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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宴
准备出发梅长苏一声令下,两匹良驹顿如离弦之箭,眨眼间便只余下两股烟尘。
我们歇一歇再走吧,别跟在后面吃灰。谢弼毕竟心细,已发现梅长苏额前渗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便知他身体不适,这一段也没什么好景致,不如我们上车去坐坐可好
梅长苏也不勉强,点头应了。这一路上马车都是跟着后面数丈之遥的地方,马夫见雇主抬手召唤,急忙赶上前来,放下脚凳。谢弼将两匹坐骑都系在车后,扶梅长苏一起坐入车厢,两人闲闲地找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来聊,比如江湖上的趣闻,京城中的秩事之类的,正谈得投机,突听得一声马嘶,车厢猛然一顿,似乎是马夫遇到了什么意外状况,正在紧急停车。
怎么回事梅长苏拉了跟自己跌作一团的谢弼一把,高声问道。
公子爷,有两个人突然冲到车前啊车夫的声音开始发抖,天哪,浑身是血
梅长苏皱了皱眉,一把挑开车帘。只见距离车辕前不足两丈远的地方,倒卧着遍身血迹的两个人,虽是面朝下俯卧,但从破烂的衣服、佝偻的身形和花白的头发可以看出,这似乎是一对贫苦的老夫妇。
快扶起来。梅长苏一面吩咐着,一面跳下车来,见那个车夫因为害怕还呆在原地没动,便自己上前亲自动手搀扶。谢弼随后下来看了看情况,毕竟是侯门公子,本来也不太想靠近两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老人,但见梅长苏毫不在意,不由有些脸红惭愧,忙定定神,上前帮忙。
两位老人虽是倒卧于地,但并未昏迷,感觉到有人来扶,便也强自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梅长苏略略查看了两眼,只觉他们伤势不重,只是年老体弱且奔波日久,有些气力衰竭,正想开口问个究竟,又听得左后方传来刀剑交击和叱骂呼喝之声,回头望去,看见一群人打打杀杀越来越近,混战中一片尘土飞扬,定睛看清楚后,竟是七八个蒙面黑衣人在围攻一个中年人,更确切的说,是那个中年人在拼命阻止黑衣人们朝这个方向追杀过来,身上伤痕累累,一双钢刀已舞得乱了章法,但勇悍不减,口中还寻隙大叫道:胡公胡婆,你们快逃啊
那老公公全身一抖,哆嗦着伸手去拉那老婆婆,刚撑起半个身子,脚一软,又跌作一团。
梅长苏的面色有些难看。不管起因究竟为何,从场面上看这是一场很明显的追杀,此地尚是汾江以左,他自然不能容忍如此明目张胆的暴行,立即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玉笛,轻吹了几声,曲音简单明了,却透着一股金戈之气,凡是有点见识的江湖中人都能听出,此曲仍天下第一大帮江左盟的传檄金令。
笛声余音未落,几个黑衣人的动作明显缓慢了下来,最后完全停止,那中年人乘机冲出重围,赶到胡公胡婆身边。
从这个结果上来看,梅长苏更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这些黑衣人是江湖杀手。因为若是官府中人,对江左金令的反应大概不会是这样。
谢弼这是第一次如此近地卷入江湖事务,又是兴奋又有些担心,为免得不小心拖累了梅长苏,他悄悄地后退了几步。与他相反,梅长苏收起玉笛后,缓步前行,目光冷冷扫过场中人之后,朗声道:各位赏光入我江左十四州,这般惨斗委实有些不给面子。若是私人恩怨,我江左盟愿居中调停了断,但若是在做杀人生意,就请大家三思了,在我们江左地界,买卖不是这样做的。
几个黑衣人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都有些犹豫。他们大概是一路从汾江那边追杀过来,一时并没注意到已杀到了江左盟的地界,以至于没有想到要隐藏行迹。既然此时已惊动江左盟派人出面,就算只是个病弱的青年,毕竟也是奏过传檄金令的,如果完全置之不理,就难免要得罪这个天下第一大帮,更要命的是,如果拼着得罪了江左盟也杀不了既定的目标,那才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样一想,选择便是明摆着的了,杀手们又一向不与人直接谈判,所以那群黑衣人在听了梅长苏一番话后,只呆了片刻,便纷纷纵身而起,如同来时一般一言不发地退了开去,
哇,江左盟的名头真是好使谢弼小声感慨着,过来帮着梅长苏为伤者包扎,待那三人惊魂稍定后,才徐徐询问原由。
结果不问不知道,问了之后竟把谢弼给吓了一跳。
