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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白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之初
林城第一人民医院。
金卡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混着肯尼亚玫瑰浓烈的香气,就像她一样,即使绝望,依然盛开。
可惜整个房间死一般寂静。
陈醉突然开口,“她的身上没有水味儿。“
没有清江水库那么冰冷的水腥气,她身上本来应该是香香的,混着松木的香气。
不是尸体的味道。
声音不复往日的醇厚,就像是没被保存好的红酒,发了霉,就剩下腐朽木头的味道。
陈醉轻轻地念着池藻藻的名字,手指不断地抚摸着她的照片,翻开一张她扎着小辫子的照片,指给陈母看,”妈,你看小时候的池藻藻也长的好可爱。”
她小时候的照片好少,没有人给她照相,没人爱的小姑娘连童年都不配拥有。
她下巴很尖,偏偏左脸颊极不和谐的有些肿。
陈妈看着陈醉已经干燥的起皮的嘴唇,心疼不已。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儿子,你别这样……”陈妈端着一碗水饺放到陈醉面前,“吃点东西好不好。妈妈亲手给你做的,你最喜欢的梧桐花……”
梧桐花?
他记得他们分开的那天早上应该是要吃红油水饺的。她把那些饺子冻了起来,笑得好甜,说要等他回来再一起吃。
“妈,池藻藻一点也不喜欢做饭。她怕冷,夏天也要用热水洗手。可是我喜欢她给我做饭时候的样子。特别乖。所以她就一直做。”
她悄无声息的给他创造了一个他可以随便任性妄为的世界。以至于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陈醉挑开饺子皮,梧桐花依旧雪白。她第一次给他做饭也是梧桐花的饺子。
她自己包好的,每次都会做很多,冻在那里。
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他用自己来逼着她爱自己。
“妈妈知道,妈妈知道……儿子,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置若罔闻。
“池藻藻不喜欢小孩子。”
她连小动物都不喜欢又怎么会喜欢一个会和她抢走他注意力的小东西。她初夜第二天还偷偷吃过一次避孕药,但是又自己停了。做贼心虚的扔到垃圾桶以为他没发现。
“可是,陈家不可能不要。陈家的传统在逼她,我爸的讨厌在逼她,我也在逼她。她妥协了。”
他固执地希望世界上能再多一两个人去爱她。所以他要求她生孩子。她很乖,没拒绝他让她吃的所有药。
“你们都以为我很宠她,不是的,是她一直在惯着我。”
她把所有的不喜欢都变成迁就他。那天发给许志成的请假短信静悄悄躺在他的发件箱里。从好久以前,她就开始自己看心理医生。偏偏找上了他的仇家。
我爸说的没错,是我狂妄自大亲手把她推了出去。
他打了一个电话,才让他那个堂叔有机可乘,才让陈柏直接对着池藻藻下手。
都是他的错!
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妈,我和池藻藻六岁就认识了。”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喜欢他那辆一比十二的保时捷,只有她站在角落里,像是看猴戏一样的看着他。那时候池藻藻比他还要骄傲。
“可是我把她忘了。”
他把她忘了,她却一直记得,一直等待。
“两年前,我对她一见钟情。”
归功于这几天的失眠,陈醉彻底记起十六岁那个大雨瓢泼的日子。
肆意了十六年在一个女人身上翻了车,他憋了火要上门寻仇。偏偏到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吸食了过量的海洛因,抽抽地吐沫子凉的差不多了。
人死了就没必要再折腾。
于是,他往外走碰见了正在扔注射器的池藻藻。
很可怕。
很渗人。
你能想象一个柔弱的像是兔子一样的姑娘上一秒用大剂量海洛因搞死了一个女人下一秒云淡风轻扔包装纸一样扔掉作案工具表情却全然淡定无辜吗?
