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H,含乱伦)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跳舞鲍
敞开的大门带来了这世上的风,席卷了这一屋的血气,同时,一双又一双眼睛,看见了他们诧异看见的。那个宛若仙子的女人,风吹起了她的发丝,以及握着枪颤抖的手。
“少爷还活着!”样式诚的随从探了鼻息后,立即采取了措施,但那血却像是从泉眼里冒出来的一样,如此下去,不死也废。
样式诚暂搁追究谁的责任,不顾那身名贵的手工西装,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包,将参片垫在式薄舌下。匆忙中余光瞥见妻子,她睁着眼睛,眼神宛如她还活着一般,正在寻找什么,期待什么。
然而,她所寻找的,所期待的,在生命的
盛宠(H,含乱伦) 分卷阅读206
最后一刻,终究没能得偿心愿。
样式诚看着她额心的弹孔,不作多想拿出了身上的手帕盖住了她仓促死去时平静的脸孔。
样式诚一行人匆忙离开此地,房子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般寂静起来,过了许久,怀秋走到盛宠身边,缓缓将她抱住。
“别怕,我在。”他说。
“我不怕,她伤害了蓝蓝皮皮,是她……罪有应得。”
她想说自己很坚强,可是下一秒,她就昏了过去。
三天后。
式薄在医院醒来。
三天未阖眼过的样式诚隔着玻璃看着他清醒过来的样子,满是血丝的眼睛,终于疲惫地合上。
式薄看着父亲离去的身影,长叹一声。
隔了一天,他听闻王琪被一枪爆头之事,开枪的人是他的小情人,盛宠。
两天后,他的舅舅被允许来探望,父亲的意思是,母亲的丧事全由舅舅操持,而他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舅舅,一边骂咧咧埋怨他父亲的冷血无情,一边又乐于接受来自样式家的巨额治丧。
火化那日,做儿子的拖着重伤出现在吊念的人群中。人们看着这个一生笔挺的年轻人,知他既是那个男人与这个女人的儿子,只对他表无限惋惜之情,毕竟,他英俊,且富可敌国。
这个皇城边上长大的样式家少主,正如传说中的那样,看起来就是个极富能力的年轻人,比起他成熟稳重世故的父亲,他更有让人想亲近的特质。
哪怕这是他生母的葬礼,各式各样的人仍忍不住起了介绍自己的女儿给他的私心。
嘴唇似乎干燥地起了皮,中枪过的腹部所有脏器拧绞,他扶着母亲的棺木,止不住额头冒出的冷汗。馆内母亲被拾停当的容颜平静美丽,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抬头,他与父亲投来的视线相撞,对峙片刻,他匆匆撇开,生怕自己内心的那点软弱被看穿。
过了会儿,管家走到他身边,轻声传话:“医生在后面,先生让你过去。”
闻言,他恍恍惚惚地抬头往父亲的方向看去,样式诚正在与宾客握手寒暄,客套的周旋,老练而成熟。
他默不作声的抽回视线,步履沉重的走出悼念堂。见他有些摇晃像是要栽倒的声影,身边的随从一左一右上前搀扶住他,这画面叫看到的人悉数误以为他对母亲的死有多么悲痛。
“真是个孝子啊。”人们这样评头论足。
至于当事者,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更像谁。在圆融的父亲和极端的母亲中,他的心肠可悲地倾向后者。他们都爱一个人,一个不爱他们的人,并且终其一生,也得不到回应。
王琪最终被安葬在样式家的墓地中,死亡虽不能抚平创伤,却可以叫生者不得不退让。看在儿子的份上,样式诚决定给这个女人最后的体面和让步。
所有仪式举行完毕后,送行的亲友自行下山而去,天阴沉沉的,下着不大的雨。
当泥水匠为墓地封棺结束,提着散乱的工具领了报仇离开,冰凉沉寂的墓群中只剩下样式家的两父子。
样式诚看着碑上的生辰年月,镶嵌着珍珠的照片,是女子处在最美的年华时他所拍摄的,她那个叫人百般不称心的弟弟亲口说:“姐姐最喜欢这张照片,因为是姐夫你给她拍的。”
原来,她早有吩咐,她若死,碑上必用这相片,这是她在她爱人眼中的模样,最美的模样。
身子都凉了,样式诚体谅了她,随了她所有的心愿,都不计较了。
样式薄亦看着相片中的女人,那是在他出生前拍的相片,上面的人那么年轻美丽,在他尚未被领回样式家前,在外公家的那些日子,他与她相依为命,偶尔听到大人们评价她的放荡不羁,心里是极有气的,然而那时他已经知道替她出头回头只会叫她难堪,因而在外人面前,他努力扮乖博人好感,哪怕后来回到天上地下仅此一家的样式家,他亦未能改掉这一恶习。
这回,他是在爷爷家人面前为她拿分数。
随着日月更换,这种隐形的束缚一直困扰着他,以至于在他未能独当一面时,对于母亲的出走,他也开不了口央请父亲娶寻找。
或许,当时他的一句话,就能换回如今的天人永隔呢?
