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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七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春风遥
苏尔点了点头。
在他身侧纪珩难得开了句玩笑:“去主持人房间?”
苏尔摇头,那不是个好去处:“重点在周林均这个人,成了鬼也对规矩有着很强的执念。”
这里的镇民被迫害死,只会想着怎么用更严苛的规矩继续迫害后来者。讽刺的是,也正是因为这点,镇子如今没被鬼灭绝。
想到这里苏尔眼神闪烁:“还记得周林均的墓碑上刻了什么?”
温不语:“偷窃?”
“有更重要的信息……”苏尔抬起头一字一顿道:“生辰八字。”
乱葬岗的任何一块碑,都详细刻着生辰八字和生前罪责。
温不语越听越迷糊。
苏尔:“我要和周林均冥婚。”
“……”
佯装看不见其余二人的神情,苏尔说出自己的计划:“找到周林均的母亲,再寻个说亲的,先有父母之命再有媒妁之言,他杀我那就是坏了规矩的大罪。”
温不语脸都吓白了:“……鬼能同意和你结亲么?”
苏尔神情一冷:“你见过谁结冥婚还要征求死人意见的。”顿了顿又对纪珩说:“我不大了解冥婚流程,你见识广,届时来主持婚礼会更加稳妥。”
作者有话要说: 纪珩: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第19章 一家人
见纪珩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的意思,温不语好不容易才憋出了几个字:“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苏尔自认这是当下最好的法子。
半晌,纪珩终于开口:“在副本中,冥婚是犯忌讳的,活人避之不及。”理性和苏尔分析弊端:“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我知道。”苏尔沉声道:“避开鬼怪袭击只是目的之一,如果能靠冥婚度过难关,结算时魅力值可能有质的飞跃,再者……”
视线扫过二人:“周林均的母亲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他化鬼后为什么没展开报复?”
温不语下意识道:“弑母可是大罪。”
“按照卫长的说法,当年周母是因心上人落选迁怒儿子。若只是年轻时的几分心动,还不至于被冲昏头脑。”苏尔:“再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
温不语神情一变,略显迟疑道:“难不成……周母在外面有人?”
苏尔颔首:“非但如此,也许还被周林均有所察觉,她不得已才会先下手为强。”
这镇子上的亲情和规矩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李守章可以为了卫长的位置向生父和叔伯下毒,周林均自然也能因为担心被母亲连累,想秘密除掉对方。
温不语有种反胃的冲动,她不是个好人,但绝对做不到对父母下手。
“偷情无疑是坏了规矩,周林均有理由杀她,”苏尔目光微动:“除非周母手上有什么东西可以保命。”
闻言温不语眼前一亮,隐隐想到了什么,副本里会有那么一两个隐藏的道具供玩家挖掘,可惜一般想要寻到是难于登天。
“只是猜测罢了,具体等见到周母后才能做定夺。”苏尔嘱咐纪珩:“婚也不能白结,你想办法把我卖了,换回道具。”
“……”纪珩:“你确定?”
苏尔点头,忽然问:“白燕呢?”
记得那个女玩家喜欢和温不语一起活动。
“刚来时她因为接话比我们多挨了几鞭子,伤口感染在休息。”温不语道:“还是想想怎么筹划婚礼。”
镇子守旧,不允许男子和男子结亲。若论人选,温不语更合适,只是需要守住红纸的是苏尔,这个亲只能他来结。
温不语去买了胭脂水粉,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头发,镇子上找不到卖假发的地方,千辛万苦才寻来一个带纱的斗笠,给苏尔做乔装打扮。比起女子,男子的骨骼大肩膀宽,硬要装扮起来会有几分不伦不类,好在苏尔年纪小,只要不仔细看,很难瞧出端倪。
一番折腾,温不语面色有几分古怪:“要换上裙子么?”
苏尔摇头:“找套宽松中性些的衣服,裤腿最好长些,能遮住跑鞋。”
万一出个意外,不影响逃跑。
温不语几乎快要窒息:“你还想逃婚?”
“只是怕出意外。”苏尔正色道:“办礼时,得想办法引走那具骷髅。”
温不语自问没这个本事,下意识看向纪珩,后者淡淡道:“我要主持婚礼。”
“……”
同万亿和沉江北合作是最合适的,但道具的诱惑太大,哪怕只是有可能,那二人也不可能轻易放弃。
纪珩对苏尔点点头,后者会意,问:“确定?”
