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聘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弄雪天子
欧阳悦摇摇头没说话,刘诗诗红着一张脸,眼里又是羡慕,又是陶醉:还是月欣有福气,秦郎君一看就是好人,长得那般秀气,性子又温柔,又体贴,难得还肯为了月欣劳心劳力的,要是哪一天有个郎君愿意这般为我,便是他长得丑些,没什么才华,我也心甘情愿地去侍奉他。
燕西西想起和秦亚茹初见,那姑娘一脚一个,把当街调戏她的纨绔子踹出老远,居然还能衣发不乱,笑容得体,看了刘诗诗一眼,只能说人不可貌相,还是别随便说出来破坏秦亚茹在诗诗心里的形象。
等到节目排演好,为了保密,秦亚茹也没让人去教坊司演,而是专门请高枫下了帖子给欧阳悦和一票行首,邀请教坊司里的招牌行首们一起来欣赏。
若不是高枫下帖子,恐怕还不能一口气把这么多行首叫回家。
欧阳悦也算给面子,并未多推辞,带着燕西西,刘诗诗几个乘车而来。
高枫在京郊的园子自然是极好的,江南山水的秀丽尽在其中,一群人在月影亭落座,前方便是戏台。
亭前有一湾活水,水中养着成片的睡莲和带着金色斑点的鲤鱼,环境清雅,确实是个休闲的好地方。
和教坊司大部分的歌舞不同,先登台的是个大约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宽袍广袖,带着高高的冠,身后还跟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都是一样的装扮,梳着双鬟,粉色的衣裙,青春洋溢。
那男子一伸手,手中就出现一条丝质的方方正正的大手帕,轻轻摊开放在手中,一转眼的工夫,就忽然有两只红嘴黑毛的八哥从手帕底下钻出来,忽闪了下翅膀围着台子绕了两圈,还学着小孩子的声音高声喊:各位美女,晚上好,谁要是给我两颗金瓜子,我便奉送香吻一枚
这下子逗得欧阳悦都抿唇而笑,其他年轻些的女伎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秦亚茹不是头一次听,却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这两只八哥是高枫友情奉送,当初那家伙说的到好听,把他的八哥夸的跟朵花似的,什么聪明伶俐会说话,现在瞧瞧,的确是会说话,会说到她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两个小畜生的毛都给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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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88.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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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法术
欧阳悦眉目舒展,一向慵懒疲惫的面孔上也显露出一丝惬意,显然,开场就别具一格的节目让她十分地满意,低笑道:听说三十年前,流沙琨同道长精通幻 术,能无中生有,可惜自他去后,后辈再无人继承其衣钵,这会儿秦郎君弄出来的这东西,到有那么点儿意思,也许戏法耍的也就只能说不错,可咱们表演,本来就 是为了让人高兴,只要能让客人们笑一笑,技术是不是第一流,到在其次。
燕西西连连点头,她也是第一次看,笑过之后,更觉得现如今教坊司那些也精通戏法的伎人们,在技术上可能不差,但论起舞台效果,还真比不得眼前这出。
接下来穿衣入火墙,隔空碎酒杯,各种神妙的节目一连串,好多人都忍不住猜测,是不是真有那位法师大驾光临,若非台上的小家伙们也多是大家熟悉的,怕真有呆萌的女伎要求仙人抚顶授长生了。
高枫和秦文渊特意抽空也来看,反正在场的都是教坊司的女伎,也不用顾忌什么礼仪规矩,两个人索性在最后面坐着喝茶聊天。
这些节目秦文渊都没见过,看得入了神,就连高枫面上也带出几分怀念,当年他们整日不是出任务就是训练,娱乐活动不多,唯有过年的时候,大家常常能聚在一块儿说说笑笑,守着电视看联欢晚会。
那时亚茹就喜欢看那位颇为出名的魔术师变魔术,看过之后,还非要把门道摸清楚,弄明白,她与队里那个小疯妮子吴春敏一起折腾,仗着身手灵活,又看了一 大堆魔术的破解秘籍,放假的时候还跑去魔术师家请教,到真把大部分比较熟悉简单的魔术都弄懂了,偶尔在台上变变魔术,逗逗乐子,也能让队里一群粗人鼓掌叫 好。
