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小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宴
他这句话实在大大出乎两人地意料之外,夏冬和蒙挚都没有掩住脸上的惊诧之色,齐齐地咦了一声。
飞箭密告蒙挚讶然地道,殿下这边地知情者都是谨言地人,再说我是送夏冬回来,又不是劫她出去,虽有违背国法之处,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谁会来密告呢
告密者所控地罪名是你替换人犯,并没有说你会把人送回来蔡荃边想边道,也许是有人知道了夏冬逃狱,又知道蒙大人时常会奉旨进入天牢,所以把两者结合起来,写了那封密信。我接到信后当然要查看,查看后当然会发现夏冬真的已被替换,进出天牢的人并不多,又有首告密函,蒙大人的嫌疑自然是最重的。只是他们没有料到,已逃出去的夏冬,竟会恰巧在今天被带回
夏冬咯咯笑道:蒙大人,听起来象是冲着你来的,好好想想有什么仇家吧。
说到这个,行事严谨的蔡荃又将视线转回到了夏冬这方,你恐怕还是要交待一下当初是怎么逃出去的。要补一下天牢的漏洞吗夏冬笑得甚是轻松,其实很简单,内牢的牢头也不会永远守在这里,只要找个爱酒的牢头,派人请他喝酒,灌醉了之后换上他的衣物,易容成他的样子,等天色晚一点光线昏暗时,悄悄冒名进来,大门的守卫一看是守狱的牢头,不会细查,成功进门的可能性很大
蔡荃冷哼一声道:可钥匙有两把,必须两个牢头同时开锁才行。
谁说的一个牢头拿着两把钥匙开也行啊。夏冬轻飘飘地道,天牢的钥匙是不能带出去的,所以第一次乔装进来,只是在这里印个钥匙模子出去另配,别的什么都不干。被灌酒的牢头醒了之后,也察觉不到有何异样。然后过几天,再针对第二个牢头行一遍同样的计策。又找第二个好酒的牢头么
不好酒也无所谓,用大棒冷不丁在脑后一敲,效果跟灌醉了一样。夏冬仿佛没看到蔡荃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一样,自顾自地说着,当然,扮成第二个牢头进来时,身边要带着那个要替换的人,多带一个进来当然要难些,但也不是完成找不到借口,比如说这假牢头受朋友之托,带进来探监什么,因为是进不是出,所以守卫一般会给这个人情。这时假牢头一人手里已有两副钥匙,可以趁着夜深人静到牢房里换人,然后再把我带出去,只要最后出大门时守卫没有发现假牢头带进和带出的不是同一人,事情就算成功了。即使被击昏的牢头醒后觉得不对,可他未必敢肯定自己被打是跟天牢有关,而且牢里这么多犯人,又不缺人数,他查不出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怎么敢随便嚷嚷运气好的话,也许可以一直这样蒙下去,运气不好的话,也至少得到第二天才会被察觉,反正我人已经出来了,谁在乎
你自己倒是出来了,替你的人呢蔡荃冷哼一声,那个妙音坊的宫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蔡大人,夏冬轻轻将额发拨至脑后,道,您不会不知道悬镜司有暗桩吧
蔡荃脸颊两边的肌肉猛地一抽,宫羽是你的暗桩
没错。悬镜司的暗桩身份隐密,除了首尊和暗桩自己的联络人以外,别无他人知晓。我以前曾经救过宫羽的命,她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算是我最得用的一个暗桩吧。
难怪,蔡荃似是自言自语道,一个乐伎,总捕头竟说她有武功在身,而且不弱
蒙挚趁机道:蔡大人,既然夏冬已经回来,真犯未失,自然一切都可以瞒下去。我觉得那个宫羽也用不着审了,不就是悬镜司的旧部嘛,就由我带走处置吧,让她留在刑部,大人你反而不好办。
