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战国走一遭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秽多非人
本来也算是菜鸡互啄,打完仗(演完戏)就收工的足轻被打到家门口了。眼看自己一亩三分地要被北条弄翻了,这些一打出上野国就菜鸡的烂兵居然都爆发出百分之几百的战斗力。
北条军竟被打了鸡血的管领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三军大乱,名将难波田隼人和钵形城主藤田康邦先后战死,北条军一溃千里,败回武藏忍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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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武士坑蒙又拐骗
立刻从神流川前线退往前桥地方的小平太看着四方汇集的管领军如同闹剧般的分散越过神流川,又如同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的的进入武藏国。
按理说管领和诸家臣也是打了几十年败仗的老油条了,起码的行军布伍应该都弄得明白啊。可是却仍旧这样毫无章法的扑向敌军,总不至于真的是被多年来难得一见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结果不出小平头所料,是夜,混入管领军的北条方奸细大肆纵火(也就是部分里通北条氏的上野豪族)。同时营中谣言四起,如果是武藏或者相模口音的喊声可能还没什么效果,偏偏上野的内鬼用上野的口音大喊管领上杉宪当已经逃亡,管领上杉宪当已被讨杀。
上野的士兵听了,又不能辩明真像,混乱和黑夜中也看不到管领的上杉竹雀纹马标大旗,于是自相践踏混乱崩溃。管领军就在触不及防的情况下遭到内部的反乱和外部的攻袭。
当是时如果有才智之士大敲太鼓,高燃篝火,把管领的大旗马标照亮,齐声高呼管领就在营中。(当然这也会使上杉宪当本人的位置直接暴露)许是就能天然的聚集起习惯于服从管领的足轻与武士。四万人的大军不需要太多,哪怕三分之一的人能团营自保,那北条军在暗夜之中也不可能快速击破。
可北条氏康何许人也,早就料定管领手下一帮“人才”(这时候长野业正还没出名呢,而且也没参战),遇到夜袭的第一反应不是聚集大军结营自保而是瞅个空子风紧扯乎。那么失去了头脑中枢的庞大军队,也就只能任人宰割罢了。
在北条氏康北条氏政父子的指挥下北条军各自挺枪持刀,地黄八幡北条纲成统玉绳众一马当先自南面直当管领军,猛烈的冲击管领大军的正面。
北条氏照和北条氏邦统帅武藏钵形众和江户众从西面直刺上野的附属人马,很快就反驱着败兵冲击管领的马廻旗本中军。
伊豆众在北条长纲,松田康乡的马标下摆成阵列逼迫试图逃亡的管领军,从东面压迫管领军的空间。各队齐声呐喊,层层推进。
士兵们举起的火光即使远在前桥的小平太也看的清楚。厮杀声更是响彻黑夜,整个大地都被这将近七万人的大军所震撼。隆隆的回响惊的四围群山的鸟兽嘶鸣不已。
小平太不敢耽搁和小一郎连夜跑回廊桥,带着马匹和随身物品趁天亮就又急匆匆的往平井跑去,沿途谎称是管领家御商人,以二十钱一天的价格,把沿途所有的青壮男子全部骗往平井。谎称是为前线的大军输送米粮,很快就骗了超过三百人。裹挟着这些人,小平太回到存米粮物资栈房,还好心给这些人发了一顿饭团。
果然当天下午,几十名骑马武士簇拥着一名盔歪甲斜的武者到达平井。所有人都一副惊慌未定的样子,后面陆陆续续有武士或者足轻三三两两地跑回来。
小平太不用猜也知道那名三十来岁被人保护回来的武士应该就是关东的大山,幕府的关东管领,幕府高门中的高门,在旧体制全面崩溃的情况下仍旧掌握着权势的大名上杉宪当。
小平太知道马上神流川大败的消息就会传来,这座管领的居城仿佛大海中的孤舟,随时会破碎沉没。