原来胡公胡婆是原籍滨州的耕农,此番出门为的是上京越府告状,而他们将要告的人来头也不小,竟是目前颇受圣上器重的庆国公柏业。柏业出身滨州,自然有许多亲族在那里,看那胡公胡婆忠厚悲怆的样子,想来所说的庆国公亲族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夺耕农田产为私产的事应该不假,可庆国公府与宁国侯谢家同为世阀,素来交好,庆国公常年在京,到底知不知道滨州之事也难说,故而谢弼费了踌躇。
梅长苏是何等玲珑心肝,只瞟一眼就知道谢弼在犹豫什么,也不多言,忙着先给那伤势最重的中年人上药诊疗。这中年人自称叫霸刀朱明亥,虽不是琅琊榜上那种超一流高手,却也是个有名的豪侠,因为偶遇,见胡公胡婆被两人追杀,一时看不惯上前救了,问明原由后十分义愤,便一路保他们行走。谁知杀手越来越多,他独力难支,这次若不是逃的时候慌不择路,逃入了江左地界,只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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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6节|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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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侠,梅长苏徐徐道,在下佩服你的义勇,但江左盟一向有规矩,绝不侵出江左十四州的范围,这也是多年来江湖朋友肯给面子不来侵扰的原因,若你们三人在此歇脚,无论时日多久,我江左盟都负责你们的安全。但若还是要执意入京,就请恕我们爱莫能助了。说这番话时,他的眼尾扫了谢弼一下。
朱明亥却知这个青年所说的是实话,当下一抱拳,道:今日得救性命,已是受了贵盟的大恩,当然更没有强求贵盟为了我们区区三人破了规矩的道理。但胡公胡婆身蒙丧子奇冤,又背负着乡里受害百姓的期望,定不肯龟缩老死在这里。我既已答应了与他们同行,也须得守信。公子的一番好意,恐怕我们三人只得辜负了。
见他如此任侠,谢弼也不禁有所触动,劝道:且不说你们到不了京城,就算到了京城,投状京都衙门,只怕也扳不倒位高爵显的庆国公啊。
那胡公拭泪道:我们小老百姓,哪里是为了要去扳倒国公爷才告状的不过是想求国法做个主,还我们安身立命的一点薄田,日后不来侵扰,让乡里有口饭吃就行了
谢弼见老夫妇们哭得惨然,心中不忍,转头注目梅长苏,求他拿主意的意思极为明显。
梅长苏对民生状况的了解比深锁侯门的谢弼要深切得多,故而神情平静,见他看向自己,方道:也不是没有办法,隔江就是福州府,去到府衙,也不说缘由,单单以谢言二位公子的名头,请知府派出几十名步兵护送又有何难
几十名步兵就够了
梅长苏冷笑道:你是贵公子,看知府是小官,几十步兵是小小兵力,但江湖上的豪强争霸,谁又争得过官府。那几十人虽少,毕竟是官兵身份,朝廷最忌讳的就是侠者以武犯禁,杀害官兵事情就闹得大了,杀手们都是江湖人,知道若是随意坏了这个规矩,就是给全江湖招祸,到时黑白道各大门派都放不过他们,为了些须杀人酬劳,恐怕不太值当。
谢弼听他说的有理,投书借兵又不困难,再说以言豫津那个脾气,等会儿给他知道了此事,断不肯袖手旁观,总归是要管的。只不过既然插手了此事,日后若是深究起来,不免要伤谢柏两家的交情就是了。
正在筹议,车厢外马蹄声急,梅长苏耳力最好,已听出是两骑奔来,不由笑了一下,将车帘甩到顶篷上。
来者当然是在江边等了很久,却连人影也没等到半个的萧景睿和言豫津。两人奔到马车旁,萧景睿先忙着查看朋友兄弟有没有出事,言豫津则大声抱怨道:你们在磨蹭什么我们两个在江边都快被吹成人干儿了,鬼影也没见到一只
萧景睿细细看过,见长苏与谢弼都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将目光转到靠在车厢板壁上的另外三个人身上。言豫津这时也注意到了,好奇地问道:他们是谁啊这儿出了什么事吗
谢弼见梅长苏有些疲累,便主动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顺便把梅长苏所提的解决方案也提了出来。言豫津一听果然大为义愤,拍着胸口道:没关系,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福州知府要是敢不借兵,看我怎么收拾他发过豪言之后,他又顿了顿,看向谢弼道:你也不要为难,借几十个步兵,我言府的名头就够了,你不要多说话,反正我爹与庆国公一向不太要好,要得罪人我们一家得罪就可以啦,不值当再白搭上你们家。
