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医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ai呀呀
吃完了之后,再低头看看手上剩下的另一半饺子,里面的肉馅暴露在空气中,那裹挟在肉馅里的碧黄色点点,香飘四溢,泛着点点的油光,色泽勾人至极。
裴疏吃完了一个,把那笼饺子推到了薛清灵身边,示意对方也尝一下。
薛清灵只好也拿起一个饺子尝了一口,勉强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示意裴疏去边上站着,不要来妨碍他做菜,要是不小心耽搁了时辰,菜的口感味道就不一样了。
薛清灵此人,不仅在熬药制药上追求极致,在做菜一途,亦是追求极致,他轻易不下厨做菜,一旦开始制作美味佳肴,他的心神便会变得十分专注,将手中的食材处理的尽善尽美,把时间掐算的恰到好处。
裴疏被赶了之后,只好默默的端着那笼饺子,守在厨房门口,缓缓地品尝手中的一笼美味。
薛清灵把所有的菜都制作完成后,去小隔间换了一套崭新的淡青色衣裳,头发亦是重新梳了一遍,而后与裴疏一起坐在小厅里开宴。
圆桌上的十几道菜样样外表美,色泽鲜亮,还隐隐带着一股浅淡的茶香,让人的心底丝毫也生不出半点烦腻,这些菜里最值钱的当然要数其中的茶叶虾仁、茶叶熏鸡以及另一道茶叶饺子,只因为这三道菜里所用到的茶叶,正是薛清灵从他亲娘珍藏的宝贝里顺出来的绝顶祁方碧茶,如此的几撮茶叶,所值的价格已经足以去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里,吃上好几顿。
平常人家都不敢这么吃的。
其中的那道虾仁,是薛清灵亲手挑选出最鲜活的大河虾,采用特殊的手法,小心翼翼挤出来的虾仁,这些虾仁个个雪白如玉,漂亮肥美,自带一股绝美的鲜味,经过烹制后,这些漂亮的虾仁色泽莹亮,飘着淡淡的茶香,玉白的虾仁与点缀的青碧茶叶色泽相宜,带着别样清新的鲜活风味。
裴疏先尝了一口虾仁,这白软的虾仁一入口,便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茶香,没错,是一股很淡的茶香,真是奇怪,明明感觉这些茶汁已经将整个虾仁全都浸透,却丝毫也没有盖过虾仁原本自带的鲜美,而是让那股子的鲜美与清淡的茶味儿结合在了一起。
轻轻的从中咬断,便觉得满口生香,那鲜美的虾仁口感脆弹,能够轻易咬开,却又带着滑美的爽弹之感,其中充溢着淡雅的茶香,茶香过处,回甘一片,与虾的鲜美一起满足舌尖上的味蕾,实在是无法描述之美味。
“裴大夫,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裴疏叹了一口气,“除了人间美味四个字外,我已经想不出其他的词来形容了。”
“那你喜欢吗?”
