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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愿(全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阿琐
大玉儿惊讶地问:“是大阿哥的人?”
皇太极怒道:“他是不是该死!”
大玉儿想了想,说道:“多尔衮会不会以此来要挟您,或是让豪格不好过?”
皇太极睁开眼,叹了口气,抚摸着玉儿的手说:“你越来越聪明了。”
“他怎么处置了?”大玉儿担心地问,“齐齐格这几天没进宫,外面的事我也不知道,多尔衮若是真的让你和豪格为难了,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和你什么相干,你差点连命都没了。”皇太极含怒,“所幸你安然无事,不然,我要把豪格剁了。”
大玉儿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可她宁愿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下最为难的,还是她的丈夫。
“我要是能为你做什么就好了。”她心有愧疚。
“不碍事,多尔衮今天已经给我一个台阶下,可明眼人都明白,他狠狠扇了豪格一巴掌,甚至是我。”皇太极恨道,“他好大的胆子。”
“可若多尔衮也忌惮你呢,也许他觉得在这么拖下去不是法子,他总不能真捅出来说豪格的不是,难道要你重罚豪格不成?”大玉儿说,“叫我看,多尔衮也没把这件事处理好,他或许想要争口气,可眼下他绝不敢往你脸上扇巴掌。”
“这是往好了想,往好了想,什么都能好,天下太平,仗也不用打了。”皇太极生气地说,“豪格必定是这么想,于是沾沾自喜,我看他方才高兴得就要跳起来。”
大玉儿笑笑不语,皇太极轻轻拍她的手背:“笑什么?”
她莞尔:“可若什么事都往糟糕的想,活着还有什么可盼可图的?大阿哥是不对,兵不厌诈,打仗论输赢,光明磊落管什么用?我觉得大阿哥派细作去刺探多尔衮,也没什么错,是他运气不好被我弄砸了,反过来说,你怎么知道多尔衮有没有派刺客去查探豪格的深浅?”
皇太极惊讶地看着身边的人,愣了一愣道:“兵不厌诈这个词,你新学的?”
大玉儿点头:“也不新了,范文程还在书房那会儿,我就学了。”她笑道,“我可不是为了撇开干系,才给大阿哥说好话,真就是这么想,但我心里觉得对不起他,坏了他的好事。”
“好事?”
“只要最后能做出你满意的练兵法子,怎么来的真的那么重要吗?”大玉儿说,“兴许多尔衮和豪格,各自的点子和注意融合在一起,才是最最好的。”
皇太极眼前一亮,欣喜不已,悬在心头的一个大问题解决了,禁不住坐起来,搂过大玉儿亲了一口。
大玉儿笑靥如花,揉了揉脸颊说:“做什么,大白天的。”
恰好尼满闯进来,见这光景,吓得立刻后退,被大玉儿叫下道:“什么事,你别走。”
尼满硬着头皮上前,躬身道:“大福晋派人来问候大汗。”
大玉儿便下了榻,笑盈盈地对皇太极说:“我去向姑姑回话,你歇会儿。”
皇太极颔首:“一会儿就去大政殿了,让他们送些点心来,告诉哲哲我没事,一切安好。”
大玉儿福身领命,转身时,皇太极又叫住了她:“怎么打了雅图,她那么乖巧。”
“不听话才打的。”大玉儿很平静,她早就料到,皇太极必定会问,“这件事,大汗去问姐姐吧,姐姐会向你解释,不仅雅图有错,姐姐也有错。”
“我知道了。”皇太极道,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玉儿,是我对不起你。”
大玉儿含笑:“我当然知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我在乎你,为了你,怎么都成。”
尼满悄悄退下,在门外叹了口气,他是看着玉福晋,从刚来那会儿的小丫头,变成现在的模样,便是这样好的女子,才真正配得上大汗。
此时玉儿出来了,见他便说:“大汗若不知疲倦,你劝了不听还骂你,你就往清宁宫去告状,还有我们呢。”
尼满笑道:“多谢玉福晋,有玉福晋撑腰,奴才不怕。”
大玉儿离了凤凰楼,走向清宁宫,皇太极站在窗口看着她,她端庄的背影,风衣上昔日活泼的鲜红,也变成了庄重大气。
他有几分陌生,又有几分欣慰,人都会成长,他不能拦着玉儿,可因为他,让玉儿的成长那么痛苦。
看见玉儿进了清宁宫的门,皇太极转身喊来尼满,更衣出门,往大政殿去。
皇宫外,沾沾自喜的豪格回到家中,与手下谋士们说了多尔衮的告罪,众人面面相觑,怯然提醒豪格这里头的文章,他瞪着他们,冷声问:“外头的人,都会这么想?”
