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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海宴
沈追吓了一跳。一时忘了两人在马车上,本能地左右看看: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同是逆案,因为这桩想起了那桩有什么稀奇的蔡荃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何至于这么紧张
你是不知道沈追吁一口气,当年祁王案时帝都几乎血流成河。半朝地文武大臣求情作保。事情反而越保越糟,人杀了一批又一批。好几个府第被连锅给端了,我母亲当时进宫,亲眼看见荣宠一时的宸妃娘娘,死时竟是被一匹白绫裹了抬出去的自那以后的这些年来,谁敢轻易提起祁王
沈追是清河郡主之子,位近宗室,他对当年的血腥惨状自然比彼时还是地方小吏地蔡荃要清楚得多,刚刚简单说了那么两句,竟似有些寒栗的感觉。蔡荃怔了半天,神色突转凝重,肃然道:可是祁王一案,是夏江主查的吧
沈追一凛,立即领会到了他的意思,也拧起了双眉。
靖王殿下一向对祁王案有异议,这个态度尽人皆知,他也为此被压制了十年,时常连京城都呆不下去。如果主查祁王案的人自己谋逆,殿下的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想法蔡荃正色道,我想他近来心事重重,多半是在考虑要不要向陛下提议重审祁王案。
千万不能沈追冷汗都下来了,册立之事尚未行,如果惹恼了陛下就麻烦了。祁王案虽是夏江主查,但最终处置成那个样子的人毕竟是陛下。若无强有力的证据而要求重审,陛下只会认为他自恃新功,无端翻弄旧事。你是知道的,陛下最痛恨地是什么就是意图贬低君威要重审祁王逆案,不就摆明了认为陛下当年是犯了大错吗陛下绝不会容忍的
可是蔡荃坚持道,从夏江谋逆就可以看出,也许当年的真相
你怎么还没懂沈追没好气地道,什么是真相你以为十三年前就没有人对真相有所质疑吗可结果呢,或贬谪出京,或人头落地,或者乖乖地闭口不言。也许对陛下来说,祁王当时是不是真地反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旦想反地话,随时都可以反
蔡荃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地论调,不由地全身一阵发麻,看着沈追半天说不出话来。
总之,单凭夏江谋逆就推测当年是冤案,这个理由不够,沈追又放缓了语气,神情有些无奈,我想靖王殿下大概也是想到这一层,才这般郁郁不乐的吧
蔡荃目光沉沉地看着车顶,冷冷地道:若我是靖王殿下,我也不会罢休地。
你说什么沈追没太听懂,诧异地看向他。
什么叫做想反的话随时都可以反就因为这个,数万的人头便要落地蔡荃说着说着竟激愤起来,天子之责,在于抚育万民,天子之威,在于仁德懿范。并无反迹却要疑人有反心,天子的胸襟如此,为臣者何来霁月光风我原本还以为靖王为祁王不平,只为他们两兄弟情义甚深,今日听你这样一说,竟然
好啦,沈追一把捂住了好友的嘴,当我什么都没说。不过看你都愤愤不平的样子,我更能明白殿下的心情了。但急也不能急在这会儿,等将来那个时候到了,什么办不成咱们还是要找个机会劝劝殿下不要鲁莽行事才好。
要劝你去劝,我不去。
好,你就当你的耿臣吧,我圆滑,我自己去劝。沈追虽然赌气这样说,但想了想还是不妥,我去也不合适,不如哪天请苏先生劝劝吧。他这次随殿下春猎,同经叛乱危局,听靖王府的人说殿下现在对他礼敬有加。这人口才又好,他若肯出面劝阻,殿下一定会听。
蔡荃其实心里还是知道沈追的观点是比他更合时宜的,僵持了一下,最后也嗯了一声。
马车外,此时恰好经过昔日的誉王府。透过纱窗看去,那曾经赫赫扬扬的亲王府第,如今已败落蒙尘。两位尚书大人想起刚刚的讨论,突觉世事白云苍狗,不由对视一眼,同时发出了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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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154节|蔺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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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挚等人在大街上偶遇的那个轻薄浪子,毫无疑问就是飞流提也不愿意多提的蔺晨哥哥。他追着小美人去后直到天黑都没见人影,不过梅长苏一看飞流蹲在屋角寒着脸的样子,就很了然地对黎纲说:大概蔺晨到了
