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七家d猫猫
亨利轻轻吐出了一口气,可是吐到了一半就卡住了,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没有吞下去,也没有吐出来,眉宇之间充满了疲惫,那重重的困倦拉扯着眼皮往下耷拉,然后他抬起了左手,穿插过发丝,将头发往后梳理,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连带着整个脑袋都往后仰,身体的每个细节都在写满了苦苦挣扎之后的疲倦,剩下的半口气长长地吐出来,整个肩膀都耷拉了下来。
那股如若千钧般的沉重将整个人都往下拉拽,眉梢和眼角泄露出一丝意兴阑珊的阴影,看似平静的眉宇却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灰色,如同漫长而无边际的雨季之中,被风雨打湿了一遍又一遍的白衬衫,那沉沉的深灰色从白色的底称里一点一点泛了出来,潮湿寒冷阴郁厚重。
强制性地试图抬起肩膀,但仅仅只是微不可见地抬了抬,仿佛可以看到那无形的重量宛若泰山一般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将地心引力的作用放大了十倍百倍,肩膀的线条就这样垮了下来,愣愣地呆坐在原地。
双眼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无神地看着正前方,那深褐色的瞳孔泛起了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微蹙的眉宇痛苦地挣扎着两下,那种绝望的折磨和煎熬在眼睛深处汹涌沸腾着,如同置身于地狱炼火的炙烤之中般,那深入骨髓的痛楚正在疯狂地舔舐着灵魂,一点一点地撕扯成为碎片,肉眼似乎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化为灰烬的过程,绝望到了极致,疼痛到了极致,以至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毫无预警地,那撕裂般的痛苦和无边无际的绝望碰撞在了一起,一抹泪光就在眼底深处闪过。亨利急忙地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珠悬挂在长长的睫毛之上,没有落下,折射出公车里晃晃悠悠的光芒,撒下一片心碎。
即使没有睁开双眼,那微微纠缠在一起的眉毛也还是透露出浓浓的煎熬,隐忍的苦涩和压抑的痛楚在翻涌着。
他咬紧了牙关,似乎正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脸部线条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凛冽之中透露着萧索,但忍耐到了极致,泪水还是从紧闭的眼缝之中滑落下来,一个刹那的崩溃,胸腔里传出了闷闷的哭声,死死地压在了喉咙之下,却还是泄露出了一丝闷哼,那种隐忍那种压抑那种收敛透露出来的绝望,在轻轻抖动的嘴角氤氲了开来。
压抑,压抑,还是压抑,竭尽全力的压抑却依旧无法阻止那跌落黑暗深渊的坠落,自由落体的巨大拉扯,蛮不讲理地摧毁了所有的控制。
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滑落,即使闭紧了双眼,即使咬紧了牙关,即使握紧了拳头,依旧无法阻止泪水的往外汹涌,可是整个哭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细细的呼吸声似乎都消失不见,只有那滚烫的泪水在持续下坠,无声的呐喊,无声的控诉,无声的嘶吼,勾勒出无止境的绝望。
他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原地,静静地哭泣着,仿佛可以清晰地看到所有的防线所有的盔甲所有的外壳全部分崩离析,那晶莹泪光之中折射出来的支离破碎,犹如天崩地裂。
安静,周围一片安静,只有公车的引擎声在深夜里低低地响动着,可是却有一个人的世界正在土崩瓦解。
这着实太过残忍,以至于让人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
杰瑞米彻彻底底呆愣住了,在思想意识到之前,泪水就已经模糊了视线,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擦拭掉水渍,掩饰自己的狼狈,泪水就已经烫伤了他的手背。抬起手来,满脸都已经湿润。他张了张嘴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愣在原地,仿佛失去了对情感的控制,也失去了对情绪的触感,木然地站在原地,痛哭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泣,但泪水就是停不下来。
如此画面,着实太过于心不忍,苦涩得喘不过气来。
那犹如火山爆发一般的情绪在不动声色云淡风轻的表演之中,却迸发出了山呼海啸排山倒海的震撼。整个片场,鸦雀无声,那股蔓延开来的静谧,仿佛拍打在悬崖峭壁上的巨浪,一浪高过一浪,让人恐慌,让人煎熬,更让人绝望。
呼吸,深深地呼吸,汹涌的情绪似乎在刹那之间就平复了下来,那双眼睛终于再次睁开,深褐色的眸子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深不见底,泛起了阵阵涟漪,苦涩后悔自责痛楚哀伤孤独落寞等无数的情绪,却都无法准确表达,只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汹涌着错杂的情绪,一步一步迈向绝望。
他大口地呼吸了一次,可是所有的氧气却都堆积在喉咙里,根本吞咽不下去,灼热的肺部开始燃烧,然后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昏天暗地,就好像要把整个肺部都咳出来一般,然后把勉勉强强建立起来的壁垒再次推翻摧毁,每一次咳嗽,滚烫的泪水就开始决堤,几乎要烫伤脸颊,却根本停不下来。
他只能是握紧了拳头,紧皱着眉头,呼吸着,大口呼吸着,那大汗淋漓的脸颊泛起了一丝病态的红润,犹如涂抹了胭脂一般的唇瓣勾勒出一抹死神的妖冶。然后他就这样有气无力地耷拉下了脑袋,抽空了灵魂一般,跌坐在椅子上,那捆绑住脚踝的绝望朝着无底深渊飞速降落。
自由落体的冲击和速度开始加速毁灭的脚步,残破不堪的灵魂此时已经千疮百孔,就连眉宇之间的最后一抹坚持都在消散着。然后,他就松开了双拳,不再坚持,不再抵抗,不再努力。
绝望的尽头,是放弃,还是接受?
