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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江色暮
名单按首字母排序,季寒川看到的第一个熟悉名字,是白文玉。
他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白文玉妈妈。季寒川说:“你好,请问是白文玉家长吗?”
对方很激动:“是!你是谁?我们家文玉在你那里吗?求求你放了他,多少钱我们都可以凑……”说到最后,声音里带了点哭腔。
季寒川想:哦,她误会了。
他说:“阿姨,我是白文玉的同学。是想问问你,昨天下午我们班有补课,您知道吗?”
电话那头,白文玉妈妈显然愣了。片刻之后,另一个人接过电话,是白文玉的父亲。
白爸爸道:“你是?”
季寒川重新解释一遍。最后说:“我知道,我们年级可能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理解的事。昨晚我原本是逃课了的……”
他说了自己的名字,白爸爸恍然:“啊,季寒川?我知道你,文玉和我们提过。”
那边,电话似乎被拿远一点,白爸爸安慰妻子几句。后来讲话,季寒川听出,他们似乎不太愿意让自己掺和进去。季寒川问了许久,才得到“昨天中午,文玉打电话回来说学校临时加了补课”的答案。
等电话挂断,季寒川靠在桌沿上。他手上把玩着那部手机,陈旧的老人机在他掌心里转动,被灵活修长的手指翻开、扣上。往上,是少年人尖俏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和鸦羽般的睫毛。
纤长的睫毛覆在眼上。季寒川眨了眨眼睛,觉得:不对劲啊。
昨天下午上课,第一节 是语文老师。她看教室里的空位,问都不问一句。
如果说这是个例也还罢了,可剩下老师也是一样态度。他们似乎……自然而然地忽略了白文玉等人空空如也的位置。
季寒川在下午第一节 课后进入游戏。此刻,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昨天的游戏介绍,是不是消失太快了?
这又能说明什么?
他想到自己脸颊上的细疤,昨天嘴巴里的甜,再加上三节课中老师们古怪的态度。
“啪嗒”一声,老人机被再次扣上。季寒川把那手机揣进口袋里,决定先去学校档案室,研究一下海城一中老校区建立的始末。
在前两局游戏中,季寒川发觉,“游戏”中的鬼怪存在宏观上讲根本没有逻辑。可如果细究,还是能找到一些浅层原因。
上一局中鱼怪出现,是因为大章鱼。再上一局里司机鬼出现,则是因为车祸后心怀怨气。
电梯里的碎骨女人是出了事故的讲师,彭总肥胖的身躯显然在一切化作魍魉地狱前就足够拉人仇恨。所以理论上讲,这局游戏中,作为核心的“祂”会一样令人摸不着头脑。但其他小问题,没准能找到一个明面上的答案。
说做就做。上午九点钟,季寒川掰开一段铁丝,打开一中尘封的档案室。其中灰尘扑鼻,季寒川猝不及防之下,打了几个喷嚏。这里偶尔会组织学生参观、勿忘学校发展,培养学生“今天我以一中为荣、明天一中以我为荣”的意识。只是学生们往往兴致缺缺。
真正的纸质文件在更深处房间里,外面的房间则摆了几个展示架。墙上挂了几张照片,是一中建立至今的一些重要事件记录,和几任贡献很大的校长。
学校一九五四年成立,至今走过一甲子有余。
季寒川的视线停留在一张照片前。他认出,那是校长口中的“老校区”。
当时一中没有现在这么大,拍照技术也没发展到如今的程度。是色照片没错,但已经有些发黄。色朦胧,能见到上面的三栋楼、一个矮建筑,和一株槐树。
似乎相框没有封闭好,进了水。此刻照片最上面被氤氲出一道黄边,黄边恰好停留在食堂边缘。
第122章 锁链
季寒川把相框取下。
墙壁上有一大块褐斑, 手指放上去,墙皮就扑梭梭掉下来。季寒川蹭了一手灰, 不以为意蹭蹭手指, 然后低头,去看相框。
相框背后也微微泛潮。季寒川很快拆开框架, 拿起照片。
他手指修长白皙, 又带了些细茧, 好像与“光滑柔嫩”无缘。季寒川不在乎这个, 他大致想到,自己兴许经历过很不愉快的童年少年, 总要有一些办法自保。
他看着照片, 有种奇怪的感觉。
之前校长图画中, 槐树只到大约三层楼高度。可在季寒川手上这张纸片里,树高已经到五楼往上。枝桠繁茂。