没想到,荒废了几年,居然还能还原出来,亚茹的记性就是好。
那会儿秦亚茹也不过为了好玩,学了阵子,学会了,玩过了,也就没了兴致,只偶尔有魔术师表演,她才会想起捧场。
如今能在北宋时空把当时的大部分魔术还原出来,还是要说教坊司的女伎们有本事,身手好。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秦亚茹看着台上那群或许还有些生疏,却很好地调动气氛的小家伙们,不由感叹,还是教坊司能人多,否则她就算还知道些常见的魔术技巧,也找不到人再现出来。
结果,秦亚茹刚赞叹几句,就闹出幺蛾子。
什么,小艺怎么了
最后压轴节目是水底逃生,当家主演是十六岁的小艺,现在是跟着燕西西的女使,父母都是杂技伎人,家学渊源,身手很是灵活。
关键时刻,小艺居然腹痛不止,不是吃快了肚子,只是她长大成人,初潮来了,秦亚茹看了眼小艺苍白的脸色,哭笑不得,这时候女子成人都早,一般十三四岁初潮便至,她是真没想到,小姑娘十六岁,居然才长大。
阿菲呢秦亚茹跑到后院,四处扫视了一圈,也没看见训练的时候当小艺替补的阿菲姑娘。
阿菲到是在,皱着张脸,浑身发颤:阿姊,阿姊,我不行的,好多人,我不行的
秦亚茹气得差点儿没飙泪,这小妮子排练的时候恨不得小艺赶紧下台,换她上,以前在教坊司也没少上台给行首们伴舞,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阿菲也委屈:呜,以前登台,我不过是缩在外围伴个舞,别人连看都不带多看几眼的,可是,可是这一次
秦亚茹又哄又劝,前面传来一阵阵或是紧张的吸气声,或是爆笑声,最后一个节目马上要到,可阿菲还是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根本不肯出马,她也想过 干脆最后一个节目不演,以后再说,可其他人都不乐意,辛苦了那么长时间,受罪受大了,弄到最后居然不完满,哪里会甘心
是啊,当初秦郎君还示范过,这会儿换一身衣裳,戴上面具,和小艺的模样也差不太多,不影响表演。
小艺的身量高挑,虽然才十六岁,可个头还真与秦亚茹差不多,她用的那些道具,秦亚茹一样可以穿戴使用。
闹到最后,秦姑娘只好答应。
等到两只很会学舌的八哥又上去卖了一圈萌,整个台子上的灯光一下子变得昏暗下来,十一个女使上去,用黯淡的黄色纱巾罩住了灯笼。
六个穿着短衣的汉子,呼哧呼哧扛着一个巨大的,足有一人半高的陶瓷水缸上台,欧阳悦诧异地看了燕西西一眼,她是认得这口水缸的,就戳在教坊司的后院,平日里用来储水用,但实际上就是个摆设,当装饰罢了。
秦亚茹戴着个皮质的狐狸面具,穿着一身颇为华丽的长袍,别人看不出来,熟悉的人却是一眼就能认出她是耍秦小秀面上带着略有些僵硬的笑,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家姐姐,小声嘀咕:姐,要不还是我来
秦亚茹哭笑不得,压低声音吱唔:下面不知道底细的人也就罢了,你明知道都是骗人的,怕什么
秦文渊眼珠子差点儿凸出来,高枫也吓了一跳,却是吃吃而笑,他都多少年没见过秦亚茹像个小姑娘似的登台表演事实上,以前除非秦亚茹喝醉了酒,或是太 过高兴,否则绝对会拼死保证自己的端庄娴雅,更别说当着一大群人的面表演节目,没想到回到宋朝,本该更保守的她,却放开了许多。
这时,一阵阵惊呼声响起,秦文渊甚至吓得脸色煞白,蹭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这是做什么像什么样子
若非高枫手明眼快,一把拽住他,他恐怕都要冲上去拉自家妹子。
秦亚茹居然让人用一条长长的锁链,从自己的肩膀,绑到膝盖,她被两个女使辛辛苦苦捆绑之时,几个汉子扛着水缸,让缸口冲着观众席,甚至还挪动过去,请前排的欧阳悦还有燕西西几个人检查,确认这水缸完好无损。
秦小秀深吸了口气,语笑嫣然:各位,水缸可有问题
所有人都摇头,提前安排好的托儿更是大声起哄,纷纷诉说这水缸的来历。
那么,往里面注水。
现在没有麦克风,秦小秀拎着一只喇叭状的自制扩音器,正好护着她的脸,便是脸红羞赧好歹也能遮挡一二。
欧阳悦颇有兴趣地看着十二个壮汉提着水桶,拼命往水缸里面注水,不多时,水就满溢而出,倾洒在高高的台子上。
秦小秀挥挥手,几个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少女拉着从教坊司拆回来的,厚厚的一丝都不透光的帷幔,把大水缸围起来。
欧阳悦失笑:这群丫头到会省钱。连帷幔都是从教坊司的厢房里拆走的,不过也是,像这种质量的帷幔,想要从别的地方购买也不大容易。
