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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东家书
苏遥道:“送去咱们坊中的铺子了,但裁缝师傅说,勾得太烂,怕是补上也不好再穿,就算了。”
又瞧见阿言默默:“你喜欢那件衣裳?”
阿言摇摇头:“倒算不上,只觉得可惜了。”
苏遥笑笑:“还是我的旧衣裳,可惜什么?不小心挂破了,也没办法。我改日带你做新的。”
阿言微有踌躇:“我觉得不是不小心。”顿一下,又抬头:“我觉得是华娘故意给我勾破的。”
苏遥笑了:“这是什么话。人好端端地,坏你衣裳做什么?”
阿言再次沉默,半晌,却只挽起袖口:“她是为了看这个。”
阿言的右手小臂上,有三处很显眼的疤痕。
苏遥一向知道,此时只疑惑:“为什么?”
阿言望着苏遥:“我告诉公子,公子不能与旁人说。”
苏遥瞧他郑重,一时也莫名紧张些许。
虽然赶车之人是成安,他也听不见,但阿言终究没说实话。
他只抿抿唇:“从前家中之事,其实我还记得一点。我先前是骗人牙子,我爹娘并非病故。他们……得罪了人,是被仇家杀死的。我逃了出来,就被人牙子捡走了。”
苏遥愣一下,便瞧见阿言摸着袖口的疤痕,低声道:“我这里,原是块梅花状的红色胎记。我怕仇家再找到我,就自己划开了。我怕太刻意,又划开另外两处遮掩。”
苏遥默了默,只听阿言继续道:“我背后也有一块。我原也想划破,但人牙子带我们许多小孩子行路,暑热天气,我手臂上流血化脓,发起高烧,险些被人牙子扔了,就再没敢动。”
“后来卖过许多主家,背上带着伤口不好做活,我便也一直没再划。”
阿言小小年纪,身世却颇为可怜。
苏遥叹口气,揽住他,阿言靠在苏遥肩上,却扯扯苏遥衣袖:“公子,我以后不想再去祝娘子家了,行吗?”
“你觉得,华娘是来找你寻仇?”
苏遥回味一遭,仍是觉得颇为奇怪,“可你当时还很小,即便你爹娘得罪人,也不至于如此。是有何深仇大怨,要过上这么多年,还来与你寻仇?”
阿言闭了闭眼。
骨肉至亲,血海深仇。
他不便解释,只道:“我害怕。公子就当我多想,我不愿意再见她。”
苏遥一时心疼,只接口应下。
抚慰般地拍拍他肩头,又见他抬头,轻声道:“这次去傅先生的别院,我问过齐伯,说与咱……与公子家的土地庄子不远,公子让我在那里玩两天行吗?”
苏遥满心怜爱,点点头,又纠正:“就是咱们家的土地,你叫苏言,是我弟弟。”
阿言靠在苏遥怀中,搂住苏遥的腰,只眼眶泛酸。
他默默闭上眼,把脸埋在苏遥肩上。
这是最后一次了。
可惜他并不是苏言。
他就要走了。
阿言自幼东躲西藏,心下的直觉敏锐异常。
华娘一定知道些什么,趁尚未被发现,趁他还没有给苏遥惹上祸事,趁着来东山人烟稀少,赶紧离开旧京。
这一走,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苏遥了。
阿言想哭。
只拼命压住一腔难过。
阿言情绪不大好,苏遥只觉得车厢内闷闷的,掀开车帘,却见天色黯淡,积云层层叠叠,堆在枝影树梢之上,四下之余枯燥的声声蝉鸣。
他掀着帘子透风,却自后头快步赶来一匹红鬃马。
车行得并不快,傅陵扯住缰绳,悠哉悠哉地骑在马上:“我还以为苏老板睡着了。”
傅陵虽颇具威仪,但平日总持把扇子,慢慢踱步,是个清傲的文士作派。
苏遥先时,只以为他不会骑马。





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第94节
此时他跨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姿挺拔,眉眼飞扬,林间木叶飞舞地落于他周遭,颇有些肆意洒脱的气度。
傅鸽子这通身的气派,出门骗小姑娘,指定一骗一个准。
……骗小公子应该也骗得着。
苏遥念及此处,脑海里蓦然浮现出方才瞅见那一眼的图,正是坐姿。
他一时慌乱,忙错开眼,自耳尖至面颊皆滚烫成片。
傅陵于马上一挑眉:“我就这么好看?”
