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孑与2
云欢小心的撩起窗帘,往外偷偷的看了一眼,同样的快速把自己藏好,牛炯的胆子最小,不用看就把自己小心的藏在桌子底下。
春风一度阁,这是一家新开的青楼,牛见虎,云烨,尉迟宝林,程处默,刘正武,柴令武,裴度,正在说说笑笑的上了青楼,刚才那个还半掩着窗户洗澡的春十三娘已经跪在楼梯口恭候。
“完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能入眼的,谁知道却被一群老色鬼糟蹋了。”刘成刚刚说出这句话,就看见云欢,柴原,牛炯,还有尉迟惊雷一起恶狠狠的看着自己,不等他抱好头,雨点般的拳脚就落在他的身上,等他鼻青脸肿的起来,那些揍人的恶棍已经跑光了,毕竟看着自己的老爹嫖ji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事情。
云烨几人上了春风一度阁,四处打量一下,牛见虎就笑着说:“名字起得倒是别致,春风一度阁,让人遐思无限,听说这里的歌姬都是姓春的,是不是这样的老鸨?”
一个徐娘半老的老鸨连忙跑出来半蹲着身子回答:“回侯爷的话,小号就是这样起名字的,贱妾的女儿从春一娘到春二十娘排序的,其中春十三娘是最出挑的,今天就是她来伺候贵人一段歌舞。”
云烨摇着折扇笑道:“我这人没有上青楼的命啊,只要到了青楼,就没有一次是安稳的,青雀马上就到,承乾现在是不能过来了,说到底兄弟们还是凑不齐啊。”
程处默瓮声瓮气的说:“莫要说这些丧气的事情,今日过来就是寻欢的,莫要被不相干的人坏了心境。”
裴度摊开双手无奈的说:“我们已经没了往日的锐气,以前看到美女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现在却要寻思一阵子才能扳鞍上马,难道说咱们真的老了?”
牛见虎的腿脚不太方便,一进来就找了一个软软的软榻躺了下来说:“少不要脸了,老裴,咱们哥几个就数你老婆最多,十六个老婆也没有让你少了寻欢作乐的心思,你们裴家人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才把自己的家族弄得庞大无比?”
尉迟宝林一脸的黑线看着牛见虎说:“我只有一个老婆也有五个儿子,一个闺女,老牛你不要含沙射影好不好,咱们几个就属我儿子最多。”
几个人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各自选好了位置坐下,不多时就有年轻的歌姬送上各种瓜果,云烨看看自己面前的甜瓜,就不由得叹口气,自己喜欢甜瓜的名声,看样子已经非常深入这些青楼女子的心扉。
今天从尉迟宝林家里出来,几个人原本想着随便走走,天知道刚刚回京连家都没回的柴令武为什么非要上青楼,而今上了青楼,他却是最沉默的一个。
自从柴绍死了之后,柴家就变得非常低沉,柴令武兄弟二人到底没有柴绍的那种杀伐决断的本事,所以只能按照老爹临死前替自己安排好的道路前进,如今虽然算不得最好,却也不差,不过对于柴令武悄悄回京的原因,云烨还是知道几分的。
他应该是受了长孙无忌之托来和自己说话的,估计是想私下里签订一些协议,但是这些东西是非常受忌讳的,所以云烨不愿意听,不管是口头的还是书面的。
长孙无忌就是一个老狐狸,一步三计都轻看他了,政务一途上,老家伙算是已经玩弄到极致了,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云烨都敢打包票,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都会变成坏事,所以从一开始就不要搭理,这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叫上几个人一起来就是要告诉柴令武,莫要说了,也莫要给长孙无忌做中间人,这个中间人没有便宜可沾,据云烨所知,凡是沾了长孙无忌便宜的人,到最后都会连本带利的吐出来,而那个浑浑噩噩的李治就是最好的例子。
歌舞很不错,杯筹交错的时候,柴令武总算找到一个间隙,对云烨说:“停止争端吧,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过的非常艰难,既然都是在为自己的家族做铺垫,不如大家一起过的轻松一些,你说呢?”