复杂的念头盘踞在他脑中,绞得他愈发混沌。因而在父亲的那记掌掴降临前,他毫无防备。
样式诚出手后,见脸被打偏的儿子,手心一阵发疼,他几乎痛心疾首,怒视着唯一的儿子:“你要是再敢往抢眼上凑,老子第一个崩了你!”
言罢,做父亲的转身决绝而去。
细风斜雨中,男人背影倔强,下了台阶,有人打开巨大的黑伞撑在他头上,被他恼怒的推开,一行黑衣正装人匆匆跟在他身后下了山。
他摸了摸被打破的嘴角,舌尖尝到一丝腥甜。
也对,他是他唯一的儿子,作为他完美的继承人,向来深谋远虑的他,怎会纵容闪失?
管家抱着伞匆匆地朝他跑过来,他最后看了眼沉睡的母亲,知道时候后该离开了。
“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车里,管家迟疑了一会儿后开了口。
他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说吧。”
管家关上了前后座的挡板,“有一位叫方汀的小姐在葬礼上找到我,说是希望见您一面。”
“是谁?”
“她说告诉您她在夫人嘉峪关外的别墅里见过您一面,您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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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想片刻,终于将这陌生的名字和脸对上,关外匆匆一面,彼此来不及自我介绍,突遭变故。而母亲训练身边人向来有一套,她来求见,想必身上有母亲未来得及传达的话。
“她人在哪儿?”
见他有要见的意思,管家立即说:“我这就去安排。”
一小时后,方汀在医院见到了送终归来的样式薄。这个年轻人挨了一枪,唇上血色全无,目光也跟着有些呆滞空洞,一副重创后的颓丧模样。
他们在他的会客室碰了头,白中带粉的房间里开着柔和的灯光,医生先替他换了药物纱布,方汀看着他们专业利落地处理着这句昂贵的身体,看着这男子拱起的肌肉,强健的身形,一言不发。
待他换上了新的纱布,吞了止痛药片,这才打起几分神来自我介绍:“你好,方小姐。”
方汀点点头,直奔主题。
她提起手边的箱子,打开,一样一样铺陈开来。
“这些,都是什么?”他皱眉。
“夫人的财产。”方汀继续手上的动作,“这是瑞士银行的密匙,现金账户。这些是夫人投资的产业,这些是股权数。”
最后,她拿出一叠照片,“这些珠宝是夫人的所有,有一些在伦敦,一些在纽约,一些在我手中由我保管。还有一套金器还在迪拜制作。”说到这里,方汀顿了顿,“夫人的意思是,她希望你未来的妻子能从这些珠宝中挑选自己钟意的,剩下的由你继承。”
他听着这女人故作铿锵的语调,末了,睁开眼皮,匆匆检阅母亲的毕生所得,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不下二十亿,是的,在做生意方面,他母亲的能力完全不下于他父亲。她当初押着蓝蓝问父亲索要的那几个亿,本就是她应得的。
这些年,她大概也没闲着,在漫长的自我挣扎中,替唯一的儿子存够的足够的老婆本。
想到这里,样式薄发出一声轻笑。
“你为什么没有带着这些,远走高飞?”他问。
方汀面无表情地回答,“夫人待我不薄。”
仿佛听到了全天下最荒谬的谎言,样式薄失笑,“你确定你是在评价我母亲?”
方汀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义务。”深吸一口气,“如果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
她平静地起身,从沙发上提起自己的手袋,略过式薄的沙发走向门口。
“站住。”
“还有什么吩咐吗?”
