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戏骨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七家d猫猫
来到剧组十五分钟之后,在剧务杰瑞米马克斯的指引下,保罗这才找到了正在教室里面剧本的蓝礼。不过,没有时间上前打招呼了,因为下一场戏就即将开拍。
保罗发现,拍摄商业电影和拍摄艺术电影,蓝礼的准备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当初在速度与激/情5剧组的时候,蓝礼也会花费大量时间剧本,但相较而言,他花费了更多时间在沟通上,与对手戏演员的沟通对武术指导的沟通与摄影师的沟通与导演的沟通,他对于镜头的剪辑和定位有着十分敏锐的触感,这使得他在拍摄开始之后,能够迅速进入状态。
但今天在拍摄超脱的片场,蓝礼从头到尾都在反复地剧本,而且还放声朗读剧本,甚至还要求内森和他进行剧本的对话,另外还花费了不少时间在思考上,来来回回地琢磨接下来这一场戏的每一个部分。全情投入,甚至可以说是浑然忘我。
保罗觉得这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不理解,因为剧本的内容就是有限的,即使再多遍,那些字体和内容也不会有改变。当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演天赋着实有限,他的不理解着实正常。他不由想起以前在洛杉矶接受表演课程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传统学院派的表演,对于剧本功底的要求是十分严苛的
他们不仅需要剧本背诵剧本,还需要了解剧本。筹备一出戏剧的演出之前,仅仅是剧本这一个工序,就包含了背景调查资料收集角色解读以及自我定位等等多个环节。
剧本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切表演的根源,这也是英国电影总是容易出优秀剧本的重要原因之一。相反,现在在好莱坞,优秀的剧本往往是架构和故事取胜,但在台词方面的功底却几乎消失殆尽,又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过。
所以,蓝礼是学院派出身的吗?
思索之间,保罗就看到了浑身邋遢的托尼凯耶大步大步地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挥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场记就一溜烟跑到了摄像机的正前方,整个剧组的声音瞬间消失,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投去了视线。
不由自主地,保罗也屏住了呼吸。
正当场记准备打板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推开了教室门,探出一个脑袋,打破了那蓄势待发的架势,不少人都重重吐出一口气,发出了低低的惊吓声。那是一个女生,顶着一头毛茸茸的黄头发,生涩地朝着大家点头示意了一下,表达了歉意,然后一溜烟地小跑到了蓝礼的面前,低声交流了起来。
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脸孔,保罗从来没有见过,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旁边的工作人员开口解释到,那是贝蒂,接下来这场戏就是她和蓝礼的对手戏。保罗恍然大悟,视线余光瞥了瞥站在不远处的托尼,却发现导演根本满不在意,正在和剧务确认着什么细节。
这种拍摄氛围还真是轻松自由,只是,开拍之前的最后时刻,贝蒂找蓝礼有什么事吗?
蓝礼也有同样的疑问,但他却没有着急,只是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贝蒂凯耶。虽然他和贝蒂不算是朋友,在拍戏之外,两个人几乎就没有交谈过,但从平时的蛛丝马迹就可以看得出来,贝蒂是一个内向而文静的个性,不是情非得已的话,贝蒂甚至不会主动找他说话,更不要说在正式拍摄之前打断节奏跑进来了。
贝蒂紧紧咬住了下唇,看着眼前的蓝礼,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贝蒂不是一名专业演员,准确来说,她对表演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父亲赶鸭子上架,她永远都不会站到摄像机镜头前面。她可不认为,有人想要看到她肥胖地身躯出现在大屏幕上,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自从超脱开机以来,贝蒂几乎把新手能够犯的错误全部都经历了一遍,即使是一场最简单的戏份,没有任何台词,她都可能出错,这也让她越来越紧张。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越出错就越紧张,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一场戏最基本的都要拍摄三次以上。
就连简单的戏份都如此了,今天这场戏就更加让贝蒂紧张,由于太过紧张,从五天前开始,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反反复复地着剧本,每一次,她都会感觉到一阵反胃,只是想要呕吐,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这场戏是整部电影里,梅瑞狄斯情感最汹涌最饱满最释放的一场戏。梅瑞狄斯在犹豫踌躇了许久之后,决定寻求亨利的帮助,就好像溺水者一般,抱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但她却被拒绝了,而且还被另外一名老师莎拉窥见。羞愧难当的梅瑞狄斯彻底崩溃,落荒而逃,最终走上了自我了结的不归路。
在这一场戏之中,梅瑞狄斯从羞涩到哀伤,再到迫切,最后崩溃,情感的跌宕起伏就如同世界末日一般,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贝蒂担心自己会搞砸,不对,她知道自己会搞砸,也肯定自己会搞砸。所以,她需要一点帮助。着实讽刺,不是吗?梅瑞狄斯需要亨利的帮助,而她则需要蓝礼的帮助。
我贝蒂才刚刚开口,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刚才托尼在这里,她不敢开口,现在只有她和蓝礼,她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壮壮胆,贝蒂抬起头看向了蓝礼,然后就看到了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深邃而明亮,写满了专注和真诚,回想起之前蓝礼指导萨米表演的事,稍稍得到了一些勇气,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演。我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场戏真的太困难了,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
蓝礼抿了抿嘴,眼神流露出了一丝思索,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沉声问到,你知道梅瑞狄斯为什么来找亨利吗?
