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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他笑得我毛骨悚然,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责问道:你干嘛啊,赶紧逃出去,我们还有生还的希望,要留在这里,迟早都要给吓死的
小鲁发觉我情绪里面的不满,然而他却仿佛看不见一样,神经质地指着这铁门铁窗,抖着脸说道:这是一道鬼门关,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我们都出不去了,不管是我,还是你,又或者是申哥和老孔,他们都逃不脱这命运的,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小鲁拖长了音调,尖锐得吓人,我瞧见他神经病一样,也懒得理他了,蹬蹬蹬,扶着梯子往下走,下到了地面来,他瞧见我跑开了,以为我要抛下他不管了,也赶紧儿跟上了我来,生怕我跑远去。
他刚才表现出自暴自弃的样子来,不过我一走开,又诚惶诚恐,看来受到的压力不小,我左右一看,整个车间空空荡荡的,灯光时暗时灭,申重和老孔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没有了主意,瞧见小鲁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跟前来,咬了咬牙,问他道:鲁哥,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自己能够瞧见自个儿肩膀上面的那东西么
我说得小心,本以为小鲁会发火,结果他泪水都流了出来,哭着说道:从刚才尿尿开始,就一直骑在我身上了,我搁地上滚了三回了,都没有下来,你没瞧见么它就骑在我的身上,看、看它用那手撩我头发呢,我的妈呀,这手都黑成焦炭了啊
小鲁间歇性地抖着脑袋,整个人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状态,他正说着话呢,我的确有瞧见他的头发飘了起来。
无形之中,虚空之间,说不定有一张脸,正冲着我笑呢吧
我心思一转,手往怀里一摸,当伸出来的时候,一道寒光划过,青衣老道传承给我的小宝剑被我以极快的方式,朝着小鲁的上空斩去,收回来的时候,我又问他:现在呢,还在么
小鲁依旧还在哭,死命地点头,泪水潺潺。
看到他,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年被爹娘送入五姑娘山去的我,当瞧见那面铜镜子里面的小水鬼儿,怕也是这般的恐惧。按理说,像我们这样的单位,类似的事情应该并不少见,只是小鲁去年才分配过来,虽然所知泛泛,但毕竟还是没有遇见过什么事儿,难免慌了神。别说他,便是见过更厉害人物的我也是脚底发虚,朝着头顶喊了两声胖妞之后,没有回应,我一咬牙,下定决心说道:鲁哥,鲶鱼精的眼睛有两颗,你都吃了么
小鲁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来,说道:没有,我就吃了一颗现在想起来,后悔死了,这东西坐我身上,而没有缠着你,说明我真的是在作孽呢
我看着那布袋,瞧那里面的形状,乒乓球一般大小,应该是剩下的那一颗。
咬了一下牙,我心想着自己身负十八劫,每一劫都无端凶煞,这鱼眼珠子上面含带着的煞气,哪里有我强这般一想,我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手一抓,看都不看就直接往最里面塞去,这玩意被煮得有些硬,我使劲儿一嚼,汁水四溅,一股强烈的鱼腥味充斥在我的口腔里面,而就在这时,我感觉好像是喝了度数极高的烈酒一般,一股热劲儿从胃里直冲头顶,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嗝。
随着这股气息冲出了食道,我感觉双眼一热,抬头看去,却瞧见一个连脸都没有的黑影子,正朝着我笑对,就是笑,一种棱廓模糊的笑容,诡异而神秘,而我却想也不曾想,右手上的小宝剑再次朝前一划。
黑影子很自然地往后面缩了一点点,然而这时的我,掌心挪动,却在这一刻也多递出了一分。
小宝剑正中无脸黑影子,接着一阵黑烟冒起,无数的鬼啸之声,凭空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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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二卷|16.你们都得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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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刺出那一剑去的时候,世间万千恐怖,而当我收回来的时候,一切烟消云散。◢傻◢逼◢小◢说,www.shabixiaoshuo.com”
所有的恐怖都化作了一片飞灰,再无任何狰狞表象。