等到秦亚茹被扛起来,放进溢满水的水缸,又有两个壮汉抬着一块巨石,把水缸封口,还用锁链将石头把水缸捆在一起时,连欧阳悦都吓了一跳,惊道:这是做什么快把人放出来
秦文渊眼前发黑,身子一动,向前扑去,高枫哭笑不得,揪住他的胳膊笑道:这就是个娱乐节目,你别闹,坏了亚茹的事儿,小心她不高兴。
哪怕高枫千万个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可秦文渊还是坐立不安,不只是他,连欧阳悦,燕西西她们也心惊肉跳的。
尤其是燕西西,她与秦亚茹的感情挺好,也算是知道秦姑娘与高枫关系匪浅,生怕秦亚茹出事,高枫再迁怒到她们身上,眉头紧蹙。
这会儿秦小秀到是镇定下来,指挥着众人把帷幔放下,将水缸包裹都严严实实,才笑眯眯地拿出一个漏斗,高高举起:我们的法师能在沙砾滴完之前从水缸中脱困,让我们大家拭目以待
她的声音清亮,仿佛充满了信心,整个庭院的女伎们都忍不住窃窃私语,不少不知底细的人都露出焦躁的容色。
随着滴滴答答的声响,大家越来越紧张,眼看着沙漏上面的沙子越来越少,几乎见了底,可帷幔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里面的秦亚茹也一丝声响都无。
这时,不说底下的观众紧张的直冒冷汗,连秦小秀的脸色也开始难看,她在台上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瞅了瞅那帷幔,又看看沙漏,似乎终于耐不住,偷偷摸摸地掀开帷幔往里面偷瞧。
所有人都被她的动作弄得紧张兮兮,欧阳悦皱眉:莫不是出了差错
燕西西更是吓得不轻,直起身子喊道:月欣,要是不行,赶紧把人拉出来,不是闹着玩的。
秦小秀怔了怔,似乎颇为为难,和一个女使嘀嘀咕咕了几句,就有个气喘吁吁的老人抱着药箱走到台下,显然她也怕出事,提前叫了大夫。
秦文渊脸色涨红,又过了片刻,他终于耐不住,不顾高枫的阻拦,猛地冲了出去,他一路横冲直撞,撞得好几个女伎争相躲避,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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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89.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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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悠闲
高枫猛地捂住额头,想起刚才秦文渊看他的眼神,不由长叹肯定是被大舅哥当成不顾他妹妹死活的混蛋了,若非自己是那家伙的顶头上司,又惦记着亚茹的安危,说不定这位大舅哥能一脚踩在他脸上。
眼睁睁看着秦文渊往前扑,一群女伎尽皆走避,吓得花容失色。
高枫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出丑,叹了口气,到底没脸面跟着冲上去阻拦。
欧阳悦也惊得站直了身子,燕西西甚至离开座位奔去前台。
被秦文渊这般一闹,在场的,那些本就满怀忧虑的人,更是提心吊胆,甚至有那胆子小的,已经开始抹泪,生怕水缸里忽然多出具尸体,闹出人命,晦气也就罢了,反正在教坊司谁还没见过个把死人,可惹下的麻烦,却让人头痛。
就在秦文渊冲到台上,一伸手,刚想扯开帷幔,大吼着让大夫过来,就见帷幔一动,秦亚茹一身湿淋淋地钻出。
那本来捆的结结实实的铁链子,已然落地,可那巨大的石块儿却是好好地堵在水缸顶上,依旧纹丝不动。
秦文渊愣了愣,目瞪口呆。
众人一片大哗,甚至还有两个人冲上台去,用力去抬那石块儿,抬了半天也抬不起来,看样子这石头并不是假的,又看那水缸,也没看出任何异样,里面的水都没有流出分毫,总不会有暗门之类的机关。
秦小秀很是及时地抖开一条大斗篷,给秦亚茹披上,护着她往台下走,等到秦亚茹下了台,惊喜交加的一群观众才轰然叫好。
这场节目或许并不算教坊司最精妙绝伦的节目,却是近年来最好的,足以让人铭记,且一看再看,或许接下来会流行许多年。
欧阳悦一向守信,若没有点儿自己的坚持,她也不会有现今的成就,再者说,高枫毕竟是官家倚重的亲信,能不得罪,还是不要随便得罪的好,尤其是为了一个女伎去得罪一位前途无量的将军,绝对是不划算的买卖。
她会提出让月欣,也就是秦小秀做出足以弥补教坊司对她多年教导的贡献,才肯放人,也是万不得已的,否则这个口子一开,随随便便哪个风华正茂,刚刚花大力气培训完,能派上用场的女伎,还未挂牌就脱籍,那还得了
虽然教坊司的女伎们真正能出去,想出去的并不多,可无规矩不成方圆,她总要尽量做到公平公正才好。
