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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宴
蒙挚无奈地垮下了双肩,骂道:你自己的命,你自己好好守着。既然靖王迟早要知道,你好歹也该给他留条活路吧你在这里朝不保夕地挣命,他却风风光光地加冕大婚,等他将来知道这一切时,心里什么滋味你想过没有
梅长苏被他说中心事,脸色略略转白,怔了半日后。心头绞痛。因为聂锋的出现,已无法再象预想中那样一瞒到底,可是萧景琰的性情他最清楚。等真相暴露的那一天,自己这位好友会有多难过多自责。根本不用想象也能体会得到。
不过小殊,你也别太挂心,蒙挚见他神色黯然,心中顿时后悔,又改口劝道。为了翻这么大一件案子,为了洗雪祁王和赤焰身上的冤屈,谁能不受点罪靖王是个心志坚定地硬汉子,这点难过,就让他自己熬去。你要提前为他操这个心,那还真是小瞧了他。
梅长苏知他好意,勉强一笑,道:说的也是。其实当年,也是景琰护着我的时候多。他心性坚韧,知难不退,将来我仍然还要靠他护我呢蒙挚没好气地道:你肯让人护。我们就谢天谢地了。总之你给我记住,以后再做那些没分寸地事情。就别指望我再帮你瞒着靖
好。大统领你是我骑射发蒙的师父,你地话我怎么敢不听梅长苏虽然心头仍乱。但为了不让蒙挚再多担心,努力露出欢快的笑容,用轻松的语调道,你别理那个蔺晨,他就爱胡说八道,你看飞流那么讨厌他就知道不是好东西
喂,窗外立即有人接口道,飞流那是讨厌我吗那是尊敬啊。
蒙挚心头顿时一惊,有人就在如此近的地方,自己却对他的行踪毫无察觉,那也委实令人骇然。
你不用吃惊,梅长苏仿佛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蔺晨就这点偷鸡摸狗地本事了,真要动手打架,他未必打得过你。
话音刚落,窗扇就被人推开,蔺晨双臂环抱站在外面,一脸不羁的邪笑,蒙古大夫说,天晚了,早些睡吧。大统领明日再来做客可好
蒙挚转头看看沙漏,果然时辰不早,忙对梅长苏道:那我走了,你一定要好好保养,我可不是开玩笑的梅长苏笑着应诺,一路将他送到门外。等禁军统领的身影远去之后,蔺晨才慢慢晃了过来,道:他最终还是被你说服了不过我也不意外,连我爹当年都无奈你何,何况他们
蔺晨,梅长苏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看着黑沉沉的前方,低声道,我现在感觉不是太好。
我知道蔺晨的口吻依然轻飘飘的,我也难得这么生气
梅长苏转过身来,眸中闪过微光,你帮我一下吧,我起码,还需要一年的时间
那你自己也要振作点才行,蔺晨地神情竟是难得的严肃,你这么怕靖王知道,不就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体没有信心吗
这也是没办法地事如果我人在,就算景琰知道真相后再激动,也总有办法可以安抚他,但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静妃娘娘又在深宫之中,景琰那个性子到时谁来阻止他的激愤梅长苏说这些话时神色十分宁静,显然决心已下,现在地情势还远远称不上万无一失,我机关算尽这些年,绝不能到了最后关头,却让自己成为导致败局地那个变数,所以只有委屈景琰了
其实那个蒙挚说的挺对地,靖王自有靖王必须承担的东西,他也不是那种承不起的软懦之人,你按自己的考量做就是了,何必觉得对不住他说到底,昭雪此案并非你一人之事,一人之责,你就是在这一点上过于执念了,才会这般心神疲惫。
梅长苏郁郁一叹,颔首道:你说的这些,我自己何尝不知,无奈难以自控罢了。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接下来只须等着景琰东宫册封,等着他大婚、监国、步步稳掌朝政,等着谢玉的死讯报入京城,等着夏江落网,逼皇上不得不同意重审对于景琰来说,这一切需要他的努力,可对我来说,最需要的却是时间,
但你又不想让靖王为了替你抢这一点时间而有所冒进,对不对蔺晨挑起入鬓的双眉,笑得一派自信,放心吧,有我在呢。我还准备将来新朝时仗你的势耀武扬威一番,哪有那么容易放你去死
梅长苏被他逗得一笑,点着头道:是了,那我先多谢你辛苦。
蔺晨顿时双眼发光,你要真心想谢我,就把小飞流给我吧
梅长苏立即道:这个别做梦了,想都不要想。说罢转身就走,飞流不知从何处出现,无比感动地扑进苏哥哥怀里。