蔡荃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静下心,将两人所讲的切从头到尾又细细思忖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时显的漏洞,这才嗯了一声,道:好,等夏冬入监之后,我把宫羽交给你。
夏冬浑不在意地一笑,跟在蔡荃指定的一名典狱官身后,头也不回地进了牢门。蔡荃想想不放心,亲自进去监看着上铐下锁,又严厉叮嘱一番,这才出来命人去提宫羽。
也许是因为受审时间不长,也许是因为蔡荃不是滥用刑具之人,宫羽只是蓬头垢面而已,身上并无明显被凌虐的痕迹,蒙挚看了之后,面上虽未表露,但心中着实松了一口气。
用夏冬刚才穿来的披风把年轻姑娘从头到脚裹严之后,蒙挚向蔡荃简短告辞,带着宫羽向外走,眼看着就要出大门,身后的蔡荃突然叫了一声:稍等。蒙挚心头一跳,脚步一沉,缓缓回身的同时,真气已暗中布满全身。
请蒙大人代我向殿下道一声谢吧。淡淡的一个微笑后,刑部尚书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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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160节|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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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夏冬又被送回去了静夜之中满含怒意与惊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的回响,沉闷而又碜人,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已经把这个贱人救出,为什么又要自投罗网地回去
下官也百思不得其解啊。按说我们的动作也不慢,一得到蒙挚悄悄从狱中换人的消息之后,便立即开始计划,而且最初的一切都很顺利,蔡荃接到密报,马上就前往天牢察看,也亲自审问了那个假犯人。他一向不是会悄悄掩事的人,再说真犯走失,他掩也掩不住。这时我再奏本上报皇上,事情只要一闹出来,蔡荃失职的罪名轻不了,他恼怒之下,必会全力追查蒙挚。能进天牢探看夏冬的人并不多,蒙挚的嫌疑就算不能坐实,至少也很难洗清,这两个人要是翻了脸,谁赢谁输都对我们有利。可是谁知事情竟会这么巧,夏冬居然就在今天被蒙挚给送回去了,我们的眼线探听不出他们是怎么跟蔡荃解释的,总之现在天牢风平浪静,假犯被蒙挚带走,真犯又回到了牢中。如此情境之下,你逼我向皇上告状,我能告什么
那听范大人的意思,是想退缩了夏大人,不是我想退缩,现在对方的实力有多强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是御史,奏报可以不经东宫直达天听,但说话总得有点儿影子才行。蒙挚自九安山护驾以来,圣宠正隆,夏冬如今又好端端呆在狱中,没什么把柄,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在昏黄的油灯下。夏江脸上光影跳动,显得有些狰狞。他注视着面前的中年人,冷笑了数声:你怕什么怕暗箭最是难防。梅长苏能在一两年之内就连续扳倒太子和誉王,靠得不就是暗中谋划么再说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你那些烂事的证据都在我手里,不帮我,我就毁了你,绝对不会手软地。
中年人咬了咬牙,目光快速颤动了数下。