一人道:“大阿哥,只要有人认定,是咱们的人去刺探多尔衮,那就必定会想,多尔衮放您一马。说白了这件事,怎么处置,到最后都是多尔衮放您一马,外人知道与否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能不能在多尔衮面前硬气。”
豪格大怒,将脸涨得发紫,怒骂道:“都是布木布泰那个臭娘们儿,都是她坏了老子的好事。”
手下的人又提醒:“大汗现下一定十分生气,您千万要谨慎,再者便是……”
豪格急躁:“便是什么?”
“大阿哥,还是之前说过的,咱们在后宫,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他的人倒是想得深远,“如今都在说,大汗要称帝,且大汗已过不惑之年,体力力大不如前,远途征战日夜不歇,怕是承受不起,大汗一定会选择退居后线,运筹帷幄。往后的日子,大汗恐怕都会留在盛京,后宫的女人吹什么风说什么话,咱们可就猜也猜不透了。”
“你这不是废话,若我的额娘还在后宫,用得着这么难吗?”豪格坐下,气道,“我阿妈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扎鲁特氏一命呜呼,窦土门福晋太懦弱,那些庶福晋都不成气候。”手下的人上前道,“大阿哥,还有一个人没来,到时候谁去接囊囊福晋,谁就占得先机。”
豪格眯着眼睛:“你的意思是,让我请旨,去接那个女人?”
这会儿功夫,多尔衮已经回到家中,走进内院,却见齐齐格在教训奴才,一男一女两个人跪在雪地里,瞧着像是有什么不正经的事。
齐齐格威严无比,那气势连多尔衮看了都不自觉挺起腰背,见齐齐格不理会他,便绕开道径直回房。
很快,外头传来哭声喊声和鞭打声,多尔衮皱眉头,有婢女来伺候更衣,他问:“什么事?”
姑娘年纪小,红着脸说:“贝勒爷,他们在后院做不要脸的事,被管家拿下了。”
外头喧闹了一阵,齐齐格总算进来了,气得脸色发青,多尔衮反给她送一杯茶,劝道:“多大的事,至于吗?”
齐齐格灌下一碗茶,把茶碗拍在茶几上,恨道:“我就见不得女孩子家不自爱,若是真鸳鸯,我赏他们银子给他们成亲,那丫头也不睁开眼看看,跟了个什么狼心狗肺的畜生。”





琉璃愿(全集) 第122章 那天见你策马奔来
原是府中婢女和家丁厮混,在后院柴房内翻云覆雨,叫人发现,被管家拿下。
齐齐格虽然生气,可想若是一对真鸳鸯,不如成全他们,谁知要打要罚,那家丁竟是把一切过错都推在婢女身上,把齐齐格气得不行。
多尔衮好笑地看了她半天,齐齐格才想起来,问道:“一路顺利吗?”
“顺利,只是细作的事,我有些急了。”多尔衮道,“方才没忍住,就把这件事了结了,现在想来,皇太极未必受用,我或许该有更好的法子。”
齐齐格问:“要不要我进宫给你打听打听?”
多尔衮摇头:“不必了,我和他们的恩怨,还在乎这么一件小事吗?”
“可是豪格心胸狭窄,谁知道他又会折腾什么。”齐齐格不屑,“皇太极倒是个真英雄,怎么生不出像样的儿子来。”
多尔衮嗔道:“你不要轻狂,豪格也有豪格的本事,不过是他的身份地位,要考虑更多的事,反不如我来的洒脱。”
齐齐格道:“说来也是,豪格一定想着,等弟弟们长大了,他就老了,谁知道能不能熬到继承汗位的那一天,能不能像他的阿玛一样幸运。”
“皇太极是幸运吗?”多尔衮摇头,“运气必然有,可他的确了不起。”
齐齐格笑问:“若无恩怨,你甘愿对他俯首称臣吗?”
