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华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草木春成
卢子毓一脸的不爽,”我觉得,就是一种感觉,我觉得,如果那位公子不想走,什么阵法也困不住他的。”
“你的意思是,是他自己愿意跟着走的”
“对,或者,什么人用什么事说服了他,或者胁迫了他。”
“那又为什么在我闻氏地界才劫走他路上有大把的机会啊。”
卢子毓露出一个看热闹的表情,“问贤弟你喽”
闻玄语塞。
两人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便又回到了少年的房间,第三次细细搜索,依然没有什么收获。闻玄找到那把被自己一脚踹得几乎粉碎的锁子,捏在手里,恨不得捏出水来。
午饭后,闻玄有些坐不住了,秘密发出命令,让闻氏埋在各大世家的探子都好
第十六章 慕卿
双头蛇一味缠绕,越缠越紧,从骨髓中涌出的疼痛令少年不停地颤抖,面上却只微微皱起了眉头。
崔逸臣似乎很满意少年的表现,又有些不满足,道:“说吧,说出来,就不要再受这种苦了,我会让你快一点解脱的。”
少年闭目,依然闻若未闻,只是身上颤栗的幅度越来越大。
少年觉得自己坠入无尽深渊之中,疼痛已经淹没了他的意识,让他于窒息之中,体验到了濒死的绝望与黑暗。
这样的绝望与黑暗还在一步步加深,少年的身体,除了头与脖颈之外,全部被双头蛇紧紧缠绕。如利锥般的疼痛万剑齐发,少年晕了过去。
崔逸臣吹了一声口哨,那双头蛇渐渐松开少年,游到了另一边。水中的老鼠们纷纷逃窜,一个也不剩。
少年似乎进入了意识的黑洞,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在哪里,又要去做什么,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如云一般飘在天边,风轻轻一吹,便要消散了。
这样的感受,怎么还有些熟悉
此时,天边响起了一个男子磁性的声音:”慕卿!“那声音里满是关怀与焦急。
少年猛地一震,登时醒了过来。
”慕卿,慕卿,”这个声音也是有些熟悉的,只是,“慕卿是谁难道是在叫自己吗”。少年周身有如千万只蚂蚁在爬咬,麻痛万分。少年却顾不得身体的苦难,一心琢磨着这两个字:慕卿。
看到少年醒来,崔逸臣微微笑了笑,“哟,不错嘛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能从我这水牢活着走出去的人,还没有过。”
“说吧,孟氏炉火因何熄灭灵华去了哪里”
少年闭目不语,面色已惨白。
“有人告诉你,你是个哑的,放屁!我今天就让你出声!!”
崔逸臣又吹了一口哨,那双头蛇再次缠紧了少年。
少年在挖髓食骨的痛楚中,疼得死去活来,却再也没有失去过意识,有了那两个字放在心中,少年的灵台始终清明如镜。
几个回合下来,少年周身骨骼尽碎,被金刚链拉扯着,半飘浮在水面上。身上的米白色锦袍早已经污浊不堪。乌发尽散,被肮脏的粘稠的水浸泡着,四下散在水面之上。
崔逸臣讥讽地说:”有人告诉我,你是‘世间冰雪,不染尘埃’,我今天就把你碾碎在这浊水之中,看你能撑到几时!”