于是他吩咐小一郎看好骗来的青壮以及物资,然后在小一郎惊讶的目光下,取出包裹中仔细收着的那件上等甲州丝织造的日光月光纹吴服。(日光月光纹是公卿和武家秭小路氏的家纹,后来三木氏篡逆,家纹才被改变)
命宿屋的侍者服侍自己穿上华丽的吴
27.乱中冒险搏一次
小平太连称不敢不敢:“物资交割之后就请管领殿下速修答书一封,臣下还要回去复命。”
上杉宪当点点头:“这是应有之义,少辅可速作答书一封。”
旁边的家宰长尾当景立刻文四骈六一篇好文,上杉宪当取来读完,果然引经据典,朗朗上口。于是也不废话,就立刻签名和花押。
然后小平太不动声色的随口说道:“如今家内缺乏铜料,希望管领开恩发售些许给本家吧。”
上杉宪当自无不可,家臣们也毫无意见。于是给了小平太一个羽扎,刷刷刷刷写下自己的大名:“先赠你一千斤(真的是有点抠的),剩下的你们派人来买就是,要多少有多少,必然都交给你们现货。”
从平井城出来,小平太才觉得自己后背一层白毛汗,毕竟第一次行骗,骗的还是一群大佬。还好没有穿帮,连连感叹着实在侥幸,回去找到了小一郎。
让他把骗来的壮丁都带去城内,然后引导管领家的武士前来接收各项物资。小平太自己则赶紧换下衣服洗个热水澡缓解一下心情。
小平太知道马上北条就要追击而来,事不宜迟,待所有物资交割给管领家以后,两人焦躁不安的躺下。
小一郎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平井地方马上就要变成战区,两个人只能是相顾无言,急又急不得,就这么睁着眼互相看了一晚上,大概辗转难眠说的就是这么一种情况吧。
第二日两个人顶着黑眼圈起了个大早,早饭都没吃,急急忙忙的就又去了平井城内,先向城内借了几匹马和板车,然后用最后的一百两黄金做定金,连哄带骗,好话说尽,拉走了管领家将近二万斤条铜。
一时半伙儿他两也带不走,就一点一点的全部拉去了廊桥,然后在一片风声鹤唳的廊桥雇佣了本就要逃难的町民手提肩挑,人拉马拽往箕轮方向逃去。
与此同时,箕轮城内的长野业正也是一阵惶然。他来来回回在屋内走着,四下的几名家臣也一脸苦涩。除了老臣上泉伊势守秀纲还算镇定之外,其他人小动作几乎不停。主臣几人眼神里都是焦急和烦闷,还有一丝彷惶。女婿和田业繁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神流川一战,管领家家老(总社)长尾景英以及五位侍大将,十一名足轻大将旗本大将战死,有名姓的武士战死五十余人,杂兵讨死四千余人。被管领带上阵的家臣武士几乎团灭,管领家已经在实际上崩灭了。面对着城外惊慌逃难的百姓,似乎连保境安民都难以为继了。
小平太等人随着逃难的人群跑到箕轮地方时,发现道路壅塞,东上野难逃的人群溢满四野。妇女儿童的哭泣哀嚎,老人的沉重喘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混杂着,让人无法直视。
可能是看到这里人群聚集,毕竟人是一种群居动物,看到很多同类在一起,多少就能获得一种不可言喻的安全感。原本崩着一根紧绳的逃难人群都停了下来。一口气松了就很难再提起,人一坐下就会发现实际自己早就跑的脱力了,已经没法再跑了。
小平太也无法鼓舞雇来的百姓继续往北面吾妻地方跑去,这些人已经四仰八叉的瘫倒在地上,喝着水,脖子伸着,眼睛瞪的老大,嘴也长的老大,有点恐怖的模样。真怕他们突然就这么死在地上。
于是小平太心一横,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准备入城拜见长野业正。
来到箕轮城前,也不做什么打扮了,直接报上藤原北家闲院流,三条公宣分支,摄政左大臣忠平之后,秭小路宰相末裔,秭小路中纳言之孙,秭小路金吾少将从子,秭小路纲家前来拜见。
这一串很唬人的名头也让长野业正有些疑惑,不过这个名头的来头不小,到让小平头得以被长野业正接见。于是小平太申明自己的身份,继续骗长野业正说自己是南信州名门山内家的使臣,以支援管领家的名义和管领亲手的花押得到了长野业正的信任。