我掌握悬镜司这么些年。岂是如此容易就被击垮的夏江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毫不放松,梅长苏要真以为我已无还手之力,那他地末路就不远了。
话虽是这么说,我也相信这朝中为夏大人您效力的人不止我一个,但要攻击,总得有个由头,原本以为抓到了夏冬这桩事,偏偏结果又是这样。所以依我之见。近期之内还是安静些地好,夏大人住在我这里,谁也不知道。来日方长嘛,也不急在这一时啊。
夏江眸中闪过一缕寒光。他倒是相信自己来日方长。但对于宫中的老皇来日还有多少。那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凭着以前掌理悬镜司时握住的把柄和人脉,他隐身京城。在最危险的地方躲藏了这么久,为的可不是苟延残喘,何况就算他想喘,也得喘地下去才行.虽然他在眼前这位丞台御史的面前大放狠话,可实际上,由于夏冬的反水和夏秋的摇摆,悬镜司设在暗处的力量已经被扫荡得差不多了,现在尚保存着的那些,联络起来也非常困难。朝中虽有几个可以暗中控制的大臣,但现在谁也不敢去面对东宫新太子如日中天的气势,每每令夏江愤闷不已。当然,如果能悄悄潜出国境逃得余生,夏江也不是非要与萧景琰继续为敌,但数次潜逃数次被逼回的险境,令他明白外面搜捕地严密程度,显然是不会在鱼死与网破之间留出任何第三通道的。但要是继续这样毫无作为地淹留京城,夏江又实在拿不准那些被他用把柄控制着的庇护伞们,究竟还能在他头上撑多久。
其实此时地夏江,已如同被捞到了岸上的鱼一样,若是不扑腾两下,就绝对逃不过慢慢渴死地结局,所以他日夜煎虑,所思所想都是如何找到萧景琰最致命地弱点,能出一次手就出一次手,至于行动本身是险还是稳,现在对他而言根本毫无意义。
夏大人,我这可是为你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范御史被夏江阴恻恻的神情弄得有些不安,脸上地笑容十分僵硬,也许躲过这阵风头,情况就能转好了
范大人,夏江没理会他的废话,抿着嘴角道,你不是说要抓些由头么,其实只要我们胆子大一些,手段再厉辣一些,抓证据并不难。因为我知道证据在哪儿
在在哪
在那个苏宅里。夏江从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春猎时我本来已经去搜查过一次,但那时梅长苏去了九安山,留守的人大概事先有所察觉,象是个无人住的鬼宅子一样,让我扑了个空。可是现在梅长苏回来了,那宅里大概又变得很热闹,萧景琰显然是一步步在准备翻案了,人证物证一定开始慢慢集中回京城,能放在哪儿呢东宫自然不方便,还是放在梅长苏这个祁王旧人那里最为妥当。范大人,只要我们能攻破苏宅,何愁拿不到萧景琰一直处心积虑想要翻案的把柄
范呈湘艰难地吞了口唾沫,脸色发白,驳道:夏大人,话是这样说的,可办起来就没这么轻松了。苏宅又不是在什么荒凉之地,要攻破它,动静小不了,巡防营可是新太子使出来的人,会不管
那当然要找时机才行。夏江冷笑数声,你忘了,再过五天就是我们这位新任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了。想想不知是陛下的性子急还是静妃的性子急,太皇太后的头年丧服五月才除,三年的平孝期还有差不多两年,结果呢,来个什么祭告太庙,什么圣灵降谕,什么大婚之仪后东宫分室。不得圆房的规程就定了说到底,走个过场罢了,你们御史竟没人弹劾
夏大人。太子殿下已是第四辈了,又非初婚。按制守丧一年,祭告太庙求卜后是可以举行婚典的,就算是走过场,好歹走过了,怎么弹劾啊
我说说罢了。也没逼着你非在这桩事上去惹他。可笑的是静妃和萧景琰,平时好象一副温恭孝顺的样子,人家景宁公主也是第四辈,也可以请旨去太庙占卜地,人家女孩子儿年纪日长,都没有急着出嫁,他们倒不愿意安安份份守满三年了也不知在抢什么时间,赶着去投胎么