“令武,人是不能退的,退了一步,就会退两步,退了两步就会有第三步,到了最后你会发现你已经习惯了退让,一旦成了这个模样,我敢保证,退让的这个人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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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 第十三节终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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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烨不是危言耸听,不管是历史上还是现实中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才会有乘胜追击和得寸进尺,得陇望蜀这样的成语出现,尤其是政治上,妥协只是无奈之下的一个选择,如果身在强势,最好不要有任何的退缩,一旦退缩,对手就会要求的更多。
柴令武叹了口气,拍拍云烨的手说:“你是强者,所以你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讲话,柴家没落了,受命于人,有些事不得不做,希望你能谅解。”
“我恨不得回到我们还能无忧无虑逛青楼的时代,可是现在,你我都是儿孙一大堆的人,现在的情形如同怒海操舟,来不得半点的闪失。我明白你的心,但是我们注定快乐不起来了,除非能让星月倒转,时光倒流。”
云烨的一席话说的柴令武唏嘘不已。
”柴家在远岛已经建立祖祠了,我的一个堂弟已经去主持那里的事情了,烨子,如果可能就帮着他在远岛立足吧,我总觉得你和虫子必定会有一场生死大战,你们这些洪荒猛兽决战,我们这些蚱蜢,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
古人说螳臂挡车,这句话说得好,不管是多么强壮的螳螂,挡车的下场就是碾成肉泥,所以柴家这只螳螂,还是跳的远一些不要碍着那些战车的路。”
牛见虎笑着凑过来说:“没有那么可怕,现在帝国的基业已经稳固无比,一两个家族翻不了天,有一些波折而已,没必要风声鹤唳。”
柴令武摇头说:“没有那么简单,我没有独立支撑家族的智慧和决断,所以期望下一代能够变得聪明些。我以前不明白我爹为何一定要韬光养晦,现在明白了,如果柴家早早的跳腾,估计现在我只能守在远岛抱着家父的灵位怓哭。”
只说了短短的几句话,春风一度阁的歌舞就已经开始了,七八位年轻的女子披着纱衣款款入场。其中穿着红色纱衣的春十三娘檀口未开,玉指先动,琵琶声如同滚落玉盘的珍珠敲响了开场的天音。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北方有佳人……”
声音悠扬婉转。还带着丝丝的吴音侬语,原本可以唱得清丽脱俗的北方名曲,被糯软的甜音演绎的令人遐思无限。
程处默将头枕在一位美丽的歌姬腿上,冲着众人说了声:“不如睡去,不如睡去。”说完了就闭目睡觉,只是两只大手却并不老实,攀在歌姬的胸前不住的蠕动。
歌声继续飘荡,轻纱飘舞间能看到无数的粉腿玉臂在眼前半隐半露。青楼特有的那股子脂粉甜香充斥着口鼻,让人魂飞色授。
喝酒。喝了很多的酒,有些困倦,云烨不喜欢枕着美女的腿睡觉,所以找了一颗甜瓜放在脑后,瞅着画满图案的房顶发愣,藻井上的图案充分表达了人们对幸福。平安生活的渴盼,祥云纹,缠枝纹,蝙蝠图案,每一样都是吉祥的。就是人心不太吉祥,自身都不吉祥,还渴盼吉祥,奶奶的,这人一生里要的也太多了。
在轻歌曼舞中睡着了,当枕头的甜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脑袋掉在地毯上醒了过来,左右看看,那些色鬼全都不见了,只有春十三娘跪坐在一边给云烨扇扇子。
随手丢给春十三娘一枚玉佩,在十三娘失望的目光中云烨下了楼,旺财立刻就凑了过来,它背上的刚刚长出来一些新毛,软软的,还需要多爱护一下。
旺财现在非常的缠人,不管云烨走到哪里他都会跟上,所以大唐的官员经常能看到一匹癞皮马在皇城里东走走,西嗅嗅,吃两口花坛里的花卉,喝两口太液池里的水,然后就会懒散的躺在树荫下睡觉。
没人敢驱赶这匹马,有人这么干过,被云寿打的很惨,除了长孙无忌训斥了两回见云烨好像没有悔改的意思,也只好听之任之。
旺财今天身上多了一件花背心,样式很美,多少遮住了一些毛色不同的地方,云烨很不喜欢这东西,有了它旺财就会感到炎热,自己兄弟要什么好看,只要凉快就成。
正准备把花背心撕下来,就听一个少女在后面喊:“不准撕下来。”
云烨愤怒的转过身,旺财的事情用得着别人管?这才看到兕子一人站在春风一度阁的门楣底下,攀着梁柱看云烨。
这就好理解了,也就是自己人才能给旺财穿上衣服,也只有自己人旺财才会委屈自己,旺财现在已经委屈的不断地把头往云烨的怀里钻。
云烨看看兕子,又看看春风一度阁,回头对刘进宝说:“晚上把这里的人都赶出去,然后砸个稀巴烂,把楼拆了明天我不希望这个春风一度阁还继续存在。”
刘进宝看到兕子就知道这座楼完蛋了,当侯爷说砸楼的话一点都不惊讶,点点头就告诉了他背后的一个护卫,那个护卫就快马加鞭的回去找人了。
刘进宝找来一辆马车,云烨粗暴的把兕子塞进了马车,然后就带着马车出了城直奔云家庄子,堂堂的晋阳公主居然在开妓院,这要是传出去,脸面就丢尽了,不管是皇家的还是云烨的。
晋阳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痴痴地看着跟在马车后面碎步奔跑的旺财,几次想要跳下马车,都被云烨死死地拖住。
马车直接驶进了云家的大院子,兕子从马车里跳出来,立刻就抱着旺财的脖子不撒手,勒的旺财不断地叫唤。
“少从那里折腾旺财,那间楼阁我已经命人去拆掉了,你就不要多想了,损失了多少钱财姐夫赔你,如果觉得宫里闷得慌,就来玉山闲逛,听听课,喂喂熊猫都不错,想吃好吃的就来家里让厨娘给你做,怎么就想起来去开妓院的?”