多尔衮道:“不愿,大金该是我的。”
此刻,管家在门前问,该如何处置那对人,齐齐格起身到门前吩咐:“男的打死,女的留下做杂役。”
多尔衮愕然,他知道齐齐格治家有道,八旗上下无不传说十四福晋的厉害,可他不知道,齐齐格的手腕能这么狠。
“齐齐格,就这么打死,怕是……”多尔衮反而觉得不妥。
“你放心,我有分寸。”齐齐格显然知道,什么才是该死的人,方才审问下,才知道不少婢女曾险些被他轻薄,仗着在府里有几分权力,自以为不敢有人告发他,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就不该活着。
府中出这样的事,简直是她齐齐格的耻辱,她绝不能容忍。
既是如此,多尔衮不再多嘴,家里的事,还是让妻子做主,何况他自己如今,还惹了麻烦在身。
齐齐格也不愿多尔衮跟着生气,便拣了高兴的事说:“你知道吗,玉儿和海兰珠姐姐和好了,这下宫里可太平了。”
多尔衮淡淡的:“是吗?”
是日夜里,皇太极在清宁宫用了晚膳,哲哲恰好身上不自在,本就不想留他,便暗示皇太极今晚去别处,自然她也不好说,是去看望海兰珠,还是大玉儿。
皇太极亦没有明言,与妻子说了些宫里宫外的事,没想到连哲哲也是事后才知道雅图为什么挨打,她和玉儿一样,说:“不如问海兰珠吧,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没必要再大惊小怪,玉儿处理得很好,也算是给她和海兰珠之间转圜的机会。”
皇太极含笑:“我明白。”
用过膳,叶布舒和硕塞来请安,白天被皇太极一顿臭骂,两个孩子光是见他就瑟瑟发抖。
皇太极也是无奈,可回想幼年时见到父汗,他也一样十分害怕。那时候父汗的管教更为严厉,他小时候没少挨马鞭抽,就算是最受宠爱的多尔衮,也曾被阿玛打得皮开肉绽。
退出清宁宫后,两位阿哥被乳母接走,叶布舒回到他母亲身边,颜扎氏上上下下地看,担心地问:“你阿玛打你了吗?”
叶布舒摇头:“夜里倒是挺和气的,大福晋也劝了几句,要我们用心念书。”
颜扎氏捧着心口,又戳了戳儿子的脑袋:“你但凡争气些呢,不论如何,你总该比硕塞强。”
叶布舒道:“那又有什么用,我就是比大哥强,只要将来兰福晋和玉福晋生了弟弟,阿玛眼里就看不见我们了。您总是叫我争气,额娘您自己怎么还住在这里,那里侧宫空了一间屋子,您倒是搬过去啊?”
颜扎氏气得哑口无言,又舍不得打儿子,正好有宫女来送炭炉,她没头没脑地把人家折腾了一顿。
这些琐事,宫人们都不屑传到主子跟前,眼看着大汗去了兰福晋的屋子,各处便知道今天一天结束了,拾拾,预备轮班值夜。
侧宫里,海兰珠靠在软垫上,手里拿着绣绷,见皇太极来了,立刻把绣绷藏进被子里。皇太极却给她掏出来,作势要扔进炭炉里,海兰珠拉着他的手央求:“大汗,饶我这回。”
皇太极瞪着她:“你病好了?”
海兰珠颔首:“好了。”
看着这样的人,哪里舍得生气,这些日子都是玉儿在照顾,皇太极只偶尔来说几句话,像是分开了许久似的,他伸手摸了摸海兰珠的额头,不大放心,又将自己的额头抵上去。
海兰珠倒是害羞,轻轻推开她,眸光如水,温柔地说:“我真的好了,你看我都不咳嗽……咳咳……”
她忙捂着嘴,纤纤玉指遮不住双眼,眸中皆是笑。
这笑,直把皇太极满身的浮躁都去掉,将她推开一些,径直靠在她身边。
这一场病,差点要了她的命,可却解脱了她心里最大的包袱,他知道,虽然在这屋子里,海兰珠从不提玉儿,虽然她说她不会管自己和玉儿之间的事,可她在乎妹妹,也只有她会说:玉儿怕了,别再凶她。
“这是绣的什么,鸭子?”皇太极粗鲁地晃动着绣绷。
“是鸳鸯。”海兰珠从他手里抢回绣绷,小心翼翼地藏在里头,一回身,迎面就是一吻,轻轻一啄后,便是要吻得更深,海兰珠推开他,着急地说,“大汗,我的病还没好。”
“到底好了没有?”皇太极嗔道。
“就算好了,也要等一等……”海兰珠垂眸赧然道,“我现在没力气。”
皇太极捏过她的手说:“你要快些有力气,别叫我等。”
海兰珠含羞点头:“知道了。”
见皇太极闭目养神,她呆呆地看了会儿,而后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玉儿还愿意理我,我很快活。”海兰珠道,“我以为我,撑不下去了……”
皇太极缓缓睁开眼:“是我对不起你们。”
海兰珠道:“大汗没有对不起我,是大汗和我都对不起玉儿。”
皇太极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别胡思乱想了,也别再死撑,你和玉儿是亲姐妹,哪怕撇开我,又如何?”
