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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可乐
苦厄
作者:可乐

背景1997年澳门?主剧情 女.vip





苦厄 唐依
1997年,深圳市。
闷热异常的六月,稠糊糊的空气好像凝住了,一丝风也没有,窗外的蝉鸣声不绝于耳,房内老旧的风扇吱吱作响,楼下固定电话也在响,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合。
唐依被吵醒,烦躁的啧一声,翻个身将脑袋埋在枕头底下,想得一瞬清净。
而后传来肖毅从隔壁卧室出来,趿着拖鞋下楼的声音。
接完电话他又上楼,拍了拍唐依的房门:“陈太约上午十点。”
唐依微蹙眉,缓慢的睁开眼,眨了眨,叹一口气,起身下床,进洗手间洗漱。
她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可她得生活,得吃饭,陈太太是她客户,同上帝没区别。
意识还迷离着开门走出卧室,肖毅正坐在沙发上吃油条,她窝进他对面的沙发单椅上,修长白皙的双腿放松的伸直,伸手从圆桌上拿一根油条,咬一口,还是路口那一家,很奇怪,总也吃不腻。
肖毅瞥一眼她,宽松纯白上衣和短裤,墨黑色长发随意挽在脑后,眼睛压根睁不开一样,但她那张脸足够魅惑人,不需要任何修饰。
他看了两年,产生了莫名抗体,“就这样见客户?”
唐依吃着油条,脸颊缓慢的动着,含糊的应一声,“还要怎样?早上七点才工,你不累?”
他怎么可能不累,才刚躺下,但显然比她神要好一点,递给她一袋豆浆,“还有得忙。”
她点头,拧开豆浆叼嘴里,闭上眼睛仰靠着沙发椅背。
肖毅不太擅长处理接下来女人哭哭啼啼的场面,吃完早餐回了自己的卧室,一如既往将这种事交给她。
没多久,楼下事务所的门被推开,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传来,唐依极快的睁眼,拿下嘴里的豆浆袋撂桌上,下楼。
陈太太不愿意透露真实姓名,四十多岁,一身名牌,妆容得体,但眼角皱纹,皮肤松弛还是彰显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再多的钱都没办法留住青春。
唐依招呼她坐下,“喝什么?”
陈太太将略厚的信封不轻不重的撂桌上,直入主题,“照片呢?”
唐依打开信封,用拇指扒拉一下里面的现金,满意的勾了勾嘴角,拉开办公桌抽屉将一迭照片递给她。
照片上都是陈先生与另一位年轻女孩,像父女,手挽手逛商场,购物、吃饭、进酒店。
在陈太太欣赏照片的时候,唐依还是给她泡一杯咖啡,特意多加一块方糖。
这种情况下是不是该喝点甜的?可惜事务所只有一台咖啡机,没别的选择。
唐依将咖啡放在她面前,往转椅上坐,习惯性将抽纸盒拿来放在她面前,静静的等她看完照片。
陈太太看的很仔细,一张一张慢慢翻,像是要刻进脑子里,没愤怒、没跳脚、没流泪,但微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
陈太太看完,抬眼望住她,缓几秒,似回忆,而后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他有多久没对我这样笑过了?”
是疑问,又不是。
唐依不知如何接。
在这间事务所工作两年,接到这种单数不胜数,她遇到过当场暴跳如雷和失声痛哭的不计其数,她没办法感同身受,只能递上一杯咖啡或纸巾,聆听她们情绪失控后随便拉她这个陌生人诉尽苦水,抱怨婚姻的不忠。
她抽过几张纸巾递给陈太,没出声。
陈太接过,轻笑着摇了摇头,“为何要哭?我只要更确切的证据。”
唐依点头,“我会查清酒店门牌,通知你去。”
“价钱好说。”陈太太将照片放进限量版皮包里好,起身整理裙摆,而后准备离开。
或许是她太多冷静,唐依抿了抿唇,两年来第一次多嘴,“你想清楚了?亲眼看到跟看照片不一样。”
照片看过还能强迫自己忘记,顾念多年感情和孩子,牺牲自己去原谅,亲眼目睹自己的丈夫跟另一个女人睡同一张床,就是在心里埋下一根刺,一根谁都无法拔除的刺,记起就会隐隐作痛。
陈太太脚步顿住,转过身看她,“我同他结婚二十多年,一无所有到现在,到头了。”
唐依不再说话,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叼嘴里,打火点燃,仰头靠着椅背,盯着天花板,不觉在思考,婚姻到底是什么?如果当初真的跟他毕业就结婚,现在又会怎样?
