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七家d猫猫
“我后来发现她前往了一家动物园,我经常跑过去探望她。我给她喂生肉吃,我知道狼喜欢吃生肉,但我不知道哪只狼是母亲,所以我会给每只狼都喂一点。有一天,我决定闯入围栏,因为我真的很想念她,想要拥抱她。”
“我翻过并且跳进了围栏,群狼立刻朝着我冲来,围攻我,只有两只狼纹丝不动,于是我推断其中一只应该是我的母亲。动物园的警卫迅速拯救了我,把我送进医院,感谢上帝,我保住了腿,只是有些瘸罢了。这也随之成为我的标志性特征。”
“我的妻子在六天前去世了。她很漂亮,我也很爱她。她也有些瘸腿。”
这是瘸腿男人的故事。
整个卢米埃尔大厅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有些分辨不清楚,这到底是幽默还是冷血,但恰恰是这种矛盾的感受,让观众的思绪都真正进入了故事之中,从荒诞的爆笑到脊梁发冷的荒唐,无数思绪就在脑海里爆裂开来。
无疑,欧格斯用一种机械化的、冰冷的、僵硬的、面无表情的方式呈现出了酒店背后的恐惧和诡异。
就连欢歌笑语的舞会也都是如此,那些舞步呈现出机器人式的冰冷,以一种没有味道也没有温度的方式讨论着这一切,包括谈论那些猎人,“刚刚那位女子是一个冷漠的人,她是酒店里最好的猎手,她是女子记录保持者,捕猎了一百九十二个孤独者。”
然后,所有动作都如同捕猎一般。
瘸腿男人时时刻刻保持着站立姿态,正在寻找着合适目标出击;而大卫等候片刻,也选择了主动出击,走向了三位女人的聚集地,发出了跳舞的邀请,但三位女人之间火花四射的紧绷立刻就弥漫了开来,前一秒还在亲密交谈、下一秒就屏住呼吸。
大卫邀请了年轻貌美的流鼻血女人。
女人在跳舞过程中,再次流鼻血了,她以一种探讨科学研究的冷静语气分析着如何洗掉血渍的正确办法,同时,她的鼻血依旧在缓缓流淌着,如同木偶一般注视着大卫。大卫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邀请与被邀请,有伴与无伴,即使是合唱与跳舞的动作,也弥漫着程式化的流程步骤,然后警铃响起,大厅的幕布徐徐拉开——这居然不是夜晚、而是傍晚,窗外的灰色天空洒落下了稀疏的阳光。
所有住客们井然有序地离开宴会厅,然后穿着西装和晚礼服,拿起武器,前往……捕猎。
卢米埃尔大厅的观众反应各异,但可以确定的是,众人都没有预料到事情的发展方向,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感还在持续,因为太过荒谬也太过诡异而产生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喜感,却根本笑不出来。
“我希望我没有瘸腿,我以前是一个跑步好手,但现在不可能了。我确信我会比其他人慢。”瘸腿男人对着大卫说道。
大卫认真地给予建议,“如果我是你,我会思考一些其他的致胜手段,而不是速度。”
“你说得对。”瘸腿男人表示赞同。
2377 黑色幽默
行云流水的古典交响乐之中,酒店住客们以慢动作的方式朝着森林飞扑而去,狰狞的面部表情和仓皇的肢体动作,与优雅曼妙的配乐形成剧烈反差,在遍布绿苔、潮湿阴暗的森林之中如同野兽般穿行。
猎杀的冷血与旋律的高贵产生剧烈碰撞,电影艺术所带来的绝妙欣赏体验让卢米埃尔大厅不由屏住呼吸。
捕猎的最终结局,以大卫心慈手软地放走了一名唾手可得的猎物而告终。然后,他就只剩下三十二天了。
电影的反乌托邦设定在接下来的剧情之中达到第一个高/潮:
酒店经理设置了一系列情景剧,试图告知每一位住客,单身是有害的、配对才是真理,一本正经说胡话的姿态滋生出无与伦比的荒谬感,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比如说,一个人吃饭可能就会被噎死;两个人一起吃饭则能够得到拯救。
比如说,一个人回家可能遭遇暴徒;两个人一起回家则不会。
再比如说,男住客每周都必须接受“考核”,单独躺在床铺上,由女侍应生用臀部对男士的胯部进行摩擦,但禁止男士触碰女侍应生,也禁止男士完成爆发,挑/逗结束之后,严令禁止男士自己解决问题——这是为了刺激男士立刻寻找伴侣的积极性。
还比如说,男士住店期间禁止任何形式的“右手活动”,酒店存在监控系统,一旦察觉,就将执行惩罚:大舌头男人就被抓到了,他的右手被塞进烤面包机之中,然后烤熟。
荒谬的极致!
