着在出发前被换下的老毛瑟步枪,他的双眼中带着一丝期待,在连里,没人,他爹是个老湘军,二十年前,在关东死在牛庄,是和东洋兵打仗战死的。

    这会,和其它人的忐忑不安不同,他心里真希望这列车一直朝北开去,最好就把他们送上战场,送到青岛和东洋鬼子干仗。

    那是杀父之仇啊

    虽说战场上的拼杀,无所谓深仇,可在徐克凡看来,东洋兵杀了他爹,若是打起仗他不能杀几个东洋鬼子,那就是不孝啊

    狗日巡阅使

    摸着有些粗糙的枪身,这单打响的老毛瑟是临出发时换下来的,当时旅长的脸都气青了,曹巡阅使把们手里的汉阳造和毛瑟枪都换成了这单打响,他就让大家拿这枪和东洋兵拼命啊

    心里虽说骂着,可徐克凡还是抱紧步枪,的几天,只要一有,他就会擦枪,擦好了,擦干净了,到时才不会抓瞎,只要是枪就行

    车厢里人影晃动起来——是连长来巡查了。

    听到连长的动静,他赶紧垂下眼帘,装睡。等连长走了,他又悄悄睁开了眼睛。思绪随着车厢不停地摇晃,继续蔓延开去,一直漂到了青岛。

    行驶了一夜的军列车厢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打断了徐克凡的思绪。他蜷起身子,把帽檐拉低。睡意如家乡的林雾一般升腾而起,无声无息地笼罩了他的全身,尽管在睡梦中,他所想的依然是青岛。

    青岛啊

    坐在车厢内,吴佩孚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或许别人不,但是他却,去青岛是没希望了,陆军部把从全国抽来的五个旅编成了暂编第一军,五个旅,那可是将近六万人,军司令长官是陆军次长徐树铮。

    而他们所接到的命令是到徐州集结,在徐州集结后,转往连云北,换句话来说,第一军的任务就是帮连云看家,不用去想,吴佩孚都为第一军会接到这个任务,江苏陆军的主力肯定是要北调的,第一军只不过是看家的。

    如果是出发前,接到这个任务,吴佩孚的心里或许会有些不甘,但现在他却只能认命,甚至有些庆幸,不是他怕死,而是他怕们白白送死。

    在出发前,师长要给混成旅补充装备,补充了十八门大炮,可那却是湘军、淮军那会用的架退炮,而且口径还是57毫米架退炮,至于原本的四门管退山炮、八门架退75行营炮,全都敢了,而更是将步枪换成了仓库里压底的单打响。

    师长这是摆明了让大家去青岛送死啊

    打仗之前,不补充械弹不说,还把好枪好炮都换走,师长这分明就是不希望混成旅费了他的家底,兵死了还可以再募,枪没了,再买,那可是要花钱的

    想到师长的私心,吴佩孚的脸色微怒,从出发之后,这团火便一直压在他的心里,他想不明白,为,都到了这种国家生死存亡的关口了,为师长还要藏私心,国若是没了,那师长他又还能有?

    “哎”

    一声长叹之后,吴佩孚的面上显露一丝疲意,这种疲惫倒不是因为劳累,仅只是出于对未来的担忧,他不是怕死,他是怕械弹不精的第六旅若是拉到了战场上,若是完不成任务,到时会令大局崩坏,到那时,他和第六旅就会成为国家的罪人。

    想到这,他抬起头看着离开岳阳时,湖南商学界送给第六旅那个锦旗。

    “湘潭子弟、抗日报国”

    甚至在送行时,更有人捧出了第六混成旅总灵位的牌位,以白幡、灵位送行。

    “若道中华国果亡,除非湖南人尽死”

    呤着这道杨度写的《湖南少年歌》,吴佩孚的神情越显得复杂,战死沙场是军人的职责,同样是军人的荣耀,可现在呢?

    是有人为一已私心,送第六旅的将士们去死想及这里,他猛的用力一锤桌面,面上的显出微怒之色的同时,更多的却是失望,对曹锟的失望。

    经过三昼夜的奔驰,第六混成旅游的军列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徐州。

    士兵们跳下车来,迅速地在站台上列队集合。此刻站在月台上朝对面抬眼望去,站台上满是军人,那些士兵穿着黑色的军装,头戴着灰色的钢锅锅。

    那些铁锅锅的样子很奇怪,徐克凡从来没见过,但借着路灯看着那些士兵,每一个人的面上都露出了羡慕之色。

    “你们瞧见他们头上戴的没有,那玩意儿是连云造,能挡炮弹炸的”

    在人群中一名军官有些嫉妒的说道,所有人都打量着对面的江苏陆军的士兵,他们的身上穿着黑色军装,佩着牛皮携具,手中的步枪更是最新式毛瑟步枪,他们在那边有说有笑的站着,并且不时隔着铁路和这边的第六旅打着招呼。

    “第六旅的们,爷们要去前线拼命了,家里就交给你们,可得看好俺们的家啊”

    “一根草也少不了你们的”

    在这种对话中,徐克凡借着车站昏黄的灯光,他瞅了一眼站台上伫立着的水泥站牌。灰色的站牌上,写着两个黑色大字——徐州。

    “……全旅官兵一万一百二十三人,配手枪212支,步枪五千二百六十支,其中单响毛瑟三千支,八响毛瑟一千二百六十支,快利、汉阳枪各五百……”

    在向江苏陆军派来接大家的副参谋长蒋作宾汇报时,吴佩孚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太自然,先前看到械弹精良的江苏陆军后,他想给第六旅申请补充一些装备,可一到这就开口要装备,未免也太……

    “嗯,吴旅长,你是的”

    尽管吴佩孚的汇报并没出乎将蒋作宾的意料,但他还是微微皱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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