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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戏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七家d猫猫

    而此时,站在身后不远处的萨米和贝蒂,还有其他演员工作人员们,全部都是一脸懵逼,就好像在看两个脑筋不正常的疯子一样:这样的谈话,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亨利处于一个绝望的状态,他需要的不是逃避和麻木,而是放任自己感受着那种痛苦,这可以让他保持清醒。同时,这也将成为他不断坚持下去的动力,你知道,他依旧在更换着学校,依旧在试图给更多学生带来希望,依旧在教育的道路上坚持着。

    蓝礼解释完毕之后,然后以一句玩笑话作为收尾,当然,思考的初衷的确是我不抽烟。严格来说,我可以抽烟,但我尽量在避免。

    托尼没有笑,而是细细地思索起来,你的意思是,亨利不抽烟,也不喝酒?这不是托尼所擅长的,但蓝礼的说辞成功地说服了他,角色的演绎与电影的风格,这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两个部分,那么你为什么选择了卷烟?

    还是说,你希望我站在原地发呆一会?蓝礼的反问让托尼眨了眨眼睛,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随即就看到蓝礼微笑地说道,这仅仅只是我个人的理解。他不抽烟,却依旧会习惯性的卷烟,也许这是他以前留下的习惯。什么时候戒烟了?为什么戒烟了?这属于电影剧本之外的故事,却是角色的重要补充。

    托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仔细地斟酌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放任着沉默蔓延了片刻,然后托尼就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评论,但这一举动却给予了足够的认同,这场戏,我们再重新拍摄一遍。这一次离开了演员的领域,托尼重新进入了导演模式,你可以稍稍把表演的细节再突出一些吗?不对,我的意思是,你按照自己的节奏表演,但稍稍再外放一些,我用中景和近景来记录整个状态,看看效果如何。

    刚才第一次的拍摄,托尼全部使用中景拍摄,而且角度有问题,使用了三十度斜角拍摄,身高的位置也有些偏差,略显太高了,所以镜头里丢失了蓝礼的大部分表演,那些眼神那些肢体那些变化,完完全全都漏光了。

    这也是托尼如此生气的原因,他在监视器上没有看到足够的讯息,仅仅只看到了一个摆酷耍帅的身影,这对于电影的整体风格来说是一种致命的破坏,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艺术剧情电影,更像是暮光之城那样的青春偶像电影,仿佛他应该使用逆光柔光,无限突出男主角的帅气。

    但经过交流之后,托尼意识到,其实还是沟通问题。镜头的偏差,导致了捕捉信息产生了巨大的误差。

    像蓝礼这样,静下心来,放慢节奏,仔仔细细地打磨角色,从台词到习惯,从表情到性格,方方面面都认真准备的演员,着实太难能可贵了。尤其是考虑到最近暑期档的强大声势,托尼十分清楚地知道,蓝礼整天都繁忙于宣传工作之中,但蓝礼不仅没有冲昏头脑,也没有掉以轻心,这对于年轻演员来说,是无法衡量的宝贵品质。

    现在,托尼确定,他需要调整拍摄方式,蓝礼也需要调整表演节奏,他们需要一定的磨合时间。这样也好,今天的拍摄本来就相对简单,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打磨。

    镜头是运动的,还是静止的?中景变近景?还是近景变中景?这场戏的时间着实太短了,五秒到十秒左右,这也使得蓝礼的表演节奏必须拿捏得当,就好像活埋开场的那场戏一样,仅仅依靠着呼吸的节奏变化来酝酿情绪。只是,超脱的要求更多,因为表演的元素也更多。

    我不知道。托尼给出了十分符合托尼风格的答案,我们试试看吧。我给你三十秒的时间,你自由发挥,然后我捕捉一下镜头,然后再寻找出合适的片段。托尼随意地说道,然后就挥了挥手,这就算是拍板了。

    自由模式?