贝蒂耸了耸肩,寻求帮助。
如果你要寻求帮助的话,你会找谁?我是说,现实生活里。蓝礼的提问让贝蒂沉默了下来,紧紧地闭着嘴巴,避开了视线,拒绝沟通,蓝礼却也不在意,接着说道,对于梅瑞狄斯来说也是如此,寻求帮助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我们需要承认自己软弱,承认自己无助,有时候,还需要敞开心扉,将自己最柔软的部分展示出来。
贝蒂缓缓地抬起视线,用余光瞥了瞥蓝礼,小心翼翼地摸索着蓝礼的表情。
梅瑞狄斯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找到了亨利,开口求助。不仅因为她相信亨利,还因为她在亨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蓝礼继续说道,那循循善诱的话语让贝蒂插话嘟囔了一句,而且她喜欢上了亨利。
蓝礼露出了一抹微笑,肯定地收了收下颌。这是贝蒂对梅瑞狄斯的角色解读,不是蓝礼的,这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说明贝蒂和梅瑞狄斯产生了共鸣。托尼当初选择这些学生演员,全部都从本色出发,不需要他们精湛的演技,他们在镜头面前做自己就可以了。显然,贝蒂也是如此
但亨利却拒绝了。蓝礼没有说的是,亨利现在是自身难保
经历了艾瑞卡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在努力地和所有学生保持距离;在梅瑞狄斯过来找他之前,亨利的外祖父去世了,关于母亲的秘密也彻底揭开,他深深地陷入了悲伤的泥沼之中,无法自拔。这一次,不仅仅是绝望,还有悲伤和孤单。所以,他没有办法帮助梅瑞狄斯,他在逃避着,他在后退着,也在拒绝着。
对于梅瑞狄斯来说,这是她鼓足了无数勇气的一步,同时也是最后的救命稻草。蓝礼轻声说道,作为演员,他过整个剧本,分析过每个角色,所以,他知道,可是亨利却不知道。
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贝蒂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悲伤汹涌上来,她直接捂住了嘴巴,强忍着情绪,不让自己崩溃,然后点点头,试图说点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转过身,离开了教室,然后走廊里就传出她的声音,我准备好了。
572 得心应手
亨利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翻阅着学生的作业,左手支撑着脑袋,摊开的手掌遮挡住了大部分脸孔,指尖若有似无地在太阳穴和眉尾指尖游走,隐隐可以看见绷紧的指尖正在轻轻揉着太阳穴,眉宇之间的疲惫和无奈犹如滴入清水之中的浓墨,缓缓晕了开来。
翻阅着作业的右手突兀地停下来,又翻回了前面的页面,刹那间失焦的眼神再次回过神来,继续专注于作业之上,然后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开门的琐碎声响,这让亨利抬起头来,左手滑落到了下颌的位置,视线没有遮掩地看向了门口。
是梅瑞狄斯。
嗨,巴特先生。
嗨,梅瑞狄斯。亨利扯了扯嘴角,以微笑迎接了梅瑞狄斯的拜访,你还好吗?
梅瑞狄斯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姜黄色信封,轻手轻脚地把教室门带上,迎向了亨利注视自己的视线,不由就垂下脑袋,避开了视线,抬了抬手歪了歪头,试图掩饰自己的生涩和紧张,却根本没有发现自己同手同脚,很好,我很好。她乖巧而拘谨地站在了教室门口,不敢靠近,举起了手中的信封,怯生生地说道,我为你制作了一张照片。
亨利这才留意到梅瑞狄斯的疏远,招了招手,语气和善地说道,过来。视线瞥了一眼放在面前的作业,快速地用笔划了两条线,而后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看向了慢慢靠近的梅瑞狄斯,你真的制作了?