“自然是喜欢的,薛小公子的手艺令人惊赞。”
尝完了虾仁之后,接下来便是旁边的那道茶叶熏鸡,和虾仁的鲜不一样,熏鸡最吸引人的,是它的香,用筷子夹起一块蜜色的鸡肉,鸡肉的皮是一种漂亮的金黄色,闻起来是一股刺激味蕾的烟熏味,而这烟熏味中,又带着一股茶叶的清香,两种香气交织在一起,真是一种奇异的融合。
薛清灵对火候的掌控极妙,滑嫩的鸡肉经过熏制,茶香已经入味,却依旧还保持着鲜嫩的口感,整个鸡的外皮,上色均匀,那令人愉悦的金黄色挑动着人的舌尖,鸡肉的独特香气之中,带着点点茶的味道,将那鲜嫩的鸡肉送入嘴中,金黄色的皮肉脆滑可口,不油不腻,鲜美中透着茶叶独特的甘甜,肉质紧密且细嫩,带着些许弹性,骨肉之间,似乎还有鲜浓的汁水。
再吃旁边的那道红烧鲤鱼,这鲤鱼是在极好的水质中里生长而成,没有半点土腥味,肉质细腻鲜甜,口感绝佳,带着可口的鲜香,丝丝鱼肉入味,剥去鱼刺后,用舌尖在鱼肉上轻轻一卷,只觉得无穷的鲜美在唇舌间化开……
……
薛清灵每道菜只尝了三两口,便已经吃饱了,于是他就坐在圆凳上,手撑着下巴,看对面的人吃。裴疏这样被人看着,倒也习惯了,胃口丝毫不减……不,甚至是胃口大开,反正到了最后,一桌子的鲜香美味菜肴,全都被他吃进了肚子里。
最后桌上的菜肴被扫空的一干二净,裴疏给自己倒上最后一碗鱼汤,缓缓的饮了下去。
薛清灵见此,有些担心的问道:“裴大夫,菜会不会有点少了?要不要再添几道菜?”
裴疏:“……”
“已经够了,多谢薛家小公子的款待。”实际上裴疏已经多吃了,真是没办法,薛小公子做的饭菜太好吃了,让人停不下碗筷。
吃完了这顿丰盛的接风宴,天色已经全黑,薛清灵注意了一下时辰,就算心里再不舍,他也必须坐上马车回家了。
裴疏送他出医馆,看着对方上了马车,马车嗒嗒的在夜色中行动,当那辆青色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他吹了声哨子,把白吃白喝爱蹭肉的小苍唤了出来,让它跟着马车,护送着薛清灵回去。
这只破药鹰,虽然一天到晚胡乱飞来飞去,除了送一株不怎么值钱的草药外,一丁点用都没有,但是小苍作为一只威风凛凛的鹰,即便经常在裴疏手底下吃瘪,它到底也还是一只嘴尖爪利的凶禽,哪怕是身强体壮会拳脚功夫的高大成年男子,在它手底下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第33章 焚琴煮鹤
小苍应了一声之后,在天上盘旋了一圈,朝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张开翅膀,在月影之下,巨大的阴影从屋瓦上掠过,它的速度极快,快到让人扑捉不到它的影子,它越飞越高,向着人们看不到的天际翱翔了过去。
裴疏满意地点了点头,独自走回了医馆,薛清灵离开了之后,医馆里就只剩了他跟另一个在医馆守夜的伙计,他跨过了门槛后,随手便把医馆的大门给关上了。
医馆里点着昏黄的蜡烛,暗黄色的烛光里流淌着一股积蕴已久的药香,这药香不知道沉淀了多少年,经久弥香,轻轻的吸一口进入身体里,只让人觉得心神安宁。
白日里多睡了许久,现在的裴疏神的很,他提着一壶酒,走到了医馆的后院里,看着不远处的桂花树,脚尖轻轻一点,整个人便凌空飞上了屋顶。
裴疏一手撑着下巴,斜躺在屋瓦上,揭开酒封,仰头喝了一口香醇的佳酿,此时他的身后夜幕低垂,天空是深沉的浓墨色,有零零散散的星子乱洒在这片墨色的天幕中,四下一片安静,只有偶尔的虫鸣鸟雀声,不远处的小巷街道,屋檐底下垂着还未熄灭的灯笼,灯笼照出一片光晕,烛光随着风的流动而发出颤动。
裴疏又喝了一口手中的美酒,细细品来,只觉得入口的美酒,酒水芳香馥郁,味道更是甘美可口,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酒,而且……
这酒据说还是某个小蠢货亲手酿的。
薛家小公子这个学不通医术的小朽木,不仅擅长煎药制药,更是煮的出临安城一绝的好粥,烧的一手让人赞不绝口的好菜,酿出来的酒亦是人间佳酿……
裴疏喝着酒在心里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又回想起刚才在席间吃过的美味佳肴,他叹了一口气,不甚担忧的冒出一个念头:这些菜吃多了,以后再吃别的什么菜,会不会食不知味?
