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之来兮如云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逍遥橘子
“你可记得,黄氏庄园的锁魂大阵,被无衣和少尘所在阵里的人,就是天一,你不会贵人多忘事,忘了这个吧?”
“本座没有去过黄氏庄园,也不知道有这么个人,鬼帝不要惊吓到小神啊。”妖王从台阶上走下来,站在了夏慕云身边。
夏慕云伸出手,一把灵光镜出现在他手上,镜光闪过,一条赤色蟒蛇与天一法师的对话,呈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天一法师大声地说,“我看这法阵也不过如此,比起帝君大人的九曲黄河阵,还是差了些火候。不知前辈从何处习得这阵法,可否赐教一二?”
那声音并不愠怒,只是冷笑一声,“小儿,你的师父在这阵中都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你竟然大放厥词,说出这样话。”
“哦?前辈竟然认识师尊?想必是师尊故交,晚辈今日若不拜见,实在是失礼。”说罢,天一法师低头拜揖,手里却紧握着破云剑,时刻警惕着。
就在法师低头的瞬间,一条赤色巨蟒从楼面深处迅疾地窜出,试图要缠住法师。法师感觉到红色袭来之时,并未抬头,而是直接祭出宝剑,催动咒语,让那宝剑与蟒蛇颤抖。却不曾想,那蟒蛇实在利害,宝剑竟然被甩到地上,动弹不得。法师使力召唤,宝剑却纹丝不动。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妖王,不知这十方天地里,赤练蟒蛇有几条啊?还识得碧霞元君,还知道九曲黄河阵……”
“这根本不是妖王,这是……”吴军师看不下去妖王被诬陷,这条蟒蛇的确不是妖王。他刚要说,却被妖王删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你一介小妖,知道什么,本座和鬼帝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吴军师被这一记耳光打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不敢再说话,退立在一旁,阁中其他妖物也纷纷退避三舍。
“你们都退下吧,鬼帝跟我还有事商议。”妖王腐朽,想要屏退左右。
“别人可以走,这位忠心耿耿的吴军师,还是留在这里吧。”夏慕云挥挥手,众妖散去,阁内只留下妖王,他和吴军师三个人。
灵之来兮如云 妖王伏法
夏慕云转而看着吴军师,眼神凌厉,目露凶光,“吴军师,你倒是说说,这是谁啊?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假借妖王的法身来作恶啊?”
吴军师从未见过夏慕云如此目光,这怕是动了杀心了,他吓得跪倒在地,“鬼帝饶命,鬼帝饶命,小妖刚才信口胡说,并不知晓。”
夏慕云并不惊慌,他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扇子,“你不愿说,也没有关系,不如去这扇子里吧,也算是修行。”他反手就要把那狼妖到扇子里。
那狼妖识得这琉璃乾坤扇,他自是不愿被进折扇,成为一处点缀,“鬼帝饶命,鬼帝饶命,我说,我说。”
夏慕云了折扇,望着妖王的脸,“那么,就请吴军师说说,这污蔑妖王的妖孽是何方神圣吧。”
妖王欲出手,却被夏慕云阻断了,“妖王,这样的妖孽,恐怕你也容不下吧,不若我们一起破案,让那厮无颜于世。”
妖王很无奈,她不敢正面与夏慕云交锋,她知道自己敌不过夏慕云,不敢贸然出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军师在那演说。只听吴军师用颤抖的嗓音说,“那根本不是妖王陛下,她老人家一直在九黎,从未离开半步。那是洛神!”
听到这句,妖王松了一口气,夏慕云的眉头却皱了起来,“你如何知晓,那是洛神?”
