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开医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ai呀呀
薛清灵抱着手里的桃花枝欣喜不已,连肩上的斗篷都顾不得拢上,一时之间,双手都露在外面,竟是连寒风都不惧了。
他抱着桃枝回了屋子里,此时的小艽已经醒过来了,正想要伺候自家公子梳洗,却见他家的小少爷,抱着几株桃花枝傻笑。
“公子?”
“嗯?”薛清灵脸上的笑容止住了,他拨弄了一下怀里的粉红的桃花瓣,然后去找了个白玉瓶,装上清水后,把这几株新鲜的桃花枝插在瓶子里。
新鲜的花枝还带着朝露,嫣红的桃花含水灼灼,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清雅的花香。
薛清灵来富阳城外欣赏过数次三月的桃花,但他觉得,今年的桃花是开得最好看的一年。
第17章 汤药
癞子庄二十来个病人,一天需要熬的药汤可不少,站在几袋草药前,裴疏随手捏了一把苍术,放在鼻子尖嗅了嗅,而后折下了一小节,把其他的扔进药罐里。学了这么多年医术,裴疏对药材把控也是极好的,无需称重,随手一抓,他便知道需要多少。
因为草药炮制手法不同,药效也有细微的效果,亲自抓药,更好掌控所需要的药量。
薛清灵洗漱完毕,换了身衣服后,见裴疏在这边熬药,也屁颠屁颠的跟过来,守在一旁帮忙抓药,处理药材。
裴疏用扇子扇了下火,见到这个痴迷学医的小蠢货之后,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随手又拿起一把药材,就当解闷似的,跟薛清灵讲解一些调和药性的知识,借着手上的药材,顺带给对方讲讲某些特殊的药性。
薛清灵现在的水平,还停留在观察表面症状,套用书本药方的程度,裴疏倒也没有说得多深刻,就是随便讲讲,给对方打点底子。
薛清灵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显得很是乖巧听话。
学校的老师肯定最喜欢这种听话懂事的乖学生。
裴疏:“……”
只不过这个非常懂事听话的好学生,上课用心听讲,却会用“考零分”的方式来让你感受到一股深深无力的绝望。
在对方又一个“裴大夫,你再说一遍”抛出来之后——
裴疏第一百零一次想开口劝对方放弃学医……
裴疏瞥见药囊里的天麻,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麻了,他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在叹气之余,裴疏留神注意了一下薛清灵的制药手法,终于发现了庸医小蠢货的几个优点,虽然对方诊脉辩证完全不过关,但是对方在辨药上极其有天赋,能轻而易举的辨出药材的真伪和部位,随手一选,就能捏出效用最佳的那几节。
无论是煎药,还是在调制药膏的时候,薛清灵对火候的把控极佳,并且手法很细腻,连裴疏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裴疏看了一眼对方调出来的大白膏,不得不承认,对方做出来的药膏,要比他做出来的更好,外观和药效更佳,裴疏制药煎药,没有太极致的追求,一向就是做到药效适宜,评价为“上”便可,而小蠢货弄出来的药膏,应该能评个“极品”。
就连煎出来的汤药,也似乎更加“色香味俱全”一点,当然,良药苦口,就算是再怎么“色香味俱全”,也照样是很难喝的。
只不过是从“非常难喝”变成了“难喝”,程度稍微减轻了一点点。
本来喝药这种事情,就不要太在意味道,眼一闭,心一横,一口气就灌下去了,难喝不难喝,也就不重要啦。
裴疏思量了一下,还是让薛清灵把他自己煎出来的药,端去给癞子庄的女人和孩子喝。
薛清灵点了点头,把药倒入碗里,分成两碗,端去给屋檐底下坐着剥豆子的刘春芳和三娃。
刘春芳接过那碗药,一口气饮进了,三娃也是个能吃苦的孩子,不需要哄,老老实实被那碗浓棕色的汤药咽了下去,三娃吧唧了一下嘴,虽然这碗药又苦又臭又难喝,但是比昨天裴大夫给的那碗,要稍微味道好一点。
可能已经接受过昨天更难喝的那碗,做好了喝“超级苦药”的心理准备,今天再喝这碗药,就很惊艳的发现——药居然变好喝了。
当然……呕,还是很苦。
努力压下喉咙里泛出来的恶心。
薛清灵还顺便拿来了他调好的那碗大白膏,用竹片抹了抹,检查了一下三娃脸上的肿斑,似乎是比昨天要消下去很多,看来裴大夫的药真的很有效。
“三娃,你感觉怎么样?”