听了此言,梅长苏心头一动,颇觉得对言豫津有些刮目相看,说他爽直没有机心吧,他竟能一眼看出谢弼心中隐思,且为人如此有担当,竟不能只将他当成一个单纯的贵公子来看。
既然商议已定,大家也不想多耽搁,梅长苏将马车让了出来给伤者乘坐。幸而这里离江边已不太远,按辔缓行,倒也不是特别地劳累。汾江是大河,水运忙碌,沿途渡头泊船无数,萧景睿只去了片刻,就雇下一艘结实的木船。众人打发了马车车夫,牵着自己的坐骑登舟起锚,一路倒也顺风顺水,平安到了福州渡口。
弃舟登岸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到州府衙门投了拜帖,言府的名头震人,不多时知府就全副衣冠迎了出来,殷勤地请至后堂待茶用点心,又忙忙地命人备宴。
不必过于费心了,言豫津摇着纸扇,公子架式摆得足,大人怎么称呼
卑职姓费,叫费辛
呃言豫津的纸扇停摇了半晌,才重新摆动起来,好好名字费大人到福州任职时日不短了吧看这城里秩序井然,商气兴隆,大人的政绩不错嘛
费辛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实在不想让这位国舅府的公子爷尴尬,可实话又不能不说:公子谬赞了卑职蒙受天恩,五天前调来此地
呃纸扇再次停摇了一会儿,倒也确是天恩浩荡,这福州一向富庶,民风安分,你荣升至此,也是上峰对你的奖赏
不敢有瞒公子费辛额上冷汗更多,卑职原是从三品,因治内连出两宗逆伦案,贬谪到福州任知府的
言豫津啪得一声收拢扇面,瞪向费辛:你是不是非要跟本公子拧着来啊
卑职不敢,费辛急忙躬身赔罪,只是公子问到了,卑职总不能说谎话不是
旁观的三人已笑得弯下了腰,梅长苏不小心一口气呛着,咳了起来,萧景睿一面给他拍背,一面对言豫津道:你也不要说废话了,拜托费大人的事情快些明说吧。
我想先聊两句才亲切嘛,言豫津解释了一句,又转向费辛,费大人,今日造访贵府,实在是有件麻烦事情,要借贵府的助力。
公子有什么吩咐,但说不妨。费辛忙道。
福州是个大城,驻地的官兵少说也有一千,我想向贵府借八十人的编队,护送我三个朋友进京,大人可应允否
费辛本来还担心这位贵家公子惹了什么麻烦,一听只是借几十个护卫,小小松了口气,赔笑道:这个没有问题。卑职这就让吴管带挑八十精兵来,供公子驱策。
嗯,言豫津点点头,其实我们也都是回金陵的,不过有位朋友身子不好,行程太慢,我又有封要紧的信须早些送到家父手中,故而让他们三人先行。这一路上不仅要劳烦贵属们护卫,脚程也不能慢,越早到京城越好,贵属们的辛苦,我言府到时自会犒劳。
公子说哪里话来,卑职的座师当年就是出自令祖言老太师门下,有这个机会可以为公子效劳,那是卑职的荣幸。不知公子的这三位朋友准备何时起程
今天时辰已晚,就明天一早吧。
是,那请公子稍待,卑职这就亲自去安排。
有劳费大人了。
那知府费辛行了个礼,退出客厅后,快步向外走去。萧景睿见躲在角落里的胡公胡婆满面疲色,朱明亥的精神也待休养,便唤来一个小厮,让他先安排这三人茶饭洗浴,早些休憩。
在厅外听候召唤的小厮们大约都得了费辛的吩咐,对萧景睿的要求是半点折扣也没打,立即遵照执行。朱明亥道了一声谢,同胡公胡婆一起随小厮去了。言豫津见此时厅上没有闲人,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总算解决了这件麻烦。只是金陵城好进,这状却不好告,我们也只能帮忙到这个程度,愿他们三个好运气罢。
梅长苏坐在靠椅上,单手支颐,淡淡道:只怕这金陵城,也未必那么好进。
言豫津吃了一惊,转头讶然问道:这个解决方案不是你提出来的吗不是你说江湖人不敢轻易向官兵寻衅么
我当时的意思是,要解决江湖杀手这个问题很简单,借几十官兵就可以了,梅长苏目光幽幽,看向厅外,但要说他们能对付一切状况,只怕就不太现实了。你想,江湖人忌惮官兵,那么官兵又怕什么。
怕怕
怕上司。梅长苏直接说出了答案。这福州府衙派出的八十人,足以镇住一般的江湖杀手,但若是抚司巡都府来个参将,带着另一队官兵要拿人,他们就不顶事了
啊这一点你为何不早说言豫津急道,既然这护卫不顶事,那我们这一天不都是在做白工吗
梅长苏瞟了谢弼一眼,后者无意识地躲避了他的视线一下。萧景睿心中已有些明白,叹一口气,替他们解释道:豫津,我们已经眼看过有江湖人在追杀他们,为了防这些杀手,这官兵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借,怎么算是做白工至于苏兄一直不说的那一条他其实是想给二弟一点时间,让他考虑考虑
让谢弼考虑什么言豫津刚问出口,就立即哦了一声,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谢弼参与此事,很大原因是因为胡公胡婆告的是庆国公亲族,而并非庆国公柏业本人。若是几十名官兵镇住了江湖人,让这对老夫妇顺利入京当然是最好的结果,可一旦事与愿违,竟有人能调动比府衙更高一级的兵力来对付两名原告,那就明显超出了庆国公亲族的能力范围,说明柏业本人不仅对此事知情,而且对他亲族的恶行是持袒护帮助的态度。