560 深厚功底
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是放弃的唏嘘,还是接受的麻木?也许二者兼有之。
真正的绝望,就像是一场溺水,被困在一片深邃的蓝色之中,泛着阳光的水面就在头顶,但双手和双脚却不再划水,只是静静地感受着空气一点点从肺部里消失的灼热痛感,然后一点一点地远离水面,朝着更加浓郁的黑暗沉没。
过程缓慢而平稳,没有任何波澜,也没有任何挣扎,也许是一秒钟,也许是一世纪,当肺部再也搜索不到氧气,充斥着冰冷的湖水,当视线再也搜索不到光明,黑暗牢牢包围,突然之间,一根线断了,一切就结束了。毫无预警地。
亨利陷入了绝望,他试图抑制住自己崩溃的哭泣,他试图远离世界的嘈杂,但胸口的刺痛却依旧无比清晰,依旧真实而锐利地提醒着他:即使变成了行尸走肉,但他依旧活着。
耳边的声音也是如此清晰。酒鬼那含糊不清的呻/吟声,公车那沉闷回荡的引擎声,高跟鞋那琐碎尖锐的摩擦声,混杂在深夜的轻风吹拂之中,不断在耳膜之上回响,肮脏廉价恶俗丑陋粗鲁原始真实,仿佛沾满了白色黏液的垃圾堆,苍蝇们嗡嗡作响地上下飞舞着,粘稠的液体呼啦呼啦的上下闭合,牵扯出令人作呕的细丝。
亨利不想要理会,他拒绝理会,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正前方,伤痕累累的灵魂正在苦苦寻觅着喘息的缝隙,然后耳边的呻/吟声突然达到了顶端,似乎终于释放了出来,然后就听到那恶狠狠的声音传了过来,把臭钱都叫出来!
那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凶狠而粗鄙,那历经风尘的低俗泛起一股浓浓的恶心。亨利条件反射地投去了视线,不是因为好奇,仅仅只是对声音做出了反应,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瘦小而稚嫩的身影
她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身体都还没有发育完全,干煸的曲线空荡荡地挂着一件黑色蕾丝吊带内衣,下半身穿着一条破旧的黑色网袜和廉价的塑料钻石高跟鞋;稚嫩的脸庞依旧带着婴儿肥,白皙的皮肤却掩盖在了那劣质的粉底和鲜红的口红之下。
她还未成年,她是/妓/女。她,是一名雏/妓。
那还没有来得及长大的灵魂,却迫不及待地过着三十年后的生活,严重的违和感就好像是楚门的世界一般,将荒诞的现实演绎成为了喜剧,这让亨利的嘴角勾了勾。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嘲讽的微笑,但笑容却变成了一抹浅浅的弧度,停留在了嘴角,因为,她转过头来了。
艾瑞卡察觉到了一个平静却灼热的视线投射了过来,她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就看到了那双深邃的眸子,没有特别的情绪,只有浓得化不开的灰色,隐隐约约可以窥见一抹痛苦和悲伤,在轻轻的挣扎着,那俊朗的眉宇犹如午夜十二点的阳光,稀薄而恢弘。
萨米愣住了。这不是剧本的情节。按照剧本来说,她此刻不需要转头,而是专心致志地向酒鬼追讨着报酬。但,她感受到那深沉的视线,几乎是物理反应式的转过头去,等转过头,她就后悔了,难道因为自己的过错,这一次拍摄又要停下来了吗?