苏遥刷一下放下车帘。
一时整颗心都扑通扑通,冷静半晌,又埋怨地瞧那书一眼——
泡温泉而已,齐伯在想些什么?
事实上,齐伯想的东西,东山别院的老管事也想到了。
瞧见苏遥时,满脸都笑出热情的褶子。
傅陵这宅子的名字,取得十分随意,且大气。建在旧京郊外的东山上,就叫东山别院。
老管事姓孟,长年帮傅家打理此处别院并汤泉池。
他日前听到信,说大公子要带人来汤泉池,硬是愣上许久,才喜笑颜开,忙不迭地吩咐上下里外皆清扫一个遍。
被褥全换新。
多稀罕呐,大公子居然开窍了。
傅老侯爷与夫人过世多年,大公子于婚事上不上心,除去宋矜能催两声,其余人皆敢急不敢言。
孟管事一向知道,自家大公子眼光高得很,小时候玩个布老虎都挑珠子挑针脚,这等上许多年,都不见大公子身边有个人,他都快接受大公子要孤独终老一辈子了。
他正愁日后到地底下没法与傅老侯爷交代,却蓦然听闻,大公子带来个人。
还是个顶标致的美人。
就是瞧着身量有点薄。
孟管事点个头,怪不得带人来泡汤泉。
苏遥等人到东山别院之时,林间已起大风。
苏遥自半山腰往下一望,林间波涛翻涌,哗啦啦地惊起大片鸟雀。
夏日雨急,转眼便滚落三两白珠。
孟管事扶着人下车,细心地给罩上件披风:“苏公子当心着凉。”
孟管事退一步,傅陵便上前与他理理领口,系上天青色缎带:“你穿上些,还有老远。”
又瞧一眼孟管事:“颜色挑得挺好看。”
孟管事低头顺眼地一笑。
孟管事别无所长,就是贴心,就是周到。
大公子好不容易带来个人,得好好照顾,说不定就成了呢!
苏遥也忙谢一句:“劳烦孟管事安排,我要住上几日,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您住下不走最好了。
孟管事客气两句,瞅着苏遥,越瞅越顺眼。
一个稳重小厮于前头带路,孟管事落后一步,悄悄撞一下吴叔:“你还真没骗我。这性子,这模样,大公子从哪拐来的人?”
吴叔抱着沉甸甸的桂皮,抬下眼皮:“还没拐到手,你仔细点。”
“知道知道,饮食起居我问大公子身边的人好几遍了,保准一点差池都没有。”
孟管事一笑,又悄声道,“我昨儿翻黄历,今岁腊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你打听过人家八字了没有,瞧着比咱家公子小点,你说……”
孟管事唯一的短处,太性急。
吴叔无奈,听他念叨一路黄历八字,才走到卧房的小院。
雨势渐急,洗刷得院门口一块石匾一尘不染。
石匾上刻着小院的名字,竹隐小院。
傅陵望苏遥一眼:“好看吗?我二弟写的。”
苏遥抬头:“傅大人?”
傅陵一顿:“小傅大人。”
苏遥点个头,又仔细瞧一遭这字,颇为赞许:“小傅大人果真年轻有为,才华出众。”
他抬眸笑笑:“我看别院中的字迹一样,都是小傅大人写的?”
傅陵再一顿,瞧见苏遥眸中明晃晃的赞赏,突然便有些后悔提这一句。
他不情不愿地点个头,又补一句:“我比他写得好。”
孟管事于身后偷偷一笑,便听得苏遥问:“那怎么不是傅先生来写?”
傅陵理直气壮:“我懒得写。”
行。
理由充分。
苏遥跟着傅陵一路行至院内,只见满院青竹高挺,苍翠欲滴,于风雨中飒飒作响。
入目尽是清凉,唯沿着窗下数株灼眼的石榴花。
清雅别致。
很符合傅先生的品味。
“公子住正房,苏公子住东厢房,苏小公子住西厢房。”
孟管事又远远给苏遥一指,“小院中有一处厨房,苏公子也可做点吃食。”
真周到。
苏遥连声谢过,孟管事只和气笑笑:“公子先歇着,今日晚些,裴老先生才能到。等裴老先生给公子看过,说定怎么泡,泡多久,再带公子去瞧汤泉池。”
傅陵身边之人皆是如此,客气规矩却又很热情。
苏遥又含笑谢一遍,才走进房间。
成安先走一步,行装基本已打点好,只抱着齐伯给的小包裹:“方才来人说,是公子落在车上的。”
成安露出与阿言一样的好奇目光:“这是什么?”
