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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愿(全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大玉儿答应下,出门来,吩咐过阿黛后,便独自走向自己的侧宫。
经过姐姐的屋子外,她很想抬头看一眼,可是忍住了,似乎感觉到有人出来,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过去。
“玉福晋是不是……没看见咱们。”屋檐下,宝清扶着海兰珠。
“没事的,她累了,那么远的路。”海兰珠说,“她和姑姑没事就好。”
这一边,回到自己的屋子,她回的突然,宫人们没预备迎接,屋子里的地龙才刚刚烧起来,还是冷冰冰的。
坐在炕沿上,褥子一片冰凉,一阵阵往身体里钻,但只要坐得久了,自己就能把褥子捂热,所以,日子久了,再多的痛苦,她也会习惯的是吗?
宫女们送来热水热茶,侧宫里重新恢复了生气,不久后,齐齐格也带着孩子们回来了,一道在哲哲面前说了几句话。
见天色不早,哲哲便催齐齐格早些回去,她的心口一紧,和大玉儿对视,眸中是委屈和无助。
玉儿主动来送她,一直走到宫门前,好生说:“回去吧,多尔衮和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过些日子兴许就知道了。你别害怕,不论如何,多尔衮都不会亏待你,他那么在乎你。”
“玉儿,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你也要好好的,千万别闹了啊。”两人互相安抚打气,齐齐格定下心,不等多尔衮从大政殿过来,就先坐马车走了。
大玉儿回到宫苑,恰见雅图和阿图跑去姐姐的屋子,亲热地喊着姨妈,姐姐将她们一左一右地搂着,生怕风吹了冷,赶紧带进门,便没有看见她。
她站着看了会儿,却从对面探出扎鲁特氏的脑袋,大玉儿就是没来由地讨厌这个女人,见她一脸刁钻的笑容,同样回以不屑的鄙夷,冷冷一笑走开了。
“呸!”扎鲁特氏没想到,大玉儿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她,气得摔下帘子直骂人,她的婢女倒是识时务,劝道,“侧福晋,先等今早的事儿过了再说,怎么那么不巧呢,只怕兰福晋的手指头,还没消肿呢。”
扎鲁特氏碎碎念,似乎有几分后怕:“我也没想到,怎么会这么不巧。”
夜里,皇太极在大政殿和几个兄弟用的晚膳,他总有忙不完的事,据说是过了元旦,就立刻要出兵,自然还只是传说,不论多早晚出兵,哲哲和大玉儿都习以为常了。
大玉儿侧宫的灯火,很早就熄灭,赶了一天的路,大人孩子都累,自然苏麻喇知道格格是故意早早熄灯,这些事,看破就不必点破。
躺在温暖的热炕上,阿图已经软绵绵地撒娇犯困,雅图像模像样地哄了妹妹,便腻歪在母亲怀里,要和大玉儿说悄悄话。
大玉儿嗔笑:“你要和额娘说什么小秘密呀,我们雅图长大了,有秘密了?”
雅图却乖乖地问:“额娘,你和姨妈不要好了吗?”
大玉儿心里一颤,摸摸女儿的脸蛋,没出声。
雅图又问:“额娘,姨妈是不是也做了阿玛的福晋了,像叶布舒哥哥的额娘一样?”
孩子总会长大的,大玉儿心里早有准备,她问女儿:“雅图喜欢姨妈吗?”
“可喜欢了。”雅图说,“我和阿图都喜欢姨妈,还有婶婶。”
“那就好,大人的事,等你长大了,额娘再给你讲,现在雅图和姨妈好好的就行,姨妈也疼你是不是?”大玉儿亲亲女儿,“额娘说的,你能明白吗?”
雅图很乖:“我知道,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但是额娘,我喜欢姨妈。”
大玉儿连连点头,抱着香喷喷的小闺女,在她脸上亲亲肚皮上亲亲,逗得雅图咯咯直笑,母女俩又一起比着嘘声,千万不能把阿图和阿哲吵醒了。
而屋子里安静的一瞬,门外有灯火亮起,还有她最熟悉的脚步声。
只是那脚步声,没有越走越近,而是从门前经过,越走越远。
就在不久前,她趴在窗口看对面的动静,姐姐还在身边安慰她,可一转眼,姐姐就成了隔壁的主子。
还好不是在对门,还好看不见,看不见总能疼的轻一些。
大玉儿抱着女儿,轻轻拍哄,她是想好了才回来的,痛苦也好悲伤也罢,她都会努力承受,日子久了,一定就麻木了。
“额娘。”
“嗯?”