在场观众都难免有些不寒而栗,那种哭笑不得的情绪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尤其是蓝礼所饰演的大卫在女侍应生的“工作”结束之后,面无表情、眼神无光地坐在床沿,呆滞死板地说着,“太糟糕了。这太糟糕了。”
那种奇妙的观影体验让注意力完全凝聚起来,然后,大卫和大舌头男人、瘸腿男人进行了围炉夜话——虽然没有火炉,他们认认真真讨论了单身者们到底是怎么被转化成为动物的过程,那种理所当然确确实实呈现出了黑色幽默的荒诞与荒唐。
尤其是大卫提起了昨天刚刚入住的住客,他们注意到了一位瘸腿女士,但瘸腿男人不无遗憾地表示“她只是扭伤脚踝,过几天就会恢复了”,然后大卫和大舌头男人双双表示了遗憾,这让卢米埃尔大厅彻底沉默了下来。
这已经不仅仅是歧视单身了,而且是歧视所有潜在的身体缺陷,以一个又一个的“正常”标准来合理地让整个社会阶级化。此时,再回想一下大卫入住酒店的第一天,每位住客都必须自我介绍,并且说明自己的“标志”,事情就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形成呼应。
欧格斯所构建的反乌托邦恢弘蓝图,这才显露出了完整的面貌——震撼,一波接着一波从灵魂深处泛起来。
又是一个狩猎之夜,饼干女士主动试图接近大卫。
她与大卫是同一天抵达酒店的,而从第一天开始,她就在积极主动地示好,以不同方式来推销自己,她尝试接近过每一位男士,包括大舌头男人和瘸腿男人,却一次又一次地遭遇拒绝,这让她逐渐陷入绝望。
就如同一点一点溺水般,明知道自己正在下沉,却无法阻止,即使竭尽全力蹬腿扑打,也无济于事。
“如果我不能很快找到合适的伴侣,我就打算跳楼自杀,从窗户跳下去。”饼干女士如此说道。
但大卫无动于衷。
只是,那种绝望和恐慌的情绪逐渐开始蔓延开来,瘸腿男人一时到自己必须行动起来了,而大舌头男人则正在思考着自己转变成为鹦鹉之后的生活,这让瘸腿男人怒其不争,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嘲讽着大舌头男人。
他们打架了。
没有章法也没有招式,就好像两个幼儿园孩子般扭打在一起,就连上前劝架的大卫也是如此笨拙。
但卢米埃尔大厅却再也没有了笑声,彻骨的寒冷正在缓缓地让滚烫血液冻结起来。
瘸腿男人出手了,他以头抢地地撞击自己的鼻子,制造出不断流鼻血的假象,然后借此机会与流鼻血女孩搭上线,寻找到彼此的“共同点”,进而“喜结连理”,成功逃离了单身区域,进入情侣区域接受考验。
大卫将所有一切看在眼里,他无法理解瘸腿男人的选择。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诚恳回答,哪一种情况更加糟糕?在森林里饥寒交迫至死,还是变成动物之后被天敌吃掉或者杀掉?亦或者是偶尔流流鼻血。”
瘸腿男人如此询问大卫。
大卫静静地注视着瘸腿男人,似乎正在认真思考着他的问题,但眼神的微微闪动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那么爱情呢?”
