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之来兮如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逍遥橘子
绿竹点点头,“主子平日不怎么常来这里,他住在纣绝阴多些。”
云瑶不解,“可是我总在这里能看到他啊。”
绿竹笑了笑,带她进屋后左拐,走到卧室位置,“姑娘今天就在此安歇吧,这里有自鸣钟,九点半会把姑娘叫醒。”
云瑶看着这间屋子,倒像是电视剧里面娘娘们的寝宫似的,锦帐如云一般垂搭着,茜紫红的月影纱罩在窗户上,桌子都是流光溢的楠木,上面盖着致刺绣的桌旗。她坐在床榻上,小心地把鞋脱了,用手去摸那柔软的帐子,“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大都市,我还能有这样体验,感谢灵戒,让我体味了不一样的人生际遇,我还能进入这样复古的屋子,而且马上就要睡在这样的屋子里的这样的床上了。”
她想想自己刚才哭得脸都不成样子了,眼睛也一定红肿异常,就赶忙问,“绿竹姐姐,有没有水呀,我想洗洗脸。”
绿竹点点头,引她来到了正对着寝室的另外一櫊,那里有摆好的洗漱用品,都用铜架子撑着。
云瑶问道,“你们主子不休息吗?”
绿竹摇摇头,“主子也需要休息,不过他为了不打扰姑娘休息,睡书房里了,姑娘要是没什么事儿,洗漱完就早点休息吧,晚上还有一场硬仗呢。”
云瑶点点头,心里想着,“看来夏慕云对这个丫头很不一般啊,什么事情都跟她说,说不定,这就是夏慕云的通房侍女。”她心里虽然泛酸,但是却笑着送走了绿竹。
她对着镜子看自己,眼睛肿的好像桃儿一般,“这可怎么办?一觉醒来不就睁不开眼啦,我可不要睡觉。”
“知道你担心仪容,我带了这个给你,绿竹他们经常用来敷眼的,说是可以养护眼周的。”是夏慕云的声音。
“你是要吓死我吗?冷不丁冒出来,我迟早被你吓出心脏病来,我还以为是厉鬼提前过来打招呼了呢。”云瑶拍着胸口大喘气。
夏慕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厉鬼会被你这副模样给吓跑的,你看你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样子。”
云瑶夺过来他手里的东西,“怎么说话呢?我是帮你驱鬼啊,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恩人,你的上帝吗?”
夏慕云赶紧赔礼,“主子息怒,奴才说错话了,主子艳若桃李,明丽活泼,是这十方天地找不出第二个的可人儿。”
云瑶笑着,“跪安吧,我还要赶紧养足神,晚上让鬼折磨呢。”
夏慕云点点头,“瑶妹睡吧,我会提前一个小时过来喊你,给你讲一下注意事项。”
他出门之后,她拿着那盒看上去好像胭脂膏子的东西,心里暗暗笑着,并且对着镜子涂抹,“这东西难道真的比神仙凝露什么的还有效?要是真的,我讨个秘方,开个淘宝店,专门卖这个,一定可以享誉全世界,造福全人类。”
她脱了衣服,拉了一条锦被盖在身上,仰头望着锦帐的顶部,那是一副好似敦煌壁画一样的绘,漂亮极了。她看着绘中恣意起舞的姑娘,扭动着腰肢,笑着,跳着,进入了梦乡。
她在梦里梦到了炎江凌,他穿着赭色的华丽锦袍,上面祥云朵朵,仙鹤飞舞,束发金冠上的夜明珠光芒万丈,一柄紫霞玉簪穿冠而过,两边垂下赭色丝绦。画面中,他离得却很远,如云如雾,好似她最初在梦里见到的样子。她也看到了夏慕云,他的样子很痛苦,胸口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出红光,想要喷薄出来。一个画面的转换,夏慕云像是住在冰上,瑟瑟发抖,但是面容却十分平和。然后她看见了自己,凤冠霞帔,一身茜紫红的华丽锦服,身后的衣摆足足有十多米长,衣服上用金线绣着浴火凤凰,光夺目,熠熠生辉。她的妆容也是十分致,淡然,但是脸上却无笑容。她想去拉夏慕云,却发现眼前是一道屏障,看上去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她被这梦给惊醒了,醒来后看了一眼自鸣钟,已经过了九点。她摸摸自己的眼睛,冲到镜子面前,镜子里面的她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她坐在镜子前面,想起了刚才的梦,“好奇怪的梦,怎么会梦到自己嫁给炎江凌?荒唐!”
