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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宴
生性热情的言豫津最怕的类型就是这样的,打了个寒颤躲在一边。
飞流,过来。梅长苏刚唤了一声,下一个瞬间飞流就已经站在他的身边,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梅长苏向他伸来的掌中,飞流,你看清楚这三个人,他们是我的朋友,有时会和我厮闹开玩笑,但他们不会伤害我,所以当你看到他们接触我身体的时候,不要去打他们,如果我想要你打,我会叫你的,明白吗
听他这样吩咐,三人本来还觉得好笑,可一见飞流认真点头的样子,心里突然有些发冷。
这个行踪飘诡无迹的高手,看来竟象是心智不全的样子。
我们飞流还是个孩子,梅长苏握着飞流的手,轻轻拍抚,飞流的眸中立即露出暖意,蹲下身,将头靠在梅长苏的膝上,看,还喜欢撒娇。他有时分不清楚真假,以后有他在场的时候,你们不要跟我打闹就是了。
其实以江左盟宗主的身份,再加上他不可抗拒的领袖气质,这三个贵公子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没大没小地跟他打闹,但无论如何听人这样一说,还是忍不住赶紧站得离梅长苏远一点儿。
也不用这么紧张啦,我们飞流脾气很好的,梅长苏忍俊不禁地看着三人紧张的样子,在廊州的时候,他可是盟里最招人喜欢的。
这个冰人招人喜欢三人同时露出狐疑的表情。骗人,打死也不信。
恰在此时,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知府费辛气喘吁吁地赶了进来,向着言豫津作揖:回公子,车马都安排好了,卑职亲自挑了一百精兵,公子尽管放心,一定能保您三位朋友安全抵京。
哦,言豫津随意地道,计划变了,我要跟队一起走。
啊,费辛大吃一惊,若是保公子的大驾,一百人太不够气派了,待卑职
不用,人多也白费,到了京城,还要我们言府管吃管住,要那么多干什么你别忙活其他的了,我饿了,你招不招待我吃饭
费辛吓了一跳,慌忙行礼不迭,卑职该死,酒宴在后花园已齐备,请公子与贵友们入席。
因为一行人只有言豫津向费辛表露了真实身份,所以他就当仁不让地走在了前面。到后花园一看,宴席上水陆酒馔,倒是准备得极是丰盛,可惜这几位都是吃腻了山珍海味的主儿,到结束也没有夸一句好,只有梅长苏十分温和地跟费辛称赞了两句,才算让他松了一口气。
当晚费辛自然是极力挽留言公子与他的朋友们留宿府衙官宅,言豫津略推辞了几句便答应了下来。居处是个独门独跨的小院,室内摆设铺陈也很精美,四人各拣了一间房,飞流自然是跟着梅长苏一起住,言豫津特意还吩咐仆人添了一张竹床进去。
一日劳累,掌灯时分大家就互致了晚安,回房洗漱休息,刚更换了家居服,那费辛居然又来了,站在院中叫言公子,看到言豫津一身软棉睡衣出现在门口,还大吃一惊:怎么公子这就要睡了
不睡还干嘛
金陵的公子爷们,哪有这么早就睡的卑职还想着来问公子,今天晚上是想听曲儿还是看舞我们福州的头牌姑娘那是琴棋书画吹拉弹唱
先别急着吹,我问一声,赶得上秦淮河上的挽波姑娘吗
挽波姑娘是上了琅琊榜的美人儿,那当然是比不大上
那我就算了,替你问问别人,言豫津伸着脖子叫了一声,小景,小景他二弟,你们俩今晚要姑娘陪吗
萧景睿推开窗户笑骂道:少这么没正经,让苏兄看了笑话。
言豫津回头一看,梅长苏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的房间门口,一身雪白的衣衫,没有扎束腰带,乌墨般的长发已披散在双肩上,越发显得容色清华,病体单薄。
苏兄,外面风大,你快进去,言大少爷不过是胡闹罢了,没什么好看的。萧景睿高声道。
梅长苏笑而不言,转身重新回房,将门窗关好,眨眼工夫就吹灭了灯,没有了声音。
看来都没兴致啊,言豫津叹一口气对费辛道,下次再来问候你们福州的姑娘。我们这就睡了,费大人早些回内宅陪夫人吧,别管我们了。