范呈湘瞟了夏江一眼,没有接话。
闲话就不说了。单说大婚那天,虽然被丧制所限,只能办半婚之典。但萧景琰现在是什么风头太子新立,宫中以贵妃为尊。中书令是新娘的祖父。礼部尚书又是柳澄的堂弟,这场面。怎么都小不了。到时全城同欢,上下同乐,不比过年还热闹巡防营那点人手,早过去维持秩序去了,苏宅又不在婚轿巡游地路线上,谁顾得上它啊。夏江的眉间荡过一阵杀气,嘴角狠狠地一抿,我还能召集些人手,钱军侯也是我地人,你去替我联络,他那里有八百府兵,只要夙夜出动,以快狠为则,静悄悄吞一所民宅,还不是易如反掌
范呈湘目光闪动,显然不似夏江这般有信心,嚅嚅问道:那要是失败了呢
夏江冷言如冰地道:我们已是背水一战,还能谈什么胜败
范呈湘缩在袖中的手不由自主地痉挛了一下,忙稳了稳自己的表情,勉强笑道:说的也是,不冒一点险,又怎么能成大事。我看这样好了,反而还有几天的时间,夏大人你先策划一下细节,我也尽快与钱军侯商讨,事先多做些准备,自然也能添些把握。
那外面就辛苦范大人了。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夜已深沉,我就先告辞了。范呈湘打了两声哈哈,慢慢走出暗室,在外面将门细心关好,这才沉思着走向自己地寝房。
老爷,怎么这么晚才回房又去见那位夏大人了刚进入内室,一个只穿着家常衫裙,弯眉凤眼的娇俏女子便迎了上来,为范呈湘宽衣。
瑶珠,你怎么还没睡啊
老爷不回来,妾身怎么睡得着
范呈湘笑了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与元配夫人感情淡漠,大家别院各居,最宠爱最信任的就是这名小妾瑶珠,当日夏江半夜逃入他的寝室时,瑶珠就在场,故而有关夏江之事,对她也没多少可瞒的。
老爷每次去见了那个夏大人,出来后都神思忧虑,实在让妾身不安。虽然妾身是女流之辈,但老爷如有烦难之事,跟妾身说说,也算是一种排解啊
你哪里知道,范呈湘往枕上一靠,长叹一声,这个夏江,越来越发疯了。他倒是背水一战,可我凭什么要把家小性命前程富贵都拿给他去赌
不是说老爷有把柄在他手里吗
没错,是有把柄范呈湘眼眸沉沉地看着帐顶的团花,慢慢道,不过我一直在想,总这样被他制着也不是一条活路,也许我能将功补过,从太子殿下那里讨一个恩赦呢
瑶珠灵动的双眸一转,立即明白:老爷的意思是说,稳住夏江,去东宫告发,以求戴罪立功
还是你聪明,范呈湘伸指在她脸上弹了一下,笑了笑,夏江是现在太子殿下最想得到的人,如果我立下这个功,不要说抹去旧罪,运气好地好,能保住日后的前程,只怕也有指望
老爷拿得准么
现在的太子殿下,已不象他当靖王时那样不知变通了。我犯在夏江手里地事,不过是贪贿,庇护了几个凶犯而已,早就过了七八年,不值得放在心上。他如肯恩赦我,立时便能拿住夏江这个心腹之患,无论怎么权衡,他都不该拒绝的。瑶珠眼波如水,笑生双靥,柔声道:如真能象老爷所说地这样,那可太好了。这担惊受怕地日子实在难熬,老爷还是快些去东宫首告的好。
你说地对,我原来是求稳求平,想收留这个瘟神两日,快些送走了的好,虽知他逃不出去,倒讹上了我。这日子确实熬不住了,我已决定,明日早朝后,就去东宫求见太子殿下。
明日
这样的事,宜早不宜迟,明日就去。
老爷的决断,一定不会有错。那就喝口安神汤,早些歇息吧,明日还有得折腾呢。瑶珠说着,起身去茶炉上端来煨着的汤碗,喂给范呈湘喝了两口,扶他躺平,轻轻为他打扇。