然后大义凛然的和长野业正说明:“想必马上无论支援屋形殿(管领)还是笼城都需要大量的物资,信浓守(长野业正也是信浓守,朝廷一官多卖而已)必然有心于此。虽然兵员的问题只要立刻拘留城下逃难的百姓中的青壮即可,但是武器已经无法快速准备了吧。”
长野业正脸上的急色还没有完全褪去:“支援御屋形殿(就是管领)那是必然的,可是兵马军备确实缺少许多,之前大部分都随着屋形殿丢在神流川了,如今捉襟见肘,实在难办。”
小平太说这么多,扯了谎装了比等的就是长野业正说难办。
他赶紧换上一副忧心忡忡带着同情的表情:“在下愿意伪装为山内家御商人,南下收购北条军缴获的武器,只需信浓守提供些钱财即可。”
毫无疑问的,
28.安然满载归山内
小平太只得在平井城下暂时停留住,准备观察一下情势再做下一步打算。在东上野游击的北条士兵也陆陆续续汇集到了平井城下。
除了两万五千众北条本队,上野的二五仔们也拉了二三千人来,好一幅狗腿的模样。北条的大腿可真好抱,这种杂鱼收了也是浪费粮食。
小平太反正冷眼旁观这场决定管领生死的大会战,理论上前后双方参战总兵力已经达到十万这个数量级了,也算名垂青史的大会战了,小平太能亲身经历也算没白来冒险一回。
总归你们打吧,靠着主角光环你们也打不到小平太头上。小平太只想看看还能弄点什么便宜占占,或者有什么战争财可发。
乱捕归营的北条军各个都身家丰厚,大包小包的,牵着生口(人)拉着驮兽,胜利欢快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营地中。而在小平太看来这都是移动的小猪扑满。
小平太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低俗思想,又从前期追击的士兵那里购得了两匹驮马,继续低价收买武器。士兵们也乐意把战利品折现,毕竟钱既不占太多地方,又方便携带。有现钱带回家给老婆孩子扯布做一身新衣,给自己买酒喝都好。
一时有些忘形,小平太发现自己东西收多了,再想买牲口来驮已经晚了,只好以男子六十钱,女子三十钱的价格,又买了五十余名百姓。让他们做劳力,替自己背运收来的各种物资。
至于小平太和小一郎两个人能看的过来五六十个生口嘛。其实很简单,根本不怕他们跑,现在半个上野布满了北条的大军,跑了也会被抓回来继续拿去卖,何况小平太这里一天两顿稀的不至于饿死。他还特意挑了拖家带口的,有大有小方便监管。
于是小平太等待了两天,挑了一个空子,带着一大票人施施然离开北条的营地。想象中的阻拦根本没有?,毕竟北条如今困顿于平井城下,还没有什么攻城的妙法。北条军似乎准备集中兵力四面攻打,争取不计牺牲快速克城打杀管领。
小平太将部分最好的刀枪和弓矢暗自留下,(长野业正我和你也不算很熟,黑你一下别见怪)将数十领铠甲和一千余件各类兵器送入箕轮城中。
此时的箕轮地方已经略略安定下来,足轻不时的在城下巡弋,原本骚乱的人群也被安抚下来,大部分男子都已经被强征为兵,妇孺则分散到各村去了。道路上也不在狼藉一片,只有来回奔波联络的长足众的身影不时出现。
长野业正的能力展现无疑,小平太在进入箕轮地方时就遇上了警戒盘查的足轻,前后好几波,想必不论什么急切的情况也能很快汇报反应。
和小一郎交流着这几日的见闻,小一郎到颇有点见识,比小平太还小上两岁的年纪,分析起北条与管领的优劣来头头是道。分析起民情民意来也很能说个一二三四。这几天算是帮了小平太的大忙了。
这让小平太也坚定了草莽里有英雄的想法,不必要穿来就想着收集八百张太阁立志传人物卡,很多没有青史留名的人只是缺少表现的机会罢了。
闲话不提,这次小平太进入箕轮城就不用再通名报姓,很是轻车熟路的就在这座丘陵之城里找到了长野业
29.一时不甚失良臣
说实话小平太是知道日本战国时代打仗的三大季节的,都是有规律有模式的。春耕结束后,青黄不接一般要出门抢一次。夏收结束后要出去抢一把麦子,秋收结束后抢大米?则是天下所有大名的共识。
这玩意不是说大名你不想打就不打的,你不想打底下的家臣和足轻农民也要逼着你去打,生产力不够高,你不去抢别人自己就要饿死。我自己先管着我自己能吃饱再说,死道友不死贫道是所有人最朴素的生存法则了。反正不抢要饿死,抢了虽然有可能死,但是参考日本合战的伤亡率,更多的是抢了今年就能温饱。