“留下吧。”
“什么?”
“留在我身边,等我病好了,和我说说这些年,我妈妈都做了些什么。”
方汀看着沙发上的背影,这个男人好像不会哭,可他这不像是命令的请求,却暴露了他的一切。
虽他宁可流血不流泪,可又有谁能断定,他的血中不曾饱含热泪?
悦农回到家,盛天已经在玩具房睡着了,意外的是,盛宗均也一同睡在内搭帐篷里,他枕着一只夜光星星枕头,盛天依偎在父亲怀里,父子俩睡得安稳。
外头下着雨,下车时她黑色的素裙被淋到了一些,肩头湿湿的,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看着眼前,这才得了几分心安。
她知这世道不太平,但最近却有些超出了她所能负荷的极限。
可怜的蓝蓝,可怜的皮皮……
短短的一瞬,她脑中想了许多,转身的刹那,一种毛茸茸的温暖触感贴在了她冰凉的脚踝,低头一看,盛宗均正拿他两条长腿夹住了她小腿,鼠灰色的袜子透着热烘烘的气息,他睁开眼皮,瞄了眼手表,问道:“怎么去这么久?”
他说的是王琪的葬礼。
悦农吸了吸鼻子,弄开他的脚,别开视线答道:“你女儿的事我得和他家说几句。”
盛宗均将熟睡的儿子用小被子拢好,窸窸窣窣的起来,头发歪到一边,打着哈欠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有结果吗?”
悦农蹲下身拾了地上散乱的玩具,一件一件放进塑料筐中,心情万分复杂。以往她知盛宠疼爱弟弟妹妹,那两个就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这回有人在这个太岁头上动土,说真的,她杀人放火都不叫人奇怪,可对方死得透透的了,活着的人却得不到半分欣喜欢愉,这几个孩子,又该如何面对以后的生活呢?
她本想将她嫁进样式家当儿媳妇,哪想得到她亲手杀了婆婆?
所幸王琪死了,样式诚也懒得再追究,也不想再追究。他的冷漠叫人觉得,这件事之于他,在悲痛之上的,是让他颜面尽失。
悦农想起自己那个往生的妹妹,跟了这样的男人,还跟那样的女人抢这样的男人,愈发觉得生而可悲。
至于她自己,追根究底,到底是将自己作践了。
“悦农?悦农?!”盛宗均见她失了神掉泪的样子,紧着眉头捉住她肩头摇了摇。
悦农扑落扑落地掉着泪,发丝从发髻里挣脱散落在脸庞,丰盈的睫毛沾着细细密密的泪珠,好一副美人垂泪的景象,看得人心死软。
见状,盛宗均不由分说地将她搂进了怀里,“媳妇啊,你别哭。”
悦农呻吟着软了身子,胸中憋了一口气压得她眼前发黑,对于眼下这个安慰的怀抱,半点也不感觉贴心,哽咽地哭声冲破了喉咙,“这都是什么事啊!你说!你说啊!”
她失心疯一般捶着男人的胸口发泄着满腔怨恨,“让你的心那么野!让你跑到大西北去!你瞧瞧你女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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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什么样!”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办?”盛宗均只当她肚里有火,打算先将敷衍过去。
悦农却是不依的,这些年零零总总的烂帐实在多不胜数,哪怕她是忘性大的,也记住了不少,如今指摘起来,桩桩件件竟是巨贾如数家珍般,多不胜数。
她虽恨这男人,却也爱过,盛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如今她做错了事,就好像否定了她前头所有的人生一般,脑海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回想,一遍一遍地告诉她,她的人生有多失败。
盛宗均不是那种乐于接受指正的男人,他父亲在开国当日站在了天安门城墙上,这注定了他可以蔑视他人的敏感和认知。在他眼中,这世上只有两种事,可以做的,不可以做的。既然做了,再论对错就可笑了。