“姨妈的手指头肿着,都发紫了,可是姨妈说她不疼。”
大玉儿眉头紧蹙,问女儿:“姨妈伤得很厉害吗?”
雅图比划着:“有这么粗。”
这一边,海兰珠的侧宫灯火未灭,但她掌灯是正在剪裁布料,完全没意识到外头已经这么晚,她专心致志地在给外甥女们做新衣裳,那日在姑姑跟前挑到这块料子时,她就想好了。
皇太极一直走到桌边,海兰珠都没有察觉,刚要开口,就看见了她握着剪子的手,有一根指甲断了,发紫肿胀,十分严重。
“你的手怎么了。”皇太极一把捉住了海兰珠的手。
海兰珠吓得呆住,她没意识到有人进门,她那点胆子,哪里经得住。
皇太极焦虑地问:“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剪刀弄的?”
海兰珠摇头,指了指对面扎鲁特氏的屋子:“她用脚踩的?”
皇太极大怒:“那女人踩你的手?”
海兰珠把早晨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这手上的伤藏不住,与其勾得玉儿大怒去找扎鲁特氏算账,还不如老老实实告诉皇太极。
“你不会吵架拌嘴,就离得远些,还送上去给人家踩一脚?”皇太极捧着她的手,轻轻吹了吹,有些烦躁可又舍不得大声说话似的,不大耐烦地问,“疼不疼?”
海兰珠摇头:“早晨疼得厉害,这会儿都能拿剪刀了。”
皇太极瞥她一眼:“你是不是记着围场里的事,想我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可别想错了,围场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海兰珠推着他坐下,自己去门口将身上的线头碎布拍一拍,再回来,要给皇太极倒茶,被阻拦说:“看见你的手,我就心烦,你别再动了。”
“是……”海兰珠把手藏在背后,笑盈盈地看着他说,“过几天消肿,就好了。”
“她若再伤害你,我就杀了她。”皇太极含怒。
“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杀。”海兰珠微微笑着,说出与她满身气息很不相符的话。
皇太极一怔,有些陌生地看着海兰珠,他以为海兰珠,是连蚂蚁都不敢踩死,可他又想起了皇陵大殿里,那个要他杀了吴克善的人。
“知道了。”皇太极一笑,把海兰珠的手拉回来,又看了看,嫌弃地说,“我再晚回来几天,你是不是要缺胳膊断腿了?”
此时此刻,十四贝勒府里,多尔衮在书房与人商议什么大事,齐齐格等了很久都不见他回来,于是命人去别院看看二位睡了没有,披着大毛风衣抱着手炉,亲自过来了。
她坐在暖炕上,两位庶福晋站在底下,她毫不顾忌地问床上的事,两人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她们都尽心伺候贝勒爷了。
齐齐格嗯了一声,心里绞着痛,面上强撑着说:“明日让大夫开些坐胎药,快的话,这两个月就能有结果,但若是来了月信,就来告诉我。”
“是。”两位都很紧张,她们这些日子尽心思地讨多尔衮喜欢,床笫之间的事,她们自然是懂的,可爬上爬下的时候就明白,这个男人的心,根本不会分给她们一丁点。
说话的功夫,齐齐格的婢女跑来说:“福晋,贝勒爷书房里散了,您回去吗?”
齐齐格起身,走向门外,由着婢女为她披上风衣时,回眸看了眼低眉顺眼的两位庶福晋,她忽然明白了姑姑的心情,自己也是女人,女人何苦压迫女人。





琉璃愿(全集) 第92章 在乎的是体面
夫妻俩在卧房相见,多尔衮得知齐齐格去了别院,不有些不好意思,齐齐格却故意问:“她们比我好吗?”
多尔衮嗔道:“胡说什么?”
齐齐格说:“往后我在家,你想她们的话,就过去,从前你是顾着我,往后只管顾着孩子。”
多尔衮摇头:“齐齐格,倘若她们也没动静,从今往后我们都不提孩子了可好?该有的一定会有,不该有的何必强求。”
齐齐格悲伤地问:“你怎么没来接我?大汗都来接大玉儿了,我真想你也来接我。”
多尔衮道:“事情本就尴尬,没有大汗的命令,我怎么好来赫图阿拉?”