她就是。
于是他跟了上去。
四目相接。
「你干的?」
「她要伤害你。」
她要伤害他,所以必须死。
那段时间他一直沉溺于自己的出生不是陈母自愿的真相里,自暴自弃,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废物。在肉欲力狂欢颓废,恶心自己,恶心别人。
结果,池藻藻出现了。
她说,谁伤害他,她就伤害谁。
瞬间击中。
像是烈日里兜头一盆清水,所有的浑浊都消散殆尽。
他突然就清醒了。
这世上,有一个人无条件爱他。
“可是我又把她忘了。我忘了她那么多次,她却一直在等我。”
“所以,妈,我根本不能原谅自己。”
舒浅愣在那里,她没想到陈醉和池藻藻之间有那么多纠葛。原本想替陈立辩驳的话堵在了胸口。
病房突然一下安静,只有滴滴答答的心电机在响。
“妈,你知道我爸为什么那么不喜欢池藻藻吗?连金家那种垃圾一样的家庭生出来的女儿他都能多看一眼,偏偏那么不喜欢池藻藻,不喜欢到压着她失踪的消息整整两天不让我知道!”
陈母低下头,不敢看陈醉的眼睛。
“我们家的每辆车都有追踪器,陈二出了车祸,就算是在盛京出了事,陈家也不可能完全没有到消息。”
舒浅握紧了手,她承认当时陈家一到车辆事故警告时,就立刻派人前去营救了。那个时候陈二还有意识,明明白白的说了池藻藻可能遇到劫持……
“儿子……你爸爸他……”
“因为他不想我像他那样,爱上一个女人,被一个女人一辈子牵制,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陈妈震惊的看着陈醉,嘴唇微微发颤,往日的端庄自持瞬间粉碎,
“我跟你爸爸……”
“我知道。”
他确实恨陈立,可是他又可怜他,所有人面前恩爱非常的伉俪情深,其实一直都是他父亲的独角戏。
她不爱他。
多惨。
“妈,你要是不爱我爸,不用为了我,分开吧。”
舒浅和陈立的那次争吵就像在他心里埋了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他,他误了他母亲的人生。让她在一个囚笼里永远束缚。
“妈,你放过他。也让他放过我。”
不要再揪住池藻藻。
“儿子……”
舒浅眼圈一红,有点受不了自己亲儿子这种指控。她被陈立惯了一辈子,在他面前从来都是任性的。说话做事也不管他的感受。
她没想到自己让自己的丈夫不安那么多年,又让丈夫把那种对爱情/对婚姻的不安强加到儿子身上,甚至在最后做出了见死不救的事情。
“妈妈和你爸爸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一开始是不喜欢他,可是后来……”
可是后来他那么好,她一不小心就沦陷了。
眼泪说掉就掉,舒浅也顾不上形象狠狠地擦了擦眼睛,“那天我喝多了才……”
真要算,也该算她把陈立怎么了。
“妈,别哭。”
陈醉拿过纸,缓缓擦拭着陈母的眼角。
“我爸真的会打死我的。”
陈醉看着陈母缓缓滑落的眼泪,他在想池藻藻在那么多绝望的时候有没有人给她擦过眼泪。
应该没有。
池藻藻是不会哭的小孩子。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强大的人,天塌下来他都可以给她撑住,可是他突然发现,地陷了,他根本拉不住她。
是他过分自信,是他刚愎自用。
其实到最后他都没能给她报仇。
“儿子,是妈妈的错,是妈妈不好……”
灰飞一样的陈醉让陈母害怕,她捧着他的脸,逼迫他看她,却看到他眼里的死寂般的释然。
“妈,我不知道怎么生活下去了。”
看什么都会想到她,看什么都会心痛。为什么全世界都是她的痕迹?现在他已经痛的都不会呼吸了。
他不知道怎么活了。
是夜。
陈醉最后一次确认了追风的注资计划书,然后郑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整理好,封存到自己的遗产分配里。
当初发现池藻藻居然是追风的小老板,他就开始以池藻藻的名义继续注资,他原本计划让追风顺利孵化度过潜伏期,成为全国最有价值的小创企业后。再让池藻藻拿着这份可以扼住陈氏未来方向的资产正式入主陈氏……
只是……她不在了。
她不在,他也会帮她守好她的资产,帮她护住追风那几个人。
陈醉望了眼窗外的月亮,挂在树上,像一把刀。
刀锋冰凉。
就像此刻平静躺在他手里的枪。
上膛。
打开保险。
“池藻藻。”
天,我终于把十六岁的那个坑的事情填了。
这个堂叔就是遇到宋南之后那章里的堂叔。
我爱伏笔。
所以,舒浅和陈立的事情,也算是陈醉捡了半趟就开跑,搞了个乌龙。但是对于爱人最好也不要像舒浅那样过于任性,恶语伤人叁月寒。





我如白昼 不准
“少……少爷……”
黄叁没敲门,喘着粗气急匆匆闯进来,整个人像是刚耕完地的水牛,
“江城来了。”
下一秒又看见那只顶在陈醉头上的枪口,心脏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阿醉!”