三娃儿点点头,他觉得自己的脸上比以前有知觉多了,早上起来,在水里照了照,脸上的斑块也化开了不少,三娃心里很高兴。
因此,虽然嘴里喝的药很苦,但是心里却有着希望的甜意。
薛清灵对着这个小家伙温柔的笑了笑,把袖子略微向上卷了一下,拿起药膏给三娃身体上药,薛清灵手上的功夫细腻到家,一点也不笨手笨脚的,手法很好,一下子就把药膏均匀服帖的抹在患处。
三娃儿被这个眉心有一颗朱砂痣,长得像神仙一样漂亮的小哥哥上药,非常开心,忍不住的哼哼着母亲小时候教他的小调儿,嘴里还夸奖,“哥哥你真好。”
一旁的刘春芳,一边剥着豆子,一边用含着笑意的眼神,时不时的望一望他们那边。
以前的癞子庄里,大多都是哀嚎和苦痛,每个人都是麻木的神情,说起来,她也是好久都没有这样温暖的笑过,也好久没有听到小孩子这般雀跃兴奋的声音。
刘春芳的眼睛是歪的,这么含笑看人的时候,有点令人瘆得慌。
薛清灵跟她的眼睛对视的那一刻,虽然愣了一下,但也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给对方。
刘春芳见到对方的笑容,心中一暖,眼眶里的温度渐渐升高,很是感谢眼前的小薛公子和裴大夫,小薛公子和裴大夫,都是大好人。
薛清灵给三娃上完药准备走的时候,刘春芳忍不住叫住了他,连说了好几声感谢的话。
三娃也跟着说一声奶声奶气的“谢谢哥哥”。
薛清灵脸颊一红,不太好意思,“不要谢我,那都是裴大夫功劳,我也只是帮帮忙而已……”
刘春芳笑着揽住三娃,看见眼前的小双儿羞窘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是要感谢裴大夫,薛公子你家夫君医术真高,怪不得能娶到这么漂亮的美夫郎……”
薛清灵的脸色一下子爆红起来,慌忙摆手又摇头,“不不不,裴大夫不是我夫君,误会了,误会了。”
听了薛清灵这话,刘春芳虽然没再说什么,眼睛里却还是用一种“现在不是,未来可就不一定不是”的暧昧眼神看着薛清灵,把薛清灵看得吓跑了。
薛清灵脸上就跟点燃了一把火似的,从脸颊一路烧到了耳朵根,他神思不定的跑回了药炉边,看着燃烧的火苗发呆,他虽然人在这里熬药,心神却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凭着身体的自然本能,薛清灵恍恍惚惚的去端药罐,却一时没注意,右手食指微微略过了隔热布,触碰到了滚烫的罐身,薛清灵被烫的抽气了一声,赶紧缩回了手。
他的食指被烫伤处火燎火燎的,又热又痒,很快就胀起了一个巨大的白色水泡,水泡处又痛又肿。
裴疏此时给人端药施针回来,注意到了薛清灵的手,赶紧把人叫到一边,用针给他处理了一下水泡,又敷上一层烫伤药,简略包扎了一下,安慰了对方几句:“没事,一两天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薛清灵把包扎好的手指放在胸前,乖巧的点点头。
这时候日光已经出来了,薛清灵没有穿斗篷,身上仅仅只是一件浅白色的春裳,腰中央缀着一条碧色的流苏,原本薛清灵的脸颊红扑扑的,但是见到裴疏之后,脸上的温度反而被强行降下去了,薛清灵眼神迷离闪烁,不敢想太多,他抽了抽小鼻子,脸颊的雪肤白里透着红润,像是一颗刚剥壳的新鲜荔枝。
裴疏见他这幅毛茸茸小动物一样的乖巧点头模样,心中一动,觉得对方像个听话懂事的小师弟,忍不住想拍拍对方的肩膀,摸一摸对方的头,然而在准备出手之后,裴疏又想起什么似的,克制住了,只是叮嘱道:“手上有伤口,这两天就不要给人敷药了,不要太近距离接触病人。”
“那我就在这里煎药,调制药膏好了。”
“嗯,你小心点,别再烫伤了。”
薛清灵点头,他怕眼前人觉得他笨手笨脚的,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裴大夫你放心好了,清灵没那么蠢,不会在一个地方犯错两次的。”
裴疏:“……”
可他觉得眼前这个小蠢货,就有那么蠢。