薛宅距离薛家医馆的路程并不算远,薛清灵坐在马车里,拿着红色的笛穗,心情雀跃无比,偶尔还能哼出几首不着调的童谣小曲儿,一旁的小艽揉了揉耳朵,他家公子的声音虽然好听,但对方的确是个五音不全。
哼出来的小调,就仿佛是让你的耳朵受折磨,尤其是对方现在所哼的,还是临安城人尽皆知的小调,小艽也会唱,但他觉得,他要是再听自家公子哼几声,这首小调原本是什么样的,都已经想不起来了。
马车很快就在薛府门口停下,不用人喊也不用人扶,心情正好的薛清灵就像一只滑溜的鸟儿一样,从车上直接跳了下去,夜里的路看不明晰,双腿落地的时候,右腿突然一软,浑身一个趔趄,险些把自己的脚给扭了,跟在后面的小艽见状,连忙出声提醒道:“公子,夜里小心啊。”
薛清灵站稳后整理了一下衣装,回过头来冲着小艽得意一笑:“安啦安啦,你家公子没事。”
这时,天空飞过一道白影,落在了薛府大门上方的屋瓦上,薛清灵带着小艽敲开了紧闭的大门,大步的夸过门槛往里走,黑夜下的豆豆小眼睛看着两人进去的背影,又张开了翅膀,扎进了黑色的天幕中。
回到了自己的家,四周静悄悄的,连个走路的仆人都没有,原本心情还愉悦着的薛清灵,却开始感觉到府中的气氛不太对,等他打算往自己房间里走的时候,却发现那条必经的小路上,有人坐在路上等着他,旁边还站了一排的丫鬟和小厮。
柳玉芷好整以暇的坐在一张老爷椅上,左腿搭在右腿的膝盖上,双手交叉在一旁,冲着走过来的薛清灵露出了一个不太友好的笑容。
薛清灵被他娘笑得后背一阵寒气窜上来。
薛清灵悄悄的往后小退了一步,把手背在后面,试探的问道:“娘,你怎么坐这了?”
柳玉芷皮笑肉不笑,声音开始变冷:“清灵,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你老老实实跟娘说,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
薛清灵心下一抖,讪笑一声:“……没做什么啊,我就是让董哥儿帮我从家里的池子里……抓了两条鱼。”
“什么?”柳玉芷惊讶出口,原本的两条温柔的柳叶细眉变得狰狞了起来,她咬牙切齿:“是吗?你还偷了娘养的鱼?”
跟他爹薛遇一个狗德行。
薛清灵:“……”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自己主动暴露了。
“娘啊,您养的鱼味道真好,又鲜又嫩,清灵路过池子,看见里面的鱼长得太好了,情不自禁的……嘴馋了,所以……就抓了两条呗。”
柳玉芷心里冷笑了几声,“还有呢,你给娘交代清楚,你还做了什么好事?”
薛清灵心虚极了,小小声道:“我还顺便摸了一把茶叶。”
“说大声点!”
“就、就抓了一把茶叶。”
“你抓得是一把茶叶吗?你抓得是娘的心肝。”
薛清灵厚着脸皮道:“娘,你的心肝是我才对啊。”
“你再犟嘴!薛清灵,你老老实实把娘的茶叶还回去。”柳玉芷努力深吸几口气,才压抑下怒火,她今天刚回家,就发现自己的心尖尖茶叶少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对方随手这么一抓,就是上百两银子,更别提这种好茶,是有钱也难以买得到的。
柳玉芷一年才得那么十几二十两顶尖茶叶,卖出一半,自己留一半,她是个好茶之人,虽然书读不懂,但是读书人的各种风雅之事,薛夫人可是十分热衷的。
那上等顶级的祁方碧茶,味道极佳,柳玉芷这个“守茶奴”,只有在重要的日子上,才舍得用上“一小撮”。
薛清灵的随手一抓,已经是无数个“一小撮”,可没把柳玉芷心疼坏了。
薛清灵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他脚上穿着一双银白色的长靴,靴尖在这样的夜里看得并不明晰,白色的衣摆随着夜风轻轻的翩飞了一下,半晌后薛清灵才鼓起勇气道:“娘,已经还不回去了……”
柳玉芷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忍不住质问道:“你拿娘的茶叶做什么去了?”