陈醉顿了一下,缓缓放下方才瞄准自己的脑袋的枪支,双眸中的死灰顿时燃起熊熊大火。
激烈。
暴虐。
“你刚才说江城来了。”
黄叁被陈醉眼里的杀意惊得浑身一震。整个人有些激动,还有些心疼。
他知道陈醉最近一直在压抑自己——他为了给池藻藻报仇,突然狙击蒋家股价,不但破坏了他长期以来要重返盛京的计划,甚至把自己的实力也彻底暴露 。
偏偏代价这么大,却一个人都没死。
他需要一个宣泄口。
死一个江城,总好过陈醉完全不顾后果的扫射了整个蒋家。
“消音器。”
陈醉淡淡地说道,平静得像夜空下大海。
拿过衬衣,一粒粒扣好。
是池藻藻没见过的沉稳,冷酷。他在她心里就像是一个太阳,炙热、美好。
仿佛刚才那个要毁掉全世界的人不是他。
江城跪在那里,像是岳飞墓旁边的石人。
陈醉从来没想过要和江城见面,于他而言,就算江城比大多数的同龄人优秀,但是在他面前依然不够看,他压根就没把他当情敌对待过。
或者说即使见面也不会只是他们两个人,在他的设想里,应该是他搂着池藻藻,威风凛凛的出现在江城面前。
而不是这个男人以一副罪人的姿态站在他面前。
他不要他赎罪。
他不配!
你背叛她!
陈醉红着眼,愤怒的浑身哆嗦。池藻藻那样的性格能够友好对待的真的就那么一两个。偏偏这个可能是除他之外最信任的人,联着别人里应外合地伤害她。
摧毁意志?
他怎么下的了手!
畜生!
“对不起!”
“对不起你妈!”
陈醉暴怒,抬起手臂,直接迅速扣动,
“噗。”
“噗。”
两发子弹分别嵌进江城结实的大腿。绽放出的血花连根带泥的涌出来。浸湿他的裤腿,在米黄的大理石地砖上蔓延开……
陈醉猩红了眼,不够,就算放干他一身的血,也不够给池藻藻偿命。
江城没有吭声,直勾勾地盯着陈醉,看着眼里疯狂拍打的浪潮。忍不住自嘲,不甘心有什么用。
大腿不吃力,整个人就要跪倒在地。
“砰。”
陈醉当胸飞踢一脚,看着江城整个人飞出去。
他不准他跪。
他没资格跪。
他怎么能强迫她!
江城艰难的爬起来,手撑着地,强行掰着自己的膝盖,贴着地面,跪下。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陈醉,眼底写满了懊恼的痛苦,
“你救救她。”
…………………………
疗养院。
江城说房间刷了米黄色的漆,米黄色的窗帘,米色的床单。
带着很刻意的温暖。
可是池藻藻不喜欢。
她喜欢那座山上的房子,外面有一株很大的蓝花楹,下面有一个小温泉,她在里面游来游去。有一个人笑得很柔和,像风一样,拿着一条叁文鱼,隔着水面,说要钓美人鱼。
叁文鱼是什么味道的?美人鱼是什么样子?那个人又是谁?
