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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蜗牛有爱情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丁墨
她对季白的容貌评分一直是中等偏上太高大太结实,平时在她眼里,这张脸跟老吴的中年男人脸,也是没有区别的。
然而此刻,也许是光线明暗交错,也许是午夜她的精神也有点恍惚,他一低头一靠近一凝视间,眉目英气而硬朗,竟让她觉得前所未有的俊逸动人。
这时季白已经直起身体,深深吸了口,看她一眼:你也去睡会儿。
许诩没看他,低头说不用。她正深呼吸平缓着胸膛明显加速的心跳,默想:食色性也、食色性也。
两人又站了一会儿,季白把烟头一掐:走,再去跟叶俏聊聊。
聆讯室里明亮又安静,叶俏已经维持不了僵坐的姿势,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臂里,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袖。听到门响,她的心再次揪紧,抬头看着季白和许诩。
季白沉着脸,表情异常严厉。因为目光太冷,俊容透着迫人的森然。叶俏看他一眼,心头一抖,垂下了头。
许诩虽然没有太多审讯嫌疑犯的经验,但大致可以猜出:叶俏心理素质明显薄弱,现在只是拼命死撑着。季白是想用压力式审讯,攻破她的心理防线。
然后随后,季白审讯手法之强悍,还是超出了许诩的意料。
季白将装有张士雍手机的证物袋往桌上一丢,冷冷开口:叶梓夕跟张士雍联络的手机卡有密码,你知道密码。
叶俏面无表情。
季白也不等她开口,继续说:张士雍性格强势,他的情妇,会设置什么样的密码他的手机号末位他的生日他喜欢的一组数字叶俏脸色微变,季白点头:看来是他喜欢的一组数字。
叶俏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可季白怎么会放过她:发短信把张士雍引到凶案现场的目的是什么让他看到情妇的死状还是让他也摆脱不了杀人嫌疑看一眼叶俏的表情,他下了结论:也许两者都有。
叶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十指不断绞紧再绞紧,季白盯着她:一时冲动发了短信,才发现手机是个烫手山芋怎么办丢掉怕警察追查到你到过现场带回家根本不敢。最后还是抱着侥幸心理,扔掉了吧林安山那么大,扔在某个黑漆漆的角落,警察不一定能找到。
叶俏的眼眶已经有些发红了,猛的抬头看向季白:你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季白声音更冷:不懂当然,你也知道要把手机上的指纹擦去。就算被我们找到,也证明不了什么。
叶俏不吭声,谁知季白话锋一转:从尸体手里拿走手机时,有没有沾到血迹
叶俏全身一震,心头巨骇难言。季白盯着她煞白的脸,继续说道:叶梓夕致命伤在胸口,不会立即死亡,一定条件反射用手捂住胸口止血。后来她拿出手机发 求救,手机上一定有血。你开车来回,当时心慌意乱,方向盘有没有沾到血迹当然,后来你肯定发现了擦掉了。但是警方的鉴定技术,一个小时内就能发现残存的 血迹。叶俏,你是等鉴定报告出来再坦白,还是现在就开口
叶俏整个人都僵住了,脸如死灰。漂亮的脸此时苍白得如同人偶,沉默之后,她用手捂住脸,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
季白没有再逼她,而是开门走出去,给她一点考虑的时间。
许诩从他摧枯拉朽般的攻势中回过神来,起身跟出去。迎面就见赵寒等人,原来不知何时,大家都到了外间听着。
季白已经跟老吴走到一旁说话去了,屋内的叶俏无声抽泣。大家沉默着,气氛也有点压抑。过了一会儿,赵寒说了句:头儿真是快准狠。
十分钟后,叶俏提出要见季白。
再次面对警察,叶俏的脸色依旧又红又白,但整个人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死水般的双眼,有某种决绝的沉寂。
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我雇佣私家侦探,查出了她跟士雍的婚外情。如果是别的女人,我忍了,可竟然是我的堂妹。那天我去她的别墅找她,我们起了争执,失手就杀了她。当时我很慌,想起那个刀片犯案,就、就用刀片割伤她,然后把现场打扫干净。
当时她还没死,趁我不注意,给梓骁发了条短信。我我后来就给士雍发了短信,我想让士雍也卷进来。