“我当然知道,可我还是想你来。”齐齐格软下来,把丈夫推在炕头,趴在他身上,将他仔仔细细地看了遍,胖了还是瘦了,而后安安静静地依偎着,小声喃喃,“我每天都想你。”
多尔衮的内心是复杂的,他从前,总是避和齐齐格谈起玉儿的事,可他今天十分好奇,想知道她们在赫图阿拉的光景,想知道如何在抚顺相遇,更想知道皇太极和玉儿是否和好。
但那天晚上,齐齐格只想着她的丈夫,安静了片刻后,便开始撒娇索取,多尔衮自然要尽力满足她,而齐齐格不提起大玉儿的事,他根本就不敢问。
隔天,盛京又迎来一场风雪,皇太极离开海兰珠的屋子时,命她再多睡会儿,风雪天不要出门,但这会儿哲哲早就起了,他便顺道过来用早膳。
皇太极主动问她:“玉儿跟你认错了?”
哲哲颔首:“见了她心就软,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皇太极笑道:“她一路回来,就怕你训她,到了门前也不敢进来,自己是知道错的。”
“她只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哲哲说着,欲言又止,可不问她实在不放心,便道,“她和海兰珠怎么办呢?昨天我让玉儿去见见海兰珠,她说她不见。”
“由着她吧。”皇太极说。
“这……”
“她们姐妹俩的事,她们自己会解决,哪怕一辈子都不好,也改变不了是姐妹的事实,便是怕好了,也抹不掉我对不起玉儿的事。”皇太极平静地说,“你我在乎的,未必是她们的感受,不过是外人几句闲言碎语,在乎的是体面。”
哲哲道:“可是大汗,也别把体面看得太轻。”
皇太极笑:“有你在,我不担心。”
话说到这份上,哲哲还能怎么样,她不再说话,兀自将风干的牛肉撕碎,好方便皇太极吃。
可皇太极早就过了大清早能吃下肉的年纪,只挑了一丝肉在嘴里尝尝,便说吃好了要去上朝。
丈夫离去,哲哲看着膳桌上剩下的东西,她心里很明白,皇太极的胃口一年不如一年,而哲哲自己呢,眼角的细纹也都撑不住了。
她吩咐道:“阿黛,你瞧着几时风雪停了,把玉儿和海兰珠都叫来,孩子们别跟着,我有话要说。”
如是直到晌午前,风才停了,阴沉的天稍稍亮了些,清宁宫的人来请,大玉儿便走出屋子,站在屋檐底下看天。
一转身,姐姐也走出来,四目相对,姐姐眼里看待自己的目光,和从前一模一样。
“外头很冷,别让孩子们出来。“大玉儿回目光,吩咐了苏麻喇后,径直往清宁宫去。




琉璃愿(全集) 第93章 你是你,我是我
“玉福晋好像不愿搭理您。”宝清在海兰珠耳边轻轻说,“难道她心里头还在恨您?”
海兰珠一笑:“没事的,过几天一定好了。”
宝清嘀咕:“那要几天呐?这明明都大半个月了。”
海兰珠不以为然,带着宝清来到清宁宫,彼时大玉儿是坐在哲哲身边的,见她来了,便也起身侍立。
婢女们退下,二人一左一右站在哲哲面前,哲哲看了半晌,叹道:“你们俩,打算一辈子不说话了?”
海兰珠不语,大玉儿更是将目光稍稍瞥向另一侧。
哲哲气道:“玉儿,你纵然万般委屈,大汗也处处顺着你纵容你,你还要怎么样才能满意?”
大玉儿依旧别着脸,不理会,仿佛也不在乎。
哲哲又看海兰珠:“你是姐姐,让着她些,自己的妹妹,怎么不好哄?”
海兰珠道了声“是”,可她还没开口,大玉儿就道:“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谁也不必让着谁,也不必对谁卑躬屈膝,我不想出了什么事,他跑来责备是我欺负你。”
“玉儿,你怎么说话的,谁又是‘他’,你连大汗都不敬吗?”哲哲呵斥。
大玉儿通的一声跪下:“姑姑,我错了,请您责罚。”
“你,你……”哲哲一口气差点接不上。
“姑姑,您别生气。”海兰珠见哲哲气得都说不出话了,赶紧上来劝,看着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妹妹,海兰珠心里什么都明白,便道,“玉儿,你退下吧。”
大玉儿却是听话的,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到底是心疼姑姑,还是在听姐姐的话,她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外有宫人在扫雪,见玉福晋出来,都放下扫把行礼,她大步地走,故意往雪地里踩,沾湿了鞋袜,沾得袍子上都是雪。
“玉儿。”身后传来姐姐的声音,是海兰珠在喊她。
大玉儿不自觉地停下了,再要走时,海兰珠已经追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姐姐的手是凉的,那么暖的屋子里站了半天,手还这么冷,大玉儿转身看,在姐姐的发鬓边,看见了一朵红花。
她已经放下了对亡夫的悼念,是吗?