但要说这真能代表什么, 也不至于:校长在一中,是上世纪的事。而这张照片的拍摄日期……季寒川看了眼左下角的数字标志,是十几年前拍。
纸页有点受潮, 可能是埋在墙后的管道漏了水。
除了几座建筑、一棵树,就是空落落的“操场”。和现在一中的绿茵场、塑胶跑道不可同日而语,只是一块光秃秃的水泥地。看教学楼大小, 当初的学生数量应该比现在少很多。这么一块地, 就能装下所有学生了。
或许是上课时间, 要么干脆在假期。上面没有一个人影。
季寒川视线偏转一些, 去看相框。
与朴素的照片相比, 相框反倒显得色大胆。同样陈旧褪色,可能看出,上面原本有五斑斓的撞色,汇聚在一起,像是一副画卷。
季寒川想了想,出去一趟。
走前,他想过要不要先把照片放回相框、挂在墙上。但心思一动,又觉得没必要。
总归很快要回来。这地方,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其他人来。
他脚步踏出档案室,大约五六分钟后,下课铃声回荡在一中。季寒川混在一群年轻男女里,总有人视线落在他身上。但也只像蜻蜓点水,很快又转开。
藏起一滴水最好的方式,就是丢进大海。
季寒川穿着校服,上面没有写年级,于是没人能看出,他是本该被“隔离在家”的高三生。
他面不改色,去小卖铺买了一包餐巾纸。结账的时候,看到柜台旁边放着一盒巧克力。是国民牌子,很便宜,中学生也能时常来一块。鬼使神差地,季寒川拿起一块,一起结账。
小卖铺老板娘懒洋洋抬抬眼皮,说:“两块。”
季寒川取钱。上了一晚上网,包间,夜机,一共二十块。现在还剩一百八。
许多人排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讲话,无忧无虑。但也有不少人问老板娘,有没有医用一次性口罩。
老板娘说:“卖完了。”又问:“怎么忽然说这个?今天好多人要。”
年轻的孩子们七嘴八舌,说了升国旗仪式时校长的讲话。
季寒川已经走远,没听到老板娘咋咋呼呼的惊叹。他拐去教学楼,上了个厕所。出来洗手时,旁边一个男生身上带着烟味。旁边个子小些的男生问前者,怎么今天这么大胆。前者就笑了下,说:“告诉你啊,老胡今天不在。”
“不是吧,”咂舌,“老胡也中招了?”肺结核?
“谁知道呢。”耸耸肩,“早上去交检讨,敲了半天都没人开门。”
季寒川听在耳中,拧上水龙头。
他有点出乎意料的感觉。先前,只知道高三的学生、以及科目老师不见了——去传说中的“老校区”——可现在看,这个“消失”的范围,比季寒川以为的大。
课间很快结束。季寒川踩着最后的铃声,重新回到档案室。
一脚进去,最后的铃音消失。他没看到,十分钟前,放在玻璃柜上的照片骤然喧嚣起来,空荡荡的水泥操场上晃满遛弯的学生。
季寒川抽了两张餐巾纸,悉心垫在照片后面,再把照片塞回相框。
有些鼓鼓囊囊的。他看着处理好的相框,再看看显然仍然潮湿的墙壁。
季寒川自认没能力修水管,更没能力砌墙。但也有其他办法。
他把墙上的钉子拔出来。因墙壁被水浸泡到松软,这个动作变得很容易。然后耐着性子,花了点时间,把钉子按在一个干燥的地方,重新把照片挂上去。
最后,季寒川拿起手机,用完全不符合时代的30m惨淡像素,给这幅老校区图景拍了张照。
照片可以放大,但很模糊,能见到槐树上新抽出的嫩芽,新旧绿色都融到一处。
而后,季寒川起手机。他仔细看了这里摆出的各种文字资料,从最初建校到一甲子沧桑。经历过很多,其间扩建数次,终于从最初的几栋平房变成现在的样子。
季寒川找到老校区那几栋建筑存在的时间。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到本世纪初。这么看,先前那张照片就拍在一中拿到新的地皮、新地皮上的教学楼要建设完毕,准备推掉老建筑的时候。
读完这些,又过了四十余分钟。季寒川想:能摆在这儿的,好像都是些很光鲜的事儿。
这是理所当然的。他琢磨,想找到“灵异”的表层原因,或许得要换一种方法。
那个年代,网络远没有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但也有一些雏形。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112节
上网……或者再原始一点,老报纸?