哈,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你治好的走,陪我散步去蔺晨嘻笑着,将飞流从梅长苏身上剥下来,拖啊拖地拖走了。
梅长苏微笑着看那两人走远,正要转身,脸上突然一白,抚住胸口弯下腰,眼前昏黑一片,立时向前倾倒
不过他当然没有摔到地上,有人及时奔过来稳稳扶住,为他抚胸拍背。这阵晕厥来的快去的也快,喘几口气,疼痛感已过去,眼前渐渐回复清明,一抬头,看到须发皆白的晏大夫正站在面前,梅长苏立即本能地关紧了耳朵,同时露出歉然的笑。
但这次老大夫并没有骂人,他只是阴沉着脸瞪了这个病人许久,最后轻叹一声,道:快扶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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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156节|旧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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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六,册立东宫,举行太子加冕礼。清晨时,宫禁中旌旗烈烈,仪仗森森,只是因国丧仪规限制,减乐。百官齐集于奉天正殿,萧景琰着储君冕服,由引礼官引领,入丹埠,进丹陛,内赞官接引,近御座前拜位。宝册官宣读立太子诏书后,梁帝将太子玺绶交中书令,中书令下阶,奉与新太子,太子接印,交东宫捧册官,四拜谢恩。
朝仪礼毕后,新太子入座,接受百官朝贺,之后便进入内宫,拜见贵妃。午后,梁帝携储君驾临太庙,敬告祖先,沿途接受百姓路谒,场面甚是壮观。
萧景琰是个英武之气甚重的青年,由于勤加操练,长身玉立的体态也十分结实悦目,气质上与稍嫌阴鸷的前太子和有些圆滑的誉王有所不同。每当他穿戴朝服盛装时,感觉都会与便装或戎装时迥然两样,仿佛有积蕴于内的贵气和压抑已久的威仪迸发出来,令人心生敬畏。
在册立仪式的最后,皇帝宣布大赦天下,由新太子搀扶着走下奉天楼。也许他自己还不太觉得,但在旁人的眼中,未来天子双眸精光四射,身姿挺拔如松,而老皇发际斑白,身躯颤抖佝偻,暮气沉沉,鲜明的对比不得不使人在心底暗暗感叹,甚至还有些大不敬地揣测着新朝将会在何时到来。
也许由于一整日冕礼的劳累,册立太子后的第二天,梁帝因病诏令免朝十日,一应政事先入东宫,由太子监国。
六月三十。内廷司发诏,原靖王妃已逝,正位虚悬。特选立中书令柳澄孙女为太子妃。大婚日定为七月十五。
靖王府与苏宅之间的那条密道自春猎还京之后不久便已封实,抹去了梅长苏一年来倾心扶助的痕迹。也许由于萧景琰内心莫名的失望。也许由于地位变动带来地繁忙,他已有足足一个多月没去过苏宅,反而是列战英时常跑来探望一下卫峥。
移位东宫之后,萧景琰的理政风格与前太子大为不同,他明明更喜欢就事论事、爽洁利落的地人。行事注重效率,删减程序,但同时,他又特别注意不允许任何人提出新政或革故之类的说法,力图保持一种微妙地平衡。
七月初五是静贵妃生辰,萧景琰一早便进宫前去拜寿。今年的静妃已不同于往昔,自然再不能象以前一样母子们安静小聚。所以陪母亲坐了半个时辰,接见了一些要紧的宗室重臣之后,萧景琰便告退出来。预备明日再来。
纪王和言侯一早也来向贵妃拜寿,两人在宫门口遇见,结伴同行。萧景琰因为手里正在处理宗室降代承袭减俸之事。想听听这两位老人的意见,出来时顺便就请他们一起到了东宫。
宗室减俸。历代都是不讨好的事。但由于大梁国祚已久,皇族繁衍.亲疏有变,很多地方不可能再按旧例。梁帝一直想改,人情上难动,乘着太子新立,正是锐气不可挡地时候,便甩手把这件事丢给了他。
经过半月筹谋,大致的减俸方案已经定下来了,请纪王和言侯两人来,只是因为他们在众皇亲里颇有人望,想借两人之力予以解说安抚,不至于有什么余波烦到梁帝面前去。太子请托,事情又确是两人所长,所以纪王和言侯都没怎么推辞,不多时便计议已定,闲坐喝茶。这时殿外突然来报,说是皇帝听闻太子每日依然练剑不缀,特赐冰蚕软靴,命蒙大统领亲自送来。萧景琰忙迎了出去,跪接恩赏。
蒙挚宣了口谕,将黄绢包裹的冰蚕软靴交与东宫执事后,便跪下向太子行礼。萧景琰一把扶住,笑道:大统领亲跑一趟,当然不能转身就走,进来坐坐吧,恰好纪王叔和言侯也在,我们正在闲谈呢。
岂敢岂敢,蒙挚忙抱拳道,殿下盛情,臣荣领了。