纪珩:“把万亿搅进来,会更麻烦。”
下一刻,一个盒子突然出现在温不语面前,后者呼吸一紧。
纪珩:“大概能撑四个小时,但合理利用,挨到天亮不成问题。”
红纸苏尔只保留了几张,其余一大半给了温不语,剩下的则被纪珩带在身上。
温不语离开前,纪珩忽然道:“如果你怕了,试图带着盒子去找沉江北道明原委,我会杀了李守章。”
届时所有人不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温不语瞳孔一颤,压下多余的心思:“当然不会。”
她走后,苏尔戴上斗笠:“走吧。”
·
‘僻静’两个字形容周母住的地方都有些虚浮,周围几乎听不到人声。院子里因为疏于照料,杂草遍地,门开时,倒有几分出乎意料,屋内十分整洁,只是窗子被刻意封死。





七天七夜 第21节
纪珩弯了弯腰,先行自我介绍,表明是育堂来的。
老太太两鬓斑白,眼神却很犀利,看上去就是不好相处的。
纪珩:“前些日子,育堂死了一个人。”
老太太已经有些不耐烦,想拿拐杖驱逐讨人厌的客人。纪珩在此之前说:“是被鬼杀死的。”
拐杖用力敲了两下地,老太太讽刺:“胡言乱语!”
“我亲眼瞧见的。”
老太太说话刻薄:“那鬼怎么没把你一并带走?”
“原是想的,”纪珩道:“当时我情急之下恳求,说我死了妹妹便无人照料,他才改了主意。”
卫长说老太太疯癫,打了照面才发现人实际挺明。
纪珩一字一顿道:“那鬼自称是周林均。”
这个名字一出现,老太太面色大变,嘴唇颤抖了几下,下意识就想关上门。
纪珩像是没看到似的:“他说自己死得时候太年轻,尚未娶妻,叫我把妹妹配给他做冥婚。”
老太太充耳不闻:“赶紧走!再不走我就叫卫长来了。”
纪珩苦笑:“我不是骗子,谁家的骗子会主动把亲妹妹送上门的?”
静默了几秒,老太太眼中的怀疑这才散去些。
纪珩:“有活人配冥婚的例子。据说结了亲,能平息亡者心中愤懑,减少家中祸事。”
身后苏尔是真的挺诧异,纪珩平时多正经的一个人,说起胡话来是一套接着一套。倘若不知情的,上钩也很正常。
最后一句提到的减少祸事似乎打动了老太太:“你妹妹也同意?”
纪珩点头:“她是个哑巴,又在育堂长大,以后嫁个好人家很困难。”
苏尔配合地点头,畏畏缩缩躲在纪珩身后。
纪珩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些散钱,递过去的同时道:“这就算是嫁妆,聘礼您看着给。”
主动给钱可见不图财,老太太彻底放下疑心。
纪珩趁热打铁,表明最好今晚就把婚事办了:“迟了被镇上的其他人知道,容易说闲话。那鬼了结心事,也好早日投胎。”
苏尔的‘婚事’便在三言两语间被敲定。
·
夜晚,月亮隐于云层。
两个写着生辰八字的庚帖放在一起,院内立着两根一尺余长的白色幡,随着夜风鼓动。
纪珩从前经历过僵尸新娘的副本,了解冥婚的基本步骤,大体照搬过来。期间假意在屋内外忙着布置,实则是借机寻找道具。
苏尔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坐姿十分端庄,趁着周母到院子的功夫,轻声道:“找到没?”
纪珩点头:“有了些眉目。”扫了眼纸糊的衣服鞋袜,说:“等庚帖也被烧了,有可能对方会感觉到,现在悔婚还来得及。”
苏尔只问了一句:“等出了这个副本,有没有可能再见到鬼王?”
纪珩失笑:“这比遇见同一个主持人的概率还低。”
苏尔松了口气,干脆利落道:“结。”
·
冷寂的街道上,温不语浑身发凉,没走几步便要左顾右盼,防着鬼突然从某个角落钻出来。过度的紧张让她出现幻听,仿佛远方正在响起鞭炮锣鼓声。
他人洞房花烛夜,自己在街道上受冻引怪,何等心酸。
转念一想,苏尔结的是冥婚,她现在经历的便勉强能接受。
锵!
