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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绳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漓氏明轩
眼前出现了一个空旷的房间,却不见人的踪影,同事摩挲着桌面上尚存余温的茶杯,忍不住说道:“他刚走,5分钟不到。”
陈清臭着脸,没说什么,只是疲惫的说道:“辛苦了,队吧。”
三人刚刚往回走了没多久,就恰巧碰上了慕林和林寒泽。
林寒泽在黑暗中看不清来者,下意识的就摆出了迎敌之势,凭借着陈清在通道中的脚步声,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他的方位,就直接迎敌而上。
林寒泽出手一向不吝于狠辣,又是善于把握力道。
他们这一代的老人都是在战火中长大的,从小听的就是家中老一辈关于他们当年如何与倭寇做斗争的故事,自然不是陈清这种新时代的小年轻可以比的上,经验十分老道。
陈清又是一个不服输的人,从小到大在街头斗殴中长大,路子野,人也豁的出去。
两人又都以为对方是漏网之鱼,也就拼了命的与之缠斗。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林寒泽很快就抓住了陈清,低吼了一声:“别动,举起手来。”
陈清正想着如何才能挣脱,一听他这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停下动作,惊喜的说道:“诶,大叔,你们来的也太不凑巧了吧,我们正打算回去呢!”
林寒泽也是一愣,手上的力道也轻了许多,让悬在半空中的陈清得以双脚落地。
陈清迅速的为他们讲解了自己现在的获,包括这几天蹲点时的发现:“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们可以得知,利安公司的出勤率不高,每天出门换班的公交车司机几乎不换样,都是同一批人。像我们今天抓到的这位嫌疑犯明显就是一个生面孔了,但我们待了这几天,也只是看见了他小‘孤儿’啊,只能说是运气太不好了。”
陈清这几天对林寒泽的崇敬日益高涨,大有在前辈面前夸耀自己的自豪感。
慕林看了一眼天花板,拍了拍林寒泽的肩膀。
林寒泽会意,当即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好了,确实很厉害了。但同事们还在等结果呢,先上去,再说吧。”
陈清脸一红,也自感自己的话太多了,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应道:“好的。”
他又侧过身,挥了挥手:“带上去吧。”
刚刚回到一楼,陈清就看到外勤组的队员正围成一圈犹如一个密不透风的墙,挡在门前。
慕林皱起眉,凭借着身高优势,毫不力的向圈中望去,这才看清了之中的焦点:中间正押着一个人。
这一看,他眉宇间的夹角就加深了几分。
陈清拨开人群,一把拽起了地上的男人,双眼直瞪,几乎从喉咙之中挤出了低沉的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一抬头,露出了自己的大花臂,死死的抿着唇,不愿开口。
其中一位队员上来解释的:“队长他们下去没多久,我们就发现有一个人在外面的路口不断的徘徊,张望着这幢房子中的情况。”
他们觉得奇怪,商议了一阵,秉承着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原则,决定派两个人出去问问情况。
但他们两个人一露面,对面的那个男人的脸色已明显一变。
紧接着,他脸色发白地转过身,脚底抹油似的逃跑了。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诧,又齐刷刷转过身,迅速的追上了他。
而自从纹身大汉被他们抓到房间之后,他就一直垂头丧气,不言不语。
慕林望着他苍白的脸色,毫不力的想起了他的名字,“李豪。”——
他是王安的多年好友,也是在他离家出走之后,留他多年的同居室友。
慕林本没有将目标对准在他的身上,毕竟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忍辱负重到与自己的仇人朝夕相处三四年,还能谈笑如常。
基于这点的原因,刑侦科对他的调查十分松散,后来主要力量也因利安公司东窗事发而集中到他们身上,更没有一个人会关注这样一个无污染无公害的叛逆少年。
而他最大的疑点也最多集中体现在他的父母双亡,而且也是因为车祸而意外死亡,时间也是三年前的一天,恰巧是王安死亡当日。
而那天,文身大汉的表现也实属反常。
慕林他们推开门时,李豪满身烟味,嘴唇上还斜,叼着香烟滤嘴,活脱脱一个写满颓废的地痞流氓一样。
慕林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欠教育。
李豪看见他们,明显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光,但还是故作讶异的问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他虽然已经尽力在文雅的说话了,但搭配着他那副胡子拉碴的模样,却总是显得不伦不类的。
慕林素来是少议论他人的短长,就算还是觉得他欠拾,但也就面不改色的询问道:“请问,王先生去哪里了?”