“也没做什么啊……就、就是……做菜。”
柳玉芷只觉得眼前一阵白一阵黑,着实被对方口中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她难以置信的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做菜了。”
做菜?
柳玉芷的表情龟裂了,嘴角一抽一抽的,怎么也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半晌后她才破口而出:“好啊你啊,薛清灵!你牛嚼牡丹!你焚琴煮鹤!从小到大,娘就是教你这么糟蹋东西的?”
“我没有……”
“你没有?”柳玉芷气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语调也变得越发的严厉,带着讥诮和出离的愤怒:“哦,我知道了,你就是故意气娘的对不对?”
“我真的没有……”
“去!去祠堂里给我跪一晚上好好反省!”
薛清灵老老实实的在薛家祠堂里跪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一双眼睛下面全是青色一片,他强行打着神,在小艽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去医馆。
昨夜气性上头,罚自家最疼爱的小幺儿去祠堂里跪了一晚上,柳玉芷当时就后悔了,可又拉不下脸来,她一夜翻来覆去没睡好,冷静下来后,便意识到那几两茶叶也不过是死物,远远比不上小儿子在她心底的地位。
一大清早的起来,柳玉芷赶紧就差人去祠堂里把人唤回来好好休息,想到对方跪了一晚上,她这个做娘的心疼死了,“叫人把小少爷送回房间,让他好好休息。”
“夫人……小少爷跪了一晚上后,又往医馆去了。”
“什么?他去医馆了?”柳玉芷拿着手上的银梳,蓦地想起自己昨天说得那些伤人的话,心里一酸,一向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和迷茫,她喃喃说道:“你说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
“去……等小少爷回来了之后,把这几两茶叶给他送去。”从自己的宝贝顶尖祁方碧茶里又倒出了三两,柳玉芷嘱咐身边的小丫鬟,等之后送过去。
剩下的那些祁方清茶,柳玉芷小心翼翼的包裹好,放进了一个大箱子里落了锁,把锁上的钥匙取下来后,她把钥匙藏在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
柳玉芷叹了一口气,隐隐的愧疚飘上心头,她心想既然这孩子喜欢用这茶叶,那就随他去吧。
只是,医馆的事,终究还是不能纵容他。
“这回春堂医馆里没有大夫,已经是临安城内人尽皆知的事情,清灵他这样苦守医馆,又能坚持多久呢?”
