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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帅大人,请高抬贵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明药

    白贤看着她,就觉得她像只轻盈的蝴蝶,不小心都能飞起来。

    他的唇角微动,有了个淡淡的弧度,好像她的快乐能传染给他。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没过多久。

    炮火终于蔓延到了法租界,不少日本兵涌了进来。

    那天过兵的时候,顾纭正好是下班回家的路上。

    她吓到了。

    白贤原是坠在她身后的,加快速度赶上了她。

    他低声说了句:“顾小姐,得罪了。”

    他身材高大,把顾纭往怀里一带,两个人钻进了旁边一处小弄堂,藏在了两间房舍之间。

    空间很小,他几乎是贴着顾纭的,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跟那条围巾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顾纭则不敢抬头,缩在他怀里,肩头有点抖。

    约莫过了十分钟,街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顾纭这才松了口气。

    白贤只感觉,时间过得飞快,这点光阴一下子就没有了。

    回神间,他低头看了眼顾纭,发现她的脸通红,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其他。

    他心中怔怔的,有点酸又有点甜,各种滋味都搅合到了一起。

    他领着顾纭从小路回去。

    “上海已经没有安全的净土了,连法租界都能进日本兵。”顾纭对他说,“我得离开上海。”

    白贤的心间,发现架起了一条单薄的小路,路上铺满了鲜花。

    只顾纭这一句话,他的路塌了,心重新坠入了那暗无天日的黑暗中,没有光,冷得刺骨。

    他的身子可能颤抖了下。

    “嗯。”他低声应了句。

    战争是国家大事,保卫也是军人的职责,他没资格说什么,也没资格去做什么。哪怕他想去当兵,人家也未必要他。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能靠躲。

    “你想去哪里”他问。

    顾纭的心思很乱。

    她害怕,却不知道前路要怎么走,只是单纯的怕。

    “我不知道,我能去哪里”她喃喃说,“也许回乡下,我妈让我一有事就回老家,可是这一路都在打仗,老家哪里回得去”

    她一筹莫展。

    白贤几乎想说:路上也有兵,到处都危险,你留在上海好了,我可以照看你。

    可只要一个令下,他的监视任务结束,他就没资格再出现在她的身边,更别提保护了。

    这样毫不负责的话,他没有说。

    他只是陪着她,默默走回了家。

    没过多久,法租界的日本兵又撤了,重新恢复了净土,但听说出了很大的事,政府都转移了。

    上海在炮火喧天里,居然又有了一点宁静。

    再怎么打仗,也不耽误阔老爷太太们看报、听戏。

    顾纭惊惶了几天,重新安定了心,正常上班。

    报纸除了报道战事,也报道些琐事,比如最近法租界一起凶杀案,就引得各家报社争抢。

    顾纭还有个女同事,是在外面跑的记者,她怀孕了。

    原本还好好的,她突然住院了。

    顾纭带着水果和罐头去看她,趁着她先生出去,她拉住了顾纭:“小顾,你得帮帮我。”

    顾纭忙问帮什么。

    “你知道我是怎么动了胎气吗是那家凶杀案的房子,我翻墙进去了二楼,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弄到了肚子。”同事说。

    顾纭目瞪口呆。

    她就没见过这么拼命的。

    她身边的女同事,都很努力,因为不拼的话,报社宁愿要男记者,她们就会失业。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家底的,一旦失业就意味着要挨饿。

    报社是女性为数不多的体面去处之一。“......很糟糕的是,我把记者证丢了,我怀疑就丢在了那洋房的二楼。小顾,那边已经被军警封锁了,一旦他们找到了我的记者证,我不至于被诬陷成谋杀者,但工作肯定是




第1720章 爱情的煎熬
    顾纭一路走得目不斜视。

    她牢记老家的话:走夜路千万别回头,回头容易撞见脏东西。

    所以,在她身后的白贤看来,她如此利落快捷,和她平日不太一样。

    他满心狐惑。

    她走两三步的距离,他只需要走一步,所以他不紧不慢跟着。

    顾纭到了一处花园洋房停下来了。

    她为难看着上锁的门,不知如何是好。

    白贤看着她打转了很久,嘴巴里似乎默默念叨着什么,最终她转到了后院的围墙下。

    围墙不高,可她尝试了两次,还是没爬上去。

    白贤见她折腾了很久,重重一咳嗽。

    顾纭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僵持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死死闭上了眼睛。

    白贤这才低声喊她:“顾小姐......”

    顾纭那颗被吓得七零八落的心,终于逐渐归位,她缓缓睁开了眼,顺着声音找过去。

    白贤从暗处走了出来。

    顾纭捂住了胸口,悄声问:“你晚上也跟着我吗不是换班了吗”

    白贤没回答。

    他走到了她身边,看着这个和他差不多高的围墙,问顾纭:“顾小姐,这么晚要做什么”

    “我得进去,找东西。”顾纭道。

    白贤不知这里是凶宅。

    顾纭要进去,他就看了眼她:“你骑在我的肩头,还是我抱你起来,你先扒住墙壁”

    顾纭也看了看墙。

    她的银牙轻咬着唇:“你抱起我,我先上到墙头,你再跳过去接我。”