是的。梅瑞狄斯捕捉到了亨利嘴角那淡淡的笑容,浅浅的弧度却带着一股温暖。羞涩之余还有些紧张,低头轻笑了起来,几乎用气音回答了亨利的问题。
看着亨利接过了信封,梅瑞狄斯的脚步往前走了走,又退了退,但最后还是走上前了两小步,站在亨利的侧边,偏头看着亨利从信封里抽出了自己的作品,焦躁而忐忑地摆弄着手指头上的戒指,嘴巴因为紧张而变得干涩起来,不断地抿着自己的唇瓣。
亨利用双手拿着梅瑞狄斯的整副作品,目光深邃而专注地凝视着。这是一副摄影作品,左边是一个空荡荡的教室,右边则是他的半身像,却没有脸孔,就这样空洞地注视着空教室。黑白的色调冰冷而厚重,泛起一股内心的悲凉和落寞。
亨利的视线不由就微微深了深,眉宇之间的悲伤稀稀落落地洒在了眼眸深处,哇哦。他低低地感叹了一声,但眼神却始终不曾移开,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摄影作品。艺术之所以如此重要,就是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折射了每个人的内心,绘画摄影电影音乐都是如此,创作者是如此,欣赏者也是如此,不同的内心,在同一幅艺术品里,折射的却是不同的深度和内容。
真的很美。亨利低声感叹到,那沙哑低沉的嗓音在喉咙深处回荡着,真的很有才。他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般,由衷地发出了赞赏,耳边传来了梅瑞狄斯那羞涩却雀跃的声音谢谢,这才打断了亨利的思绪,抬起头来,微微蹙眉,眼神里流露出了疑惑,你进行创作很长一段时间了?
梅瑞狄斯害羞得不知所措,挠了挠头,即使一直压抑着,嘴角还是无法控制地大大上扬起来,笑意深深地落入了眼底,从小时候就开始了。梅瑞狄斯低着头,下巴几乎就要贴着胸口了,即使咬住了下唇,还是没有能够抑制住勾勒起来的嘴角。
亨利愣愣地看了看梅瑞狄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却增添了一抹落寞,心有戚戚地垂下视线,看着手中的作品,一张空白的脸,站在一个空旷的教室里。他的眼神渐渐变深,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轻声询问到,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吗?梅瑞狄斯?
那双深邃的瞳孔却在一点一点消散,如同手中的照片一般,脸孔正在消失。
梅瑞狄斯听到这句话,羞涩而慌张地避开了视线,仿佛自己内心的少女想法被窥见了一般,连忙退后了两步,双手局促而拘谨地抓住自己马甲外套的下摆,犹如少女一般轻轻摇晃着身体。但随后,她就渐渐愣住了,亨利的侧脸落入眼中,那股老无所依般的寂寞和哀伤在静静地流淌,她的情绪也不由沉淀了下来,她的视线就这样注视着亨利,安静地注视着。
我也不知道我眼中的你是什么样的梅瑞狄斯停顿了片刻,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不由自主地,她的视线也跟随着亨利一起落在了自己的作品上,这只是我对你现状的一点想法。梅瑞狄斯回忆起了自己创作的过程,你是否想过,老师们在校园之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现实生活中。
亨利将手中的作品放了下来,缓缓地靠向了椅背,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有意无意地拉开了他和梅瑞狄斯之间的距离,我猜是的。这个教室在你的眼中是真实的吗?