晋阳还是不做声,云暮从月亮门出来,带着满身马毛的晋阳回去了后院,晋阳走到月亮门的时候忽然大哭道:“你们都喜欢杀人,谁都杀,小治还给了我一篮果子骗我去杀父皇,姐夫,求你了,送我回云台山吧,我去找师父,我躲在山里不出来了,这样就不会给你们丢人了,我不想看到傻子小治,我不想看到傻子小治……”
云烨僵在当地,现在终于全部明白了,李二当初为什么会昏迷不醒了……
铁青着脸回到了书房,好半晌才喘匀了气,扶着桌子让自己慢慢的坐在椅子里,眼看着夜幕慢慢降临,又眼看着红日从东边升起。
脑子里空空的,直到阳光照射在眼睑上,这才嘶哑着嗓子对外面说:“派人送兕子去云台山,此事不得张扬。”
皇家就是一个烂泥坑,能走脱一个是一个,不用想云烨都知道这段时间这个孩子承受了多么大的压力,云烨甚至都不敢想兕子在看到父亲吃了自己送来的果子中毒之后的恐怖表情。或许云台山真的能让她的心静下来。
李泰过来送自己的妹子,带了很多的礼物,足足有一个车队,眼看着就要出长安城了,城门口又过来一个车队,悄无声息的混进队伍,这是皇帝和皇后送给女儿的礼物。
云烨带着旺财沿着长安的城墙漫步,李泰从后面跟上来,小声的说:“我其实很想去秦岭深处你建立的那些基地里,到了那里我就是瞎子,聋子,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装傻子,该有多好。如果希帕蒂亚不嫌弃那里荒僻,我想把她也带上。”
“好啊,兕子去云台山,承乾又去了岳州,你现在又要去秦岭,把你爹娘留给傻子李治去照顾?你看看陛下的身体,一年多的时间垮了多少,以前动不动就吹嘘自己有擒虎射熊之力,现在也不说了,整日里饮酒作乐,这样的日子长不了的,我上回问他还能不能上得战马,舞得铁槊,老头子苦笑两声,你看看他的大肚腩,那里还有半点往日英主的雄姿。”
李泰听完云烨的话拱拱手就快速的离开了,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是按照云烨的说法,他老子简直比那些孤寡老人的日子还要难过。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整个长安除了百姓之外没人过的舒坦,皇帝不舒坦,就变着法子的折磨他的属下,各种各样的旨意从皇城发了出来,文官要练武,武官要识字,云烨看着兵部报备的成果,都不敢在上面签字,现在满大唐没有一个不识字的武官。
随着幕僚的大批裁撤,现在的公文就像天书,写了一大堆闲话,却不知道他讲的是什么意思,长孙无忌的这个文武兼资的主意,被天下官员恨透了。
云烨自己是标准的文武兼资,不知道长孙无忌这样大肆的吹捧自己所谓何故,只要是敌人喜欢做的,云烨就要完全破坏,所以最近云烨说粗话的次数非常的频繁,比如现在正在破口大骂眼前的武将:“你就是猪头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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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 第十四节朝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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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猪头那又如何,岳州那个地方不适合我住,回到长安享享清福有什么不对的,我大哥去世了,家里没个当家男人不成家啊,我那个恶婆娘已经死了,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回长安,照顾两家人,我觉得是不错的选择。”
薛万彻坐在云烨对面的椅子上,习惯性的翘着脚,不停地在那里抖动。