天亮的时候,刑警队众人,分头赴叶俏的家中、办公室、车上进行调查取证。果然如季白所言,利用紫外线等鉴定方法,在汽车方向盘上,找到了叶梓夕的血迹。
叶俏的认罪,推翻了季白关于凶手有两人的推断。有人问季白,是否要再审问张士雍,因为他很可能是同谋。季白说不用。
下午一上班,局长把季白叫到办公室,丢了条好烟给他:可以啊,破案速度越来越快了。
季白把烟往大衣口袋里一揣,答:谢了局长,不过这案子还没破。
虽然季白还没宣布结案,比起前几天的焦头烂额,刑警队众人都显得精神振奋。季白走进办公室时,许多人都巴巴的望着他。他扫一眼众人,神色淡淡的进了办公室。
刚坐下,许诩就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把椅子一拉,坐下、开口:我要发表我的意见这案子还没破。
季白原本凝神沉思,抬眸望着她,心头一暖,笑了。
这么心有灵犀,追不到你就真是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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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蜗牛有爱情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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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再次见到季白和许诩,叶俏脸上少了紧张,多了一丝戒备。
季白把烟递给她,她低声说:谢谢。点烟的手还是有点抖。
之前的口供太简略,希望你配合,把那晚详细经过再讲一遍。季白沉声说。
叶俏抬起红肿的眼:没什么可说的,记得的我都说了。
季白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径自发问:你抵达现场时,有没有看到别的车或者人离开叶俏静静垂下眸:没有。
你是怎么进入别墅的许诩问。
叶俏顿了顿答:叶梓夕开的门。
季白看着她,缓缓说:那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又是在半山别墅,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你一个女人找上门,就不怕叶梓夕反过来伤害你吗
叶俏心头一痛。季白的话令她脑海中浮现那晚的情景寂静的山野,树林如鬼影。她把车停在公路旁,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别墅,只觉得一颗心痛得仿佛掉 进油锅。想象着丈夫与堂妹在属于他们的爱巢偷情,想象着情欲炽烈的丈夫,将另一个女人困在身下反复折磨,她恶心得想吐。可一想到英俊而无所不能的丈 夫,爱恨交织如泥潭,让她舍不得,走不出。
她是怀着怎样无声而煎熬的心情,走向了叶梓夕的家门
这时,季白低沉的声音,遥远得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你走进房子时,情况如何
一幅幅画面再次涌进叶俏的脑海,她哑着嗓子答:天很黑,很冷,我走进去她深呼吸后接着说:就看到叶梓夕坐在沙发上,她问我来干什么
屋内有些什么动静季白打断她。
他的目光很锐利,令叶俏下意识答得更小心,回忆起进入屋内的情况,说:我没太注意,空调开着,她大概在做宵夜,微波炉响了一声。然后我们起了争执
大概五六刀,我不记得了,当时很害怕。
抵达和离开的准确时间,我不记得,我没看表。大概十点多到,十一点多离开,就这样。
叶俏的这份口供,并不比之前完美。遇到答不上来的问题,她就推说不记得,或者干脆沉默。
走出审讯室,许诩拍拍季白的胳膊:师父,我有些模糊的想法,我们再讨论讨论
季白一转头,却看到她的脸没有半点血色,眼窝有点发黑深陷,从来干净澄澈的眼球,也有了血丝。
差点忘了,他有多久没睡,她就有多久没睡了。
可以。他盯着她,明天讨论。现在你回去睡觉。
许诩一怔:但是我
马上回家,半小时后我打电话到你家查岗。
许诩也不是矫情的人,虽然有点不甘,还是领命回家睡觉了。季白自己凑合着在办公室里蒙头睡了两三个小时,拿起车钥匙就往林安山开去。
天色已经全黑,密林掩映的别墅黑灯瞎火,天边的暗色云层厚重得压抑。这一幕令人无法不联想到凶案那天,这幢房子里,到底有多少人手染鲜血,多少人缄默不语。