所以你看那些合战,只要不是旷日持久的对峙,普通的合战不是五月就是九月,绝对没有例外的,一个夏收完,一个秋收完,百分百没毛病。
而且可笑的是八成以上的合战往往实际上是几十年围绕着一条水沟,一口水井,一块还算肥沃的滩涂地在打烂仗。甚至可能一个人战死了,你看他爹也死在一样的日子死在同一条河边,再看他爷爷居然也一样死在差不多的日子差不多的地方。
所以老有睿智说日本战国时代都是村战呢,没错啊。确实很多所谓合战双方加起来也就千把人,短兵相接的可能不超过二百。这种普遍存在的现实情况可让天朝上国的睿智们美的。我们啥啥之战两军雄兵八十三万,啥啥之战两军精锐四十五万。可是中国古代更多的战斗也就是一万人几千人的规模,和日本战国也就是一路货色。
君不见兵圣孙武说得好,供应十万大军,要七十万户百姓日以继夜不事生产。不是我瞎吹,你汉武帝几万骑兵出塞能打的海内虚耗,户口减半。真当几万人几十万人的大会战是常态啊!放眼整个地球在古代能双方动员到十万人以上水平的大会战都是青史留名的了。
这时候就有我最喜欢的较真同学来说了,从明末开始到清末,南方土客大械斗,一卷几个县,双方能几万人打的你来我往,日本有这水平吗大哥,你自己都说了土客大械斗几个县好几万人打,那有几个日本的分国(等于中国的县)的织田某,武田某,岛津某,上杉某哪位没有几万人开出来干仗。
所以啊,阿大不要笑阿二,大家水平都差不了多少。矬子笑矮子,一米四八笑一米四二,两边一般高,有啥意思。
闲话到此为此,日本自应仁文明大乱开始,绵延不绝的战事席卷全国。抛开最开始山名氏和细川氏各自呼朋引伴,聚集十几万人马在京都你来我往之外。如上所述,很多早期的战事确实挺小的,更多的就是群殴的规模。
但现在又有所不同,经过了数十年剧烈或者不剧烈的兼并战争以后,各领国基本都出现了强力的大名。即使号称小战国的伊势国和越中国也渐渐从豪强并立转化为二虎相争或者三足鼎立的局面。
强大如尼子氏更是担任了阴阳十一国太守(比六分之一殿山名宗全是不遑多让),如大友氏在不久后也会平定北九州担任九州探题,如武田氏也将担任甲信两国守护,如岛津氏更是三代父子雄才,肩挑萨摩大隅日向三国守护职。
几乎所有大名都开始了从幕府守护大名向战国大名的转化,开始直接控制自己的领地的一切。消除旧有的松散的封建依附体制,取代以更加集权的新模式。
这一点山内义治也紧随着潮流。山内家臣基本都开始聚集到府中城一同奉公(这就是兵农分离中最重要的一环,也既家臣集住令),这也使得府中城常年有上千人的常备足轻和武士,即使遭到突袭也可以立刻成军反击。
另一方面,山内家依靠着足利将军一门众(是一门众,不是一门)的身份,如此高贵的家格,强力打压领内寺社的实力,将土豪们全部被官化。进一步的将底层农民控制到大名手中。
整个领地变成了一部低速运转的战争机器,所有人都必须对山内义治的命令恭从。即使是当年一同入国的谱代家老细川氏的细川春宫也只有建议权和知情权,大名的威望和权势前所未有的提高。
与此同时,山内义治除了娶了好多个小老婆之外并无其他不良嗜好。那些奢侈的爱好几乎都没有,他搜刮领民和商人后所得的钱财都拿来武装自己的军队。茶道,和歌,俳句,绘画,这些东西山内义治在京都都学的门清,可是从来不沉迷于这些举办起来要花钱的业余活动。
连他儿子山内义胜都会为了二百贯而动容,穿的都褪色的旧衣服也不舍得扔,一家人都是甘于勤俭的人。颇有那么几分,别人的家宝是茶器名刀,我的家宝是五百忠勇无双的武士的气象。(别说我抄袭老乌龟德川家康,那些对自己抠抠索索不舍得花钱的大名,哪个最后不是蹦跶的美滋滋,连岛津氏都留下不修建华丽壮观的城门,而把钱财留下来恩养武士的逸话。也就是后来茶道活动兴起,搞得好像大家热衷这种花钱的活动,实际上不还是借着这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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