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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愿(全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玄烨再回到上首,舒坦极了,也有胃口吃东西,再一低头看,又见刚才那姑娘,不过人家已经坐在了索尼家的席上。
这日夜里,人人都在议论今日列席的女孩子们,苏麻喇也不例外,对格格道:“索大人家的孙女,性格怎么有些孤僻,不爱和人打交道,一整天也没见她说过什么话,规规矩矩倒是不假。”
玉儿说:“可我听元曦的额娘讲,赫舍里家这个女儿,活泼可爱,她不会骗我。”
苏麻喇道:“不如下回再问问吧,自然只能问佟夫人,问旁人,都是是非。”
“佟家的人……”玉儿若有所思,“过去科尔沁虽强,可离得远。如今,佟家是大清开国以来,第一显赫且紧随皇帝的外戚家族,我不能不多考虑一些事。”
苏麻喇道:“真是一天到晚,没有不操心的时候。”
玉儿说:“二十年这么过来,我早就习惯了。”
苏麻喇很是心疼:“再十年,一定能过上安逸日子。”
玉儿却笑道:“怕是不容易,你别看玄烨听话,这孩子,脑瓜子里藏的事儿多着呢,将来必定也会闯祸,哪有什么一帆风顺呢。但只要我们的皇上,一心为国为民,积极求上,就算闯祸,大风大浪,我都会陪他一起闯。”





琉璃愿(全集) 第698章 玄烨伤着了吗?
苏麻喇在格格眼中看见了希望,令人伤感的是,这份希望也曾在她眸中为了先帝而燃,可十八年来,眼睁睁看着他们摇曳、晦暗,熄灭……
只听格格兀自念叨着:“大臣们还是那些人,难对付也能对付,可将来玄烨的皇后和妃子们,我真是想象不出来,福临若能从一开始就有段好姻缘,也许一切还能有希望,是我害了他啊……”
苏麻喇当做没听见,将蜡烛一盏一盏吹灭,最后检查了寝殿里的烛火后,便道:“早些睡吧,这年也算是过完了,接着一年忙到尾,保重身体要紧。”
“苏麻喇。”玉儿在黑暗中轻声问。
“还有什么吩咐?”
“我会过上安逸的日子吗?”
“当然会,一定会。”
似得上苍庇佑,康熙元年一开春,就得到好消息。
郑成功本忙着去苏禄国打西班牙人,但因长子郑经与四子的奶娘私通产子,而遭长媳之父,南明兵部尚书唐显悦致信斥责“治家不严,安能治国”,他一怒之下病倒了。
郑成功命属下郑泰上岸斩杀郑经和他的母亲,奈何郑泰等人,认为夫人和大公子不能杀,上岸之后,拒行郑成功旨意。
郑成功病得不轻,清廷获悉此事,便商量着如何打击郑氏,从中谋利。
玄烨在朝廷上听他们说,要斩杀郑成功的父亲郑芝龙,挖掘郑氏一族留在内陆的祖坟,并礼遇沿海投诚的官兵,给他们田地。
散了朝之后,玄烨来慈宁宫向祖母复述这些事,玉儿听到挖坟掘墓这些,温柔地问玄烨:“是不是觉得他们很残忍?”
玄烨道:“孙儿虽希望将来能劝降郑成功,将台湾归入大清版图,但眼下的形式,郑成功不断向南开拓,占领诸多海事要塞的岛屿,可见他野心勃勃,又怎么会投降我大清。这样的人,便是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孙儿赞同大臣们的决定。”
元曦端着切好的瓜果站在一旁,本是兴冲冲拿来给儿子吃的,听玄烨这番话,她愣住了。
玉儿也很惊讶,本以为这么小的孩子,会害怕杀戮血腥,她甚至担心玄烨是硬撑的,便循循善诱:“玄烨心里若有觉得不合适的地方,不好对大臣们说,只管对皇祖母说。皇祖母会向他们转达你的意思,虽然暂时还不能说是皇上的意愿,可事情若朝着你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你也会觉得开心,是不是?”