费辛一看,这个马屁虽然还没拍在马腿上,但总之是没拍中屁股,拧眉咬牙想了一阵,似乎也没想出其他可以讨这位贵介公子欢心的玩意儿来,只得讪讪地赔着笑脸,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退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梅长苏和萧景睿到东门外相送言豫津出发。一百精兵编成的小队盔甲鲜明,看得出来确实是精挑细选过的。因为是到繁华金陵去出公差,可以见见世面,又是护卫国舅公子,预期将来的赏钱也不会少,所以每一个人都精神勃勃的。领队的是个健壮精悍的武官,姓霍,过来请安时声音洪亮,说话干脆,极得言豫津的欢心。梅长苏提过的四个护卫也准时赶到,看样貌非常普通,领命换了军服入队后并不显得有什么突出之处。萧景睿因为担心好友的安危,偷偷上前去测试其中一人的身手,过了一会儿又偷偷地出来了,被言豫津好一通嘲笑。
送行人群中自然少不了那位殷勤的福州知府费辛,他上上下下地费心张罗了一早上不说,还备了一箱自称是土产的礼物,请公子代国舅爷笑纳。言豫津打开来翻了翻,摇头笑而不纳,费辛也不敢勉强,又拿出一坛密封好的老酒与一筐本地特产的密桔,请公子代供于老太师墓前,以表晚辈学生景慕之心,这次言豫津倒是很爽快地就收下了。
因为只是暂别,被送行的人又生性爽朗,没那么多离愁别绪,等人到齐了东西交割好了,大家挥挥手就上了路。萧景睿站在城门口张望了半晌,直到烟尘渐落才与梅长苏一起返回城内。那少年飞流不知是在玩耍还是在干什么,时隐时现的,有时明明踪影不见,梅长苏买个糖人儿叫他一声,他眨眼就在身边,可吃完糖人儿没多久,萧景睿就又瞧不见他了。
飞流这样的身法实在是太奇诡了,我观察了这么久,竟然看不出套路来。
梅长苏笑了笑,道:你虽然家学渊源,对各门派的武功都有了解,但看不出飞流的身法却不算奇怪。不要说你,只怕令尊卓庄主,名标高手榜第四,一向以识绝天下著称,也未必能看出飞流的根底。
萧景睿惊诧之下,略有怀疑,但细细想了想,心头突然一动:难道他不是出身于中原
梅长苏眸中露出赞赏之意,点头道:景睿果然敏慧。飞流是秦州沿海的人,幼时被海盗劫掠到东瀛,修习的是东瀛秘忍之术。
秘忍
是。飞流所陷身的,是以前东瀛一个极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的首领专门从中原劫掠收买资质绝佳的幼童,隔绝他们与外界的一切接触,以药物和灵术控制其修习。这些幼童长成后,心智都无法发育完全,不分善恶,不知是非,对常识的学习能力也极低,但武功却奇绝狠辣,被首领控制着进行暗杀、窃密之类的活动。可笑的是,这个组织积恶多年,一直没有得到惩治,却因为在一次暗杀活动时,误杀了东瀛皇太子而招致了覆亡的命运。其实东瀛国主早就知道有这个组织的存在,只是一直放任不管,没想到自己的独生子也丧命其手,自然是悔怒交加。这些可怜的孩子们毫无自主生活的能力,那个首领被擒杀后,他们就算躲过了仇家和武士们的追剿,也无法生存下去,最终死伤殆尽。飞流是当时那群孩子里最小的一个,秘术刚刚修成,还从来没有被放出来过,所以没有仇家,流离在外,冻饿将死。当时我正好到东瀛去找一味药材和几件东西,碰巧遇上,就带了回来。说到后来,梅长苏语调忧伤,显然是回忆起当时情形,仍是心中疼痛。
萧景睿贵胄出身,纵然走了几天江湖,几时见过如此暗黑残忍的事情,整个人听得呆住,好半天才吃吃地问:那他身上受控的邪术和药毒
药毒已清,但脑伤已经不可痊愈了。幸好控术之人已死,这些年我也想办法矫正了一些,而且说到这里,梅长苏不知想起了什么,收淡了面上的悲色,露出一个笑容,我们江左总盟有个不怕死的人,没事儿就喜欢去逗飞流,逗来逗去效果很好,现在飞流已经很开朗了。
开朗萧景睿回忆了半天也无法把这个词跟冰人般的少年放在一起,可见人人都一样,对自己养的孩子观感都与众不同,竟连江左盟的宗主也不例外。
啊,这个发带适合我们飞流,梅长苏突然叫了一声,转身进了一家杂货店,萧景睿眼一花,再定神时飞流已经与梅长苏一起并肩站在了柜台前。店老板拿下被看中的那条发带,因为畏惧飞流的阴冷气质,侧着身子递给梅长苏。
景睿,你说好不好看梅长苏给飞流扎好新发带,后退一步,又打量了两眼,转头问道。
嗯,好看这倒不是敷衍,宝蓝色的确很衬飞流雪白的肤色。
那就买了。等我们办完事回去,给蔺晨哥哥看飞流啊,你想不想蔺晨哥哥
不想
为什么不想
他坏他逗飞流