梅瑞狄斯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顿了顿,然后就看到亨利抬起视线来,两个人四目相接,这唤醒了梅瑞狄斯的回忆,慌张地解释到,我在学校附近观察你她的话语稍稍有些迟疑,但还是顺着说了下去,你看起来总是如此悲伤。
亨利嘴角轻轻往上一扬,展露了笑颜,但舒展的眉宇和深邃的眼眸,却漂浮着一层清冷的薄雾,那寂寞的哀伤在笑容之中越发让人心疼。
梅瑞狄斯试图开口,却发现自己莫名地哽咽了一声,眼眶微微泛红,她狼狈地回避开了亨利的视线,耸起了肩膀,迟迟没有放下来,好像在表示着自己的无奈,也好像在建立自己的防御机制,可能梅瑞狄斯的话语有些说不下去,声音也小了下来,仅仅只是在自言自语,可能你的生活不太顺利吧。
那感同身受的痛苦让她的话语变得支离破碎起来,近乎呢喃。她悄悄地用视线余光看着亨利,下唇因为牙齿太过用力而开始泛白起来,谨慎,忐忑,犹豫,不安,踌躇,紧张,却又带着一股渴望,那强烈的情绪让她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如果你想找个人倾诉
后面的话语就这样消失在了喉咙里,甚至可以隐隐听到那因为害怕失去因为害怕暴露而导致的哭腔。
亨利抬起了视线,细细地打量着梅瑞狄斯,嘴角那苦涩而心酸的笑容又往上扬了扬,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眼底闪过了一丝善意的笑意,然后他站了起来,保持着他和梅瑞狄斯之间的平等地位,即使他挺拔的身高远远超出了梅瑞狄斯不止两个头,但他的视线却放在了和梅瑞狄斯相同的高度上。
亨利试图靠近梅瑞狄斯,但脚步顿了顿,还是往后退后了小半步,保持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垂下头,细细地思考着,细细地咀嚼着,然后将眼底的错杂情绪全部掩去,重新恢复了一贯的疏离和淡然,这才再次抬起头来,梅瑞狄斯?
是的,先生。梅瑞狄斯仰起头,满眼仰慕而亲近地看着眼前的老师,一点一点地搜索着那眉宇之间的神色。
亨利抬起手来,试图去揉一揉太阳穴,但停在了半空中,戛然而止,因为他意识到了这样动作所泄露的脆弱和沉重,轻轻吐出一口气,亨利认真地说道,你需要找个人倾诉吗?
梅瑞狄斯的鼻头一酸,眼眶开始泛红,声音轻轻颤抖着,她用力点了点头,是但声音却变得支离破碎起来,恳切地绝望地说道,你可以和我谈谈吗?
亨利轻轻合上了双眼,掩饰着自己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悲伤和痛苦,然后点点头表示了肯定。
梅瑞狄斯有些迫切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却看到亨利的上半身僵硬了起来,他没有闪躲开来,但后背的肌肉却冰冻僵硬,物理空间的缩小,却带来了精神空间的扩大,那种无法逾越的疏离犹如一道看不见的墙壁,启动了防御机制。
他不是冷漠,更不是冷血,而是害怕,是恐惧,是退缩,是担忧,是绝望。他就是好像一个绝望的深渊,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粉身碎骨,他试图帮助其他人,却总是毁灭得一干二净。他不想要摧毁梅瑞狄斯。
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梅瑞狄斯却没有发现,和你谈话的时候,有种被你看穿一切的感觉。梅瑞狄斯的双眼微微泛红,噙着泪光,泛着浓浓的鼻音说道。那股哀伤和绝望,倒影着亨利的灵魂。
亨利快速地垂下了眼帘,那一闪而逝的微光将所有情绪都吞噬,他轻轻点点头,轻声说道,我的确看到了你。梅瑞狄斯。正是因为他看到了梅瑞狄斯,看到了那满身疮痍的灵魂,所以他必须保持距离,你想去和派克医生谈一谈吗?
哦,拜托。梅瑞狄斯失望了,这不是她要的答案,因为愤怒,因为着急,她不由跺了跺脚,然后又往前走了一小步,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不经意间泄露出来的负面情绪,正在熊熊燃烧,你不要和我提心理咨询师的事!
亨利连忙举起了双手,表示投降,安抚着梅瑞狄斯的情绪,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试图回避开视线,却知道这不是明智的选择,犹豫踌躇之间,他依旧注视着梅瑞狄斯,身体却开始往后靠,抵住了黑板,坐在了椅背上,将两个人的距离再次拉开。
我能做什么呢?
573 情绪牵引
我能做什么呢?
这是伸出援手的话语,但亨利的身体却拉开了距离,矛盾的做法在他的眉宇之间拉扯出一丝痛苦和挣扎,平静的面容之下却有着惊涛骇浪,仿佛就连穿过窗户洒落下来的阳光都变得清冷起来。
梅瑞狄斯愣愣地看着亨利,绝望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一点一点地往死亡深渊里拖拽,在放弃之前,她呼喊出了声音,从内心的最深处,正如你所说,我们出生在这样的社会上,一无所有,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感叹生活的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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