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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纪元1912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无语的命运

    说罢,陆徵祥便站起身,由此宣布一天谈判的结束。

    在飞机轰鸣声远去之后,曾经沸腾的天地,似乎在一瞬间沉寂了下来。

    焦黑的弹坑中冒着余烟,弹坑挨着弹坑,仿佛大地的伤口。在泥土草木被翻卷过来的弹坑边缘,散落着纸片、电台零件和人的残肢。几个军官呆呆地坐在弹坑之间的“孤岛”上,失神地注视着制造弹坑的中国飞机消失的方向。

    其中一个就是小川平男中佐。

    在今天的轰炸中,小川中佐再一次负了伤。

    上一次是在十月上旬第五师团对胶澳的支那军防线发动夜袭时负的,一枚迫击炮弹片打残了他的左手掌。

    他被送到后方的野战医院。医院设在王各庄湾西部的小山附近。他立刻发觉那里尽管表面上看是远离战区,而且还有一座山作为掩护,但同样也是一个活地狱。

    所谓的战地医院没有麻醉剂,直接动手术,一些伤兵当场死在担架改装成的手术台上。没有药品,缝合的创口在热带的潮湿气候中溃烂,白生生的蛆虫在伤口上钻进钻出。

    在日本军队里有这么一句话,“辎重如果能算兵,蜻蜓也能算老鹰”。也就是说后勤兵不是兵,在日本陆军之中,历来有轻视兵站的传统,而这次胶澳战役日军将轻视兵站的传统发挥到了极致。

    没有粮食,几乎是从第一军主力到达胶澳的这天起,第一军上下一直闹粮荒。当时以为速战速决,登陆部队每人只带了五天的粮食,而运输船也只携带了二十天的粮食,弹药也只够一个月之用。

    谁料到战争旷日持久,部队早断了顿,但这不是最致命,最致命的是,在第一舰队于连云外海遭受重创之后,第二舰队便撤出了青岛,开到了旅顺,尽管陆军征用了运输船,但是那些没有护航的运输船却多次被支那海军拦截。

    后来第二舰队尽管在压力下派出军舰护航,但是面对飞机的轰炸,他们只能选择在夜间护航,海上运输只能在天黑使用驱逐舰,而它们备受支那军布设的水雷的威胁,即便是少数驱逐舰把物资送到了岸边,往往来不及卸载,就因为天亮的关系匆匆离去,而且先要抢卸弹药,必须用它们来打仗。

    在支那军形成合围之后,“战地征集”也消失了,失去战地征集后,粮食突然紧张了起来,而更为可恨的是支那军的飞机,他们总会不断的在低空轰炸任何一个帐蓬、房屋、仓库,在这种轰炸之中,粮食变得更为紧张。

    而在战地医院,伤兵没有分配口粮,仅有的大米全给了作战部队。那时天气还很热传染病在医院中流行,每天都有几个人死去。苍蝇密密麻席地落在每个伤兵的脸上、身上,任人轰赶,连动也不动。

    小川切去了半个手掌。他受过高等教育,知道伤口感染后的结局,用手枪和权势胁迫军医给他两瓶碘酒,他还偷了医院的酒精。他自己钻到一顶小帐篷中,右手始终不离手枪,每天不停的用酒精和碘酒清洗自己的伤口。

    而在他的周围,伤兵的呻吟声彻夜不息,有低沉的呻吟,有凄厉的嚎叫,象野兽垂死的哀鸣。

    也正因如此,小川才会决定返回部队,在医院呆下去早晚会疯掉或饿死,活人也会变成鬼。小川自己把包扎好手掌,把抢来偷来的药品塞入军用挎包。那时他已经饿得非常虚弱了。他从未找到过粮食。他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活下来的,也不知道他们都把粮食藏在哪里。他砍了一根树枝当作拐杖,摇摇晃晃地跳上开往前线的小火车,不过那时火车早就没有了燃料,只有人力压力的轨道车。

    在轨道车上,没有人理他,而在一路上,他所看到的却只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惨状,他在医院的两个星期,局势发展的对日军更不利了,在通往前线的沿途,碰到的大都是受了伤的伤员,那些伤员全都是一副麻木而绝望的神情……

    这是前所未来的惨败,不过只是十几天的时间,局势竟然恶化到这个地步,这更是远超过他的想象,当他到达前线的时候,却发现前线的局势,比他在医院时更恶化了几分。在战壕中,横躺竖卧着零零星星的士兵,他们的脸上大都没有了初时的自信,有的只是疲惫与饥饿,更多的却是绝望与麻木。

    小川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些士兵,会是他的那些士兵,他的那些无惧死亡的士兵,可眼前的这一切提醒着他,局势已经恶化到了极致,在弥漫着腐尸恶臭味的战壕中,任何人呆下去,就会由人变成鬼,黑洞洞的眼睛中只是一片虚空。