也许是心中作了决断,稍稍安宁,也许是那安神汤的确有效,不及一刻,范呈湘便沉沉入睡。瑶珠等他鼾声起时,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又低低叫了他两声,见没有回应,立即放下扇子,悄悄下了床,裹起一件黑色披风,身如魅影般飘闪而出,很快就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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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161节|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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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太子大典后的京城朝局,由于老皇的休养与新储君的求稳而显得有些波澜不惊。在没有什么更大事件发生的情况下,丞台御史范呈湘的突然死亡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不过一开始,此事并不怎么轰动,因为京兆衙门最先得报前往勘探时,得出的结论是意外失足,溺水而亡。虽然一个从二品大臣在自己家后花园淹死还算是一桩可供人嗑牙的谈资,但这到底不是什么值得惊诧的大事。可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渐转离奇,范呈湘的夫人坚称对夫君死因有疑,京兆衙门无奈之下,请求刑部介入。蔡荃指派了手下一个新提拔起来的侍郎前往细查,此人在范府内院及后花园摸摸查查一番之后,又把府中上至夫人下至丫环家院,只要是日常与范呈湘有接触的人都叫来一个个问了个遍,当天便宣布此案为他杀,一时全城哗然,刑部得报后也随即决定立案详查。
到了七月底,册立太子妃的婚典如期举行,虽然减去了群宴、歌舞等几项程序,萧景琰又坚持取消了烟火盛会,整个迎亲过程只击素鼓,不鸣丝竹,务求不奢糜喧闹。但对于老百姓而言,只要还有浩浩荡荡的凤辇巡游就已足以引得全城出动观看,以鼎沸的人声弥补了不奏喜乐的缺陷。
正如夏江所说的,苏宅并不在迎亲队列巡游的路线上。被远远的喧闹声一映衬,这里显得犹为清静。从两天前起,蔺晨与晏大夫就开始进行激烈地争论,争到此时。晏大夫终于表示了同意,所以蔺晨不知煮了些什么东西给梅长苏喝,让他从一大早就一直沉睡到了深夜。而且毫无要醒转的迹象,弄得满院子的人反而不敢睡了。虽没有全都守在床前,但却各自在各自地位置上提心吊胆。
蔺晨也没睡,因为他正兴致勃勃地要求飞流给他跳个舞,并且做了一个用杨树叶编的孔雀尾巴,想要绑在飞流地腰上。由于苏哥哥正在沉睡。飞流求救无门,满院子逃窜,一时间闹得鸡飞狗跳。
不过这已经是这一夜最大的动静了,直到天亮,苏宅也没有受到任何外来的侵袭,夏江那一晚在范呈湘面前所放的狠话,显然没有能够真正付诸实施。
梅长苏一直在睡,睡过正午,睡过黄昏。睡到又一天晓光初见时,黎纲和甄平终于忍不住了,冲到蔺晨房里将同样睡得正香的他抓了起来盘问。
快醒了快醒了。大概今天中午吧。蔺晨笑眯眯地安慰两人。
可是到了中午,梅长苏连个身也没有翻。于是蔺晨又把期限改到了下午。之后又依序后延推到晚上,凌晨直到大家都快要抓狂想揍人地时候。飞流突然飘过来说:醒了
这次苏醒之后,梅长苏的气息状况好了很多,不再是多走动一下就喘的样子,蔺晨再欺负飞流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一边护住少年,一边拿扇子砸人了。
没良心的,两个都是没良心的,蔺晨抱怨着在一旁坐下,瞪了瞪梅长苏和躲在他身后的飞流,早知道就不治你们了,一个都不治
梅长苏理也不理他,转头对黎纲道:你继续说你的,别管他。
我们查到的结果是这样地,黎纲忍着笑将视线从蔺晨身上移开,端正了一下脸色,此人叫袁森,在蒙大统领身边已经七八年了,从侍从一直做到亲将,向来深受信任,接聂夫人出来时的马车就是由他所驾,是这件事少数几个知情人之一。蔺公子说,如果我们的对手只是发现了牢中并非聂夫人本人,那仅仅表明他们在天牢有眼线而已,但现在对手是明明确确指出换人者乃蒙大统领,那么消息一定是从内部传出去,凡是知情者,谁地嫌疑都不能免