大玉儿是高兴的,她不愿姐姐一辈子活在悲伤里,可结果让姐姐重新活过来的人,竟然是她最爱的男人。
皇太极真是很了不起,可大玉儿并不希望他在这种事上有本事,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都没用了。
“玉儿,对不起……”海兰珠眼中含泪,“姐姐,一辈子都对不起你。”
“何必说这样的话,你的眼泪会是他心头的血,我不希望我悲哀到了,要让他来质问我为什么欺负你。”大玉儿轻轻甩开了姐姐的手,“从今往后,你我都好好活着吧。”
“玉儿……”海兰珠心如刀绞,再次抓住了妹妹的手。
“你的身体好吗,吃了那种药,往后还能生孩子吗?”大玉儿却没头没脑地,问了这句话。
海兰珠惊愕地看着她,满眼的愧疚和不忍。
“姐姐是爱上了他,才会留下的对吗?”大玉儿依然狠心地抽回了手,“我知道,你不想抢我的男人,可偏偏,他是我最爱的人。”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海兰珠什么都说不出,她无法残忍地对妹妹说,我爱上了你的男人。
大玉儿的眼泪忍住了,可她的心仿佛在滴血。
“小孩子爱往泥塘里踩,可长大了就再也不会这么干,人都是这样,也许这辈子,就这两年,我会这么骄傲,把自己对他的情意看得比天还大。偏偏姐姐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可不论现实变成什么样,我也不会后悔,我会继续守下去,哪怕明天他就抛弃了我,我也不会后悔。”
大玉儿往后退了几步:“往后你是你,我是我。”
海兰珠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了,她努力地忍住了眼泪。
“姐姐,你也别后悔,我知道,他喜欢你。”
凄凉的笑容,出现在脸上,大玉儿以为自己笑得很洒脱,却不知早已写满了苦涩。
她走开了,丢下姐姐,从一群茫然的宫人面前走过,回到那属于她方寸宫阁里。
宝清跑来,将风衣给海兰珠披上,搀扶着她说:“福晋,咱们回去吧,好些人看着呢。”
海兰珠恍然醒来,见那一双双迷茫又好奇的眼睛,生怕他们胡乱地传说什么,再惹得皇太极误会玉儿,便赶紧跟着宝清离开。
这边厢,窦土门福晋本是要出来,因见这姐妹俩在当院说话,愣是没敢出现,这会儿她们都散了,才跑来表妹的屋子,见扎鲁特氏果然站在窗下,正一脸得意。
窦土门福晋问:“大汗没有为难你吗?”
扎鲁特氏这才露出几分后怕,却又冷笑:“海兰珠那柔弱样儿,皇太极不就是稀罕她楚楚可怜吗?那样的人,若是在男人面前挑唆告状说狠话,不就是毁了她自己的模样?她不会的,只怕就算皇太极问,她也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窦土门福晋劝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别再胡闹,你自己想想,皇太极对你能有几分看重?你我不过是棋子罢了,你也就是运气好,一下子就怀上了。”
扎鲁特氏坐下来,摸着肚子得意洋洋地笑道:“我的霉运都结束了,要开始走好运,说不定就是我的儿子将来就继承汗位,到时候我就是太后,姐姐,有我在别怕没人照顾你。”
窦土门福晋却冷冷道:“明年大福晋就来了,这里只有五间房子,不知会是哪一个给她挪位置,皇太极必定不会委屈她。”
“大福晋?”扎鲁特氏皱眉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娜木钟?”
窦土门福晋颔首:“她就要来了,往后你见了她,还是规矩一些的好。”
扎鲁特氏冷笑:“我又不是林丹汗的妾,姐姐怕她,我可不怕。”她又好奇地问,“她若真的来,会把那遗腹子一道带来吗?”