玄烨道:“国家大事,不能被孙儿一人的意愿左右,要为天下苍生计。”
玉儿神情一振,也肃然道:“好,玄烨说的好。”
待玄烨吃了瓜果,回书房去念书,玉儿和元曦送他到门前:“看看,你儿子多出息,元曦啊,你比我强,生了那么好的儿子。”
元曦笑道:“可若没有您,哪儿来的玄烨呢。”
玉儿挽着儿媳妇的手道:“你是有儿孙福的人,只管享福吧。”
是年五月,一代英雄撒手人寰,而郑经不满叔父郑袭控制台湾,在金门一带发起兵变,自称延平王,整军下海登岛,从叔父手中夺下郑氏大权。
然而这一系列动荡,令郑氏大军元气大伤,三年五载之内,再无力与清廷对抗。与此同时,吴三桂在云南奉旨斩杀朱由榔,自大清入关十八载,镇压反清复明之势,终见成效。
反清复明乃朝廷一大患,如今终于能稍稍松口气,是该花力气在农工商贸之上,增强国力的时候。
玄烨每日在朝堂上,听大臣们议论各地商贸,回书房后听太傅们讲解全国各地适合栽种的农作物,以及四季灾害的威胁,不厌其烦。
福全向玉儿埋怨,说玄烨是个书呆子,一点都不好玩。
玉儿耐心开导大孙子:“正是有玄烨来做这些无趣的事,天下人才能做有趣的事,你只管去做你喜欢的事,骑马练武,学带兵之道,将来做大清的大将军。”
福全也曾问祖母,为什么是弟弟做了皇帝,而不是他。
玉儿大大方方地问孙子:“福全想做皇帝吗?”
福全也是实诚:“看玄烨这么累,我可不想做皇帝。但是他们都说,该是哥哥做皇帝,皇阿玛在世时,我的额娘和圣母皇太后,原是一样的位份之类的话,好像是孙儿没出息,才叫玄烨做了皇帝。”
玉儿说:“还有呢?”
福全怯怯看了眼祖母,委屈地说:“他们都说,奶奶喜欢玄烨,不喜欢我。”
玉儿搂着孙儿问:“那福全自己觉得,皇祖母只喜欢玄烨,不喜欢你吗?”
福全摇头,依偎着祖母,憨诚得笑着:“那怎么会,皇祖母最疼我。”
玉儿是真心疼爱福全,每个孙儿孙女,都是她心头的肉,可掌不住外人闲言碎语,孩子们渐渐长大,有了得失心有了竞争意识,自己就会分个彼此。
“皇帝只有一个,你阿玛选了玄烨,必定有他的道理,但绝不是福全不好。”玉儿耐心地向孙儿解释,“除了皇位,玄烨有的,福全都会有,但福全将来能有的自由,便是玄烨不能有的了。长大后,你可以去任何地方,可是玄烨一辈子都要呆在紫禁城里,这就是帝王的代价。”
福全听着听着,似懂非懂,但祖母的疼爱是真的,心里踏实了温暖了,就乐呵起来,说长大了,要带着皇祖母到处去走走。
玉儿对福全,还是很放心的,可苏麻喇很担心,怕将来二阿哥长大后,会意识到是祖母故意疏远他们母子,让宁太嫔屈居人下,不得与生子亲密。
可玉儿却不担心:“只要这些话,不是从宁嫔口中说出来,福全就不会胡思乱想,宁嫔若不识好歹,赔上她自己不算,只怕儿子也保不住。她别忘了,福全和玄烨,可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能有多亲在情分,而不是血脉。”
苏麻喇又提醒格格:“将来您为皇上张罗婚事时,可别忘了还有二阿哥,哥哥总不能连娶媳妇,都落在弟弟后头。”
玉儿颔首:“我会放在心上。”
主仆二人本是高高兴兴说着孩子们的事,乾清宫却传来消息,玄烨的侍卫倭赫与鳌拜发生冲突,被鳌拜打伤,而鳌拜咄咄逼人,要玄烨将倭赫绑了投入大牢。
“玄烨怎么样?”玉儿担心不已,“他伤着了吗,吓着了吗?”