“知不知道别人要一个外放的差事有多艰难,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岳州现在已经是通都大邑,论起繁华程度也就比长安稍逊一筹,但是论起居住的舒适程度长安快马加鞭也赶不上岳州,你两个儿子已经在岳州入仕,你不好好的守着云梦泽看湖景跑来长安找死啊。”
“你儿子都回来了,我待在岳州干什么,我这人虽然蠢一些,但是眼色还是有的,你儿子回了长安,就说明岳州会有麻烦,关庭珑已经死了,现在崔家的小子在那里当刺史……”
“狗屁,岳州的刺史是我,什么时候换人了?我儿子是回来成亲的,你又不成亲,跑来长安干什么?我没听说你家在长安还有什么产业啊。”
薛万彻现在就是一只惊弓之鸟,胆子小的令人发指,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让他担心好久,早就没了早年间在战阵上勇冠三军的豪气。
“不敢冒险啊,你把自己的儿子快快的弄回长安,你知道我那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你竟然没有给我半点消息,我心里要是不打鼓才是怪事,现在好歹一大家子人,朝堂上又潮起潮落的,我这样的武将都要开始读书了,你说说,我能不担心吗?”
云烨无奈的摇着头,遇到这样的猪队友真是自己的不幸,无敌的猛将现在变成了胆小鬼,白白长了一副极为威猛的身材和一脸彪悍的大胡子。
“早年间打算造反的心思到哪里去了,现在胆小成这个样子。”
云烨的一句话立刻就把薛万彻惊得从椅子上窜起来,张开蒲扇一样大的手掌就要过来捂住云烨的嘴,云烨侧身躲开。
薛万彻压低嗓门说:“我的大爷啊,这话怎么敢在兵部大堂上说啊,当年不是少不更事吗,现在胡子都花白了,谁敢造反?
你看看我麾下的那些骄兵悍将,一个个把眼睛长到脑门上了,几次军演,老哥哥我的军队都被朝廷新组建的军队打得屁滚尿流,奶奶的,刀子还没有递上去,人就被五蠡司马判定死亡,老夫不服气过去问,结果人家让老子的军队离开那片区域,天爷爷啊,只是一轮火箭覆盖,老子军队原来逗留的地方就变成了火海。
如果造反,不用十六卫的大军过来,你老哥哥我如果没有被烧成焦炭,就一定会被打进槛车押解长安,等着在西市口挨刀子呢。”
云烨点点头,老薛的这话不假,早先密集的战阵已经非常的不适合现在的战争模式,人群越是密集,死伤就会越发的惨重。
“你的军队今年也就要开始整编了,我会专门给你多弄些军士长,都是随我西征的老人手,一旦训练完成,以你彪悍的作战风格,重新成为大唐的悍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云烨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猛地冲到薛万彻的身边,狠狠地踹了两脚,这才气呼呼的坐回位置,这个混蛋根本就不是害怕才跑回长安的,而是打着害怕的名头,特意到长安来寻求支持的,自己还担心他手下的战力,白白的被这个混蛋送了坑里。
老实人一般不用心眼,一旦用了,会活活的骗死人。
“两脚?早知道是这样的代价,我刚才不妨说的再凄惨一点,你还是没什么长进,再来百十脚对老夫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而已。
说真的,给我两百个老兵,最好是上过军阵的,见过血的,正正经经的用火器作过战的那种人,有两百个就够了。”
云烨对薛万彻已经彻底的没话说了,拿过公文,提笔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就把公文推给了薛万彻,面无表情的说:“只有五十个,你爱要不要,现在这样的人已经被各地的将帅抢疯了,我只有这么多的机动名额全给你了。”
薛万彻收起公文笑着说:“多少是多啊,五十个总比没有的要强,满京城现在也就兄弟你还给哥哥几分薄面,不如我们今晚去燕来楼如何?
不过事先说好了,知道您的口味不同寻常难伺候,这一回您不能再因为人家伺候的不周到就把人家的院子给拆掉,抽两鞭子意思意思也就是了,我去包燕来楼的时候老鸨子知道主客是您之后跪倒地上就磕头,希望我能放燕来楼一马,我可是打过保证的,这次去就是看歌舞,找歌姬,不拆楼,您看如何?”