灵之来兮如云 夜宿行宫
她看到梳妆台旁的架衣杆上撑着那间百蝶裙,她不禁走近那件衣服。她以前从没认真端详过这件衣服,挂在这里真的好漂亮,一针一线都好像仙女织就,蝶翩翩起舞,好像飞出来一样。衣服的样式放在二十一世纪,一点都不过时,倒仿佛更有韵味,更有迷人的风致。
她忍不住把衣服取了下来,穿在身上,对着镜子起身转了一圈,然后笑嘻嘻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衣服好像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制一般,夏慕云交给她的第一次时,她就感觉到了。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确尺寸的呢?难道神仙可以量体裁衣?
就在她顾影自怜的时候,她听到了敲门声,“瑶妹,我知道你醒了,我可以进来吗?”
她想去把拿衣服换下来,可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好跑过去开门,迎接她的是一双如水一样深邃,如月光一样柔和的眼睛。
“你已经穿上了,不错,不用我再叮嘱你了。”他关上身后的门,“还有一些其他注意事项,我要一一讲给你听。”
他进屋后往右,到了那会客的软塌,然后盘腿坐在了软榻上。“你也一起来坐,我给你看一些东西。”她应声跑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手里拿着一副图,铺开在榻桌上,那是安信银楼的布局图,上面标注了一些图例。
他指着一个标注旗子的地方,“这里,就是风水局的阵眼,一会我会带你走进这里。这个位置有一枚白玉珏,你进去后首先要做的是用采血器扎破自己的手指,滴两三滴血到白玉珏的中心。看到血色变成黑色之后,白玉珏就会放出青色的光芒,你就坐在那里,不管采用什么方式,你要做的就是待够两个小时,并且不要乱了心神。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哪怕是你的亲人,或者是我和帝君的声音。时辰到了,白玉珏就会黯淡无光,我会打开法阵,带你回来。”
“我在阵眼的时候,你在哪里?”云瑶抓住了他的手,“假如我心志乱了,会怎样?”
他抓住了她的手,“假如你乱了心志,我会救你,我只要你知道,我在你身边。”
她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主动要求去做的,怪不得你。我不是圣人,但是我也不愿看到无辜蒙难。如果我真的能坚持下来便好,但是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还希望你能编织一个完美的理由,不要让牢记和蒋老师伤心。”
听到这些,他心里不禁动容,他抚着她的脸庞,“我不会让你有事,你只管去。这肩百蝶衣可以辟邪,你实在害怕,就抓住璎珞,你知道咒语的。倘若慌神,忘了咒语,也不打紧,我会听到你的心声。”他指了指她手上的灵戒,“别忘了,我们有血盟的。”
她勾住他的脖子,“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好让我安心地去。”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绝不犹豫。”他信誓旦旦。
“如果我有什么不测,帮我照顾好老纪和梁老师。他们是我在这世上的牵绊,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们了。我这一生平庸而简短,都没做过一件件轰轰烈烈的事情,帮助安信百货渡劫,算是功德无量了吧。你不是想取我的血吗?怕是我死之后,这血就没有任何功效了吧,你趁着我人健在,赶紧取了吧。”她说的是真心话,她很担心自己一去不回。她也需要一个仪式,一个可以让她奋不顾身的仪式。
“你准备好了吗?你确定你的心意吗?你要知道取血之后,你就一命呜呼了,我需要的可不是你在外面献血的量啊。”
“我当然知道,你救我这么多次,就算报恩,我也不应该这样吝啬的。就算我们没有前世恩情,今生,我欠你也够多了。”云瑶无意卷入这样的纷争,可是既来之则安之,赶不走的就好好享受吧,尽管这随时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灵之来兮如云 硬闯阵眼
“瑶妹,你对我,除了报恩……我们是朋友吗?”他本来想问一下彼此的关系,可是欲言又止,转移了一下话题的方向。
夏慕云知道她和炎江凌发生过什么,他不想自己被当做替代品,或者说是赌气的筹码。
“还是等你平安渡劫之后吧,那样你的血会更有用处,到时候再取不迟。”夏慕云嘴角微微一笑,拉了她向着门口走去。
忽然,她从身后抱住了他,脸贴在他的后背,“我怕。”