然而清冷夜色,却让季白变得更加沉静清醒。与外围负责看守现场的刑警打过招呼,他找到供电电源打开,踏着冰冷的台阶走进去。
在客厅逗留了足足一个小时,结合各人口供和表现,季白彻底理清了脑中的线索,局面已如拨云见山般开阔。这让他的心情暂时松弛下来,打算上楼再看看就离开。
二楼一片死寂,一切保持案发当日原状。季白又站在衣柜前沉思,忽然间就听到楼下隐约有细碎的脚步声。
谁会回到凶案现场
他放轻脚步,缓缓的走到楼梯旁,探头往下看。这一看却叫从来处变不惊的他,惊出一身冷汗。
叶梓夕的陈尸点,正坐着个人,头歪歪的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短暂的心跳漏拍后,季白已经辨认出那人是谁。因为她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他,还挺诧异:师父
看着季白脸色有点怪异的走近,许诩完全没想到是被自己吓的,以为他是生气自己没回家睡觉,诚恳的说:我睡了四个小时,够了。
季白:坐在这里研究案情
许诩微窘:行为分析一直强调被害人分析,我想尝试。
季白看她一眼:胆子还真大啊。
季白已经有了结论,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但她来了,自然不同了。离天亮还有很久,季白说:你看吧。我等你一起下山。
许诩点头,倒是不继续坐在地上扮尸体了,开始在客厅里四处溜达观察:空调、凌乱的茶几、窗户正站在微波炉前端详,忽然感觉身旁一股微热的气息。侧眸一看,季白不知何时站在她身旁,也看着微波炉。
有什么发现他沉声问。
许诩答:还在看。
他就不吭声了。许诩又打开橱柜查看,可那股温热的气息仿佛如影随形,季白也跟了过来。
许诩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她抬头看的时候,他也抬头看,她本来还在看橱柜里的东西,可目光只要稍稍一偏,就看到他英俊的侧脸。然后脑子里猛的就想起昨晚,他在夜色火光里,淡淡含笑偏下头的样子。
许诩默了片刻,转头看着他:师父,我们能不能分开勘探现场
季白倒不是想骚扰她,左右无事,原来打算看看她的表现,或许再指点指点。闻言有些诧异:为什么
许诩:我需要静下来,不喜欢旁边有人。
季白倒也无所谓,转身找了把离陈尸点足够远的椅子,坐下等。
等着等着,发现远观其实是一种乐趣。看着小家伙蹙眉低头,左晃晃,右蹲蹲,斯斯文文却又干劲十足的模样,是一种灵气婉转的赏心悦目。
这时许诩正站在正对门厅的一角,浑身抖了一下,下意识抱紧双臂。
子夜是比之前要冷很多,加之天气阴沉,因为希望把对现场的破坏降到最小,所以也不能开空调。季白看着她的模样,起身走过去。
许诩还搓着手臂,脚步声渐近,肩膀一沉。转头一看,季白只穿了件薄毛衣站在身旁,外套搭在了她身上。
谢谢,不用。许诩想脱下来。
季白:别客气了,感冒了明天怎么查案不过,看着小小的她被自己的衣服裹住,倒叫他心底莫名有点痒。
许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真的不用,我不习惯穿别人衣服。把衣服脱下来递给他。
季白扫一眼她淡定的容颜,接过外套,笑笑:嫌师父脏
许诩顿时有点自责,答:当然不是。
这衣服上都是他身上那种温热的气息,虽然没有汗味,也没有难闻的味道,但让她无缘无故有点焦躁她将此理解为不适应。事实上,她的确从来没穿过别人的衣服,除了哥哥。
她的表情非常诚恳,脸也有点发红。小小的人,肩膀微微的缩在站在他跟前,一臂之遥。
季白心头就这么一动,慢慢的开口:你不穿我的衣服,我也不能让你冷着。还有一个办法。
说这话时,季白是有那么一点点冲动的。孤山、黑夜、空屋,他的女人冷得发抖,抱一抱,多好。虽然这样有点超出他的计划,估计也超出她的承受力。但季白 其实心底又隐隐有自负,他有那么一点笃定,许诩可能不会拒绝他;他的条件也算不错,就算她对他还没有生出情意,考虑之后,应该也会愿意尝试相处。
他眸色深深的望着她,想到将她抱入怀里的感觉,心头竟像快速淌过一阵暖流。
她也望着他,黑眸湛湛,淡淡微笑:对,还有一个办法。
四目凝视。
许诩已经原地蹦了一下。
跳跳就没事,不冷了。放心。她一边解释,一边又跳了两下。因为两人经常一起运动,她在他面前蹦蹦跳跳倒是自然而然,动作也轻快伶俐。
季白滞了一瞬,骤然失笑,英俊的脸彻底舒展,笑意挡也挡不住。许诩看着他突如其来的璀璨笑容,无所谓的也跟着笑笑。
又跳了几下,许诩忽然一怔,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季白:我想通了。
季白敛了笑,凝视着她:好。