于是苏宅的管家赶着去收拾了一间客房出来,甄平在旁边抱怨道:他明知宗主在等他,干嘛不直接过来
因为宗主大人一直在这儿,小美人不追的话就要跑掉了啊一个声音似从天外飞来,烛影微晃间,修长的身形逆光出现在窗前,潇洒无比地摇着折扇。
宗主在南屋病人那里,你快过去吧。甄平冲着窗外道。
你们帮我叫吉婶煮碗粉子蛋过来,我还没吃晚饭呢最后那几个字的尾音已经模糊,飘啊荡的飘向了南边。
梅长苏正在聂锋床前坐着,卫峥陪在他身侧。蔺晨一进来,他就头也不回地微笑道:聂大哥,蒙古大夫来了,让他给你诊诊脉,听听他怎么胡说八道吧。
太过分了,你一封书信,我跑断了腿从南楚跑过来,结果就这待遇蔺晨垮下双肩,摇头叹道,过云南的时候,聂铎哭着闹着要跟我一起来,为了帮你摆平他我容易吗今天也是,辛苦到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你还饿着梅长苏笑道,那太好了,快诊脉,诊不出不许吃饭。
狠,你狠。蔺晨无奈地走上前来。抓起一只手腕,还没摸到脉门呢,就被一把甩掉。
我让你诊他的脉。不是我的。
我看你也该诊诊了,蔺晨俯下身端详他。可以想象晏大夫这一年日子不好过。
梅长苏伸手将蔺晨拉到床前,按坐下去,道:蔺公子,您别跟我闹了,快看看病人吧。
蔺晨展颜一笑。伸手捋了捋聂锋的袖子,按住他左腕,短短地诊了片刻,又仔细察看了他指甲、耳后、眼白、舌苔等处,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示意梅长苏跟他到外间来。
怎么样
样子虽然可怖,但毒性只有三层,不算什么。
梅长苏用眼尾瞟了瞟他:你可从来没真正动手解过这种毒,到底行不行啊
哈。蔺晨高挑起双眉,这么信不过我,干嘛叫我过来
要是我能找到老阁主。谁乐意叫你来梅长苏回头问道,飞流。你乐意吗
蹲在屋角的少年使劲地摇着头。
蔺晨笑了起来。好吧,我承认如果是你当年那种程度地毒。我确实未必解得了,不过这个人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你自然知道该选哪种解法,必须要跟他说清楚,让他自己拿个主意。
梅长苏倦意浓浓地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既然这样,那就明天再说吧。明天他妻子也会过来,让他们夫妻商量一下也好。
蔺晨深深地看他一眼,似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耸肩一笑,改了话题,我这次给你带了礼物来,飞流有没跟你说
梅长苏徐徐睁开双眼,羽眉微微上挑看来是没说飞流你不乖哦,晨哥哥要把你用蓖麻叶包着装进木桶,从山坡上往下滚
好啦,梅长苏没好气地击了他一肘,别逗他了。你带了什么,这样献宝
呵呵,蔺晨做了一个双手奉上的姿势,一个美人
梅长苏转身就走向了院中,蔺晨一边追一边道:这不是普通地美人,你是认识她的刚说到这里,他眼尾瞄见宫羽悄悄从屋里走出来,似乎正在留心这边地动静,不由放声大笑道:宫羽,你不用紧张,凭她是什么样的美人,也不能跟你相比,就算长苏在意这个美人,那也是为了别的缘由
听他这样一说,梅长苏心头一动,立即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你抓到了秦般若对美人怎么能用抓这个字蔺晨不满地道,我刚过云南,恰好碰见她自己撞进我的网里,顺势轻柔地一收,就把她给请了过来。
她知道夏江的去向吗
本来她是跟夏江一起逃地,可是中途夏江嫌她累赘,就丢下她自己一个人走了,到什么地方去了她也只能大概指一个方向。不过现在四境已封,夏江就算有再大的本事,这天罗地网他也挣脱不了。我现在已经捕到了一些线索,正让下头追踪呢。
梅长苏凝思沉吟,半晌方轻轻嗯了一声。
长苏,蔺晨倾过身来,半是嘻笑半是认真地问道,我倒想问问,靖王执政后,你想要如何清理滑族说到底,秦般若不过是他们中间的一员,不可否认滑族还有一部分人仍然抱着复国之念。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来看,那也是他们的正义,不是吗
梅长苏冷笑一声,语调冰寒入骨,他们的复国之志,我很感佩,却也不会因此手软。当年父帅灭滑,有当时的情境,我是不会去跟滑族人辩什么对错的。只不过现在我大梁境内,有象滑族这样被吞灭过来的,也有象夜秦这样地属国,跟周邻的几个大国存在同样的问题。南楚今年正在平定地缅夷,不也是归而复叛的吗靖王掌政之后,这也是他需要平定和翻越地障碍,为君为皇地日子,只怕也不会轻松。
