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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天争仙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三生万物

    角落之中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笼屉中的馒头,小贩停下来休息的功夫,馒头就少了一个,不过小贩脚底下多了一个铜钱出来,小贩没有发觉自己少了什么,只看到自己多了什么,当即一脚将钱踩住,随后捡起来擦了擦,满脸欢喜,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扛着担子吆喝得更卖力了。

    街边的一处木柴堆中,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一小口一小口,细细的品味着馒头的香气,似乎他在吃的不是普通的馒头,而是天底下最珍贵的美味。

    少年刚从云镌丹炉中出来的时候,本有一大袋子的食物,但一个月的时间并不短,那些药材早就吃光了,现在他就只剩下一块巴掌大的炉泥舍不得吃。

    少年有着一双明亮无比透彻如同水晶般的眼睛,脑袋上的头发很短,自然遮不住那代表着最卑贱者的红色烙痕。

    少年深吸口气,抓起一块木头来,目光凝视,这木头陡然开始枯朽,如同被浓酸腐蚀一般,不多时,木头便化为一把黑色的灰泥,簌簌落下。

    少年口中传来咕噜噜的声响,如同肠鸣,少年叹了口气,转动了一下口中的那颗奇毒内丹,声音就是从这内丹中传来,它饿了!

    方荡现在基本上掌握了一些奇毒内丹的妙用,但也清楚,这奇毒内丹要用毒药来喂养,他已经一个月没有吃到剧毒之物了。

    方荡将最后一块炉泥丢入口中,瞬间就被奇毒内丹吸收了去,奇毒内丹这才缓缓消停下去,没了声息。

    方荡知道,若是一个月内再不找到有毒的东西,恐怕这内丹就会生变,发生不可预测的事情。

    方荡钻出木垛,整理了一下不知道从那里偷来的略微肥大的衣服,又摸出一顶毡帽来,戴在脑袋上,恰好能够遮住那最卑贱者的烙印。

    随后,少年以不知道反复练了多少次,学着城中的人们的样子慢慢走路,如同千万溪流汇入大海之中一般,瞬间便融入进火毒城的世界之中。

    这一个月来,方荡已经对这座火毒城有了不小的了解,对于娘口中的美好有了一些体会,从烂毒滩地看火毒城或许是最美好的,但走进火毒城中,对于这座城市越了解,就越清楚美好依旧如烂毒滩地看着火毒城那般遥远。

    这一个月,方荡明白了许多,已经完全知道要怎么样融入这个火毒城之中。

    方荡低着头缓慢的走着,双手插在袖子里,舌头轻轻挑动那颗奇毒内丹,发出咯叻咯叻的轻微声响,这样的他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

    方荡一直都想要出城,但他没有出城用的名牌,所以被困在城中,不过方荡并不急,他还要想办法寻找自己的大仇人,并且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方荡缓缓在一座巨大的门户前驻足,这门户威严无比,赤柱红门,门口有六个黑甲剑戟军士把守,威风无比。

    方荡之所以会关注这里,是因为他曾在这里看到了一座雕刻着龙形的影壁,这正门虽然很少开启。

    龙就是仇敌!

    方荡远远驻足,经过反复的打听,方荡知道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王府,是整个火毒城中最有权威的地方。