许诩刚要开口,季白说:这样,我们把凶手写下来,看判断是否一致。
许诩还蛮喜欢这种交锋的感觉,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和激烈感在里头,于是点头。
片刻后,两人的笔记本都摊开。
叶梓强,叶瑾。
叶家老大、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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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蜗牛有爱情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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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窗棂树影摇曳,灯火通明的别墅,一片寂静。许诩望着季白沉黑的双眼,开口:
首先,根据法医最新鉴定结果,叶梓夕死于当晚21点至23点间。监控显示,张士雍是24点之后抵达别墅,所以他不是凶手。考虑到短信内容和他来不及扔掉的衣物,他的证词基本可信他是临时被叫到别墅的;
其次,叶俏不是凶手。根据监控和证词,她在现场逗留时间不超过1小时。这么短的时间,她一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完成杀人、破坏监控、补刀、把现场处理干净 这些事。而且也无法解释尸体上两种伤口的形成不可能是后来的张士雍补刀,按照公路监控显示,他到的时候,叶俏已经走了。大半夜荒山野岭上他哪里找裁纸 刀
既然案发时间段出现在现场的两个人都不是凶手,我们有必要回到最初的假设,看是哪里出了错。
我们判断叶梓夕的死亡时间,一是根据法医鉴定结果;二是22点17分她发出的求救短信。但是叶俏口供中提到,当晚非常冷,室内空调开着。这很奇怪,现 在是春天,就算深夜冷,也应该开暖空调,为什么叶俏的记忆是非常冷温度降低,是可以推迟尸体的死亡时间判断。这就有可能,叶梓夕的死亡时间,比21点要 更早一点。*注解1
另外,叶俏提到,进门听到了微波炉一声响。但是叶梓夕当晚做的是沙拉和三文鱼,根本不需要用到微波炉。叶俏听到的,也许不是微波炉声,而是短信发送成 功的声音。我上网查过了,最近的手机软件,可以设置定时发送短信。如果凶手具有一定it水平,还可以下载病毒,在发送短信后,将软件删除,这样就没有痕 迹。所以很可能是凶手把短信设置成定时发送,再开冷空调,两种手段一起,混淆死亡时间。只是手机意外的被后来赶到现场的叶俏拿走了。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我们需要重点排查22点前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根据口供,只有老大叶梓强和老二叶瑾,他们也符合我们对于两个凶手的描述。至于 叶俏,我想她抵达现场的路上,或者看到了老大老二的车,或者她也想到了凶手是谁,所以想替大哥二姐顶罪。她抵达现场的时候,叶梓夕应该已经死亡。
许诩说完后,就望着季白,一双沉肃的眼睛里,既有隐隐的自信,又有被肯定的期盼。
季白微微一笑:不错。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怀疑,一个能够把现场处理得如此干净的人,怎么会不给自己安排不在场证明不过,你还漏了最关键的一点。
许诩一怔。
季白说:证据呢你说的都是推理,给这两个人定罪的证据在哪里
许诩低头想了想,只觉得隐约有头绪,可又不是那么清晰。
虽然已经把许诩当成未来女朋友培养中,但真正进入工作状态时,季白是不会对她另眼相看温柔对待的,他认为她也不需要。
所以此刻看着她困惑的小脸,他没有怜香惜玉,而是直接批评:你有个最大的毛病:太重视分析,忽略证物研究。在讨论张士雍时,你就没想到衣物这项证物。现在也是。其实破案的关键证据,你刚才已经提到了,却没深入想。现在我不点破,你回家想想,明天一早破案。
今晚天气阴沉,预报有雨。在别墅中观察勘测时,许诩已经听到屋顶淅沥的雨声。没想到等两人站到大门外,迎面雨帘如瓢泼。而树林、远山在夜雨中更显飘忽阴黑。
许诩微微哆嗦了一下,从包中拿出一把小小的折叠伞,转头问季白:你带伞了吗
季白提着沉甸甸的装着伞的包,淡淡摇头:没带。
别墅占地挺大,停车场还要走个几十米。许诩撑开伞递给他,然后站到他身边。