季寒川随意想着,重新关上档案室的门。
初春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稀薄的暖意。
锁“咔嚓”一声。同时,档案室里,重新被挂在墙上的照片中,又有了人影。无数细小的影子从那栋“教学楼”里出来,想要晒晒太阳、缓解一下在黑黢黢校园里压抑的心情。
而在墙的另一边,某一任校长照片同样骤然灵动。上面的人影缓缓挪动视线,原本慈爱的目光,在此刻变得深沉、冷漠,像是淬了寒冬腊月的冰雪,落在档案室门上。
另一侧,季寒川已经站在阳光下。
他走小道,避开可能会有的视线,心里翻转着各种主意。思索时,无意中摸到口袋里的巧克力。干脆拿出来,剥掉塑料外包放进嘴巴里。
巧克力在温热口腔中融化,带着一点奶的丝滑,混合着一点劣质的甜蜜感。
季寒川垂眼,意外看到,宁宁竟然在此刻出现在自己身边。
季寒川问:“你想吃吗?”
宁宁嗓子很细,说:“我不能吃。”
季寒川慢慢“哦”一声。正常,宁宁的食谱与“人类”不一样,这让季寒川更想知道,宁宁到底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
可对上宁宁的眼睛,看到她眼里单纯的亲切孺慕,季寒川又觉得,知不知道这些答案,似乎没那么重要。
宁宁总会是他的女儿。
他嘴巴里含着巧克力,身侧没有监控摄像头,更没其他人注目。这里是办公楼后的一片小荒地,原本似乎想要做成小花园,只是藤蔓乱长,野草遍地,蚊虫肆虐。连铺好的石砖小道都变得黏黏糊糊,上面还躺着蚯蚓的尸体。
季寒川走在其中,问:“那你这会儿出来,是因为我吃了这个吗?”
他舌尖吐出一点,嫩红色的舌尖上,带着巧克力酱。
宁宁有点困惑。季寒川笑了声,叫:“邵佑?”
困惑的小丫头变成了一脸冷淡的小丫头。
季寒川逗他,说:“你这样子,我总觉得自己有两个女儿。”
邵佑:“……”冷淡脸变得有点纠结。
季寒川看他片刻,猜测:“你好像不能说。”
邵佑不讲话。
可“不讲话”本身,已经是一种反应。
他披着宁宁的皮,季寒川看不到,在另一个地方,一间老旧很多的教室里,黑板上是老师上节课的板书,值日生正打打闹闹地擦黑板。邵佑坐在第二排,低头,似乎在写练习册。可在其他npc不曾留意的角度,他眉尖拧起,脸色发白。
同时,季寒川打量怀中的小丫头片刻,笃定道:“这个表情,难道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邵佑:“没有。”
季寒川道:“你心虚什么。”
邵佑重复:“……没有。”
语气干巴巴的,很难听出什么。
偏偏让季寒川心尖颤动。
“老校区”内,天色倏忽暗下许多。坐在窗户边的学生转头,看向外面阴云,喃喃说:“是不是要下雨了。”乌云遮天。
而这时,邵佑已经趴在桌面上。所有声音、喧闹,都仿佛离他远去。
季寒川怀里,小丫头打了个呵欠,才发觉,是自己又掌控身体。她下意识回头,没有看到教室里的邵佑,只看到满园荒径杂草。
季寒川沉默地看着她。他想问“邵佑出什么事了吗”。
可没有问出口。
如果宁宁与邵佑有联系,这句话让邵佑——不,最重要的是,让“游戏”听到,一切或许会滑向不可挽回的方向。
在每一场游戏的逻辑框架下,“游戏”给予玩家很多自由。他们可以和npc插科打诨,可以用一点言语漏洞来逃出生天。“游戏”对这些行径给予宽容态度,让玩家觉得,自己是可以掌控命运的。
可在另一个维度上,“游戏”的锁链又牢牢压制着被控制的所有人。季寒川之前猜测,宁宁在这场游戏里要活泼一点,能自由自在地与邵佑“连接”很久。这是不是说明,邵佑就是本局游戏的“祂”。
邵佑一定很特殊,有过不同寻常的经历,才能在一切降临之后还能和自己保持联系。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提前把季寒川送出局,让他以另一种视野经历接下来的一切恐慌。
同时,他的“主动”,是建立在“规则”之下的。
是季寒川先说,想出去打游戏。邵佑才能做出接下来的反应。
季寒川心跳蓦然加快。他先前隐隐约约的念头,在此刻无比清晰。
他没有直白说出口,却能肯定:我已经经历过一次昨天、今天。
第123章 麻将馆
在串联起所有疑点后, 季寒川豁然开朗。
他思绪通透,换一种角度思考:如果我没有出来呢?