似乎有什么声音。
这次可以肯定不是幻听,温不语毫不犹豫打开盒子,里面的花瓣开始极其缓慢地绽放。
明明感觉到目标就在附近,骷髅却像是遭遇了鬼打墙,如何也无法靠近。愤怒让更多蛆虫从它的眼中钻出,这是温不语第一次直面这种东西,用手捂住嘴死死贴着墙。
骷髅几次打转逐渐挪步朝正确的方向走来。
咚咚的心跳声格外激烈,温不语屏住呼吸,却掩盖不了心脏的跳动。就在她一度怀疑今天会不会交代在这里时,骷髅突然拍向临近的一块巨石,飞溅的碎石子在温不语的嘴角留下一道血痕,她连忙用手按住,防止血腥味吸引到鬼。
出乎意料,骷髅不过是在宣泄怒火,转头朝某个方向疾速而去,它没下半身,像是某种爬行动物,地上还能看到爪印。
不知过去多久,温不语贴着墙面瘫坐在地,额头冷汗淋漓。
鬼王过境,街道上夜行的生物纷纷躲进巢穴,不敢惹暴怒的骷髅。
它在被人强行结亲!
可惜早已没了眼睛,否则骷髅现在的状态一定是目眦欲裂。
鬼王心中暗恨,早就该想办法杀了那个老太婆。它死在规矩之下,喜欢又畏惧规矩,要说最厌恶的,绝对是斩不断的血脉。别的鬼还好,早已摆脱这层束缚,它却有半具残骸存活,等同于还欠了那老太婆一半身子。
·
庚帖在火盆中烧得正旺。
纪珩用眼神给他暗示了某处,苏尔望过去,老太太脖子上挂着个吊坠,里面红珊瑚的图案若隐若现。
“高僧开过光的玉佩,”纪珩:“内壁注入了脐带血。”
苏尔:“怎么看出来的?”
纪珩:“有个鉴宝的道具。”
苏尔没多问,暗道这人上辈子大概是寻宝鼠转世。
黑色粉末在空中被风吹散开,庚帖彻底化为了灰烬。院子里的白幡骤然间猛烈地晃动,老太太吓得从火盆旁连连后退,到屋中想要把门关上。
进副本来,纪珩都是让他来做选择:“逃还是进去?”
“进去。”苏尔斩钉截铁。
现在跑估计是很难,人哪能快得过鬼?
两人的动作都很迅速,硬是赶在老太太把门关上前,挤了进去。
老太太一脸惊恐:“是不是……不满意新媳妇?”
纪珩:“您别担心,先去喝口茶缓缓。”
这个时候做点什么总比干站在原地好,老太太神叨地念着什么,转身去倒水。
苏尔压低声音:“礼已经成了,骷髅总不至于杀我。”
这个节骨眼上纪珩居然还有心情开了句玩笑:“老太太有玉坠防身,你结了亲,想来它会先找我下手。”
苏尔摇头:“我现在的身份是你妹妹,换言之你是它大舅哥。”
说话的同时,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院中立着的两根白幡从中间被掰成几截。
作者有话要说: 温不语:前脚爬完书海先生的床,后脚迫不及待和鬼王结婚,请问有什么秘诀?
苏尔:艺高人胆大。
温不语:……
其实冥婚是一个很重要的情节,因为和后文有联系……
第20章 召回
外面杆子砸在地上的声音清晰可闻,老太太手一抖,杯子掉落,伴随‘啪’的一声四分五裂。
她狠狠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望着地面的残片双目失神:“碎了。”
苏尔:“岁岁平安。”
“……”原本陷入呆滞状态的老太太突然回过神,不可思议地望过去:“你不是哑巴!”
不对。
刚刚那道声音虽然清澈,但明显是个男音。不但不是哑巴,还是个男的!
她能活到现在也不是个蠢笨的,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狠狠抓住苏尔的肩膀:“串通说谎,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苏尔镇定道:“你不说,有谁知道?”