秦小秀终于从教坊司脱籍出来。
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粗陋的户籍拿在手里,秦小秀再也忍不住,啕嚎大哭,秦亚茹心里一酸,她的小秀从小就是个坚强乐观的好孩子,就是遇见天大的难事儿,也从来不会流一滴眼泪。
秦小秀恢复了本名,如今秦亚茹自立一个女户,她这个妹子正好也记上去,省得还得返回原籍。
不是回均州不好,只是没有父母兄妹的家,根本不能称之为家,秦小秀一个小女孩儿,真一个人回去,秦文渊和秦亚茹都不放心,何况现在正是秦家平反最要紧的关头,重要的亲人们还是呆在一起比较妥当。
离开了教坊司,按说是一桩极好的事儿,秦小秀也的的确确是轻松了许多,可真让她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大家闺秀,却总有些不舒坦,秦亚茹也不乐意她当真把教坊司里学到的东西都荒废掉。
说实话,人人瞧不起教坊司的女伎,可那些女伎是真的才华横溢,走在大宋朝的流行前沿,凡是她们画一个新鲜的妆容,用一两样新鲜的胭脂水粉,立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风靡全开封,更别说她们。
在这样的地方混出来,若是蹉跎一阵,把学到的东西全给忘了,那才亏得慌。
不过,小秀离家太早,虽然在教坊司读书习字,到底不像秦亚茹学得那般扎实,这会儿干脆把她和大郎放在一块儿,认认真真地重新读书。
本来秦亚茹还觉得,大郎的先生,就是那位自称叫赵子常的富贵子弟,会不乐意教导一个女孩子,还是个十三岁,出身教坊司的女孩子。
不曾想,赵子常是半点儿不乐意的意思都没有,一开始也就罢了,只当秦小秀是个旁听生儿,后来,有一次无意间看见秦小秀一边儿给她大哥和姐姐绣荷包,一 边儿把赵子常在课上作出来起示范作用的诗,编了曲子,轻吟浅唱,一下子惊为天人,竟将秦小秀引为知己,一见她便满脸堆笑。
秦亚茹无语,其实这时候大部分出身书香门第的小娘子,都能随随便便就把诗词唱出来的本事,更何况是教坊司出来的小秀,那绝对是本能,指不定当时小姑娘看见诗词就想起以前的功课,随口就给唱了出来。
当然,让人喜欢,总不是坏事。不过,秦亚茹还是担心小秀正是豆蔻年华,碰上仪容甚美的赵子常,会动些心思,两个人的 出身天差地别,小秀更不可能嫁给人做妾,她便干脆把家里的女使,还有买来的两个小厮都塞进去,一起听课。
也幸亏这位先生不但好脾气,还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儿,一点儿都没觉得为难,还挺喜欢热闹,就在南云书斋二楼开辟出来的静室里,领着一串儿最大不过十五六,最小四岁小豆丁的娃娃们一块儿读书。
秦小秀且不说,其他人别看年纪大了,水平居然和大郎一样,甚至还要低一些,好歹大郎已经有秦亚茹启蒙过,识了不少字,也勉强能拿笔写出来,其他人文盲一大堆,学习进度还比不上大郎。
有这么人凑在一块儿,大郎读书也更上心,本就是如此,一个人学习,没有个比较,学好学坏都没什么,可一旦有人追赶,就会不自觉地用功起来,生怕让后面的人赶超过去。这到是歪打正着了。
高枫和秦文渊许久不曾到南云书斋来,两个人都忙的很,秦文渊并不打算把他正在忙碌的事情告诉秦亚茹和小秀,高枫却偶尔会夜探闺房,闲来说笑之余,也把自己得到的一些信息告知,省得亚茹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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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聘 90.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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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死亡
秦亚茹手里拿着一只米糕,小口小口地往嘴里塞,小秀正搂着大郎哄他吃蛋羹。
蛋羹也就罢了,那充满诡异味道的羊奶,却是让小孩子浑身冒冷汗。
大郎苦着脸,却是丝毫不敢挣扎他这位小姨可比他娘厉害的多,要是他敢跑,得到的对待肯定比如今更惨烈。
小秀虽然才十三岁,却是养得极好,在教坊司显然是没受过多少苦,身材已经开始发育,颇有些青春少女的楚楚风姿,她与秦亚茹生得很像,有七八分相似,秦亚茹眼看着如此像自己的妹妹,神采飞扬地和自家儿子凑一块儿嬉闹,不免想到了很多年前,自己还年轻的时候,有些感叹。