你这个心啊,真是操得长远,蔺晨晃了晃脑袋道。我爹当初叮嘱你的话,看来你是一句也没放在心上。我管不了你了,我要去吃饭。饿死了,吉婶煮地蛋呢怎么还不端来
他最后一句喊得格外高声。所以立即有一个亮亮的嗓门答了一句:放在堂屋呢,自己过来吃蔺晨一听,顿时满脸放光,开开心心地过去了。宫羽这时方才慢慢走近,低声道:宗主。大统领已安排妥当,明日宫羽就要暂别。到了牢里,宫羽一定时时谨慎,决不会出什么差错,请宗主放心。
梅长苏点点头,淡淡地道:我对你一向放心,早些歇息吧。这样简短一句后,他便立即转身又回到聂锋房中去了。
宫羽在院中独自痴痴站了许久,晚间渐起地风露几乎已浸湿了她的云鬟。她仍是一动不动。吃饱喝足的蔺晨从廊下过来,默默看了她一阵,道:宫羽。弹首曲子吧。
美人星眸柔柔一转,似有润润地微光闪过。月影下她低头缓步回房。未几。缕缕琴音响起。
静夜之中,曲调哀婉自然。虽然清缓无奇,却又令人平生一股落花流水的茫然,勾起无限相思情肠。
可是聂锋房间紧闭地门窗,却自始至终都未曾再打开过第二日一早,宫羽便按照与蒙挚定好的计划,乔装出门。苏宅中的人或焦急或闲淡地等待着,到了近午时分,一辆马车从侧门驶入,刚刚停稳,蒙挚便当先跳了下来,伸手给后面,可夏冬并不需要他的帮助,她连辕木都没有扶一下,就自己跳到了地面,身姿依然如往日般傲然挺立,没有丝毫委顿之态。
黎纲引他们进了主院,先请夏冬洗去面上伪装,梅长苏这时亲自出来,陪着她进了南屋。
聂锋坐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晒着太阳,夏冬进来时,他很快就抱住了头,不敢去看她。卫峥扶着他地肩低声劝了一阵,也未能劝得他动上一动,最后也只好无奈地向夏冬苦笑了一下。
可是夏冬并没有看到他的苦笑,从一进来开始,她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座椅上的那个人,虽然从外形上来看,他几乎不能被称为一个人。
满身满脸的白毛,肿涨变形的身躯,颤抖着蜷曲的姿态,没有任何一点,可以让她联想到自己那个英武豪气,仿佛可以吞吐风云的丈夫。
但那是活的。
比起十三年前摆在自己面前地那些残碎骨骸,面前的这个,至少还是活的。
夏冬地眼中落下了泪滴,但唇边却浮起微笑。她走到聂锋身边,蹲下身子,什么话也没说,便将他紧紧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在这一刻,她甚至没有去想过怀疑,没有先去查验一下他腕间地银环。也许在蒙挚向她说明地那一瞬间,她就已经迫不及待的相信了这个好消息。
无声地拥抱,滚烫的泪水,胸腔中砰砰合拍的心跳,还有那失而复得的惶恐。这一切使得夏冬有些晕眩,晕眩到闭上了眼睛,就不敢再次睁开。
良久之后,有个人轻轻咳了一声。聂将军,聂夫人,不是我煞风景两位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体会重逢之喜,不过现在,能否听我这个蒙古大夫说一说关于火寒之毒的事夏冬定了定神,缓缓放开了怀里的丈夫。卫峥搬来一张圆凳,让两人紧挨在一起坐下。蒙挚也在近旁找了个位置,只有梅长苏反而坐到了屋角。
火寒之毒,为天下第一奇毒。奇就奇在它既可救命,又可夺命,更能置人于地狱般的折磨之中。蔺晨娓娓说着,语调平淡,当年聂将军全身烧伤,火毒攻心,本已无生理,但恰巧跌入雪窝之中,被寒蚧虫咬噬全身,这才保住了性命。此虫只有梅岭附近才有,绝魂谷与梅岭北谷只有一壁之隔,也生长着少许。它们专食焦肉,同时吐出毒素,以冰寒之气扼住了火毒,从而形成一种新的奇毒,那便是火寒之毒。
他虽然说的谈然,但此毒的奇怖之处大家已然看到,不仅夏冬全身颤抖,连蒙挚也不禁面上变色。
身中火寒之毒的人,骨骼变形,皮肉肿涨,周身上下会长满白毛,而且舌根僵硬,不能言语。每日毒性发作数次,发作时须吸食血液方能平息,且以人血为佳。虽然此毒可以苟延性命,不发作时体力也如常,但这样的折磨,也许并不比死了更干净。蔺晨用充满同情的目光看着聂锋,聂将军能坚忍这些年,心志实非常人所及,在下敬服。
此毒可解么夏冬握紧了丈夫的手,急急问道。
可以解。蔺晨很干脆地道,有两种解法,一种是彻底地解,一种是不彻底地解,你们必须选其中的一种。
我们当然要彻底的那种解法啊。夏冬毫不迟疑地道。