云烨烦躁的摇摇头说:“去不成,晚上程老爷子宴客要我过去充场面,你也别去燕来楼了,跟我一起去程家庄子喝酒,那一位才是难伺候的主。”
薛万彻大笑着走了,云烨在青楼的名声算是臭了,以前只不过喜欢勒索点甜瓜,现在开始发展到拆人家青楼的地步了,人人都说云侯的脾气越发变得暴戾了,很可能是战场上杀人太多,全身的杀气没有泄尽,所以现在才会变得喜怒无常。
明月出山的时候程家的庭院里彩灯高悬,今晚的酒宴可是有一个名头的,叫做彩灯宴,不过这是现在的名字,等一会程咬金要是喝醉了,就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宴会。
穿着宽松的燕居服饰的程咬金,呵呵笑着敲响了金钟,举起手中的银杯大呼一声:“诸公,饮胜!”便自己一口将银杯里的美酒喝干。
房玄龄放下杯子,擦擦胡须上的酒渍道:“老程,今晚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章程你倒是说出来,现在就说出来,免得等一会变的混乱。”
杜如晦的桌子上摆了十几种酒杯,云烨粗粗的看了一样,从青铜爵到夜光杯每一样都不缺,杜如晦与其说是在喝酒,不如说是在显摆自己的这几年来的收藏。
“彩灯宴,一定是彩灯宴会,没看见满庭院都是彩灯吗?这可是家里的仆役们为老夫办酒宴特意扎的,算不得好,却是儿郎们的一片心意。”
牛进达点点头说:“有章程就好,一盏彩灯酒一杯这是老规矩,不能总是喝到最后变成赤膊的角力,那就无趣了。”
尉迟恭瞅了牛进达一眼说:“难道你还不服气?上一次校场输了,到现在心里还有疙瘩?都是老兄弟了,要是心里不服气,回头就给家里说一声,把老夫赢到的一坛子酒给你送家里去。”
云烨悄悄地往后退一下,他们两个人打架也不是头一回了,装傻充愣的在万民宫都打过,程咬金家里实在不是一个能阻碍他们打架的场所。
“赋诗!今晚赋诗!”
程咬金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全场的人感到震惊,尤其是房玄龄拿手指掏掏耳朵,示意程咬金再说一遍他没有听清楚,来程家之前他甚至做好看打架的准备,临出门之前高阳还劝告公爹不要喝得太多,程家的人太野了,想的很周全,唯独没有想到程咬金居然会提出来赋诗。
“就是赋诗,老程家里人现在多少也沾了一丝文气,当然赋诗!”
“你确定不是“一个大树叉,哎哟我的娘”那种?也不需要找云烨帮你往回来圆?”
“太小看我老程家了,程家不光是出武将,也出才子,如果诸位没有什么看的过眼的诗词,老程我就要赋诗一首了。诸位听真切了。”
房玄龄赶紧坐回座位,看了一眼同样感到惊奇的云烨,这才定下心来打算好好听听程家人的杰作。
“将军出紫塞,冒顿在乌贪。笳喧雁门北,阵翼龙城南。雕弓夜宛转,铁骑晓参驔。应须驻白日,为待战方酣。”
程咬金几乎是怒吼着将这首诗念了出来,房玄龄支撑下巴的手差点滑脱,原本专注的看着自己面前酒杯的杜如晦也抬起头,云烨几乎惊讶的合不拢嘴。
不用问,这绝对是一首好诗,这首诗苍劲有力,古朴典雅,不但有汉赋的影子,也有三曹的遗风,这绝对不是程咬金能做来了的。
房玄龄品味了良久,喝了一口酒问程咬金:“这首诗是谁作的?不像是云烨所为,把人带出来吧。给老夫看看我大唐还出了那些英杰,不让云烨专美于前。”
程咬金大笑着拍拍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后面转了出来,程咬金指着这个孩子说:“老夫的晚辈,卢照邻!”
云烨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他盼望已久的盛唐人物终于出现了,谢天谢地,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毁掉这个世界原有的风华。
“这孩子原是卢家的旁支,与我夫人乃是亲眷,幽州范阳人,只是身子单薄,特意来向孙道长求医,请诸位看在老程的面子上帮衬一把,老程感激不尽!”
听了老程的话,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向云烨,因为老程是出了名的喜欢简拔后辈的老好人。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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