但随即萨米就看到了那双眸子。脑海里现实的外衣渐渐褪去,她沉浸在那双眸子之中,捕捉到了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痛苦和悲伤,那苦苦的折磨仿佛狂风骤雨一般,撕扯着那英挺俊朗的眉宇,隐忍到了极致的哀伤渐渐地一点一点浓墨般的绝望。狠狠地,狠狠地戳中了她的内心,柔软的,坚强的,全部支离破碎。
眼底的情绪不由自主就流淌了出来,这不是表演,而是真实。
在大脑思考之前,她就顺势地露出了牙齿,凶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就好像在示威一般。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了,她也浑然忘记了自己是萨米还是艾瑞卡,只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如此举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随即,她就不再理会对方,转过头,看向了眼前的顾客,神情凶狠地犹如鬣狗,露出了不太整齐却依旧洁白的牙齿,展示着自己的威势,听见了吗?把臭钱交出来!比起那个男人来说,眼前的这笔酬劳更加重要。服务已经完成,交易自然也要完成。
笑容停在了亨利的嘴角,他看到了那双眼睛。
清澈却世故,倔强而锋利,不羁又脆弱,她严严实实地试图保护自己,然后披上了沧海桑田的外衣,满不在乎地对抗着世界,横冲直撞地撞个头破血流,却不是为了逃出去,也不是为了梦想希望或自由,仅仅只是为了活下去。
那隐藏在眼神背后的茫然和脆弱,着实太深,也许,即使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在这个天寒地冻的世界里,她没有心思考虑其他,活下去,坚强地活下去,不折手段地活下去,这才是唯一的重点。
那些鄙夷的挑剔的嘲讽的居高临下的视线,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就好像茫然和脆弱无法让她填饱肚子一样。于是,她扬起了嘴角,仿佛才嘲笑着亨利的自以为是,然后转过头去,不以为然。
这就是社会的未来,这就是下一辈的现状。在这个残破不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似乎从来就不存在着未来。
一股尖锐的刺痛狠狠地钻进了亨利的心脏里,那因为绝望而渐渐开始变得僵硬的心脏里,可是心脏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一片冰冷,那漫天边际的冰冷似乎正在加速僵硬化的过程,满嘴苦涩泛起的涟漪,让绝望的滋味一点一点地变得越发清晰起来,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承受着。
那稚嫩的脸庞根本没有发现到亨利的沉沦,她依旧执着于自己的服务费,提供了服务,自然就要有所回报,她狠狠地砸向了酒鬼的大腿,赶快把臭钱都交出来!
什么?酒鬼已经醉得迷迷糊糊了,即使是片刻的欢愉,也无法唤醒他。就如同这个沉睡的社会一般。
你以为我喜欢你吗?快点把臭钱交出来!她依旧在尖锐地嘶吼着呐喊着,用尽全身的力气,那股为了生命而豁出去的魄力令人动容,她张牙舞爪地挥舞着双手,试图在酒鬼的身上寻找到自己的酬劳,哪怕仅仅只是几美元而已,现在!
酒鬼终于从酒精的麻木之中清醒了过来,仅仅只是片刻而已,抬起右手就重重地给了眼前的雏/妓一记耳光,那甩出去的力道着实太过凶猛,以至于她直接摔倒在地上,满嘴都是鲜血。
计划之外,再一次计划之外。可是这一次萨米的大脑却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的慌乱,她可以清晰而准确地感受到那平静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肩头。
按照剧本来说,她应该站起来,然后居高临下地打量亨利,用眼神开始挑/逗对方。她有些担心,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挑/逗。但这一刻,她却根本不需要思考,也无法思考,那平淡无奇的视线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牵引着她。
她想起了化妆师的话语。于是,她抬起头来,顺应着生理反应的条件反射,迎向了那双视线,那深邃而错杂的视线狠狠地刺痛了她的脆弱,嘴角的隐隐作痛在那灼热的眼神之下开始汹涌翻滚,一股难以控制的情绪汹涌上来,眼睛里写满了怨毒和嘲讽,似乎在说:我很狼狈吗?你看得开心吗?那么你觉得如何呢?你是不是应该交钱呢?毕竟,表演都是要收费的呢。
那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神夹杂着委屈不羁愤怒嫉妒憎恨讥笑奚落和冷漠,仿佛倾盆暴雨一般,朝着亨利宣泄而下。那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那是一个被困在地狱里的灵魂,那是一个因为看不到明天而选择放逐自我的灵魂,那是一个痛恨社会仇视他人的灵魂。
在这一刻,她不是萨米,她是艾瑞卡。他不是蓝礼,他是亨利。在那双眼神的注视之下,她不由自主地就抬起了下巴,轻蔑而挑衅地投去了视线,那种冲动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只想要酣畅淋漓毫无遮掩地宣泄下来。