一切是从哪里开始变化的?
他能安安稳稳留在“老校区”外, 最重要的因素, 就是那场不大不小的车祸。
可如果季寒川没有提出“想去打游戏”,邵佑自然没办法就势让他去那间网咖, 车祸也无从谈起。
当然, 邵佑可以炮制其他原因。然而一切的前提都是, 季寒川抛出了一个被“游戏”认可的饵, 而邵佑抓住时机。
如若不然,季寒川便会随着大部队一起进入“老校区”。
还有另一个问题:显然, 游戏给玩家们挖了坑。但并非无迹可寻。
以季寒川现在的情况看, 在“上一个轮回”中, 发生在玩家身上的变化都可以保留。可以是身上的伤痕,同样可以是味蕾上残留的一点感知。最重要、也是最明显, 一定会公平摆在所有玩家面前的,是迅速消失的游戏说明。
说明玩家看到游戏说明前,已经流逝了一段时间。
这样的提示, 清晰又难以察觉。季寒川记得很清楚,温泉酒店局中,血字大约停留了两分钟。安平轮局内, 血字在他观察完周围环境后才慢慢浅淡。可这一回, 游戏只留给玩家读一遍说明的时间。
虽然很苛刻, 但毕竟存在。
所以季寒川忍不住觉得:这是否是游戏运行机制“刻板”的一种体现?
会挖坑, 但在挖坑的同时也会留一点尾巴, 给玩家发觉不对的余地。
“刻板”的同时,多了些小聪明,会耍滑头,很容易就能欺瞒过玩家的眼睛。
说明中提过,本局游戏共一百天。季寒川不知道现在是第几次轮回,他只知道,如果本轮游戏会一次次重启,那其中的进度安排:鬼怪在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变得有攻击性……不能以常理推断。
他想了想,做出一个决定。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失去记忆、重新开始,那不如提前做一些标记。
好提醒之后的自己。
季寒川又去了趟保洁人员的休息室,这回,他把校服外套塞进角落无人使用的柜子里,对着自己的裤子略微发愁。
但很快,季寒川想起,学校门口有一些杂牌服装店。
他手上还有178元,在没找到赚钱途径前,每一块都要打细算。
季寒川翻墙离开学校,先花三十块买了条质量颇差、凑合着能穿的裤子,然后拐去一边的商店,买了把水果刀,一包女性每月必用棉制品。
校服裤子被他团吧团吧,暂存在商店。老板看着他,眯了眯眼睛,说:“一天五块。”
季寒川:“……”行吧。
老板悠哉悠哉,说:“先付钱,存几天?”
季寒川和他商量:“久了有优惠吗?”