    白贤说好。

    顾纭站到了他面前。

    他双手扶住了她的腰。

    她冬天一直穿着毛衣,看上去并不算特别瘦,然而他握住了她的腰时,却感觉自己的一双手就能把她的腰环住。

    他的心猛跳,手臂略微有点抖。

    顾纭很轻,他轻轻松松把她举过了头顶,让她骑到了墙头上。

    等需要松手的时候,他的手指却好像僵住了,恨不能此刻就死去了,让自己能永远和她靠得这么近。

    顾纭也察觉到了似的,低头看他。

    他急忙松开了手,并且深深厌恶起自己来。方才那么几秒钟的迟疑,让他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本性里的猥琐。

    顾纭催他。

    他这才抬起头,双手扒住了墙头,很轻松就翻了上去,跳进了院子里。

    他张开了双臂,对还骑在墙头不敢下来的顾纭道:“我接住你,别担心。”

    他很高,哪怕他站在地上,也感觉他和墙头只有一点点的距离。

    顾纭就不怕了,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身上一扑。

    白贤依言接住了她。

    他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头就在她的颈侧。

    如此近,很像拥抱,他这回不敢再有非分之想,急急忙忙松开了手。

    顾纭就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后来,他又从后窗,把顾纭托上了二楼。

    两个人在二楼找了一圈,顾纭时不时划一根火柴。

    最后,她在二楼靠近窗口的地方,找到了她同事的记者证。

    顾纭大大松了口气,对白贤说:“就是这个,找到了,还真丢在这里了。咱们走吧。”

    白贤点点头。

    他神色有点麻木。

    这一趟非常的顺利,从头到尾都没人,也没什么意外。

    从那洋房出来,顾纭把所有事都告诉了白贤,白贤只是沉默听着。

    他没接话。

    顾纭挺不好意思的:“你也觉得我缺脑子,是吧我挺自不量力的。若不是你,我今天还不知要怎么折腾呢。”

    白贤仍是没说话。

    他一直不开口,让顾纭觉得自己的闲话很多余,也沉默了。

    白贤把她送回了家。

    他一个人依靠着她家弄堂后面的墙壁,像溺水的人大口大口喘气。

    他脑子里一直在回荡着自己握住她腰的种种,以及她从墙上下来,扑倒他怀里。

    他回到了舞厅的楼梯间,把她的围巾从被褥里拿出来,死死抱进了怀里。

    他心中有一朵朵的烟花,不停的燃放,那样绚丽明亮,他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见任



第1721章 噩梦成了真
    顾纭一上午都在发呆。

    最近这几个月,与其说洪门的人天天跟踪她,还不如说有个男人成天保护她。

    她一开始,每每看到他的安静和沉默,心里就异样的踏实。

    女孩子到了她这个年纪,如还在乡下,没有读书工作,许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她自然也想过婚姻。

    再加上罗主笔的追求,更让她仓皇面对自己的感情。

    顾纭始终觉得,她哪怕念书,在城里生活,骨子里还是农家女的审美。

    像石头那样的男人,在乡下肯定非常受欢迎。家里的农活,他能一手挑,不需要婆娘劳作。

    他不轻浮,农闲时不会四处瞎撩,会把家里破旧的农具和家具一一修理好。

    他长得高大壮实,村子里的闲汉们不敢欺负他的妻子和孩子,特别能保护人。

    在农家姑娘眼里,他真是最理想不过的了。

    因此,她也想过,若战火再不停歇,她存点钱回乡下算了。

    她母亲是有不少田地的,如今还没有卖掉,租给了四叔种。

    她可以带着石头回乡下躲避兵灾,过上男耕女织的生活。

    她不需要在城里工作,可以给报纸写点小文章,寄给报社。

    他们报社有好几个专栏主笔,就是乡绅家的,住在很远很偏的地方,每个月写几篇文章,稿费是不少的。

    文章寄过来,报纸再寄回去,只需要每个月去三五次镇子上。

    她觉得那样的生活一定非常美好。

    他白天下地,她在家里打扫好房子、做好饭菜,然后就读读书、写写字,两个人一起吃饭。

    将来有了孩子,就请四叔和四婶帮忙带着,反正四婶和四叔没儿没女,还租种她家的田地,肯定愿意的。

    她有一次想得失眠了。

    后来她就试探着问了他一句,才知道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顾纭不是不难受的。

    她幸好什么也没说,否则真像狐狸精一样。

    而现在呢

    她这几天的表现,假如落在石头的未婚妻眼里,大概是很贱、很浪的。

    而石头,可能感受到了她的靠近,所以远远避开了,不想多看她。

    顾纭心里潮潮的。

    她中途去了趟洗手间,路过楼梯口的窗台,看到石头还站在外面。

    他以前都是默默做着一动不动,而他这几天,手指总在石板上写写画画,像是在练字。

    可他本人并不识字。

    顾纭就想:“他是不是很焦虑”

    人在焦虑的时候,才会有这些小动作。

    他本身是洪门的人,天天跟着顾纭,对他的前途毫无帮助。他是不是有了其他的机会,却又摆不脱这边的跟踪,所以成天犯愁

    顾纭不想耽误他。

    她上了一整天的班,心情都不太好,就连午饭都没去吃,一点胃口也没有。

    下班之后,以前会稍微靠近一点的白贤,这次离得更远,而且不看她。

    顾纭一整天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她本身也没觉得自己哪里好,可能不知不觉中,她的做派已经令人讨厌了。

    他就是在躲避她。

    顾纭的心,往下沉了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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