时间就那么停滞了几秒钟,他转过身来,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他多么想帮她,多么想直接破了那风水阵。但是如今他被穷奇折磨得法力渐微,那东西感知到夏慕云触动情肠,有了牵绊。于是穷奇更加蠢蠢欲动,想要冲破夏慕云的身体,挣脱出来。穷奇在吞噬夏慕云的法力,消耗他的体力,他感觉到自己体内好似烈火煅烧一般痛苦。
突然,他的鼻孔里面流出了一股鲜血,他赶紧用手擦掉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松开了拥着云瑶的手,“好了,你现在这里等一下,我跟绿竹叮嘱几句。”
云瑶点点头,目送夏慕云离开了房间。
夏慕云刚出门,绿竹就已经侯在外面了,夏慕云强撑着身体,示意她别在这里说话。到夏慕云书房时,她的眼中已经噙满了泪花,声音也近乎哽咽,“主子,您手中已经有十方灵魂,您只需要一斛血就可以永生永世摆脱穷奇的折磨……”
“不要再说这件事,如果那穷奇真的破了我的身子,轮回道上走一遭,下辈子转世当个普通人。”
“可是你不取血,帝君也会取她的血……”
“住口,绿竹,你僭越了。帝君情意深沉,才不会伤害她,或许他会想到其他的法子。帝君如此,我亦然。”
绿竹赶紧拿出丹药,递给了夏慕云,自己默默垂手而立,眼中的泪花盘旋着,不曾落下。
夏慕云深呼吸一口,拍了一下绿竹的肩膀,“我卜算过,近日不会有事,你放心好了。你的心思,我都知晓。”
自从绿竹被夏慕云在座下,当上纣绝阴的第一女官的时候,她心中就发誓要用生命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与他相处几千年,几乎是形影不离地伴着他。她懂得他的心,他的情,他的义。她心中倾慕他,但是却不嫉妒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这份感情可以说是非常高洁了,超越了主仆,却永远不可能宣之于口。
她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只要默默守在他身边,她都觉得十分幸福,欣慰。而夏慕云刚才那句“你的心思,我都知晓”,让她心中的火焰变得更加旺盛。她眼中闪烁着晶莹的东西,看着夏慕云。
他对她点点头,“好了,你去接上瑶妹,咱们出发吧。”
这一晚,天空阴云密布,好似要下雨的样子。不过这都不能妨碍这个城市的闪烁霓虹,还有大街上出来宵夜的红男绿女。路过河北路的时候,第五季酒吧夸张耀目的灯光闪烁着,扭曲着,里面传来被削弱了很多的音乐,偶尔一两个身体蜷缩,神萎靡的男男女女,成了这个城市夜生活的一个缩影。
他们到达安信百货的时候,大楼已经关门了,只有外围的橱窗里面还亮着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也可以看到大厦里漆黑一片,荧光的首饰在夜间发出微弱的光。
夏慕云带她从西南小门进去,一边走着,他一边念了几句。行走间,眼前的道路变成螺旋道路,有点像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弯曲引路。道路的四周全是汉白玉砌筑的高墙,并且每隔三米会有一盏云石壁灯,但是灯光却十分昏暗,仿佛那灯光不是为了照明而设。这条道路似乎是通往地下某个地方,她只觉得越来越阴冷。
他一直牵着她的手,“不要怕,这是正常的地下寒气,跟风水局无关。”话虽如此,云瑶还是觉得有些瘆人。
这样连续走了一炷香左右,他们来到一处倒圆锥形的空地上。地面用大理石铺就,是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让整个空间都显得金光灿灿的。四周的墙壁上画着巨大的类似星座图的图案,只是这图案在云瑶看来,似乎是天书一般,不明就里。
“这就是你说的风水局的阵眼位置吗?”云瑶看着夏慕云。
他点点头,“是的,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一会你站在莲花花心位置,然后会自动下沉到阵眼。现在距离子时还有半刻钟,你进去之后先把血滴入那白玉珏。”
“然后我就在那等着交卷,是吗?”云瑶歪头看着他。
夏慕云点点头,“阴气开始汇聚的时候,阵眼的主灯,也就是那盏‘招财进宝’会点亮。你会看到各种各样平日见不到的景象,无论看到什么,都是虚幻的,就当看了一场傩戏吧。记住,你不要散了心神,不要跟任何人说话,因为那里没人。”