出神一支烟的时间,自嘲的笑了笑,叹一句自己真是工作到神经,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上楼,回卧室蒙头大睡。
晚五点。
唐依和肖毅坐在车内,早早的等在陈先生别墅附近,晚饭都没法好好吃,顺便买两个菠萝包在车上解决。
肖毅刚咬两口面包,陈先生的宾士车拐出别墅,他赶紧放下面包,开车谨慎的跟上,叹一句,“有钱真他妈好!”
不多久,陪陈先生兜兜转转到一处高级住宅区,照片里的女孩已经在等,挽着包,满脸笑意的上了车。
又转去西餐厅,可怜陈先生和小情人吃牛排喝红酒,他们只能在停车场守着陈先生的车,啃着面包喝白水。
当然还有陈先生的司机陪他们等。
苦候两个小时,陈先生的烛光晚餐才结束,终于进入正题,驱车去往酒店。
接下来,就该唐依上场。
她抬手扯散长发,随意的撩了撩,对着后视镜涂上艳色口红,踩着高跟鞋,跟在陈先生身后一起进了酒店。
唐依装醉酒,身子放软靠住接待台,单手撑着脑袋,眼神若有似无的朝旁边办理入住的陈先生看两眼,嘴角微勾,带着迷离的笑。
模样太风情,很少有男人能受的住她这个样子,又或者根本没有。
陈先生很快注意到她,笑着望住她,都快要遗忘还挽着他胳膊的小情人。
能理解,男人就是这样,家里的不如外面的,外面的不如别人的。
直到旁边的小情人发现,对唐依翻了个白眼,撒娇的晃了晃他胳膊,娇滴滴的问一句:“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陈先生这才回过神,亲昵的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年轻面颊,凑到她耳边轻声哄。
唐依不动脑子就知道,他一定很违心的说出四个字——当然是你。
嘁,暗自替陈太太感到悲哀。
等陈先生接过房卡,唐依迎面朝他走过去,装作脚步不稳,直接撞到他怀里,他迫不及待伸手扶住她肩膀,房卡掉在地上。
唐依赶紧蹲下身,捡起房卡扫一眼,装作一副天真无辜样,漆黑的眼眸似有光,双手递还给他,“对不起,撞到你。”
陈先生稍稍愣神,小情人已经忍不住,恶狠狠瞪着唐依,“搞什么?不会行路?”
唐依一脸委屈,“对不起,我喝多酒。”
陈先生连忙摆手,“无事……无事……”
唐依再次道歉,对他微颔首,擦身而过,出酒店上肖毅的车,言简意赅:“1106。”
肖毅马上下车,去跟陈太太电话联系。
半个钟头不到,酒店负一楼陈太太的车就稳稳停在面前,还是衣着整洁,高雅得体,有成熟女性独特的韵味。
唐依忽然疑惑陈太太到底输在哪里?
是了,二十多年,早没有激情,一切都归于平淡。
陈太太从车内拿出一个信封,将余款递给唐依,还没上去确认就付钱,这是对她的一种信任。
肖毅看一眼她,疑惑问:“你一个人?”
陈太太笑了笑,“这种事还得闹到人尽皆知吗?”而后她问:“有烟吗?”
肖毅从裤兜里摸出烟盒,递一根给她,又握着火机给她点燃。
陈太太平时应该不抽烟,第一口吸的有点急,呛的咳嗽,咳的眼睛都泛红,可她嘴角还带着笑。
唐依看着这个坚强的女士,多出几分心疼,也点燃一根烟,当作陪她。
陈太太抽完烟,最后讲一句多谢,转过身往酒店内走,背影单薄。
后面的事,他们不再参与。
晚十一点。
两人买了烤串和啤酒回了“真相”。
“真相”在一条胡同巷子里,两层小楼,楼下办公,楼上住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事务所并不好找,但对于那些有需求的人之间却流传甚广,肖毅是从他父亲手里接下来的,算是子承父业。
酒过叁巡。
肖毅又继续老话题:“有什么打算?”
