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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按摩师手记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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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做按摩
五初次做按摩
有句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吴姐对我语重心长的卧谈会,就给我这种感觉。我仿佛在迷路的时候看到了路标,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前程似锦的未来在向我召唤。人在面临生存困境的时候,还能有多少理智的选择?吴姐对我说:“小静,你的身体条件多好啊!脸俊,胸挺,皮白,眼水灵,不当按摩女,真是可惜呢。”吴姐的话,无形中增强了我的信心,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我生来就是当按摩女的料,我要是再犹豫,那就是执迷不悟了。我当时是多么兴奋和感激!后来,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我才醒悟,吴姐对我的这番洗脑,实际是对我的一种误导,也是一种戕害!
我又去海天堂桑拿城上班了,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但如果前面没有草,回头草也要吃的,不是吗?小琴和阿兰她们,对我依然很客气。田经理警告我说:“下次你再擅自离开,要罚款一万元!听明白了吗?”我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说道:“上次我有事,忘了请假了。”田经理说:“在这里好好干,有你好处的。”我想,既然豁出去来这儿上班,我一定会好好干的,谁不想多挣点钱啊?
跟着阿兰进了更衣室,她交给我一把钥匙,指着一个柜子说:“这个衣柜以后就归你用了。”我换了工作服后,阿兰笑着说:“今天你要正式上岗了,别紧张,要学会随机应变,客人需要什么服务,你要尽量满足他们,千万不能发生争执,有你不懂和不会的地方,你可以向客人推荐别的服务项目,不要告诉他们说你不会,平时可以多向姐妹们学着点。还有,你那个胸罩,在穿工作服时,尽量把它取下来。你不戴胸罩,显得更性感。”我点点头,也没多想,既然来了,也不怕了。
阿兰给我简单介绍了二楼的工作人员的情况,以及几个基本服务项目的简单技能,什么踩背、敲背等等。二楼是男士洗桑拿的地方,负责接待的一律是小姐。这二楼的小姐,就有二十几位,看样子竞争也蛮激烈的。刚开始营业,来的客人还不多,我有空和几位闲着的服务员聊天,认识了阿芳、阿玉、阿梅、阿春等姐妹,知道她们来自不同的省份,以四川、湖南和安徽为多,也有苏北来的,但没有本地女孩。在找工作的十多天里,我对南浔的娱乐行业有了初步的认识。这个位于苏浙交界处的小镇,娱乐服务行业的兴旺发达,一点不比大城市逊色。夜幕降临后,遍布大街小巷的洗头店、足浴房和娱乐城,灯光迷离,里面穿着暴露的小姐那暧昧的神态,还有进进出出的男人们的诡秘行踪,使人不难想象,背后隐藏着多少丑陋。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已经和那些小姐一样,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或是“我拿青春赌明天”的那类女人了吗?
可能是阿兰照顾我,过了一会儿,她来叫我,说是有位客人需要踩背。我拿了号牌,进入了一间很宽敞的按摩房。房间里放了两排整齐的按摩床,床上铺了雪白的床单,上面有拉手的吊环;有几张床上和衣躺着男客,几位姐妹正在做着踩背服务。阿兰告诉我,我的客人是在12床上的那位,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我过去时,她对我说:“好好干,放松点。”我点了点头,心想,我的按摩生涯就此开始了,我一定会好好做的,绝不比任何一个姐妹差,我甚至有信心,超过她们,比她们做得更出色!