我在古代开医馆 第14节
【宿主:裴疏】
【治疗点:60】
【死亡倒计时:六十个时辰】
在癞子庄忙活了一两天后,裴疏把庄子里的二十来个病人的病情控制住了,只需要按时服药,等待病情好转,于是,裴疏就有更多的空闲时间,他独自前往附近的村子里,打算行医诊病。
癞子庄虽然是建在了长遥村的属地,实际上,癞子庄离长遥村有一定的距离,或者说,癞子庄,本来就建在一个杳无人烟的破疙瘩里。
裴疏的轻功不凡,以前在万花谷的时候,白日没事,经常用轻功跳上“三星望月”,从最底下的晴昼花海,一路用轻功攀援向上,直到三星望月最顶层的摘星楼屋顶,站在万花谷最高的地方,俯视阳光下长满奇花异草的晴昼花海,以及那一片湖水荡漾在光线下流光璀璨的落星湖。
站在摘星楼屋顶,看着夕阳撒余晖,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万里无云,那便恍如置身苍穹,伸手可摘星辰……
裴疏在脑海里回忆着这些往事,不知不觉轻功已经飘过几里路,他站在了长遥村的村口,村里有白烟袅袅,有鸡鸣阵阵,还有小孩子绕着水车追打玩闹,还有几个男女,手里拿着农具,或是准备下田,或是打算回家,总而言之,是一副男耕女织的幸福田园乡村景象。
但是……
他们在看见裴疏的时候,全都跟见了瘟神一样,逃散躲避。
第18章 沸腾
“是那人吗?那个穿白衣服的。”
“就是他,从癞子庄里出来的……”
“虽说是个大夫,可他从癞子庄出来,身上指不定带着什么呢,万一靠近了他,你身上也得麻风,那可是烂胳膊烂腿的毛病。”
……
一个穿麻布衣的女人抱住自己怀里的孩子,捂住孩子的嘴,脚步匆匆走回院门,手脚迅速把门栓扣上,拍拍孩子的屁股,小声警告自家娃儿去屋子里待着,“别玩了,快进屋去。”
一户一户的院门接连关闭,顿时村里冷清了不少,鸡鸣声越发明显了,在一声声高昂的鸡鸣狗叫声中,隐隐约约的,还有着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声,有些胆儿肥喜好看热闹的,缩在窗口檐下之类的小角落里,伸长了脖子,去偷看外面白衣人的行动。
对于长遥村的人来说,癞子庄可真不是个好地方,平时爹娘吓唬家里的小孩儿,就经常说“不听话就把你关去癞子庄”之类的恐吓之语,所有村民都觉得,进了癞子庄,那就是一条腿迈进了阎王殿,夺去了半条魂,身上长鬼疮,手脚腐烂,只剩下不人不鬼的躯体苟活在人世间。
平日里,没人愿意靠近癞子庄那样的鬼地方。
每个人都怕被传染上可怕的疠风病。
裴疏:“……”
第一次被人这样当瘟神对待。
长遥村的村长秦大牛把裴疏请回了自己家,作为村长,秦大牛比村里人更了解癞子庄的情况,当然,他对疠风病也比村里人知晓的更多,这疠风病,虽然能传人,但是传给人的概率不高,既然裴疏已经在癞子庄待了两天,身体也无恙,那就说明他没染病。
秦大牛还听守在癞子庄边的猎户张说,庄子里的病人,吃了裴大夫的药,症状缓解了不少……
——这就意味着对方说不定还真能治好疠风病。
是个医术高明的好大夫。
秦大牛家里有个小儿子秦光,现今八岁,小秦光前两年发热,高烧了三天三夜,最后人虽然救回来了,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秦大牛带着变成哑巴的小儿子,找了好些大夫,大夫们纷纷摇手说治不了治不了,秦大牛夫妻便放弃了给秦光治嗓子。
现在,秦大牛他妻子听说裴疏居然能在癞子庄里给人治疠风病,便在心里忍不住的起了心思,想要请裴大夫给她家小儿子医治嗓子。
秦大牛对着缩在妻子臂弯里的小儿子招了招手,把对方叫到跟前,拍着小儿子的肩膀,对裴疏道:“裴大夫,帮忙看看小光这孩子还能不能开口说话吧。”
他家小儿子秦光,长得憨憨厚厚的,耳朵很大,看着非常喜庆,裴疏让这孩子仰头张开嘴,给对方检查过一遍后,发现对方的声带受损,发声的部分萎靡衰退,对方发不出任何声音,完全是失声的状态。
“裴大夫,您看看,能治吗?”就在裴疏给秦光检查的时候,旁边的村长夫妻早就克制不住的发问。