    任何靠近正门的人都会受到驱赶。他在这里转悠了十几天了,可惜,从未见过那个一身龙袍的男子走出来,甚至在这里也不曾再见过任何一个身穿龙袍的人。

    方荡舌尖转动那颗翡翠般的奇毒内丹,只是略一停留,然后就快步离开,绕着王府的三米高墙转到了王府后身。

    方荡左右观瞧,随后将脑袋贴在墙壁上,闭目半晌后,身形一轻,嗖的一下窜上三米高墙,无声无息的便跃了过去。

    即便是烂毒滩地中的方荡,这高墙也拦不住他,更何况是现在的吃了八颗回生丹的他。

    方荡如同一只鸟雀,无声无息的在王府之中潜行,王府占地极大,围着王府转过的方荡自然知道,但方荡却没有想到王府之中的房屋竟然这么多,他几乎一进入这里,就迷路了。

    在烂毒滩地那样的空旷之地长大的方荡对于在建筑之中打转非常不擅长。

    方荡进入的位置应该是下人们的居处,房屋相对来说较为简陋一些,但也比外面的百姓房屋要好很多。

    此时下人们都在王府之中忙碌,所以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

    方荡在一排排的房子之中转来转去,实在找不到出路,便窜上房顶,谁知道他刚刚在房顶上露头,就听到一声娇喝。

    谁?伴随着强烈的破风声,方荡就觉得劲风扑面,本能的一扭头,一颗石子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要不是方荡被丹药强化了身躯这一下能要了他的命。

    方荡这几天就在这王府周围晃荡,知道这王府之中有诸多凶险,一旦暴露,方荡想都不想准备掉头就跑。

    不过方荡临走之时冷眼一瞧,却愣住了,对面丢石子的女子也不由得一愣。

    两人认识。

    是靖公主。

    方荡此时变化很大,原本漆黑的皮肤现在变得很白,也不再是光头,甚至还戴着帽子,但靖公主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方荡,因为方荡那双明亮透彻如宝石一般的眼睛实在是太容易辨认了。

    方荡同样也一眼认出靖公主,微微一顿,依旧扭头便走。

    在靖公主心中,方荡本没有多少斤两,但却也寄托着她一颗在不可能中求取可能的心,正如同她现在在不可能中寻找那渺茫的一线机缘一样。

    原本以为方荡已死,靖公主那颗心沉下几许,只能加倍努力,谁知道修行上又走到了瓶颈期,无论如何苦练都难以更进一步,可以说现在是靖公主最愁闷的时候。

    就是在这绝望之中,骤然见到方荡竟然还活着,靖公主犹如看到自己突破血肉境界,踏入练气境界的可能,甚至看到了自己成为火毒仙宫弟子超脱出这人间樊笼的希望,当即芳心大喜,叫道:站住!

    方荡要是就此站住才是傻瓜,脚下不由得加快,结果身后传来衣衫破风的猎猎声响,随后方荡的肩头就被一只手抓住,那只手显然是要将方荡一把抓住然后用力丢到院子里,结果没想到这一抓之下方荡纹丝没动不说,手心处还有针扎般的痛感。

    靖公主微微一惊,当即手腕一翻,一直系在手腕上的一根红绳嗖的飞出,这红绳在空中猛的一扯,发出鞭子猛抽般的大响,方荡当即觉得自己手腕上被什么东西一下缠住,随后身子一轻,整个人嗖的一下飞了起来,随后方荡在空中转了个圈,稳稳落地,只不过他已经进入了靖公主练武的武场之中。

    别动,你若一动,我就叫了!靖公主眯着眼睛恶狠狠地将这句话脱口而出,随后忽然觉得这句话大有问题




第十五章 我叫好运
    方荡在城中很多日子,知道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很清楚在这里一旦暴露身份,引来大批黑甲剑戟军士的后果,并且方荡直觉中能够感受得到,这个靖公主对他没有什么恶意,回想当初,靖公主和他说过,要是一个月后他还活着就来找她,给他一个侍卫,方荡其实早就将这句话抛到脑后了,不过此时却一下想了起来。

    靖公主从房顶上轻轻跃下,此时的她穿着一件大红练武服,干净利落,将修长的身段完全勾勒出来,如同一朵红云降下,双脚落地,无声无息。

    靖公主围着方荡转了一圈,上下打量方荡,眼中的神情越来越满意,越来越开心,一个火奴都能够从不可能之中走出一条可能来,更何况是她?