此刻,大玉儿回到自己的屋子,苏麻喇已经为她将沾湿的鞋袜都换下,沾了雪的袍子也脱了,雅图拿自己的小被子给额娘捂着,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
大玉儿给苏麻喇递眼色,问她孩子怎么了,苏麻喇凑上来轻声说:“小格格方才问奴婢,您和姨妈为什么不说话。”
大玉儿一愣,昨晚明明说的好好的,只怕雅图当时答应不管大人的事,只是为了让自己高兴,可她心里还是在担心额娘和姨妈。
“你怎么说?”大玉儿问。
“奴婢说是小格格自己没看见,你们好着呢。”苏麻喇应道。
这回答,不好也不坏,大玉儿命苏麻喇退下,抱起雅图亲了亲,小丫头也抱着额娘亲了亲,温柔地摸摸大玉儿的眼睛说:“额娘不哭。”
大玉儿笑道:“额娘没有哭。”
雅图微微撅着嘴:“额娘撒谎,阿玛说过不可以撒谎,撒谎要打屁股。”
大玉儿拍拍她的屁股:“小坏蛋,敢拿你阿玛来压我?”
她抱着女儿,想着雅图说的话,皇太极偶尔还是会教导女儿几句,也是因为阿玛出现的太少,他说的话,孩子们都会用心记着。
不要撒谎,是啊,她没有撒谎,她对姐姐和皇太极说的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这会儿姐姐在做什么,宝清会安抚她吗,她哭了吗,皇太极若是知道了,会赶来看她吗?
大玉儿不自觉地抱紧了女儿,她多希望雅图将来,可以有一个男人,一辈子只爱着她一个人。
很快,膳房里的人往内宫来,将各处的膳食趁热送到主子们的跟前,大玉儿这边养着三个小格格,自然什么都比旁人多些,但今天格外的多,她心里正奇怪,吃饭的人就来了。
皇太极一进门,雅图就跑向阿玛,拉着阿玛进来,要他坐在额娘的身边,五岁的小姑娘,真是懂事的叫人心疼,她竟然拉着阿图说:“我们去和大姐姐一道吃饭。”
皇太极立刻就答应:“去大额娘那儿,乖乖的,不要吵闹。”
乳母们赶紧上前将小格格们裹严实,抱着往清宁宫去了。
皇太极饿了,大抵是早上没吃好,又或是哲哲当时说的话让他没胃口,炙羊肉两筷子塞进嘴里,嚼没几下就咽了。
“吃慢点,小心顶着了。”大玉儿将用海参熬的米汤送到他面前,“你慢些吃。”
皇太极惬意地喝了汤,说道:“听说你又把哲哲气得闷着了?”
大玉儿立刻低下头:“我可不敢。”
皇太极轻哼:“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大玉儿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她抬起头来,一脸骄傲,“你不是来吃饭,是来为姑姑责备我的吗?你又要打我一顿,去给姑姑解气吗?”
这些日子,大玉儿不再在姑姑和大福晋的称呼里纠结了,皇太极也不觉得别扭,但其实很多话,他很想对哲哲说,却无法开口去伤害那样为自己周全着想的好女人,玉儿能去对她姑姑讲明白,并不是件坏事。
“下不为例。”皇太极道,“我过来做做样子,下午你去见哲哲,陪个不是,听见了吗?”
“我不去。”
“再说一遍?”




琉璃愿(全集) 第94章 她们两个都这么聪明
纵然满心不情愿,皇太极的话,大玉儿总是听的。
不过,她并不会因为皇太极来她屋子里用膳就高兴,往后这样的日子长了,难道她总是为皇太极去见姐姐而不是她就悲伤,难道所有的快乐,只是指望男人能来看她一眼?
她把一切都想好了才决定回盛京,眼前所有的景象,早就在她脑袋里预演了无数遍。
此刻,皇太极酒足饭饱不犯困,靠在软垫上,大玉儿拿茶水来给他漱口,他不耐烦地说:“如今这日子,怎么越过越细了?”
大玉儿笑道:“听说明朝的皇帝,洗手后用的帕子,每块都只擦一下,吃了饭光是漱口洗手,跟着一串十几个人伺候。”
皇太极摇头:“这些稀奇古怪的事,都是谁告诉你的?”
“齐齐格呀。”大玉儿道,“正白旗旗下有很多汉人大臣,她闲着没事,就听他们讲故事,她听好了再给我讲。”
“你和齐齐格,真是很亲厚。”皇太极说。
“你放心,我是有分寸的。”大玉儿正经起来,“我知道,齐齐格是我堂姐,也是多尔衮的女人,我们在一起只说些嘻嘻哈哈的事,连我为什么决定回来,我也没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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