入殿见礼坐下后,执事这才将冰蚕靴捧来给萧景琰细看。此靴乃夜秦所贡,触手柔软,凉爽轻便,果然是极适应夏天练武时穿用的。大家啧啧赞了一番后,纪王笑问道:大统领,你是我们大梁第一高手,你说太子殿下的武艺,可排得上琅琊榜不
蒙挚被他问的一愣,尚未答言,萧景琰已笑道:王叔不要为难蒙卿了。我是军战之将,与江湖高手不是一路的,若连我都排得上琅琊榜,岂不是江湖无人蒙挚忙道:殿下也过谦了,排不排榜的当然是人家琅琊阁主说了算,不过以殿下的武艺,什么时候出去行走江湖,那都是绰绰有余地。
不瞒你们说,萧景琰的目光微微悠远了一下,我倒常常想象自己是个江湖人,能与二三好友游历于山水之间,岂不也是人间乐事
言阙放下茶杯,接言道:何止是殿下,生于皇家豪门的男孩子,年轻时但凡听过一些江湖传奇,有谁没做过几分侠客之梦,想着仗剑三千里,快意了恩仇呢。
我就没有,纪王很干脆地道,走江湖那是要吃苦地,我自知受不住,就不做那个梦,每日逍遥快活,多少人羡慕我呢。
王爷的率性,旁人怕是学不来。蒙挚哈哈一笑,不过言侯爷说地确是实情,别地不说,单说豫津,明明一个贵家公子哥儿,不就总喜欢往外面跑吗我常常听他说,最喜欢游历在外时那种随心顺意,毫无羁绊呢。
他那算什么走江湖,言阙摇头道,玩儿罢了。顶着侯门公子的名头,外面惹了事人家也让着,真正地江湖水,他可是一点也没沾着。
纪王仰着头,随口道:这倒是。比起你们当年在外面的折腾,豫津那是在玩没错。
原来言卿当年萧景琰挑了挑眉,被勾起了一点兴致。我倒从来没听说过。你刚才说豫津顶着侯门公子的名头算是在玩,难不成言卿那时是瞒了身份。易名外出地
呵呵,我们那时年少轻狂,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你们萧景琰心中一动,还有谁啊
言阙的目光稍稍沉郁。殿中一时静寂下来。若说当年谁跟言阙的交情好到跟他一起外出隐名游历,那是不言而喻地。
有什么不能提的,萧景琰咬了咬牙,冷冷道,是林帅么
虽说这样提起逆名在身地罪人不太妥当,但在场诸人中言阙与蒙挚本就是敬仰林燮之人,纪王对赤焰案也有他自己的保留看法,现在新太子都明说了,大家也就不再那么忌讳。神色稍稍自然了一些,只是还不太敢畅所欲言,唯有萧景琰仿若在赌气般。坚持要谈这个话题。
言卿并非习武之人,我想若不是有林帅同行。只怕老太师也不肯放吧林帅的武功当年可是我们大梁拔尖儿的。就算他隐了名头,江湖还不是任他横行。
殿下有所不知。我们那时都未及弱冠,还远不到横行的程度呢。不过未经磨砺地年轻人,出去走那一趟,倒也真见识了不少。言阙被萧景琰坦然的态度所影响,也侃侃道,外面的世俗人情,民生风土,闭坐家中只听人说,是难以真切体会的。
那想必走过很多地方
名山大川将及踏遍,老臣直到现在,只要回想起那段时日,依然觉得受益良多。
纪王笑着插言道:跑那么多地方,想必也遇到些英雄佳人吧
江湖藏龙卧虎,奇人异士甚多。那一圈绕下来,倾心以待的好朋友确实交了几个,至于佳人嗯,我们敬而远之。
纪王放声大笑,不象不象,这一点你跟豫津不象,小津一定是先交佳人再交朋友的。
萧景琰也不禁莞尔,问道:你们都化名成什么可有在当年的琅琊榜上闯出个名头来
惭愧惭愧,言阙摊手笑道,我们是去长见识,不是去争强好胜的,事情嘛是经了一些,不过风头尽量掩过去,不出为上。
纪王晃了晃头道:说实话,我只知道你们在外头热闹了大半年,可后来几乎没听你们提起过那时候的事儿,我还以为没什么有趣地呢。
我们回京后,立即卷入朝局,事情一桩接着一桩,不知不觉间,江湖已是久远淡漠。言阙叹道,说到底,那毕竟不是属于我们的地方,终究只是做个过客罢了。
哎,殿下刚才问你化名成什么呢纪王好奇地提醒道,名字都是自己取的么
都是自己乱取地。我当时易名姚一言,江湖寂寂,无人知晓啊。
你姓言,就取名一言,这也太随便了吧。纪王忍不住笑了起来。
反正只是化名,有什么要紧的,还有人指着一棵树就当了名字呢。
萧景琰正举杯喝茶,听到此时突然僵住,直直地看向言阙,张了张嘴,却是喉间干哑,没有发出声音。
言阙有些诧异地问道:殿下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你刚才说谁指着一棵树当了名字萧景琰握紧茶杯,努力吞了口唾沫,力图镇定。
言阙察觉有异,却又想不出起因为何,犹豫了一下,低声答道:林
林帅,指了何树为名
当时院中,长着石楠,所以
他地话还没有说完,萧景琰手中地茶杯已从他指间滑落,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摔出清脆地一响,砸得粉碎。