苏遥一把拦住:“不是什么!”
他将这小包裹接过来,藏在身后,又退一步:“……不是什么,一些闲书,画……话本来着。”
成安愣一下,点个头:“……那公子自己放起来?”
“我自己放就行,你去歇着吧。”
苏遥装成寻常模样笑笑,瞧着人走远了,才默默地松口气。
他捏住这一个小包裹,一时只觉得烫手。
也不知放在何处,索性先抱着,四下打量一番。
这是个极致的屋子,宝帘银钩小画屏。
帘帐都是影影绰绰的蝉翼纱,却是银红一色,轻薄朦胧。
却又透出些许旖旎。
苏遥只道这珠光浅绛,瞧上去甚为奢华,又望向摆件。
房中的摆件,竟都是一对一对的。
一对鸳鸯,一对锦鲤,一对花猫,连泥塑的芍药都是一对……
苏遥莫名地面上发烫,又看向被褥。
……白头翁。
还是一对。
苏遥捧着一包应这景的书,登时觉得更烫手了。
他是来旁人家做客,自然挑拣不得。
再说这摆件也并不是他布置,这书才要紧。
苏遥无奈地又埋怨齐伯一通,开始寻个稳妥的地方藏书。
他这屋子,成安能进,阿言能进,裴仪也能进。
苏遥打量个遍,最后目光落在床上。
似乎放在被褥下才最稳妥。
苏遥把书塞在褥子下,晚间要躺下歇息时,方觉得硌得慌。
苏遥无可奈何,只好又将书抽出来。
烛火惶惶,经轻薄的帘帐一筛,只余一层柔和的光辉。
窗外仍雨声潺潺,苏遥拿着其中一本,莫名其妙地开始心慌。
说实话,他当真有些好奇。
第65章 东山别院(二)留下睡
苏遥捧着小书册犹犹豫豫。
窗外大雨滂沱,窗内灯火静谧,分明没有任何人,苏遥还是忍不住四下打量一周。
偷偷摸摸。




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第95节
怎么说,看这种东西,就是紧张。
苏遥躺在榻上,来来回回把房内看上好几遍,才稍稍安心。
他捧起其中一本,悄悄地翻开一页,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窗外忽现出个高挺的身影,紧接着就是叩门声:“苏老板,睡了吗?”
苏遥手一抖,慌忙阖上,起身塞在褥子下:“还没睡,傅先生怎么了?”
“给你送一点宵夜。”
苏遥方坐起身,这厢傅陵已推门进来。
苏遥一站,褥子下的书突然一松,哗啦啦铺展开来,落了一地。
苏遥一惊,手忙脚乱地拾起来,正胡乱塞回去,一转头,便瞧见傅陵正站在暖阁外,端着个红木漆盘。
蝉翼纱的帷帐上以银线遍勾灼灼桃花,影影绰绰,朦朦胧胧。
隔着这样一层,傅先生应当没瞧见吧。
苏遥心虚不已,只强行压下,缓和语气,挑开帷帐:“傅先生,这是送的什么好吃的?”
傅陵未说话,只淡淡挑一下眉。
苏遥登时心内打鼓。
正慌里慌张地寻接口,傅陵却并未提起此话。
他不过顿了下,便径直走入,坐在小桌案处:“是烤鹌鹑。午后从庄子送来些小鹌鹑,没成想有两只死了,孟管事说,只怕放到明日便不新鲜了,赶着晚上烤了出来。”
傅陵微笑:“我想着,苏老板许是不常吃,只当尝个新鲜。”
木盘上摆着一小只拆开的烤鹌鹑,小小的,却是挺肥,肉质细嫩,外皮焦黄流油,香味诱人。
旁边还有两只小碗,清白细腻的汤底,飘着鲜翠的香菜碎,只鹌鹑蛋并薄薄的肉片浮于汤内。
苏遥瞧一眼:“羊肉汤?”