少年依然闭目,只是面上已无人色,惨白如纸。浊水带着腐臭的气息,包裹着、冲击着少年的每一寸肌肤,不时地还会浸入他的耳朵、鼻子和嘴里。少年连抵抗浊水的气力都没有了,他像一具木偶一般,完全没有了生气。
那只叫作青竹的双头蛇,似乎也耗尽了力气,靠在水牢边上歇息,不再吐信子,尾巴也不再发出啪啪的声音。
崔逸臣见状,吹了一声口哨,那双头蛇一跃而起,准确地穿过敞开的笼门,回到了那巨大的笼子里。阿福拿来盖布,却不敢上前,畏畏缩缩地站在崔逸臣身后。
崔逸骂骂冽冽地踢了一脚阿福,自己拿过盖布,将笼子遮了起来。
‘我明天再来,你,给我等着。最好快快交待,你到底做了什么
少年半浮在浊水中,连动一动手指头都不能了。甚至连眼睛都已经不能睁开了。
只有灵台始终是清醒的,少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在心中反复默念:“慕卿。”
这两个字似有什么法力,让少年可以放弃生命,也不能放弃它。
少年的眼角又渗出了眼泪,这一次,他知道,这是泪水。
这是第三次落泪了,却也耗尽了他所有的心神与气力。
少年晕睡了过去。
十七章 长老
闻家的前任宗主被暗杀之时,闻家大乱,直系的继承人只有这个十几岁的闻玄。许多势大的亲戚与外门弟子纷纷作乱,闻玄手起刀落,分别将作乱的首领二长老、五长老、七长老斩杀,对胆敢挑衅的闻山修士毫不手软,杀得血流成河,方才稳住了闻山的局势。
没有人能想得到,那个未曾弱冠的少年,竟然这样杀伐果决,言出必行。
此后再推举出的长老,都是经过闻玄考察过的,所以这些长老都唯闻玄马首是瞻。这次竟然出了内贼,不仅闻玄自己没有想到,在场的长老们似乎也没有料到。
三长老说:“我闻山铁桶一块,怎么会有内贼”
闻玄抬了抬手,便有人将那修士的尸体抬了上来,脖颈处刀口清晰,一刀毙命。
“如婳即使混了进来,她也没有这样的身手。我们闻山,有帮她的人呀。”
四长者说:“会不会,那个帮她的人,已经随她一起离开了”
闻玄嘴角抽了抽,“是有这个可能。但如果在我闻氏埋下的钉子,仅仅带走一个如婳就离开了,那这个钉子也太没有用了。所以,他一定还在。”
闻玄一边说,一边再次用目光凌厉地看着七位长老。
在那目光的凌迟之下,四长老的额上已经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闻玄大喝一声:“跪下!!!”
诸位长老惊惧不已,不知该怎么办,只有四长老应声而跪,哆哆嗦嗦地说:“阿玄啊,表叔一时被猪油蒙了心啊,一时糊涂啊。”
“是谁”闻玄的语气已经听不出任何情绪。
“博陵崔氏。”
“许了你什么”
“事成之后,分我些许灵华,助我成仙。”
闻玄笑了起来,笑声朗朗,但笑得所有人都发毛。
“表叔,上路吧。”突然又转身,指着一个中年人道:“你也与他一起上路吧。”
那中年人早已吓得有如筛糠,“我,我我知道错了,阿玄饶我一次吧。”
“你本就是我安排在表叔身边的,有了异状却不报,一定也许了好处吧。”
那中年男人还未言语,便有人将四长老与他一齐拖了下去。
闻玄向大长老拱了拱手,道:“四长老麾下的所有人,都要再盘查一遍。此事就拜托舅舅了。”
大长老镇定地点了点头,道:“阿玄,放心。”
闻玄又带了几个法力高强的修士,一路疾驰往兀南镇去了。
踏着晨曦,闻玄进了客栈,卢子安与孟嘉却也在这个时候回了客栈。彼此行了礼,闻玄问道:“子安兄怎么也这时归来”
卢子安答道:“我和敬尧想趁着夜色,将周遭五百里的山都探寻一番,终究也没能找到那位公子所言之荒山。”
又问闻玄:“阿玄何故晨起方归”
闻玄含糊其辞:“闻山有些内务。”
接着又道:“子安兄,我有事商议。”
卢子安便与闻玄、孟嘉一道,来到卢子安的房间。这次才发现,卢子安的房间是一个套间,外间有茶室,内间有床榻。
卢子安用剑敲了敲墙,隔壁的卢子毓便睡眼惺忪地过来了。
卢子安道:“阿玄,请讲。”
闻玄道:“子安、子毓兄,敬尧,我得到一些消息,那位公子应该在博陵崔氏。”
卢子安沉声道:“阿玄,消息可确实”
闻玄点了点头。
卢子安不语。卢子毓似还没睡醒:“什么那个会念书的怪人怎么跑到博陵崔氏去了他干嘛要去崔氏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
第十八章 小霸王
少年沉在水牢里,被水牢里的水波轻轻摇晃着,一丝水波打在了少年的眼睑上,少年兀地睁开了眼。他醒了。
这漫长的晕睡,像是又过了一千年那么久。
阿福看到少年睁开了眼睛,便跑了出去。
少年微微动了动手指,又尝试着动了动腿,虽然一动就有钻心的疼痛袭来,但骨头似乎已经无碍了,
不多时,崔逸臣便出现在了那个青石的平台上。