在宁国侯府,虽然萧景睿年长一岁多,但由于身世原因,他很早就表明不想继承侯爵的封位,坚决让给了谢弼。而且谢弼长成后,也确实比萧景睿更通晓政事,更善于处理外联事务。近一两年,宁国侯谢玉已将大半的事务移交给了他,很多重要的场合也让谢弼代他出席。在外人的眼里,谢弼这位侯府世子,实际上已经可以直接代表谢玉了。这样一来,谢弼的立场,和他需要考虑的问题,当然就要比萧景睿和言豫津这样的甩手公子哥儿要复杂得多。
梅长苏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提出庆国公有可能知情的假设,只粗率地说了个借兵护送的方法,就是不想过早地逼迫谢弼表态。因为以谢弼周到细致的心思,不用梅长苏说出来,他自己也很快就会想到庆国公庇护亲族的可能性,那么到福州这一路上充裕的时间,他就可以在没有受到他人意见影响的情况下,仔细考虑方方面面的问题。
梅长苏觉得,只有在经过认真的思考之后做出的决定,谢弼日后才不会后悔。
因为此时坐在福州府衙客厅上的这三个人中,只有梅长苏能够确切地预料到,一旦让那对平凡的老耕农夫妇进入到金陵城内,就一定会掀起让人始料未及的大风波。
而宁国谢家在这场风波中所处的位置,和未来将会得到的结果,也许就取决于谢弼此时的一转念之间。
在足足沉默了一刻钟的时间后,谢弼最终低下了头,为难地道:父亲一向为人谨慎,且又与庆国公私交其笃,若只是惩戒其亲族所为还没什么,若要将矛头直指庆国公本人,只怕会违逆了父意。这桩事到目前为止,已是我的底限,请恕我现在离开,你们之后再商议什么,就与我无关了。
梅长苏心中有些失望,但面上却分毫不露,淡淡道:顾念世交情谊,这也无可厚非。谢二公子明哲保身,若要离去,我等又有何理由阻拦请您自便吧。
谢弼沉吟了一下,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深深地看了萧景睿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眼中的意思是很清楚的,显然希望他也脱身事外。
与此同时,梅长苏的眼角也暗暗地扫向了同一个人。
萧景睿定了定神,抬起双眼迎视着谢弼,道:二弟,你意思我明白。只不过我是众所周知游散在外的,不必象你这样行事周到。既然现在已想到胡公胡婆可能还会遇到危险,又怎能当作不知道,听之任之呢所以请二弟尽管离去,我还是想留下去与他们再商量一下对策。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谢弼跺着脚道,若想要震慑住其他官府的阻扰,有什么办法会比你们两人亲自护送更好可你要想清楚,与胡公胡婆一同行走,这一路无事倒还好,说明庆国公真不知情,到时他只会恼恨自己亲族作恶,不至于太记恨你们,但要是庆国公真的卷身其中,指派了都司兵马来截杀,你们亮出身份拦阻之后,自己就变成了人证。入京之后,胡公胡婆诉状一递,刑司衙门自然是要找你们查证的,难道到时候,你们还要去亲自指证庆国公不成
庆国公若是行事不正,自然是要指证他的。
你别傻了庆国公是什么样的人他军旅出身,一向有仇必报。胡公胡婆所告的罪名就算成立,也未必能置他于死地。日后缓过气来,他放得过谁你一人任性妄为,难道不怕带累了父母
萧景睿摇头道:父亲为人虽然谨慎,却也不失正直。这件事的是非黑白,明明是清清楚楚的,父亲又怎么会为了避祸而责怪于我你一向细心敏慧,是你的长处,但若什么事都这样一味小心,岂不也有失偏颇
好啦,你们两兄弟也不要争执,言豫津摇着折扇插到他们中间,谢弼一向这样,我也不奇怪,有道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护送胡公胡婆,我一个人就够了,景睿不插手更好。京中谁不知道我一向没头没脑惯了,闹这样的事情出来也不稀奇。再说我爹溺爱我,庆国公就算日后想报复,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报复成的。你们别操心了,都包在我身上好了。
这怎么行,怎么能让你一人萧景睿还要再说,被言豫津伸手挡住道: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过要护送他们一道走。只不过苏兄身体不好,行程不能加快,必然无法同行。我又想跟你们一起热闹些,便没有提。现在看来,我还是得跟你们暂时分开一阵子了。
豫津