唐依又开一罐啤酒,仰头喝下几口,抬眼看他,“赶我走?”
肖毅点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一团白色烟雾,似是因为朦胧烟雾才看不懂她。
他又记起两年前,唐依背着黑色背包,来事务所应征,他第一眼只觉惊艳,而她简简单单介绍自己:“刚满十八岁,从香港来,薪水多少无所谓,有住的地方就行。”
朝夕相处两年,他直觉她过往经历并不普通,他问过,她闭口不谈,他也就不再关心。
肖毅深深看她一眼,摇了摇头,开另一罐啤酒,跟她碰了碰,没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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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厄 澳门
叁天后。
事务所又迎来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女士,简称为江太太,相同目的,怀疑老公出轨,找上他们,给了江先生简单资料和相片,留下定金就走。
唐依转着办公椅,随手翻了翻江先生的资料,停住看肖毅,“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肖毅翻个白眼回应她,“不要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她笑一笑,“马上这里就要改成捉奸事务所。”
肖毅拿着车钥匙起身,“做事啊靓女。”
两人百无聊赖的跟了江先生两天,而江先生老实本分,毫无破绽,每天公司和家两点一线,典型的好好丈夫,让人不由自主怀疑是不是江太太提前步入更年期,疑神疑鬼。
隔天江先生有所动作,驱车前往蛇口港,准备动身前往澳门,身旁却也只有一名男助理,半个莺莺燕燕都没有。
唐依不禁怀疑,“难道对象是男人?”
肖毅微眯起眼,仔细观察一番不远处的江先生和男助理,“估计是了。”
坐船一个多小时,晚八点到达澳门氹仔岛。
一直跟江先生到酒店,还是无明显获,两人也只能办理入住,跟江先生同一层。
梵高酒店是氹仔岛最繁华的一家,赌场、泳池、娱乐会所应有尽有,高额房由江太太报销。
唐依站在套房客厅的全景落地窗前,俯瞰澳门金光璀璨夜景,华灯初上,天际繁华,不禁觉得唏嘘,上一次来澳门,还是十五岁。
肖毅站在一旁,抽着烟,“这是赌王陆劲的地方。”
她挑了挑眉,“赌王?”
“这你都不知道?”
她摇头。
肖毅嘁一声,放松的往沙发上躺,“一个传奇的男人。”
她随口问:“多大年龄?赌王的话得七老八十了吧?”
肖毅摸了摸下巴,“听说只有叁十五。”
“这么厉害?”唐依惊讶,又关心起所有少女都关心的问题,“靓不靓仔?”
肖毅无奈的翻个白眼,“长什么样不知道,他从来不接受采访,也不影相。”
“这么神秘?”
“多少男人想成为他。”
今日也没必要再跟,两人一人分一间房,早早睡下。
好好先生身旁跟住一名男性助理,整日陪伴,赌钱、玩乐、挥霍,然两人在公共场合又并无亲密互动,给他们的工作带来难题。
这日,江先生和助理刚出套房,唐依和肖毅手挽手紧随其后,留意到助理将房卡放进西装裤右侧口袋。
在酒店餐厅吃完午餐,又逛去一楼赌场,江先生玩牌,助理坐在一旁,唐依和肖毅站在不远处。
她压低声音做最后总结,“就是这个男助理啦。”
肖毅认同的点头,“得进他们房间。”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碰杯,唐依将手里的半杯香槟饮尽,稳稳的放在服务员手里的托盘上,俏皮的对他眨眨眼,“多谢。”
“不……不客气……”还以为自己偷看被发现,讲话都紧张到打结。
唐依摘下一只耳环,握在手心,踩着高跟鞋走到赌桌另一边,在男助理身后站定,将耳环悄悄扔到他的座椅下。
轻拍了拍助理的右肩,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的耳环掉在你脚下。”
助理极其绅士的起身,挪动座椅,唐依的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他裤兜。
他弯腰将一只小小的珍珠耳环捡起,递还给她,毫无察觉。
唐依接过,礼貌道谢,隔着赌桌对肖毅眨一眨眼,往电梯间走。
可这一幕没逃过恰巧从vip厅出来的火眼金睛。
唐依到达叁十层,先回自己套房翻出两个针孔摄像头,再用房卡溜进江先生房间,寻找隐秘位置,一个放在客厅,一个放在卧室。
迅速返回一楼赌场,将房卡交给肖毅,他接下,走去男助理身旁,假装弯腰捡起,递到他面前,“先生,是不是你的?”
