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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恒见桃花
陈云方心道:凭什么我就得让着他,等他玩腻了再赏给我不公平。但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绝对不能同大哥说道的,当下只是苦笑一声道:我对六弟,与对大哥是一样的,不过是逗他玩玩,何曾真的动过争竞之心大哥别总当我是个孩子
陈云端也正想着安抚他,见他懂事,便不欲再多说。敏感的孩子,越解释越说不清。他就是认了死理,再不好的物和人,他得不到,便觉得那是稀世珍宝,只有用别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或许效果更好些。
当下陈云端道:三弟从哪来可有空闲吗
陈云方听他话里有话,便打起精神道:刚刚从家学回来,也不过是温习功课罢了。
跟我去书房吧,你不是说喜欢算帐,一直想学学吗正巧昨天铺子里的掌柜把这个季度的帐本都送来了,我教你看帐。
陈云方眼睛一亮,可随即又道:没上禀过爹娘,能行吗
陈云端笑道:不过是看个帐罢了,能有什么但凡有差错和失误,只算在我头上就是。
陈云端是长子,家中倚仗,已经能够在外间独挡一面了,可陈云方就有些不上不下。他早就想跟着大哥学看帐算帐,可是爹总说他年纪还小,一律挡了。
不怪他多想,再等几年,这些铺子早就纳入了大哥囊中。虽说是一母同胞,可将来分了家,大哥占着优势,必然能多占些,六弟有娘宠着,自有娘的私房陪嫁,可他剩些什么难道还要他守着祖宗留下来的几十亩地不成种地是要靠天吃饭的,能有多大出息
他也只有跟大哥多套近乎,希望能从他的指缝间多流出些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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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8.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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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两个在小书房盘桓一个多时辰,大奶奶李氏派人送了午饭,两兄弟才恍然惊觉。陈云方便起身道:一晃这么半天了,都是我耽误了大哥做事。
陈云端微微一皱眉,道:你总是这般生分,什么耽误不耽误你也别走了,若是不嫌,就坐下来一块吃吧。
陈云方扫了一眼食盒,笑道:我倒是想偏了大哥的,只怕大嫂知道了要心疼。我吃的多,不免就要占了大哥的份,还是回去吧。
这叫什么话陈云端饶是大度,可是陈云方再三拿这话说事,他也有点不大得劲。不过一顿饭罢了,府中各房都有定例,虽说李氏怀了身孕,清雪院里起了小厨房,但那也是李氏自己拿的嫁妆设的小灶,只为了平时汤汤水水,熬药补身子用着方便。
到底吃饭还是大厨房,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可依着云方这样说,倒像是他这里的饭也是小灶里做出来的。就算是出自小灶,那也是他自家的钱,没用着公中的一分一毫。
这孩子,到底还是脱不了敏感多疑的性子,偏偏倔强执拗,越解释越显的欲盖弥彰,反显得自己小气。
亲兄弟,怎么就因着一点银钱,算计的这样寡情了呢
陈云方再三推辞,到底还是出门而去。
陈云端重新落座,思量许久,才勉强吃了两碗饭,站起身,对白杨道:去看看太太在做什么,若是还没午歇,就说我有事跟她老人家说。
陈夫人原本是要午歇的,听说大爷陈云端要来,便知道他有事。叫丫头出去迎候着,自己则在屋里微眯了眼细细思量。
陈云端进来行礼,陈夫人才撩起眼皮,指着下首的椅子道:坐下说,我听白杨说你事要跟娘说
陈云端也就撩袍子坐下,颇有些无耐的道:娘,是关于那些丫头的事。这才头一天进府,就兴出来多少事
陈夫人微微一笑,看着这个温文儒雅的大儿子,满心都是欣慰,嘴上却不赞同的道:人活一世,哪个不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风平浪静,一帆风顺,那还叫日子吗
陈云端倒是心神一凛。
别人家的爹娘,都希望孩子一世平安顺遂,像自己娘这样倒愿意无是生非,特意要磨炼儿子的,还真是前所未见。
一时倒不好说把这些丫头都撵出去了,只得换个说法,委婉的道:娘说的有道理,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了一家子和睦,为了我们兄弟几个亲近无碍,若是有谁无意之中成了破坏手足情深的罪魁祸首,不就违背了娘的初衷了吗