他递给她一只采血针,拍了拍她的肩膀。随后,她走到了莲花花心位置,冲他点点头。突然,她的头顶亮起一束白光,直直照射在她的头顶,然后脚下的石板开始松动。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下沉,她堕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下坠的过程除了风声,再无其他,这份安静让云瑶心生恐惧。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她停在了一间屋子里,睁眼看时,屋子只有十几平米那么大,里面有一个书架,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周围暖黄色的灯光温润地泻在屋子里。屋子的墙壁似乎也是暖黄色的,除此之外,屋子里再无其他陈设。她看到桌子上有一个锦盒,她走过去,打开了锦盒,里面一块通体温润的白玉珏,是上好的羊脂玉所做,她的书房也有这样的白玉珏。
她用采血针刺了一下自己的右手食指,随即嫣红的鲜血流了出来,她捏住手指,让那鲜血滴入了白玉珏的中心。
她静静地看着白玉珏,并没有颜色变化,她深呼吸一口气,“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于是她开始浏览书架上的藏书,都是道家经典,也没什么特别的。可是等她再次回头去看白玉珏的时候,白玉珏里面的血已经变成黑色了。
当她回头看到白玉珏中的血变成黑色之后,她才开始感到害怕,身后一股凉气升腾到脑后,脸色都变白了。
她本来想好的道德经,左传,关关雎鸠,此刻都望到了脑后,在恐惧占领人的大脑的时候,大脑是来不及思考的,因为完全变成了空白的,此间许多东西都是本能反应了。
她跑到墙边,靠着墙壁似乎是安全的吧,可是这屋子真的没有任何异动啊,安静得可怕。根本不像日常恐怖片里那样,灯光也没有骤然熄灭,也不会有阴风阵阵,也没有青面獠牙的恶鬼露面。
“不能乱了阵脚,不能慌了心神,我要聚会神,我要转移注意力。夏慕云说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都是幻想,都是扰乱心神的。”她嘴里嘟囔着,可是那声音分明十分颤抖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想要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
她努力克制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夏慕云说过,我不会受伤,我也不会死,所有的东西都是纸老虎。”她反复告诉自己这些话,反复确认着周围的环境,手指不断地拈着手上的戒指。戒指红光闪烁,那红光十分微弱,似乎想要穿透什么而不得。
她已经不能准确地估算时间了,也不知道多久熬过去了,她的神高度紧张地绷着。环境的“无变化”让她开始回对心神的控制,她开始背诵王阳明的《形而上学》。她背着背着,记起来了一张面孔,忽远忽近,很模糊的影子。她记得她是为了引起这个人的注意,才开始背诵这本书的,她尽心力,还是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她嘀里嘟噜地背诵着,闭着眼睛,不看这屋子里的一切。
灵之来兮如云 帝君破阵
她背到那句“我思故我在”的时候,听到了炎江凌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带你来的?”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他带着怒气和不解的眼睛,“你说话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一个极其阴毒邪恶的风水阵吗?”
她认为这是幻觉,便不多理会,继续背诵王阳明的语录和言论。
他走过来,抓住她的肩膀,“你既然不肯与我说话,那我就与你一处吧,有我在这里,没什么邪祟敢靠近你。”说完,他随手取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阅读起来。
她的心神渐渐安静下来,不管这个炎江凌是真实的还是幻影,她都觉得没那么恐怖。她始终觉得,他可能不爱,但也不会伤害自己,即便是幻境里。
其实,这是真的帝君,他之前并不知晓云瑶在此处,他知道这风水阵是何人摆布,他此番就是想做点什么,但是他看到了她在这里。他不是没听到她破阵的豪言壮语,他也知道她只是一时书生意气,但看刚才的反应就可见一斑了。
夏慕云看到了炎江凌的出现,开始有点后悔,为什么自己不陪着她?他很清楚,如果自己陪在她身边,那个布下法阵的人会变本加厉伤害她。他可能很快就灰飞烟灭了,也不惧怕那个人的纠缠了,但是云瑶不行,她毕竟只是□□凡胎。他还听到传闻,那人此刻就在幽冥鬼都,经常趁着炎江凌外出休憩的时候兴风作浪。
他捶了一拳在那大理石的花瓣上,“我肯定是被猪油蒙心了,否则此刻在她身边的应该是我。但是我带给她的,可能就会有伤害了,而炎江凌不会。也罢,缘来缘去缘聚缘散,听天命吧。”
有个人从他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头朝那人笑了笑。