“可是撇不开。”海兰珠含泪道,“那天见你策马奔来,我就知道,我这辈子欠下玉儿了,我对不起她,永远也还不清。”
皇太极搂过她:“别想了。”
海兰珠却道:“姑姑对我说,要我哪怕为自己好好活着,我就想,不论如何,我都要好。我怕我不好,外人会说是玉儿欺负我,我怕你责怪她,我怕你迁怒她,所以我不论如何都要好,可是好累,每天都很痛苦,终于撑不住了。”
“怎么可能。”皇太极道,“即便有了你,我对玉儿也不会改变。”
“是,是我太自以为是。”海兰珠道,“我不会再这么想,这么想,才是对不起玉儿。”
皇太极见她咳嗽了,责怪道:“你就不能动心神。”
“我不动心神。”海兰珠道,“再也不动了,往后该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她是我妹妹,我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妹妹心神,她是那么在乎我。”
隔着几堵墙,就是大玉儿的屋子,她正搂着雅图和阿图给她们讲故事,阿图早就睡过去了,雅图还睁大眼睛,听得很认真。
故事讲完,该睡了,雅图却问额娘:“阿玛去姨妈屋子里了是吗?”
大玉儿淡淡地说:“阿玛也会来这边,阿玛也会去大额娘那边,还会去其他福晋的身边,雅图是知道的。”
雅图微微撅着嘴,心疼地捧着母亲的脸颊:“额娘会睡不着吗?”
大玉儿摇头:“额娘有你在身边,会睡得很香,可你不许夜里拳打脚踢的。”
雅图笑了,拉着大玉儿躺下,往母亲怀里钻:“额娘,我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大玉儿拍哄着她,可她的心,还是空荡荡的。或许这样,也好,至少她,还在乎。




琉璃愿(全集) 第123章 苍鹰
正月的最后一天,皇太极带着大玉儿一道出城,来巡视多尔衮和豪格练兵。
他们分别在盛京城外的东西两头,往来也要一个时辰的距离,大玉儿跟着皇太极骑马,或急或徐,皆紧紧相随。
皇太极偶尔和身旁的人说话,想起玉儿来,一转身,她总是在身边。
“冷吗?”又要出发了,皇太极引马凑近了些,摸一摸大玉儿的手,果然十指冰凉,若是把手冻僵了握不住缰绳,行进中很是危险,他不皱眉。
“我的手是暖的,只是不如你的暖。”大玉儿笑道,在皇太极眼前晃了晃,伸屈手指说,“你看,灵巧得很。”
皇太极嗔道:“别逞能,后头给你备着马车呢。”
前方豪格带人前来相迎,乍见大玉儿随扈,心中便是一怒。
如今他和这布木布泰算是杠上了,若非这娘们儿跑去练兵场撞见自己的人,怎么会有之后的麻烦。
大玉儿倒是以礼相待,虽然年轻,也有庶母之尊。
她对豪格本有几分愧疚,自责坏了人家的事,可那天在清宁宫里,姑姑冷然道:“老大不小的人了,一点规矩没有,他的人伤了你,哪怕不能明着来向您赔罪,请大汗代为转达也是一句话,他真以为能瞒天过海,谁也不知道?他做儿子的不尊重在先,还要我们倒贴去巴结他?”
大玉儿知道,姑姑不喜欢豪格,更提防豪格。
从前吴克善到盛京,他们姑侄俩说话,大玉儿在一旁听,那时候他们或许就觉得大玉儿还小听不懂,可即便不懂但也给记下了,记得最深刻的是,吴克善要姑姑看好自己,别让她和豪格走得近。
如今大玉儿才明白,别走得近是什么意思,毕竟那会儿豪格还是个少年,她亦懵懂天真,而多年前,阿巴亥大妃和代善的事,到如今还被人拿来当笑话。
此刻,见豪格对自己冷冷的,大玉儿便知是为了那件事记恨她,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客气,不必愧疚,她本就没做错什么。
练兵场上,马蹄声轰隆,炮火震天,皇太极说豪格是打仗的料,而大玉儿已经见过多尔衮那边的气势,两相比较,的确不分伯仲,至于战术之上的差别,她是不懂的。
皇太极带着她来看红衣大炮,让她伸手摸一摸,这冰冷冰冷的铁家伙,叫她肃然起敬。
可是大汗却说:“都是明朝的技术,汉人真是世上顶聪明的人,若非明朝积弱,我们大金是不会有机会和他们对战,但老天既然给了这个机会,我绝不会放手。”
大玉儿问:“若是和朱元璋打,你有信心赢吗?”