池藻藻突然觉得有点冷,透明的塑料管跨过她手上厚厚的纱布,连接着她手上的血管,强行把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挤压进她的身体。
镇静剂?止痛药?安眠药?
他们又再给用药!
又要害她!
愤怒恐惧迅速纠缠,池藻藻突然扯掉手上的输液针,神经质的看着血管里流出来的液体,一点点滴到床单上。
黑色的血。
血是黑色的?
池藻藻伸出手指,在那个凸起的青筋处抹了一下,放进嘴里。
没有味道。
还是说这种没有味道的味道就是血的味道?
时间于她就是沙漏,不断地颠倒,沙不是曾经的砂,时间不是曾经的时间。
回不去了。
“池藻藻。”
池藻藻愣了一秒,笑出来,这个声音真好听,就像是有人在夕阳下拉着大提琴,只是那把大提琴好像坏了。
沙哑,哀怨。
他为什么那么悲伤?
心脏也跟着紧。
为什么是心口痛?
池藻藻抬起头,看着立在自己床前的男人——他瘦了,像被风剥掉了一层。可是眼睛依然那么好看,有好多星星点点的碎光。
她认识他。
“陈……醉……”
池藻藻张了嘴,她太久没说话,空气滑过声带的时候像带了小勾子,有些疼。
喉间滚动。陈醉指尖动了动,好想去牵住她,好像去抱住她,但是却像有个东西牵制住他,动不了。
她瘦的吓人,只剩下一张皮来维持活人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
“我……没脏。”
陈醉心都碎了。他不介意,他有什么资格介意。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池藻藻,在他心里,她永远干干净净。
“我也不干净。”
他也不干净,他的手上沾血,身体亦肮脏。神世界里唯一清透的地方只站了一个池藻藻。
“不,阿醉是最干净的。”池藻藻摇了摇头,不再看他,嘴里默默的念着,“阿醉是干净的。”
“藻藻。”
池藻藻没有应他,“我看不见了,到处都是灰灰的。我也尝不出来味道了。医生说我在自我封闭。”
她好像丧失了所有的感觉。她不知道什么叫器官关闭,她只是不想跟这个世界接触。只是医生说再这样下去,她就不会呼吸了。
不会呼吸是要死的吧?
她死了,陈醉会不会很难受?
池藻藻又狐疑看着眼前那个一动不动的人。
他还是不抱她。
他又不要她了!
陈醉不要她了!
他又言而无信!
一个又一个拳头狠狠地打到她的心脏。
好痛!
“你是假的!假的!滚!”
池藻藻突然把枕头扔到陈醉身上,尖叫着大喊。抓起一旁空悬着的针头,猛地扎进自己的手里,“快点醒过来,快点!”
陈醉不会不要她的。
不会。
不会。
“快点醒啊!”
“池藻藻!