亨利安静地坐在原地,没有惊讶,没有错愕,没有惶恐,只是那漫天漫地的灰色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身上残留的最后色彩。
多么荒谬,又多么可笑。这样的灵魂,却仅仅只有十二三岁,那稚嫩到青涩的脸庞甚至还没有能够褪去孩童时的奶气,不和谐的矛盾,让所有一切都变得荒诞不羁起来,就好像百年孤独里那个畸形而魔幻的社会,让人分辨不清楚,到底是虚构,还是现实。
绝望的尽头,亨利选择了接受,接受现实。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却再也无法激起任何涟漪,因为灵魂已经破烂不堪,疼痛神经已经超过了承受的极限,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也感受不到任何怜悯,更感受不到任何希望,于是,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那双眸子,波澜不惊,由内而外渗透出淡淡的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艾瑞卡嗅到了那冰冷而脆弱的气息,她意识到,这是一个猎物。
561 演技震撼
猎物。
这个词窜入大脑里的时候,萨米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是那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却让大脑彻底冷静了下来,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着一根无形的绳索,拉扯着她前进,再前进,剧本的内容已经化为了身体的本/能,牢牢地烙印在灵魂深处,她就这样毫无阻碍地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个属于亨利的世界
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泪流满面双目泛红眉眼倦怠的脸孔,那隐藏在睫毛之后的眼神看不清楚,只能从脸颊的狼狈上捕捉到一触即碎的脆弱。那股浓郁的悲伤已经化作了实质性的冰冷,一波接着一波翻涌了起来。
可是隐藏在冰冷背后的绝望,却让她的心脏开始跳动起来,噗通,噗通,仿佛两个人的血脉相连,踩在了同一个节奏上,就连灵魂都开始交融起来。但内心深处的恶魔却开始说道:没有人值得相信,没有男人可以信任,他们都是一样的,所有都是,男人对她来说,仅仅只是赚钱的工具,是自己赖以求生的猎物。
于是,艾瑞卡轻轻咬了咬下唇,然后抬起食指,将嘴角渗出来的血液擦拭干净,那双硕大明亮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这个男人。没有假装楚楚可怜,但柔弱的眉宇无辜的眼神和红艳的嘴角,却已经是天然的弱者,将自己的弱势地位展露无遗。
眼波流转,艾瑞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男人。视线落在了公车那肮脏的地面上,没有再抬起,看着那双蹭光发亮的皮鞋,细细地开始思索起来,刚才那个赖账的酒鬼那个甩耳光的酒鬼,转眼就已经抛在了脑后,她想着,也许可以在这个男人身上,捞到今晚的第一桶金,那么,她到底应该卖一个什么价钱呢?
这样道貌岸然的绅士,往往是更加可怕的禽兽,而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完美形象,也愿意出更多的代价。
艾瑞卡不由有些期待起来,她悄悄地抬起眼角,用视线余光去打量男人的眼神他看到一个如此柔弱无助的自己,而且如此娇嫩可人的自己,怎么可能不动容?
但,艾瑞卡失望了,视线余光仅仅只捕捉到一片麻木,泛着阵阵冰寒和凛冽,悄无声息地将两个人的距离拉了开来,那一双逐渐舒展开来的眉宇平静而坦然,那一双隐藏在泪光和睫毛之后的眼眸深邃而寂静,整张脸孔看不出任何特别的表情,甚至就连悲伤都没有,这与满面泪痕对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那股犹如出釉的云彩般的沧桑,让人心酸。
艾瑞卡连忙垂下了眼眸,收拾起了思绪,暗暗握了握拳,责备自己的走神。然后重新站了起来,随意地拍了拍沾满灰尘的部位,脑海快速运转起来。至少,他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性,也没有任何尖锐感,那疏离的冷漠是如此柔和,仿佛冰岛之上积累了数亿年的冰层,外表的透明一点一点渗透到内部核心,转化为湛蓝色,原本以为会寒冰刺股,但入手却是一片柔和。
艾瑞卡感觉浑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呻/吟着控诉着,那无处不在的伤痛让她几乎难以忍耐地弓下了背部,但她却不能就此放弃,于是双手抓住了扶手栏杆,咬紧牙关重新站直身体,然后顺着公车的摇晃而轻轻摇摆着身体,展示自己微微显露的腰部和廉价布料超短裙包裹着的臀部,微微耷拉下来的脑袋由下往上地打量着对方,嘴角勾勒出了最灿烂的笑容,视线慢慢地慢慢地在对方的脸庞之上打转,欲语还休的暧/昧着实再明显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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