而这个时候的我却来不及作任何庆祝,又连着打了几个嗝,感觉整个胃中都在翻腾起来,无数的陈腐之气喷薄而出,将小鲁也熏得一头栽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胃里面好像一锅煮开了的粥,又烫又稠,而且还冒着十足的臭气不过我很明白一点,这所谓的臭气,其实就是当日煮熬孟老二时留下来的尸气。
这玩意被熬进了鱼眼珠子里面,一直存留下来,而我这不停地打嗝,其实是因为身子里面的力量,很自然地在排斥这种气息。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觉得够呛,感觉全身有一股热意四处涌动,最后停留到了一对眼睛的眼皮子上面来,一会儿凉、一会儿烫,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我瞧见小鲁从地上一蹦而起,欢呼雀跃的时候,我也没有再在地上停留,而是一骨碌站了起来,开始念起了往生超度咒不管那头被我小宝剑金光击溃的鬼魂,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人都应该保持怜悯和慈悲之心,该做的,还是应该去做。
这是当年的青衣老道,交给我的道理,不敢忘,也不能忘。
肩头上蹲坐着的那头鬼消失不见了,最高兴的便是小鲁,他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一跳老高,什么负担都没有了,他也挺直了腰杆来,甩甩手,一切无恙,这才走上前来,使劲儿地抱住了我,大声感谢道:二蛋,兄弟欠你一条命
我瞧见他眼中那浓浓的感激,这是对我在关键时刻,顾不得性命之危而吞食了鲶鱼眼珠子,所表现出来的那股子勇气的敬意,小鲁晓得吞食那鱼眼珠子之后的反噬,有多么恐怖和强烈,便更能理解我拼死给他解围的行为,有多么受人尊敬。
然而当时的我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大概就是这般的心态,所幸在瞧见了那阴晦之物后,小宝剑竟然能够真的将其击溃,这件事情让我感到无比的惊喜,安全感也成倍的增长。
人因为未知而恐惧,现如今我瞧也瞧得见,杀也杀得死,却也没有了刚才那种紧张到极点的心情,甚至还有些期待下一头阴灵恶鬼的出现。
一剑在手,天下我有,我信心满满,而小鲁也是激动得难以言喻,不过现在并不是我们情绪宣泄的时候,大门被堵死了,不过我们还是有些不甘心,两人一起,冲上前去,又是踢又是踹,然而却怎么都弄不开来,拳头砸在那铁门上面,根本听不出金属的声音,反而像是一堵沉闷的墙。
小鲁狂暴地踹了一下,突然拉住了我,脸色发青:二蛋,别弄了,我们另外想办法吧,我总感觉这门后面,不是大路,有好多红色的血在流啊
吞服完了那巨型鲶鱼的眼珠子之后,我们都能够瞧见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出现的脏东西,不过我这只是刚刚吞服,还没有囫囵个儿消化完呢,小鲁却是不晓得吃了多少天,他这么讲,由不得我不信,于是问他怎么办
小鲁也是手足无措,但想起了刚才巡查车间的时候,高炉后面有一个来料房,那儿有一个小门可以出去。
我们两人一合计,既然申重和老孔暂时找不到人,那我们菜鸟则应该先保全自己,然后去把人叫过来,这才是正理至于胖妞那只死猴子,杨二丑它都不怕,这阴灵哪里近得了它身商量完毕,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来料房那儿摸去,车间的灯光闪烁,过了高炉背后,光线就变得十分朦胧了,这里面的设备很多,一步小心就会磕到碰到些东西,所以我们走得也不快,然而越往来料房那边走,灯光就越暗,几乎完全就被那高炉给挡住了,我们都是趟着脚在走。
这样子肯定不行,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提出折回调度室那边去拿手电筒,不然来料房那儿黑漆漆的,进去了也得抓瞎。小鲁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对我产生了一种依赖感,虽然没有几步,也不肯留在原地等,一定要跟着我一起走。
然而我们两个刚刚一转身,突然瞧见高炉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漆黑的头颅。

申头儿小鲁和我一起发出了叫声来,他是无意义的尖叫,而我则是震撼于突兀出现在高炉墙壁上面的那头颅,竟然就是刚才突然间不见了踪影的申重。
二科的科长自我入职以来都没有露过面,一直都是申重在负责,所以我向来都亲切地称呼他为申头儿,然而万万没想到,此刻竟然是一言成谶,真的就剩一个头了。申重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一直都很照顾,此刻瞧见他头颅镶嵌在那高炉的墙壁上,我立刻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紧紧握着小宝剑,朝着空处大声吼道:你他妈的到底是谁有本事就给我滚出来啊,来跟你二蛋爷爷斗一斗,偷偷摸摸地藏在那儿,算个屁的本事
我这一番叫骂,原本也只是宣泄一下情绪,并没有想着能够有什么回应,没想到先前充斥在空气中的那声音,却又悠悠然地传了出来:呼呼我好冤枉啊
伴随着这哭声,墙上的人头缓缓抬了起来,面对着我,我瞧见申重双眼被挖了,泊泊血泪从黑乎乎的洞子里流出来,划过脸庞,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下面的地上,而他的嘴唇,却是向上翘。