助理摸一摸西装裤口袋,伸手接过看一眼,点头,礼貌道谢。
江先生今日可能是衰神附体,玩一下午百家乐,不挪桌,输了不少,临近傍晚才一脸疲态的回了套房。
唐依和肖毅端坐在沙发,透过手提电脑窥探江先生那边的一举一动。
果然够劲爆,进房间就开始热吻,辗转到沙发上做正事。
“咳咳……”肖毅饮凉白开也能被呛住,侧头看一眼唐依,她盯着屏幕脸都不红一下。
肖毅推一推她胳膊,“剩下交给我啦,你去洗洗睡。”
唐依对他翻个白眼,也不打算再继续欣赏下去,换一双平底凉鞋,跟他打声招呼,下了楼。
霓虹灯照亮夜空,买一罐冰啤酒,插上吸管,沿着酒店外的松软沙滩慢慢走。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音响在播一首林忆莲的《激情》,她停住脚步,迎着温热的海风,寻找节奏轻声哼:
思海中的波涛滔滔不息飞跃起
心窝中的激情终于不可关闭起
当初喜欢孤独要爱却害怕交出爱
你那野性眼神偏偏将恋火惹起
take my breath away
风吹动着她的白色裙摆,墨黑色的长发微微扬起又落下,她独自站在那,偶尔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头发顺到额后,背影都足够惊艳,让人不由自主去拼凑她的眉眼。
陆劲站在她身后,陪她听完一整首歌,终于等到她转过身,她抬手将易拉罐抛进垃圾桶。
他勾一勾嘴角,没猜错,果然是那位偷拿别人房卡的少女。
旁边手挽手走过一对闺中密友,已经偷偷打量他许久,此刻他嘴角多添一笔笑,让人不自觉绯红染上脸颊,犹犹豫豫要不要上前搭话,却见他身后站着一位黑西装,面目表情的看过来一眼,她们又望而却步。
可唐依并未注意到他,与他错身而过。
返回赌场找到肖毅,他刚好换完筹码,唐依抬眼看他,“钱多的没地方花?”
肖毅递给她五个一千面值的筹码,笑着说:“劳逸结合,小赌怡情。”
这段时间确实太累,肖毅心中也有数,她没再说什么,跟着他走到一个赌桌旁,人太多,她没什么兴趣,四处走走转转。
陆劲往vip厅走,又看见她,微蹙着眉站在百家乐桌前,手里把玩着筹码,却迟迟不见她下注。
他嘴角微弯,对身后的高岩和许左留一句:“不用跟。”
陆劲走到她身后,“不会?”
温热的气息轻轻吹拂在耳廓,嗓音低沉性感。
唐依扭过头,两人隔的太近,额头差点碰上他下巴,她微仰起头看他,诚实的点头。
陆劲笑了笑,单手插兜,比她高出一个头,看完两局牌面,第叁局下注前,微低下头,迁就她的身高,凑到她耳边:“庄。”
唐依毫不迟疑的将手里的五个筹码放上绿色赌桌,压了庄。
“这么信我?”
她确实不太懂规则,觉得都是赌运气而已,何况这个男人连声音都在制造多巴胺,让人不由自主想听他的。
唐依淡淡的看着荷官发牌,勾一勾嘴角,“一局定胜负。”
而陆劲却是连牌面都懒得看,垂眸看着她侧脸。
“庄家八点,闲家七点,庄胜。”一局结束,荷官开始杀赔筹码。
唐依将赢的筹码拿回来,转过身面对着他,将赢的一半递给他。
陆劲看一眼她白皙的手掌,又抬眼看她,“给我的?”