我在古代开医馆 第25节
对方能请到的大夫,已经全数被柳玉芷差人打发走了,柳玉芷估摸着对方再也无计可施,便彻底放下心来,正巧这一两个月,最是采茶贩茶的忙碌时节,柳玉芷要去茶园里待上两三天处理事情,腾不出时间回家,她家的小幺儿苦守着个没大夫的医馆,除了偶尔卖点粥外,应该是折腾不出什么幺蛾子……于是柳玉芷放心的出门了。
“夫人,好几个茶商等着您呢,快上车吧。”
柳玉芷点点头,让人搀扶着上了马车,马车要行驶前,柳玉芷掀开车帘子,忙不迭的叮嘱道:
“如果小少爷身体不适,一定要赶紧找个大夫来给他看看。”
“还有翠巧,派人给我日夜守在池子边,可别让嘴馋的人再把我的鱼给捞了。”
第34章 外人
清晨的街道上十分安静,极少有行人路过,天空一片白茫茫,往远处看,参差错落的屋瓦连成一片,热闹的街市不少商铺门都关着,偶有几个缓慢的把一块块门板拆出来,在门口插上迎风摇曳的幌子。坐在马车里的薛清灵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呵欠,听着马车碾压过的声音,一阵一阵的昏昏欲睡,他昨天在祠堂里跪了一夜,整宿都没有睡觉,此时全身都疲惫极了。
“等等,先转个弯。”原本还在昏睡中的薛清灵想起什么似的,让车夫拐了个弯,先别去医馆,到街口张大叔家的包子铺,买了三笼新鲜热乎的鲜肉包子,张大叔家的包子在临安卖了七八年了,用的肉馅是当日新鲜的猪肉,味道也是十分不错,薛清灵偶尔会去他家买包子吃。
这些鲜肉包子做的小巧,一个大概有五六岁小孩拳头那么大,一笼里面有十个,薛清灵打开蒸笼数了数,估摸着三十来个应该够吃了吧……他自己和小艽,吃两三个便可以了。
“薛家小公子,今儿怎么买这么多?”张大叔笑着帮忙把三笼新鲜热乎的鲜肉包子递了过来,还附赠了一碗滚烫的香浓骨头汤。
“……嗯,因为多了一两个人吃……”
张大叔:“?”
他看了看自家卖的包子,心想这么三十来个包子,应该不只是多了一两个人吧?
薛清灵不仅在这买了包子,还顺便找张大叔买了两斤新鲜的五花肉,买完了之后,带着鲜肉包子和骨头汤,以及小苍的专属口粮,向医馆门口驶过去。
马车到医馆的时候,医馆的大门已经开张了。裴疏每日都起得很早,清早起来的时候,顺便在医馆的院子里,打坐修炼了一会儿武功,而后医馆的伙计蒋全起来了,便一起去把医馆的大门打开。
薛清灵从马车上下来,接过小艽递过来的蒸笼,缓慢的往医馆里走去,身后小艽连忙提醒道:“公子,你小心点。”
跪了一个晚上,薛清灵的膝盖可不好受,估计膝盖上早就有了两团淤青。
“放心,我没事的,小艽,你等会儿进了医馆,帮我去后院喂小苍吧,这些肉也不知道够不够这个小家伙吃……嗯,应该是够了吧?”因为腿脚的麻木酸疼感还是没有消退,薛清灵走路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然而走平路还好,一旦抬起腿来迈过门槛,膝盖附近就传来一阵拉扯的刺疼感,让他忍不住的抽气了一声。
等他跨进了医馆里,看见不远处拿着本医书在柜台边站着的裴疏时,又把抽气的声音压了下去,薛清灵努力维持着正常的步伐,把怀里的蒸笼放到了医馆的柜台上。
“裴大夫,来吃包子吧。”
裴疏放下手里的书走了过来,他观察到今天的薛清灵状况有异,眼睛底下一片青黑,一身尽是疲惫之态,可想对方昨天晚上……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出声道:“你不需要给我买。”
“我……我只是坐马车时候顺便带的。”薛清灵抬手揉了揉额头,全身头重脚轻的,他强行稳住身体,揭开蒸笼,拿出来里面的一个小汤包,轻轻用手掰开,里面是晶莹带着油光的鲜美汤汁,裹挟着一块淡粉色的肉,薛清灵低头吸了一口汤汁,觉得自己顿时神好多了。
他眼睛一亮,“裴大夫,你也尝尝吧,味道真的很好吃。”
