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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宴
啧啧啧,宇文暄咂着嘴笑道,这就生气了现在贵我两国联姻在即,哪里还会有战事就算不幸日后开战,我也说了自己不会上战场,所以这狠话嘛,当然是由着穆王爷放了。至于我是不是男人呵呵,穆王爷这样的小男孩,只怕是判断不出的
霓凰郡主皱了皱眉。这宇文暄一张好嘴,摆明是挑弄青弟生气,但说的话除了比较气人以外,却又没有别的错处,要应付他这种人,其实只要漠然处之,根本不予理睬就行了,可惜青儿少年心性,被人如此嘲讽焉能稳得住这样发展下去,倒让自己为难,若是拦着,长了楚人气势,灭了青弟的锐气;若是护着,只怕那人更要说青弟受姐姐翼佑毫无出息;若是冷眼旁观,只怕青弟口舌上远非那人的对手
正在她眉睫微动,心中犹疑之际,萧景睿踏前一步,冷笑一声道:陵王殿下,既然你明知两人并无机会决胜于沙场,还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穆小王爷刚刚成年袭爵,日后王旗下也少不了他的影子,你要真是羡慕他将来可以统率铁骑大军,而你却只能一直闲着绣花的话,只管明说好了。我想穆小王爷也不会吝于给你个当面交手的机会,只是不知陵王殿下敢不敢接呢
穆青咬紧了牙根道:没错,废话少说,阴阳怪气地挑衅,算什么本事你我现在就可以交交手,若是你没有胆子与我一战,叫你的手下来,几个人上都行
言津豫看那宇文暄虽身形劲瘦,但脚步虚浮,武学造诣显然远远逊于武门世家的穆青,心里明白萧景睿的意思是要结束掉处于弱势的口舌之争,干干脆脆地当面对决,当下也帮腔道:我们大梁风俗与贵国不一样,喜欢实力说话,不喜欢清谈,尤其是男人更不喜欢。陵王殿下,您还是入乡随俗,嘴里少吐几朵莲花,省口气切磋一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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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85节|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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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暄的视线轮番在两个年轻人的脸上绕了一圈,突然仰天一笑,道:都说大梁人物风流,看两位也算是俊雅公子,怎么学了燕人的脾气,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何开,这两位是
随侍在他身旁的部下立即凑到他耳边说了一阵。
哦,原来是萧公子和言公子,久仰久仰。
萧景睿和言豫津都是琅琊公子榜上的人,宇文暄识得他们姓名本是应当的,但不知为什么,这久仰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再搭配着他的表情,却是怎么看怎么有些欠揍的感觉。
你到底敢不敢打不敢趁早说,谁爱听你磕牙穆青怒道。
敢,怎么不敢宇文暄眸色突然一冷,伸手轻抚着顶冠上垂下的翎尾,不过今日大家都是来为郡主送行的,兀自争起胜来,实是对郡主不恭。敝国上下都知道,我这人虽然什么都敢做,却就是不敢冒犯佳人。所以今天嘛诸位就是把我卸成了八大块,我也是不会动手的。
不敢就是不敢,罗嗦那么多干什么穆青撇着嘴回身一拉姐姐,咱们到长亭上去吧,不用理这个有嘴没胆的人。
我话还没说完,穆小王爷急着走做什么是不是怕一不小心,逼我真的答应了难得宇文暄此时面上还荡着大大的笑容,更难得的是他的眼睛里竟半点笑意也无。
哼,穆青用眼尾斜了斜他,你也不过只有点激将的本事,我多听几句就习惯了,要是没什么新招,小爷我还不奉陪了。
见他能这么快就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不再随着宇文暄的牵引走,霓凰郡主的唇角已轻轻上挑,一旁自始至终袖手旁观的夏冬也不禁点了点头,意甚赞许。萧言二人都不是意气用事之人,方才出面,不过替穆青解围而已,此时见当事人已冷静了下来,也都不再屑于这无谓纷争,转过头去。宇文暄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突然放声大笑,道:有趣有趣,各位真的只当我说说罢了吗今日我虽然是决不会出手的,不过说着他的目光直直地转到萧景睿身上,笑道:我有个朋友一向久慕萧公子大名,意图讨教,不知肯赏脸否