陈夫人知道他说的是上午三爷和六爷争夺一个丫头的事,也不急着回话,只沉静的看着陈云端,微微点了点头。
陈云端得了鼓励,才继续接下去:今天我和三弟坐了坐,觉得云方这孩子性子越发执拗了。
陈夫人有些惊讶,问道:这是怎么了他可是又做了什么错事说起来这孩子的确惹人头疼,他倒不像云正那孩子调皮,但就是个宁性子,做事总是不让人顺眼,要说他,他就瞪大一双眼睛,无辜而又很受伤害的瞅着你,叫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打过骂过,他一如既往,依然故我,压根没有收敛的意思。
年纪越大,对她这个娘亲越发疏远。平日里也没少听婆子丫头说,他在背后里怨爹娘偏心。都是一样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是偏心吧,也没有多出格的时候,怎么他就这么大怨气呢
陈云端忙解释:倒也罢了,都是小孩子心性,只是我瞧着他说话做事,总是带有抱怨之意。跟家里人都这样隔心,将来可怎么好男孩子家,却太敏感了些
便将吃饭之时所说的几句学了一遍。
陈夫人脸上笑意渐敛,叹了口气道:他越发不肯与我亲近,与你们兄弟也是面子情,这孩子到底像谁
陈云端见母亲不愉,便趁机道:娘,既然这些丫头已经选进了府里,再没有出尔反尔,退回去的道理,依儿子看,不如索性就给三弟挑几个最出挑的过去,也免得他起争竞之心,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陈夫人似笑非笑,瞥了一眼陈云端,道:你倒打的好主意,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只怕你巴不得这十个丫头都分给你两个兄弟呢。
陈云端见瞒不过母亲,便也不敢深辩,只陪笑道:娘您自己想想,儿子说的有没有道理儿子一番忠心,母亲要是不信,那儿子也没有办法。
陈夫人微微眯起眼睛,道:依你看,哪几个是最出挑的
陈云端道:母亲阅人无数,早就练就的火眼金睛,儿子哪及得上娘看人的眼力还是由娘说了算。不过,倒不如把云方叫来,由他亲自挑,好与不好,只要入了他的眼,中了他的心意就好。
陈夫人一时没言语。依着陈云方的性子,也只得这样,若是由自己指派,他总会有抱怨之词,若是由他第二个挑,也难免不说是老大挑了最好的去。
再者,有老六捣乱,他也一定不会安生生的等着老三挑完了再挑,说不定还要故意的抢老三中意的人。
想着这些,陈夫人就是一阵头疼,与其说是找事磨练儿子,不说是给自己填堵。一想到这个,看向陈云端的眼神就有些恼:要不是你推三阻四,这般的推托,娘也不会出这等拙劣的主意了,如今你媳妇已经有了身孕,你就尽快纳几个屋里人吧。
又赖到自己头上,陈云端哭笑不得:娘,您也说我媳妇已经有了身子,那又何必非得这个时候急着纳什么屋里人若是因此耽误了您的嫡长孙,岂不是因小失大
胡说。她如今有了身子,不能再服侍你,难不成还要你冷冷清清的没人看顾这件事势在必行,不得再多说了。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怎么偏生她就受不住要是因此影响到了肚子里的孩子,那她在这陈家还真就没有立脚之地,趁早一纸休书送回去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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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9.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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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端见母亲说如此重话,不敢再辩。家教礼仪,还不至于让他为了替妻子辩驳就忤逆亲娘的地步,况且丫头们都已经选好了,何必再争因此只叹了口气,道:那我下午就叫云方过来选选
陈夫人嗯了一声,默了一会,问:你瞧着曼曼那丫头如何
又是苏曼曼。她这几天什么都没做,已经先闹的阖宅不宁了。陈云端不自觉的就皱了皱英挺的长眉,思忖着道:不过一个丫头而已,容貌称得上清秀,其余的,儿子一时也说不上来。
她猜不透母亲是何用意。是单纯的征求自己的意见呢,还是说想塞给自己
陈夫人目光咄咄的看向陈云端。她就不信儿子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那丫头是个有心计的,不管她心里想什么,既进了陈府,就得把所有自己的心思都掐死,从今以后忠心服侍府里的主子才是正理。
说实话,这三个儿子,谁也不是那丫头的对手,只怕除了这个大儿子尚且能压伏得住。给了他才好,他是长子、长兄,老三和老六就算不服,也说不出什么来。