    幸好天气很快就冷了下来,那些曾在死尸的鼻中、眼中、嘴中和创口中蠕动的白色蛆虫,落满了身躯苍蝇随着天气的转冷,都消失了,而那一切,连小川自己都不忍再看下去,更何况是普通的士兵,在这一切消失之后,士兵们的情绪总算是好转了一些。

    可现在,在一场轰炸之后,看着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士兵,他们身上单薄的秋装,被雨打湿了,他们甚至都没有毛毯保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支那飞机会不断的使用燃烧弹攻击那些帐蓬、仓库、房屋。

    尽管现在的温度不过只是零下,但是对于这些被烧了帐篷的日军官兵来说,就更不知如何是好了,因为后勤的断绝,他们的身上有的甚至还穿着夏装,顶多是初秋的薄军装,为了让身体暖和一点,他们搜索到一切能绑在身上的东西,以用来防寒。

    尽管如此,还是无法抵御这初冬时的寒风,而青岛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这里的夜晚比白天更冷,没有食物、体寒,这一切会造成什么什么结果呢?

    出生在北海道的小川非常清楚,此时,坐在弹坑边的小川看着那些浑身**的士兵,他可以想象,也许很多士兵连今天晚上都撑不过去,他们或许可以在战壕内用柴火取暖,但那无疑就是给中国的炮兵指示了目标,在前线只有少的可怜的野战工事,而那大都是军官们的指挥所。

    “八嘎!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

    一声抱怨声从不远处传来,小川扭头看去,却看到坂田少佐正在那里踏着弹坑边的土壤。

    “再这么下去,就投降算了!”

    坂田的话只让小川在心下发出一声长叹,投降……这个没有想过,不过似乎也是一个选择。

    黎明,又是一个黎明的到来。

    在黎明到来的时候时候,在王各庄的一片废墟之中,一个并不怎么显眼的土房内浅田信义大将看着手中的报告。

    一夜,不过只是一夜,有1365名士兵冻死了,也许是冻死,也有可能是饿死,总之,现在,严寒、饥饿,已经成为了第一军最大的敌人。

    此时这位华族出身的陆军大将的眉头紧锁着,天气越来越冷了,再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月,不需要支那军进攻,第一军就会被饿死、冻死在胶澳。

    “嗯,谈判还没有取得进展吗?”

    出身华族的的浅田信义并没有那种“玉石俱焚”的觉悟,事实上,在他看来,玉石俱焚无疑是错误的,那是绝望的懦夫的行为,但是他的这种思想却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现在前线每天都在尝试着突破支那军的防御,打开支那军包围,尽管明知道这种举动是徒劳的,但他却也只能接受这些建议。

    他不赞同,并不代表其它人不赞同。

    “是的阁下!”

    参谋长栗田直八郎中将回答道。

    “根据我们收到的电报,前线停火估计今天才有可能达成!但是谈判,恐怕并不是乐观!”

    “好了,联络东京方面,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在前线停火后,向我们这里运送一批物资过来,大米、冬装现在比弹药更重要!”

    “嗨!”

    在栗田直八郎中将退出房屋时,一阵寒风透窗而入,只让浅田信义裹了一下大衣,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铅色的天空。

    “希望不会下雪吧!”

    一场大雪,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士兵冻死!想到现在第一军面对的困局,浅田信义的心里不禁涌起一阵叹息,原本在他看来,胶澳一战或许是他退出现役前,指挥的最后一场大战,甚至可能会成就他在军队中最后辉煌,可是现在呢?

    这场冲突却演变成了一场噩梦,不仅是海军的,同样也是陆军的,甚至还是整个日本的噩梦,这场冲突打掉了自日露战争以来,日本身上的傲气、骄气,就像狠狠的一个巴掌一样,打醒了日本,同样打掉了日本加装在身上的“强国外衣”。

    第二军的失败,陆军可以推给海军,推给支那飞机,可第一军的失败呢?这会浅田信义却只能将希望置于在北京举行的谈判上,那里的谈判越早结束,陆军的颜面就能多保住一分。

    “希望谈判尽快结束,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陆军最后的脸面!”

    ……




第323章 袁世凯的决定(求月票!)
    第323章  袁世凯的决定(求月票!)

    整个大厅一片愤怒。

    “向支那交出3614名兵士!由支那政fu加以审判!”

    这个词公开从首相的口中说出来来的时候,只让陆军高层觉得一阵前所未来的羞辱。

    羞辱,这绝对是史无前例的羞辱,多达六个大队,就这么移交给支那人,然后让支那人在他们的法庭上,对军官和士兵进行审判,虽说这只是表面上的数字,其中不少部队兵员早已损耗过去,但无论如何,只要消息传出,全日本都会指责政fu的无能和陆军的无能,他们甚至无能到需要用这种方式去讨好支那人!