李豪愣住了,又迟疑的回答道:“他?他不是回去参加他的父母的葬礼了吗?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忙很久。”
现在想来,李豪的这番话中,疑点重重。
毕竟王安的态度,也不像是会为了这件事情而感伤的人,而且当时李豪也绝不可能会知道王安的住处,就能清楚的描述出他的房子所在。
而当时他们也并未多想,只是象征性的指派了几个人继续看守着这幢公寓,预防着王安突然回来,又匆忙赶了过去。
而除此之外,李豪再无异状。
现在到底是……
慕林在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难得的感到力不从心。
他出生的年代也乱,人不像人,狗不像狗,牛鬼蛇神齐聚一堂,但好歹还是可以足不出户为由规避。
外加他的父亲,慕老先生常年驻守在外,国内的纷乱也波及不到他们,影响总体还是不大。
而如今的世道较之于当时,也不知是否有所长进,或说是愈演愈烈。
慕林颔首,“带走吧。”
栎城警局,监控室中——慕林没有坐进审讯室和陈清一起负责审问,而是坐在贺安身边,观察着陈清的动向。
陈清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将一叠资料扔在谢鑫面前,扬起眉,嚣张的说道:“看看吧,好好想一想,你到底在干什么事。”
谢鑫抬起头,一脸的青春痘,硬是撑出了涉世未深的懵懂模样。
他畏畏缩缩地伸出手,一张一张的,仔细的看了起来。
“啊!”突然谢鑫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将资料狠狠的摔了出去,又迅速的缩起身子,竭力对他敬而远之,同时双手环胸,脸上满是惊恐。
“呵。”陈清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嗤笑,将资料一张张的叠好,又刻意对着监控的位置,挥了挥手中的图片。
资料上赫然印着一张血肉模糊的车祸现场的照片。乍一看,极具冲击力。
慕林一边面不改色的盯着录屏器,一边用余光观察着李豪的脸色。
果然,他脸上虽然还是平静无波的,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诡异的笑意,稍纵即逝。
慕林双手自然的下垂在身体两侧,始终保持着正襟危坐状态,同时紧紧的盯着屏幕,里面的审讯还在继续 ——
谢鑫被接连着几十张的血腥照片刺激得濒临崩溃,再被陈清一番恐吓:“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我,弄不好我们就把你当成共犯,一起逮捕了。再让你把牢底坐穿了,也是没问题的。我这人一向是说一不二,说到做到的。”
谢鑫脑子很乱,就抽抽噎噎地讲述了他所知道的。
逼供了大半天,也没有听到多少有用的线索的陈清,不由得“切”了一声,百无聊赖的双手环胸的坐在座位上。
李豪的脸色明显变了,青筋绷起,双手也不自觉的攥成拳头。
慕林轻轻地眯了他一眼,按住了耳麦就剩的说道:“可以了,陈清,让他休息一会儿,将李豪带进去吧。”
“是。”陈清应了一声,起身,狠狠的说道,“算你这小子好运,这次就先放过你。拘留个十几天,我们就放你出去。”
“不好了,慕队。”梵玖的无线电通,讯强制切了进来,她气喘吁吁的说到:“片场出事了,顾洵被人挟持了。”
“呵,”李豪突然笑了起来,“天道好轮回,都是报应啊。”





危绳 (二十)
李豪又喃喃的念了一会,“因果报应”,“天道好轮回”,紧接着是一阵狂笑。
林寒泽走出审讯室,听到了这般刺耳的笑声,不由皱眉,走到他身旁,毫不力的卸下他的下巴。
忽略了李豪鬼哭狼嚎的笑声,以及尖叫,行政室的其他人都在着急着准备出任务。
且不说顾洵先给他们帮了多大的忙,最起码他作为一个明星,又是一个新料影帝,社会影响力有多大,他们还是有目共睹的。
现在,警局正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一举一动都受到社会的关注,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后果不可估量。
而当听到顾洵出事之后,慕林才发现有一根隐约的线将这些案件串联在一起了,为什么一定要把顾洵牵彻到这桩案件中?