琉璃愿(全集) 第699章 朕会成为你们的靠山
鳌拜与御前侍卫倭赫发生冲突时,玄烨并不在一旁,但之后打起来,他闻讯出来制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侍卫被力大无穷的鳌拜打倒在地上。
又见其他侍卫们要冲上去制服鳌拜,玄烨喊了一声“住手”,总算没叫事态继续恶化。
但鳌拜却当众大声恳求皇帝,要将以下犯上的倭赫绑了投入大牢,那如擂鼓般的怒声,把小皇帝吓住了。
玄烨懵了半晌说:“请皇祖母定夺。”
而此刻,鳌拜已风风火火闯到慈宁宫,但他没有强求玉儿治罪侍卫倭赫,而是跪在慈宁宫门外,说他在宫内斗殴,惊扰圣驾,请太皇太后重罚。
苏麻喇来劝了两回,鳌拜都长跪不起,但见元曦从慈宁宫后面赶来,客客气气地说:“鳌大人,您起来吧,有什么话屋里说。过了五月节,这天越发热了,您跪出个好歹,岂不成了太皇太后的罪过,您可是大清的顶梁柱啊。”
鳌拜愧疚后悔:“臣无颜见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太后降罪。”
元曦笑道:“多大点事儿,那些小侍卫浮躁骄傲,自以为到皇上跟前当差了,就了不得了,没把您放在眼里,是他们不是。鳌大人,就给我些面子,请起吧。”
苏麻喇已经先回去了,告诉玉儿她弄清楚的事,原是鳌拜今日得了新鲜的玩意儿,想着给皇帝开开眼界,兴冲冲带进宫来,在东华门下已经接受了检查。
谁知到了乾清宫,乾清门前的侍卫说鳌拜的东西用布包着,用匣子装着,请他打开查验。
他们也是照规矩办事,鳌拜则没什么见不得人,本是随手命个小太监打开给他们检查了,但不知那几个侍卫互相嘀咕什么,叫鳌拜勃然大怒,先是呵斥他们,口角之争后才打了起来。
苏麻喇说:“鳌大人虽有不是,那倭赫也不好,各打五十大板。”
玉儿叹:“可见玄烨身边的人,一个个有多要紧,那些侍卫太监,代表的就是皇帝的口舌,他们胡说八道,传出去,就成了玄烨胡说八道。”
苏麻喇道:“可若偏帮鳌大人,只怕那一班侍卫往后寒了心,不能效忠皇帝。”
说话的功夫,元曦带着鳌拜进来了,笑悠悠道:“姑姑,有没有凉凉的绿豆汤,你看鳌大人一脸的汗。”
苏麻喇忙领命去准备,石榴为鳌拜搬了凳子来,但鳌拜还是先给玉儿磕头,说他莽撞冲动,在大内斗殴,罪该万死。
“和几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他们不听话就该打。”玉儿和气地说,“你跟着太宗打江山的时候,他们还在穿开裆裤呢,快起来吧,你这么做,难道要打我的脸。”
“臣不敢。”鳌拜朗声道,“臣罪该万死。”
“这就罪该万死,你要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不管了吗?”玉儿嗔道,“还是心里另有怨气,要冲我来。”
“臣不敢,臣誓死效忠皇上,效忠太皇太后和太后。”鳌拜大声道。
玉儿起身来:“传我的话,把倭赫绑了。”
鳌拜的眉毛轻轻一抬,向玉儿磕头只请罚俸半年,玉儿准了后,他这才爬起来。
苏麻喇刚好送来绿豆汤,鳌拜端着没喝,慢慢解释刚才发生了什么,玉儿和元曦才知道倭赫他们,只是说了句:一个个都来讨好皇上拍马屁。
紫禁城里,除负责关防的侍卫外,御前侍卫,皆从八旗贵族子弟中挑选,虽有真刀真枪的本事,但的确心高气傲,并不像内侍太监那么低眉顺眼。
他们必定是在外头,或是在家里,听了什么闲话,才会如此轻率地看待鳌拜。
玉儿心里盘算着,是该整顿一下乾清宫的侍卫,不能让他们给玄烨带去坏名声。
这个倭赫,是撞到枪口上了,鳌拜这个态度,显然不达目的不罢休。
玉儿和皇帝若随他心愿,必定令侍卫们寒心,可若为了个小侍卫,无视鳌拜的请求,不顺他的心意,之后麻烦更大。
可就连玉儿也没想到,就在鳌拜跑来慈宁宫“示威”的时候,玄烨将乾清宫所有御前侍卫叫到跟前,告诉他们,什么是轻重,鳌拜和倭赫相比,为了大清为了朝廷,为了他们所有人之后的利益,这一次,只能牺牲倭赫。
众人闷声不语,一个个握紧拳头,低着脑袋。
玄烨说:“今日之事,倭赫咎由自取,但除此之外,朕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到你们的头上来。”
众人闻言,纷纷抬起头,看向小皇帝。
玄烨道:“朕会成为你们的靠山,但你们,也必须审时度势,谨言慎行。鳌大人历经三朝,是大清的栋梁,你们绝不可以轻视怠慢他,不仅是鳌大人,其他大臣也一样。朕从心里敬佩的人,希望你们和朕一样尊重他们。”
这一切,等鳌拜离开慈宁宫后,才传到玉儿跟前,她和元曦面面相觑,再问传话的人:“当真,玄烨这么说的?他没吓坏吗?”