你直接说结果好了,梅长苏挑了挑眉,推理过程就省略吧,我知道的。
是。最终这个袁森自己也承认,他曾经把大统领暗中换囚之事,说给他地妻子听,我们立即查了他地妻子,开始没发现什么异样,后来几经周折才查出,她是一个滑族人
滑族梅长苏目光微动,又是滑族
是,太子大婚前溺死的那个范御史,他最宠爱地一个小妾也是滑族女子,虽然她把这个身份隐藏得很深,但最终还是被刑部翻出了来历。
梅长苏的脸上慢慢挂起了些冰霜之色,叹道:璇玑公主已死了这些年,却直到现在也不能忽略她的影响力,滑族中,毕竟不止一个秦般若而已
说起来,滑族是公认的软懦民族,却只软在男儿身上,他们族中的女子,反而要刚硬许多,真是奇哉怪哉。蔺晨插言道。天地生人,钟灵毓秀并非只集于男子之身,有何奇怪的梅长苏捻动着衣角,慢慢道,这两件事,看似不太相关,但都牵涉到了滑族女子,不妨暂且联系在一起想想。夏江当年为了旋玑公主抛妻弃子,他与滑族的关系不浅,我总有种感觉,觉得他好似还在京城一般
蔺晨赞同道:我也这么觉得,外面的搜捕如此严密,却一直没有抓到他的行踪,那么他确实很可能根本没离开过京城,而是隐藏在什么不会被搜查的地方,比如御史府之类的
梅长苏瞟了他一眼,是谁跟我说过已经在外面发现了夏江的线索,正在派人查呢
查过了是那老东西放的烟幕蔺晨闷闷地道,如果我当时不是急着赶来看你,也不至于会上那么傻一个当,真是丢脸啊
梅长苏不禁一笑。安慰道:好啦,这也不算丢脸,顶多算是丢丢面子罢了。
蔺晨转动着眼珠疑惑了半晌。方问道:丢脸和丢面子,不是一回事么
是吗梅长苏想了想。点头道,好象是一回事。
飞流坐在他膝侧,不由咧开嘴,蔺晨伸出手去一拧,道:你这小家伙。看你苏哥哥气我你很高兴是不是
是飞流的脸颊被拧得变形,仍是大声回答,旁边的人顿时被引得笑倒了一片。
好了,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总之我丢多少面子,就要数倍地拿回来,蔺晨扬着下巴道,长苏你听着,夏江现在归我收拾。他就是藏在老鼠洞里我也能把他挖出来,你就不许插手操心了,听见没
梅长苏知他好意。微微一笑,转头又继续问黎纲:冬姐回牢后地那番说辞。蔡荃应该还是会去核查一番的。有什么消息吗
是,这位蔡大人行事实在严谨。不仅在天牢内部查了,甚至连太子殿下那边,他也旁敲侧击去确认过,好在我们及时补了些安排,他本身也查不到大的漏洞,再加上精力有限,所以到现在,这桩事体总算已经完全掩过去了,请宗主不必悬
梅长苏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时甄平大步进来,手里捧个盘子,问道:宗主,你看这个行不行
是什么蔺晨凑过去一看,是一对净白脂玉雕地供瓶,虽然精美,却未见得有多珍贵,不由问道,拿来干什么的
送礼啊。梅长苏笑答了一句,转头吩咐甄平道,这个就可以了,包起来吧。
蔺晨是脑子极快极敏地人,旋即明白,哈哈大笑道:东宫太子大婚,你就送这个不珍贵不说,显然没费什么心思嘛。
景琰现在贵为储君,一来身外之物他没什么缺的,二来他也不在意,送贵了实在浪费,这个就很好了,反正去道贺,不过是尽个礼节罢了。
难怪你今天又给飞流换新衣服,准备带他去东宫贺喜么蔺晨揉着飞流的额发,笑道,也对,现在有资格去朝贺的人都去的差不多了,你好歹也是随他一起同经春猎叛乱地人,不去露个面,倒显得刻意。再说托我的福,你现在已不是鬼一般的脸色,能出门见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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