她点头,“当然,一人一半。”
陆劲觉得有趣,轻笑一声,下巴对她身后的赌桌抬了抬,“这把是和。”
唐依看他没有伸手接的意思,又转过身将所有筹码压了和。
庄家连赢叁局,决定乘胜追击,将所有筹码都推了进去。
赌桌渐渐热闹起来,有人赌庄继续好,也有人不认输认为闲家这把势必翻身,只有她一人压了和。
庄家捏起扑克牌的一角,身后有人跟他一起喊:“四边……四边……”
看清牌面,庄家笑出声,利落的将扑克牌翻开,果然是四边,九点。
闲家紧张的翻开第一张,四点,必要再多要一张,显然已经不抱希望,直接翻开却是黑桃五。
荷官语气平淡:“庄九点,闲九点,和。”
压和的赔率高,这把赢了不少,旁边不少人都在赞妹妹仔好。
唐依拿回筹码,抬头看他,“这么厉害?”
陆劲笑了笑,“好而已。”
唐依笑着点头,将赢的一半再次递给他,“祝你一直好运。”
陆劲抬起右手,从她掌心里捏起一个一千面值的筹码,“多谢。”
见他确实不愿意,她没再勉强,往酒水吧台看一眼,“请你喝一杯?”
陆劲点头应好。
两人并肩往水吧走,在吧台前的高脚蹬上坐下,她选择困难症又犯,挑来挑去要了杯少女都喜欢的鸡尾酒,而他简简单单一杯加冰威士忌。
“来澳门玩?”
她点头,“你呢?”
他转动手腕,冰块在方形酒杯内晃一晃,“工作。”
她又点头,陆劲只能又找话题,“一个人?”
“跟朋友。”
他喝一口威士忌,侧头看她,似笑非笑,“男朋友?”
唐依笑了笑,诚实答:“兄弟。”
“陆生。”高岩走到他身旁,看见唐依微颔首,微俯身凑近耳边跟他说话。
陆劲听完,放下酒杯起身,“我有事忙,你玩的开心。”
“好。”
陆劲跟高岩一起往电梯间走,却记起连她名字都没问,再回过头看,她身旁已经走来另一位男士,她笑着得意的对他扬了扬手里的筹码。




苦厄 试探
隔天上午,唐依给一位负责套房清洁的工作人员塞下贿款,借来她的工作制服换上,推着清洁推车去了江先生房间,悄悄拿回摄像头。
到此,唐依和肖毅两人结束工作,拾好行李前往氹仔港,准备坐船回深圳。
刚买好船票,唐依与两个男人擦身而过,虽然他面容已然苍老,但五官轮廓和侧脸那道疤她不会记错。
唐依将手里的行李箱塞给肖毅,“我有急事,你先回。”
“搞什么?喂——”
她来不急跟肖毅解释,在人群里跟上两人的背影出了港口,两人直接上了车。
唐依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快速钻进副驾驶,“跟住前面那辆黑色奥迪。”
大肚司机摆出一副笑嘻嘻面孔,“小妹妹,拍《英雄本色》啊?”
唐依视线紧盯着前车,抽空答:“我男朋友出轨。”
大肚司机点点头,正义感爆发,换挡踩油紧随其后,势必展现二十几年高超车技。
兜兜转转又到梵高。
那人却是跟另一位黑西装下车走进酒店大堂,唐依看他们走进专梯,等电梯壁缓缓合上,她才近前,看着电梯数字跳到四十五停住。
她的思绪拧成一股乱麻,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来,甚至预知的到这会让她陷入危险,可是八岁时无意中撞见的场景深深刻进她的脑海里,此刻想起恐惧感还挥之不去,让人遍体生寒。
梵高顶层。
陆劲姿态闲适的坐在一张红木禅椅上,烫壶、温杯、置茶,一道道工序显得格外慢条斯理。
他将泡好的茶堪入杯中,许左敲了敲门,带龙根走进茶室。
龙根已经年近六旬,躲藏在温哥华十几年,日子并不好过,面容老态,满头白发,双眼已然浑浊。
陆劲用竹镊将一盏茶放置在桌前,这才瞥一眼龙根,“坐。”
龙根不由得心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他面前落座,“你到底是哪位?”
陆劲品一口水蓝印,入口微涩,他放下茶盏,轻唤一声:“龙叔。”
这一声让龙根彻底惊慌,快速起身,椅腿在木质地板上划出一声闷响,扶住茶桌才勉强站稳,声音微颤:“你……你是阿劲?”
陆劲往后坐,手肘搭上蝉椅扶手,勾一勾嘴角,“难为龙叔还记得。”
“你……你不是已经……你如何找到我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心找人不是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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