因为很难在普通人中,找到这样一个影响力强,范围广的人,也无法在颇具威望的人中,找到这样一个容易下手的人,——顾洵每年都会为圣心孤儿院上坟的习惯,只要有心人稍微调查一番,就会有可乘之机。
这样看来,他们不仅是想为当年的自己,当年的亲朋好友讨回公道,还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大,扩大到社会层面,让利安公司曾经做过的亏心事,曾经让他们受过的伤害,委,屈一并暴露在阳光下。
而这样做的后果,就不仅是利安公司的问题了,这势必还会引起社会的动荡不安。
如果连公交车司机这类最平凡的人都无法让人信任了,其他人又该怎么办?
慕林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垂眸,向门口走去。
他之前一直经历着这样惨烈的社会格局,早就已经受够了。
这个最好,也是最坏的时代,不应再经受这些不必要的磨难了。
几十分钟后——慕林停下车,恰巧与早已接到通知,赶来增援的殷商打了一个照面。
“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陈清一边问,一边火急火燎的弯下腰,从警戒线下钻了过去。
殷商皱着眉,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不算太好,我们队友已经进去支持了,也派出谈判专家与之交涉了,但嫌犯的情绪一直显得很激动,控制不住的大吼大叫。”
“……顾先生现在怎么样了?”慕林接过外勤队员递过来的外套,问道。
殷商迟疑了片刻,方才回答道:“顾先生的处境也很糟糕。自从他被嫌犯挟持之后,一直被用刀贴着脖颈,作为威胁我们后退的筹码。但他的态度很冷静,似乎没有受到多大的惊吓,也没有奋力挣扎,做出任何会刺激到嫌犯的行为。同样的,他也不配合我们的呼应,一直沉默不语的听着我们与嫌犯进行交涉。”
就好像一点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一般,不喜不悲,置身事外。
殷商到底没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打了一个寒战。
殷商入职三四年了,见过不少的绑匪与人质,但没有一个人像顾洵这样,似乎真的毫不关心自己的生死,甚至有几分厌倦的人,也没有丝毫的求生欲望的表现。
但他又没有什么会对生活不满的理由:一个国内影帝,三次入围国际电影节,年仅二十四岁,就已经是一位国民偶像,堪称名利双。
他也从未遭受过任何网络暴力,未被舆论抨击。
这样的人,放在当今社会中,根本不可能有轻生的念头。
殷商缓缓的摇了摇头,抬眼,却望见慕林,陈清早已走远了,急忙跟了上去。
“你们别过来!”
还未走几分钟,陈清就听到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叫喊,慕林与他互看了一眼,急忙赶到了现场。
嫌犯正握着一把刀,横在顾洵的眼前。
谈判组和刑侦科的同事束手无策的看着他们,谈判组组长纪扬正在一旁思考着对策。
纪扬是他们警局从市公安局中请来的谈判专家,年少有为。
但他面对此刻的一头乱麻,显然也有些力不从心。
偏偏当事人顾洵还能一脸风轻云淡地任由嫌犯箍着自己的腰,刀刃紧紧的贴着自己的动脉,竟还能绅士的虚扶着她,以防她情绪过于激动,摔倒在地。
而他们只要一靠近,嫌犯就会吱吱哇哇的大叫,亢奋的挥舞着刀子,和平静的顾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纪扬冷静的凝望着他们,过了一会儿,从组员的手中拿来了一把老式的喇叭。
纪扬娴熟的调试着电子喇叭,试探性的清了清喉咙,“喂”了几声。
“怎么样?其他的同伙抓到了吗?”纪扬突然偏头问道。
“啊?”陈清一愣,不明所以的回答道,“已经关押在警局中了,审讯的口供也拿到了。”
“那就好。”
纪扬点点头,转身,直接对着喇叭吼了起来:“喂喂,听到了吗?你的同伴已经被我们逮捕了,现在放弃抵抗的话,我们还会多为您争取几年的缓期执行,还不用把牢底坐穿的那种。”
听到这话,陈清一怔,又目不斜视的和身旁的殷商刚开始咬耳朵,“可是缓期到最后还是要执行死刑的,这和立刻执行有什么差别吗?不都是早死晚死都得死吗?”