陈云端并不心虚,可是被陈夫人这么一看,倒无端端觉得热起来,只得笑问道:娘,您有话就直说,儿子哪懂得这里面的心思,这丫头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又是哪触到了母亲的逆鳞。
陈夫人叹了口气,道:换成旁人,设身处地的想,进了陈府,不拘服侍谁,谁会不选你呢可偏偏曼曼这丫头就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要跟着小六儿。
的确,这里面,陈云端身为长子,大奶奶怀孕,跟了他是最佳选择。万一是个有福的,说不定也能一举得男。做为陈家庶孙的生母,抬个姨娘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苏曼曼就能拒绝了呢
陈云端不得不说被陈夫人一句戳中了软肋。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虚荣心和脸面是极重要的,被一个丫头嫌弃,说一点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可他也只是笑笑,道:娘这话也不尽然,其实三弟才是个最好的选择,毕竟他还没娶亲,年纪又相当
对也不对,跟了陈云方,起码在二奶奶进门之前,通房丫头们是不能有孕的,只能说充其量能得他的宠爱还差不多。
但不管怎么说,选择小六是最下下之策,可她偏生说的那样诚恳。
陈夫人摇摇头,思量了一会,道:那丫头心眼多,你两个弟弟又不成器,未必能压得服她,我想了想,还是把她送到你屋里。
横竖是往屋里塞人,塞谁都无所谓,陈云端实在是不想在这些小节上跟陈夫人计较,正要点头,却忽然想起六弟陈云正那誓死不撒手的劲头,再加上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天神功,想想都觉得头疼,无耐的苦笑道:娘你这又是何必一来六弟喜欢,二来她也喜欢六弟,您何必再从中生事
她喜不喜欢六弟,陈云端不知情,但好在跟着六弟是她自己说的,就当是喜欢吧。
怕陈夫人还要劝自己,陈云端便在最后加了一句:要说您去同六弟说。
陈夫人到底嗔怪的白了大儿子一眼,道:你就什么事都往后避吧,避得过一时,还能避得了一世你那屋里,早晚都是要热闹起来的。
陈云端只是笑笑,并不反驳。以后,谁知道以后的事起码他现在没这个心思。
娘俩个商议已定,到底是让陈云方先来挑。将这十个丫头里最出挑、最漂亮、最成熟的四个丫头指给了陈云方。
余下的四个,送到了陈云端的房里,至于曼曼,谁也不愿意触陈云正的霉头,直接送到了陈云正的院里。
陈夫人也最怕小儿子的鬼哭魔功,故此索性难得糊涂一回,但终究心疼儿子,特地把他叫过来好生敲打了一回。
因见咏芳年纪最小,也一并送给了陈云正。
曼曼很快接到了指令:你和咏芳去服侍六少爷。
一句简单的命令,决定了她的归属,以至于她未来的人生。她却不知道究竟转了几个弯,又差一点在哪个岔路口就换了方向。
曼曼尘埃落地,总算是可以轻松的舒口气了,也就是说,她暂时是安全的了。
陈云正就是个小傲娇。得不到时,死乞白咧,手段频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真的得到了,也不过是冷眼一瞥,就失了兴致。
他还是个孩子呢,平时不过是吃喝玩乐四个字而已。再者曼曼现在的年纪,只能说是个刚冒头的花苞,并且由于长年在乡下衣食不足,肤色暗黄,也实在算不得出挑的美人。
可等到了陈云正身边,曼曼不禁抚额叹息:自己这口气,舒的实在早了些。
陈云正就是个人嫌狗不爱的,从早到晚,没完没了的闹腾,一眼看不见,他就惹祸。打鸡骂狗,下水捞鱼这还都是小事,哪天不打碎几个上等瓷器甚至捉弄小厮,揪小丫头的辩子更是常事。
要说这也罢了,关键是他犯了错,罚的不是他,而是服侍他的奴才。这才没两天,曼曼已经罚跪三回了。
咏芳更是抱怨不已。跟谁不好,结果偏是跟了这个最小最淘的少爷。
但抱怨是抱怨,倒数她与陈云正玩的最好。没办法,曼曼自觉是个老妈子,见他不肯好好学习,就深以为恨,难免就要唠叨。一唠叨,陈云正就嫌烦,见曼曼听的认真,课后一板一眼的练字,读书,倒是比他还认真,便索性把自己的功课都教给她做。
曼曼几乎是把幼不学,老何为六个字挂在了嘴边,每见陈云正,就要念上几遍,陈云正烦不胜烦,往往是拉了咏芳就跑。
曼曼无耐,待要耳提面命,可根本连个人影都抓不到,真要不替他写,先生打的也是自己的手心,捅到老爷太太那里,也是她服侍不力,没办法,曼曼只得耐着性子替陈云正完成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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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10.事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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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有做人的准则,做通房也有做通房的准则。