那男人穿着一条宽松的裤衩,俯卧在床上,我没看清他的脸。我先用手,从他的脚部向上,经过大腿、腰部、后背、颈部,轻轻地按摩了一遍。说是按摩,其实我根本不懂手法和x位,不过是用手在他的身上抚摸着。我没有摸过男人的身体,这个男子虽然人到中年,但皮肤很滑,身上的r也很肥,可以想象,是个养尊处优的家伙。我的手在他身上滑动的时候,他一动不动,可能是刚洗过澡的原因,他的皮肤还微微热的。不过,我发现他怕痒,因为当我的手停在他腰部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r似乎颤了一下。
预热了一遍后,我脱下拖鞋,爬上了床。我双手拉住了吊环,可我有点犯难,不知道我的第一脚,应该先踩在他哪儿。等了一会儿,他可能见我没有动静,回过头看了我一下。我看见他的目光是温和的,没有怪罪或是y邪,这使我放下了心。我想,不管踩在哪儿,先踩上去再说吧。我先把一只脚,搁在他的臀部,渐渐加力往下踩实了,又把另一只脚移到了他臀部的另一边。我用脚趾,像手一样,在他的后背滑动,我身体的一半力,是我用手吊着的,另一半力,就踩实在他的背部。我学着旁边床上姐妹的动作,就像芭蕾舞一样,用脚尖在他的后背上跳舞,从他的腿弯处,直到他的肩胛,来回踩了几次。我想,我这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不对,我不能把客人形容成老鼠,那是对客人的不尊重,但是,我确实是第一次接触按摩,好比是“摸着石头过河”。幸好,他没什么意见,我不知道他感觉怎么样,是难受还是舒服?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我感觉把他的皮肤都踩红了,也累得有点喘气了,我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我没觉得按摩是享受,简直是花钱买罪受,叫人在身上踩来踩去,我搞不懂,这有什么舒服的?我从他的身上下来,到了床下,用干净的毛巾帮他擦了一遍。他翻过身来的时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是新来的?”我不想说谎,我说:“嗯,我刚来,请您多关照!”那男人友好地笑了笑,披上浴袍,走出了按摩房。
我出去的时候,阿兰笑眯眯地对我说:“阿静,你做得不错,恭喜你!”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做得不好,他没说我吧?”阿兰笑道:“没有,他还多给了你100元小费呢!”啊?我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这么笨拙、丝毫不得要领的踩背,居然一下子得到这么好的奖赏,真是太意外了。我知道给客人踩一次背,服务员可以得到10元劳务费,如果有额外的小费,我个人可以得到一半,还有20%是给领班的提成,还有30%是店里收取的“工本费”。店里收什么工本费,我不知道。至于给领班的钱,我觉得倒是应该的,要是她不安排客户给我,我就可能白来上班一天,一分钱收入也没有。阿兰只要给我多安排客人,那我的劳务费就得到的多。当然,领班对服务员是一视同仁的,太明显地偏袒谁,会引起其他姐妹的公愤。我的第一次踩背服务,就得到60元钱,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赚钱居然这么容易。
回去的路上,我看到小镇很安静,但在那灯火阑珊处,谁说不是隐匿着虚假的繁荣呢?这一晚,我失眠了。我既看到了鲜花美酒,也看到了沼泽荆棘。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它的丑陋与下流,但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知道,一旦我陷入这个圈子,就同流合污了,就很难回头,也很难再拥有清白的生活。我有家,万一爸妈知道我在外面做按摩女,他们会怎样的难受啊?我将来还想恋爱结婚,好好过日子,可是,一个卑贱的按摩女,有什么资格奢望神圣的爱情?按摩女郎,在我自己看来,也是一份不光彩的职业,而且不是长久之计。人生中若有过这样的污点,我还能阳光灿烂地生活吗?