但千真万确,这就是皇帝说的。
玄烨虽然被鳌拜吓懵了,可一面发呆,一面心里已经在盘算这事儿要怎么处置,鳌拜一走,他就把人叫去了。
但孩子毕竟是孩子,鳌拜这一吼,把他的心震得直打颤,打发了御前侍卫之后,就一个人呆坐在桌前,也不和大李子说话。
这样子闷坐了半个时辰,他突然起身往外走,大李子不敢问,只是跟着,一路到了慈宁宫后面圣母皇太后的殿阁,玄烨丢开大李子,一路跑着进去找额娘了。
元曦那会儿在给哥哥写信,儿子突然闯进来,往她怀里一钻,元曦忙放下手里的笔,搂过儿子问:“怎么了,叫额娘看看,哪儿不舒服。”
玄烨把脸埋在母亲怀里,哼哼了几声没说话,元曦轻轻抚摸他的背脊,笑道:“傻小子,被鳌拜吓着了?”
“才没有呢。”玄烨说。
“就是,哪有皇帝能被奴才吓着的。”元曦低头亲吻玄烨的脸颊,逗他道,“我们玄烨可是皇上啊。”
玄烨咕哝了一声,赖在母亲怀里不肯挪动,元曦对石榴说:“去做些他爱吃的来,告诉书房,皇上今天不过去了。”




琉璃愿(全集) 第700章 别把自己放在男人身上吊死
玄烨在母亲身边待了一整天,母子俩下棋逗鸟儿说笑话,尽做些平日里无暇做的事。
傍晚,福全从书房跑来,问玄烨是不是不舒服,见石榴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便是迈不开腿了。
元曦命人将宁太嫔请来,母子四人一道用膳,两个孙儿也乖乖的先把好吃的送去慈宁宫和宁寿宫,请祖母和嫡母享用。
夜里,福全要回阿哥所,元曦说吃多了想去散散步,便将玄烨送回乾清宫后,再送福全去阿哥所,从西边到东边,走了好些路。
东西六宫冷冷清清,若非人多点着灯笼,不然大半夜走在这里,怪瘆人的。
再从阿哥所折返,宁太嫔便对元曦道:“臣妾送太后回宫。”
“来回又走好长的路,你回去吧。”元曦道,“白日里也罢了,太晚了。”
“是。”宁太嫔应道,又说,“今晚多谢太后相邀,让臣妾能与二阿哥团聚。”
“这些小事,自然皆大欢喜的好。”元曦道,“太皇太后常教导我与母后皇太后,要善待先帝遗孀,我们心里,你们心里,都是明白的。”
“臣妾感恩。”宁太嫔沉下心,“到如今,臣妾那争强好胜的心,都没了。”
“福全将来封王封将,自然有你的福气。”元曦说,“老天终究不曾亏待你,又何必说这些丧气的话。”
二人同行,见一队侍卫经过,他们来向太后太嫔行礼,询问是否要护送二人,元曦婉拒,请他们继续巡逻,再走几步,便要和宁太嫔分开。
“太后……”宁太嫔却问,“臣妾听闻,今天鳌拜在乾清宫大吵大闹。”
“你们那里,消息也怪灵通的。”元曦说,“没什么要紧的,几个小侍卫目中无人。”
宁太嫔满脸犹豫,终是把心一横,走上前道:“太后,那会儿臣妾还帮着董鄂葭悦和吴良辅传递书信的时候,对鳌拜也略知一二。他表面上看着光明磊落,私底下不知贪污了多少钱财,还私下圈地,当年摄政王多尔衮做过的事,他没少做。臣妾人微言轻,是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说这些话的,您……”
“那就放在心里。”元曦道,“太皇太后手眼通天,只有我们不知道的,没有她看不见的,你我是先帝的后宫,切记后宫不得干政。”
“臣妾……是好意。”宁太嫔垂眸。
“我也是好意,大家一同侍君,姐妹一场。”元曦道,“仔细祸从口出,只管安逸过你的日子吧。”
宁太嫔是聪明人,元曦说到这份上,她是不该再多嘴了,向元曦行礼后,便回宁寿宫后院去。
元曦带着石榴继续往西边走,走过御花园门外,一阵风过,灯火下,只见花瓣飞舞。
她怔怔出神,想起了好多年前的事,想起了她摘的花被孟古青踩在脚底下,想起了她挨过的耳光,想起了她青紫破皮的膝盖,想起了很多很多……
“石榴,我不是个安分的人。”元曦道,“怪不得太皇太后那时候说她并不喜欢我,倘若后来我没改,也不会有玄烨,不会有今日,说到底,我对他的情意,从一开始就是一厢情愿。”
“小姐?您怎么了?”石榴有些担心。
“我甚至,成了他的负累。”元曦说,“让他在心里惦记我,觉得愧对我。”
石榴硬着心肠说:“恐怕先帝根本不会这么想,一整年一整年地陪着那一位,眼里心里都没有别人了。大李子曾经对奴婢说过,皇上因为先帝爷记不得他几岁了,不高兴了好一阵。”
“玄烨?”元曦问。
“是啊,先帝连自己的儿子多大都不知道,一个男人有了做父亲的觉悟,才是真正成长了。”石榴说,“可先帝爷,总也断不了奶。”
“石榴,不要胡说八道。”元曦责备道,“你说这样的话,是要掉脑袋的,何况他已经不在了。”
石榴说:“奴婢跟着您,还有什么没经历过,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奴婢心里清楚的很。小姐,您忘了先帝爷吧,活着都抓不到守不住的人,死了还惦记什么呢?”