吴军师从袖口中掏出一张帛布,里面包着一片鱼鳞,“这是洛神的坐骑文鱼的鳞片,请鬼帝大人明鉴。”
夏慕云结果来那鳞片,仔细端详,并无幻化痕迹,以这狼妖的本事,根本不是文鱼的对手,更不会尾随宓儿。他在现场明明捡到大司命的玉佩,还在海神节当日找到金毛犼的一撮毛。
“你何时捡到此物?”夏慕云很是惊慌,他心中暗道,“莫非,真是妖王被人嫁祸?还是……”其实,他心里一直有另外一个隐隐的感觉,只是那感觉现在有点明朗了。
“就算那个不是你做的,这次你吸食十多个生人的鲜血,你也拒不承认,是吗?”夏慕云幽幽地望着她。
妖王不知道夏慕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刚才还是怒发冲冠,现如今又和颜悦色,但是她笃定地说,“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求鬼帝明鉴。”
夏慕云祭出那枚玄天印,玄天印在万灵阁上空霞光万丈,罩住了整个万灵阁。
“妖王,本座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珍惜,你亲眼看看自己的罪孽吧。”
玄天印吸走了妖王的一片鳞,带到鳞片附着在玄天印时,从妖王的诞生到现如今的种种都呈现在巫妖阁的墙壁上。妖王的母亲是尧帝的女儿常曦,与天帝结合,生下人首蛇身凤尾的一位女儿,这边是女魃;与此同时,天后也剩下一个小女孩,粉妆玉琢,便是女青。
天师为新降生的两位公主卜卦,女魃自带火命,与天帝水系术法相冲,且女魃降生时,人世间赤地千里,是灾星,凶煞。于是天帝派人将女魃送到扬子江底,用寒冰链锁在江底。女魃的母亲伤心欲绝,加上产口亏虚,没多久就魂归无妄海了。扬子江底潮湿寒冷,女魃潜心修炼,聚成一颗火灵珠护体,保她在江底身体安康。
帝君大战蚩尤时,女魃授命退风伯雨神,助帝君大败蚩尤,并获得“妖王”的名位。后由于女魃心怀不仁,吞噬千人平民心头血,惹帝君震怒,镇压妖王在九黎,并销毁火灵珠法力。而这期间,女魃与姬少尘情愫暗生。
此后万年,女魃多次吸食生人鲜血,但是功效甚微,火灵珠也就成了辟火珠,没有其他效用。自女魃与赢勾通过无衣牵线搭桥之后,女魃利用赢勾的探魂术,她可以成功获得她所需命格的生人。于是女魃与赢勾勾结,女魃食人血,白后卿摄人魂,那些怨灵则全部给了白赢勾,用来浇灌血莲花。三个人狼狈为奸,万年以来,不知多少可怜人命丧三人之手。最近的影像就是女魃吞噬那十几个石中隐玉的生人,并无黄氏庄园的影像。
女魃看着玄天印照出来的影像,也不得不认罪,她祭出火灵珠,本想拼死一搏,却被夏慕云在了玄天印中。
夏慕云了玄天印,“女魃,本座不罚你,你若有心,就当日日自责,夜夜自省,以告慰那些被你吞噬的无辜生灵。”
妖王没有了火灵珠,也无心再战,她跪在地上,“本座甘愿受罚。”
夏慕云刚要说什么,帝君的传旨童子脚踩祥云而来。
“女魃,帝君法旨。”
女魃与夏慕云齐齐跪下,那狼妖早就摊在地上了。
“妖王女魃,本座准尔在九黎修行思过,然尔不思己过,毁人不倦,伤人无数,并私行禁术,重聚妖珠,杀害赢勾,本座失望至极。然少尘君自毁龙鳞,浸染相繇泽以替妖王受过,本座深感痛心,着革去妖王尊位,由鬼帝带往雷神山受过,日日受雷霆万钧之刑,永世不得出。”
童子宣读完帝君法旨之后,将一只乾坤袋悬在空中,吸走了女魃摄取的两份犼君魂魄。
女魃瘫软在地,“小妖接帝君法旨。”以帝君的严厉,她的罪责是灰飞烟灭的,可她没想到姬少尘对自己用情至深,不惜自毁龙鳞来保她性命。
这里,咱们要稍稍表一表,帝君是如何发现大司命的曲折心肠的。
话说,帝君在含元殿的花园里,沿着游廊闲庭信步,眼瞧着一只仙鹤在庭院啄食。他坐在游廊边上,对仙鹤自言自语,“鹤童,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对,但是她的阳寿已尽,也是可怜之人。如果我不带她来到上清境,恐怕此刻已经被鬼差锁魂去了幽冥界了。”
那仙鹤长啸一声,拍打着翅膀,像是对炎江凌自白的回应吧。
他继续说,“她这十世纯阴命格的女子,本来寿命都超不过二十八岁,如果不是灵戒护佑,鬼帝加持,恐怕她早已经魂归幽冥了。我此番违背天意,带她来此,也是可怜她一律芳魂。我希望拥着紫宸宫的灵气,助她芳龄永驻,玉山巍峨。”
这个时候,从紫宸宫正殿方向走来一个人,像是有急事一般。
那人靠近之后弯腰挹手,“帝君大人,四方鬼神都愿意在九月初九,共同来朝贺九天鬼帝继任。并且承诺永远手鬼帝约束,再不做越矩之事。但是,他们有个条件……”
炎江凌目光一下子变得疑虑重重,询问着眼前的人,“大司命,你说,他们有什么条件?”