“我是认真的。”瘸腿男人回答到。
大卫稍稍停顿了片刻,低垂下眼睑,再次陷入了思考,然后给出了答案,“变成动物之后被天敌吃掉或者杀掉。”这更加糟糕。
“正是如此。”瘸腿男人喜欢这个答案。
“她没有怀疑你吗?”大卫追问到,他的话语稍稍有些急促,涌动的心绪没有能够完全平复。
“没有。”瘸腿男人的声音冷静而平稳,斩钉截铁、干脆利落地给出了答案。
“一对全新情侣诞生了,他们于两天前相识,但现在已经深爱着彼此,琴瑟和谐,他们的鼻子都有着相同的问题,会突然流鼻血。明天,他们将前往双人间,那里有更大的衣柜和卫生间,他们会在双人间居住两周,然后再前往游艇之上,再居住两周,我们衷心祝福你们能够成功,最终以情侣的身份回归城市。”
酒店经理用温柔体贴的嗓音宣告着冰冷的命运,而这还不是结束。
“我们的员工以及我本人将会密切监视,你们交往期间的感情状况。如果你们遇到了任何不能自行解决的问题、矛盾或者争吵,我们会分配给你们一个孩子,通常那样就会解决很多问题。”
整个酒店宴会大厅的掌声、口哨声和欢呼声,还有饼干女士羡慕的眼神,让这一切不合理的现象都变得合理起来,那种强烈反差所制造出来的疯狂,让卢米埃尔大厅都变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起来。
大卫也开始主动出击了,先是金发女孩,结果被女孩嫌弃他存在着谢顶的可能,没有成功。虽然这是金发女孩在酒店入住的最后一天,她也没有妥协。
全场再次哄笑:英国男士的发际线问题,威廉王子就是最好的典范,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全球性的调侃问题,金发女孩甚至还说了一句,“虽然你父亲没有谢顶,但你依旧不能放松。”看着满脸错愕的蓝礼,现场的笑声根本停不下来。
“今天是你的最后一天,按照规定,你可以选择如何度过最后一晚。在如此情况下,我都会建议你选择一些成为动物之后所不能做的事情,例如阅读一本经典文学,又或者是歌唱一首你喜欢的歌曲。”
“如果选择以下行为将会非常愚蠢,比如野外散步,又或者是和别人滚床单。这是成为动物之后也能够做的事情,那就太傻了。在此之前,你的朋友有些话语想要和你说,这真的是非常动人的一件事。”
流鼻血女孩念了一段感言,就好像……悼词一般,然后金发女孩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想独自观看电影’伴我同行’,由瑞凡-菲尼克斯、基弗-萨瑟兰主演。”
放映厅再次响起了低低的笑声,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嘲讽吗?没有人陪伴之下观看伴我同行?而且还是在“好朋友”刚刚说完了悼词之后?
但笑着笑着,不由就悲伤了起来——是不是那些狂热影迷们也将如此告别自己的人生呢?