第一,必须有职场目标,那就是为成为姨娘而努力。第二,必须有攻关boss,那就是争宠。
可对于曼曼来说,这些都不在她的规划之列,她当初的目的也不过是暂时在陈府中寻个安全的容身之地,能多学点东西,能多了解一个社会现状。她没有多宏伟的目标,能建功立业,利国利民,或者成为一代巨富,她自认自己发明不出来后世的诸多先进的东西。
因此一旦如愿以偿,到了陈云正的身边,她就有些松懈了。每日里读书、完成功课,下剩的就是尽职尽责,照顾打理好这位小少爷的衣食住行。
初时还好,陈云正就是有点傲娇的臭屁模样,但总体来说还不至于横挑鼻子竖挑眼,只是总昵着眼神看曼曼,那样子着实欠揍。
当然,他要是再大个几岁,曼曼就该思忖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可他还是个孩子呢,又是个主子,那神情里的睥睨、不屑、轻视也就不当回事。
谁知没几天,这位小主子就开始看曼曼不顺眼,只要她一在身边服侍,立刻竖起眉毛道: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我要咏芳。
得勒,您呢,要谁服侍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曼曼并不觉得在他身边近身服侍就是荣耀,也不觉得离开他专做幕后工作就是失宠,因此二话不说,转身出去叫了咏芳替她。
几个月下来,曼曼就是陈云正身边的隐身老妈子。凡事都是她亲自料理,但露脸争光的事全是咏芳。
咏芳起初还喃喃的不好意思的跟在曼曼身边解释:姐姐,你别怪我,是六爷他指名非要妹妹在跟前的,要不下回我跟六爷提提
曼曼觉得好笑,道:这有什么要紧的横竖都是服侍六爷,谁在跟前都无所谓。提什么提这样挺好。
咏芳咬着手指,打量着曼曼,问:姐姐你这是真心话你对六爷就没有一点怨怼
曼曼叹道:我怨他做什么咱们就是丫头,主子想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能分到这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咏芳眼睛亮了一亮,又问: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你对六爷不是一直很心重的吗
曼曼更无耐了,只得敷衍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她心重什么啊,现在陈云正就是个奶娃子,等他知人事了,她都成了老姑娘了。
再到后来,陈云正索性去家学都带着咏芳。
咏芳得宠,身上穿的,头上戴的,样样都是精致光鲜的好东西,相形之下,曼曼就是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
人都是势利的,见咏芳得宠,自然都顺毛摩挲,都捧着她,对她说好话。对于曼曼,自然就多是白眼。
曼曼也不在意。为人越低调越好,横竖这里不短她的吃喝,穿什么戴什么,她还真无所谓。陈云正啥事都不需要曼曼,到最后索性连功课都不叫她做了。
咏芳是个伶俐的,有意无意的在陈云正耳朵边吹风:您现在这么依赖曼曼,将来她还不得拿捏您这个短处要挟您啊
陈云正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万一要是哪天她去爹娘跟前说自己不务正业,只知道吃喝玩乐,功课全是她做的,爹娘还不是把自己腿打折了。因此陈云正竟是连家学都不叫曼曼去了。
第一天没叫曼曼去,看似没事,第二天没事,第三天,没叫曼曼去,出事了。
所以,偶然中包含着必然。咏芳一心想把曼曼排挤出去,自己就可成为陈云正心里、身边的唯一,耐何只有这个心,没有这个力,她也想像曼曼那样学写字,成为陈云正的代笔,哪知道曼曼芯子里早就不是从前的曼曼,不然她何以能写的一手好字
陈云正只当她也是个可以委以重任的,大喇喇的把功课交给了咏芳,结果第二天咏芳只交出了一撂蛛蛛爬一样的功课来。偏生陈云正还没过目,直接交到了先生手里。
先生只看了一眼,登时就怒了,把陈云正叫起来,考问他的功课。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他连一个完整句子都答不出来。
先生喝令:不务正业,打十下戒尺。
体罚无所谓,陈云正才沾手就哭的惊天动地,到最后把咏芳推出来:先生,要打你打她吧。本来就没有真个罚主子的,都是以伴读代为受过,咏芳虽是女子,但她总伴着陈云正出入,先生也就没客气。