    靖公主此时看到的不是方荡,而是她自己的未来。是荆棘丛生的路途上的一条崎岖小路。

    靖公主径直走到方荡面前,方荡眼神之中满是警惕,这种警惕犹如野兽遇到危险时如出一辙,方荡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意味。

    靖公主对此却完全不在意,一股淡淡的幽香从靖公主身上散发出来,方荡感到自己血液的流动速度瞬间变快,他甚至能够听到自己血管里面鲜血急速流淌的声音。

    方荡微微心神荡漾的时候,靖公主伸手撕拉一声撕开了方荡的衣服,靖公主微微诧异,甚至直接伸手去摸方荡的胸口结实的肌肉,因为方荡身上的那些如同蛛网藤蔓般的漆黑血管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白嫩细腻的皮肤。

    靖公主诧异的抬头看向方荡,按照黑叔的说法,方荡已经毒入心腹骨髓,必死无疑了,怎么可能月余不见就完全恢复?

    每次云镌丹炉开炉,在旁的侍卫都会得些好处,有些人力气变大了,有些人眼睛变明亮了,也有些人身体变轻了,这都是因为开炉的时候,炉中外泄出来的丹气所致,看来方荡当时也得到了一些好处。

    好,我说过,你要是能够活过一个月,就做我的侍卫,不过你这个样子黑叔回来一定会认出你,他可不喜欢你。靖公主说着眉头微蹙盯着方荡的面孔看了看,尤其是方荡毡帽下隐约露出来的那枚火奴烙印。

    不过没关系,你的事情,我去和黑叔说,不过,你最好不要叫任何人知道你是火奴,能明白我的话么?

    方荡和女人最近距离的接触就是现在了,尤其是靖公主这样的女人伸手触摸他的胸口,方荡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座活火山,随时随地都会轰的一声爆开。

    此时的方荡也确实犹如一座活火山一般,原始的情绪快要濒临绝对值,一秒钟之后,就会爆炸开来。

    就在方荡已经开始迷失的时候,他嘴中的奇毒内丹忽然转动起来,撞击方荡的牙齿,发出咯叻叻的声响,同时一股股的清凉寒意钻入方荡的脑海之中,瞬间斩杀方荡的那种最原始的**,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同时黑叔两个字一出现在方荡脑海之中,方荡便想起了黑叔眼中的杀意,立时更加清醒。

    一个月虽然不长,但却叫方荡明白了很多火毒城的事情,他知道这里和烂毒滩地不同,在烂毒滩地上,只要你足够强,看到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强行占有,但是在这里这么做是不行的,当初娘亲也说过这个,还特意说了一句挺好听的话,叫两情相悦,说她和父亲就是两情相悦。

    方荡想到自己的目的,若是能够在这王府之中住下来,那么想要寻找那个仇人就容易许多,当即连连点头。

    靖公主呵呵一笑,伸手从身上摸出一块膏药来,摘了方荡的帽子,啪的一声拍在了方荡的脑门上,将那个火奴烙印一下糊住,结下膏药后,上面就是一块黑黝黝的药膏,药膏渗入皮肤之中,一个月内怎么洗都洗不掉。

    此时一个中年人领着六个火奴来到了练武场,这六个火奴是当初靖公主从奴狗大街上讨要来了,出乎方荡意料之外,这几个火奴竟然也穿着衣服,并且不再是当初浑身脏污的模样,洗得干干净净,甚至能够看得出他们吃得不错,一个个精神十足。

    虽然看得出他们对于穿衣服相当的不适应,但这样的他们远比那些被当成木柴烧死的火奴强上一百倍一万倍。不过,方荡记得很清楚,当初靖公主带了九个火奴离开,现在就只剩下六个

    那中年人看到靖公主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男子,衣服还被扯坏了,不由得一愣,靖公主直接道:早管事,从今之后,他就是我的侍卫,你带他去换件衣服,洗干净了。

    早管事五十岁出头,精瘦的一个人,看上去相当精明,看着方荡满脸疑惑,随后问道:公主,咱们要添侍卫得跟王爷那边打招呼,得到批准

    靖公主犹豫了下,随后道:王火不是走了么?正好叫他补个缺。

    早管事还想说些什么,但靖公主发话了,他嘴唇蠕动两下,随后朝着方荡招手。

    方荡朝着早管事走过去,靖公主忽然在后面问道:你叫什么?