裴疏也闻到了那一股肉汤的香气,闻着来,这股子肉香确实很勾引人胃里的馋虫,尤其是勾引经过了一晚上胃里空空的人,于是他也拿起了一个皮薄馅足的小汤包,也不像薛清灵一样掰开吃,而是直接咬了一口,从包子皮中吸出一点点烫嘴的鲜汤,这肉汤味道极其鲜美,飘着点点肉末和油光,那汤汁只有淡淡的盐味,其余都是肉汤的鲜,再低头咬了一口粉白的肉馅,这肉馅做的极软,还带着点弹性,和纤薄的包子皮一起嚼起来的时候,一股鲜肉独带的甜味儿从肉馅里迸发出来。
果然十分好吃。
薛清灵吃了一个鲜肉包子,又拿起另一个的时候,吃着吃着就跟小鸡啄米似的昏昏欲睡起来,额头不自觉的往下点,裴疏瞥见他这副样子,哪还能猜不到对方身体是个什么情况,“你昨夜没睡好吧,快去小塌上歇一会儿。”
一听裴疏这么一说,薛清灵连忙从小鸡啄米的状态中出来,努力摇了摇头,他怎么能睡觉呢?说好了今天早上裴疏还要教他医术的,而且……就算是要睡一觉来补眠,好歹也先看几页医书再说,现在裴疏在这里,正是提问的好时候,“裴大夫,因为我昨天太激动了,所以才睡不着,一想到今天能跟裴大夫你请教医术,我有好多问题想问来着……”
薛清灵的这话半真半假,昨天夜里,他的确一晚上都在想医馆和某个人,外加他积累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各种问题……
他把手里的包子三两口吃完,洗了手,用帕子擦掉手上的水渍,小步跑到医馆储存医术的书架边上,翻出来好几本书,把这些书叠在怀里,搬到一个梨花木小桌前,就跟个三好学生开始考试似的,翻开书看上面的文字。
一听对方要问“问题”,裴疏便天然觉得一阵头疼,吃包子的手也是跟着一僵。
“裴大夫,我先把要问的句子整理一下,你先吃完包子吧,不用管我,我已经吃好了。”
裴疏心里拔凉拔凉的,问之前居然还要整理一下,他这到底是积累了多少五花八门的问题?
如果是跟普通的师弟师妹讲解医术,裴疏倒还不觉得什么,哪怕是授课一天都不会疲累,然而对象变成了某个薛姓小蠢货后,他觉得……
他觉得他还是多吃几个包子吧。
等到裴疏解决掉十个包子的时候,他再往薛清灵的方向一看,这个刚刚还一心求学的好好学生,已经控制不住睡意,整个人瘫倒在眼前的桌子上,睡死了过去。
他雪白的脸颊印在他动笔写过的白纸上,旁边的毛笔,由于执笔人没抓稳的缘故,已经散落在一旁,飞溅出点点黑色的墨渍,裴疏走到睡熟了的薛清灵身边,将桌上的毛笔好,把桌子上散落的墨迹擦干,等他瞥到一脸倒头印在白纸上的薛清灵,以及对方鼻子边的那个还没干透的“阳”字时,他瞬间有了一种“画面令人无法直视”的猜测。
等对方醒了之后再提醒他吧……
裴疏走到医馆后院,找到了正在喂小苍的小艽,询问对方昨天夜里的事情,“你家公子昨夜怎么了?”
小艽虽然被薛清灵叮嘱过不能告诉裴疏,但是小艽眼看着眼前的裴大夫,心想对方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异样呢,于是他也不瞒着,直接说了:“公子昨天被夫人罚跪了一晚。”
裴疏皱眉,追问道:“是什么缘故?莫非……是那茶叶?”
昨天那茶叶一尝,他便知道这茶价格不菲,用这种品质的茶叶来做菜,实在是有点……暴殄天物。
“裴大夫果然聪慧,那茶叶是夫人心爱之物,因此才会惹怒了夫人……不过,这件事裴大夫不要放在心上,跟裴大夫无关,公子这么做是因为和夫人怄气的缘故,昨天他们在家里大吵了一家,公子气性上来了才会……当然,其中的缘故是薛家的家事,就不能说给外人听了。”
被小艽直言说是“外人”的裴疏只好不再追问,毕竟是人家“薛家”的家事,他一个“陌生人”,怎么好去打探?
虽然知道小艽说的是事实,裴疏心里却有一点意外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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