看到小红睡得那么香甜,我不知她有没有烦恼。一个人,也许想得少点,烦恼也会少点吧?我只是一个女孩,没有伟大的使命感,我对前途也感到迷茫,我要是能吃饱喝足有钱花,我还当按摩女干吗?我想到了从网上看到的一句诗:“人生不过戏一出,姹紫嫣红为哪般?枫最红时秋将尽,莫将孤寂度年华。”是啊,人生如戏,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费那么多心干吗?想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明天的太阳照样从东边升起,我们还得吃饭上班,什么也没有改变。
第二天的工作很顺利,在阿兰的推荐下,我先后给三位客人做了按摩,其中一位给了50元的小费。我觉着做按摩女,挣钱好容易,只是有点累,被人呼来唤去,也谈不上尊严。不过,我已经接受了这份工作,接受了这个事实,出来就是为了挣钱,没什么好怨言的。
现在是有需就有供,要不是有那么多臭男人,有我们按摩女混饭吃的天地吗?所以,你家要是有儿子,有老公,千万不要让他们去娱乐场所,什么桑拿,什么谈生意,那是谈生意的地方吗?记住一句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们的主顾,有做生意的老板,有手里握有实权的官僚,有想入非非的工薪阶层。现在想入非非的人多着呢。
阿春和我说起,有一回,她遇到个高中生,还是个处男。姐妹们凭经验,就能判断客人是欢场老手,还是初出茅庐。阿春劝他好好读书,不要到这种地方来。男孩满不在乎地说,他的男同学中就他硕果仅存了,其他的早就不是童男子了,这使他觉得很没面子。草草完事后,那男孩羞惭地说:“早知如此,我就不来了!”阿春笑着劝他:“你以为有什么?你还是把劲头放在学习上吧,胡思乱想哪能读好书?”我听了直叹息,现在的中学生啊,变得这么没志气了?现在的青少年,对前途感到迷茫,缺乏爱心、信心和上进心,家庭、社会和教育部门都是有责任的。
对于按摩,我还是个幼稚生,虽然向姐妹们请教了,可她们说,不是她们保守不肯教我,而是她们实在也不精通,只能蒙蒙那些外行的男人。和我住一起的小红,倒是懂得不少,她说她是经过培训的,老师是个做这行很早的大姐,现在金盆洗手了,就做培训生意,听说生意很好,跟她学习的女孩排着队呢。我也想去学点基本的技巧,要想在按摩行业里站稳脚跟,或者想领先于别人,光靠脸蛋和身材是不够的,还得会点真功夫。我们做按摩女虽说比小姐斯文点,但也得有点真才实学,蒙人是做不长久的。
客人对我们的扰,那是屡见不鲜的,有些缺乏修养的男人,就想占便宜。在店里,是不允许按摩女和客人私下交易的,而且我们一般都不愿意做,毕竟“特服”的接触程度更深,危险系数更高。倘若不小心碰上个艾滋患者,那是要赔上性命的,这可不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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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学真经
六拜师学真经
我来了几天,和姐妹们的关系处得不错,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没必要变成冤家。听说有的桑拿店里,服务员为了争一个客人,打得头破血流的事常有,我是宁愿让给她们做,也不去抢生意的。我上班以来,非但没人投诉,还得到不少好评,因为我没有像其他姐妹那样索要小费。小费是客人对我们的一种额外奖励,给不给都不能影响我们服务的热忱和质量。虽说小费的提成高,但我并不在意。本月工资要到下月的五号才发,我的生活费用完了,就向阿兰借了100元。阿兰说:“明天你有空吗?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二天下午,我跟着阿兰,到了小镇的一个住宅小区,在一幢楼下,她按了电子门铃,门啪的一声开了。我很期待,因为我将要见到的人,就是小红说过的那位老师,她也曾教过阿兰,江浙一带的按摩女,有很多人是她培训的。阿兰了解我,她知道我想学到更多的东西,所以,今天她特地陪我来拜师。我想起一句话:“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是的,我要是没有吴姐收留我,恐怕我已露宿街头;要是没有小红和阿兰的指点和帮助,我也不会做得这么顺手。