殷商这人性子温和,嘴上也积德,闻言也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陈清也立即感到自己说的话都不对,赶忙紧紧闭上了嘴。
而嫌犯却突然僵住了,紧接着,双眼猩红地瞪着他们,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纪扬还在继续刺激她:“怎么,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大仇未报,自己却成了自己最不齿的人,还即将入/狱,是不是觉得得不偿失?而你的仇人现在还活得好端端的,说不定正在嘲笑你的失败。”
纪扬的这个问题着实问得很妙,可以迅速的判断出她到底是利安公司的部下,还是之前的受害者。
“呲——”
刀刃刺破了脆弱的皮肤,顾洵感到脖颈泛起了细微的疼痛,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线条向下淌,鲜红的血液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分外刺目。
啊,我受伤了?顾洵后知后觉的想到。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是有多久不曾感受到疼痛的滋味,有多久没有感受到命悬一线的恐惧了?
顾洵迟钝的感到了难忍的疼痛,血流汩汩的往外流淌。
有点难受,还很黏。
顾洵一边看着明显呆住的警官,一边心平气和的在心中胡思乱想。
慕林狠狠的一皱眉,低声命令道:“来不及了,林寒泽配合,准备救援。”
顾洵却突然对他们摇了摇头,示意由自己解决。
他又轻声笑道:“你看你,现在是怎样一副狼狈的模样,不仅没有成功,还没有报复到真正的仇人,甚至身陷囹吾。自己的同伴也被捕了 。甚至还操之过急的露出了破绽。本来呀,你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本可以全身而退,你却一心执念的想杀我,一心想扩大这件事,不觉得自己太过了吗?”
顾洵一向对人都是温和有礼,很少有这般声色俱厉的模样,竟让看惯了他温柔的模样的李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又继续说道:“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不准备回头吗?”
李妍一怔,忍不住笑了起来:“是呀,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她杏眼圆瞪,锋利的刀刃又陷入他的血肉中几分,几乎要接近他的颈上动脉。
可她不禁自嘲道:“我被他们迫害得家破人亡,何其无辜?他们却一直在我的周围布置眼线,我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一直在监视着我,威胁着我。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的父母不过就是无意中走到了法律允许走的范围,无意中被一个酒驾的司机开车撞到。他们明明才是真正的无辜可怜的人,可谁来管过我们?谁来主持公道?”
他们给自己的封口,自己一分也没用,将它们埋在父母的坟中,和他们残缺的尸体朝夕相对,共眠于地底。
自己因为利安公司的原因,没有成功读完大学,不得不一直在社会底层打拼。
又因为他们的排挤而四处碰壁,而不得不选择在这个充满陷阱的剧组工作,遭到欺压,还被迫与仇人的女儿相处,笑脸相迎。
利安公司名利双,这三年又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的性命被泯灭在尘土中。
谁不想做一个清白的人?但它意味着,将要对这些袖手旁观。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报警,去向他人举报这些事情,但每一个地方都不愿意受理,每一个人都避之唯恐而不及。
最后她心灰意冷,走上这条道。
趁着她失神之际,慕林和林寒泽早已绕到了她的身后。
两人分工合作,林寒泽伸手夺去了她手上的刀。
慕林趁机拽住了顾洵的腰,拉入怀中。
顾洵颇为不习惯的挣扎了一番,慕林却按住了他的肩膀,冷淡的说道:“别乱动,想死的话,你可以再试试。”
他一向对于找死的人没有什么耐心。
顾洵耸了耸肩,果然没有再尝试了。
林寒泽甩了甩手上的血迹,刚才那番动作,自己先前的伤口又裂开了。
陈清和殷商急忙上前按住了李妍,李妍却忍不住嚎啕大哭。
纪沈冲上前,一把搀扶住了顾洵的肩膀,却被他摆手拒绝。
纪扬一看见纪沈的脸,面色一僵,又迅速的恢复正常。
“滴嘟滴嘟——”救护车独特的铃声逐渐变成嘹亮起来,缓缓的驶向了片场。
横店影视城门口,早已挤满了记者,拼命的踮起脚尖,将话筒怼在了几位警官的脸上。
顾洵用大衣遮住了自己的脸,听着夏普在那头喋喋不休的数落:“顾洵,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就这么想找死是不是?”