元曦眼中含泪:“你说的我何尝不懂,石榴,难道你以为太皇太后她,也把什么都放下了吗?额娘或许是放下了,可我……”
石榴软下几分,说:“奴婢知道您做不到,这么多年,您对皇上什么轻易,也只有奴婢知道了。可不论如何,别熬出病来,不然您岂不是和那董鄂氏,成了一样的人?”
元曦心中一紧,竟无话可说。
石榴道:“董鄂氏那多病多愁的身体和性情,真不明白,先帝爷喜欢她什么。”
元曦转身,朝自己的寝殿去,夜色里悠悠道:“心上的那个人,哪会有什么不好。不是心上的那一个,再多的好,也看不见。”
好在,元曦这样的情绪,只是偶尔才会占据心头,平日里也能说说笑笑,想不起来的时候,便一切安好。
今次鳌拜与侍卫的冲突,于他自己,也是极丢脸的事。
虽然太皇太后满足了他的心愿将倭赫投入大牢,可到了别人嘴里,便成了笑话,区区一个侍卫都敢顶撞辅政大臣,颜面尽失。
鳌拜心中愤愤不满,遂对倭赫的族人展开报复,巧立名目,栽赃嫁祸,编出莫须有的罪名,几乎将倭赫族人赶尽杀绝。
这一日,索尼府中,众门客与儿子们一同在书房议事,事毕后,众人散去,索额图经过长廊,见侄女带着丫鬟们翻土抓虫子。
索额图走上前,笑问:“舒舒,你不怕虫子?”
舒舒骄傲地说:“虫子才多大,我们一脚就能把它们踩死,怕虫子做什么?”
索额图问:“那会飞的虫子呢?”
舒舒说:“那也活不多久啊,冬天一下雪,我们穿上棉袄就能过冬,虫子只能冻死啦。老虎野狼我怕的,它们能咬死我,我怕虫子做什么,大不了被叮个包,抹点药膏就好了。”
索额图笑道:“舒舒啊,你在家话这么多,为什么一出门,就不理人不说话呢?”
舒舒一愣,拍拍身上的土:“我为什么要和不认识的人说话,三叔,女孩子家在外头,要矜持稳重呀。”
她一面说着,见大家都走了,便说是爷爷找她来的,她要去见祖父了,撂下索额图走了。
索额图微微蹙眉,便跟过来,站在书房外张望了几眼,不多久,便父亲手把手教舒舒写字,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身离去。
屋子里,索尼渐渐松开手,鼓励孙女:“不错,下笔要稳要轻,但不能浮,我孙女果然有天赋。”
专心写完一整张纸,舒舒才问祖父:“您怎么突然教我写字了?”
索尼领着孙女到一边喝茶,语重心长地说:“你是爷爷的孙女,将来必定是要嫁入名门,舒舒,你要有学识有本事,不为家族不为别人,只为你自己,过得体面尊贵。”
舒舒问祖父:“穿漂亮衣服,戴金银首饰,不算体面尊贵吗?”
索尼笑道:“那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你上街拉个叫花子来,给他穿金戴银,可能说那是体面吗?富贵乃身外之物,腹有诗书气自华,女孩子多念书有眼界,才会有宽广的心胸,心胸宽阔,将来不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乱不会自我折磨。明白吗?”
舒舒明亮的眼眸,轻轻转动,笑眯眯问祖父:“爷爷,您是不是藏了什么话,没对我说呀?”
索尼一愣,哈哈大笑,摸摸孙女的脑袋:“你阿玛,你叔叔,都不如你聪明。”
舒舒问:“爷爷,我可是大姑娘了,您有话就直说呗。”
索尼说道:“爷爷是想啊,将来万一你进宫做了妃子,或是去王府贝勒府做了福晋,将来你的丈夫难三妻四妾,爷爷希望你别把自己放在男人身上吊死。要看得远看得广,为自己好好活着,哪怕那个男人是皇帝,又如何,你自有你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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