申头儿我走上前去,想要去触摸那脑袋,身后的小鲁一把将我给抱住,大声喊道:二蛋,别上当了,那不是申哥,不是
经得小鲁的提醒,我这才将心神给稳住,净心神咒念出口中,然后举头看去,发现那张脸又变得朦朦胧胧的了,果然还是一个不甘心的凶灵。我不知道这几个死者为何没有往生,而是留在这儿吓唬我们,但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让我一点也不好过,握着小宝剑,就像将那东西给弄灭,不过就在这时,我们听到来料室那边传来一阵响动,在这样的场景中显得格外的突出,我回头看去,瞧见黑不隆冬的门口,竟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来。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点儿害怕都没有,握着短剑,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前去,大声喝道:装神弄鬼的狗东西,你终于露面了啊,看你二蛋哥怎么收拾你
我冲到跟前,举剑就刺,然而那个黑影的身手倒也了得,避开我的攻击,三两下,竟然擒住了我的胳膊,我还待用力,结果听到那人沉声喝道:二蛋,噤声,你吵到老孔作法了
这话儿说得我如遭雷轰,倒不是因为说得如何,而是这人,竟然就是刚才脑袋还挂在高炉墙壁上的申重。我眯着眼睛去打量,大概是巨型鲶鱼眼睛的缘故,昏暗的光线中,我倒也是能够分明瞧出这人就是申重,而在来料房里面,还盘坐着一个念念有词的人,却正是刚才消失不见了的老孔。
我说他们怎么突然不见了踪影,原来竟然是跑到了这来料室里面来,不过我刚才四处找人,叫得那么大声,他们怎么就不应一声呢
我满肚子的疑问,然而刚刚一张口,申重便拦住了我,低声说道: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老孔他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别打扰到他申重小心翼翼,一脸的谨慎,我瞧见他如此神秘,也不敢多言,小鲁也围了过来,瞧见老孔盘腿坐在来料室门口不远处,双手合十,眼睛紧闭,面前点了一根蜡烛。
那蜡烛跟我们平日里用的并不一样,是根红烛,灯芯特别大,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而老孔口中,则念念有词,似乎在招魂。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在念咒诀,然而凑近一站,却听到老孔口中竟然在唠家常:姑娘,你出来呗,既然有冤屈,那我们就唠一唠嗑你哪儿的人啊,家住哪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啊,父母应该还健在吧
老孔四十多岁的一糙老爷们,平日里两斤二锅头的酒量,豪气横生,然而此刻说起话来,和声细气,温柔似水,让我都有一点儿认不出来。不过在瞧见他浑身不停地抖动,特别是左手,不停地在摩擦,便晓得他现在是在扶乩状态。何谓扶乩,这也叫做鸾生或乩身,其实就是请得阴灵附身,彼此沟通的方式。老孔家学渊源,懂这个,但是一般也不显露出来,我瞧见申重一脸紧张,晓得他也是没有把握。
不过在一阵颤抖之后,小鲁突然捏住了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二蛋,你看,有一个白衣女人,坐在老孔的背后呢
这话儿还没有,老孔突然睁开了眼,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开口说话道:你们,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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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二卷|17.手很黑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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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要死
老孔抖动半天,一睁开眼睛来,突然就说出这么一句话,实在是惊人,不过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的声音,老孔原先的声线粗犷沙哑,然而现在说出来的时候,却是另一种音调,跟一个少女的声音差不多,阴柔、飘忽不定。◆傻◆逼◆小◆说,www.shabixiaoshuo.com”
我和小鲁都极为惊讶,而申重却还是个老江湖了,他直接一屁股也坐在了老孔的对面,接过话茬来说道:妹妹,这话儿说的倒有些过分了,我们是来帮你的,你若想不受人奴役,就跟我们好好说实话,这样子,大家都能够各取所需,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你说对不对