他对这个女儿心里多有亏欠,但也尽力弥补了,王琪的死不但没有令他后怕,他甚至隐隐赞自己女儿干得好,那疯婆子既然惹到了盛皮两家,换做是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那女人。
而他女儿,只是替两家人做了他们想做而迟疑的事罢了。现下悦农这般数落起来,作为女人和母亲,她自然有发难的权利,但一味将错怪在他当年出轨的由头上,却叫他无心再劝慰起来。
他是男人,必须付出的大度,却也是有容量的。
他瞧这女人的眼神,怎么都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可他们夫妻俩的动静到底是吵醒了盛天,这孩子平素仰仗母亲过多,遑论父亲的包庇宠爱,几个姑姑那儿也是疼得宝贝蛋一样,再加上杀人放火眼睛也不眨的姐姐在,更叫他没个顾忌。然他混不吝的样子十成十像盛宗均,却自小有维护母亲的私心,压根就没把自己当孩子看,一出生就觉得自己是个男人。
姐姐也是他的血亲,可姐姐看起来总是说一不二很坚强,因而他的重心都在柔柔弱弱的母亲身上。他虽年纪小,却已经知道要体恤母亲暗自垂泪的时候,并知道自己软软的身子一靠,她便会有好心情。
所以此刻,盛宗均被这孩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不准你欺负我妈妈!!”萝卜大的娃娃皱着眉头叫到,小小的身子护在母亲身前,他总是能知道母亲那些的眼泪根源来自于何处。
黎
盛宠(h,含乱伦)082全疯了(5059字)
082全疯了(5059字)
盛宗均捂着自己大腿,疼得直冒冷汗,眼神放着杀气,养儿千日,知他自小过于依赖母亲,但自己敢拍胸脯保证自己也没少疼这兔崽子,一个小时前他俩还玩得不亦乐乎呢,没想到临了这种时刻,竟被反咬一口。
盛宗均一下红了眼,人在气头上,作势要揍这小子一顿,悦农见状连忙将儿子抱在怀里捂住,大叫道:“你要敢打他一下试试,今天我们就离婚!”
离婚两个字,更是刺得盛宗均心里流血,咬了咬牙,忍了又忍,高高举起的手这才握成拳状落下,“悦农我今儿个告诉你!你他妈这辈子都是老子的女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女儿作奸犯科他们样式家也没干净到哪里去!有种叫样式诚过来,老子这条命可以给他!你以为我稀罕!!”
“你去啊!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只要他不拿她儿子撒气,她还管他干嘛!
盛宗均咬牙,“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千万别后悔!”
“你们别吵了。”
“后悔也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我说,你们别吵了!!!”
气得嘴唇发抖的盛宗均这才停下来看了眼半敞开的门口,盛天从母亲怀里露出两只圆咕隆咚的眼睛,揪着母亲的衣服闷闷叫了声:“姐姐……”
“丫头你站住。”盛宗均在后头喊,然而盛宠却一言不发带上门出去了,等他追到门外,外头下着大雨,司机班的小伙干愣愣站在那儿,明显是被夺了钥匙了。
盛宗均淋着雨拍了拍车门,他女儿却像是铁了心似的,油门一踩,后视镜擦着大门就开着车冲了出去。
悦农这时抱着盛天赶出来,女儿早就不见了踪影。
盛宗均不及懊恼,让人取车去追,这时大门边停下一辆吉普,怀秋落下车窗来,问:“舅舅,出了什么事?”
“你来的正好,我家丫头跑出去了,你先把人截住,我这就来。”
怀秋一听,瞅着前头越开越远的车,油门一踩,溅起一片水花,风驰电掣地追了去。
然而盛宠开车是毫无章法的路数,等上了道,她管你红灯绿灯,一往无前,以至于她所过之处,堵成一片。
好在那车上有gps,他老爹隔着几条大马路给怀秋打电话通知她的方向,让怀秋去追,而他自己就这么越抛越远了。
到了医院,她连伞也没有,打开车门冲进雨里,这医院她只听悦农说过却没来过,闹了老半天住院部在哪儿都没找到,换做别的时候她还会觉得自己这点迷糊劲可爱,可今天却起了几分恼火。
经过的护士见她湿哒哒的在楼道里上上下下,禁不住拉住她尴尬地问了句:“小姐你找谁吗?”
“……”
“小姐?”
“样式薄。”
“谁?请你说大声一点……”
“样式薄!”