“灶房说打算明早吃的。我听着挺馋,便要上两碗。”
傅陵只给苏遥递筷子,“今儿不吃,就得等到明天了。”
傅陵笑吟吟的,似乎并没有察觉那些书。
苏遥默默松一口气,坐下夹一筷子鹌鹑肉,微微一怔:“好鲜。”
傅陵给他夹一根腿子:“孟管事也这样说,怕放到明日再做,便不会那么新鲜了。”
苏遥将小鹌鹑腿啃个干干净净,小腿子皮酥肉烂,入口细滑,满齿留香,苏遥连酥脆的骨头都吮个遍,倒把傅陵看乐了:“早知道你喜欢吃,就该早带你来。”
苏遥略为不好意思,又低头喝一小勺汤。
并不是喜欢吃,实在是很久没在大晚上吃过烧烤了。
他今岁身体才好些,齐伯又看着他,一向不许胡吃海喝,再加上在家中,最多煮个面做宵夜,也没功夫拾这些。
傅先生的别院倒有好东西。
厨子也很不错。
苏遥将奶白鲜香的羊肉汤喝尽,又与傅陵笑笑:“改日再吃烧烤,让灶房来找我。时蔬鲜肉我都会做,我们吃个痛快。”
烛火盈盈,苏遥一双清澈明净的眼眸蕴着欢喜的笑意,瞧得傅陵心潮浮动。
雨珠子叮叮当当地落在檐角廊下,傅鸽子一时浮想联翩。
这别院吃得也好住得也好,瞧着苏遥特别喜欢,要不改日成婚后搬过来住个把月?
傅鸽子的心思直飘到八百里地外,美滋滋一夜,翌日就让裴仪骂了个狗血淋头。
原因是,苏遥昨夜吃上火了。
裴仪气得把傅陵从头到脚骂一番,旁边院子的仆从都听见了。
“又是发物又是油水,你就一并给人吃,还挑个半夜的时辰?显摆你家有好东西吗?刚给你一天,就给我把人吃成这样了,我前日交代你的话全白说,我看你就……”
裴仪气性大得很,恨不得拍着桌子骂傅陵。
苏遥躺在榻上,听得特别委屈,只开口:“裴大夫,是我要吃的,不是……”
裴仪忿忿地饮口茶,只瞧傅陵,“人家人生地不熟的,会在你家院子找吃的吗?必然是你哄人吃的。”
又望一眼苏遥:“你不用说好话护着他,我骂他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裴仪这语气,像训小两口一样。
苏遥一默,瞬间面上滚烫。
傅陵听裴仪又唠叨数句,才无奈笑笑:“您老出气了吗?要不您再出去骂我两句,别打扰苏老板休息。”
裴仪抬手将一盏茶喝尽,只嘱咐苏遥:“我刚行完针,你睡一会儿,不然晚间会累。”
苏遥应一声,傅陵便将裴仪扯出来,小声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他治好?”
裴仪一愣,愤愤不平地白他一眼:“傅相还是尽早去天上请神仙得好。”
傅陵只好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上回又没说他不能吃。”
裴仪再度恼火:“适量地吃,知道什么是适量吗?”
喜欢喂人吃饭的傅相不太知道。
傅相默了默,想了一圈:“那你早点把人治好,不就能随便吃了吗?”
裴仪瞪他一眼:“我治好人,只为着以后好给你糟蹋吗?”
裴仪对他有误解。
为啥总觉得我想糟蹋人家呢?
傅鸽子委委屈屈:“那您再给我说一遍,我全听您的成了吧。”
裴仪又连数落带叮嘱地交代一番,事无巨细全讲个遍,最后却松了一嘴:“有个好事告诉你,他如今能喝酒,只要不是冷酒便不打紧。”
傅陵被他教训得没脾气:“那我也不敢,省得您老骂我。”
裴仪不理会他,拾起药箱就走了。
外头仍在滴答滴答地落着雨,美人又睡着,傅相百无聊赖,抱住桂皮揉捏一会儿,只唤吴叔:“南松在哪儿?我去见他。”
“公子跟我来。”
吴叔恭恭敬敬地带路,直走到一偏僻院落,推开房门,榻上锁着一人,正是那日画舫之上,攀附苏遥的绿衣小倌。
天光自窗外透过,衬得他面色苍白,整个人虽虚弱不堪,眼角眉梢却仍挂着一抹勾人的媚态。
并非不经意的风流,而是风尘中待久后,洗不掉的魅惑作派。
只是,不管神态如何变化,脸还是那张脸。傅陵于画舫瞧见他,一眼便认出了。
吴叔点起烛火,傅陵于案侧坐下:“南松?”