皇太极大笑,插着腰说:“自然有,朱元璋那会儿,还没有这些铁家伙,真刀真枪,拼得便是智谋战略。”
他欣慰地看着玉儿,“你连朱元璋都知道了?”
玉儿笑道:“咱们要去抢人家的地盘,怎么能连人家老祖宗是谁都不知道呢。”
可皇太极的脸色忽然暗下,神情凝重地说:“是啊,抢人家的地盘。”
大玉儿心里一紧,怕是自己得意忘形,说错了话。
不料皇太极却道:“光是在辽东这么些年,许多事要推行要镇压,都十分困难。汉人看起来柔弱,骨子里却坚韧强硬得很,难的不是领兵入关,入关之后,一切艰难才算开始。”
大玉儿郑重其事地听着,皇太极见她也紧张,轻松一笑:“早着呢,现在还是好好想,怎么打开明朝的边境才是,他们怎么会真的弱,死了一个袁崇焕,什么都没改变。”
他们俩在前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大汗一会儿笑,一会儿凝重,跟在后面的人,自然是十分好奇。
豪格目光冰冷地瞪着大玉儿,他甚至从心里觉得,阿玛带个女人来,是给他找晦气,被大玉儿摸过的红衣大炮,他都不想要了。
皇太极在这一头逗留了两个时辰,便带着大玉儿往多尔衮的军营去,走到一半时,恰遇送信回盛京的飞马快报,皇太极命人拦下,当路就看起了信函。
大玉儿本是四处张望,新鲜地看着城外的光景,忽听皇太极说:“是察哈尔来的信。”
“那位囊囊福晋要来了吗?”大玉儿想了想,很平静地问。
“她请旨赴京。”皇太极看着玉儿,“关于她的事,之前我对你提过。”
大玉儿心中虽然无奈,可国家大局之前,她什么都能面对,故意笑道:“怎么非要跟我解释呢,敢情只有我不懂事吗?”
皇太极瞥她一眼:“原来你有自知之明?”
这都是玩笑话,玉儿当然不会当真,也不会生气,说笑几句,便策马跟着他继续往多尔衮的军营去。
要说,皇太极如今大事小事都爱和她念叨,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她心里快活还来不及。至于那个叫娜木钟的女人,到来之后宫里会有什么改变,她猜不到也不想猜,该来的,总会来,她和姑姑,还有姐姐,自然有她们的尊贵和骄傲。
没多久,多尔衮也前来相迎,自然他已经知道大玉儿随扈,但在皇太极跟前,绝不敢多瞟一眼。
轰轰烈烈的练兵之后,练兵场上弥散着火药的气味,比起过年时宫中鞭炮烟花的气息,这里的火药,果然带着肃杀气。
皇太极和多尔衮在那头说话,大玉儿站在这里,看着寒风中挺拔整齐的将士,想到战场上的厮杀拼搏,便是热血沸腾。
忽然天上传来一声长啸,一道黑影迅速扑来,有人出声喊:“不好……”
皇太极手中握拳,他看得很清楚,是一头苍鹰正扑向大玉儿。
身边的亲兵已是冲上前要保护玉福晋,却见大玉儿展开手臂,苍鹰没有攻击她,反而停在了她的臂膀上。
人群中发出呼声,皆是觉得不可思议,皇太极疾步上前,那苍鹰感受到威胁,展翅腾飞,瞬间冲入云霄。
大玉儿仰望着天空,看着苍鹰翱翔,低头便见皇太极紧张地看着自己,她莞尔一笑:“大汗,我小时候养过大雕啊,个头还要大呢,我不怕。”
皇太极心一松,可不是吗,他记得玉儿曾提过,她在科尔沁养过大雕。
一旁,多尔衮脸色铁青,所幸玉儿无事,方才见苍鹰扑向她,他几乎就要冲上去了,差一点点,就要勾起皇太极的疑心。
“明日和豪格一道来见我。”皇太极要走了,吩咐多尔衮道,“你们各有长短,不如互相磨合,各取长处,不论法子是谁的,最后练出来的兵终究是你们的。”
这一点,多尔衮要大度豁达得多,抱拳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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