    方荡转动了一下嘴中的内丹,咯叻一声后道:我叫好运。

    靖公主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道: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方荡跟着早管事走向练武场旁边的月亮门,这练武场占地着实不小,足足有五六十米宽窄,虽然比不上真正的校场,但十几个人在这里练武绰绰有余。

    武场中摆放着几口硕大的大缸,每一口都足足有三米多高,四米多宽,其余的就是几个兵器架,上面摆满了兵器,外加分门别类的许多酒缸般的小缸,再之后就是空空荡荡了。

    早管事带路,方荡紧随其后,身后传来靖公主和那些火奴们对练的声音,方荡不由得扭头朝着靖公主望去,靖公主同时和两个火奴对练,那几个火奴一个个身强体壮,指甲锋利,比嘟伽战神似乎还要强大,靖公主竟然不落下风,有些时候更是拳出如风,将火奴直接砸飞。

    看着靖公主出手很重,方荡想起少了的那三个火奴,心中自然知道这些火奴肯定已经被靖公主生生打死了,方荡的舌尖轻轻挑了挑口中的内丹,咯叻咯叻的声音,只有方荡自己听得到。

    早管事距离靖公主远了,眼神冷淡的扭头看了眼方荡,充满审视的问道:好运啊,你以前做过侍卫没有?

    方荡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但摇了摇头。

    你是从城外来的?跟着那群流民混进来的?

    方荡依旧是抿着嘴,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早管事眯眼看了显然什么规矩都不懂的方荡一眼,见方荡一副木讷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模样,嘴角不由得撇了撇,觉得这个家伙就是个憨蛋,看他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就知道以前也不会有什么了得处,没本事,连嘴皮子都不利索,也不知道公主看上这家伙什么了。

    早管事一句话都懒得和方荡多说,正要带着方荡走出练武场,此时正好几个人从练武场的月亮门走进来,这几个人看上去都孔武有力,有几个更是一身厚皮,辨不出原本面目,犹如披着一身厚甲,显然是正在苦皮境界磨砺。

    为首的一个神光内敛,皮肤细腻,距离近了,甚至能够听到他犹如敲鼓般的心跳,皮肤更是一弹一弹的,这应该进入了淬血阶段的炼心节后期才有的心如擂鼓,脉若弹腿的境界。

    这为首的男子约莫四十岁出头,手中捏着两个磨得溜光锃亮如同金铁一般的核桃,看起来沉甸甸的,怕比金铁还要沉重,在掌心中熟练的转来转去,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

    男子看到早管事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早管事相当亲近的走过去,一脸无奈的道:郑兄弟,公主说叫这个家伙接替王火

    哦?新来的?皮白肉嫩的,连骨头都加上,看起来没有几斤秤啊?郑守听到王火的名字眼角不自然的一眯,目光朝着方荡望去,有些诧异的道。

    早管事摇头道:公主自己选的人。

    郑守闻言,脸色微微一僵,神情相当的不自然。

    早管事知道郑守心中在想些什么,安慰道:王火那小子自己不是东西,与你无关,公主亲自选人并非针对你。

    郑守微微一叹,摇了摇头,开始上下仔细打量方荡,看得直皱眉,手中转动的核桃速度变慢不少,随后开口说道。鸽子,你去跟他搭把手。

    郑守身后走出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这个叫做鸽子的家伙脸上却没有鸽子的人畜无害,相反有一种鹰枭般的气质,凶神恶煞的,一双手十指上满是茧子,皮肤虽然没有如同重甲一般厚重,但也相当粗糙了,看上去甚至有砂纸打磨般的纹理。

    尤其是他那鹰爪般的手掌看上去有隐隐的金铁光泽,并且这双手明显很大,和他瘦小的身体有着一种不相衬的比例,显然鸽子在这双手上下过不少的苦功。

    所谓的搭手就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方荡对于这个很了解。




第十六章 缸中激情
    远处的靖公主正好和两个火奴对练结束,一边擦着香汗停下来,一边将一缸药酒丢到两个筋肉受伤的火奴身前,两个火奴被揍的鼻青脸肿,连忙往身上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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