申重跟老孔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儿,而我则在旁边瞧,小鲁说的白衣女子,我是瞧不见的,不过却感觉在老孔的身上,有着一股微微的白光,随着这白光流转,老孔的脸色变得有些扭曲了,却还是在说着话:我是很想解脱,但是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太弱了,根本不知道他的恐怖,他想做的,是集齐九条人命,给他做血引,好炼成那把饮血剑。这还只是他的一个计划之一,要凑足九九八十一条人命,他或许就能够炼就传说中的饮血飞剑,而我们,都是被他看上的剑灵之选
申重的眉头一掀,低声喝道:他是谁
老孔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种奇怪的恐惧表情,说:他他是一个潜伏在人群之中的恶棍,他是一个亵渎神灵的人,他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不,他自己就是一个魔鬼,大魔鬼
申重又问:那你要我们怎么帮你,你想解脱么
老孔摇了摇头,语气依旧阴柔,但是却透露着一股失望:你们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救我这车间的地下,被那个人动了手脚,布下符阵,所有在这儿死去的人,都不会得到解脱,只有不断地受着他的驱使,一直到最终融合,化在那血钢之中,才会以另外的一种形势真正消失啊,他来了,我感觉到了,你们之中,有人消灭了一个被他奴役的死灵,他感受到了,你们快跑吧,早点走,或许还来得及,不然,你们也要被他血祭了的
这个女人嘴上说得恐怖,不过却还是蛮善良的,竟然催促着我们离开,然而申重却不这么认为,我们前来此处,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至于别的,倒也没有太多的害怕,毕竟在这几万人的省钢,凶手未必还敢铤而走险,真的重下杀手不成
他浑身轻松,继续盘问,然而刚刚从生死边缘徘徊而来的小鲁却是没有半点安全感,上前催促,申重却并不理会他,而是跟扶乩着的老孔继续聊着天,小心翼翼地诱导话题。
我一开始还真的没有瞧出什么来,然而时间一久,我便发现在老孔的身后,竟然真是一个白衣女子。
她穿着白色衬衫,蓝色长裤,年纪不大,可能跟哑巴差不多,瓜子脸、麻花辫,模样儿挺清纯的,那女子就坐在那儿,嘴巴一张一合,而老孔这边则跟申重一问一答,聊得热切。在警告了几次之后,她竟然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告诉了我们,她其实是四分厂调度室的女工,名叫做白合,去年刚刚顶替她病故的母亲上岗,平日里活计不多,过得倒也不错,没想到在几天前,下班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突然间就是两眼一黑,昏死过去,结果给人装进了模具,用钢水烫死
原来,钢水泄露事故那名神秘的死者,竟然是这个叫做白合的女鬼
虽然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想到罗大屌暂时没事,我的心还是一阵跳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这种情绪太自私了,我自然晓得,于是强忍住,没有表达出来,而老孔作为引灵入身的鸾生媒介,则一脸怨恨地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挑中我么
申重摇头说不晓得,而白合则愤愤地说道:生辰八字我爹最近在给我张罗婚事,便把我的生辰八字到处地散开,结果就被人盯上了我生于农历七月十五,那人告诉我,那一天六道出、鬼门开,孤魂野鬼游走,是阴气最盛的一天,那天出生的人,天生都更容易见阴,不过这还不是他要整治我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给我相过了面,认为我是咸池白虎之体,作为鼎炉,最为合适可怜我人生还没有开端,便被那恶人给弄得生生死死,都不得安宁了
白合自怨自艾地说着话,在她前面的老孔泪水哗哗地往两边流了下来,小鲁原先极度恐惧这个幽幽女鬼,然而听到老孔的这一番转述,不由得一阵叹息,又瞧见那女孩儿飘飘忽忽,眉目精致,不由得多了几分仰慕之意。
少年慕艾,这是正常,然而申重却还是想要找到事情最关键的地方:姑娘,你告诉我,将你们神魂拘禁起来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到底什么身份,你快告诉我,到时候我给你们做主
凶手是谁,这是最关键的一点,这事儿弄清楚了,整个案子就算是了结,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盘腿坐在地上的女鬼白合竟然站了起来,微微一晃,整个人化作了一片混沌之中,而在他身前的老孔则发出了一阵毛骨悚然地叫声来:你们不信吧他来了,他来了,你们快跑吧,要不然就和我一样了
这高亢的叫声在攀到最顶峰的时候,陡然断掉,而这时老孔一阵哆嗦,口鼻之间竟然有鲜血溢了出来。
在他之前的那一根红色蜡烛,也适时而灭,几乎是一分一毫都不差。
申重有点儿吓到了,上前过去,一把扶住了瘫软在地的老孔,问他怎么样了这时的老孔睁开眼睛来,整个人显得无比的虚弱,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差点儿又要摔倒,我们几人扶住他,还没有多问几句,他便大声吼道:走,快离开这里