金发女孩转变成为了一匹矮脚马。
饼干女士依旧在纠缠着大卫,甚至不断给他的房间打电话,但大卫依旧没有给予回应,他选择了自己的目标:冷血女士,就是那位猎杀女王,因为他意识到,“没有情感却假装情感丰富,比有情感假装冷漠无情,更加艰难”。
饼干女士跳楼自杀了。
但她没有能够死成,因为她从180号房间跳了出来,如此高度显然对死亡来说还是不够,她躺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而大卫认为这是机会,他主动靠近冷血女士,表达了一番冰冷刺骨的言论,这也成为了他们靠近的契机,随后,他通过了冷血女士的考验:
冷血女士在泡按摩浴缸的时候被马丁尼的橄榄噎到,几乎就要死亡,而大卫无动于衷,眼睁睁地看着冷血女士“死亡”。
等冷血女士褪去伪装的时候,她说,“我觉得我们非常般配。”
大卫回答,“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于是,当初瘸腿男人和流鼻血女孩之间的仪式,也发生在了大卫和冷血女士之间。但后续考验却没有那么简单。
瘸腿男人和流鼻血女孩遇到了问题,于是他们“多了”一名女儿;而大卫则必须保持自己冷血无情的姿态,确保能够与冷血女士通过四周的考验期,最终离开酒店回到城市,但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之后,大卫终究还是泄露了底细:
冷血女士杀死了鲍勃,那只牧羊犬,也就是大卫的哥哥。
2379 悬崖边缘
大卫和近视眼女人之间发明了一套用于彼此交流的暗号,即使他人在场,也不会知道他们正在说什么;但数周之后,暗号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大,两个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地站在丛林中间做着暗号。
如同掩耳盗铃一般。
他们决定离开森林,前往城市共度余生,就如同城市里生活的其他伴侣或家庭一般,他们准备在明天狩猎的时候携手消失,让其他孤独者们以为他们被酒店住客逮捕了,然后他们就会被改造成为狗或者金丝雀什么的。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暴露了。
当大卫与小分队再次拜访城市、再次前往孤独者首领家中的时候,他们双双失去了控制,从抚/摸到倚靠再到亲吻,光明正大的肢体接触着实太过火,抑制不住的欲/望正在喷发,这让孤独者首领爆发了。
返回森林的时候,酒店女侍应生偷来了近视眼女人的日记本,证实了孤独者首领的猜想。
孤独者首领“没收”了日记,然后亲自找到了大卫,却什么话都没说,而是监督着大卫在一个寂静之地挖掘自己的坟墓,并且强迫大卫把自己埋葬在土坑里,体验死亡的感受;然后,孤独者首领和酒店女侍应生带着近视眼女人进入城市里,检查近视眼女人的眼睛
因为近视眼女人一直在试图纠正自己的视力,而孤独者首领说自己提前数个月预约,这才预约到了这名医生。
近视眼女人察觉到了异常,她试图逃跑,但终究还是被说服留下;待手术结束,她意识到自己失明了。
“你们为什么弄瞎我,你们本来可以弄瞎他的。”近视眼女人与两个人形成了对峙,这句话却显得意味深长。
然后,孤独者领袖以酒店女侍应生作为挡箭牌,迫使近视眼女人用匕首杀死酒店女侍应生,同时假装受伤的是自己她时时刻刻都躲藏在女侍应生的身后,模拟着女侍应生被刺伤、死亡的动作,并且假装死亡。
正当近视眼女人陷入迷茫的时候,孤独者领袖又再次站立了起来,以威逼利诱的方式说服了女人就范,然后带着女人返回了孤独者的聚集地点,近视眼女人又再次与大卫相见了。
“我们的首领在城里把我弄瞎了,她肯定发现我们相爱了,并且打算一起逃到城里。”
近视眼女人告诉了大卫真相,大卫试图测试一下,但没有能够改变结果,这让大卫有些烦躁起来:他持续不断地抛着小石子,似乎正在宣泄着情绪,可是,这无济于事,他依旧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大卫开始质疑自己。
“我一见到她,就知道她就是我要找的人。她微笑地凝视着我的双眼,她美丽动人的唇色,宛若河边的玫瑰,娇艳而狂野。”
没有任何音调的音乐,大卫坐在河边轻声哼唱着,冰冷而死板的歌声没有丝毫起伏,甚至无法分辨到底是什么歌曲。歌词就是最好的暗示,大卫正在质疑自己是否真的“爱”近视眼女人,然后他开始寻找:
以前,他不断寻找自己与近视眼女人的共同点;而现在,他不断寻找自己与近视眼女人的不同点。
从血型到浆果再到钢琴,还有其他等等,一个个问题都正在探索着;但他都没有能够寻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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