他的目标突然转移,倒让人有些出乎意料之外。言豫津歪着头细细地瞧着好友,问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现放着夏冬姐姐没人挑战,居然挑战你就算打赢了又能长几分脸面
你这就不懂了吧,夏冬的眼波柔柔地一勾,将手搭在言豫津的肩头,笑道,小睿虽然还排不上高手榜,但好歹也是一流高手,自然会有二流的江湖客想着要打败他挣一点名声,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哦言豫津仿佛恍然大悟般点着头,二流江湖客有道理,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身为被挑战者,萧景睿倒不似这两个人这般轻狂,慢慢踏前一步,正色道:在下随时候教。
宇文暄定定地凝视了他半晌,满脸的笑容突然一收,语调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多谢萧公子。念念,萧公子已经应允,你来吧。
跟随这位大楚陵王来到现场的,一眼扫过去共有八人,看服饰有两人是马夫,五人是侍卫,最后一个,穿着一身雪青色的箭衣,身形略薄,金环束发,周身上下无所装饰,只有腰间垂着一条极精致的刺绣流苏,单看装束,判断不出此人究竟是何身份。
乍看这人第一眼时,只觉得他容貌平平,表情木然,但等他缓步走近了些后,江湖历练较多的霓凰、夏冬已看出他戴了隐藏真容的人皮面具,萧景睿也眯了眯眼,大约同样察觉到了异样。
要说人皮面具这种东西,无论做的多少精巧,毕竟是死皮一张,无法契合活人脸上微妙的肌肤变化,因此很难瞒过真正观察细微的人。所以自它问世以来,江湖人戴它的情况是越来越少,顶多就是拿来当一个不容易被揭开的蒙面巾用,意思就是你看出我戴了面具也无所谓,反正你看不到我真正的样子就行了。
萧公子,请。
请。
两人相向而立,抖剑出鞘,以起手之式向对方微施一礼。言豫津忍不住笑了起来:景睿一向懂礼貌,想不到这个念念也这么讲礼。
可夏冬和霓凰却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目光都凝重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起手式,但两位女中高手已隐隐猜到了这位挑战者是何人。
片刻寂然后,龙吟声冲天而起,在两道剑光的炫目华彩下,持剑人的身影仿佛都已经变淡。剑势融为剑招,剑招渗出剑气,剑气化做剑意,剑意最后幻凝为一缕剑魂,魂魂相接,并无丝毫的激烈,却又让人背心发凉,剑风刚一迫近,竟连发根都被狂风吹起般,根根直立。
这是一场真正的比试,不是决斗,不是拼杀,就只是两派剑法的比试。对战双方似乎有默契一般,全都没有下任何杀手,却又都是全力以赴。以招应招,以招拆招,以招迫招,以招改招,一时间竟不分上下,越战越酣,连围观者的神情都不由自主地越来越认真,越来越投入。
然而这场比试进高潮进得快,结束得却也不慢。两人正缠斗至难分难解处,萧景睿剑势突缓,回臂旋身,眉宇一凝,扣指捏起剑决,天字诀如天马南来,空阔含容,泉字诀如水势奇诡,流冲荡卷,其高远如天,其喷突如泉,俯仰折冲间,似漫天水雾扑面而至。对手也不甘示弱,正面迎击,左右手交握,竟成双手握剑之势,抡捎之间凌厉加倍,其灵透却又不减,幻出一片夺目光网。眼看着剑雾与光网即将相接,两道身影就令人惊诧地凝住了,好似一首曲子正嘈嘈切切响成一片时,突地嗄然而止。尘埃初定后,那念念一扬首,额发飞落少许,萧景睿随即抱拳道:承让。
念念半晌没有出声,面具掩盖之下,不知他表情如何,只看得出他目光凝结,似在发呆。宇文暄目露关切之色,上前抚住他背心,低声问道:念念,你可有受伤
念念轻轻摇头,挺直腰身看了萧景睿片刻,一开口,嗓音依然平静悦耳:萧公子深谙天泉剑意,而我对遏云剑法却领悟不足,今日一战,是我败于萧公子,而非遏云剑败于天泉剑。请转告令尊勿忘旧约,家师已至金陵,择日当登门拜访。言毕转身就走,倒是干干脆脆的。
郡主一路顺风,我也不耽搁各位了,告辞宇文暄扬袖抚胸,行了个楚礼后,带了手下,也匆匆跟着离开。
萧景睿凝视着那一行楚人远去的背影,剑眉微锁,面色有些沉重。言豫津抓了抓头,若有所思地道:遏云剑莫非这个念念的师父就是
岳秀泽,楚帝殿前指挥使,琅琊高手榜排名第六,或者说,现在已经是第五了夏冬甩了甩散于颊边的一绺长发,眸色幽沉。
第五不是大渝的金雕柴明吗言豫津问道。
我前几天才得到的消息,岳秀泽大约一个月前约战柴明,在第七十九招时将他击败看来这短短一年,他进益不小呢。