他最恨的就是年纪轻轻,便身边通房、女人一堆,更恨的就是这些女人平日总是妖妖娆娆,勾着主子们不好好收心,精于功课,因此下手十分狠厉,并没有因为咏芳是女子而心存怜惜。
这还不算,先生把这功课回头就交给了陈老爷:这是你儿子的功课,您瞧着自己办吧。这要不是还有几个学生,这先生就要辞馆了。
陈家有钱,从前不是没请过先生,怎耐除了老大陈云端,各个都顽劣不堪,不知道气跑了多少先生,这才把陈云正塞到了家学里,有好几个堂兄弟呢,互相再闹也有个度,谁知道还是出了这样的事。
陈老爷气的直转圈圈,等先生一走,喝令自己身边的小厮青松:把那孽障给我叫来,我今天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他,我就不是他爹。
青松不敢怠慢,一头去拿陈云正,一边示意老爷身边的青柏:快去给太太送个信,就说老爷气不过六爷不好好做功课,拿动用家法呢。
青柏一溜烟的进去送信,可偏巧陈夫人今天跟城里的几位太太约好了,带了自家二姑娘出去做客。青柏一时愣在那,不知道怎么好,猛的看见大爷陈云端身边的白杨,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把抓住他,道:快去告诉大爷,老爷要打死六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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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生存手册 11.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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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端得了信,急匆匆的赶奔外书房,没到跟前,就听见陈云正哭爹叫娘,喊的这个悲惨。他步子踉跄了一下,心道,爹这是下狠手了
虽然知道是六弟淘气在先,惹了老爹生气,可真要罚他,陈云端自己先就有些于心不忍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打哪都不行,万一失手,落了残疾,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陈云端提心掉胆,不等小厮通报,噔噔噔直接进了门。
一进去,就见陈老爷正举着两尺多长,两寸多宽的板子正抽陈云正呢,一边抽一边骂:你个孽障,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陈云正勿自嘴硬:你打死我好了,横竖你还有许多个儿子
哪里就许多了打死他也就剩下两个他要乖乖认错倒也罢了,偏生这么个蛮不讲理。陈老爷越听越来气,下手也就越狠。
陈云端急步上前,一手挡住陈老爷的胳膊,劝道:爹息怒,云正还小,有什么事慢慢说。
陈老爷一看是自己的大儿子,气的喘息了一下,道:说什么说他要气死我了,平时不好好读书,竟然让一个丫头替他做功课,这成何体统
到这会陈云端才注意到陈云正脚边跪着两个丫头,再凝神细瞧,一个脸上满是泪痕,正在微仰着头盯着自己,满是哀恳求乞之意,另一个却只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是何表情。这不是六弟的丫头咏芳么低头的那个必然是苏曼曼了。
六弟也委实胡闹了些,怎么能让丫头们代做功课,她们又懂得什么,这不是成心找骂吗再说代也就代了,做事如此不机密,也活该他挨打。
可是嘴上还是要劝:六弟年幼,一时贪玩,不过是拿丫头们取笑罢了,爹何必当真。
陈老爷把板子一扔,将桌上的纸张抓起一把来朝着陈云端一砸,冷笑道:你还敢替他说好话,你倒是瞧瞧他自己做的好事。竟是连陈云端也一并迁怒了。
陈云端被砸的有些下不来台,虽然不疼,但当着众人被陈老爷兜头喝骂,还是他长大成人后头一遭。虽然又羞又恼,但仍然硬着头皮把纸张拣起来,一张张理顺了,从头到尾的翻看。
看完了,不由的奇道:这功课一直做的挺好的啊,文理通顺,笔迹清楚,还颇有才气,只是这最后两张有点呃,惨不忍睹。
他还在想呢,六弟竟这么有出息,也难怪一旦被丫头们捉刀代笔,立时就露了破绽。
看向地上两个丫头的眼神里就带了些不屑。曼曼看不见,咏芳则有些羞惭,眼里就汪了泪。
陈老爷倒气乐了,看着自己的大儿子,道:你到底还是心地仁善,都这样了还替这孽障说话,你自己瞅瞅,这都两个多月了,一次功课也不是他自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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