老孔是我们这几个人里面,门道最通的一位,既然他都已经觉得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便也开始焦急起来,先前我们朝这边过来,是因为来料房这里有一个侧门,可以出去,离开这里,也不会舍近求远,于是迅速越过房间里面的几个输送管道,朝着侧门冲去,然而当我们真正到了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门给外面锁得死死,根本就弄不开。
在不知不觉中,黑暗中有一只大手,将我们所有的通道都给堵死了,这副架势,莫不是要将我们给堵死在这儿
既然是钢厂,用料自然都不差,那侧门无论我们怎么用力,都弄不出去,情形和先前一般模样,脚踹上去,几乎没有钢铁那种铮然清脆的声响,而是一种仿佛踢到了厚重石墙上面的沉闷之感。
在经过一番努力,又有了我讲述了在正门的遭遇之后,申重这才明白过状况来,而就在这个时候,相隔不远的车间正门处,突然也传来了一道哐啷响声,好像是有人将那铁门给打开了来,我们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外面跑去,十几步,绕过了高炉,来到前面空地处,瞧见先前出去找电工的保卫处马同志和另外一个同伴走了进来,而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一个驼背老头,肩上斜挎着一个箱子。
瞧见我们四人冲到跟前来,那个马同志一边作揖,一边道歉道:对不起啊,大家电工下班了,我们整个厂区找了半圈,这才找到一个老师傅。对了,你们怎么没事把那铁门给锁上了啊,要不是我们带着钥匙,还进不来呢
经历了这么多,马同志却仿佛出去溜了一趟弯儿一般,又转了回来,跟那驼背老头吩咐道:杨工,这里的照明电路好像哪里坏了,您受累,帮忙查一查。
那老头好像是刚刚给人从那热烘烘的被窝里面叫出来,虽然低着头,整张脸都陷入了黑暗中,但是我却能够清晰瞧见他眼眶里面的眼屎,以及乱糟糟的头发。听到马同志的请求之后,那驼背老头朝着角落一组配电箱走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朝着前方一阵猛冲,手中的小宝剑从斜下方刺出,朝着那个马同志的腹部捅去。
没有人会想到我这么做,决绝而凶狠,就算是亲口喊出这三个保卫处的同志其实就是鬼的小鲁,也被他们这装模作样、煞有介事的对话给唬得一愣一愣,不知道是不是此处有过布阵的缘故,所以没有人能够瞧出马脚来我们被欺瞒了半晚上,这会儿也是瞧不出来的。
然而我却凭着直觉,冒着误伤好人的风险,将这把小宝剑插入了马同志的肚子里。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冻结了,而下一刻,刚才还谈笑风生的马同志化作了一团扭曲的气息,带着厉啸,融入了空气中。当我一击得手,浑身一震,再想把这剑捅入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时,那人朝着天空一跃,消散于无形,而正门则再次封闭,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来:轰
车间再次封闭,而我们所有人都瞧向了这个突然间多出的一个人,那个驼背老头也抬起了头,意外地看了我一样,脸上竟然露出了欣赏的表情来:手很黑的一个小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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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 第二卷|18.寒光剑将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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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觉得穿着打扮,跟人的气质有着很重要的联系,然而当我瞧见这个驼背老头的时候,却发现人其实真的是可以千变万化的,真正有深度和演技的人,根本不会让你一眼就能读懂,比如此刻,在说话之前,那个驼背老头就是一个半夜被从被窝里面拉出来的可怜老电工,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眼神放光的时候,一股让人心悸的霸气,却从他身上流露出来。↑傻↑逼↑小↑说,www.shabixiaoshuo.com”
被人说是手黑,我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别的什么,在我出剑的那一霎那,便能够感受到身后所有人的惊讶,然而当这个保卫处马同志化作了一团黑雾消散的时候,我又能够感受到旁人奇异的目光。
我是一个敏感的人,很在乎别人的态度,而面对着这个驼背老头的话语之时,却突然语塞,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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