梅长苏开心地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润黑幽深的眼眸中却慢慢浮起了一丝不被任何人所察觉的哀伤,温柔地抚摸着飞流头发的手也慢慢垂了下来,喃喃道:其实你一定想他的,不仅你想,我也很想他们,只可惜现在还回不去
萧景睿站在一旁,虽从侧面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听这话也知他有些伤感,正想开口劝慰,梅长苏又突然笑道:好啦,我们还是快点走吧。谢弼在码头上应该早就等急了。
三人加快脚步,穿过半个城,改行到北门出城,只一里路就到了渡口。谢弼站在一艘装饰精美的大型座船前,华衣丰仪十分的惹眼,就是一张脸阴沉得快滴下水来。
对不起对不起,不等弟弟发飚,萧景睿抢先道歉,我们是走得慢了一些,你等急了吧船都安排好了行李都搬上来了要不要我帮你牵马上船
等你这段时间我都能牵四十趟了怎么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揪了半天的心谢弼怒气冲冲地道。
实在对不住,都怪我走得慢,时不时又歇了一会儿。你别怪景睿了,他一直催着我快走呢。江左梅郎上前柔柔一笑,仿若清风拂过,微云立散,漫天的阳光和煦温暖。
谢弼立即又瞪向哥哥:苏兄身体不好,你怎么能催着他快走呢看他现在额上都是汗,脸色也苍白,全都是被你催的你以前不是很体贴的一个人吗
萧景睿登时哭笑不得,深刻地感觉到做人不能太温柔,看吧,这多欺负人哪,好象怎么样都是他不对
好啦,我们上船吧。梅长苏很明智地不参与兄弟阋墙,当先进了船舱。早就有船家水手过来迎候。
谢弼雇的是一艘制作精良的半旧坐船,船头上挂着浪腾帮的水牌。大概因为经常搭乘官宦人家,船上的人都很懂礼数,舱内的陈设、供应的茶点也相当精致。
点篙出港后,船行十分平稳。梅长苏靠在长椅上,透过开敞的雕花大窗观赏两岸晚秋风景,极是惬意,不由感慨道:走水路虽然绕一些,但却着实的享受。可惜豫津辛苦了,现在多半还在匆忙赶路。
只要不出危险,辛苦些我倒不心疼他。萧景睿接过话头道,不过有苏兄请来的四位高人,想来也不会出事的。
梅长苏瞟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心里是不是还一直耿耿的
也没有萧景睿勉强否认了一句,最终还是承认,是有些不太舒服,我本以为自己
本以为自己就算排不上前十,好歹也算是个高手吧

梅长苏摇头失笑,你也不必这么沮丧。天泉山庄的武学江湖公认是上乘的,你又一向勤奋,能差到哪里去其实论起内力的精纯、招术的奇妙,他们四人都在你之下,你最大的弱点,就是输在经验上。
经验
没错,实战的经验。你自己想想,除了主动向人挑战比试以外,你的剑出过几次鞘比试演练,毕竟不能代替实战。你曾经打败过潜雷派的薄掌门,但若是你们两个性命相博,只能活一个的话,活下来的人一定不是你。一个人有了足够的经验,就可以预先判断对方的下一招,做好准备自然反应就快一些,反之,一个人缺乏经验,对敌人的每一招都会觉得很意外,等人家出招之后再应对,当然不可能快。武功差距大时,经验显得不那么重要,但如果两个人差不多时,经验多少的区别就十分明显了。梅长苏喝一口茶,悠悠道,那四个人可是扬威镖局借给我的四个金镖级高手,多少年踩在江湖路上,你不吃暗亏才怪呢。
萧景睿愣了半晌,有些泄气地低下头去。
实战依他的身份,他的性情,想要跟别人实战,容易吗
谢弼一向不爱练武,在旁不以为然地安慰道:习武是为了防身,你将来又不靠这个保命,天泉山庄也有青遥大哥镇着,你要那么厉害做什么
谢弼说的对,这不是太值得你介意的事,梅长苏又是一笑,不过这水路虽平稳,景致变化得慢,未免让人觉得无赖。一路上如果无事,我就陪你喂喂招吧。
真的萧景睿大喜过望。虽然不知梅长苏武功如何,但这毕竟是江左盟宗主啊,能让他陪着喂招,可是以前梦也梦不到的好事。不过转念一想,他还是有些担心,又收了笑容,低声问道:你身子撑得住吗我武功能不能进益是小事,千万不要累你生病。
喂招可以不动内力,无妨的。其实我知晓的武功虽多,自己却不能修习,不过闲来玩玩罢了。你几时听说过我在江湖上跟人动过手不过是看的多,有些感悟可以指点给你,真要打架,只怕我还打不过谢弼呢
话音刚落,飞流冰冷的目光立即射向了谢弼,吓得他连打几个寒颤。
我只是打个比方,不是真的要跟谢弼打架,梅长苏赶紧安抚他的护卫,你不要瞪他,来,再吃一块桂花糕