蔺晨深深地看了她半日,轻叹一声道:等我说明完了这两种解法的不同之处,聂夫人再选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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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小说 第155节|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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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蔺晨的语中深意,夏冬心头一凛,不由将聂锋的手握得更紧。
要解火寒之毒,过程非常痛苦。简单地说,必须削皮挫骨。蔺晨看向聂锋道,聂将军是铁汉子,这个苦当然受得住,只不过如果要彻底地解,须将火毒寒毒碎骨重塑而出,之后至少卧床一年,用于骨肌再生。此种解法的好处是解毒后的容颜与常人无异,舌苔恢复柔软,可以正常说话,不过样貌与以前是大不一样了。
这没关系啊,夏冬松了一口气,样貌变了,不是什么大事。
我还没说完。蔺晨垂下双眼,这样碎骨拔毒,对身体伤害极大,不仅内息全摧,再无半点武力,而且从此多病多伤,时时复发寒疾,不能享常人之寿。
夏冬的嘴唇刚颤抖了一下,蒙挚已跳了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
人的身体,总是有无法承受的极限。彻底地拔除火寒之毒,其实就是拿命在换。不过解毒之后若能好好保养,活到四十岁应该没有问题
蒙挚的脸色此刻几乎已经黑中透青,两道灼灼地目光死死地盯在梅长苏脸上,那样子竟好象是在看仇人一样。
夏冬觉得有些诧异,不由问道:蒙大人,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蒙挚喘着粗气将视线移回到卫峥身上,你还有聂铎你们守在他身边是干什么的你们就这样眼睁睁让他胡来
卫峥拼命忍着眼中的泪水,一张脸几乎已扭曲地变形,但面对蒙挚地质问,他却半个字也没有辩解。
蒙大哥梅长苏低低叫了一声。
你还想说什么蒙挚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是谁告诉我只是身子虚养养就好的这样了你还跑到京城上上下下地折腾你的命你不放在心上,可我们我们
话吼到这里,铁打般地一个汉子。竟一下子哽住了,两眼红得象血。蔺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道:你骂也没用。他是多有主见的一个人啊,卫峥也好,你也好,谁拦得住他
你少废话了,梅长苏冷冷地瞟了蔺晨一眼。快把你的话说完。
好。蔺晨深吸一口气,道,下面说说不彻底地解。这个解法原理上差不多,只是将毒性保留控制一下,不伤人体根本。解后可保毒性不象现在这样发作,不须再饮血,身体虽不能恢复到武人体魄,但与常人无异,可享天年。只不过。全身白毛不能尽退,舌苔的僵硬也无法尽解,说不清楚话。
梅长苏忙道:他地毒性轻些。稍微说些简单的音节,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我尽力。但常人一样说话是绝不可能的。
容貌上呢
比现在当然要稍好一些。
夏冬怔怔地听完。慢慢转过头来凝视丈夫。两人目光交织,各自心中复杂的情愫。已通过眼底流入了对方地心头。
他们知道,要相依相伴更加的长久,总不能强求完满。
即使是你现在的样子,我也觉得很好,夏冬微笑着抚平聂锋脸上的长毛,锋哥,为了多陪我几年,你忍耐一下好吗
梅长苏目光柔和地看着靠在一起的夫妻二人,长长松了一口气,对蔺晨道:既然他们决定了,你就快做准备吧。你教飞流的熙阳诀他已经练得很好了,到时候也可以让他帮忙。
这是蒙古大夫的事,你别指手划脚的,蔺晨把头一仰,用下巴指了指蒙挚,那个才是你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让他这么瞪着你
聂锋这时也嗬嗬两声,有些着急地起身向梅长苏走去,抓住他轻轻摇了摇。夏冬不明所以,一面跟在后面搀扶,一面问道:怎么了
梅长苏笑了笑,反手握住聂锋地手臂,安慰道:你别管太多,我的情形跟你不一样,现在很好。
是不一样,蔺晨凉凉地道,你当年比他现在更
你给我闭嘴梅长苏霍然回身,怒道,太闲的话滚出去玩,这里没你地事了
好好好,蔺晨抬起手做安抚状,我滚就是了。象你这样背不动了还什么都要背的样子,我以为我就喜欢看其实这世上最任性地一个人就是你了,自己不觉得么
蔺公子,卫峥皱着脸拉了拉蔺晨地胳膊,你别总跟少帅吵,少帅有少帅的难处。