炎江凌的作用是非凡的,那些前来聚魂的鬼魂走到白玉珏中心时,就感到巨大的炎阳威力,不敢探出头来,生怕被帝君坐下金莲的金光所伤。云瑶听到了聒噪的人声,嬉嬉闹闹而来,却在白玉珏周围发出“嘶—嘶”的声音,还有烧焦的味道。她以为是自己的鲜血在焚烧白玉珏里面的邪恶力量,而实际上,那是炎江凌坐下金莲的在煅烧怨灵的声音和气味。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瑶看到墨麒麟出现在屋子里,体型似乎变小了些。它在炎江凌耳边似乎低语了几句,前腿便跪倒在地。炎江凌看着云瑶,“丫头,北冥有有神祗做法聚魂,巨大的怨气导致血池崩坏,我需要赶紧过去一趟,就不能陪你继续破阵了,夏慕云我也会带走。一会时辰到了,会有人带你回去,他会帮你淡化今晚的诸多回忆,丫头切记,不可乱了心神。”
云瑶分辨不清楚真假,只见他骑上墨麒麟,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了。
“血池?难道他说的是血池地狱吗?”她心里想着,不敢说出声来,也不敢任由思维发散。几分钟过后,她看到那白玉珏开始慢慢变大,变成一道月亮门洞的大小。有嬉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声音远近高低各不相同,大家似乎在你追我赶,“帝君走了,赶紧出来透透气吧。”
那些人从门洞里面走出来,容貌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服饰似乎是上个世纪的,卡其布的上衣,劳动部的裤子,有的衣服上还带着新新旧旧的补丁。
有老人过来搭讪云瑶,“姑娘,你不要来这里,会折损你的阳寿的。”
云瑶缄口不言,听他们继续说,“这个女人自不量力,被鬼帝蛊惑了心智,竟然来这里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一个女鬼吧,一边把自己的头摘下来梳头,一边说,“我做游魂野鬼习惯了,根本不想去归途,走上轮回路。不如先把这个姑娘吃了吧,然后丢到白玉珏里。”云瑶看到那流血的脖子,牙齿咬得咯噔咯噔作响。
一个容貌好似七八岁孩童的鬼说,“她可是十世十世纯阴命格的女人,天生棺材瓤子,她的血可以把咱们烧死,千万不要自寻死路。”
就在他们叽叽喳喳议论的时候,房间里突然灭了灯光,云瑶吓得尖叫一声,瘫软在墙根。突然,西南方向突然发出一道金光那是一道巨大的符咒发出来的光芒。在这强光的照射下,云瑶这才看清楚,这间屋子里,四面的墙壁上贴满了符咒,而她脚下的地面,绘制了巨大的符咒,有十个角的奇图案,有方有圆,好像多了四个角的兄弟会徽标。
看到金光,那些鬼魂立刻沉默下来,推搡着云瑶,让她和白玉珏站在一起,他们在外围围成一圈。云瑶此刻已经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她只知道自己可能要被施法了,然后跟白玉珏一起消失。
夏慕云并没有出现,血池崩坏的消息传来之后,他被炎江凌带走了,他们要与新鬼帝一起维护血池的波澜不惊。
眼下的困境显而易见了,她已经不能像刚才那样背诵《形而上学》。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人,眼皮努力想抬起来,却好像被催眠了一样,一点点倒了下去,昏死过去。
等她醒过来时,已经是在自己的床上,明媚的阳光提醒她,早晨来临了。她猛地坐了起来,咬了自己的手臂一口,“不是在做梦,谁把我送回来的?”
justin的电话把云瑶从神游状态拉回了现实。
“纪,小邵公子来了邮件,说他十点来公司跟项目组开个会,资料发到你邮箱了。”
云瑶“嗯嗯”应着,开始起床、然后洗漱,更衣,吃早餐。昨晚的惊慌犹如当前,可是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驱散了所有的阴霾,那些恐怖的东西似乎不值一提了。
云瑶开车路过安信百货的时候,忍不住观察那大厦门口,却发现大厦的台阶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云瑶心生狐疑,“这些人还真是奔着噱头来的啊。”
半个时辰后,云瑶来到美高集团的楼下,小邵公子的玛莎拉蒂的显得格外扎眼。“不愧是小邵公子,座驾都这么拉风。”
她迅速走进大厦前厅,遇到了抱着一摞书的李蔚然。“云瑶姐,你可来了,小邵先生等你好一会了,你赶紧去吧,他在泰山等你。”
这里需要插一句,一般大公司的会议室都有自己的命名规则,美高也不例外。美高的老板是美国人,喜爱中国的山川文化,所以美高的会客室以名山命名,泰山黄山黄山衡山……泰山是一间小型会客室,只够容纳四个人开会,平时只是用来一对一面谈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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