护士被吓了一跳,拍拍胸口做压惊状,等回过神来,回味了一边听到的名字,立时表露狐疑,将盛宠从头到脚打量了一边。
盛宠(H,含乱伦) 分卷阅读209
这阵子医院来了位英俊的住客是人尽皆知的事,访客接二连三不断,但十成九被拒门外,护士站让转交的慰问品都快堆成山了。
年轻的护士瞧着眼前这姑娘,怎么看她都不像是来探病的,看她死白的嘴唇,深陷的眼眶,好似病的人是她才对。
迟疑了片刻,护士将人先领走了,护士长来瞧了一番,也辨不出盛宠是什么来历,按照上面嘱咐的,问了名字例行打了个电话上去。
保安组的人给了回信,说主人家睡着了,不见客。
护士长听了这话,心中自然有数,眼下这位看起来虽落魄,可这条子顺的,衣着也不凡,一张脸蛋能迷死个人,想必是那位富贵住客的某个小情吧,对这种找上门来的姑娘,她也接待的多了,思定,随即堆起笑脸走到盛宠身边,“盛小姐,病人刚刚睡着了,探访时间是每天下午两点到三点,明天你再来。”
闻言,盛宠抬眼看了眼眼前这游说江湖老手,两片薄唇轻启,却是无声的。
护士长按耐着看好戏的心思,瞧她能说出什么来,然而嘲讽还未形成,过来一人,秘书模样,护士们一看是他,立时露了笑脸打招呼。
对方也礼貌回应,众人以为他只是办事路过,却不料他特意走到盛宠身边,先瞧了周遭一眼,道了句:“有谁能找条干毛巾来吗?”
干毛巾很快就来了,他把毛巾折好递到盛宠面前,“请用。”
盛宠接了毛巾,认出他是样式薄的办事秘书。
“少东家醒了,您跟我来。”明稳妥的男人用毕恭毕敬的声调说道。
她紧了紧毛巾,抬起脚步,走在了前头。男人随即跟上。
虽然这二人没有对边上人说任何,可看的人却一个个好似挨了一巴掌似的,脸颊火辣辣的生疼。
她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会儿不见一会儿要见,得,看在他重伤未愈的份上,她且不计较这些了。
自打她出生以来,还未有过如此低沉的低潮期,好像做什么事都不顺,听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是错。杀人,她头一回。杀人后的心情,也是头一回。
没有经验可以参照,父母不准她外出,全家人尽力替她隐瞒,她的怀秋哥哥在外替她顶着各方责难。她是不愿意过这种日子的,尤其今天亲眼看见父母为此吵架。
她见惯了父亲的没正经,母亲的软弱求全,但即便如此,作为他们的女儿,她也不想叫他们失望。
一人做事一人担,她杀了谁,真要偿,也是她来!
式薄伤了腹部右侧,差一厘米,他整颗肾就完蛋了。医院里都是样式诚的人,主刀医生夹着弹壳丢在盘子里,也没太大惊讶,手术很成功,但由于射击距离过近,体内出血严重,各个脏器都受到了波及,没个一年半载,恐怕是不能恢复从前的。
样式诚那一巴掌,并非是没缘由的。在王琪的事上阻拦他是一方面,替王琪挡抢眼是另一方面。他当老子的可以不惜命,他儿子却不行。他汲汲营营一生,怎么能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可悲?
所幸医生说他身体底子好,虽然会有影响,但比起别人还是幸运许多。
于是,盛宠进了会客室,本该卧床休息的男人一身正装笔挺地迎接了她,像是在给她最高的礼遇。
进了门,彼此安静对视了片刻。他看着她落魄的美丽,她看他病态的苍白。一个眼下带青,一个眼布血丝。
秘书倒好了待客的茶水,悄无声息地带上了门,留下一室寂静。
她看着眼前这强作姿态的男人,他固然是俊美的,纯黑的西装外套,雪白的手工衬衫,坐在沙发里,始终未起。她想,或许站立对此刻的他来说,也是勉强吧。
他则看着她想:是谁?是谁对她发难了?不是说了什么都不追究麽?怎的她消瘦了那么多?他爱的那些肉呢?
“你有话要对我说?”他的嗓音略沙哑。
她瞪大眼睛看他,脑子一片空白,来时的那些怒气,竟化不成半个句子。
她的一言不发,着实叫人难忍,对他尤其。“是想看看我死了么?”
尖酸的语调,刻薄的不留人一点余地。
“走吧,既然已经知道了。”说着,他别开头。
她大脑飞速运转,看着他,思索着自己当时开枪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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