他们想知道结果,又害怕知道结果。
裴疏沉吟思考了一会儿,就在村长夫妻以为对方即将要开口说“不能”的时候,裴疏开口道:“能让这孩子重新说话,只不过他嗓子受损严重,即便恢复了,也只能发出含含糊糊的声响……”
一听他这话,村长夫妻激动抱住孩子,双手发颤,嘴里喃喃不断的重复道:“能说出话来就好,能说话就好……”
秦光的声带受损严重,裴疏先用银针刺激对方喉部的穴位,又教了秦光几个调动胸腔和腹腔发声的动作,让他多调动喉部的肌肉做出发声的锻炼,除此之外,他还开了一个药方。裴疏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从头到尾扫过药方,估摸了一下,说道:“正好,这些药材癞子庄那边都有,明天我顺便熬了药来带给他。”
薛清灵这个降火小蠢货是个药材大户,几乎是搬了个小药柜来癞子庄,一边跟着裴疏给庄里的人治病,一边借着各类药材,来跟裴疏学辨药。
“不不不,这哪成啊,裴大夫,你把药方给我们,我们自己抓了药材自己熬,怎么麻烦您呢,太功夫了。”
裴疏看了一眼才八岁的秦光,摇了摇头,就手里这份药方熬出来的汤药,味道极其一言难尽,以辛和苦两味为主,还带点别样的酸,成品比毒药还要难喝百倍……大人还能勉强咽下去,这小孩子就怪受苦了。
这孩子七八岁的年纪,就受这么多苦难,也怪可怜的。
裴疏想给这孩子减轻些受罪的苦痛,打算让薛家小公子来帮他熬药。薛清灵熬出来的汤药,虽然味道不能拯救到哪里去,但却能比秦家夫妇这俩业余的人熬得更加浓淡口味适宜一些,喝药的人也能少受些罪。
薛清灵那个小蠢货,一心惦念着治病救人,奈何医术确实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让他帮着熬药,也算是参与了治病救人?
每次一想到薛清灵,裴疏就忍不住想抬手揉揉眉心,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手背在身后,对着眼前的秦大牛夫妻淡淡道:“癞子庄现在每天都燃着药炉,多熬一份药,倒也不妨事,你们要是过意不去,就去找薛府下人交份药材钱,再去薛家小公子面前谢谢他。”
裴疏看得出来,这个薛家小公子,最喜欢听病人感谢他治病救人。
但是他却没本事治病救人。
听裴疏这么说,秦大牛虽然并不懂小裴大夫的打算,但他却也“自以为”的意会到了某些意思,连忙说道:“好,好,一定好好感谢你们二位夫夫。”
他的口音带点地方化,裴疏不是很能听清对方末尾的两个词,以为对方说话时呛了一下,说的是大夫。
于是他点点头,就离开了。
在这长遥村里,除了村长家,估计也不会有人找他来治病了。
【宿主:裴疏】
【治疗点:58】
【死亡倒计时:五十八个时辰】
裴疏见此倒也不慌,他心里估摸着再等一两天,就会出现变化。
村里人瞧见裴疏从秦大牛家出来之后,接下来连着一两天也是避开村长家的人,生怕自己不小心也沾染到了什么。
“那个裴大夫在给村长的哑巴儿子治病?”
“那孩子哑两年了,能治得好吗?”
“之前请了那么多大夫都说治不好,应该治不了吧……”
然而两天过去后,村长家的小儿子秦光,真能发出声音了!有人亲耳听见村长家院子里的秦光开口发出了声音,只不过那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嘶哑晦涩难听,就像是木头刮擦在地板上的声响,非常刺耳。
虽然声音难听,但总归不是哑巴了!
“听说了吗?村长家的哑巴儿子不哑了。”
“那裴大夫真有点本事!”
“我去村长家听过了,秦家小娃儿是能发出声音,但不过就只能说些啊啊啊呀呀的词,跟哑巴也没什么区别……”
就在秦村长家的小儿子能发出嘶哑声音的那一天,还有另一个消息在长遥村里炸开了,那就是——癞子庄里三娃身上的疠风病被治好了!
这一下,长遥村里的人沸腾起来了。
谁也想象不到,这种如同在地狱里活受罪的病,居然真有大夫能治好他!
那个白衣大夫果然医术高明!