老板:“有,包周二十。”
季寒川拍板:“那就二十了。”
做完这些,他找了间小旅馆,开了个钟点房。
积蓄骤降到八十块。季寒川心有戚戚,想:邵佑之前怎么不多给点。
算了,他应该也没办法。听林雷的意思,邵佑对季寒川管得严。二百块,还是“出门上网”这个理由,没准已经是极限。
进入房间后,季寒川坐在厕所里,先用自带的打火机给刀子消毒。之后,用刀子对准自己手臂。
他放松肌肉,即便如此,一刀下去,仍然很难割破皮肤。
季寒川纳闷:那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他虽然能推断出本轮游戏的机制,但落在这种细节处,就有点摸不着头脑。
好在对于刀砍不入这种情况,季寒川不是毫无心理准备。在他的印象中,几天前,自己还在海上飘着。那时候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鱼怪,以及它们身上掉落的鳞片。鳞片锋利,犹如尖刀。可那样的尖刀要割破季寒川手臂,都需要极大力量。
所以季寒川很耐心。他一边“自残”,一边自娱自乐,想:之后得把浴室给人家打扫干净。
这就是他选在这里,而非房间内割胳膊的原因。
瓷砖总比毛毯好擦。老板要做生意,季寒川也不想搞出一副酿成血案的样子。
最后,季寒川在自己手上刻了两个字。刀印很浅,偶尔滴落血珠,但因伤口不深,血液不多。
第一个字是:“天”。
第二个字是:“次”。
划完这两个字,季寒川又在字后面各自带了两笔,算计数。
是“正”字前两个笔画,并且在“次”后面,额外加了一个点,意思是:不知道之前还有没有。
他不想表现得这么像非主流少年,奈何目前能证实的消息只有疤痕会留下。季寒川倒是额外买了支马克笔,把现状言简意赅在腿上写了一遍。心想:不知道这些笔迹能不能留到下一次重启。
此外,季寒川还有其他担心:万一没有“下一次”了呢?
万一这就是“最后一次”。
在温泉酒店中,季寒川听说有人被困在地下廊道,便直接下楼;
安平轮上,三等舱乘客饿着肚子、无比麻木,季寒川干脆捉了条鲨鱼,为他们找到一点生存的期望。
所以此刻,季寒川扪心自问:我希望“老校区”里那些人被困下去吗?




我有了逃生BOSS的崽 第113节
……不希望。
他想:我想“救”他们出来吗。
毫无疑问。
季寒川想:但我要怎么做?
答案其实呼之欲出。
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在下一次“重启”时,用下午最后三节课时间,打消老师们“百日闭关冲刺”这一念头。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是高三整个年级被不知名的力量控制,同时,学校里其他教职工对“老校区”的存在两眼一抹黑。
那其实很简单了。到时候,把校长带到高三其他人面前,两方谈话。
季寒川晚上回校时那扇铁门已经关闭。这有两种可能,要么大批猎物已经进笼,所以“老校区”不介意一个溜掉的季寒川;要么那扇铁门的打开,有时间限制,等到某个点必须关闭。
无论是哪一种,都有一个重要前提。
季寒川能“想起来”。
他深呼吸,放下刀。刀片上沾着鲜亮的血迹,在昏暗灯光下一点点干涸。
之后,季寒川拆开那包卫生巾。是粉色包装,他付款的时候,商店老板还对他露出点暧昧的目光。
换去校服之后,季寒川面孔仍然青葱,但已经多了点散漫的“社会青年”气质。他身材高瘦,面容俊俏,看起来就是受女孩儿喜欢的后生。这么一个男青年,跑到商店,买卫生巾……
足以激起很多联想。
但季寒川买这个,是为了给伤口止血。卫生巾吸水性好,又干净卫生,出厂前消过毒,很适合这种场合。
他艰难地把卫生巾固定好,拉好袖子,对镜自照。
没什么问题。
季寒川满意,掐点出了房门,到小旅馆前台退押金。
等取完押金,他的积蓄正好三张钞票:五十,二十,十块。
季寒川沉吟片刻,还是直接问:“姐姐,你知不知道哪里能打麻将啊。”
他长得好看,于是小旅馆前台的女孩嘻嘻笑一下,说:“你把微信号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季寒川拿出自己的老年机,很无辜:“这也没法下微信啊。等我赚了钱,买好新手机,再来加你?”
前台:“……”有点难以置信。
这年头,智能机一个几百块,这人居然没有?
前台女生心里生出一点“这人是不是过于穷酸”了的嫌弃。抱着这种眼光看,季寒川身上的毛衫、背心,都显得十足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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