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中午。
你说什么秦亚茹的声音很轻很轻,她面前的女使嘴唇颤动,想开口,却又无言,伸手阻住后来的话,一扭头,先小心地掖了掖大郎身上的薄被,上午闹的厉害,中午便让她睡一会儿。
晚翠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神色间还掩着一丝惊慌。
詹玉死了
那个武功高强,温润尔雅,风神俊秀,堪比天人的詹玉居然死了。
秦亚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她其实与詹玉并不算很熟悉,会和他有交情,也不过因为白云生罢了。
虽然她同样救过詹玉,可那个男人不同于白云生,是个内敛的人,即便是碍着救命之恩,也不会与一个年轻的女子太过亲密。
可他是好人,心性良善,为人热心,秦亚茹来到开封,承他照顾良多,比起白云生的手段,他的照顾更是无形,也更加体贴,绝不会让别人有一丝一毫不舒服,不会让人感到麻烦难受。
秦亚茹愣愣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觉得心口空落落的,詹玉不但死了,而且死得实在不算光彩,他死在了欧阳悦的女使翠儿的床上,翠儿也死了,被人侮辱,咬舌自尽。
如今到处都在传言,詹玉詹指挥使在教坊司侮辱女使,致女使含恨咬舌自尽,他本人也莫名无疾而终,乃是天罚。
高枫和秦文渊联袂而来,脸色都很难看,任谁都知道此事蹊跷,两个人死的悄无声息,外面守夜的婆子根本就没听见一点儿动静,那女使又不是死人,难道不会呼喊,而且,说詹玉会去教坊司侮辱一女使,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詹玉那么年轻,长得好,身份也高,每逢他出门上街,总免不了窈窕淑女投掷瓜果,比起庞元英,他可要正派斯文讨人喜欢,整个开封城,身份高贵,认识他的女孩儿,便是不痴迷于他,也要夸赞他人品端方。
不说别人,官家就暴怒,詹玉是他的亲信,两个人感情一向好,且官家本就是心底软和,哪怕对宫里的宫女太监们都颇为顾怜,何况是对自己的爱将,奈何,就算他暴怒之下,要求开封府追根究底,查清事情真相,开封府还是束手无策,居然半点儿线索都查不到。
所有教坊司的人,包括女伎,都说詹玉是那天下午来找欧阳悦,说有事情相询,只是当时欧阳悦正在教舞,就请他去客房小坐休息,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等欧阳悦回返,人已经死了。
不可能詹玉的武功,在整个开封也只有寥寥数人能比得上,别看我功夫也算可以,但与他相比,最多能挡几十招罢了。在开封,又有谁能在两个时辰之内杀死他,还不为人所察觉。
就算有绝顶的高手,两个人打斗,也不可能不惊动人,要说谁能让詹玉毫无还手之力,高枫绝不会相信。
看着自己的一双手,高枫除了脸色有些白,并未露出一丝别样的神色,可秦亚茹看得出来,他很内疚。
高枫曾经有过两次,亲眼看到新进的队员年纪轻轻就死在了敌人的手里,那两个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万里挑一,精选出来之后,让高枫亲自挖回自家田里的好 苗子,高枫曾对他们寄予厚望,认真浇灌,希望有朝一日,他们能成为队里最出类拔萃的成员,在苗子还没长成之前,骤然折损,那种痛彻心扉,愧悔难当,恐怕只 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够理解。
那时候,他就是这样面色苍白地坐在训练营的长椅上,絮絮叨叨地说一些词不达意的话
他必然是查出了什么,否则,那些人根本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死一个深受官家信任的人。
秦亚茹不知道,高枫让詹玉帮忙调查的是什么,才会导致詹玉死亡,但只是猜测,也知道想必是和秦家有些关联,大约还涉及了襄阳王或者庞家,她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只是闷闷的难受。
尤其是詹玉的死因根本检查不出来,体内无毒,表皮无伤,尸格上只写着是猝死,猝死一个身体健康,武功高强的年轻人,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猝死
詹玉和别人不同,就是秦亚茹想要亲自验尸,官家也不会答应,哪怕高枫想插手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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