地面湿滑,水流乱淌,雨声纷杂嘈切。季白一手打着伞,与她并肩行走在凌乱的大雨里。而她微垂着头,露出一小截细细的脖子,侧脸的表情平静而淡然。
这算是几天来两人身体最靠近的时候,但季白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被撩得心头发痒。反倒感觉到一种惬意的安宁。惬意得让他不想做任何事去打扰。
只是尽管他几乎把伞都打在她头顶,但是一低头,还是见她小半个肩膀露在伞外,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几滴水渍。
耳边雨声密集如鼓点,水珠沿着发根无声淌落,仿佛也淌进了季白的心里。他把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搂住。
许诩正埋头行路,感觉到肩膀一沉,那熟悉的温热感将自己包围,微微一怔。
完全是直觉反应曾经被她否决的某种可能,再次像根羽毛似的,倏地清晰划过心头。
一转头,却看到季白的头发已经被淋湿,黑发贴在额头上,眸色沉沉的看着她。
四目凝视,季白搂着她的手不动。只是她的眼睛太清亮逼人,明显透着审视和探究,要从他眼中辨出端倪。
沉默片刻,季白淡淡的说:愣什么伞这么小,你慢吞吞我们俩都得感冒。快走。
哦。
两人加快步伐。
只是许诩并不像季白想的那样无动于衷,又走了几步,她才后知后觉肩膀上那只有力的手,还有他微微透着热气的胸膛,都让她全身说不出的不自在,心跳也明显加快了。
一到车旁,季白的手自然而然松开:赶紧上车。
凌晨三点,季白把许诩送到家,神色如常的离开。
许诩躺在床上,想着他说的关键证据,迷迷糊糊就睡着了。某个瞬间,忽然清醒过来,首先浮现在眼前的,却是季白英俊沉毅的侧脸,高大挺拔的身躯,竟像在脑海中留下了深刻的投影,挥之不去。
许诩认为季白没有什么异常他虽然看着严厉,实际上对每个下属都很关心。当时夜深雨大伞小,换做赵寒姚檬估计他也会顺手照料。
让她感到异常的是自己他明显是基于革命友谊的一搂,怎么好像总是余韵未褪呢想起来还让她心绪不宁。
最后,许诩睡不着了,裹紧被子手托着下巴,坐在床上想:她是个本能健全的女人,最近频频注意到季白的男性肢体,更可能是因为生理期荷尔蒙作祟。
第二天一大早,许诩就到了警局,迎面撞见季白。想到是荷尔蒙猖獗,她的态度也就坦然了:师父,我想到关键证据了。
季白也很坦然,坦然的徐徐图之他本来就没打算这么快挑明。于是点头微笑:好。
很快,叶瑾就被请到了警局。
季白并没有马上跟她谈,而是将她晾在审讯室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阳光越来越炽亮,小小的审讯室透着种燥热的宁静。叶瑾穿着黑色西装套裙,清瘦的身躯坐得很直,秀气的脸微垂着,一副安静等待的姿态。
如此反常的镇定,让原本对她没有怀疑的刑警,都生出疑惑。
赵寒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装得太平静了,反而让我们更怀疑。
季白隔着神色玻璃看她一眼,答:不,她平静是因为已经料到了结果。
众人都是一怔,再看向叶瑾,心情就有点难以言喻了。
终于,到叶氏调查取证的同事传来了好消息。季白拿着鉴定报告,跟老吴进了审讯室。
叶瑾抬起了头,她的表情淡然而温和。只是在对上季白平静锐利的眼神后,她有片刻的怔然,然后闪过一丝黯淡神色。
审讯室外,有老刑警感叹:这女人真不简单。
询问了一些基本问题,季白切入正题:案发当晚7点到10点,你在哪里
同样的问题,这一次,叶瑾选择沉默。
季白继续说: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很疑惑,一个能把现场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的罪犯,必然知道,现场留下的痕迹越少风险越低,又怎么会如此多余的使用裁纸刀伪装现场。除非她要掩饰的,是更加明显的痕迹。
叶瑾静静看着他,不吭声。
叶梓强喜爱瑞士军刀,他的钥匙上如果有一把限量版或者高级定制瑞士军刀,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却没有。季白不急不缓的说,这种军刀留下的刀伤痕迹是很特殊的,霖市会从国外购买顶级昂贵军刀的人也有限,很容易追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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