552 自由模式
    萨米不由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蓝礼。

    他就那样简简单单地站在原地,后背依靠住公车站牌的铁杆,低头卷着香烟,没有任何特别的动作,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是这样专注地手中的事务。纽约清晨那稀薄的阳光清冷而凛冽地落在肩膀之上,勾勒出那一抹疏离和漠然,所有的勃勃生机都在往内收往下沉,波澜不惊,却又暗潮汹涌。

    那双眸子低垂了下去,隐藏在睫毛的帘布背后,让人无法捕捉到眼底的真实情绪。萨米的视线忍不住跟随着他的眼睛看向了手中的卷烟。骨节分明苍劲有力,那修长的指尖撵着细细的烟草,仿佛正在制作着世界上最精致的工艺品,每一个动作都是艺术。

    隔壁那条道路还是十字路口处,传来了突突突的引擎声响,然后他就抬起了眼眸,平静,那是一双无比平静的眸子,甚至于太过平静,以至于那淡淡的涟漪都几乎察觉不到。他顺着声音看了过去,视线微微停顿了片刻,仅仅只是刹那,似乎就有些出神,就连手上的动作都不由停了下来。但,转瞬即逝,随即,眼睑就再次垂了下去。

    一切重新恢复波澜不惊的平静。

    萨米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不知道这场戏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蓝礼的表演应该如何形容,更不知道这一遍的拍摄和此前一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但那种强大的表演气场,却牢牢地抓住眼球。这一份能力,就足以让萨米屏息凝视了。

    表演本来就是一种看得见却摸不着感受得到却无法表述的艺术形式,有一种演员,仅仅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那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人挪不开视线,就连指尖和眉尾都是戏。这种强大的气场赋予了整个表演与众不同的魅力。

    眼前的蓝礼,就让萨米感受到了这种震撼。她竭尽全力瞪圆了眼睛,唯恐自己错过每一个细节。然后萨米就看到一个身影从眼前经过,她不由皱起了眉头,懊恼地瞪了过去,随即才发现,那个人居然是托尼,萨米差一点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站在旁边的贝蒂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视线里就可以看到托尼横穿过了片场,走到了摄影师的身边,然后直接从三脚架上把摄影机拿了下来,亲自扛到了肩膀上,一步一步地靠近正在表演之中的蓝礼。

    这,这不太合适吧?

    这场戏不是才五秒钟而已吗?这场戏不是开机的第一场戏吗?这场戏不是一个过渡作用的场景切换吗?这场戏不是一扫而过的简短镜头吗?为什么事情突然就变了模样?

    现在已经过去了约莫半分钟,但拍摄还没有结束?而且托尼还不满足,亲自扛着摄像机上前捕捉近景?不,已经不是近景了,眼看着托尼就已经贴了上去,近景变成了特写,而且还是三百六十度特写,这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拍摄一场转场的戏份,倒像是拍摄男主角首次隆重登场的戏份,又或者是情感大爆发的戏份,现场的情况着实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现在,拍摄的固有节奏完全被打破,蓝礼也好,托尼也罢,两个人都摆脱了剧本的束缚,也摆脱了预定的轨道,仅仅只是根据着自己的直觉走,指引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贝蒂的视线落在了不为所动的蓝礼身上,看着他卷好香烟,看着他叼起了烟嘴,看着他转身走向了教学楼,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她的脑海里没有剧本表演以及镜头的框架束缚,仅仅只是单纯地无法移开视线,在那个身影上,时光似乎停下了脚步,看似与世界融为一体,实际上却是格格不入,仿佛看到了自己。

    贝蒂不由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双眼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了悲伤,莫名地,眼眶就红了起来。这让她有些狼狈,慌张地低下头,然后用双手捂住了脸颊。可是溺水的窒息感却始终挥之不去,她放下了双手,再次抬起头来,看向了蓝礼,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好像就好像在那个男人身上,她可以寻觅到一丝安全感。

    所以,这就是托尼坚持由贝蒂饰演梅瑞狄斯的原因吗?

    她不是一名演员,只是一个真实地鲜活地挣扎在痛苦边缘的女孩,如同梅瑞狄斯一样。现在,贝蒂就感受到了梅瑞狄斯的状态,心绪无法控制地就被那个男人吸引,不是荷尔蒙的化学反应,而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同身受。在他的身上,她嗅到了港湾的温暖和祥和。就好像他能够理解她的痛苦一般。

    卡!托尼的声音远远地响了起来,但事实上,他已经追随着蓝礼进入了教学楼,脚步最后在那晃晃悠悠的大门门前停了下来。现在已经打破了原有的所有计划,剧组的工作人员全部面面相觑,不知道现在拍摄进展到了什么阶段,也不知道这到底是第几场戏,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托尼却没有理会剧组的一片茫然,甚至没有回到监视器旁边的打算,直接在教学楼门口的台阶坐了下来,打开摄像机,然后开始回放。