那人张张口,使劲清下嗓子,才勾起嘴角:“见过傅相。”
傅陵淡淡一笑:“京中一别,许久不见。”
南松似乎并无叙旧的意思,即便先前训练有素,一个大活人被饿上许多天,也要发狂。
他只开门见山:“那日于舫上动了傅相的人,是我有眼无珠,傅相要杀要剐尽管来。我已离开太子府多年,您想知道的事,恐怕我答不上来。”
傅陵闻言,只抬了下眼皮:“饿上两天,就是好说话。”
南松一滞,又露出一丝苦笑:“我早已不是暗卫,藏于烟花柳巷,也只为保命。傅相早该知道,我是软骨头。”
“好。”
傅陵点个头,“我长话短说。第一件事,你离开前太子府后,有没有说出过前太子的任何事?”
南松默了下,低低地垂下头:“傅相如今,连一句太子也不肯喊么?”
傅陵瞧着他,却缓和了语气:“如今的太子另有其人。终究已成定局。”
南松冷笑一声:“果然……”
他抬眸,眼眶中却滚落一大滴眼泪:“傅相不必问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害我的心上人。我虽因此被赶出府,却从未记恨过他。他是国储,是未来的天子,本就是我痴心妄想,从小陪着他还不够,还贪心,想要陪他一辈子……”
傅陵不由心灰:“看来当年之事,终究查不明白。”
事发多年,几家世族暗地查访,却到如今也未弄清事实如何。
南松抬手抹把脸,又带起哗啦啦的锁链响:“傅相疑心我也是自然。当年我被赶出府不久,太子就……早知如此,当年我死在府中,也断断不会出来。”
南松曾是前太子的暗卫,因魅惑主上而获罪。暗卫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更何况起这等心思。
前太子心软,只把他赶出府。
可谁料,后脚便遇今上夺位,南松也自此下落不明。
风月场所最是鱼龙混杂,他大约也是自暴自弃,一时伤情,竟做起这等事。
傅陵瞧他一眼,南松仍在低语:“……是我逾越,太子他对谁都好,也并非于我有意。可他眼中没我,却整日念着那个姓朱的贱人!月前我听闻她遭祸了,可见恶人自有天,这样贪慕虚荣的贱人……”
傅陵顿一下:“朱氏有无出卖前太子,并无实据。”
南松一停,却依旧唾骂一句:“即便是没有,太子对她如何情深,她怎能辜负,转头就嫁于旁人?她知道太子的事,可并不比我少……”
这昔年的恩怨,着实分说不清。
傅陵由着他哭了一会子,平复些许,才提起第二桩事:“永王的小儿子,也是永王妃所出第二子,先帝最小的小皇孙,在京中时,你有没有见过?”
“永王?”
南松一疑,“不是今上登基时,便在进京途中,被流寇所劫杀吗?”
傅陵平静道:“堂堂一位王爷,天子手足,在自家封地被匪寇所害。这等荒唐说辞,史官都不敢落笔。”
“逆贼掩人耳目,我自然不信。”
南松顿了顿,“傅相如此问,是这位小皇孙,可能还活着?”
傅陵只道:“我是外臣,永王在京中时,这孩子尚小,我并没见过。你跟着太子,可曾见过?”
南松细细回想一遭,轻轻蹙眉:“我应该见过……两回,一回宫宴,一回永王家宴。永王妃的孩子……这小皇孙右手臂上,有一处梅花状胎记,红色的。”
傅陵皱眉:“你确定?”
“确定。当时是端阳节,太子抱着他掂了两下,这小皇孙突然吐奶,还弄坏太子一件衣裳。乳娘给小皇孙擦拭,许多人都瞧见了。”




我在古代开书铺(穿书) 第96节
许多人都瞧见了。
傅陵默了下,又问:“还有没有其他胎记?”
南松摇头:“未曾听说。身上若有,我也看不到。”
傅陵思索片刻:“你说的那位乳娘,还记得长什么模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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