大司命迟疑了一下,“帝君大人,他们希望之前的那些沉珂旧案可以一笔勾销……”
炎江凌冷笑一声,“一笔勾销?大司命,你怎么看?”
大司命心中早就料到帝君的问题,抬头看着庭院中的仙鹤,娓娓道来下面一段,“帝君大人,我身为掌管三才命运的大司命,自是同帝君一道,捍卫十方天地的安宁与和平。这四位邪神之中,赢勾素来跋扈,认为‘天地为刍狗,人命草芥轻’,小仙不敢苟同,身为古神,他这种观念无一丝可取之处。近日他在十方天地之中更是胡作非为,与白后卿勾结,一边聚魂伤人,一边在万灵阁与诸灵类交易灵力,的确是把天条视作无物的表现。”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帝君的脸色,似乎并无波澜,于是继续说道,“白后卿,您是知道的,仗着无山圣母的宠爱,在十方天地鱼肉灵类,更是建立了臭名昭著的万灵阁。他在万灵阁公开叫嚣灵力待价而沽,并且有诸多天神不懂得自重,私下参与万灵阁极其粗野的交易,现场混乱不堪。而白后卿竟然以此为乐,还说什么万灵阁包办十方天地的所有交易,简直厚颜无耻。”
炎江凌眉毛蹙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从云端飞来的另外一只仙鹤。大司命看着情境,只好继续往下说,“女魃算是最无辜的一位,不但受赢勾欺压,在自己的封地为所欲为,连汇报给帝君的勇气也没有。小仙虽然与她交好,却也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炎江凌这才转过头来,“哦,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你的血玉玲珑佩在吗?我把云瑶带来了紫宸宫,想借助玲珑佩的法力,助她度过眼前的一劫。”
大司命本来以为帝君大人会斥责自己“办事不力”或者“传声筒”,没想到却被问到了血玉玲珑佩,还是为了帝君心爱的那个女子。他摸了一下自己素常放置玲珑佩的位置,忽然追忆起来自己把这玉佩遗失在了某个地方,他偷偷瞟了帝君一眼,似乎帝君并未发现自己脸色时常。
他陪着笑容,“帝君大人,真是不巧,近几日,那玉佩被我放在了逍遥阁,未曾戴在身上。过几日,小仙再来朝拜时,一定带来玲珑佩,为帝君和云瑶姑娘解忧。”
炎江凌看着姬少尘的面庞,一声叹息,摇了摇头,“你是本座的大司命,莫要因为一段孽缘毁了修行。本座给你机会,你却不说出事实情,怪不得本座了。”
炎江凌掷出昆仑镜,镜中大司命在春城的种种作为,跃然镜上,他勾结赢勾,袒护女魃,还跟白后卿暗通款曲,春城大酒店的百十余人突然中毒身亡,都是大司命的杰作。当然,还有那个困住天一法师的巨大锁魂阵。
“你是得道正神,不需要生魂来助益法力,你告诉本座,这样做,究竟是为何?”炎江凌言辞恳切,希望得道一个合理的答案。
大司命自觉事情败露,也不辩解,“你把我从洛水救上来时,就应该知道,我是恶龙本性!”
炎江凌面无表情,“妖王吸食人血,本座本指望你会多加劝阻,谁知你却助纣为虐。是的,很多案发现场都没有妖王的痕迹,可是你大司命却总有想得不周全的时候。你可还记得那个堪舆顾问?”
大司命眼神带着惊疑,“莫非是帝君您?”
炎江凌摇摇头,“本座还不知道是谁,但是那个人也算是见解绑了本座,有人亲眼看到你私会无衣;也有人看到你跟白后卿签订契约。不过,你是本座的大大司命,本座不忍重责,好好去太液池修行吧。”
大司命闭上眼睛,缓缓的说,“那女魃,帝君预备怎么处置?”
帝君冷冷地说,“剥离她身上的旱魃,投进这权杖,形神俱灭!”
大司命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帝君高抬贵手,我愿自毁修行,剥去龙鳞,永镇相繇泽,一球保全妖王一命。是我做得不好,拖累了她。”
炎江凌冷笑一声,“你当真不可救药,也罢,相繇泽就是你的葬身之地,自行去领罚吧。”
且说为女魃宣旨的童子走后,鬼帝对女魃说,“这已经是帝君恩德了,你好自为之吧,待本座了你这一众小妖,随后咱们上路吧。”
妖王并不反驳,“但凭鬼帝发落。”
夏慕云看了她一眼,“带你上雷神山,本座会还你火灵珠,可保你雷霆之刑后无虞。”
妖王眼中泪痕点滴,“谢鬼帝。”
帝君并没有提及云瑶的肉身,夏慕云也懒得多思,他把狼妖和一众小妖在了折扇里,携了妖王,往雷神山方向去了。
灵之来兮如云 众神献宝
放下妖王受过不提,且说云瑶的肉身因为血枯,躺在了夏慕云的春城行宫中,绿竹和骊珠守候在一旁。
夏慕云刚离开行宫不久,就有衣童子降临,只见童子一身玄衣,满脸稚气,眉眼弯弯,笑靥盈盈,头顶一堆鹿角格外醒目。
绿竹并不识得那衣童子,“请问仙童,在哪位仙长座下修行?”