    整个剧组就这样被晾在了一边,没有下一步的指示,也没有进一步的口令,所有人都纷纷朝着剧务投去了征询的视线导演擅离职守的情况下,拍摄的任务又副导演负责,但剧组的运转则由剧务负责。

    杰瑞米马克斯(jereyarks)顿时就感受到了压力山大不知所措,因为他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拍着拍着,整个剧组的工作就变得荒腔走板起来,他也不知道现在托尼和蓝礼到底进行到了哪里。最为直接的办法就是,走过去询问托尼,但问题就在于,现在似乎不是最好的时机

    只见,蓝礼也再次走了出来,然后在托尼的身边坐了下来,凑了过去观看回放。两个人就像是高中生一般,凑在一起观看少儿不宜的录像带,然后息息索索地交谈起来,那专注而投入的神情,显然不允许其他人的打扰。

    于是,杰瑞米也是一脸懵逼。

    杰瑞米迟疑了片刻,和其他工作人员交换了一个眼神,面面相觑,而后看向了副导演小组,犹豫地询问到,要不,我过去问问看?这句话说的一点信心都没有,与其说是做出决定,不如说是硬着头皮,死马当活马医。但问题就在于,没有人能够回应他的请求,就连副导演们都是一脸的踌躇。

    杰瑞米握了握拳头,回想刚才第一遍拍摄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朝着教学楼走了过去。在众人好奇惊讶揣测的视线之中,杰瑞米就好像走向断头台一般,视死如归地迈开脚步,一段不到三十米距离的走道,即使脚步再慢,终究也有抵达的时候,然后杰瑞米就听到了激烈的争执声

    不,不,绝对不行!这是蓝礼斩钉截铁的声音。

    为什么不行?我需要捕捉到眼神里那种细腻的情感变换,如果仅仅只是采用中景和近景,你的表演几乎全部都流失掉了!

    累赘!你知道吗?这太累赘了!这场戏仅仅只是一个登场一个过渡一个转场,观众不需要那些累赘拖沓的镜头,仅仅只是一个中景,将整体的肢体语言捕捉到,这就足够了!至于那些表演细节,当做一个整体来观看,不要

    怎么可以不要!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你是演员,我才是导演,你必须听我的!我觉得这段戏必须留下来,剪辑一个十五秒的镜头,这没有任何问题。

    我告诉你,你会后悔的!如果剪辑镜头那么长的话,我的表演节奏就变得太慢了,你没有看到吗?刚才一些细节处理其实是有些过火的,我需要再收一收,如果你拉长时间距离的话,这会破坏整部电影的表演节奏。你不是王/家/卫,就不要使用这种情绪化的长镜头。

    谁说的!你的意思是,我不如王/家/卫吗?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杰瑞米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两个人就好像在斗鸡一般,针锋相对,那对话听得他不断冒冷汗,简直不敢相信,蓝礼就这样直冲冲地顶撞了过去,就犹如火山爆发一般,杰瑞米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成为炮灰。

    所以,他现在应该怎么办?落荒而逃?还是咬紧牙关往火山口撞?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如果蓝礼和托尼真的打起来了,那怎么办?如果他们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他成为了出气筒,那怎么办?

    你说得对。就在杰瑞米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就听到托尼的声音,话锋一转,整个人的气焰都平复了下来,杰瑞米只觉得自己下巴都要脱臼了,这又是什么情况?

    是的,你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要在这场戏上纠结太多了。就按照你说的,采用中景,然后切换两次镜头,不要一镜到底,将亨利的情绪捕捉到位就可以。至于细节,我们之后再慢慢雕琢。那么,我们再拍一遍?怎么样?

    好,那就再来一遍。

    杰瑞米,嘿,你来得正好,大家准备就位,刚才这场戏,我们再拍一遍。杰瑞米?

    哦,好,好!我知道了!