开门的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身姿娇人,风韵妩媚。阿兰亲热地叫道:“徐姐!你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徐姐笑道:“女人三十豆腐渣,我都三十二了,老了哦。”我由衷地说:“徐姐,您真的好美!看上去顶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徐姐笑着对我说:“我听阿兰说过了,你叫来小静吧?听她说,你很有上进心,长得也很好看,果然不错,是个美人胚子!”被老师称赞,我心里既开心,又有点惭愧。我说:“哪里。我比徐姐差远了,您是按摩界的皇后,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所以,想请您多多指教!”徐姐说:“你是阿兰的好姐妹,也就是我的小妹,我和阿兰虽有师徒之名,但一直情同亲姐妹,你也不用拜什么师了,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我会毫无保留地教你的。”
我很高兴,徐姐肯教我,那我的按摩手艺,就会有很大提高。我说:“徐姐,不知正规的按摩,有哪些手法?像桑拿城的按摩服务,我们需要注意些什么?”徐姐笑道:“果然是个有心人,都问到点子上了。”徐姐示意阿兰躺在客厅的按摩床上,我看到房间里还摆放着几张按摩椅和健身器材。阿兰躺下后,徐姐在阿兰身上示范了几个动作,一边向我说道:“正规的按摩,要讲究指法的轻重缓急,要找准x位,用手指点击x道,轻轻按摩,使他们达到舒筋活血的功效。按摩的手法名目繁多,通常有松骨、紧皮、踩背、拔罐、刮痧、捏脊等,分有点、按、揉、搓、压、拍、叩、抚等。但我们按摩时,不用这么中规中矩,可以自由发挥,几种手法融合起来,形散而神不散。”
阿兰从按摩床上下来,笑着说:“徐姐的手艺真是炉火纯青啊,刚才你就随便动几下,我就舒服到骨头里去了。”我不解地说:“什么叫形散而神不散?”徐姐笑道:“笼统地说,就是动作可以散乱,但按摩的精力要集中,重压轻摩,要引导客人有松有紧、有张有弛,他们才会达到身心舒畅的境界。”我说:“是不是在按摩时,不要被客人牵着鼻子走,而应该采取主动,让客人跟着我的感觉走?”徐姐说:“意思差不多。小静,你知道按摩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我说:“不知道。”徐姐笑道:“其实,按摩的最高境界,不是按摩身体,而是按摩心灵!”我有点奇怪:“心灵怎么按摩?”徐姐笑道:“按摩也要懂点心理学,你在给客人按摩时,不要一声不吭,应当主动和他们交流,按摩本身就是一种交流,你可以从他们的反应中,感觉他是喜欢还是冷淡,是高兴还是愁闷。你可以通过和他们的谈话,知道他们的心事,有时你一句话,比你的半天按摩,更让他们舒服和开心。”徐姐的话,如同迷雾中的一束阳光,驱散了我对按摩的无知;又像从天窗照进房间的月光,我的心里顿时明亮起来。徐姐说得对,按摩女要是成为客人的朋友,能为客人分忧解愁,那按摩就多了一层积极意义,必将打开更广阔的天地。我感激地说:“谢谢徐姐的指点,您的话,真是让我受益匪浅。”
阿兰笑道:“阿静,你的面子真大啊,徐姐把的她《葵花宝典》中的看家本领都传授给你了,我跟了徐姐好几年了,对我保密得滴水不漏呢。”徐姐笑道:“我是觉得和小静有缘,她那么聪明漂亮的女孩,不应停留在一个普通按摩女的位置,相信她会做得更出色!”当一名按摩女,虽是我迫不得已选择的职业,但能得到徐姐如此的看重,让我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激情。是啊,按摩女的职业虽有点下贱,但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按摩女不是那种职业小姐,我们仍然可以有理想有追求,既可以走上致富之路,还能走出一条光明之路、幸福之路!