衣童子微微欠身道,“绿竹姐姐,我乃老君座下麋鹿童子,奉家师之命来给这位姑娘送还魂丹。”
绿竹赶忙还礼,“原来是老君座下仙童,失礼失礼。”
麋鹿童子将一枚仙丹放入绿竹手中,“取无根之水,吞服,三个时辰之内,这姑娘自会醒来。”
绿竹领受了仙丹,拜礼送别了麋鹿童子。
骊珠赶忙凑过来,“绿竹姐姐,这无根之水?这个怎么解?”
少时,又一位衣童子来到行宫。这位童子与刚才那位略有不同,头顶一只仙鹤,身着雪白色羽衣,手摇白色拂尘。
童子朝绿竹施礼,“天尊座下白鹤童子,见过绿竹仙子。”
绿竹识得他,忙还礼,“天尊座下,不知是否天尊急召鬼帝议事?”
童子摇摇头,“不是,绿竹姐姐多虑。我此番前来,奉天尊之命,送五霞衣给这位女子,霞衣可助她回血。待女子回血之后,霞衣会自动剥离,回到天尊身边。”
“多久可回血?”绿竹诧异,心中暗忖,“世上竟有这样的宝物。”
童子点头答曰,“片刻可回血。”童子话落,手摇拂尘,一件五霞衣罩在云瑶身上。只见那童子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念动什么咒语,绿竹侧立一旁,听不清童子的经文内容。
五霞衣在咒语的驱使下,发出一阵阵霞光,云瑶的脸色也开始由苍白变得红润,手臂也不再枯槁,仿佛活过来一般,就连颈间的伤痕也消失不见了。
片刻之后,霞衣隐去,白鹤童子拜别了绿竹,闪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骊珠在一旁咕哝,“一会儿是五霞衣,一会儿是还魂丹,不晓得还有什么法宝。”绿竹朝绿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话。
果然,骊珠话音未落,又有一位衣童子来到行宫,只见这童子头发是红色的,一身珈蓝道袍,头上并无特别装饰。
绿竹只是微笑欠身,只等童子自报家门。
那童子跟绿竹拜礼,“慈航真人座下善财童子,见过绿竹姑娘。”
绿竹听到慈航真人的名号,慌忙回礼,“不知慈航真人座下童子大驾光临,罪过罪过。”一旁的骊珠大气儿都不敢出,就站在绿竹身后,低头拜揖。
童子微笑,“绿竹姑娘,不必多礼,奉真人法旨,助这位姑娘托脱胎换骨。”
“脱胎换骨?我家主子并未交代有慈航真人为这位姑娘脱胎换骨,不知仙童?”绿竹十分惊愕,脱胎换骨意味着云瑶不再是凡人,这一世就跟主子再无半点关系了。她该怎么做?阻止还是答应?
“怎么?绿竹姑娘的意思是?”
“实不相瞒,我也是奉命行事,没有鬼帝的许可,我也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真人见谅,烦请仙童转发这份歉意。”
仙童点点头,“也罢,我这就回去向真人回话。”
绿竹见那仙童走后,千里传音夏慕云,告诉了他几位仙童到来的事情,此时夏慕云正在押解妖王去雷神山的路上。
“你不必惊慌,能让这几位仙师出面赠礼的,就是帝君了,还脱胎换骨,看来帝君这是动了娶她的心思了。”
“那主子预备怎么应对?”
“等我回来,不管谁来,就说我不在,你不能做主,以不变应万变。她的魂魄未离身,我会给她续命。”
“主子,您……”绿竹本想说,他冲破穷奇的代价已经很大了,如果逆天续命云瑶,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惩罚。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骊珠撇撇嘴,“这个姑娘真是好福气,这么多仙家来献宝。”
绿竹轻轻叹气,“他们哪是给姑娘献宝,分明是冲着帝君的情面。”
骊珠也叹了一口气,“帝君牵挂着,这得多大的福气啊;这边还有慕云哥哥心系着,不晓得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十方天地呢。”
果然,没一会儿,又来了几波衣童子,有送□□的,有送冠冕的,也有送夜明珠的,绿竹都一一回绝了。
天快亮了,绿竹有点困倦,趴在云瑶旁边的一个桌子上昏昏欲睡,只觉得眼前又来一个人。
绿竹强撑着起来,却发现来的是天一法师,她有些激动,因为骊珠在旁边,她还是隐忍住了,“原来是天一法师,你什么时候从法阵出来的?”