553 手忙脚乱
    超脱的拍摄总算是进入了正轨。严格来说,不能算是正轨,只能说正式进入了拍摄阶段,因为托尼的工作风格可以说是飘忽不定的,他们始终都不知道什么才是正轨。

    有时候,托尼非常严谨,对于光线角度镜头以及台词尤其是台词,提出严苛的要求,他不喜欢任何形式的自由创作,必须严格按照剧本的台词进行,就连一个词汇的同义替换,这也是不允许的。对于每一场戏都是吹毛求疵,精益求精。

    但有时候,他又非常散漫,拍摄到一半,突然就会停下来,然后把拍摄计划全部推翻,重头开始;对演员的表演风格和方式也没有任何要求,他甚至会给予演员足够的空间,让他们以不同的表演方式进行演绎诠释,然后挑选出最为合适的那一种。

    剧组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适应着托尼的工作风格,大家都在磕磕绊绊之中磨合前行,这导致拍摄速度始终提升不起来。

    这样的拍摄经历对于蓝礼来说是全新的,他从来不曾遇到过如此类型的导演,当然,他本身的拍摄经验就十分有限;但同时也是兴奋的,因为托尼不断在挑战着他的底线他的能力以及他的理解。

    第一天拍摄第一场戏的时候,最后蓝礼足足拍摄了五遍,不是因为出错,而是因为表演过程中的情绪始终在微调,始终在寻找着最为契合的节奏和模式,希望能够达到托尼所渴望的效果。难以想象,一个过场的戏份居然就拍摄了四遍,而且还是没有任何台词任何冲突任何爆点的一场戏。

    这种拍摄方式可以简单地称为:烧胶片。

    但显然,托尼对于浪费胶片这件事一点都不在乎,他要求的就是尽善尽美,不断反反复复地展开沟通,反反复复地自我检讨,不是为了追求完美,也不是为了寻找正确,仅仅只是为了寻找最为适合的。

    对于制片人来说,这可能是一场灾难;但对于蓝礼来说,这却是一个喜讯。如此简单的第一场戏,蓝礼却在不断返工,一点一点地打磨自己的表演细节,一点一点地推向自己的表演极限。

    作为导演,托尼将舞台搭建好,然后给予了蓝礼无限的自由,任凭他酣畅淋漓地发挥,而且还不断推敲琢磨,提出不同的要求,进行不同的尝试,真正地让蓝礼体验了一把花式表演的快感,将自己学习过的看到过的十八般武艺三十六般变化全部都展现了出来。

    这场毕业考试,真正地成为了蓝礼肆意发挥的舞台。

    不过,如此拍摄方式导致剧组始终处在一个不稳定的状态,有时候拍摄进度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天可以拍摄七到八组戏份,有时候却跌跌撞撞处处受阻,可能三天都拍摄不完一组戏份。

    当初确定合作意向的时候,托尼表示,这部作品的拍摄周期应该是在一个月左右。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一个不靠谱的玩笑话,倒不是说拍摄周期会更长还是更短的问题,而是托尼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杀青,这忽快忽慢摇摆不定的拍摄节奏,估计谁都无法断言,一个月之内是否能够结束所有拍摄。

    这几天,剧组就杠上了。一场公车的戏份,前前后后拍摄了三天,依旧没有任何进展,整个剧组的工作都陷入了停滞状态,剧组每一个人都处于脾气暴躁的状态,整个剧组就好像一个不稳定火药桶,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这场戏的拍摄难度本来就是上,几乎可以说是剧组开机以来最困难的一场戏。内容是亨利和艾瑞卡的第一次相遇。

    当天晚上,亨利陷入了失眠状态,始终无法入睡,于是他离开了家门,在外面闲逛散步了一会,再次回家的时候,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他那患有阿兹海默症的外祖父又一次把自己所在了卫生间里,拒绝出来,医院的护工束手无策,于是给亨利打电话,要求他前往医院处理。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亨利的母亲在家中的卫生间服药自杀,年仅七岁的亨利第一个发现了母亲的尸体,随后亨利的外祖父也亲眼看到了女儿的死亡,在那之后,外祖父就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始终认为女儿的死是自己的错,罹患阿兹海默症之后,他依旧念念不忘这件事。时常就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然后呼唤女儿的名字,试图抢在女儿自杀之前,挽回所有一切。

    这样的情况无比棘手,外祖父根本不听其他人的话,即使是亨利,他也必须耐心再耐心,花费一番大力气,才能一点一点地把外祖父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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