老太太一愣。
苏尔:“违反规矩那也得被抓个现行,我是当着您的面说谎,不过当时周围应该没什么脏东西。”
边说瞥了眼那枚红色的吊坠。
有这东西护着,哪里能有鬼能近身。
老太太算计了一辈子,就连亲儿子化成鬼都无法奈何她,陡然被两个小辈戏耍,恨得咬牙切齿:“你们等死吧!”
苏尔看向纪珩,后者可没那么讲人情味,语气格外冷淡:“你那东西防得了鬼,却防不了人。”
弯腰捡起地上一片杯盏的残片,拿在手里比划了一下,斜眼瞄着老太太,后者忍不住后退一步。
“把你杀了,圆了鬼的一个心愿,还能抢走护身符,一举两得。”
一时间,老太太竟分不出到底是门外的鬼更可怕,还是里面的人。
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苏尔适时道:“枉造杀孽,我们和鬼有什么分别?”
见有人替自己说话,老太太连忙点头。
苏尔笑了笑:“您别怕,打开门,承认这桩明媒正娶的婚事。”
“可,可镇子上不让娶男妻?”
男妻?
苏尔尽量去忽视这个新鲜的称呼。
“无妨。”他露出安抚的微笑:“都是您一个人的主意,自然要一力承担。”




七天七夜 第22节
老太太瞪大眼睛。
苏尔:“不过是多担了条罪名。”
就算没有这件事,对方也是周林均最想杀的人,无论生前还是死后。
手放在门上,迟迟不敢推开。这些年鬼虽伤不到老太太,但也会时不时来吓唬一趟,她早就有些神衰弱:“我能不能……”
纪珩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瓷片灵巧地在指缝间翻转。
苏尔添油添醋:“被迫害了这么多年,您也该硬气一回。”
门最终还是开了。
院子里的白骨颜色发青,小虫子密密麻麻堆积在倒落的白幡前,从远处看像是移动的画卷,再一细瞧,令人胆寒。
极致的恐惧过去,老太太状态要缓和一些,不过还是下意识别开眼,不去看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蛆虫。
“为娘怕你在地下孤苦……”瓷片悄无声息抵在腰间,老太太咬牙道:“给你找了门亲事。”
一道残影从眼前闪过,来不及眨眼骷髅便和他们的距离缩短几丈,却在老太太身前一寸处被挡住。金光一闪,骷髅退回到原位,它颈间的骨头动了动,发出一种类似兽般的低吼。
见状老太太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快意:“你的命是我给的,我有资格拿走。”
当初若不是自己先一步举报,恐怕早就被这个孽障弄死。
这对母子间没有情谊可言,骷髅毫无波动,反而平静问:“父亲可不欠您什么,不是一样被毒杀?”
这么多年,谁都没把谁弄死,它也不急于一时半刻,更多澎湃的杀意是朝着苏尔涌去。
苏尔一字一停:“你想要……杀妻弑母?”
火盆里的火早就熄了,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焦味,提醒他们适才这里上演着怎样一场闹剧。
“妻子?”骷髅突然哑声笑了,比那些尖锐的声音听着还要更加难受,不知为何忽然转换了态度:“婚已成,接下来该是洞房花烛夜。”
苏尔手指不经意间从口袋蹭过,滑过电击器的轮廓,应了下来。
纪珩没干扰他的选择,低声提醒:“鬼因执念存在。”
苏尔微怔,目中多出恍然,难怪生前犯下错误的鬼死后没任何悔过的心思。骷髅的执念是规矩,它便不能随意打破规矩。
这么一换算,自己存活的机率挺高。
纪珩悄悄塞给苏尔一张符:“出事这个可以拖延几秒。”
苏尔:“几秒不一定能跑出来。”
纪珩:“我会在门口守着,这时间够你喊一嗓子了。”
苏尔想了想,挺稳妥的。
骷髅用一种扭曲的姿态爬进房间。
没去坟地,苏尔有些失望,夜晚魑魅魍魉在镇子上横行,坟地反而安全许多。
门再次合上,只不过这次内外的人换了角色:鬼和苏尔在屋内,纪珩和老太太在院内。今夜发生了太多事情,人上了年纪神上受了刺激,体力也跟不上,老太太喘着气去了别屋。
房间内还有些未用完的红烛,苏尔一根根挨个点上。
有了光明,视野才能清楚,紧急情况下可以准电击。
烛光摇曳不定,骷髅空洞洞的眼眶都仿佛有了神采,声音像是被拉坏的二胡,说着与这夜色无关的话:“点蜡烛的人有选择,蜡烛却没有。”
就像没有一个孩子能选择自己的出身。
“我的父母都很严厉,一点小错就会让我去太阳下暴晒。”骷髅大概是想笑,只是没了皮肉的包裹,整个下颚被拉开的弧度极其吓人:“但我不在意,镇子上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看到母亲往父亲的酒里下毒。”
烛火晃得眼睛疼,苏尔避开注视,问:“为什么不去告发?”