“哟,清醒了啊。我还真以为你死了,已经两天了,你是晕了还是睡着了贱坯子,还真是命硬啊。””说吧,灵华呢如果再不说,这次就不只是青竹这么简单了。”
少年半眯着眼,身体已经不再是漂浮于水上,他似乎努力地在将双脚踩在水牢底的淤泥上,又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但仍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崔逸臣正要发作,阿福跑了进来,扒在他耳朵上说了些什么,崔逸臣一笑:“来得好。”
叮嘱阿福:“把人看好喽,有什么闪失,我拿你去喂青竹。”
阿福敛气弯腰,噤若寒蝉。
少年仍然闻若未闻,只不断地在调整身体的姿势,慢慢恢复着体力。同时,少年也发现,因为在污浊的水中浸泡过久,他的皮肤已经发白,手心全是褶皱,而且有些皮肤已经开始溃烂,不时地有脓血流入水中,随水波起伏。
少年面色依然惨白,却不似前日,已经有了一丝丝红色。
“慕卿。”少年在心里一遍遍地念这个名字,有如溺水之人紧紧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少年的头脑一片空茫茫,只有这个词在左右飘摇。
卢子安与闻玄风尘仆仆地赶到博陵崔氏,家仆不敢怠慢,将二人迎到了客堂,又派人报与崔龙若。
很快,崔龙若便一身戎装出现在了客堂,朗声说:“你们来得可真巧,我刚刚料理完崔氏一门不懂事的弟子。你们早来一步,都不能相见啊。”
卢子安与闻玄一起站起身,起来施了长辈礼。
卢子安道:“打扰崔世叔了,此次,确有要事与您商议。”
崔龙若挥了挥手,屋里的仆从都退了出去。
闻玄道:“崔世伯,那位从画里走出的公子,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跑了”崔龙若的惊讶使得卢子安与闻玄面面相觑。
“不,是被人掳走了。”闻玄肯定地说。
“谁能从千年卢氏把人掳走”
“不,世叔,不是从我卢氏掳走的,是从兀南镇,也就是闻氏的地界把人掳走的。”卢子安解释道。
“我闻氏不幸,被人设计,诱以重利,才里应外合,掳走了那位公子。”闻玄切切地咬着牙解释道。
“那二位来此,是有什么事情”
“不瞒世叔,阿玄得到消息,那位公子,正在府上。”卢子安直截了当。
崔龙若也很惊讶,“在我府上上次分别时,我对那公子说过,他若来,我崔氏必洒扫以待,肯会这样的贵客到,我却丝毫不知情”
闻玄道:“世伯可知,逸臣有一个名叫如婳的红颜知己”
崔龙若摇了摇头。
闻玄接着说:“那如婳,在我的必经之路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被我救回闻山,又苦苦哀求,说她无处可去,要留在闻山。再说爱慕于我,愿嫁与我为妾。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她竟然是令郎的红颜知己。”
崔龙若大怒,正要发作,闻玄接着说:”世伯,且听我说完。”
”那如婳,将我的秘密告知于令郎,又以灵华为诱,骗我闻山四长老为他所用,将那如婳带出来闻山。又派人使出移形阵,将那位公子,带回了贵府。‘
崔
第十九章 夜探崔宅
崔龙若坐定,心中的悲凉渐渐溢出。
他看着崔逸臣,这张酷似爱人的面庞上,却没有丝毫爱人的温婉睿智。自爱人生幼女难产亡故,他也确实没有好好地跟孩子沟通了。
“臣儿,你是不是掳了那少年。”
崔逸臣也发觉了父亲的异样,合起了折扇。
“是的,父亲。正如阿玄所说,这是百年来唯一的灵华线索。“
”你用了刑“
”是啊,用了,不用刑,这些贱坯子不会肯说的。“
这口气,与他那骄傲的祖母如出一辙。
“臣儿,你闯下大祸了。”
“父亲,你就是太懦弱了。之前妍媚的事情,你就直接把卢子安绑了送进洞房,我就不信他还能真的杀了妍媚,发兵我崔氏这次,我们把这个人牢牢在拿捏在手里,四海不就都要看我崔氏的脸色”
提到妍媚,崔龙若长长地叹了口气,自从妍媚回来,烧是退了,但意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也没有办法议亲。
“臣儿,卢氏与闻氏上门,共同来讨要那公子。是先礼,如果我们不交出这个人,恐怕后面还有不休的流血与攻伐,是后兵啊。这个人,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留在我崔氏,只会让我们与四海为敌,带来的只有祸事啊。况且,臣儿,你从他那里知道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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