陈醉扑过去抱住她,抓着她不停伤害自己的手,心里痛得完全没法儿呼吸。
“我来了。别怕。”
“我来了。”
他抱得很紧,就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是他不对,是他瞎鸡巴心软,却没人对他的池藻藻心软。
“对不起。对不起。”
池藻藻不停地喘着气,揪住陈醉的衣服,眼泪滑进陈醉的颈窝,
“陈醉……陈醉……”
“我不敢吃饭,我害怕他们又往里面放安眠药。我也不敢睡觉,睡着了我就分不清,我分不清了。”
她分不清现实和幻觉。
她不知道眼前的陈醉是不是真的,可是她真的好留恋这个怀抱。
他身上肯定是木头的味道。
我还掉了好多头发。
她的手指轻轻扯了一下,就像摘除发黄腐烂的叶子,或许一阵风,就能把她的头发全部薅走。指尖轻轻地捻着那几根有些干燥发枯的头发。
我不漂亮了。
她要变成光头。
你就算是尼姑,老子也要。
世俗伦常从来不是阻碍他和她的天堑。
“他们喂了我好多药。”
小剂量的安眠类药物让她昏昏沉沉,降低了警惕性。又大剂量地使用了阿米托品进行药物催眠、暗示,损伤了她的神经。
池藻藻抬起头看着陈醉,指着自己的头,“这里好像坏掉了。”
有点记不住。跟陈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全都成了碎片,在眼前不停地飘散,却永远抓不住。
“乖,不怕,我们找医生。”陈醉有些虔诚地吻了吻她手腕上的纱布,江城说她意识紊乱,分不清楚哪个是真正的自己,每天都在现实和幻觉里反复崩溃,终于没撑住,自杀了。
不怕,有他在。
“我不想吃药。”
“那就不吃。”
就算真的神经受损了也没关系,只要她还在,他就一直护着她。
“池藻藻,我不准你死。”
我不准,所以求求你好好的。
池藻藻,我们回家。
「喂,你没人接啊。」
「算了,我送你。」
「手伸过来,我带你回家。」
陈醉,我害怕。
不算虐吧。
这一章有些地方读起来矛盾,是故意的哈。毕竟我池都神紊乱了……
抱抱我池,欢迎回家。记得让我写一个他们小时候的番外。




我如白昼 是你
云顶山。
陈醉认认真真地翻看着心理医生给池藻藻做的每一类型的评估,十分的有,九十分的也有。他到底不是专业的,不明白分数是高了好还是低了好。
“医生,麻烦你直接跟我讲结果吧。”
平铺直叙的一句话,只有陈醉自己知道讲的艰难。他和池藻藻对失踪的那段遭遇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谈。
只是,她几乎是肉眼可见的不一样了。就像完全把自己封闭住。甚至连他都隔绝在外。
幸运的是,池藻藻还愿意听他的话,愿意配合心理医生。
“陈先生,其实从各个量表来看,池小姐心理状态非常健康。”
心理医生看了一眼陈醉,发现自己的话并没有让这个男人镇静下来,叹了口气,“想必你也猜到了。池小姐拒绝了。”
池藻藻用几十份近乎完美的评测结果塑造了一个假象,拒绝了外界所有的窥探。
这就是她的配合!
陈醉突然笑出了声,他就知道,池藻藻那样的敏锐的人,或许自己都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他却是后知后觉。
池藻藻的创伤后应激综合征彻底复发了。
她对谁都很友好,就像是一湖春水,明亮柔和,可以随意外界的干扰,仿佛她失踪的那几天不过是去渡了个假。
可是她又对谁都不友好。她对所有人都不再说第二句话。甚至会在那个人背对着她时,露出阴恻恻的表情。
她要杀人。
这种矛盾纠缠在一起,连心理医生都觉得棘手。
“陈醉。”
池藻藻开了卧室门,轻轻地喊陈醉的名字,走过来,甚至对着医生友好的点了点头。
全程没有一点毛病。
陈醉立刻起身走过去,握住她,
“饿没饿?”
大掌中的小手没来由地颤了一下,陈醉皱眉,
“是不是冷?”
“陈醉?”
池藻藻继续问。
“怎么了?”
池藻藻没回答,眼底没有一丝波澜,摇摇头,转过身又走了。
陈醉看着池藻藻回屋、落锁,心里疼的要命。回到云顶山的这段时间她总会这样,走出来看看他,叫他的名字却又不多说什么,只是看看他就回去。
“陈先生!”心理医生突然激动起来,“池小姐最近是不是经常会轻微发颤?”
发颤?
陈醉注意到医生的情绪的波动,回忆了一会儿,才准确回到,“是。”
这栋小别墅在半山腰,四面环林,温度相对来说低一些,他最近已经开始着手搬走。
“那就对了!接触她的所有人里,是不是只有你经常遇到她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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