有的孩子看到父母犯罪,或许会因为亲情做出违心之事,可鬼王对父母的感情很淡。
“因为父亲偷喝酒了。”骷髅似乎觉得他问了一个很没营养的问题,开始透露出不耐烦:“有次过年饭菜上桌,我趁亲戚来之前偷偷夹了块肉吃,差点被父亲打到半死……偷喝酒的性质要更加严重。”
骷髅掐灭了一支蜡烛的火光:“或许我们一家都有偷的癖好,父亲偷酒,母亲偷情,后来我又偷了选票,血液里流传下来的东西,阻止不了。”
这么说之后,它似乎好受了很多,语气恢复成之前的样子,虽然沙哑,但少了些戾气。
苏尔扮演倾听者的角色,全程不开口。
骷髅对这份缄默很满意:“既然你这么想当卫长,我可以成全。”
苏尔眸光一动:“当真?”
骷髅:“夫妻一体,你的荣光就是我的。”
深知天下没有午餐的道理,苏尔静静等待着后文。果然,没多久骷髅又开始拨弄剩下一根蜡烛的火芯:“只要你帮我取下老太婆身上的吊坠。”
苏尔:“为什么是我?”
这个忙谁都可以帮,随便在镇子上逮住一个坏规矩的,逼迫对方按指令行事,它的仇不就早报了?
骷髅:“沉睡数年我才能苏醒一次,每次清醒不超过七天。”
期间很难遇到一个坏规矩的,顶多抓住那点时间去吓吓老太婆,如果真能吓死,倒是美事。
苏尔提醒:“这镇子上可不缺鬼。”
指使小鬼打个下手不难。
骷髅:“家丑不可外扬。”
苏尔指了指自己。
骷髅桀桀笑着,带着强烈的恶意道:“现在是一家人了。”
“……”苏尔沉声道:“我再想想,明晚给你答复。”
骷髅似乎对他的迟疑感到不满,几次伸出手骨,最终还是强忍了下来。
天色从浓稠如墨渐渐可窥得一点亮芒,紧接着骷髅像是蛇一样,从窗户飞速地爬出去消失不见。
苏尔打开门。
纪珩:“谈得如何?”
苏尔:“它几次想要杀了我,不过忍住了。”
这和预期中一致,纪珩淡淡道:“有智慧的鬼虽然难对付,不过有时候这是个好处。”
苏尔把鬼王提出的交易原原本本道出。
纪珩嘴角勾了勾:“你怎么想的?”
苏尔叹道:“取了吊坠我就是帮凶,谋害婆婆的罪名足够让鬼王顺手一并把我解决了。”
纪珩点头:“能想到这点不容易。”
吊坠肯定是要拿的,但怎么个拿法还有待商榷。
天亮时温不语跑过来,嘴角结着血痂:“我在路上碰到了万亿,他说主持人让大家回育堂一趟。”
苏尔看了眼她的伤口:“还好么?”
温不语:“小伤罢了,能活下来就是万幸。”
昨晚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好半晌没听见纪珩说话,温不语有些担心,连连保证:“我什么都没和万亿说。”骷髅走后,她又被一些游魂追了半宿,哪还有时间去琢磨阴谋诡计,顿了顿又道:“万亿应该也不敢借主持人的由头骗人。”
纪珩面色上看不出有几分信,侧过脸对苏尔说:“回去看看也好,这次的主持人安静过头了。”
苏尔也有同样的感受,平日里根本见不到书海先生,对方似乎一直待在房间中看书。沉思片刻,对纪珩低语了几句,后者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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