已经击败了柴明啊,难怪他接下来就要找卓伯父了呢。言豫津看了好友一眼,景睿,听那人说的话,好象卓伯父跟岳秀泽有什么旧约
萧景睿点了点头,卓家爹爹以前曾与岳秀泽交手两次皆胜出,若是那时订了什么再战的约定,也是很有可能的。
霓凰郡主沉吟着道:岳秀泽也算大楚贵官,这次跟使团一起入京,竟没有亮出他的身份,可见他此行的目的无关公务,只是为了挑战排名比他高的高手罢了。
言豫津见萧景睿的神色有些沉重,便敲了敲他的手背,微笑道:卓伯伯纵横江湖这些年,哪年不要接十几份挑战书的,此地又是我们大梁的地盘,岳秀泽还能有什么花招不成只要是公平一战,胜负只凭实力,胜固可喜,败也非耻,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萧景睿温和地回了他一笑,道:我倒不是担心,遏云剑与天泉剑并不相克,岳秀泽有进步,卓家爹爹这一年也没闲着,哪里轮得到我担心了我不过是在想,明明是岳秀泽准备挑战我卓爹爹,怎么那位念念公子会先跑来跟我比试一番
这有什么奇怪的言豫津一哂道,他是遏云剑传人,你是天泉剑传人,他师父正卯足了劲儿要跟你爹比武,他会一时好奇,想要先试试天泉剑的深浅也是情理之中的啊。
这个我明白,可他要试天泉剑法,怎么会找到我按道理应该找青遥大哥才对吧
言豫津听他这样说,也有些不明所以,夏冬却在旁笑了起来,摇头道:他找你才是对的,我刚才看得仔细,那个念念虽掩盖了真容,但是骨骼尚未终定,剑力稚嫩了些,年纪最多二十岁,想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斤量不足以挑战卓青遥,而我们景睿公子出了名的温厚,天泉剑法的造诣也是有口皆碑的,不找你找谁
霓凰徐徐叹道:不过这位念念姑娘虽年轻,修为已是不凡,可见岳秀泽是用心调教了她的。可惜我今日启程,不能亲眼目睹天泉遏云之战,战果如何,只能请各位写信相告了。
夏冬菀尔一笑,一定一定。接着斜飞的眼角一挑,瞟向身边:喂,小伙子们,发什么呆啊没听见郡主的吩咐吗
言豫津连喘几口气,瞪着眼睛道:郡主刚说什么念念姑娘
对啊,夏冬歪了歪头,你没看出来
言豫津呆呆地将目光转到萧景睿脸上,景睿,你看出来了没
萧景睿虽没有瞠目结舌的表情,但吃惊程度其实也不下于言豫津,见他问,脖子僵硬地摇摇头:我我没注意
没什么啦,穆青安慰道,我也没看出来。
言豫津看了这位小王爷一眼,心想你没看出来那是正常的,但因为大家不算很熟,这句吐槽的话最终也没说出来。
好了,时辰不早,郡主也该启程了。有道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家就在此处分手吧。夏冬习惯性地顺手拧了拧言豫津的脸,最后才回头看着霓凰,低声道,郡主,一路保重。
萧景睿闻言也感到歉然:我们本来是为郡主送行的,却无端争斗起来,误了郡主的行程,实在抱歉。
霓凰郡主爽朗笑道:我又不赶这一会儿的时间,有什么好愧疚的再说方才那场比试着实的精彩,反而壮了我的行色呢。
姐姐,穆青有些恋恋不舍地道,你既然想看天泉遏云之战,就再多留两天看了再走嘛。
又胡说了,霓凰郡主虽蹙眉斥责,但眸中却是一派温婉,抚着弟弟的头道,行程已报陛下,岂能随意更换我看不到,你替我看也是一样的。
言豫津笑呵呵地把穆青扯过来,刻意舒缓气氛,那我们就得要串通景睿了,岳秀泽约战卓伯伯一定是私下的,如果没有景睿通风报信谁会知道他们定在何时何地啊。
萧景睿一本正经地道:这个要卓爹爹同意才行。
言豫津偏着头道:算了吧,你的情况我还不知道,虽然谢伯父待你一向严厉,可是卓伯伯却一直把你宠得象个宝,只要你帮我们撒个娇,他什么都会同意的。
被他一打岔,穆青总算稳住了情绪。为了不让姐姐伤感担心,他努力振作起精神,露出甜甜的笑容:说的也是。我想用不了多久,皇上就会准我回藩的,姐姐不用牵挂。
霓凰微笑颔首,拍拍弟弟的手背,又轻抚了一下他颊边被风吹乱的头发,女将军的如铁心志掩住了为人姐的柔肠百转,后退几步后,她决然转身上马,唇边一直含着笑意。