长遥村有个村民,姓孙,叫做孙明,今年二十岁。孙明这人,原本是家中独子,但是父母早亡,他家就剩了他一个人,如今父母长辈全都没有,自己一个人在村子里生活,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算命的也说他命硬,别家也不敢把女儿嫁给他,命硬的人,克父克母还克妻。
因此,直到现在,孙明还打着光棍。他家里有两亩田地,还有房子,他在村子里也算是衣食无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可以说是逍遥自在。只不过,最近这几天,他身上出了毛病。
前两天,孙明独自山上,在山上逮了只野兔,他自个儿非常高兴,提着兔子就往山下跑,当天春寒刺骨,孙明仗着自己年轻强壮,一身似火,根本就不惧寒风,连个斗笠帽子也没带,顶着寒风就往家里跑,等跑到家里的时候,脸都被寒风吹僵了。
孙明把绑好的兔子丢进稻草堆里,随手拍了拍脸,也不当一回事,哪知自从那日起,他的面部就时不时的阵痛一会儿,好好的做着手上的活,脸上就传来一阵刀割一般的抽搐剧痛,外面冷风透过窗吹到脸上,这疼痛就加倍,拿热毛巾敷一下,才能稍稍减轻痛苦。
孙明抽着嘴角,连连抽气了好几声,用热毛巾按住自己的一边脸颊,忍住那一阵接连一阵的抽搐疼痛。他已经用热毛巾敷了一天,脸上的痛疼还是不见好,孙明寻思的,得去找个大夫来看看他的脸。
才出门,就听见村里人谈起癞子庄里的裴大夫,说他不仅让村长家里的哑巴儿子出了声,还把癞子庄里的一个疠风病人给治好了,显然是医术非常高的样子……
“那小裴大夫年纪轻轻,医术可真高。”
“我身上有偏头痛的毛病,想找那裴大夫给医治一番,可听说那大夫平日里就在癞子庄,那咱可不敢去……”
癞子庄对于长遥村的人来说,那可是绝对不能去的地方,比乱葬岗还要可怕。
孙明听说了村人的议论后,觉得这裴大夫一定能治好他的脸,正好他今天就去癞子庄找裴大夫治病。
至于可怕的疠风……
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说孙明命硬,克父克母克妻克子,孙明一直觉得吧,命这般硬的自己,疠风应该也奈何不了他,至于癞子庄,那有什么可怕的。
去就去。
第19章 求医
在周围几个村庄的村民眼中,癞子庄一直是个非常可怕的地方,据说里面阴风阵阵,如同地狱一样,烂胳膊烂腿的人趴在地上,从早到晚哀嚎声不断,最最让人恐慌的,就是那庄子里住着的人,面容浮肿长满奇怪斑痕,样貌如同鬼怪,极其骇人……
孙明用热毛巾捂着脸,打了个冷战,虽然他觉得自己命硬,不怕什么疠风,可他走到癞子庄附近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悬着一颗心。
他蹑手蹑脚把癞子庄的庄门推开了,悄悄探进去一个头。
接下来映入眼帘的场景,却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整个庄子里的布置非常干净整洁,明显是清扫过一遍,与他单身汉几年的农家院落相比,不知道要整洁多少倍。
庄子里面的事物打理的也很好,南边还有块菜地,里面长满了绿油油的蔬菜,几阵春雨过后,这些菜的颜色愈发鲜艳欲滴,看起来尤为可口。菜地边的屋檐底下,放着一大缸的水,再过去还有一棵枣子树,树上落着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此时日光正暖,听着耳边的鸟鸣声,孙明提着的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眼前所见到的场景,让他生不出害怕之心。
他是过来求医的。
孙明走进了庄子里,结果他发现了一件更加惊奇的事情——来求医的人不止他一个。
那边搭着的凉棚底下,坐着一个白衣大夫,五六个附近村里的人排着队等待问诊,坐在桌前的那个白衣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裴大夫,孙明发现这个裴大夫模样真年轻,容貌煞是好看,在融融的春光之下,雅正无双的端坐在那里,提笔沾墨的时候,更是风姿卓绝。
裴大夫身上还有一股浩然之气,仿佛能祛除一切邪祟。
让人看着就觉得信服和心安。
孙明不由得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缓步走过去,也排在后面等待诊病。他脸上敷着的毛巾已经冷却下来了,只有隐约的微微暖意,但他也依旧用毛巾按着脸,得被寒风吹拂,孙明在心里庆幸今天日光大好,在这阳光底下,身体也逐渐积蓄上了暖意。
“嘶……”孙明抽气了一声,他的脸上又开始了一阵剧痛,他强行忍着痛,等着这股剧痛衰减下去。好不容易等到这股疼痛散去,一抬起头,就发现一个女人端着碗水,问他:“要不要喝碗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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