在场三人齐齐一惊,忙都站了起来,纷纷问道:殿下怎么了石楠萧景琰扶着桌面慢慢地站起来,身体晃了晃,被蒙挚一把扶住。他此刻只觉耳边一阵阵嗡嗡作响,什么声音也听不进去,许多曾被忽视的画面逐一回闪,仿若利刃般一下下砍在他的心头。
那个人说:你是我择定的主君
那个人说:庭生,我会救你出去
那个人捻动着被角沉思,那个人随手拔出他的腰刀
那个人筑了一条密道每日为他煎熬心血,那个人在病中模模糊糊地念着:景琰,别怕
深宫中的母亲那么情真意切地叮嘱自己永远也不要亏待苏先生,说了一次又一次,却没有引起应有的警醒;当自己觉得长兄好友都在天上看着时,他其实却在身边,努力铺设着每一步的路萧景琰面色惨白的站立着,等待涌向心脏的血液回流。在僵硬颤抖的四肢重新恢复知觉的那一刻,他一言不发地猛冲了出去,直奔马厩,解开视线所及第一匹未解鞍鞯的马,翻身而上,用力一夹马腹,便朝宫外狂奔。
东宫上下都被这一意外的一幕惊呆了,乍然之间谁也反应不过来。只有蒙挚快速奔出,一面大声呼喝东宫卫队随行,一面也拖过一匹马来,紧紧追在了萧景琰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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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157节|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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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正午,七月的烈日当空,烤得人皮肉发疼。由于阳光太毒,街上没多少行人,商贩们也都尽量把摊子向后挪进屋檐的阴影处,街面宽敞通达地被亮了出来,使得萧景琰没有阻碍,一路越奔越快,蒙挚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勉强缀在他身后。
过了华容绣坊,再转过一个折角,便是苏宅正门所对的那条街道。可就在即将转弯之前,萧景琰不知为何突然勒住缰绳,动作之猛,使得胯下坐骑长嘶一声,前蹄扬起,马身几乎直立,再落下地时,景琰的手一松,整个身体从马背下摔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把随后赶来的蒙挚吓得魂飞魄散,身形飞展,直扑上前将他扶住,忙忙地检查身体可有受伤。
可是萧景琰却好象并未觉得疼痛,甚至好象根本没有察觉到身边来了人一样,他的视线直直地锁着不远处的那个街角,牙根紧咬。
只要转过那里,就是苏宅,进了苏宅,就可以走到小殊的面前,但他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骤然停了下来,就算跌倒也不能再继续前行。
东宫卫队这时也已追了上来,在蒙挚的手势指挥下快速合围在四周,为太子隔离安防,把路过的闲人都驱到远处。
人墙圈成的圆形空间中,萧景琰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满头汗珠,面无血色,整个人茫然发呆了足有半刻钟的时间,这才在蒙挚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
将他摔下来的坐骑就在身旁,凉凉的鼻子喷着响声儿,主动把马头偎了过来,咬着骑手地衣袖。萧景琰伸手摸了摸它长满漂亮鬃毛的脖颈。一按马鞍再次翻身而上,可是松缰缓行的方向,却是狂奔而来地原路。
殿下蒙挚有些不安地笼住了马辔。您回东宫吗
回宫吧萧景琰喃喃地道,既然他不肯让我知道。自然有他这么做的苦衷,我又何必非要知道,白白增添他地烦恼
蒙挚听懂了他的意思,心头一热,喉间涌过火辣辣的苦涩。
东宫卫队的侍卫们训练有素地改变了队形。将四面圈合的围防改为前后护引,以配合太子地行动。但与来时的疾风狂飙迥然相反,回程中的萧景琰仿佛一口提在胸前的气被泄了出去一般,恍惚而又迷惘。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该如何形容,若是欣喜于好友的幸存,那为什么会有想拔刀剖开胸膛的郁闷但要是怨愤他刻意的隐瞒,那又为什么心中疼惜难忍到几乎无法呼吸
林殊是谁林殊是他骄傲张扬、争强好胜,从不肯低头认输的知交好友,是那银袍长枪、呼啸往来。从不识寒冬雪意为何物地小火人,是喜则雀跃、怒则如虎,从未曾隐藏自己内心任何一丝情感的赤焰少帅