你别再唠叨了。苏兄可是你请来的客人,当然要你慢慢陪着他走,难不成你想要丢下他自己先快马加鞭回京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梅长苏凝目看着言豫津,想着此人如此热心肠,不提醒他一句实在于心不忍,当下缓缓道:豫津,你有这份侠肝义胆,我很佩服,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桩案子,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言豫津顿了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就是谢弼,也不是单单忌惮庆国公才这样缩手缩脚的。近一两年来,各地豪强贵绅兼占私产之风大盛,已是皇上的心头隐患,这桩案子一发,刚好撞在刀口上。皇上必定会以此为由头,大力整顿各地兼并之事。到时怨恨我的人,恐怕就不只是一个庆国公,而是众多的豪门了
梅长苏心头激荡,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低声道:你既然什么都清楚,又何必平白树如此多的强敌呢
世上大义凛然的话太多,我就不说给你听了,言豫津哈哈一笑,仍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只知道,这么做是对的。
好,梅长苏忖掌起身,也是展颜一笑,这般胸襟,令我汗颜。以茶当酒,先敬你一杯
言豫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冒出了两个字:好饿。
等那位费大人安排好兵马,自然会来为你摆宴的,再忍忍吧。萧景睿笑道。
谢弼呢梅长苏浅笑着看向闷在一旁不响的谢二公子,你是要现在就避嫌离开,还是在这里再呆一晚,明早跟豫津分手
谢弼自然知道现在就走最好,但梅长苏与萧景睿必然不会此时丢下言豫津跟他同行,何况他也不想显得过于凉薄,当下闷闷道:你们就乐吧,将来才知道厉害。我现在还担心庆国公破釜沉舟,对豫津也下狠手呢。
萧景睿心中一颤,想想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掌心不由渗出了冷汗,不行,我还是要跟豫津一起走,实在危险的时候还可以保护他
你保护我言豫津撇撇嘴,虽然公子榜你排名比我靠前,但论起武功咱俩可差不多,谁保护谁啊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梅长苏悠悠笑道,虽然已离了江左地界,但我还有几个朋友可以拜托帮忙。明天你出发时,我介绍四个人跟你同行,只要庆国公不是点齐一两千人马来场惊天动地的大仗,这四人当可保你无恙。
如此真是多谢了萧景睿大喜之后,又有些疑惑,你不是说江湖人一向不与官府作对吗
这是国舅府的公子跟庆国公打擂台,那四个不过是言公子的护卫罢了,关江湖人什么事
对啦,萧景睿突然想起一事,你不过是说一过江就有个人来保护你吗在哪儿呢
梅长苏眉目轻舒,黑水晶般的眼珠略略转动一下,笑道:过了江他就在啊,你们没看见
三人一惊,六只眼睛全都睁得大大的,四下里一番寻找,也没见到半只衣角。
飞流,出来见见三位公子,我们将来可要叨扰他们一阵子呢。江左盟宗主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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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7节|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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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流,出来见见三位公子,我们将来可要叨扰他们一阵子呢。江左盟宗主淡淡道。
第二次四下里张望,三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森森。方才明明空无一人的厅角,此时竟然静静地站着一个身着浅蓝衣衫的少年,就好象是从墙壁的那一边无声地穿过来的一样,没有留下丝毫行动的痕迹,想来梅长苏所说的过江后他一直就在周围,应该不是假话。此人不仅身手惊人,仔细看来容颜也生得极是俊美,可惜全身上下都仿若罩着一层寒冰般冷傲孤清,令人分毫不敢生亲近之念,那双冻结般的眸子唯有在看向梅长苏时才会稍稍融化,仿佛这世上就仅有这样一个令他在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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