云南不是天涯,再会之日可期,请大家留步吧。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回滇的轻便马队正式出发。霓凰郡主向帝京投去最后一眼,拨转马头,只轻轻一夹马腹,胯下坐骑便微微一嘶,扬首奋蹄,沿着黄土烟尘的官道,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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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86节|飞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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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长苏坐在自家花园一株枝叶繁茂的榕树下,一面跟飞流玩着猜左右手的游戏,一面听童路向他汇报今天送行郡主时所发生的事件。除了讲到宇文暄意外出现时梅长苏认真听了一下之外,其它的事情他似乎都没太放在心上,至于萧景睿与遏云传人念念的比试,他更是只嗯了一下,连眉毛也没有动上一根。
其实仔细想想,他的这种态度也并不奇怪。无论是萧景睿也好,岳秀泽的徒弟也好,单就武林地位而言都不算什么,对于执掌天下第一大帮,见惯了江湖最顶尖对决的江左梅郎来说,这种级别的比试确实勾不起他任何的兴趣。如果不是因为萧景睿算是一个朋友的话,恐怕他连结果都不太想知道。
左边飞流大叫一声,放开蒙着眼睛的手。梅长苏微笑着摊开左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少年的脸立即皱成一团,连站在一旁的童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你输了三次,要受罚,去帮吉婶切甜瓜,苏哥哥现在想吃一块。
甜瓜飞流是大爱水果的,柑橘的最佳季节过了,他就开始每天啃甜瓜,梅长苏常笑他一天可以啃完一亩三分地,为了怕他吃坏肚子,不得不予以数量上的限制。
少年的身影纵跃而去,梅长苏随即收淡了唇边的笑意,语气带出丝丝阴冷:通知十三先生,可以对红袖招开始行动了。先走第一步,必须断的干净。
是。童路忙躬身应了,宗主还有其他吩咐吗
梅长苏半躺着将头仰靠在脑枕上,闭上眼睛,你明天可以不用过来了
童路大惊失色,扑通跪倒在地,颤声道:童路有什么事情做的不合宗主的意吗
梅长苏被他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偏过头看了他一眼道:让你休息一天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啊童路这才松了一口气,抓了抓头道,我以为宗主是让我以后都不用过来了好容易有直接为宗主效力的机会,童路舍不得
傻孩子,梅长苏失笑地拍拍他的头,其实是我想要彻彻底底地休息一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摒去杂念安详地过一日,也算为后天积养精神吧
童路不是太明白后天有多重要,但他并非好奇心过剩多嘴多舌的人,不知道也并不问,只是用尊敬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宗主,静静等待他的吩咐。
跟宫羽说,让她明天也好好休息
是。
没别的事了,你走吧。
童路深深地施了一礼,却步退出。黎纲随即进来,手里托着个用红布蒙盖着的大盘子。
宗主,东西送来了,请您过目。
梅长苏坐了起来,掀开红布。盘面上立着一个纯碧绿玉雕成的小瓶,乍看似乎不起眼,但细细观看,可见玉质瓶面上竟绕着一整幅奔马浮雕,顺着玉石本身的纹理呈现出矫健飞扬、栩栩如生的意态,其构图严谨,刀工精美,却又如同天然般毫无斧凿之感,令人叹为观止。
可是尽管这玉瓶本身已是可令人疯狂追逐的珍品,但它最有价值的部分,却还在里面。
多少颗
回宗主,一共十颗。
梅长苏伸手拿过玉瓶,拔开檀木软塞,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又重新盖好,将玉瓶拿在手里细细地把玩了一会儿。
黎纲的目光闪动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黎大哥,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好了。梅长苏根本未曾抬过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到黎纲的神情变化的。
宗主,这个礼会不会太重了些黎纲低声道,霍大师亲雕的玉瓶,可救生死的的护心丹,任何一样拿出去都够惊世骇俗,何况两样放在一起
梅长苏静默了一会儿,眸中慢慢浮起一丝悲悯之色:等过了这个生日后,只怕再贵重的礼物,对景睿来说都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黎纲垂下头,抿了抿嘴唇。