顾洵难得有耐心的听着他絮叨,利落的报出了自己的坐标,又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下好了,一个月都不用接通稿了。”
“你,你……”夏普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夏普又难有些发愁,顾洵受伤不假,但公司最近的通告早已排满了,这可怎么办呢?
“既然已经到了这份上,你们不如好好交代一下,到底王滨是怎么死的?”
陈清熟练的摆好了聚光灯,照向了李豪。
李豪苦涩的笑了,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开始讲述起来:“我们观察了王滨将近一年,终于确信了他的行车路线是固定的。”
那天傍晚,公交车在7号站台上停下了。
李豪动作敏捷的从天花板上的紧急逃生路口跳到车中。
顾洵早已在座位上睡着了,但李豪还是不放心,轻手轻脚的用浸满了麻醉药的毛巾捂住了他的口鼻,直捂着他透不过气来,皱起了眉。
李豪又转过身,看向了正在低头玩手机的王滨蹑手蹑脚地扑了过去,按住了他的手脚。
王滨一怔,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闹什么闹?都说了已经下班了,人也都走了,不要在这里闹了。”
李豪还没有答应他,就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药剂注射进他的心脏,又将麻醉药毫不仔细的盖满了他的整张脸。
紧接着,他在他的身旁守了大半夜,以防他醒来。
“其实,在我们原来的计划中,顾影帝也是目标之一,他是公众人物,若是死了,肯定会引起警察局的重视。只是李妍不同意,也觉得不能把别的人牵扯进来,所以我们只好另辟蹊径,选择让王安引起你们的注意。”
李豪突然抬起头,对着监控探头笑了。
“那么,那朵花呢?王安又是怎么死的?”陈清急匆匆的发问道。
“花,什么花?”李豪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们。
陈清与慕林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没有打断他。
李豪没感觉到这紧张的气氛,又继续说道:“我和王安做了三年的兄弟,他的脾气,我最了解了。我当时杀了黄荣秀,一回来,他就早就已经有所怀疑。我知道他这些年来一直在集关于利安公司的罪证,以及当时受害者的资料。所以我就只能杀了他。你知道吗?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回头了。即使我当他是兄弟,他也当我是兄弟。但那么多年了,谁也不想让谁活下来。”
结束了审讯,陈清忍不住揉揉酸涩的双眼。
在这件事中,谁也没有对错,真是太不凑巧了,让两个朋友闹到这个地步,着实无奈。
“接下来就是惩戒最后的凶手了。”
殷商给他递了一杯水,突然低声道。
陈清莫名其妙的被逗乐了,结果差点被水呛到,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




危绳 (二十一)
根据李妍的指认,警局最终将突破口对准了剧组中的一位编导。
“我还是没不太明白,既然证据确凿了,为什么老大就不同意让我们直接带着搜查证和逮捕令,将凶手缉拿归案。”贺安一边不住地转动着手上的签字笔,一边烦躁的说道。
他这几天都在跟着梵玖跟进技术科的工作,——以恢复当时化妆间内的监控为主。
自从梵玖在公交车的监控遭受了人生重大滑铁卢之后,就彻底和监控探头杠上了,不仅特地去维修店多次询问,死皮赖脸的央求师傅教导自己如何恢复数据,还带着全体物证科,技术科的同事陪着她加班加点。
上警校的女孩子少,栎城每年能分配到的女警也就那么几个,大多都是法医,就她一个小姑娘,还是技术人员,愿意来他们工作艰难,工资也不算太高的刑侦科,当然被办公室的大老爷们看成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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