    虽说明知道会遭到激烈的反对,但是在结束讲话时,大隈重信却依然告诫说道,

    “如果不交出这些人,一味的打到底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我们必须要抛弃第一军,然后把更多的军队投入到中国战场!”

    但是,他讲话的后果却没有因此减弱。当他的话声落下的时候,敌对情绪顿时爆发出来:轻蔑的嘘声从陆军高层官员的嘴中哼了出来。

    “现在,我算了解首相的心思了,”

    冈市之助不无悲愤的说道。

    “请继续说下去,下一步是不是要第一军整体向支那军投降!”

    对这些讥笑和陆军大臣的嘲笑,大隈重信直接置之不理——如果他听到的话,只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陆军参谋本部长谷川好道总长,他曾答应尽一切努力实现其目标,结束这场冲突,但,他和冈市一样,对于向支那交出部队,他似乎也有一些保留:

    “我想知道长谷将军对此怎么想?”

    “我认为,向支那移交军人,是极为不智的选择,”

    长谷川好道如实的回答道,相比于陆军大臣,长谷的话语无疑更有份量。作为陆军参谋本部总长,在陆军中他可以说是陆军第一人,陆军参谋本部才是陆军的最高决策机关。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陆军不愿意结束现在的胶澳冲突!”

    长谷之所以这么说,是在提醒着大隈,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改变他的立场,他的立场很简单,元老们都已经决定了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再坚持,更何况,任何理智的人都知道,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再战斗下去。

    “就武器和物资之数量而言,我们可能比不上敌人,但是我们在火线上的决心却是独一无二的。”

    冈市之助突然开口说道。

    “如果支那人逼人太甚的话,那么,我们就要用这个强大的力量,万众一心,战斗到底。”

    “我知道,我们的决心是不容怀疑的,但是结束冲突,却是无奈之举!”

    大隈重信说道。

    “关于和平,我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但是支那方面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于欺人太甚,但是,诸位,以支那人的决心来看,他们似乎坚持这一要求,所以,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中国人很有可能不会在这一条件上作出让步!”

    话声稍微沉默一会,大隈重信又开口说道。

    “而且无论是元老,或是天皇都认为,现在我们应该刻不容缓地为结束战争而工作,”

    这时大隈直接把元老和天皇都搬了出来。

    “因为没有什么能比天皇讲话,更加重要要的事情了。”

    他又把视线投给冈市之助,这位陆相先前所谓的“战斗到底”,在他看来不过只是为了维持面子的话语。

    “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答应支那人的这个要求!”

    在前后矛盾的强调之后,大隈又出声说道:

    “因此,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如何能够让支那人做出一定的让步,同时又能确保我们不将这些兵士交给支那人。”

    “这,支那人……”

    犹豫着冈市之助开口说道。

    “如果我们把孙文同我们签署的《日支盟约》的原本交给中国方面,并逮捕那些流亡在日本的革命党人,以此作为条件,是否可以换取支那人的妥协呢?”

    冈市之助立即出声提议道,在中国方面提出的条件之中,有一条就是移交那些革命党人,将《日支盟约》的原本交给中国,现在中国政fu向革命党人开出的“特赦期”已过,对于袁世凯而言,显然是想借此给予革命党人致命一击。

    “不行!”

    大隈毫不犹豫的回绝道。

    “革命党人是我们未来牵制支那的根本,他们在未来可以于中国掀起一场场叛乱,从而使中国陷入混乱之中,这是未来钳制中国发展最有效的武器,因此,绝不能把他们交给支那人!”

    革命党是日本未来的一着暗棋,也正因如此,在给石井的电报中,大隈重信早就明确指出,必须在回绝这一条款,而现在冈市之助却主动又提了出来。

    “那么以首相阁下看来,现在应该怎么办?”

    长谷川好道直接开口询问道,冈市的办法是一个非常有可能实现的办法,相比于审判日本兵士,恐怕支那的袁世凯更希望审判孙文等人。

    “孙文等人绝不能交给支那政fu,”

    大隈直截了当的回答道。

    “这关系到未来日本和支那之间的对抗、竞争的成败,所以,这件事无需要再进行任何讨论,希望诸位能够以日本的未来为重,多加考虑!”

    “那么如何解决当前的问题?”

    长谷川好道直截了当的反问道。

    “有没有成功让支那人放弃这一条款的可能?”

    相比于内阁的计划,长谷川好道更看重的是陆军的利益,在他看来,将数千名陆军士兵移交给支那人,实在是太过有损陆军的声誉和形象。

    “我们可以提醒支那人,在这一条款上,我们绝不会完全接受!”

    大隈重信在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如果支那方面,试图迫使我们接受,那么陆军就只能选择进一步扩大战争,可以考虑命令朝鲜军进入战备,从而提醒支那人注意这一点!”

    “嗯这个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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