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样送出去,确实过于招人眼目,是我考虑不周了。梅长苏的指尖拂过瓶面,轻叹一声,拿个普通些的瓶子,换了吧。
是。
玉瓶被重新放回到托盘中,梅长苏的视线也缓缓地从那幅奔马浮雕上划过,最后移到一旁,隐入合起的眼帘之内。其实最初选中这个玉瓶,就是因为这幅奔马图,想着景睿从小爱马,见了这图一定喜欢,所以一直疏忽了它惊人的身价。
看来自以为宁静如水的心境,到底还是随着那个日子的临近,起了些微难以抑制的波澜。
黎大哥,取我的琴来
是。
一直关切地凝望着梅长苏每一丝表情的黎纲忙应了一声,带着托盘退下,很快就捧来了一架焦桐古琴,安放在窗下的长几上。
几桌低矮,桌前无椅,只设了一个蒲团,梅长苏盘腿而坐,抬手调理了丝弦,指尖轻拨间,如水般乐韵流出,是一曲音调舒缓的清平乐。
琴音静人,亦可自静。乐音中流水野林,空谷闲花,一派不关的幽幽意境,洗了胸中沉郁,断了眉间悲凉。一曲抚罢,他的面色已宁谥得不见一丝波动,羽眉下的眼眸,更是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湖面般,澄澈安然。
早已决定,又何必动摇。既然对萧景睿的同情和惋惜不足以改变任何既定的计划,那么无谓的感慨就是廉价而虚伪的,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那个年轻人,都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梅长苏仰起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春日和熙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映不出一丝的暖意,反而有一些清肃和冷漠的感觉。
抬起手,迎着阳光细看。有些苍白,有些透明,虚弱,而且无力。
那是曾经跃马横刀的手,那是曾经弯弓射大雕的手。如今,弃了马缰,弃了良弓,却在这阴诡地狱间,搅动风云。
黎大哥,梅长苏转过头,看向静静立于门边的黎纲,抱歉,让你担心了
黎纲顿觉心头一阵潮热,鼻间酸软,几乎控制不住发颤的声音:宗主
去叫飞流过来吧,切个甜瓜也切这么久梅长苏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激动一般,偏了偏头,淡淡一笑。
话音刚落,飞流苗条柔韧的身影恰在此时奔入院内,一闪而进,手里捧着个细白的瓷盘,大声道:花
梅长苏侧过身定晴一看,五朵由甜瓜雕成的莲花攒心摆着,虽大小不一,刀功生拙,但也算有模有样,并不难看。
这是飞流雕的
嗯飞流的眉毛高高挑起,甚是得意,最好的
你把最好的五朵都拿过来了梅长苏满眼都是溺爱的笑,揉着少年的耳朵,吉婶教你的
嗯飞流重重地点头。
可以吃吗
吃飞流抓起最大的一朵,递到梅长苏的嘴边。
黎纲不由笑道:飞流啊,反正是要吃的,你干嘛非要雕成朵花儿这么麻烦
苏哥哥吃飞流瞪了他一眼,强调道。
我们飞流最乖了,因为是给苏哥哥吃的东西,所以要弄得很漂亮,对不对梅长苏咬下一个花瓣,顺手拿布巾擦了擦少年的嘴角,你吃了多少下巴上都是瓜汁
雕坏的飞流申辩道。
雕坏的你才吃掉啊那还好。不过还是要记得不能一口气吃太多哦,会肚子痛的。

梅长苏吃完第一朵,朝飞流摇了摇头。少年牢记着吃太多会肚子痛,便没有再喂他吃第二朵,自己对着盘子发了阵呆,最后下定决心,将其余四朵的甜瓜莲花推到了黎纲的面前。
给我吃黎纲哈哈一笑,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啊
飞流没有听懂他后半句话,但是听懂了前一个问题,所以立即点头予以肯定。可是黎纲真的开始吃起来的时候,他唯一会展露情绪的那双眼睛里却出现了不舍的表情。
你也吃吧,我们一人一半。单纯的孩子心思一看就知道,所以黎纳忍着笑,又分了两朵回去。
飞流转头看了梅长苏一眼。
你刚才在厨房里,雕坏了几个甜瓜
三个
全都是你吃的
吉婶一起
梅长苏看着飞流,眸中露出责备的神情,你不是答应了苏哥哥,每天只能吃一个吗
雕坏的飞流大是委屈,嘴角有些向下撇。
嗯梅长苏认真想了想,那就不怪我们飞流了,是苏哥哥没有说清楚。从现在开始,不管是雕坏的也好,没切好的也罢,只要是甜瓜,飞流每天吃的,加在一起不能超过一个。明白了吗
飞流俊秀的脸上还是没什么激烈的表情,但从语气上已经可以听出他心中的极度不情愿: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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