可是幸福之路在哪里呢?是男人吗?我不知道。不过,因为我对客人热情周到,说话轻声细语,加上阿兰尽量照顾我,我开始有了回头客。不少我服务过的客人都带着朋友再来,并指名要我按摩。我一个人来不及为他们服务,就推荐小姐妹一起上阵。
我起先认为,我是桑拿城的按摩女,我的工作就是为别人服务。说透明点,就是为男客人服务,觉得自己是被动的,是被男人当成玩物的,但当我全身心地投入,我才发觉,当我为别人服务的同时,也能得到快乐和成就感。客人满意了,是对我工作的一种肯定。当然,更高的境界,是徐姐说的“心理按摩”,这种类似于心理医生的境界,我还达不到,但我会努力的。
可是,谁又能抵挡金钱的诱惑呢?姐妹们隔三岔五地和出手大方的客人出去,回来时无不满面春风,我不免有点蠢蠢欲动。随后的几天,我大胆地作出了一个决定,我也准备出台挣些外快了。我需要钱,谁会跟钱过不去呢?于是,我给客人按摩时,如果客人对我有好感,想进一步和我交往,我就把新的手机号告诉他。我想开拓个人业务,凭我的形象和良好的服务,赚取更多的钱,改善我的生活,应该不是什么难题。我要为家里减轻负担,还要为我的将来打下物质基础,说简单点,就是赚些嫁妆钱。
有几位客人和我联系了,他们请我吃饭和喝茶。我知道,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挑长相还可以、经济条件优越的男士,精心打扮后欣然赴约。有时去酒店包房,有时去公寓别墅,他们如愿以偿地得到他们想要的,我也得到了额外的收入。由于我晚上要上班,为了让身体得到休息,我几天才去会一次客。并不是什么男人我都愿意,我瞄准的这些客人,都是三十岁以上的男人,大多是私营业主,有钱,又好色。有的男人想包养我,或是要我做短期情人,被我拒绝了。我不想批发给某个男人,从而失去更多的自由权利。
也许,你觉得很可笑,按摩女也有尊严吗?我认为有,我们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客人,人格上是平等的,任何人都没有资格侮辱我们。如果“卖者”下贱,那“买者”也一样下贱!从前的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她们不也是青楼女子吗?但男人谁不喜欢她们?我们不会一辈子做按摩,只是由于某些原因,在某一阶段,涉足这个场所,我们同样渴望美好的生活,渴望爱情和幸福。真正可恨的是那些男人,他们表面上装得正人君子,对我们不屑一顾,暗地里却花天酒地、腐朽堕落。我们不过是残花败柳,他们才是丑陋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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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的吴芳
七放浪的吴芳
我并没有为了多挣工资而拼命工作。钱是好东西,我也非常需要它,但我没有愚蠢到为钱去卖血卖命的地步。女人是需要保养的,尤其是做我们这一行的,基本上是夜班,睡眠和休息得不到充分保障,如果肆意地挥霍青春,就会老得很快。过几年后,一定是憔悴得不像样子,这种赔本的买卖,我是不做的。上班时,我宁愿少做几个,也不愿太累。
可是脸皮却锻炼得越来越厚了,在众目睽睽下脱衣服,我也能谈笑自如。要我假装清纯,我也会,但我不想戴着面具生活。或许有人会说我不自爱,但你想过没有,要是衣食无忧,要是生活有保障,我干吗出来打工?干吗低眉顺眼做按摩女郎?别饱汉不知饿汉饥,光站着说风凉话。我不是发牢,我是希望大家能理解我们的苦衷,我们也有兄弟姐妹,谁也不想自甘堕落。当按摩女只是无可奈何下的权宜之计,等我挣到了钱,我就洗手不干,回家当我的乖乖女去!