飞流的视线定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移开,闪身到梅长苏身边坐下。
呼谢弼长出一口气,苦着脸抱怨道,拜托你苏兄,下次不要再拿我打比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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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8节|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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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福州沿汾江主流船行十余日,至陵峡上岸,再经徽州陆路近十天,便可望见金陵城墙。一路上梅长苏基本上是被两兄弟给分了,船上时归萧景睿所有,指点他武技应战,后渐至于兵法战策;上岸后立即被谢弼抢到手,向他请教经济政论之学,几乎无半日空闲。及至看见京华烟柳已在眼前时,三人才突然发觉漫漫长途已在不知不觉间迈过,竟显得如此的悠忽短暂。
感觉时间过得好快,。萧景睿心中感慨,冲口而出,若是苏兄以后能长住金陵就好了。
你别做梦了,谢弼扁扁嘴道,苏兄是什么身份,不过是有病需要休养才便宜了你。就算苏兄愿意长住金陵,江左盟的人也不肯放啊。
萧景睿讪讪道:我只是这么希望罢了,又没有强求。
两兄弟这边拌嘴,梅长苏却没有在听。他仰着头,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金陵城巍峨坚实的正门,凝然不动的表情没有一丝波乱,唯有一头乌发被风吹起,有几丝零散地覆在苍白的面颊上,使得整个人透出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
苏兄萧景睿关切地靠了过来,怎么了
金陵,王都那么多年没来,竟然不觉得有丝毫的变化梅长苏毫无颜色的唇边绽开一个微笑,我想进了城门后,多半也依然是冠盖满京华的盛况吧
萧景睿微微有些怔忡,问道:苏兄以前来过金陵
十五年前,我曾在金陵受教于黎崇老先生,自他被贬离京后,就再没有回来过。梅长苏幽幽长叹一声,闭了闭眼睛,似要抹去满目浮华,想到亡师,不免要感慨前尘往事如烟如尘,仿若云散水涸,岂复有重来之日。
提起前代鸿儒黎老先生,萧景睿与谢弼都不由神色肃然。这位学博天下的一代宗师,受召入朝教习诸皇子时,亦不忘设教坛于宫墙之外。在他座前受教之人富贵寒素,兼而有之,并无差别,一时名重无两。然而当年不知为了何故触怒天颜,以太傅之身被贬为白衣,愤而离京,郁郁而亡,诚是天下士子心中之痛。梅长苏的学识深不可测,两兄弟一直觉得他一定大有渊源,没想到原来竟是受教于这位老先生。
黎老先生若泉下有知,也不想看到苏兄你为他伤感,有损身体,萧景睿低声劝道,你身子不好,本是来金陵散心的,若是这般郁郁不欢,倒让我们觉得过意不去。你看飞流,他多担心你啊
梅长苏默然半晌,方缓缓睁开双眸,先安抚地朝飞流微笑了一下,方慢慢道:你们放心,既然来到王都城下,总要哀念一下亡师当年忠心受挫,愤而离京的凄楚之情,岂有一直沉溺忧伤之理我没有事的,咱们进城吧。
萧景睿又认真地察看了一下他的表情,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勒了勒马腹,当先引路开道,一行三人,连珠般驰入京城。
时近黄昏,昼市已休,夜市未起,街面有些清寂,到得宁国侯府前,正好是下人们忙着四处掌灯的时候。
哎呀,快进去通报,大公子二公子回来了一个眼尖的男仆扭头瞅见他们,立即高声叫了起来,同时迎上来请安。
萧景睿甩镫下马,见梅长苏神情有些疲累,忙来至马侧扶他下来,吩咐仆人道:派人立即去收拾雪庐,一应铺陈都要换新的。
梅长苏淡淡一笑,也不推辞客气,随他一起进了侯府大门,入目便是一道影壁,壁上护国柱石四字竟是御笔。
芹伯,卓伯伯他们可还在谢弼也随后进来,朝着从里面迎出来的一个老仆问道。
回二公子话,卓庄主和夫人十天前已回玢佐去了,小姐和卓姑爷也一道走的。