可梅长苏又是谁呢他低眉浅笑。语声淡淡,没有人能看透他所思所想;他总是拥裘围炉。闪动着沉沉眸色算计险恶人心;他的脸色永远苍白如纸。不见丝毫鲜活气息,他地手指永远寒冷如冰。仿佛带着地狱的幽凉。
他就象是一团熊熊烈火被扑灭后余下地那一抹灰烬,虽然会让人联想到曾经存在过地那团火焰,却再也没有火焰的灼灼热量和舞动地姿态。
萧景琰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去想象这个变化的过程,一想,就是比无星无月的夜色还要深沉黑暗的痛苦.进入东宫,蒙挚亲自过来搀扶萧景琰下马,可当新任太子一步一步踏上东宫主殿的白玉石阶时,他突然觉得是在踏着朋友咬牙支撑的背脊,脚一软,不由跌坐在阶前。在一旁扶着他的禁军统领也随之矮下身子,半蹲半跪在护在他的旁侧。
被莫名其妙丢在殿中的纪王和言阙奔了出来,却又不敢靠近,只能跟其他东宫护卫一样,呆呆地远远看着。
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静坐良久,萧景琰终于抬起双眼,盯住了蒙挚的脸。
可是这位坚毅的汉子却躲开了他的视线,不知该如何答言才好。
萧景琰牙根紧咬,一只手如铁钳般地钳住了蒙挚的右腕,掌心皮肤滚烫如火,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认出来的吗
是是他联络我的
萧景琰的眼睛有些发红,慢慢地念着那个名字:小殊小殊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为什么,当他劫后余生,重返帝都的时候,却不肯先联络我
蒙挚徐徐劝道:殿下,小殊对你有着跟别人不一样的期望,这一点,您应该明白他的心思才对。
是啊我明白,若我不明白,又怎么会就这样回来萧景琰连吸了几口气,却怎么也止不住嘴唇的颤抖,可是蒙卿,你必须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那个是小殊啊你我都知道小殊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我以前甚至觉得,就算把他整个人打碎了重新装起来,他也永远是那个神采飞扬的林殊
萧景琰最后这句话,不过是一个比喻而已,可听在蒙挚的耳中,却好象有把刀扎进了心脏,一进一出地拉动着,令他一直隐忍的面色变成青黄一片。
你一定知道的,萧景琰目光比这七月的阳光还要烫,毫不放松地直逼过来,他不肯说,我不会逼他,但我想听你说,你说
殿下蒙挚在气势上似乎完全被他压了下去,可在垂目低头后,他依然摇了摇头道,我是答应过他的
好,萧景琰并没有过多地与他纠缠。猛地站了起来,似乎终于找回了全身的力气,来人

备车驾。进宫

蒙挚踏前一步,仿佛要劝阻。但嘴唇连动几下,也没说出话来。
王叔,言侯爷,失礼了。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处理,改日再请两位叙谈。萧景琰大踏步走上石阶。向殿门口的纪王和言阙拱手一礼,可这两位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他已经快速转身,飞奔向外殿,跳上刚备好驶来地太子车驾,身形还未稳便喝令道:走动作快一点
被晾在殿门口的两个人只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阶前地蒙挚,但最终也只得到了一个苦笑和简短的一句不能算是解释地解释: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静贵妃的宫中现在还有些晚到的贺客未走,闻报太子驾到。这些人慌忙涌出来迎接。萧景琰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回礼,风度十分周全,但进殿后开口第一句话却是:母妃。孩儿为您带来了一件礼物,只能给您一个人看的。要不要现在瞧瞧
这句话一说。傻子才不懂了,贺客们赶紧说完最后地客套恭贺话。纷纷告辞出去,没多久整个宫室便清净的下来。
静妃对于儿子的去而复返,自然心有疑惑,再看他如此作为,顿时明白是有紧急的话要说,于是也立即摒退了左右,将他带入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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