晚上,阿芳来请假一个星期。她偷偷告诉我,她身上长出一个个小疙瘩,有点痛痒。她最近在外面做得比较凶,可能感染了什么病,她忧伤地说不会是性病或艾滋病吧?我安慰她说:“这个肯定是小毛病,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自从我做了按摩女,尤其是在外面和客人发生关系后(有些事我略过没提,那是因为那些真的是“不堪回首”啊。也许以后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大家),我对自身的健康很重视,在书店买了不少有关医疗保健方面的书。我觉得阿芳的病症,好像是叫尖锐湿疣。经医院确诊,果然是尖锐湿疣,我对阿芳说:“你请假几天,多休息一下,等身体好了,再来上班吧。”
虽然阿芳感染的只是小毛病,没有大问题,但也给我敲响了警钟。这个月我就洁身自好,有客人联系我,都以身体不适谢绝了。时间已是深秋,我来南浔小镇有四个月了,手里积攒了将近两万元。如果仅仅是工资,当然没有这么多,主要的收入还是在外面的应酬。我知道自己的身价,毕竟是初入行,身体条件好,而男人基本是以貌取人的。我就好比是羊肠小道,比起人来人往的大马路,对于寻求刺激的男人来说,自然更有吸引力了。
但我还是以按摩工作为主,“兼职”是偶尔为之,也算是经济不宽裕时的一种自救。世上没有救世主,我们只能靠自己。我们没有本钱,唯一可算做资本的,就是青春的身体。我们开发利用自己的草地,对外“招商引资”,对内“自负盈亏”,这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有何区别?我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应该受到指责。能够让我们不安的,只是道德和良知。再说,现实生活中的假恶丑,远比我们想象中的隐藏得深,比我们更卑鄙无耻的,大有人在。
吴姐的妹妹吴芳过来了,她比我小一岁,去年到广东学美容美发,在那里的美发店打工,今年回了家,没有本钱开店,且在家乡重庆生意也不好做,她就来投奔姐姐了。吴姐先把吴芳介绍到一家美发店,那里的工资是计提成的,每位顾客来洗头或美发,按消费额的四六分成,老板拿六成,美发师拿四成,多劳多得。现在的美容美发店,开得遍地都是,竞争激烈,价格低廉,吴芳做一个月,能拿到的钱,在1500元左右。但她是每天结账的,不是按月领取,所以,每天几十元,都让她花掉了,一个月下来,身上只剩下几十块钱。
吴芳住在我和小红的房间,另外买了张床,吴姐还是一个人住。我和小红都知道原因,吴姐有时要带男人回来过夜,她不想让吴芳知道。吴芳不是木头人,她很快发现了情况。吴芳有时到海天堂来玩,耳濡目染,知道我们做的是异性按摩。她偷偷问我:“你做这个来钱吗?一个月收入多少?”她是吴姐的妹妹,我没理由骗她,就说:“工资和外快三千左右。”她惊叫起来:“哇,这么多!我也要做!”吴姐本不想让妹妹做按摩或舞女,想让她正经上班挣钱,但拗不过吴芳的闹,就叫她跟我一起,在海天堂桑拿城上班。海天堂的孙老板,在他还没开桑拿城前,就和吴姐有很深的关系。海天堂里的好几个服务员,都是吴姐从老家带过来,或是从别的夜总会拉过来的。当然,她这个“职业中介”,会得到不菲的介绍费。
2004年的元月,吴芳经历了特殊的一个下午,从此拦河的大坝被打开了缺口。而缺口一开,水就顺流而下,一发不可收拾。吴芳比我更大胆开放,她在桑拿城的按摩房里,就和客人谈妥价钱,下班后,她不回住处,直接和客人去开房。我劝过她,要适可而止。没想吴芳却说:“有挣钱的机会,为什么放过?趁着年轻,我要争分夺秒地赚钱,到老就没人要了!”吴芳还买了台vcd机,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片,还说:“外国人那才叫开放!”吴芳的按摩手艺是我教她的,当然我本身懂得不多,只是些皮毛。不过我还是留了一手,徐姐说的“按摩心灵”的话,我就没说。无论做什么,都需要一定的悟性,我自认悟性还可以,能理解徐姐的一些心得。而吴芳不同,她是把按摩当成了赚钱的机器,在按摩房里就和客人,所谓的按摩,不过是乱摸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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