爹爹母亲呢
侯爷在府里,不过夫人今日礼佛,要留宿公主府。三公子返回松山书院念书,也走了好几天了。
萧景睿到底挂念言豫津,等弟弟一问候完父母家人,立即插言问道:你知道言公子回来了吗
言公子十天前就回京了。
他可平安有没有出什么事
芹伯不解地眨眨眼睛:没听说出什么事啊,昨儿老奴还见过他呢,挺精神的
萧景睿一颗心放回肚子里,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是满面笑容,高兴地道:你派个人去言府,通知他我们回来了,叫他明天过来一趟。
是。
苏兄,我们到厅上去见父亲好吗
梅长苏一笑道:入府打扰,自当拜见主人。
兄弟二人一左一右,笑容晏晏地陪同着进了二门,沿途的下人一看这架式,就知道来的是个要紧的贵客,但看那一身白衫,容颜清素的样子,又猜不出是何来头,不过在他身后那个俊美阴冷的少年应该不是普通人,气质极其凛然,瞟一眼都觉得一身透骨寒凉。
按贵族世家的常例,除非是迎接圣旨或位阶更高的人,一般不开中门不入正厅,所以两兄弟直接就引着客人到了东厅。虽然室外还有余辉,但厅内已是明烛高烧。梅长苏示意飞流停步,自己略滞后半步,随着两兄弟迈进门去。只见温黄的灯光下,有一人手执书卷,踏着光滑如镜的水磨大理石地面,正缓步慢踱,若有所思。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颔下长须无风自动。
这就是颇受当朝皇帝倚重,被称朝廷柱石的宁国侯谢玉。
当年曾被喻为芝兰玉树的美男子如今已年过半百,但端正的面庞和挺秀的五官依然保留着青年时的俊帅,体型也还保持得很好,胖瘦适中,矫健有力。此时他身着一套半旧的家居服,除了腰间一条玉带外别无华贵的饰物,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雍容。
萧景睿与谢弼神色恭肃地上前拜倒,齐声道:孩儿见过父亲。
起来吧,谢玉抬了抬手,目光落在萧景睿身上,仔细察看了一番,语调略转严厉,你还知道回来连中秋团圆之日都忘了,看来平日对你实在管教得不够
刚刚才教训这一句,谢玉突然发现厅上还有第四人,立即停顿了下来,哦,有客人
是。萧景睿躬身道,这位苏哲苏兄是孩儿的朋友,一向多承他照顾,此次是孩儿力邀请他到金陵休养身体的。
梅长苏迈步上前,执的是晚辈礼,气度却甚是从容不迫:草民见过侯爷。
苏先生客气了,来者是客,何况又是犬子的好友,不必如此谦称。谢玉抬手微微还了半礼,见这年轻人虽是病体单薄,但容颜灵秀,气质清雅,即得儿子厚爱推荐,想来也不是凡品,不由多看了两眼,苏先生好人物,既然赏光客寓敝府,就当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
梅长苏欠身笑了笑,并未多客套,慢慢退后了一步。
因为有外人在场,谢玉不便再对萧景睿多加训斥,何况本来也并不想怎么责怪他,所以只瞪了一眼,就放缓了语气道:客人远来劳累,你们陪着先安排休息吧。明日不许贪睡,去公主府迎你母亲回来,等我下朝后再过来这里,有话要吩咐你们。
是。兄弟二人一齐躬身,与梅长苏一起退了出来,直到了院门之外,才放松了全身。
萧景睿知道父亲既然今天没有责骂自己,以后也就不会再骂,觉得是梅长苏的功劳,十分高兴,转头吩咐谢弼道:二弟你先去睡吧,我陪苏兄去雪庐。
凭什么就你陪我偏偏也要陪大家明明都是朋友,你以为你早认识苏兄几天,就只有你能陪
我又没说只有我能陪,虽然明知弟弟是在玩笑,但萧景睿还是忍不住要争辩,我是觉得你是府里的当家人,哪里照管得过来,才说我陪的
梅长苏摇头失笑,过来解围:雪庐到底在哪里随便你们谁,只要快带我过去就行了,还真有些累了呢。
萧景睿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前引路。谢弼见状也不再玩笑,两人一齐陪同梅长苏到了雪庐。
因为早得了吩咐,谢府下人们已打扫好雪庐的庭院,重新换了崭新的铺陈,热茶热水也准备停当,整个院子显得极是温馨,根本不象是一个少有人住的客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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