他是你地少帅,又不是我的。对我来说,他就是梅长苏。蔺晨的唇边一直保持着一丝笑纹,但眼睛里却毫无笑意,我一直帮你,是尽朋友之责,要了你的心愿,可不是帮你自杀的。
梅长苏没有理他,只对聂锋道:聂大哥,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接着便转身,看了看蔺晨和蒙挚,道:两位请出来,我们到那边谈。
蔺晨耸了耸肩道:不用跟我谈,我发发牢骚罢了,什么时候能拗过你外面太阳好,我先晒晒去,明儿还要奉您的命,替他解毒呢。说着甩了甩手,悠悠然地向外走去,走到外间时还顺手拉住了飞流,一面揉着他的头发,一面将他一起拖走。
蒙挚没有他这般闲适的表现,跟在梅长苏身后一起出去时,一直阴着脸。被留在室内的三个人沉默了大半天,夏冬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卫峥你刚才喊他什么少帅
卫峥低下头,抿紧了嘴唇可你只有一个少帅夏冬转到了他的前面,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你是那个意思吗
卫峥仍然没有回答。但聂锋从后面过来,展臂揽住夏冬,用力抱了抱。
天哪夏冬面色如雪。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不过身为女子,她所想到地第一件事显然跟男人们不同。那霓凰
卫峥慢慢将头转过一边。当初为了霓凰,他曾经狠狠地揍过聂铎一顿,当然也因此被林殊极其严厉地斥骂,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根本不在意了。
以前的愿望现在已经慢慢缩成了很小很小的一点。他如今只希望自己地少帅能一年一年地活下去,而除此以外的其他任何事,尽可以顺着少帅地意来安排,他喜欢看到怎样,那就怎样好了。
虽然在内心深处,卫峥是明白的,他所期盼的这最小最小的一点,其实才是那最为奢侈的部分。
与赤羽营副将此刻无奈与酸楚地心情一样,在院中的另一个房间里。一团火气的蒙挚面对着梅长苏平和中略带忧伤的目光,突然之间也觉得茫然无措,胸中空荡荡一片。我能怎么样呢梅长苏静静地看着他。淡淡地道,我还有事情要做。我需要正常的容貌和声音。我也不能安安稳稳地找一个山林,就那样保养着活到四十岁五十岁蒙大哥。我能怎么样呢
可是你该早告诉我
早告诉你,我的很多安排你就不会听了。梅长苏惨然一笑,你们对我的情义,有时候难免会成为牵累。我很抱歉,可又不得不这么做
我以为你只瞒靖王,却没想到你还瞒着我。蒙挚红着眼睛长叹,靖王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还真是幸福
梅长苏皱起了双眉,慢慢在旁边椅上坐下,喃喃道:景琰只怕也难瞒他长久我原本没想到聂大哥还活着,他既然尚在人间,就有他应得的身份,这一点我不能隐瞒。可一旦景琰知道了那个病人就是聂大哥,那我也瞒不住了
前些天我说告诉靖王,你还跟我生气。纸里本就包不住火的,就算他不知道那是聂锋,我也不信他到现在还毫无疑
我想地是瞒一时是一时。梅长苏低声道,太子未立,旧案未审,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先是东宫加冕,在那之后,静妃娘娘会请皇上赐婚,册立中书令柳澄的孙女为太子妃。中书令是文臣之首,对朝纲地把握能力远非旁人可及。有了这桩婚事,靖王在朝廷上一定会更加平顺。
小殊
所以这个时候,梅长苏决然地截断了他的话,不能让靖王分心,我必须看着他穿上太子地冕服,看着他举行大婚。等到他足够稳时,再想办法利用莅阳长公主手里地笔供,把当年的旧案翻出来。如果不能在当今皇帝在位时重审此案,后世只怕会诟病靖王是为了与祁王地旧时情义而有所偏私。我要清白,就必须要彻彻底底的清白,好比当年身上的火寒毒,拔得再痛,也不能不拔。蒙大哥,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你让我走下去,好不好
蒙挚心头一阵激荡,眼圈儿已经红了。正如蔺晨所说的,再怎么怒,再怎么跳脚,可是面对着这样一个人,谁又能拗得过他呢。
蒙大哥,你真的不必那么难过,我也不是马上就要死的。梅长苏放缓了语气,露出让人难以抗拒的微笑,我向你保证,只要赤焰的案子昭雪了,我就放下一切好好休养,我一定活过四十岁,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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