天一微微一笑,“出来有几日了,修整了几日,恢复得好一些了,得知你家主子在春城历劫,就过来了。”
绿竹眼睛闪烁了一下,脸上笑意浮现,“没事了就好,这些日子,苦了你。”
天一摇摇头,表示无妨,他指了指躺在那里的云瑶,“她怎么样了?”
绿竹还没来得及回答,绿竹已经憋不住了,“已经回血了,还魂丹还没有吞服,老君特意提醒,用无根之水做药引,这无根之水怎么解呢?”
天一看着骊珠,微微一笑,“这你就算问对人了,井中河内之水,俱是有根的。那什么叫无根呢?正所谓露‘天承接,不使落地’,雨雪霜露都可以称为无根之水,只是这大伏天儿的,雪露霜是不可能了,就等着雨吧,我看这天儿也不像有雨啊。”
天一走到外面瞧了一下,“这没有雨,可怎么办啊。”
绿竹仿佛想起什么,法师少待,我有办法。
绿竹跑到后面,取出一个白玉坛子,“这是我去年集的梅花雪水,存放在这里,给主子烹茶用,没想到今天派上这个用场了,还有一些,服药应该够了。”
“你倒有心,快取一些,盛放在玉碗里面,给云瑶服下就好。”
于是,两个姑娘分工,一个负责取水,一个负责喂药。
天一这才注意那位叫骊珠的姑娘,娇憨可爱,“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骊珠抿嘴一笑,“我叫骊珠。”
突然,有个声音传来,“骊珠,陆主司在冥海遇到蛇虫啮咬,你去看看吧。”
“陆主司是谁?”骊珠一脸懵逼,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谁传音而来。
绿竹在一旁略加思索,“陆主司就是陆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一旁的天一也听到了一个声音,他很快就判断出来,这是陆离,“念在我救你一命的份儿上,成全我一次,让那骊珠姑娘一个人来寻我,我心悦之。”
天一马上心神领会,他对绿竹使了一个眼色,“陆主司既然点名要骊珠姑娘去,想必是病得不轻。”他转而递给骊珠一把哨子,“有事的话吹响这只哨子,会有人来救你。”
骊珠将信将疑,“陆主司在冥海,怎么会有蛇虫鼠蚁?”
绿竹忽然想起来什么,“那陆主司吞了血莲花,莫不是血莲花中的赤练蛇没有消化?”
骊珠大惊,“不会吧?那颗是剧毒之物啊,不行,我得赶紧去看看,要不冥海又要辛苦慕云哥哥了。”
她拿了天一手里的哨子,一阵旋风似的,离开了春城。
天一和绿竹见她行色匆忙,相视一笑。
“那陆主司,不会真的是?”
天一赶忙解释,“陆主司啊,那是心病。”
绿竹不解,满脸疑惑,“陆主司看上去没心没肺的,怎么会有心病?”
天一“当然是柔肠百结,待人去帮他舒展啊。”
原来,陆离跟踪了骊珠很多天,发现她并不是奸恶之徒,而且还心地善良,心思恪纯。唯一一个“污点”,就是大闹幽冥那次了,还不是主动作为。加上那姑娘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反倒是激起了他的兴趣。这一次佯装生病,以来为了试探这姑娘的真本事,二来也是想确认,这姑娘是不是值得自己交付真心。
绿竹轻叹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骊珠妹妹的确可爱,主子也很是喜欢她呢。”她又看着云瑶,“瑶姑娘真是可怜之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天一说,“你先休息吧,我在这儿守她一会儿。”
绿竹微微一笑,“辛苦法师。”
天一坐在绿竹对面,“不用客气,你也是辛苦,一边陪你们家主子修行,还要给他守着媳妇儿。”
绿竹听到这句,不禁笑出声来,“法师真会说笑。”
天一自己从桌上拿起一只茶杯,自行斟了一杯茶,“哎,我说,那个归墟是什么样子的?水很多?很深?还有冰?”
绿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万元归墟上面,那里很多条河流交汇,水面很宽,至于水流向的地方,我法力低微,过不去,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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